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個晚上,當刺眼的陽光透過窗簾,照了一室的光亮,霏兒對費孜哲的氣消了,因為她不得不承認如果今天費孜哲也跟她一樣一身新潮的龐克打扮,那自己也會對他的人格產生些許的誤解,何況今天自己所扮演的是一個新潮的新新人類,而現在的新新人類總給人吃不了苦、又愛享樂的印象,難怪他會有這樣的指控。
或許把自己打扮的成熟端莊一點,他就不會有這樣的誤解,而且霏兒也該做些改變了,現在雖然已經不流行“女為悅己者容”,不過可要“懂得善待自己”哦!既然這些年來都忘了好好善待自己,不如就利用這個機會好好的補償一下,于是霏兒決定——今天她要放大假,好好為自己改頭換面一番,順便上街好好的為自己添購一些行頭,以慰勞自己這些年來的辛勞。
向林先生告了個假,霏兒立刻開車到東部的街上,找了這些年一直都忘了聯絡的美發造型師——Rogen,到他一手創立的美容沙龍,把自己放心的交給他,希望能夠借由他那化腐朽為神奇的巧手為自己創造一個奇跡;而獨具慧眼的設計師Rogen為霏兒梳了一個又俏麗又嫵媚的大波浪卷發,又為霏兒選了幾套端莊不失青春的衣服,在這短短的兩個小時,霏兒已和以前判若兩人了。
“霏兒,今天怎么會想到去逛街?該不會又是去買戲服了!宾瓋夯氐郊液,馬勻感到有趣地問道。
“不是啦!只是覺得自己已經好久不曾好好的打扮一下了。
“哦?難得你這樣覺得,還去梳了個大卷發和買新衣服呢!難道跟費孜哲有關?”
“媽!怎么可能?你別瞎猜啦!”
如果真的跟那個費孜哲有關也好?希望他們能夠真正迸出愛的火花,費孜哲這個準女婿讓人家愈看愈順眼的,而且若能每天對著這么帥的男人,就是吃白飯配醬油都會吃得津津有味,何況他又是一個什么國際軟件——費……什么的總裁,那一定不會讓霏兒吃苦,而且這樣的老公一定會獲得齊家的老太爺——“頁先生”贊同的。
看來這場鬧劇若能讓他們終成眷屬,至少自己就不用擔心讓老太爺知道我幫霏兒惡作劇時會大怒了,因為到時候他會忙著注意費孜哲這個孫女婿,而忘了追問他們認識的經過,那就更不用擔心他會發現她在這場鬧劇中也摻了一腳。
哦!這樣真是太完美了,馬勻在心中為著她偉大的計劃笑得都快倒在地上,但是臉上的表情卻依然未露出半絲的奸笑。以免被霏兒知道,可就玩完了。
霏兒依然不知她已被設計了,還滿心歡喜的緊緊抱了抱馬勻,才踩著輕快的腳步準備明天要到隔壁去展現她的新衣。
☆☆☆
隔天一早,霏兒興奮地穿上她的新衣,自信滿滿地去上班,她等不及想看費孜哲驚奇的眼光,哦!他如果能夠就這樣的愛上她,那就更加的完美了。
但是,霏兒馬上又暗自咒罵自己愚蠢無聊的白日夢——居然以為這樣就可以勾引他,那他也未免太膚淺了,而且自己是個有專業素養的電腦工程師,怎可以有這么幼稚的想法呢?
霏兒滿心期盼地站在原木門前,深深地順了順氣,鼓起勇氣,一把推開木門,費孜哲正坐在客廳里。霏兒心里正吊著七上八下的水桶,一天未見的他依然這樣的令人怦然心動,令人無法把目光移開的耀眼,他的瀟灑依然令人動容。
霏兒期盼他注視地走近他,佇立在他的面前等待,但是他卻神情專注、眼神凝滯,看也不看她一眼地站了起來,然后一無所覺地走開,整個人似乎都沉溺在他的問題里。
本來滿心期盼的霏兒在見到費孜哲站起來時,整個人都屏住呼吸的等著他的贊賞,但是他卻猶如個機器人似的未帶一絲表情地走開,她憤怒的氣嘟著臉,望著費孜哲的背影,似乎準備用憤怒的眼光刺殺他的死盯著。
而林先生和林媽對她的容貌贊美有加,及茵茵和小語則掩不住她們的驚嘆和羨慕,再一次地使霏兒重建自尊和信心;當霏兒把點心和咖啡送到在電腦室旁的休息室時,程威翔和紀鴻對著她吹起色狼口哨,并且詢問她是否中了統一發票第一特獎。
這時費孜哲剛好走了進來,用著費人疑猜的眼神研究著她,但是霏兒無法由他那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臉龐讀出個所以然來,而費孜哲只是淡淡的揚了一道濃眉,然后轉過身面向紀鴻。
“紀鴻如果你這么閑,那么請你到電腦室來,我有個問題和你討論!辟M孜哲以著冷硬的口氣要紀鴻回到工作崗位上,并且以著熱灼的眼光來回地盯著紀鴻和霏兒,并在霏兒的身上停佇了好一會兒,然后才快步地離開,而紀鴻和程威翔則一臉目瞪口呆的表情望著費孜哲的背影。
這真的是百年也難得一見的表情,尤其是身為他——費孜哲二十年來的老友,紀鴻和程威翔真的掩不住這天大的訝異。這是第一次在費孜哲的臉上出現這么難看的臉色,縱使商場上以冷酷無情著稱的“費鐵漢”,在面對事業上的敵手時,都不曾見過他這么令人膽寒的表情,更何況是在面對他多年的好友——紀鴻及程威翔時,更是不可能出現這種奇怪的表情;但是今天這種表情不但出現了,而且欲置人于死地的眼光還是針對著紀鴻而來,難怪紀鴻和程威翔會一時無法接受的張大著嘴巴望著他的背影。
“你們兩個的嘴巴可以閉上了,紀鴻你還不走,你該不會等著我去扛你吧!”費孜哲的聲音傳來。
難道他腦袋瓜子后面有眼睛,不然怎會知道他們嘴巴張著?結果這下程威翔和紀鴻的嘴巴更是合不上的快滴下了口水了,而霏兒看著他們失常的表情笑得都快站不住腳了。
霏兒在他們肩并肩地離開后,繼續地倒咖啡,并且坐在一旁的圓板凳上靜靜地等這群“金頭腦”們用完點心。
在大伙都用完點心、收拾好休息室的杯子,并且把雜志、書報歸位后,霏兒正推著餐車準備回到廚房時,費孜哲一臉陰沉地踱了進來。
倏地長手一伸,把霏兒納入他懷里,將臉埋在她帶著淡淡花草香味的秀發上,閉上眼睛靜靜地感受她那柔軟的胴體、嗅著她身上特有的馨香。
察覺到她輕輕地掙扎,他的雙臂將她擁得更緊,而有股非常強烈地想吻她的渴望,費孜哲抬起她的臉,緩緩低下頭,輕輕地攫取這對誘人櫻唇,他感覺到她的嘴唇在顫抖……
他瘋狂的想沉淪下去,任由情欲自由的發展,但是他如果真的這樣做,那結果只會讓她離自己更遠,且自己也會后悔這樣的傷害她,這樣的不尊重她,于是費孜哲不情愿中讓理智戰勝了情感,抬起頭望著她迷惘的眼神。
霏兒緩緩地眨了眨睫毛,抬起一雙滿是疑惑的眸子瞅著他,一臉的茫然,她再次眨了眨眼睛,仿佛不知置身何處,費孜哲右手不由得移到她粉嫩的頸子上,輕輕、柔柔地用指尖在上面來回撫弄著,她又不自覺偎向他,抑不住呻吟起來。
“不!”費孜哲看著她的眼睛倏地張大,然后突然意識到兩人曖昧的動作而大叫;霏兒則喘著氣的使勁地推開費孜哲。
“你和紀鴻,好像不錯哦!他可是個有名的花花公子,小心被騙了!辟M孜哲很訝異自己居然為了一個十八歲的小女孩不惜毀謗自己多年好友,但是他就是無法忍受霏兒和紀鴻在一起,難道她看不出來自己對她的感情嗎?居然當著他的面對紀鴻那么親熱,真是氣死了。
“會嗎?我覺得他是一個不錯的人!”霏兒說!安殴郑淠闾狭,而且他是一個花心的大蘿卜!
“你……你……”
“我知道我是個人見人愛的女孩子,所以你是不是也深受我魅力所困擾!那我勸你要小心了。”
“我……我……”費孜哲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浮了起來,霏兒一見苗頭不對馬上快步地走出去。
費孜哲什么也沒做,只是呆呆地望著她那纖細的雙腿大踏步地走開。
霏兒真的搞不懂他到底在氣什么?難道他一直都把她當個小孩在關心嗎?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難道自己今天的打扮,他依然察覺不出她的真實年齡嗎?哦!真想搖醒他,讓他仔細的看著自己,然后告訴他,她早過十八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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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圣誕節的腳步接近,費哲軟件和裕誠軟件的產品戰,愈演愈烈,搞得整個費家大宅人心惶惶,每個人都成了嫌疑犯,尤其是霏兒,因為只有霏兒一個人是新進人員,因此她感到非常的沮喪。
加上陳安琪隔三差五,就會故意來嘲諷她,搞得她真想把真實的身份向費孜哲坦承,但是她已經習慣每天一大早起床,可以到東陵園去收拾費孜哲的臥室及辦公室,而且如果在這個敏感的時候離開,一定會引起更大的問題,無奈她只好每天拖著沉重的腳步到費家大宅上班,然后經過一天的辛勞工作及眾人異樣的眼光之后,再拖著沉重的、無神的、沮喪的腳步慢慢地踱回蕓園,如此日復一日的過了一個星期。
“霏兒,雖然我答應你不插手這件事,但是我真的看不下去了,難道你對這件事都不能做些什么嗎?”馬勻看著愛女從精力活現的年輕不識愁滋味,到現在的每天都是一副垂垂老矣的哀聲嘆氣,一臉憔悴、沮喪、無神,她真的忍不住了。
“媽!其實也沒有什么事!
“這樣還叫沒什么事?你看看你這個樣子,等二月你回去復職,還是這個樣子的話,那我一定會先被老太爺剝了皮。”馬勻非常激動,“本來我還以為費孜哲是一個不錯的人,但是他居然如此坐視這件事,讓你在費家受到這么大的委屈,我看你明天就告訴他你的真實身份,而且他這個樣子,我看我們緯翔也別跟他談什么合作了!
“媽,我……”
“你舍不得是不是?不管,如果在這個星期情況沒有改善,或是讓我看你還是這副鬼樣子,那我會親自去找費孜哲!
奇怪,馬勻感到不解,這個費孜哲到底在搞什么,居然讓齊居頁奕羽集團唯一的“公主”受到這么大的委屈?她還以為他是個不錯的老公人選呢!看來齊居頁這一次想利用緯翔軟件股份來吸引費孜哲,這個算盤真是失算,沒想到費孜哲是這么沒有正義感、這么短見、勢利?v使今天霏兒是個小女傭,他也不該如此不分清紅皂白就給她安上“小偷”的罪名,還放任那些該死的傭人來欺負霏兒,尤其是那個陳安琪更是過分。
該不會那個商業間諜就是她?所以她才要栽贓霏兒,甚至無所不用其極的逼迫霏兒離開?她看這個女人可能有問題,對了,找個人來調查這個陳安琪,馬勻這個忽然冒出來的念頭,讓她決定馬上著手調查陳安琪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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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日漸消瘦、憔悴的霏兒,費孜哲痛苦地把自己關在主臥室里,并且禁止任何人進入。
為什么她寧可自己承受,也不肯來找他幫忙呢?難道她真的一點也感受不到他的用心良苦嗎?為了怕她會面對警察,我甚至連她的存在都做了隱瞞,就是希望留給她一個自新的機會,為什么她會這么頑固呢?
難道要等到人贓俱獲才肯承認嗎?但是自己又怎能放任她就這樣鋃鐺入獄呢?有什么方法可以讓霏兒接受他的感情,又可以接受他的幫助呢?費孜哲痛苦地將臉埋入掌中。
雖然現在CCP及時修正內容,且它的精彩度不亞于被偷的CCP,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但是CCP這兩天就要交貨了,如何幫助霏兒不要讓她闖下大禍呢?
“孜哲,我可以進來嗎?”
哦!不是明明交代任何人都不可以來打擾他嗎?紀鴻這個該死的來干什么?
“孜哲,我知道你在里面,而且還醒著,你再不開門,那我可要硬闖了!奔o鴻在門外不死心地說著。
該死的他,擺明不見他不行,更可惡的是他那雙令人有些招架不住的眼光,總讓費孜哲懷疑他有超能力可以看穿他的心緒,他心不甘情不愿的開門,讓紀鴻進門。
“孜哲,怎么還在郁卒?反正CCP也重制了,而且很慶幸的又沒有損失,那你還在煩悶什么?”紀鴻問。
“沒有。 辟M孜哲悶悶地回答。
“沒有?你會把自己關在里面了兩天,還不準任何人來打擾,甚至連霏兒都不準來打掃,該不會就是跟霏兒有關吧?”
“怎么可能?”費孜哲轉過頭去。
“怎么可能跟霏兒沒有關系,如果你真的關心她,那你最好站出來保護她,她這些日子都快被陳安琪那只高傲的母狐貍給吃了!
“母狐貍?陳安琪?”
“對!”紀鴻認真的點了下頭。
“怎么可能!安琪是那么柔順、那么體貼,她還告訴我她一開始發現霏兒會玩電腦時,特別警告她不要亂碰我的電腦,而且安琪還幫著她對我隱瞞呢!”
“哦?是嗎?你是被對霏兒的愛情給蒙蔽了眼睛?還是被陳安琪的虛假給欺騙了?還是你真的老眼昏花了?難道你都沒有看到陳安琪正在極盡所能的欺凌霏兒嗎?”
“真的?”費孜哲有些難以置信。
“不信的話,你現在走出去你的‘象牙塔’就可以看出來了,而且我提醒你一件事——你愈是信任的人,愈有可能是商業間諜。”
“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么意思,你自己用心去看吧!”紀鴻一說完話,轉身就走,讓費孜哲自己去思索。
☆☆☆
霏兒正蹲在大門那片石子地,低著頭努力把地上的落葉撿拾起來,而一旁站著高傲的陳安琪。
“怎么樣?小偷,你現在知道我陳安琪的厲害了吧!還想待在費家嗎?”陳安琪不可一世地指著霏兒,并且羞辱她,“早告訴過你,你不是我的對手的,還自不量力的想和我爭費孜哲,我告訴你,費孜哲是我的,誰也別想搶走他!
霏兒繼續撿著地上的落葉,依然不發一語;這本來是老張的工作,而且只要用竹掃把掃掃就可以了,但是陳安琪存心找霏兒的碴,因此要她一定要用手撿。
“你別以為不說話,我就會放過你,我告訴你,你最好現在就滾,否則……”
“安琪,我記得我說過誰再提起要霏兒走路的話,我就要讓那個人先走路,怎么你這么健忘?”費孜哲的聲音驀然響起。
陳安琪一聽到費孜哲那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馬上換回她那柔順、高雅的表情,以著甜膩的嗲聲說:“孜哲,我是因為心疼霏兒留在這里會受到其他人的欺負,所以建議她不如換個環境。”
“哦?那么身為特別助理的你,怎么從來都沒有向我提起霏兒被欺負的事啊?”他又問。
“我……我……”
“算了!希望下回不再讓我聽到你‘慫恿’霏兒離開的話,否則我絕對會讓你比她先走。你先下去吧!”
費孜哲看著陳安琪走遠的身影,他忽然頓悟到陳安琪這個女人的陰險及狡詐,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表現的非常柔順、體貼及得體、忠實,但是從她剛才對霏兒說話中,可以看出她并不是像外表所表現的,搞不好事情的始末跟她說的一切都不符呢!
為什么一向伶牙利齒的霏兒,會對這件事采取沉默呢?依她那沖動的個性,她一發現自己被誤解時,應該會有強烈的反彈,但是看她剛才的表現——不發一語地任陳安琪欺負,自己真的是非常的矛盾,到底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呢?費孜哲想不透。
“霏兒,你為什么不用竹掃把掃,反倒蹲在地上一片一片撿呢?”
“老板,那你就要去問你的‘特別’助理,這是她要求的!宾瓋侯^也不抬地繼續撿她的落葉。
費孜哲無法對著一個低垂的頭說話,他覺得自己受到了漠視,因此一把把霏兒拉起身來。他見到霏兒那蒼白的臉蛋、一雙盛滿了屈辱、憂愁的眼睛,本是無憂無慮的笑臉,現在只見兩道秀眉深鎖,已經失去了她年輕特有的朝氣,那高仰著下巴的倔強模樣,似乎全世界的人都誤解了她,她是那么孤獨無助似的脆弱。
他好心疼哦!本是個那么活潑快樂的少女,結果因為自己一時的疏忽,沒有查明緣由,導致她受到那么多的委屈,而該死的自己又自私的不愿意放她走,也不敢給她承諾,又沒有盡到保護她的責任,這一切都是他的錯。
仰著下巴,那股傲氣勉強支持著霏兒,讓她不掉下那盈眶的淚水,霏兒覺得自己好傻哦!這些天來的忍辱本以為費孜哲會挺身為她說幾句話,但是已經過這么多天,他不但半句不吭,甚至連他私人的東陵園都不讓她進去,看來她真的是自作多情了,沒想到這些年來堅守的感情,第一次為了他付出,卻得到這樣的“回饋”。
唉!齊于霏,該覺醒了,她想。
“霏兒,CCP到底是不是你拿走的?”費孜哲深沉地問,因為他是那么想幫她解決問題。
霏兒在多天不見他之后,一聽到他問出來的第一句依然是那該死的“CCP”時,她絕望了,一語不發地閉上眼睛,她痛恨自己真是瞎了眼睛才會把全副的感情都投注在這個眼中只有錢的家伙身上。
“霏兒,我再問你一次,到底CCP是不是你拿走的?”他沉痛的再問了一次,“霏兒,你不要什么都不說好嗎?至少為自己辯駁一下啊!”
“有用嗎?你都已定了我的罪名了,我還辯駁些什么呢?”霏兒張開那雙寫滿悲哀的眼神,懇求著他,“你干脆就讓我辭職吧!”
“霏兒,你不要惹我!我已經警告過了,不管任何人都不能提要你走路的話,連你也一樣!
“你留一個小偷在身邊有什么用意呢?”她悲哀地問。
“我……”
“你讓我走了,你就不用再擔心商業機密會被我泄漏出去啊!”
“我……”費孜哲想到一個說服自己也說服霏兒的借口,“因為在沒有找到罪犯之前,誰都不能離開,而且我決定了,在沒有找到罪犯之前,我要你搬到東陵園來,我既可以防止你跑了,又方便監視你!
“我?搬到東陵園?”霏兒瞪大了眼睛。
“怎么樣?”
“不要,我為什么要搬到東陵園?”
“因為你怕被人贓俱獲,所以你不敢。俊彼钩隽思⒎。
“不敢?我齊霏兒行得正、坐得正,我有什么不敢的。”
“那你明天搬到東陵園來?”
“搬就搬嘛!有什么好怕的?”霏兒接受了他的挑戰。
☆☆☆
隔天一早,霏兒在馬勻的協助下,浩浩蕩蕩地提了兩大箱的行李,帶著她的寵物——卜卜,正式進駐到東陵園。
雖然昨夜霏兒和馬勻為自己要搬到東陵園一事鬧得不甚愉快,尤其馬勻聽到費孜哲是為要捉出罪犯才要霏兒住進東陵園時,馬勻便極力的反對,但是在霏兒的眼淚攻勢下,馬勻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答應她到東陵園住一個星期,一來是因為這是霏兒第一次“感情用事”,縱使這段感情眼看無望了,但是至少可以給霏兒留下一個回憶;二來馬勻是希望在經過這個星期的相處,能讓費孜哲找到罪犯,并且讓他看清自己的感情接受霏兒,否則眼看著霏兒快要回緯翔復職了,卻依然一副要死不死的模樣,如果到時候事情還是沒有任何轉機,那就很難向齊居頁交代了。
碰巧這一天,費孜哲上T市去和“頁先生”接洽兩大軟件公司合并的事,聽說“頁先生”有意要取消合并計劃,而這對費孜哲努力了三年之后,好不容易得到“頁先生”同意了,卻又傳出變卦,因此他雖然舍不得放下霏兒自行到T市,但是又放不下這個合作計劃,因此交代紀鴻把她帶到東陵安頓好后,便不準任何人進入東陵園,并且要霏兒從今天起先不再做她的工作,先在東陵園休息。
霏兒帶著卜卜在東陵園逛了一個早上,在走遍東陵園的各個房間后,她發現除了書房特別吸引她外,其他的房間根本就沒有可看性,于是霏兒決定下午休息過后,她要到書房去好好的探險一番。
她一見到這個仿古式的書房擺設,就非常的喜歡。書房的四面墻上都牢釘著從天花板直到地板的書架,而架上的藏書種類之多,從歷史地理到天文科技,甚至那些科幻、推理的小說都有;地上則鋪著令人感到舒適的長毛地毯,在右邊的角落散置了幾個抱枕,一些來不及收拾的天下、財經雜志;書房中央擺了張大約五尺見方的紅槐木書桌,桌上倒是收拾的滿干凈、整齊,給人安謐純凈的感覺。
但是霏兒最感興趣的是這個古色古香的書房里,左邊書架邊的墻上掛了一副意想不到的抽象畫,霏兒好奇地打量著它,她實在不能理解為何這幅畫會掛在這里,而且還由亂七八糟的線條所組成的,一邊還題著“散步”的字樣,這到底有什么含意呢?
當霏兒專注地研究這副畫時,本來安安分分站在霏兒肩頭上的卜卜,早已不耐煩地跳到那幅畫上,并且緊緊地捉住垂在轉軸旁的流蘇,經過卜卜這一鬧、一拉,整面的書架就開始緩慢地移動,直到大約一個人寬的寬度時,它才自動停住了。
霏兒驚訝地看著整個事情的轉變,她本以為卜卜會不小心抓破這張莫名其妙的畫,怎么也沒想到事情會急轉直下,居然讓卜卜發現了一大密室,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霏兒小心翼翼地走進了那間巨大的密室。
哇!天知道這些是多久以前的古董,一個個都是那么的吸引人,一個個都有著歲月的痕跡,只是可惜了被閑在這個了無人氣的密室里……在經過這一連串的驚喜后,霏兒一時腿軟地坐了下來,結果她發現自己坐在一個大皮箱上,而這個皮箱已經非常的破爛了,不過它上頭有個造型非常特殊的鎖,整個鎖身都是銹,霏兒想大概一把就可以扯開了,于是使勁的扯了一下,整個鎖果真應聲掉了下來。
里頭是令人驚奇的寶藏,有兩把江蘇的南京扇、一把蘇州的吳扇,雖已經有些泛黃,但是可以看得出是明朝的古物,而且不論扇面、扇骨或是扇墜都精巧非凡,甚至連色澤和顏彩都可看出考究之精致,而淡淡的檀香更顯現出它們無價的極品。
還有兩打小巧的明代瓷花瓶和一只高約一個十來歲的小男孩高度的上好景泰藍花瓶,及一些手工精巧的畫帛,看得出這些都是收藏家眼中的極品,而它們的價值大概可以讓費孜哲再買下一間費哲軟件。
不過其中最令霏兒喜愛的是一把出自明代四才子之——唐寅的“班姬轉扇”,相傳班姬是漢成帝的妃子,不但貌美又善解人意,深得漢成帝的寵愛,但是自從趙飛燕入宮后,她就失寵了,獨居在深宮的班姬,把思念漢成帝的相思化成一首自比為團扇的詩:
新裂齊紈素,鮮潔如霜雪。
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
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
常想秋節至,涼風奪炎熱。
棄捐篋笥中,思情中道絕。
而畫中的班姬落落寡歡地漫步在庭院里,手中拿著詩中所謂的合歡扇,而扇上繪有飛舞的彩蝶和繽紛熱鬧的花園,那扇中歡愉熱鬧的氣氛,和她落落寡歡的寂寥成了一大對比,令人不禁為班姬掬把同情的眼淚。
霏兒無來由的呆望著班姬凄涼的眼神,有股又酸又苦的泡泡直由腹部往上冒地梗在胸口,讓她有股好想好想大哭一場的沖動。
忽然由書房門外傳來腳步聲,霏兒驚喘了一下,希望不要是費孜哲,尤其是在這個時候,于是她急忙走出密室,拉了一下流蘇,它又自動的恢復成原來的樣子,她故作鎮定的坐在地毯上優閑地翻著雜志。
“晦!霏兒,你在里面嗎?”
霏兒大大地呼了一口氣,原來是紀鴻,那輕快爽朗的語調讓霏兒把緊憋的氣呼了出來。
“你不忙嗎?”
“哦!你比酷老板還壞耶!我只是想休息一下,讓我那打結的腦袋瓜清醒一下,不過你這么精打細算倒滿適合我們那酷老板的。”紀鴻調侃道。
“哦!可別把我們那個酷老板和我扯在一起,那個陳安琪大小姐可會把我給吃了的!
“沒那么夸張吧!如果需要的話,我會為了漂亮的小姐挺身而出,不過可能沒有這個榮幸,因為我們那個酷酷的老板可能會先宰了我,再來幫你報仇!
“紀鴻你在說些什么?為什么每件事都要把我和那個令人討厭的費孜哲扯在一起呢?我對他可沒有什么特別的意思哦!”霏兒為自己辯駁。
“是嗎?霏兒,人要懂得保護自己的獵物哦!尤其像是費孜哲這么一個黃金單身漢,可別讓在一旁虎視眈眈的母狐貍給搶走了!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只是碰巧能夠知道別人的腦中有哪些想法在那兒轉來轉去罷了!而且我是非常有道德的一個人,所以我不會隨便去看別人的想法,只是碰巧那天我要約你去吃飯,費孜哲那個多年的老友卻在那時出現了反常,所以我出于關心老友的立場,不得不好好的看看他的想法和你的想法嘍!”
“那你看到了什么?”霏兒的好奇心被紀鴻勾起了,她現在只想知道他到底看到了費孜哲什么了,忘了要責備紀鴻不懂得尊重人家的隱私,更忘了她正在做自己最討厭的事——探人隱私。
“他正為你瘋狂中,尤其是你‘現在’又才十八歲,更是讓他的心在交戰中,而且你如果不相信,那么我們可以做個小小的實驗!
紀鴻從霏兒眼神中看出她的疑惑,也看出她的想法,雖然知道她和費孜哲兩人是郎有情妹有意,可是卻又不了解對方的心意,霏兒也是這些年來惟一讓自己多年好友心動的女孩,所以他準備對霏兒做一個小實驗,希望可以借由這個小動作讓她更清楚她的心意,更希望能幫費孜哲看清楚他的感情,畢竟身為多年的好友,可不是當假的,當然要助兩只鴕鳥一臂之力了。
“紀鴻,什么實驗。俊宾瓋喊盐逯冈谑Я松竦募o鴻面前揮了揮。
“我想讓俊男美女的我和你來一段浪漫!彼卣f著,手臂一收把霏兒鎖在他懷中,低下頭來迅速地攫取她的紅唇。
霏兒直覺的反應是伸手推開他,但是紀鴻拉過她的手用他那厚實的手掌固定,于是霏兒只好放棄了掙扎。
為什么不讓他吻她?搞不好從此自己就忘了費孜哲,而且紀鴻也是一個不錯的人選。
雖然他的唇是那么溫暖、那么柔軟、那么體貼,為什么自己卻沒有一點心跳加速、臉色潮紅的癥狀?更不會有那種令人顫抖的感覺呢?霏兒輕輕地撥開他的手,退一步地離開他的懷抱。
倏地一聲“咳”從霏兒身后傳來,是費孜哲。他到底回來多久了,他是在紀鴻吻自己之前進來的,還是在那之后進來的?他有沒有看到她和紀鴻的吻呢?霏兒腦中閃過飛快的思緒。
他那殺人的眼光直盯著紀鴻,然后一臉冷漠沒有表情的掃了霏兒一眼,又回過頭瞪著紀鴻,兩手緊緊地握著拳頭放在身體兩側,頸上暴出的青筋,讓人膽寒。
“希望我沒有打擾兩位!辟M孜哲冷冷地說,在他和紀鴻兩人對峙了一會兒,那凍結的空氣,讓人不敢大聲的呼吸,深怕一個不小心會點燃引線,引發一場大浩劫。
“一點也沒有,而且我很愉快呢!”紀鴻一點也不受影響,依然嬉皮笑臉地回答費孜哲,并且示威地再親了一下霏兒的臉頰,然后才大笑著轉身離開,而一時反應不過來的霏兒只是呆立的任紀鴻在她臉頰印上一個友誼之吻。
費孜哲則怒氣明顯的表現在他那雙幾乎冒出火的雙眸。
“紀鴻來干什么?還有你們剛剛在做什么?”他大吼著。
“沒有。≈皇橇牧奶炝T了。”看來他什么也沒看到,她想。
“是嗎?只是聊聊天?”
“不信就算了,還有你憑什么管這么多?你又不是我老爸更不是我男朋友,以后請你別干涉我的交友!
“小心你那張利嘴,有一天會不小心咬到自己的。”
“是嗎?”費孜哲手一伸把她拉回身邊,一只手捉住她的下巴,使她仰起頭,看著她的眼睛。
霏兒的心如小鹿般亂撞,她知道他就要吻她,可以從他捉著她下巴的神情中看出,但是那眼神中多了一些不一樣的閃光。
但他的唇一碰觸到她的,便灼熱了起來,一陣戰栗刺激了霏兒,她全身猶如通電般的敏銳的感覺,輕輕的顫抖著張開了嘴;他輕聲的呻吟著緊捧起她的臉,深深的進到她口中,饑渴地啜飲著她的甘美;他的雙臂緊緊地擁住她,她則貼著他的身子,讓兩人有融在一起的感覺。
他又再次的撫摸著她,他將霏兒緩緩地貼向他的大腿,雙唇沿著臉頰往下,到柔嫩的頸子,一陣的緊張向她襲來,她站不住腳的依在他身上,忘了一切的想著他的愛撫,以及這愛撫所撩起的欲火。
“哦!求求你……求求你……”罪兒喃喃的耳語著她的渴求。
她曾多么的期盼這一刻,多年來她第一次察覺到身為女人的喜悅。她要費孜哲,她要他來使自己成為一個完整的女人;她的血液沸騰著、她的身子顫抖著,她覺得自已飄在云端。
費孜哲將她舉起放在一旁的貴妃椅上,他雙腳跪在一旁,歡手捧著她那柔細烏黑的發,一邊穩住她的頭,一邊吻向她的唇,修長的十指再緩緩地沿著臉向下滑,滑到她的喉頭,滑過了她的肩頭及胸部……
然后他為自己解除一身的束縛,把一身的重量覆在她身上,緩緩把他的頭埋在她的胸前……在兩人沉醉的接觸中,霏兒全然放開把自己給了他,而當他把身子深深的埋進霏兒的懷抱中,他訝然而……
但隨即松了一口氣,笑開了緊擰著雙眉,因為他知道自己是她今生的惟—……而且自己會全心全意的珍惜她。
低頭望著懷中因疲勞而睡著的嬌顏,費孜哲再一次低頭撫弄她那柔軟溫暖的唇,他從沒有想到讓一個自己深愛的女孩脫變成女人是這么的令人感動,這么的讓人憐惜。
費孜哲緊緊的擁著霏兒,心想著自己要好好的珍寵著懷中的佳人,隨后他也疲累得跟著沉沉地合眼了……
霏兒從他的懷抱中輕巧地爬了起來,俯下頭來望著他沉睡的臉龐,那長而俏的睫毛掩住那懾人心扉的雙眸,而緊抿的雙唇也放松地扯著一絲的笑意,這樣的費孜哲讓人忘了他精練、成熟的一面,讓人只想依偎在他懷中,但是霏兒不曉得在經過這樣的激情過后,自己該如何面對他,因此她選擇避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