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
“憐兒姊姊,昨兒個的事是真的嗎……”
“憐兒姊姊,小少爺喜歡上你了……”
“憐兒姊姊,你為啥要拒絕,好可惜喔……”
曲折蜿蜒的回廊下,一群吱吱喳喳、好奇心旺盛的小丫鬟直追著快步疾行的纖瘦身影,不曾稍停的小嘴冒出一串又一串的問題。
莫憐兒只覺額際陣陣發疼,忍不住想求這些滿腦子旖旎美夢的小丫頭饒人,讓她能清靜一會兒。
唉……也難怪她們纏著她問東問西了!經過昨日震驚眾人的事件發生后,想必流言流語已經在丫鬟圈內如野火燎原般傳開,如今可能人人皆知了。
想到這里,她益發頭痛,正想編個藉口迅速脫身時,遠遠的,一名馬夫奔了過來──
“憐兒姑娘……憐兒姑娘……”聲音甚喘,可見是一路急跑過來的。
“李大哥,有事嗎?”見是專司照料府內馬匹的小李,她柔聲細問。
“小少爺在馬房等你,要你快點兒過去!毙±钌蒂赓獾匦χ,咋兒個的流言他也聽過呢!
慘了!聞言,莫憐兒心下叫糟,知道小李此言肯定會引起一番騷動──
“哇!憐兒姊姊,你還杵著作啥?快點兒去啊……”
“小少爺是不是找憐兒姊姊你幽會去……”
“真好!人家好羨慕喔……”
聽聞她們嘻笑欣羨的話語,莫憐兒苦笑。唉……她們都不知她的苦處!從昨日莫名被輕薄了去后,她就避著璿少爺,一直不敢見他。如今硬是被找了去,想來璿少爺耐心耗盡,下達最后通牒了。
在眾人催促下,她拖著緩慢步伐,很是無奈地一步一步朝馬廄方向而去。誰知才走沒幾步路,卻聽到身后那群活潑的小丫鬟們齊聲朝著她鼓勵大叫──“憐兒姊姊,加油喔!”
莫憐兒差點沒一個踉蹌跌倒。
唉……這些小丫頭們未免對別人的事太熱中了!
眼看她漸行漸遠,小丫鬟們興奮得不得了,眾人一陣七嘴八舌地討論完后,歸納出一個結論──
憐兒姊姊可是最有可能飛上枝頭成鳳凰,打敗眾家名門千金,擄獲小少爺真心情愛的丫鬟圈中的“爭光”人物,一定要好好幫她才成。
呵呵……誰說她們丫鬟不可能出頭天?就靠憐兒姊姊來爭氣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璿少爺,您找我?”一走近馬廄,莫憐兒就瞅見熟悉的偉岸身形正幫著一匹高大的黑亮駿馬卸下馬鞍,可見是剛從外頭騎馬回府。
“嗯。”南靖璿未曾回身,手上動作亦不停止,僅是淡淡輕哼了聲,卻沒了下文,讓人猜不出他傳喚她來意欲為何?
候了老半天,不見有任何吩咐,亦無法見到他臉上神情來揣測心情是好是壞,她垂著螓首、硬著頭皮自投羅網。“那、那璿少爺有啥事要憐兒去做的?”
“沒事不能找你?”淡然嘲諷,聽得出不滿的情緒。
“不、不是的!”莫憐兒只覺被冷冷地射了一箭,有種很強的直覺,覺得此刻的自己不管說啥都會惹他不悅,卻還是得謹慎找話回。“不管璿少爺有沒有事,只要需要憐兒的,憐兒都會在您身邊服侍的!
“說得真冠冕堂皇!苯K於,他轉身面對她,唇角勾著輕淺諷笑!安恢蛞古c今早,我的貼身丫鬟跑哪兒去了?”哼!若非下令讓別人去找她,只怕此刻她還避著他呢!
果然!璿少爺是為這事兒惱著。暗暗嘆口氣,莫憐兒不敢指責說她會躲著他,還不是他造成的。
唉……越禮輕薄的人怎反而有那個臉怪被吃豆腐的人?璿少爺真不講道理!
有些無可奈何又有些嗔怪,以為他仍背對她,莫憐兒泄恨似的抬頭鎮瞪──
啊──他、他怎回過身了?
兩年來,首次在他背后搞小動作,卻馬上被抓個正著,莫憐兒霎時間傻眼,只好趕緊再度施展招牌老招──無辜柔笑。
好。∵@丫頭敢瞪他?她越來越大膽了!南靖璿發狠惡笑,健臂一伸,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她抓到自己懷里。
“璿、璿少爺,您……您……”察覺自己如同昨日那般處境,想到后來的結果,她頓時臉紅心跳,水盈盈美眸不自覺地偷見著那剛毅薄唇……
可,可別再來。∽騼簜的輕薄已經讓她全身酥麻,腿軟到無法支撐,若不是強撐著走到房外,恐怕就要在他面前丟臉了。而今天可沒一道門可以隔絕他的視線。
“罰你偷瞪我!”沉聲低喝,迅猛地低頭封住檀口偷香。
耶!哪有才瞪一眼,豆腐就要被吃一塊的?這是他們南家自創的懲罰嗎?莫憐兒想推開他,卻又被吻得全身發軟、發燙,怎么也使不出勁兒來,只能神智昏沉沉地任他汲取口中蜜津……
呵……這丫頭真甜!讓人簡直想一口吞下去……
南靖璿像只永遠得不到饜足的貓兒,一再地在柔軟甜蜜的小嘴里攻城略地,直至兩人都氣喘吁吁,幾要透不過氣來時,他才意猶未足地退開。
莫憐兒只覺自己從一片艷紅的火熱中死了一次,渾身輕顫、雙腿發軟,若非被摟抱在懷,恐怕就要直接癱軟在地了……
瞧她艷頰如火、朱唇若焰,南靖璿不禁又心神蕩漾,若非強抑住內心激情,只怕早已將人壓倒在地,嘗逼她美好的滋味了。
“璿少爺……”如夢似幻,柔聲輕喚。
“嗯?”指腹撫過艷紅嬌嫩唇瓣,逕自欣賞著她激情未褪的羞赧、可人模樣。
“您不能再這樣了!币е鄞,垂下的眼瞼掩去了水靈柔眸底的愁嘆。
“為啥?”不甚在意低語。他喜歡吻她!從來沒一個姑娘讓他愿意親密到這種程度,也許她將會是唯一的一個,要他往后不許再碰她,恐怕很難。
“咱們是主仆,不該這樣的!痹傧氯,就亂了分寸了。
“也許,我不想只當你的主子!蹦暇腑v淡笑,明白地感覺到自己這個念頭竟是如此的強烈。也許現下還不懂自己想和她演變成什么關系,但──主仆關系?閃邊去吧!
“可憐兒只能和您是主仆!”聲調輕柔卻堅持。
“喔?”再次聽聞她這種莫名堅持,南靖璿不怒反笑,劍眉微挑,露出一臉興味!斑@可難講!”
他這話是啥意思?不理會她的主仆原則嗎?柳眉輕蹙,莫憐兒煩惱起來……
呵……這丫頭眉頭皺成這樣給誰瞧?好好的一張臉蛋兒弄得苦兮兮的,多難看呀!
暗暗嘆氣,他拉著還陷入沉思中的人兒,將不自覺的她牽往王府中心院落而去……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嗯……顥哥哥,你說芽兒有沒有眼花呢?”望著遠遠走來的兩道身影,月芽兒突然笑了。
呃……這問題好難!他們雖是夜夜同枕、最最親密的夫妻,但她有沒有“眼花”這種生理狀況,他實在不清楚!
南宸顥秉持一貫的溫和,雖不知卻仍盡力回答愛妻的疑問!把績海也皇谴蠓,無法判斷你的眼睛有沒有問題,不過若真不舒服,我讓人馬上去請大夫來幫你檢查!
“噗!”才入口的清香好茶馬上被不懂珍惜的人給糟蹋了。
“我說顥哥哥,你有沒有興趣和芽兒我組個雙簧來演出賺錢?”肯定高朋滿座、場場爆滿,銀子大把、大把來。顥哥哥實在太具有冷面笑匠的特質了,尤其他一臉誠懇,更是讓人忍不住想捧腹大笑哪!
“。 蹦襄奉楏@愕,憂心忡忡問道:“府里缺錢用嗎?不然后院小菜田里的蔬菜可以收成了,我先去拔來挑到街上去賣些銀兩,好先應應急,芽兒,你說好嗎?”原來家里已經這么窮了,他竟然毫不知情,全將維持府里開銷的重擔丟給璿兒去煩惱,實在傀為爹親!
我的老天!顥哥哥是想到哪兒去了?
月芽兒兩眼翻白,拍額忍笑。“顥哥哥,不用了!府里還很有錢的。后院小菜田里的蔬果,你還是種給我們自家人食用就行了!惫椄绺缯娑,笑死人了!
原來家里不是一貧如洗。√昧!南宸顥暗松了口氣:心中萬般不解家中既沒缺錢用,芽兒為啥要找他演雙簧賣藝?
“芽兒姊姊,你要演雙簧找人家啦!人家也想參加……”原本乖乖地在一旁品茗的童水心完全搞不清楚狀況,以為真有好玩事兒,興沖沖地舉手要人別漏掉她。
聞言,月芽兒簡直無力,只能斜睨笑斥!罢夷隳喜M團去。”這小妮子和顥哥哥根本是一對寶,不組雙簧賣藝去還真浪費了。
“唔……人家才不要……”南伯伯無趣極了,哪能唱雙簧?嘟著小嘴兒,童水心偷覷了老實、斯文的南宸顥一眼,當下認定他不夠資格。
唉……一個老實木訥、一個爛漫沒心眼,難怪要讓玲瓏心腸的芽兒給捉弄玩兒了。
老王爺夫婦倆好笑地對視一眼,目光齊齊落在逐漸接近的兩道身影、那相攜的手上。
“芽兒,你沒眼花,娘可以確定。”老王妃古云娘笑呵呵地道。
“除非我也老眼昏花了,否則你的眼睛絕無問題。”向來正經、嚴肅的南嘯天也開起玩笑。
唉……總算有人明白她在說什么!爹娘果真才是她的知音人啊!為自己的曲高和寡有人欣賞而感動不已,月芽兒忍不住笑嘆埋怨,“娘,您當初怎不多生些機靈給顥哥哥,瞧他鈍得……唉……”搖搖頭,不忍再說下去。
“你不就愛他這性子!”微微一笑,古云娘覺得兒子木訥、老實的性情沒啥不好。
“說的也是!”月芽兒可完全不害臊,摟抱著夫婿臂膀,笑得可甜蜜了。
怎,怎又扯到他身上了?南宸顥一臉的莫名所以,不過瞧愛妻笑得愉悅甜蜜,心想,她高興就好,便也跟著傻傻的笑。
“喂!大家在笑什么啦?有好玩的事怎么可以漏掉我,人家也要參與啦……”自覺從頭到尾沒聽漏一句話,卻依然不懂大家在說啥笑啥的童水心這下可急了,哇啦、哇啦大叫著要別人不可忽視她。
“哎唷……”五指輕點她圓圓小腦袋,月芽兒抿嘴輕笑。“誰說漏掉你了?你這小丫頭可是這件事兒的大功臣。”若沒她昨兒天外飛來一筆的“求親戲”,璿兒哪會手腳這么快,今日就牽上憐兒的小手了!說來還真該感謝她呢!
什么大功臣啊?有聽沒有懂的童水心正想再追問清楚,月芽兒卻突然暗使一記眼色,要她暫且乖乖閉嘴。才滿頭霧水疑惑著,卻聽涼亭外傳來詫異聲──
“爺爺、奶奶、爹、娘、童姑娘,怎大家都全聚在這兒了?”南靖璿顯得有點兒意外。
原本一路失神被牽來的莫憐兒,在見到眾人又聽聞他的嗓音,總算是回了魂,忙不迭地屈膝問安,這才發現自己小手被他握的死緊,嫩白臉皮霎時間微紅,趕緊悄悄將手抽回。
纖細柔荑一抽回,南靖璿感到莫名空虛,暗覷了眼她回復平日主仆有別、必恭必敬的神態;心下有些暗惱,卻也說不得什么。
“璿兒,來奶奶這邊坐下,陪大夥兒喝杯茶。”拍拍身邊空位,古云娘慈愛的要孫子陪在她身邊,好一解三年不見的思孫之情。
南靖璿聽話地落坐后,還來不及動手,莫憐兒已伶俐地倒了杯清香好茶送至他面前。
“璿少爺,請用。”恭敬的語氣、沉靜的面容,叫人難以察覺兩人之間是否有所曖昧。
斜瞟她一眼,南靖璿修長手指特意輕撫過她的,感覺到她指尖輕微一顫后,這才滿意地接過茶杯,唇角勾起笑紋。
璿少爺,他實在太……太孟浪了!怎么可以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行為舉止竟這般的輕佻?強裝鎮定地退至他身后,莫憐兒衣袖下的指尖像被電著似的早已發顫、酥麻。
!想不到她這向來正經、肅直的兒子也會偷吃姑娘的豆腐!呵呵……孺子可教!
兩人的細致小動作怎可能逃過月芽兒眼皮,當下她樂得笑眼瞇瞇,一雙靈動杏眼不時在兩人身上溜過來轉過去的,啥話也沒多說,卻瞅得人怪別扭的。
莫憐兒被瞧得心虛,尷尬,想逃又躲不了,只好低垂著螓首避開探索目光。至於南靖璿知自己占人便宜的行為,肯定全落入娘親那雙利眼里,當下暗咳了聲,要親娘別太好奇了。
“怎么?咱們鐵打身子的璿兒染上風寒啦?”開口就是調侃取笑,月芽兒哪管兒子的警告。
他這個娘,真的是很故意!恨恨怒瞪,南靖璿對自己親娘真是沒轍。
可憐!方才是兒子被逗弄,現在換孫子被要著玩了!南嘯天暗暗嘆氣搖頭,幫著愛孫解圍。
“芽兒,別捉弄璿兒了!”
“唉……當爺爺的替孫子求情,當媳婦的我能說什么?只好委曲求全啦!”無奈嘆氣,月芽兒好生感嘆。
“噗!”一聲毫不掩飾的哧笑赫然響起。
“水心丫頭,你笑什么?”輕點她雪額,月芽兒嬌聲笑問。
“我瞧南爺爺與璿哥哥無奈得緊,怎反倒是芽兒姊姊你喊委屈了?”毫無心機,明明白白地點出事實。
說得真好!這姓童的小姑娘還算頗有正義感!南靖璿朝她瞄了一眼,昨日對她不好的印象此刻完全消除。
“呵呵……”像是故意要制造混亂,月芽兒不懷好意地詭譎笑道:“水心丫頭,你怎換邊站了?虧昨兒個芽兒姊姊我那么支持你向璿兒求親,當我南家的媳婦兒!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下眾人馬上憶起昨日那可笑的景況,又偷瞄到南靖璿瞬間黑煞表情,一時間只聞干笑聲連連,喝茶的喝茶、吃糕點的吃糕點,就是沒人肯開口打破沉默。
哎呀!芽兒姊姊真是的!這不是故意要陷她於尷尬中嗎?若早知道璿哥哥有喜歡的姑娘了,她才不會提出那種要求呢!童水心嘟嘴暗暗埋怨,偷看一下南靖璿臉色──哇!果然臭得可以。嗚……她好慘!才剛來京城就得罪了地頭蛇,以后還能有啥好日子?嗚……不要啦!她不要啦!
氣氛──真是沉重。
莫憐兒抬眸環顧眾人一圈,又瞅了苦得可以滴出汁來的童水心一眼,當下覺得她實在可憐。畢竟曾領受過南靖璿臭臉相待好長一段時間,那種被視作眼中釘的處境相當能感同身受,因而同情心不免就大增起來。
“憐兒再幫大家斟杯茶吧!”嫻雅恬淡地打破僵局,她柔笑上前為眾人倒茶,最后為南靖璿面前的茶杯倒滿清香茶水后,抬起水靈美眸對上他,似有意若無意地低語!碍v少爺心中不舒坦嗎?是不是憐兒哪兒伺候得不好?”
她在責難他給大家臉色看嗎?沉沉凝睇,良久,他神色轉霽,甚至還隱隱泛起一抹清淺笑紋!安!你很好,我沒什么不舒坦!
哇!這位姊姊好厲害,一下子將璿哥哥散發出來的煞氣幻化無形,實在太令人崇拜了!
童水心兩眼閃著光芒,驀地朝她撲去抱住!皯z兒姊姊,你太厲害了!水心我好佩服你!眴琛兄x她的解救,不然自己可能會死於璿哥哥冷厲如刀的瞪視下了。
被她突如其來一撲,身子纖瘦嬌弱的莫憐兒哪禁得住,兩條交纏的身形竟歪歪斜斜地撞向身后的南靖璿。
“小心!”迅疾起身將人攔抱住,擰起眉頭將另一條還抱住莫憐兒腰肢、自覺闖下禍事而傻笑不已的嬌小身軀給拎離丟開,不管耳邊哀哀痛呼不斷,逕自低頭探問懷中的人兒。“你沒事吧?”
“沒、沒事!”還以為自己要被撲倒在地撞個滿頭包了,沒想到卻安全的撞入璿少爺懷里。感受到鼻間盡是那顯得熟悉卻又陌生的男性氣息,想起前幾次落入他懷中最后的下場,莫憐兒驀地臉紅心跳,慌亂得趕忙站起身,說話也結結巴巴!拔摇⑽覜]事!璿少爺,您可以放開我了……”
確定她真的站穩了,南靖璿這才依依不舍放開!白约盒⌒男,別受傷了!遍L指輕畫過溫潤面頰,口氣是從未有過的溫柔。
“憐兒明白,謝謝璿少爺!钡痛怪^,她不敢瞧他,怕被看到自己臉上的火辣。
微微頷首,才轉頭,他劍眉緊蹙,惱聲低喝!扒啤⑶剖裁?”有種秘密被揭破的尷尬。
“沒、沒有!芽兒姊姊,喝茶……”
“顥哥哥,好稀奇喔!芽兒我剛剛瞧見了一對愛情鳥……”
“在哪兒?在哪兒?”
“嘯天,剛剛我們啥都沒看到,對不對?”
“嗯……咱夫妻倆老了,眼力越來越不行了呢……”
霎時間,原本眨巴著大眼看戲的一家子人,外加一個剛剛還哇哇叫痛的小姑娘,這會兒全忙絡起來,紛紛喝茶聊天,就是沒人好意思將視線轉回他們兩人身上。
眾人的欲蓋彌彰讓南靖璿更惱,而莫憐兒則羞赧得幾乎快頭點地,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時,涼亭外忽奔來一名奴仆,好大聲的秉告──“小少爺,府外有自稱是鎮北將軍府的王氏兄妹想拜見您!”
一聽是他們,南靖璿顯得不耐煩。“說我不在府內!睙┧懒!才順手收拾掉一些淫徒,怎就被他們兄妹倆給纏上!不是早說要他們別放在心上的嗎?怎聽不懂人話啊!
那名奴仆一聽小少爺不見客,當下臉色慘澹,幾番張口欲言又縮了回去。
“怎么了?還不快去!”南靖璿沉問,神色顯得鐵青、冷肅。
“我……我……”嚅嚅囁囁,就是不敢道出實情。
本還酡紅臉、低著頭的莫憐兒聽他似有話想說,卻又不敢明白道出,沉吟了下,她克服羞澀,抬頭柔問:“是不是王公子、王姑娘他們知曉璿少爺在府里?”
“是、是的!”好微弱的回答聲。
“喔?”南靖璿眉梢挑了起來,冷冷諷笑!笆钦l說的?難不成本少爺的行蹤全京城人人皆知?”
“是、是奴才說的!眴琛駜簜踢到鐵板了!到底是怎回事。恳郧靶∩贍攺臎]不見訪客的紀錄。
心情真是爛到極點。明明人家都知道他在府里了,這會兒說不見客就太說不過去了;厣砥沉搜坌Φ脿N爛、等著看他如何應對王氏兄妹的娘親,南靖璿森森冷笑,不愿讓她瞧好戲。
“請他們到‘清松軒’!
“是!”小奴仆趕緊領命而去,免得被算老帳。
“憐兒,隨我回‘清松軒’!痹捖曇宦洌I頭走人。
眼見他逕自走了,莫憐兒朝眾人笑了笑,正想說些禮貌性的言詞退場,卻聽到庭園遠遠的一端,傳來他發現她沒跟上后的低吼──“憐兒!”
“啊……抱歉,我和璿少爺先走了!”歉疚地微微一笑,急急忙忙地朝正停下來等她的偉岸身形奔去。
就見當她跑至他身旁時,南靖璿惡狠狠地怒瞪一眼,隨即大掌馬上抓住她的小手,神情緊繃但步伐卻明顯放慢以便配合她。但見嚴厲與溫柔同時共存,兩人緩緩漫步離去,消失在眾人眼前……
“嗯……有誰可以告訴我,王氏兄妹是誰?璿兒又是怎么認識他們的?”南嘯天挑起了眉梢,那神態與南靖璿竟是一個樣。
“呵呵……爹,這事可說來話長。話說咱璿兒英明神武……”月芽兒馬上比手畫腳、眉飛色舞地敘述兒子的英雄救美。
一旁的童水心聽著、聽著,突然很想去看看故事中的美人長成怎樣?
唉……很好奇呢!從來沒被英雄救美過,去瞧瞧別人故事中的美人也算聊勝於無啦!
下了決心,趁有人還講故事講得口沫橫飛之際,她俏悄偷溜,至於溜走的方向,不消說,當然是──“清松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