林黛頭梳蚌頭加罩花朵飾,身穿緊身窄袖內(nèi)衣,外加薄背心,大褲管上鑲滾著三重邊飾。當(dāng)她纖長秀麗的身影出現(xiàn)在李家莊的大廳之內(nèi),李云天幾乎是下意識地擰起雙眉。
「大哥,你看我?guī)дl回來了?」李紹風(fēng)一踏進大廳便忙著叫嚷,「我們在杭州游西湖時恰巧遇見林姑娘,她說正好要來找你呢,所以我便帶她一塊回來了!
急著叫嚷當(dāng)然是有原因的。
因為據(jù)說當(dāng)年這位林黛姑娘--也就是大哥的師妹,為了追隨大哥下山,不惜冒著被師父逐出師門的危險,一路跟到李家莊內(nèi),對大哥糾纏不休,待師父派人追上門來,她反誣陷大哥「綁架」,鬧得滿城風(fēng)雨。車而師父十分了解這小師妹的性子,親自下山來押她回師門。
事情至今已過了整整五年,所有經(jīng)歷過這件事情的人,對于她的再度光臨當(dāng)然心有余悸,尤其,只要想到她在莊內(nèi)會引發(fā)軒然大波--李大莊主的怒氣,就不由得讓人膽戰(zhàn)心驚。
當(dāng)然,這不包括后來才來到莊內(nèi)的阿剛及近日才來莊內(nèi)作客的古瑛,而李紹風(fēng)是當(dāng)時剛好被放逐下山才「不小心」躬逢其盛。
這個當(dāng)年十三歲的小姑娘,如今已是十八年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一開始,李紹風(fēng)也認(rèn)不大出來,事實上是,他根本沒心思將注意力擺在古瑛以外的女人身上,后來是阿羅先發(fā)現(xiàn)那位救古瑛的姑娘竟然是當(dāng)年的小魔女林黛。
「師兄!」在李云天尚來不及有任何反應(yīng)時,林黛已迫不及待的飛奔到他懷中親昵地叫著。
李云天沒有抱她,甚至以雙手按住她的肩頭,硬是將她從自己身上拉開,冷冷地道:「師父準(zhǔn)妳下山啦?」
她拚命點著頭,「是呀,他答應(yīng)讓我下山來找你,還叫我?guī)Э谛沤o你哦!」
對于他的冷淡與刻意和她拉開距離,林黛并不以為意,反正,也已經(jīng)習(xí)慣了,而且,她就是情不自禁的喜歡上他,所以下定決心,無論他如何冷漠、不茍言笑,她也要攻破他的心防讓他注意到她這位「姑娘」。
李云天眉毛一揚,「什么口信?」
「就是要你好好招待我這位師妹呀,千萬不可怠慢,他就是這么說的!」她得意地朝他一笑,伸出一只手圈住他的手臂。
「師父真的這么說?」這回他沒甩開她的手臂。
「當(dāng)然。這種冒師父之名的謊我可不會亂說!顾街臁
「妳要待多久?」
「別這樣嘛,師兄,人家才來而已,你就想下逐客令啦?」她撒嬌地晃了晃他的手臂,「人家好想你哦,你有沒有想我?」
「沒有!顾貟咚谎。
「沒關(guān)系,我會讓你開始想我的!怪灰惶煳慈⑵蓿主炀透亩。
李云天不置可否,拾眼望向正站在一旁似乎心事重重的李紹風(fēng),「你回來晚了,沒發(fā)生什么事吧?」
「沒……」
「是古姑娘跳湖了!」林黛插嘴道:「人正是我救的呢。」
李云天的目光掃向李紹風(fēng),「怎么回事?」
「是古瑛不小心落入湖中,現(xiàn)在沒事了。」李紹風(fēng)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不想讓大哥知道他深受此事影響。
「才不是!她--」她明明看見古瑛站在欄桿外,然后「噗通」跳進湖里,雖然跳湖的姿勢有點奇怪。
「林黛!」李紹風(fēng)驀地大喝一聲,驚住了林黛,也驚住了李云天。
林黛的震驚來自于在李紹風(fēng)溫文儒雅的長相下,會有如此暴怒的一刻,而李云天的震驚來自于這個與自己相處了五年的胞弟……
他從來沒看過紹風(fēng)如此失常!更別說是無禮的打斷別人的話,大聲斥喝著一位姑娘--雖然自己從未當(dāng)林黛是位姑娘,但,她畢竟是位姑娘呀!
林黛被嚇得將原本要說的話全吞進肚子里,吐了吐舌頭,咕噥一聲,「真是有其兄必有其弟!」
李云天瞪了她一眼,正想回過頭來表達(dá)一下自己的關(guān)心,李紹風(fēng)卻早他一步。
「對不起,我失控了。我只是不希望林姑娘將此事傳出去,搞得人心惶惶。古瑛她確實是不小心落入湖中的,而我不希望有人再次在她面前提起這事,她已受一次驚嚇,不宜再提此事!估罱B風(fēng)的臉上寫著前所未有的堅決與認(rèn)真。
「我懂你的意思了,紹風(fēng)。你也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李云天決定不在李紹風(fēng)面前追根究底,但,這件事他遲早會查個水落石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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馥園內(nèi)有一個小小的荷花池,深秋時節(jié)只見一根根沒有花的枝節(jié)突出于水面,池面泛著一小撮一小撮風(fēng)吹即散的浮萍,憑添一抹蕭索與落寞。
古瑛一人獨自靜坐池畔,見那池中的斑斕魚兒與吃力地滑動四足的小烏龜,不由自主地便想將手探進水中推牠們一把。
「小姐,妳身子尚虛別去玩水呵!」靈兒手捧著托盤,上頭擺著西湖帶回來的上好龍井及一顆蜜樀,將托盤小心的安置在竹節(jié)紋鑲石圓桌上,她回過頭來對古瑛道:「靈兒找來了一顆江西南王出產(chǎn)的蜜樀,小姐要不要嘗嘗?」
「擱著吧!謝謝妳,靈兒!构喷^沒回,繼續(xù)撩撥著池水,見那小烏龜似乎愈游愈慢,忍不住彎下身子伸出手在牠身后催促著。
玩著、專注著水面的古瑛不以為意,站在一旁的靈兒眼看她上半身都快掉進池子里可急了,忙喊著,「小姐,妳身子別彎這么低呀!」
雖說那池子并不大,但有半人高,掉進池子里難免全身濕淋淋而著涼,何況,這位小姐身子尚虛,再掉進池子里絕不是件好玩的事。
靈兒愈想愈不放心,正要過去拉古瑛離開池畔,此時身后傳來一男子低沉渾厚的嗓音,嚇得她頓時忘了要前進的腳步。
「妳在干什么?」李紹風(fēng)氣急敗壞的斥喝,走上前去一把拉開正坐在池畔戲水的古瑛。他眼眸中的氣焰包含著關(guān)心、憂慮、心驚及憤怒。
被他緊扣住手腕的古瑛,在毫無心理準(zhǔn)備下對上他那深不見底的雙眸,原本的憤怒突然間被一抹驚慌所取代。
他愈來愈像二十六世紀(jì)的王子了,那眼神,此刻幽深如潭……
但,他卻愈來愈不像她初識時的李紹風(fēng)--那個體貼、溫柔:心細(xì),常常笑語如珠、時而玩世不恭的李紹風(fēng)。現(xiàn)在的他,像王子,也像他的孿生大哥李云天。
究竟誰才是誰呢?她快被搞迷糊了!
此刻眼前這個人,眼中飽含著憤怒。她不知道他究竟在氣些什么,就像當(dāng)初乍見李云天的感覺一樣,對他的怒氣不明所以,在李云天的眼中甚至還有敵意。
幸好,他們兄弟雖然長得一模一樣,個性卻回異,所以她一眼便可以看出來者何人,就算現(xiàn)在站在她眼前的李紹風(fēng)不若平日的他,但,她卻可以看出他憤怒之外的關(guān)心,這是李云天絕對不可能給她的眼神。
「大……二莊主!乖疽詾閬碚吣死钤铺欤吹嚼罱B風(fēng)身上那套衣服時,靈兒這才確定的叫了一聲。而由于從來沒見過二莊主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她幾乎有點快變大舌頭了,尤其見到溫文儒雅的二莊主此刻正非常不避嫌的將古小姐拉進懷中
「我是怎么交代妳的!」他背對著靈兒輕斥。
「不要怪靈兒,是我沒聽她話!
「不是的,二莊主……」替小姐擔(dān)過失原是丫頭當(dāng)仁不讓的事,何況是自己沒盡到及早勸阻的責(zé)任,靈兒急忙要否定古瑛的話,卻讓李紹風(fēng)沉聲打斷。
「下去吧!」
「二莊主……」靈兒著實擔(dān)心自己這一離開小姐會有的處境。
「我叫妳下去,靈兒!
「是的,二莊主。」靈兒欠了身,連忙退下去。
瞪視著眼前的古瑛,李紹風(fēng)開口問:「妳為什么老要讓人擔(dān)心?」
「我不會再掉進水里的。」手腕被抓得發(fā)疼,她不假思索便道:「你可以放開我的手了吧?免得讓你未婚妻瞧見,可大大的不好!
他放輕了力道卻沒有放開她,「妳是真的關(guān)心我?還是--吃醋?」
最后兩個字脫口而出后,他小心翼翼地瞅著她,想從她臉上的神情看出一點端倪。
古瑛先前一直都好好的,卻在他刻意忽略她的那幾天「不小心」掉進湖中,這讓他不由得揣測,她是因為一時情緒難平,沖動之余決定跳湖好擺脫這段她自以為是一相情愿的愛戀。
如果真是這樣,又該是如何是好呢?
該怪自己慢了一步,沒有在她也愛上自己之前快刀斬情絲,而淪為兩人皆受情苦的境地吧?但,這也許只是他自己多心了。
古瑛聞言如遭雷擊,震懾在當(dāng)兒,兩眼呆滯,心臟更是幾乎停止跳動。
吃醋?他看出什么了?
「你在說些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她故意裝傻。
現(xiàn)在可不是泄漏自己感情的好時機。
何況,他有未婚妻,而她也不確定他究竟會不會愛上她。
如果王子是李云天,她的任務(wù)會不會容易完成些?唉,難哦!那冷冰冰的木頭。
不過,如果是李云天總是好些,至少他沒有未婚妻,她也不必背負(fù)搶人家未來的老公的罪名。
但,想歸想,一切又豈可能如此簡單,畢竟,李紹風(fēng)的一切已占滿了她整顆心……
李紹風(fēng)在她的眼中看到一抹茫然、掙扎與無奈,此時此刻他將傳統(tǒng)的包袱丟到千里之外,擔(dān)憂的望住她,另一只空著的手撫上她的臉。
「古瑛,在想什么?」他溫柔地問。
臉經(jīng)他這一碰觸,倏地滾燙了起來,古瑛回過神使力將他從身前推開,自己也因反彈的力道退了好幾步,差點跌坐在地,幸好他眼明手快上前一把扶住她。
「沒事不要亂碰我!你難道不曉得男女授受不親嗎?」她慌亂的又甩開他的手。再這樣拉拉扯扯下去,她會不管三七二十一賴著他娶她。
這男人老搞得她臉紅心跳……
李紹風(fēng)當(dāng)然知道如此這般顯得過于輕浮無禮,但平日這個老拉著他手臂亂晃卻絲毫不覺害羞的女子,此刻竟用這句話來責(zé)難他,倒是讓人不得不感到好笑與無可奈何。
「我是怕妳跌跤才伸手扶妳一把!顾麌@了一口氣,神情委屈。
「那方才呢?」想到他柔情款款的看著她,還伸手探她的臉頰,古瑛不由得又紅起臉來。那情境,委實讓人心慌意亂。
真當(dāng)她是妹妹,就別老來吹皺她一池春水。
「方才只是想看看妳的燒是否退了,這是大夫的職責(zé)!
「你們古代大夫替人診斷病情不都是得隔著簾子的?哪有這般動手動腳的道理!顾闹笨诳,又道:「我可是黃花大閨女,難不成你要娶我?」
你們古代?!李紹風(fēng)微皺起眉頭,對她這種奇怪的用詞感到十分不解,不過,他還來不及消化這四個字的意思,就被她后來那句話給嚇得忘記去思考了。
娶她?!這是他根本不敢想的事,他是個有婚約在身的男人,萬萬不可能背棄碧月--碧月自幼孤苦無依,善良而溫柔,他不行也不會去傷害她的。
「別胡亂說了,我一直當(dāng)妳是我的親妹妹看!顾麑擂蔚貏e開臉去,原本扶在她肩上的手也順勢放了下來。
他究竟陷自己于什么樣的處境?關(guān)心不是,不關(guān)心也不是,唉,換是平常,他也許會對古瑛的話一笑置之,甚至?xí)_玩笑說要娶她,但現(xiàn)在--
他無法這么做!他不該也不能讓她對他有任何的期待與幻想,這樣只是徒增傷害罷了。
李紹風(fēng)這避如蛇蝎的反應(yīng)讓古瑛心里大大受了傷,沒想到她半真半假的玩笑話會讓他產(chǎn)生這么強烈的不安,他真的把她當(dāng)妹妹看?
「不用緊張,我不會愛上你的!顾蟀恋氐溃骸溉绻闶窃趽(dān)心這個!顾袂橛脑沟某蛄怂谎邸.(dāng)然,這一眼他是錯過了。
她平平淡淡的語氣,讓他聽不出真假,不過,聽見她這么說,心上除了安心之外,還有一點點失望。
「我不會愛上你的!」這話連他都說不大出口,而她卻如此容易道出,也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吧?
他轉(zhuǎn)過臉來對著她一笑,恢復(fù)了平日詼諧不恭的口氣,「我一點都不擔(dān)心妳會愛上我,讓一位美女鐘情可是敝人的榮幸呢!舉凡天底下男子,無論古今中外,相信都不會介意多一個美女的愛,畢竟,這表示著自己是深具魅力的!
花心大蘿卜!古瑛在心里輕斥。
「是嗎?」她臉上堆起假笑,「原來你們男人是要靠女人來肯定自己的魅力呀。」
被她這么一搶白,李紹風(fēng)也不辯駁,只是哈哈大笑,笑她的慧黠與伶牙俐齒。
他的笑容讓她低落的心情莫名其妙地好了起來……
那晶亮含笑的眸子,令她情不自禁的直盯著瞧,然后深深的陷落、無法門拔,甫轉(zhuǎn)佳的心情也驀地哀愁起來。
就這樣忽喜忽悲,雜亂的心情誰能替她收拾?
愛上一個人,難道都是這般?當(dāng)對方冷漠以對的時候,心跟著降到冰點;當(dāng)對方溫柔相待的時候,心又隨之升至沸點。他笑:心跟著笑;他愁,心也隨之而悲。
起起落落的心情,竟是因為一個人罷了!
真討厭這樣被束縛的感覺。
「妳們女人不也是靠男人來肯定自己的魅力嗎?」他笑著打斷她的沉思,知道這句話即將引來她的反彈,果不其然--
「我們姑娘只為一個君傾,你們男人是只要美人關(guān)就難過,這當(dāng)中可是大大不同的,別拿來比較,我都替你們汗顏。」
古瑛邊搖頭邊嘖嘖有聲。談到這個男人女人的話題,有得不平的還有好幾籮筐呢,尤其在這種古代,唉!說到二十六世紀(jì)也說不完。
什么都會進步,什么都會改變,但男女平等……天下大同之日也難辦到。
李紹風(fēng)輕輕地拍了拍她的頭,看她一臉義憤填膺的俏模樣:心中是既好笑又心疼。
「我看妳啊,是嫁不出去嘍,哪一家公子會看上妳這種刁鉆又言論大膽的姑娘?怕是全給躲起來了!
「我哪里刁鉆了?」她不平地看著他,無辜的眸子楚楚動人!溉绻幸惶煳译x開了,你會不會想我?」她突然問道,想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有多少。
「住口!」他斥喝一聲,強而有力的手扣住她的下巴!笍慕褚院,不準(zhǔn)妳再提到『離開』這兩個字!
這兩個字讓他想到死亡,想到失去她的痛苦……
「紹風(fēng)--」天啊!她的下巴快被他捏碎了。
「答應(yīng)我!」他不理會她那近乎求饒的眼神,他要她的承諾。
哇!他的反應(yīng)也未免太過度了。
她只不過想了解一下他是否對她有一點在乎罷了。
他真的如此害怕失去她嗎?這倒是件令人開心的事。
「我答應(yīng)你!顾Υ鸬馈K哿怂,淚都快奪眶而出!缚梢苑砰_我了嗎?」
「妳最好不要騙我!」他懊惱的放下扣住她下顎的手,這才看見她臉上痛苦的表情!肝遗磰吜耍俊
她神情幽怨地瞅他一眼,「你很粗魯,難道不懂得對待女人要溫柔一點?」她忍痛的伸手直揉著下巴。
「對不起,我平常都很溫柔的,除非特殊情況!顾抗庾谱频亩⒆∷,「答應(yīng)我的事千萬不要忘了,不然,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妳!
他是認(rèn)真的!前所未有的嚴(yán)肅與認(rèn)真……像是在昭告什么。
此刻,他讓她覺得自己像是他的女人。老實說,這種感覺挺特別的。
「我絕對不希望讓你有恨我的機會!惯@是她的真心話。但,希望歸希望,事實歸事實。如果她無法讓他在三個月之內(nèi)愛上她然后娶她,她終究是要離開他回二十六世紀(jì)去的。
李紹風(fēng)放緩了臉部繃緊的線條,伸出手去接替古瑛忙著揉下巴的手,他溫柔地揉著,目光情不自禁在她那嬌艷的唇畔流連。
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無法相信她的承諾。但,他也不愿去戳破,因為這么做根本無濟于事,看來,最好的辦法就是緊緊盯住她了。
他絕對無法忍受失去她的痛苦與絕望,連想到都會心碎。
捧住她的小臉,他有一股吻她的沖動,上回在她昏迷中偷襲她紅唇的滋味久久令他無法忘懷,天知道他是用多大的意志力去克服內(nèi)心那想要擁有她的渴望。
他眼中的痛苦與掙扎,讓古瑛的心不由得一動。
他究竟是……
要吻她嗎?為什么用那讓人無法自拔的深潭望住她?
她的心一下子跳得好快好快,全身都快被他的目光給燒得沸騰起來。
她忍住呼吸,怕急促的氣息打亂空氣中的平靜,至少表面上是相當(dāng)平靜的。
終于,李紹風(fēng)在自己即將失去理智的那一刻,意識到空氣中醞釀已久的不尋常氣流--
「還會疼嗎?」吐出的氣息飄到她的臉上。
古瑛的身子忍不住地顫抖著,濃烈的失望狠狠地朝她撲過來。
她深深的呼了一口氣,將方才那頃刻間所殘留在體內(nèi)的緊張、不安、期待全部釋盡。她不該期待什么的。
他只當(dāng)她像妹妹一樣的疼著。
「不疼了!」她輕輕地?fù)u搖頭。
在馥園讓柳樹遮蔽住的一角正站著一抹卓然不群的身影,他的來去未曾驚動任何人,他的存在在這兩人眼中只有彼此的情況下,當(dāng)然也不可能被發(fā)現(xiàn)。
他就這樣佇立良久,握著拳頭的手早已青筋浮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