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午后的天氣相當炎熱,熾人的陽光灑落在街上,幾乎教所有的行人都流了一身汗。
“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而不到吉米的店里呢?”
劉韻如上身穿著一件改良式的中國小肚兜,下身則是一條黑色的窄管長褲和白色的涼鞋。
“你走慢一點啦!”死沒良心的,天氣已經(jīng)夠熱了,他還走得那么快,為了跟上他,她的汗珠都有雨點大了。
“又怎么了?”巴薩祺停下腳步,她怎么那么麻煩。
“你走那么快,我追得快累死了啦!”劉韻如一手搭在巴薩祺的肩上,低頭喘息。
“誰要你穿成這樣,累死活該!笨吹剿蟊程宦冻鲆淮笃,他心里就有氣。
“我穿這樣又怎么了?我平常不都是這樣穿的,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俊彼浅藻e藥啦?前幾天她不也穿了類似的衣服,他都沒說話,怎么現(xiàn)在他才有意見?
“隨你!走快點,時間可不等人!彼膊恢涝趺凑f,反正看到她后背露出一大半給別人看,他就是不高興。這大概是男人對自己女友的穿衣情結(jié)——好看的只能自己看。
不過,此刻的巴薩祺似乎又忘了他們是對假情侶,但他那股醋勁可不像是假的。
“好啦!催催催,好像趕著去投胎似的!眲㈨嵢绲闪怂谎郏氏认蚯白。
半晌,他們倆站在一家在美國發(fā)跡的華人設(shè)計師所經(jīng)營的服飾店門口。
這家服飾店開幕不到一個月,不論是店內(nèi)的空間設(shè)計、服務品質(zhì)以及服飾方面,均獲得各方一致好評。
劉韻如輕吁出一口氣,“哇——終于到了!”她總算能好好地休息了。
“我說阿祺,這里的衣服可不是我們買得起的。”
他的頭殼是不是燒壞了?這間店里就是連一件最普通的白色T恤少說也要一千塊左右,更何況是晚禮服!要是到吉米的店里,說不定可以用借的,不然最起碼也能打折嘛!
“放心,既然是我爺爺要我去,所有開銷自然是他出啰!”巴薩祺推開玻璃門,很紳士地先讓劉韻如進入。
他拉著劉韻如來到二樓禮服區(qū)!澳阕约哼x一件吧!”
“我哪會!長這么大,我還沒參加過要穿禮服的宴會耶!你是存心要我出糗是嗎?”連這時候都要欺負她的話,那就太過分了。
“那我?guī)湍闾!?br />
“你會嗎?”劉韻如的表情擺明了不相信他的能力。
這時,一位服務小姐親切地向他們走近!罢垎杻晌恍枰獛兔幔俊
劉韻如看了她一眼,趕緊說:“麻煩你幫我們各挑一套適合的晚禮服。”有服務的小姐出馬那就好辦啦,以她專業(yè)的眼光,一定能幫他們挑到好衣服的。
“好的,請稍等!
“不是我不相信你,只是我比較相信她!彼吐暤貙Π退_祺說。
巴薩祺沒有答話,只是靠著墻站著,好像事不關(guān)己一般。
“這兩套應該和兩位的size差不多,樣式也蠻適合兩位的,你們可以試穿看看。”服務小姐一手各拿著一套衣服。
“喂,你試不試?”劉韻如轉(zhuǎn)頭問巴薩祺。
巴薩祺瞥了她一眼,沒有回答。
“那不用了,請幫我們包起來,謝謝。”她又惹到他了嗎?剛才話一大堆,現(xiàn)在又半聲不吭,真搞不懂他。
“你啞了。繂柲阋膊换卮!泵髅魇撬齺淼模F(xiàn)在卻好像是她硬把他拖來似的,竟擺出一張臭臉。
“兩位,衣服已經(jīng)包好了,請兩位到柜臺結(jié)賬!
巴薩祺拿出一張信用卡,交給柜臺小姐。那張信用卡是前幾天爺爺派來的秘書交給他的,本來就是讓他購買禮服時用的。
“謝謝兩位的光臨!
采購完畢后,他們回到公寓,劉韻如立即進浴室里洗澡,巴薩祺則是悠閑地看著報紙。
這時,樓梯傳來嘎吱的聲音,有人推開房間的門。
“二少爺!
“張嫂?你怎么來了?”巴薩祺大感驚訝,沒想到張嫂竟然會到事務所來。
“是老爺吩咐我來的,他要我把這盒首飾交給二少爺!睆埳⿵氖痔岚锬贸鲆粋黑色絨布盒子。
“首飾?我又不戴!卑退_祺笑著回道。
“二少爺,你就別尋我這個老太婆開心啦!是老爺聽說二少爺自己有女伴,所以要我送來的。老爺說這些珍珠項鏈跟耳環(huán)就給那位小姐當見面禮!睆埳┧奶幙戳丝矗肟纯茨懿荒芤姷侥俏蛔尪贍斚矚g的小姐。
“張嫂,別找了,她在樓上!
從小就是張嫂在照顧他,所以在張嫂面前,他從不隱藏自己,總是表現(xiàn)出自己最真的一面。
“在樓上?!那我可得上去瞧瞧!”
“她在洗澡,你也要瞧嗎?”巴薩祺大聲笑了起來。
“那位小姐住這兒呀?”二少爺動作可真快。
“是啊,前幾天我要她搬過來的!
“二少爺,你可得好好對人家啊!一個女孩子的清白,可不能隨隨便便糟蹋的!”張嫂勸道。
“張嫂,你放心,我自有分寸!彪m然說利用張嫂對他的信任不太好,但為了讓爺爺相信,他也不得不這么做。
“你可要好好對人家!既然那位小姐在洗澡,那我也不打擾她,我先回去了。二少爺,你一個人住在外頭,可得好好照顧自己,別弄壞身體。 痹趶埳┑难劾。巴薩祺永遠是個還沒長大的小男孩。
“張嫂,我會的。這幾年我不是過得好好的。你別擔心我了,路上小心!卑退_祺送張嫂到門口。
“還說呢!這幾年你一個人在外頭住,就沒看你長胖些,總是這副瘦巴巴的樣子。記得要多吃點!”張嫂心疼不已,臨走前仍不忘嘮叨幾句。
“我會的!”巴薩祺拍了拍胸脯保證。
“好了,我該回去煮飯了!睆埳⿹]揮手向他道別。
“張嫂再見!卑退_祺目送著她離開。
他反身走上了四樓,劉韻如正在擦頭發(fā)。
“你剛才在跟誰講話?”劉韻如低著頭,側(cè)臉看著他。
“張嫂,她送來一副珍珠首飾,我爺爺要送你的!卑退_祺將東西拋了過去。
“小心——”劉韻如丟下毛巾去接盒子,“你有病啊。首飾這樣丟?”
她打開一看。哇塞——百分之百是上等貨!每一顆珍珠的大小可說是一模一樣,圓滑的表面泛著光潤的色澤,不刺眼、不奪目,但卻讓人一眼就喜歡!安粚Γ瑹o功不受祿,你爺爺干嗎送我這個?”
萬一他爺爺把這當做訂婚禮物或結(jié)婚禮物,她收下后不就斷送自己一生的幸福?那她的幸福也太不值錢了吧!
“放心,他說是見面禮!卑退_祺說完進入四樓的浴室。
“見面禮?我都沒見過他,收什么見面禮?我不要!”劉韻如掛命地搖頭。
“隨便你!不然你就先當做借用也行,反正參加宴會本來就需要那種東西!卑退_祺在浴室里喊道。
“那你自己戴吧!要是被我弄丟不就慘了,我可賠不起!眲㈨嵢绨押凶臃旁诎郎媳汩_始著手化妝。
“丟掉就算了,反正是我爺爺送給你的,無所謂!睂τ谀欠N東西,他向來不在意,來就來,去就讓它去吧!反正只是身外之物。
劉韻如不以為然地聳聳肩沒有答話,心中早已打定主意不戴它們。
這種關(guān)系到高額金錢的事,還是不要輕易嘗試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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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夜晚,城市中并沒有因為太陽落入地平線而降低太多的溫度。這對于一向怕熱的劉韻如來說,也是一種痛苦的煎熬。所幸飯店有代客泊車的服務,使得她不需要從停車場走到會場,也不至于教她一身是汗。
巴薩祺挽著劉韻如,兩人顯得濃情蜜意,莫不羨煞人。
巴薩祺的到來,首先引起場內(nèi)女士們的震撼。因為在這種宴會場合,他是一張新面孔,有著一張好看得沒話說的俊臉,一對濃眉、一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子、略薄的雙唇、修長結(jié)實的身材,再加上那一臉漠不在乎的吊兒郎當表情,更是令在場大部分的女性難以抗拒。
而他身旁的劉韻如,一襲象牙白色的緞面削肩小禮服襯得她白皙的肌膚更加誘人,粉色系的彩妝將她裝點得像個從天而降的天使,而身上的珍珠耳環(huán)及項鏈則呈現(xiàn)了華麗與高貴的氣息。兼具性感誘人、純潔無邪而又高貴華麗的她,自是讓男士們驚艷不已。
“巴薩祺,戴著這些貴重的珍珠讓我全身神經(jīng)緊繃!眲㈨嵢鐗旱吐曇舻卣f道,臉上卻若無其事般笑著。
“剛才我爺爺打過電話來你也知道,堅持要你戴上它們的是他不是我,要抱怨就去找他!卑退_祺環(huán)顧四周。很好,目前沒有任何人認識他。
“他又不來,我沒戴他不可能知道的。戴著它們,我頭都不敢亂動了!眲㈨嵢缒樕嫌止雌鹨粋笑容,其實她是想哭到了極點。
“不怕他知道,你盡管拿下來啊!”巴薩祺的口氣擺明了與他無關(guān)。
“你……先說好,如果宴會結(jié)束后這些珍珠還完好如初的話,你一定要把它們馬上還回去。否則萬一被我弄丟了,你就只好當做是先借我,等我有能力時再還!币撬F(xiàn)在掉人萬丈深淵,他會救她的話,肯定也是因為他需要她來扮他的女朋友,絕對不會有其他原因。否則不會明知道她的擔心,卻又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冷漠態(tài)度。
“小如,你怎么會在這里?”
聽到有人叫喚,劉韻如反射性地回頭看,哦喔——事情不妙了,阿詩竟然也來了!而且,向鴻宇就在她身旁。這下她不被揍一頓也要被嘮叨一番了。
她有點喪氣地說:“就是我上次跟你說的‘工作’!卑⒗⑸系、佛祖啊!請保佑讓我耳根清凈吧!
在她禱告的同時,她卻沒有注意到巴薩祺在聽到她的回答時,表情僵了一下。
“你們認識?”跟在鄒詩琦身后的向鴻宇開口問道。他花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認出和鄒詩琦說話的女人,正是全能事務所里的那個女孩,同時他也注意到,當事務所里的那女孩回答鄒詩琦的問題時,她身旁的男人表情有點怪異。
“廢話,我們初中時就認識了!干嗎?你們認識?”鄒詩琦想了一下,又道:“喔!臭女人,是你告訴他到我姐公司找我的對不對?你算什么死黨。∵@樣出賣我。那你們又怎么認識的?”
“他到事務所委托我找你啊!”劉韻如不著痕跡地扯了扯身旁的巴薩祺,要他說句話。
不過巴薩祺顯然還沒有說話的打算,因為他悠哉地站在一旁,聽著他們?nèi)说膶υ挕?br />
“那你為什么還要等三天之后,才告訴我她的下落?”向鴻宇不滿地問道。
瞧鄒詩琦和向鴻宇他們倆八字都沒一撇,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一個鼻孔出氣地一人問一句,每一句都讓她必須提心吊膽地回答。而巴薩祺競跟個木頭人一樣,站在旁邊一句話也不說。劉韻如不滿地瞪了他一眼。
她拉著巴薩祺,在他耳邊威脅道:“配合我,否則這次工作我不做了!边@是她的最后一個手段了,如果他再像個啞巴一樣,她決定掉頭就走人。
巴薩祺這才一臉遺憾地對鄒詩琦和向鴻宇說道:“抱歉,我們必須去工作了!”
他話才一說完,劉韻如笑一笑便把他拉開,深怕再遇到她那兩個前世的債主。
“阿祺,你是怎么當人家男朋友的嘛?人家被欺負,你都不幫幫人家!甭牭阶约赫f出口的話,劉韻如自己都覺得反胃。要不是因為現(xiàn)在是在工作,她早就破口大罵了,哪有可能用這種惡心巴拉的語調(diào)說話。要是讓認識她的人聽到,那她的名譽就要掃地了。
“小如,自己做的事情自己負責,男朋友不是用來收拾你的爛攤子的!”巴薩祺倒也挺配合的。
而旁人聽到他們倆的對話,還以為他們是在打情罵俏,哪里察覺得到他們之間其實已經(jīng)暗潮洶涌。
“哼!不跟你講了,我要去找東西吃!眲㈨嵢鐏G下巴薩祺,獨自一人走向自助式餐臺。
可是,她心里怎么老覺得不太對勁,她敏銳地觀察了一下四周,覺得空氣中仿佛彌漫著一絲危險的氣息。對于這種事,她的預感通常都很準,她總覺得有事情要發(fā)生。她的心頭一震,阿詩……對了,是阿詩!
她焦急地四下尋找阿詩的蹤影,只見她就站在入口附近。咦?那個筆直走向阿詩的女人,眼神看起來不怎么友善,好像跟阿詩有仇似的。
劉韻如當下以最快的腳步卻又不引起那女人注意地走向她們,心中只希望一切都還來得及。
突然,她目光一閃,瞥見那女人的手里有把刀。
“阿詩!”在她叫出聲的同時,她使出所有力氣奔向鄒詩琦。
一定要趕上,一定要趕上!她不斷地告訴自己。
眼見那女人手中的刀就要刺向阿詩,她不顧一切地躍上前,及時擋在阿詩面前。
她定神一看,發(fā)現(xiàn)阿詩沒事,還好她沒事!正當她覺得安心時,腹部忽然傳來一陣灼痛感,她痛得倒在鄒詩琦懷里。
鄒詩琦扶著她,一臉焦急。
“沒……事,又不是第一次被捅了!弊炖镫m這么說,但她卻覺得力量好像正慢慢地消失,四周看起來有點模糊混亂。雖然年少輕狂時,她也挨過刀子,不過這次好像比較嚴重……
所有的影像開始重疊,她快看不清楚,而大家嘰嘰喳喳地又在講些什么?
接著她眼前一片黑暗,陷入了昏迷。
巴薩祺在聽到劉韻如的叫聲時,心中一緊,快速地向她奔去,卻看到她已倒在地上。而旁邊一個拿著沾滿鮮血匕首的女人,舉刀又想傷人。他伸手一抓,握住了那個女人的手腕,她想掙脫,但隨即被趕到的安全警衛(wèi)鉗制住,她發(fā)了瘋般不停掙扎,他只得將她擊昏。
“去開車!”巴薩祺掏出車鑰匙,冷靜地說道。
方丹妮接過鑰匙,快步離開了會場,而身后還跟著向鴻宇和另一名男士。
巴薩祺一把抱起面色慘白的劉韻如,疾步離開現(xiàn)場,而鄒詩琦則跟在他身旁,大聲地要眾人讓路。
當他們到達飯店門口時,方丹妮已經(jīng)開著巴薩祺的車子在外面等候。巴薩祺抱著劉韻如上了后座,鄒詩琦則是繞過車子進入前座。
于是,三輛車以最快的速度駛向最近的醫(y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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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手術(shù)室外等候的所有人都顯得焦急不安。尤其是巴薩祺,除了擔心之外,似乎還比其他人多了一些什么,他始終神情冷寂、一語不發(fā)地站著。
這時,一名護士推開手術(shù)室的門。
“對不起,因為傷者大量失血,必須立即輸血,但血庫里正好缺乏A型的血,醫(yī)院里并沒有足夠的血液能提供。不知道你們有沒有人是A型?”護土一臉焦急地問道。
“我是!卑退_祺立即站了出來。
“太好了,請跟我來。”護士如釋重負地說。
巴薩祺跟著護士進入手術(shù)室,其他的人則是更加憂心忡忡。
將近一個鐘頭的時間,劉韻如才被醫(yī)護人員從手術(shù)房推出來。
“她沒事吧?”鄒詩琦抓著醫(yī)生問。
“傷者已沒有生命危險,目前就是要讓她多休息,注意不要讓她太激動,以免傷口裂開。”醫(yī)生滿頭大汗地回道。
“謝謝!”鄒詩琦松了一口氣,這才放開緊揪著醫(yī)生衣領(lǐng)的手,“我去看看她!彼拖蝤櫽罡趧㈨嵢绲牟〈埠。
“阿祺呢?”方丹妮四處看了看,卻不見巴薩祺。
“你是說那位輸血給傷者的先生嗎?他正在里頭休息!弊o士對于這名有著外國面孔的女人講著一口標準中文,感到有些驚訝,愣了一會兒才指了指手術(shù)房內(nèi)。
“謝謝!麻煩請你轉(zhuǎn)告他,要他好好照顧病人。我還有工作,必須先離開了。”語畢,方丹妮便跟著那個從頭到尾都沒說話的男人離開。
“好……好的!弊o士愣愣地說。
她是不是在做夢?今天晚上來的這幾個人,全都像是從電影中走出來的人物,個個是那么出色、與眾不同。待她回過神,走進手術(shù)室時,才發(fā)現(xiàn)巴薩祺已不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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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傷口隱隱傳來疼痛的感覺,倒是她的心情反而格外輕松。她把所有的事情告訴阿詩和向鴻宇,算是把前世債全還清了。
阿詩和向鴻宇不知怎么搞的,一見巴薩祺推門進來,便主動地離開,好像她跟巴薩祺有什么特殊關(guān)系似的。
只見巴薩祺臉色不太好地走向她,除了臉上比平常少了點血色外,好像情緒也不太好。
她有兩個疑問:第一,受傷的人是她,為什么他的臉色看來顯得有點蒼白?第二,她又做錯了什么事,他干嗎一副她得罪了他的表情?
“你是我見過最沒大腦的女人,連咕咕都比你聰明。”巴薩祺雙手環(huán)胸,居高臨下地劈頭就說。
“我又礙到你什么了?”刀子又不是捅在他身上,他生什么氣啊?
“小妮就站在阿詩旁邊,有危險她會沒注意到嗎?誰會笨得像你一樣,用自己的身子去擋刀子!你以為自己是義和團?”
說她也笨還不承認!阿詩和小妮明明都是懂得自保的人,哪里需要她挺身相救,她當真以為自己刀槍不入嗎?
“是啊!我高興被捅,你有意見?”高漲的怒氣,使得剛縫合的傷口隱隱作痛。
“我是擔心你沒法完成我的委托!”這小鬼完全漠視了他的擔心?吹侥莻女人一刀刺傷了她,若不是尚存一絲理智,他早扭斷那個女人的手了。
“放心,我一定會盡快好起來,絕不負你所托。”哼!她就知道,如果沒有這個案子,他才不會關(guān)心她呢!他恐怕早就放鞭炮慶祝去了!澳憧梢猿鋈チ,我想要休息!彼]上眼,不再開口。
良久,她都沒聽見開門或關(guān)門的聲音?蓯!他干嗎賴著不走?根本是存心跟她作對,難道就不能讓她一個人靜一靜嗎?算了,不管他了,先睡一會兒再說。
因為受傷使得劉韻如感到很疲憊,她很快便入睡。
坐在床邊的巴薩祺見她睡著了,仍不打算離開,就這樣靜靜地坐在床邊看著她,不知不覺地竟也睡著了。
半夜里,病房內(nèi)回蕩著細碎的啜泣聲,驚醒了睡得不太安穩(wěn)的巴薩祺。
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躺在床上的劉韻如神色相當痛苦,蒼白的臉龐爬滿了淚水。
“怎么了?”巴薩祺湊近她,神色十分緊張。
“好……痛……”她皺著眉,雙眸緊閉,斷斷續(xù)續(xù)地說著。
這個人是誰?那聲音好溫柔,那不是哥哥的聲音。是誰那么為她擔心?
“忍著點,我去找醫(yī)生!
巴薩祺起身,三步并作兩步地奔向門口。
“不要走……我……好怕……”傷口一陣陣地抽痛,使她的淚水不停地落下。
“好,我留下,你別哭了!笨匆娝簧砝浜,咬著自己的下唇,他的心仿佛也感受到栩同的痛楚,他好希望能為她承受這些痛楚,只要能讓她不再哭,能讓她不再痛,做什么他都愿意。
巴薩祺的承諾雖然讓她放心些,但一陣陣的疼痛仍是不停地襲來。
“好……痛……”她顫抖地說。
“聽我的話,深呼吸、放輕松,什么都別想,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醒來就不痛了!卑退_祺抽了一張面紙為她擦汗,輕聲地說。
“嗯……”疼痛的感覺似乎不再那樣強烈。
“聽話,好好睡。”
巴薩祺的嗓音好像有魔力一般,令她不再那么難過,疼痛似乎也慢慢地消失。直到傷口不再傳來劇痛,她才再度進入夢鄉(xiāng)。
巴薩祺看她止住了淚水,不再喊痛,這才松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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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劉韻如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尋找昨夜哄她入睡的那個人。然而第一眼見到的人竟是他……
巴薩祺?!他怎么還在這里?昨夜那個人呢?難道會是他?不可能,他絕不可能對她那么溫柔。她很快地推翻自己原先的推論。
但如果不是他,那昨晚那么溫柔哄她入睡的人呢?對了,他一定是礙于巴薩祺在此,所以才不愿現(xiàn)身,一定是這樣!巴薩祺,害我見不到他,這筆賬就記在你頭上了。劉韻如含恨地瞪著趴在床邊的巴薩祺。
巴薩祺一張開眼睛,就看見劉韻如直瞪著他,“看來你好多了嘛!一大早精神就那么好!彪m然不知道她干嗎那樣瞪自己,但他倒也不在意。反正,她還有閑工夫瞪人,就表示她精神狀況良好。
“看到你,我精神就好不起來!眲㈨嵢鐩]好氣地回道。
“喔,那我就不在這里礙眼了。祝你早日康復,別忘了你有‘案’在身!”他時時不忘提醒她那件委托的事。
“不送了!”什么嘛!她現(xiàn)在是病人耶!他就不能對她稍微好一些嗎?
巴薩祺起身,撈起放在一旁沾有血漬的西裝外套,轉(zhuǎn)身離開。
他竟然說走就走?
“喂……”好歹她也是他的冒牌女友,他怎么可以棄她不顧!
“又怎么了?”巴薩祺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著她。她怎么一恢復精神,就又開始無理取鬧了。
“沒事……”總不能告訴他,留她一個人在這里會無聊。但是要她開口留下他,那多丟臉啊!
“沒事最好,我下午再來。”他也不想留她一個人在醫(yī)院,不過事務所里的事也不能丟著全讓雷煒一個人做,他總得回去一趟。
“隨便你。”劉韻如一副無所謂的口氣。
巴薩祺走后,來了一名護士替劉韻如量體溫與脈搏。
“抱歉,請問昨兒個半夜有沒有人進來這個病房?”劉韻如忍不住向護士打聽昨晚的事。
“半夜?不可能吧!過了九點半,醫(yī)院就禁止有訪客。不過我聽值夜班的同事說,剛才走的那位先生,從昨晚就一直待在這病房里。怎么了嗎?”護士不經(jīng)意地回答。或許是因為剛剛那位先生長得帥吧!所以她早上交班時才會聽見其他人提起這事!
“沒……沒什么!眲㈨嵢缧牟辉谘傻鼗卮。
沒有其他人?難道真的是他嗎?她不停地思考這個問題。
護士剛離開,一個她從沒見過的中年婦人探頭進來。
“請問這里是劉韻如小姐的病房嗎?”那婦人禮貌地問。
“是……是!有事嗎?”她確定自己不認識眼前的這個婦人。
“啊!沒錯,是這一間!蹦菋D人進入病房,身后還跟了個五十出頭、衣著樸素的女人。
“請問你們是……”她被捅了一刀,應該沒有腦震蕩吧!她不記得自己認識她們。
“小如,我可以這樣叫你嗎?”衣著較華麗的婦人開口問道。
“嗯……”劉韻如愣愣地應道。
“小如,我是阿祺的繼母,你叫我賀姨就行了,這位是我們的管家,阿祺是她帶大的,叫她張嫂就行了。”開口說話的人正是衣著較華麗的賀姨。
她從公司秘書那里得知,阿祺的女朋友在宴會上受了傷,所以趕緊來看看她,見見這個可能是未來媳婦兒的女孩。
“賀……姨、張嫂,你們好。你們來找阿祺的嗎?他剛走,應該是回事務所了!
“不不不,我們是來找你的!辟R姨一連三個不,強調(diào)她的否定語氣。
哦!都叫阿祺了,看來他們的感情應該已經(jīng)不錯了。賀姨笑得合不攏嘴,而身旁的張嫂也是一臉高興的樣子。
“找我?”劉韻如可驚訝了,無緣無故的找她干嗎?
“我們今天是來探望你的。昨兒個宴會,你是阿祺的女伴沒錯吧?看你們那副親密的模樣,我想,你一定是他的女朋友對不對?”賀姨可是樂上天了。
“女朋友?”誰愿意當他女朋友!“喔!對……對。我是他女朋友!辈铧c忘了他們是在演戲,希望她們不會覺得她轉(zhuǎn)得太硬。
“我們阿祺真是好福氣,能找到你這么好的女孩子!辟R姨和張嫂把劉韻如的怪異歸于她受傷,所以頭腦不太清楚的關(guān)系。
“哪里!彼龑嵲诤芟胝f對,像巴薩祺那種毫無優(yōu)點可言的人,能請到她扮他的女友,是他前世修來的福氣。一想到他,她就一肚子氣。
“哎呀,瞧你臉紅成這樣,害羞啦?這沒什么不好意思的。”賀姨笑著說。瞧這女孩子,臉紅的樣子多可愛,難怪阿祺會喜歡。
“沒……沒有。”她哪里是害羞,她是因為氣得臉漲紅。
“其實我這次來,最主要的目的除了來探病之外,也是想請你出院后,干脆就到家里來休養(yǎng),免得沒有人照顧你,我們實在不放心!弊詈檬悄茏一輩子!這句話賀姨倒是沒說出口。
“不……不用了,我住在阿祺的公寓里就好了,一切都很好,不用麻煩的!弊〉剿依?!那怎么成?肯定不用半天就穿幫了。
“不會麻煩。阿祺那孩子,一年也沒回家里幾次,他爺爺想他想得緊,卻又不好意思開口。要是你過來住,阿祺一定也會搬回家,這樣他爺爺一定會很開心的!辟R姨拍拍劉韻如的手。
“這……我想還是讓阿祺決定比較好!边@種難題,就丟給他去解決吧!反正她只負責演戲,其他一切不管。
“唉,男人可是不能寵的,不能事事都依著他!像阿勛都讓女人給寵壞了!”賀姨一副過來人的口氣。
“我知道,不過這種問題,還是讓他去決定比較好,我只是個外人,不宜介入你們的家庭!彼龝䦟櫚退_祺?門兒都沒有!
“誰說你是外人?等你嫁到咱們巴家,大家就是一家人了,你怎么這么見外呢?”
一家人?!她幾時說過要嫁給巴薩祺了?這步調(diào)也太快了些吧!
“嗯……事實上,我沒有打算那么早結(jié)婚,我希望等工作有成就后再來談婚事,阿祺他也同意我這么做!蓖涎!這就是巴薩祺委托她的目的,不是嗎?
“成就?你嫁給他后不就成了事務所的所長夫人,那不就是最好的成就了!你們都已經(jīng)住在一起了,你怎么可以任他予取予求?說什么都要弄張結(jié)婚證書作為保障呀!更何況萬一有了孩子怎么辦?挺著個大肚子結(jié)婚可不好看呢!”賀姨口沫橫飛地想說服劉韻如與巴薩祺早日步入禮堂。
劉韻如臉紅得像顆熟透的蘋果。
天啊!這個賀姨想到哪里去了?予取予求?連孩子都提到了!這賀姨的思路肯定是跳躍式的。
“傻女孩,都已經(jīng)住在一起了,還羞成這樣!”瞧,她臉紅成那樣,肯定是讓她說中了。賀姨高興地想著。
“沒……”劉韻如想要辯解,不過正好有人開門,她只好暫時打消念頭。
“小如,你有朋友來,那我就不打擾你了。賀姨剛剛講的話,你好好考慮考慮,我改天再來看你。”賀姨起身,和張嫂一起離開。
進來的人是鄒詩琦。她看了看劉韻如,“你今天覺得怎樣?”
“比昨天好多了!眲㈨嵢缫灰娛青u詩琦,心情放松許多。
“你怎么一臉剛從斷頭臺下來的表情?剛才那是誰啊?”鄒詩琦看她吁了一口氣,一副如釋重負的樣子,大感怪異。
“巴薩祺的繼母!辟R姨那種跳躍式的思考模式真是太可怕了。
“連他媽都來了,我就說嘛!你們倆一定有古怪!编u詩琦盯著劉韻如,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得她渾身不對勁。
“古怪?我跟他會有什么好古怪的!彪y道是委托的事情被阿詩看出來了?難道他們演得那么不像嗎?
“沒有才怪!你都沒看到昨晚阿祺有多緊張你,他看到你被陳麗虹刺傷,擺平她后,立刻抱著你,和方丹妮一路飛車送你到醫(yī)院,后來在手術(shù)房外他也是緊張兮兮的。最重要的是,他還救了你一命呢!”從認識巴薩祺以來,她真的沒看過他為誰或為了什么事那么緊張過,昨天真讓她大感意外了。原先她還認為阿祺的感覺神經(jīng)有問題,對外界事物渾然無覺呢!
“救了我一命?怎么說?”救她的不是醫(yī)生嗎?跟他有啥關(guān)系?
“他輸血給你!護士出來問我們的時候,他二話不說就站了出來!笔聦嵣,她的血型也是A型,不過既然當時阿祺已搶先站出去,她也就不跟他爭了。讓他英雄救美嘛!“你說,你們倆之間是不是另有隱情?”如果有,她一定是舉雙手贊成的?吹阶约旱乃傈h也遇到了個好男人,她哪有不高興的道理。
“會有什么隱情?他也說了,他只是怕我不能完成他委托的案子,所以才做那些事的!彪m然他沒說得那么明,但從他的口氣聽來,不就是這個意思嗎?只是他為何沒提到他捐血給她的事呢?
“他委托你案子?什么案子?”鄒詩琦可好奇了。以前常聽小如說阿祺是如何專制、如何跋扈,什么案子都不讓她接,怎么這會兒他會有案子委托她?這可是天下第一奇聞呢!
在鄒詩琦的威脅利誘下,劉韻如將巴薩祺委托她的案子一五一十地告訴鄒詩琦,并千叮嚀萬囑咐她千萬別講出去!
“你真的別告訴別人!”劉韻如不放心地再次提醒。
“知道啦!你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噦嗦了?”鄒詩琦擺擺手,受不了地說。
“向鴻宇呢?怎么沒跟你一起來?”
“他呀,去上班了!币惶岬较蝤櫽睿u詩琦的臉上立刻漾開滿足的笑容。
“惡——瞧你笑成那什么樣子,害我雞皮疙瘩掉滿地。”她可得好好地糗糗阿詩才行。
“笑犯法呀?更何況你現(xiàn)在講的人是我老公耶,我笑不行嗎?”鄒詩琦笑得更開心了。
“老公?叫得這么親熱呀?”
“那是當然噦!他現(xiàn)在可是我法律上的老公耶!我們今天早上公證結(jié)婚過了!编u詩琦亮出婚戒。
“哇,想不到你這么快就步入墳墓啦!”他們的動作還真快。
“有他陪,我是墓地也敢去呀!”鄒詩琦露出幸福小女人的笑容,甜甜地說。
“肉麻當有趣!”劉韻如假裝打了好幾個哆嗦。
“不服氣的話,你也找一個嘛!”鄒詩琦笑著反駁。
“謝了。”她白了鄒詩琦一眼。找一個?談何容易。
鄒詩琦看著劉韻如若有所思的樣子,神秘地一笑。
戀愛中的男女最愛放羊了!老是口是心非,這小如和阿祺恐怕正是放羊隊的代表人物。不止她一個人這么覺得,連她親愛的老公都有同感呢!
“對了,我受傷的事你沒告訴我哥吧?”劉韻如回過神來,緊張地問。要是讓她老哥知道,她免不了又是挨一頓罵,說不定還被綁回、去跟他一起住呢!
“沒有你的同意,我哪敢啊!”
雖然平常都是她在欺負劉毅明,不過遇到這種非常情況,她可是會被劉毅明罵到臭頭的。
“沒有就好!”
鄒詩琦看看表,“時間不早了,我親愛的老公約我吃飯,不陪你啦!改天再來看你,拜拜!
“嗯,拜拜。”目送鄒詩琦離開后,劉韻如又陷入了沉思中。
真正愛一個人,而且也被愛的感覺,真的那么美好嗎?因為愛上向鴻字,所以阿詩改變了。她變得更快樂,而且像個幸福小女人般嫵媚動人。這就是愛的魔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