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俊賢特意將自己打扮了一番,好參加孟澤設(shè)的晚宴。想著自己就快變成孟家的親戚,他精神非常愉快,整個人樂陶陶的,走起路來輕快得很,整個人似乎都要飄上云端了。
這個好運就像突然從天上掉下來的一樣,他怎么都沒料到孟家大少爺,竟然會要孟津娶麗紅。早知道孟家大少爺是這種個性,當(dāng)初的計畫就該改變一下,讓麗紅先嫁到孟家去,到時更能名正言順的接收孟家的財產(chǎn)。
「不過現(xiàn)在改正這個錯誤還來得及!购慰≠t對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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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宴就擺在孟津住的二樓客廳里。何俊賢一到馬上就開席,圓桌上總共坐了五個人。依座位的排列是孟澤、江麗兒、孟津、何俊賢、姜麗紅。
姜麗紅也特別打扮了一下,穿了一件她向孟津討來的華麗衣服,顯得艷麗動人極了。她自覺身分已是孟家的女主人,再也不是在廚房幫忙的丫頭了,兩者的身分是云泥之別,所以穿著打扮當(dāng)然要完全不一樣。
姜麗紅對江麗兒的身分一直很好奇,一直猜不透江麗兒和孟家是什么關(guān)系?看江麗兒的穿著比自己當(dāng)丫頭時還不如,可是孟家每個人好像都很敬重她,不敢因她的外表而看輕她。而孟家大少爺對她更是時時流露出寵護(hù)有加的愛憐之情,使自己心里雖看不起她,卻也不敢得罪她。
就連今晚聚餐的目的是商討自己和孟津的婚事,女主角應(yīng)該是自己,可是孟澤偏偏又帶她一起來參加,而且還將她的座位安排在孟津的另一邊。姜麗紅不服氣的想著,真不知道她是以什么資格來參加的?
晚飯在大家都刻意維持愉快的心情下進(jìn)行著。菜很精致,也很可口,可以看出每道菜都是廚師花了很大的心思調(diào)配而成的。
孟澤以主人的身分招呼大家,「今晚總共有十六道菜,我特別交代廚房,菜不用上得太快,所以我們會有很長的時間邊吃邊聊!顾痔貏e對何俊賢說:「今后我們就是親戚了,以后就常來走動走動,好聯(lián)絡(luò)親戚感情,別疏遠(yuǎn)了!
何俊賢邊吃著菜邊點頭,孟家有這么好吃的東西,他怎會舍得不來呢?
菜又陸續(xù)的上了幾道,婚事也大致談好了。
忽然,廳上的燈火全滅了,大家全陷入黑暗中,孟澤不高興的叫著門外伺候的人,「來人啊,快進(jìn)來,將燈點亮。」
很快的,有兩個人手上拿著蠟燭,進(jìn)來將燈點亮,點好后,他們立刻又退了出去。
孟澤舉起酒杯,對大家說:「沒事了,來、來,我敬大家一杯!拐f完將杯子里的酒全喝光了。
大家看孟澤干杯了,也跟著他一起干杯。
可是經(jīng)過剛剛燈滅的事后,氣氛似乎變得有點尷尬,再也沒有剛剛的熱絡(luò)融洽了,孟津更是顯得昏昏欲睡,最后他竟然往后倒栽下去,孟澤和江麗兒立刻扶住他,孟津的嘴里卻突然冒出了好多暗紅色的血。
江麗兒嚇得大叫,「血、血,孟津吐血了……」
孟澤也神色緊張的一直問:「孟津、孟津,你怎么啦?告訴哥哥……」
姜麗紅的神色更是慌張,張大了嘴,跳著腳,使命的催叫著,「來人啊,快叫大夫來,快啊,快救他!不能讓他死掉!
何俊賢則不敢相信的一直說:「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
在門外伺候的人,聽到客廳的嘈雜聲也全跑了進(jìn)來?吹矫蠞珊徒悆阂黄鸨е鵀t臉是血的孟津,也全嚇傻了。
孟澤最先恢復(fù)冷靜,他充滿威嚴(yán)的大喝一聲,「住嘴,不要吵孟津。」
所有的聲音立刻停了下來,客廳里的氣氛突然變得詭譎怪異。
孟澤用手在孟津的鼻子下探了探,又測了測他頸上的脈搏,很無奈、很悲傷卻又很冷靜的宣布,「孟津死了!
何俊賢和姜麗紅兩個人一聽,不約而同的癱倒到地上。這怎么可能呢?他怎么會死了?所有的美景、所有的未來全跟著一起完蛋了。
孟澤又指揮他的手下,「你們將這兩個人綁起來,先關(guān)到房間去,等天亮?xí)r送到衙門去討回公道。」
何俊賢和姜麗紅立刻大聲的喊寬,「大少爺,冤枉啊,我們怎會害死二少爺呢?」
孟澤指著孟津的臉,「你們看他七孔流血,血色又這么暗,明明就是中毒而死的樣子。現(xiàn)在在座的四個人當(dāng)中,我和麗兒是絕不會對孟津下毒的,所以剩下的你們兩人就是最大的嫌疑氾。今晚,你們最好找出誰才是真正的下毒者,否則明天將你們兩個人都當(dāng)成兇手,一起送到衙門!拐f完,指揮手下將他們兩人關(guān)到孟津原先睡的房間里去,又叫傭人將地上的孟津抬了起來,跟著他走。
那些傭人抬著孟津,跟著孟澤走到江麗兒房間里。他們心里雖詫異,但是孟澤怎么命令他們就怎么做,連問都不敢問。
安置好孟津后,孟澤立即命令所有人都退出這幢樓,各自回房休息。
他們一退出房間,孟澤立刻從孟津嘴里掏出一個東西,他看著已干扁的小袋子,問:「這是什么東西?」
「那是豬尿袋!菇悆赫f?疵蠞珊孟癫惶斫獾臉幼樱纸忉,「也就是豬的膀胱,我特別叫鄭凱文到殺豬的地方幫我找來的!
他不敢相信的問:「你把這東西放到孟津的嘴里?」
「我沒辦法。 顾谋砬榉浅?蓯,「我沒辦法找到一個可變形又不漏的袋子裝雞血啊!而且為了讓人看不出破綻,我更不能用小瓶子啊!」江麗兒有些佩服自己的問:「怎么樣,效果還不錯吧,塞進(jìn)嘴巴后,人家都看不出來,血就像真的從嘴里流出來的一樣。」
孟澤苦笑著,不說話,只是雙手很快的幫孟津擦了一下臉,又將他的手腳綁住。而后接過江麗兒送過來的解藥讓孟津喝下去,孟津很快的醒過來,還沒等他開口說話,孟澤就又拿了一團布塞到他嘴里去。
江麗兒立刻將數(shù)個銅管的封口打開,好聽到二樓姜麗紅和何俊賢的對話。
今晚的一切其實都是江麗兒安排的。她先設(shè)機關(guān)讓油燈燒一半時就自動熄滅,等到燈滅時,她立刻將預(yù)先預(yù)備好的迷藥放到孟津的酒杯里,等孟津睡著后,她再乘機將預(yù)藏裝了血的豬膀胱口打開,塞到孟津嘴里去。孟澤再趁亂將流出來的血抹得孟津滿臉都是,看起來像是七孔流血的樣子。
孟津?qū)Πl(fā)生的一切,全都莫名其妙,想問,卻發(fā)不出聲音,想走,又全身被綁住,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哥哥會如此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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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樓房間里,姜麗紅恨恨的問何俊賢,「何俊賢,你為什么要毒死孟津?」
何俊賢的聲音更是恨恨不平,「你問我,我還正要問你呢?你是不是把我給你的那包藥放錯杯子,放到孟津杯里去了?」
「沒有,我沒有下毒。」姜麗紅矢口否認(rèn),「你想,我就要當(dāng)孟家二少奶奶了,孟家的一切遲早都要落在我手里,我何必急著在這個時候下毒呢?」她撇清的說:「我沒有下毒的動機,所以下毒的一定是你。明天大少爺若問時,你最好自己承認(rèn),不要拖我一起下水!
何俊賢語氣激動的反駁,「你自己說你沒有下毒的動機,難道我就該有下毒的動機?我再怎么笨也知道孟津是我的財神爺,我今后的生活全仰仗他了,我何必自斷財路?」
姜麗紅一點都不相信何俊賢的話,她說:「現(xiàn)在你當(dāng)然要撇清脫罪了,你口口聲聲說你沒有下毒的動機,我一點都不相信。我認(rèn)為你是因妒生恨,才毒死他的。當(dāng)我和孟津私奔時,我本來想迷昏他后,拿了他的錢將他丟到路上就算了,可是你就偏說要弄死他,可是又怕孟家報復(fù),要把他弄得像是自殺的樣子。我想你大概是認(rèn)為我是你的老婆,可我又跟孟津上了床,這口氣你忍不下去,所以你要殺了他出氣,可是那次沒害成。一她愈說愈恨。
「這次,你眼看著他就要和我成親,變成我名正言順的丈夫了,你當(dāng)然更受不了了,所以才會下毒害他!」她的聲音充滿了恨,眼看即將到手的大筆財富全都化為烏有,所有的美夢全都破滅了,她好恨、好恨……
「放屁、放屁,全是狗屁不通的胡說八道。」何俊賢氣得猛往姜麗紅吐口水。若不是手腳全被綁住了,早就將她打得鼻青臉腫,「你這個賤女人,少臭美了,我從來沒愛過你,我只不過是利用你,更不會為你犧牲我自己的利益。我保護(hù)孟津都來不及了,怎會為了你去毒死他呢?你一定是將要毒死大少爺?shù)乃,趁燈滅的時候錯放到孟津杯子去了!
姜麗紅又恨又氣,她又看錯何俊賢了,原來認(rèn)為他念著一點夫妻之情,還有一點做丈夫的骨氣,現(xiàn)在聽來完全不是這么一回事。揭開背后的殘酷現(xiàn)實面,讓她恨不得咬何俊賢的肉、啃他的骨。她手腳掙動著,往他的方向踢去。她恨他如此輕易的就將她的一生全毀了。
何俊賢也不甘示弱,舉起被綁著的雙腿往姜麗紅踹去,他也有滿腔的怒氣,他也有好多的不滿,這一切都是這個短視淺薄的女人造成的。
兩人你來我往的互相踢著、罵著,姜麗紅更是忍著多被踢幾下的痛,滾到何俊賢身邊,張嘴就往他臉頰咬去,咬得很緊、很牢,何俊賢踢了她好多下都不能踢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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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樓上只聽得何俊賢凄厲的慘叫聲,和姜麗紅凄惻惻的慘笑聲。
江麗兒聽了好不忍,將所有銅管的口全封住了,她要求孟澤派人去監(jiān)視他們,不要讓他們再互相殘殺了。
孟津雖還猜不出孟澤如此待他的用意是什么,但二樓傳上來的談話,他卻聽得清清楚楚。到這時他才明白,上次他的昏迷是他們兩人造成的,原來麗紅對他全是虛情假意,何俊賢也只不過是想騙他的錢而已,更狠毒的是他們竟然還想毒死他和大哥,好侵占他們家的家產(chǎn)。
*****
第二天天一亮,孟澤將何俊賢、姜麗紅和孟津三個人全送到衙門去。他告何俊賢和姜麗紅謀財害命,孟津則是串通外人意圖謀害他,獨占家產(chǎn)。
公堂里聽審的民眾擠得水泄不通,大家都好奇的想知道,城里最富有最有財勢的孟家的事。
公堂上,何俊賢和姜麗紅的臉全都是烏烏青青、又腫又疼的。何俊賢的面頰上還少了一塊肉,傷口上血肉模糊。他們看到孟津沒有死,不禁詫異萬分,又看到他和他們一樣也變成階下囚,更是百思不得其解。
知府很快的升堂審案,何俊賢和姜麗紅互咬,爆出了很多內(nèi)幕,案情很快的明朗,他們以共同謀財害命的罪嫌被判秋后處決。
至于孟津的部分,由于姜麗紅良心發(fā)現(xiàn),替他做了很多辯護(hù),承認(rèn)要謀害孟澤的事全都是何俊賢教唆她做的,孟津完全不知情,因此知府判他無罪并立即開釋。
就在孟津以為沒事后,突然孟家管帳的執(zhí)事捧了好厚一疊帳簿,跑上公堂來請求知府大人做證人,見證孟家兩兄弟分家的事。
知府大人答應(yīng)后,管帳執(zhí)事立刻宣讀了孟家的家產(chǎn)總數(shù),及孟津揮霍掉和上次私奔時從家里帶走錢財?shù)目倲?shù),兩相扣減,孟津已用掉了孟家財產(chǎn)的半數(shù)以上,不過孟澤念在兄弟之情,不和孟津計較他多花掉的部分。
今后兩兄弟分了家,兄弟斷絕往來。孟津必須負(fù)責(zé)他自己的生活所需,孟家不再負(fù)責(zé)孟津的任何花費和在外的一切債務(wù)。
全場嘩然,議論紛紛,很快的,孟家兩兄弟分家的消息,一傳十、十傳百的立刻傳遍了全城。
分家就分家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孟津心里想著,無所謂的往城里熱鬧的地方走去,想找些平常聚在一起的好明友聊聊。
城里,仍是像以往一樣熱鬧,吆喝叫賣聲、拉客聲仍是此起彼落。走著走著……他竟然走到街尾最大的賭場門口了,賭場才剛開門,到處冷冷清清的,站在門口的小廝沒精打彩的,看到他連個招呼都沒打。
孟津好生氣,少爺脾氣發(fā)作了,他一巴掌就甩在那小廝臉上,「瞎了眼的狗奴才,看到我竟然裝做不認(rèn)識,難道少爺我沒有賞過你銀子嗎?」
小廝無端被打,捉住孟津的衣襟就回賞他一拳,「你賞過我銀子又怎么樣?現(xiàn)在那些銀子已變成我的銀子,變成我有錢,你沒錢,你神氣個什么?」罵完將手用力一推,孟津一個踉路,差點跌到地上去。
睹場里,走出一個年紀(jì)較大的的伙計高勝,他問門口的小廝,「小柯啊,你在罵誰?」
「罵誰?罵那個不知天地有幾斤重的敗家子,他以為他還是孟家的二少爺,一來就給我一巴掌,我小柯也不是好欺負(fù)的,當(dāng)然加倍回敬給他了!剐】碌靡獾恼f。
睹場的消息最靈通,何況是孟家的事,他們更是注意,當(dāng)他們一聽說孟津的狀況后,每個人的心上立刻將他從貴賓名單上除名。
高勝一看孟津的狼狽樣,不禁生出一股惻隱之心,他好意的對孟津說:「二少爺,以后不要再來了,這個地方不是你來得起的!
「我為什么不能來?」孟津仍是不脫他的少爺脾氣,「那里面誰不認(rèn)識我?在里面,我比在自家里還熟!拐f完,就往賭場里走。
高勝心里想,這二少爺,既如此不識時務(wù),自己又何必多管閑事呢。大丈夫能屈能伸,若他只能伸而不能屈,那就看他的本事和造化了。
小柯看他進(jìn)去,也不攔他,反正這里的賭場就是這樣,只要不進(jìn)去鬧事,沒錢也可以進(jìn)去湊湊場面,走走看看的。
賭場里冷冷清清的,沒有人在睹,所有場子都還沒有開。孟津走了一圈又出來,望著還未正中的太陽,心想,連中午都還沒到,怪不得沒人,等到晚上熱鬧時再過來看看,也許能碰到熟人也不一定。
孟津又走回大街上,聞著從各家飯館、茶樓里傳出來的香味,肚子不禁咕嚕嚕的直叫,這才想起,今天直到現(xiàn)在連一口茶都還沒喝。他挑了一間氣派的飯館走了進(jìn)去,店小二看了他一眼,招呼的問:「二少爺,今天要點些什么?」
孟津照以前的習(xí)慣,一點都不想花腦筋在點菜上,他對店小二說:「你隨便幫我配一些,端上來就好了!
很快的,菜端上來。孟津一看菜色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粗糙、簡陋了許多,不禁大怒,將桌子一推,站了起來,「這哪是給人吃的?這么看不起人,本少爺不吃了。 」
店小二也生氣了,捉著孟津說:「不吃也得付錢,五十錢是飯錢,你翻桌之后的清理費是三十錢,總共八十錢,拿來!」
孟津哪受得了這種氣,想他以前風(fēng)光時,每次賞給端茶送菜的小費都不止八十錢,現(xiàn)在這店小二竟為了八十錢的事捉著他不放,他生氣的說:「你給我放手,我……」
「我什么?你已經(jīng)什么都不是了?」店小二冷冷的諷刺著,「若不是念在你以前做人慷慨的情分上,我才懶得端菜來給你吃呢!沒想到你竟然不知好歹,將桌子翻了。你想擺威風(fēng)給誰看。扛嬖V你,你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背后有金山、銀山可以倚靠的孟家二少爺了。」
孟津被譏刺得說不出話來,冷汗涔涔而下。他實在很想立刻拿出五十錢來狠狠的甩到店小二臉上,可是現(xiàn)在他身上連一錢銀子都沒有。
店小二早就料到他拿不出錢來,也早就盤算好了,若萬一孟津付不出飯錢時,他身上穿的衣服也可以抵五十錢的,F(xiàn)在店小二更是不客氣了,動手就扒孟津的外衣。
孟津慌張的叫著,「喂,你干什么,干么脫我的衣服?」
「沒錢付帳,就脫衣服抵債!沟晷《ブ辖蛸|(zhì)料昂貴的外衣,理所當(dāng)然的說著。
孟津就這樣,飯也沒吃、衣服也少了一件,在眾人圍觀訕笑之下,羞辱萬分的走出飯館,到這時他才真正體會到人情的冷酷與現(xiàn)實。他又累又餓,可是他再也不敢走進(jìn)任何一家飯館,他抱著希望往家的方向走,他相信在那里他可以得到食物和休息。
孟津敲著緊閉的大門。門房從門上的小孔向外看著,他認(rèn)出是杜叔,一個從小看著他長大的老傭人,于是叫著,「杜叔,快開門讓我進(jìn)去!
杜叔從門旁的小門走了出來,滿眼同情的說:「對不起,二少爺你不能進(jìn)去,你再也不是這個家的人了!
不甘愿寫滿孟津的臉上,憑他孟家二少爺?shù)纳矸,他為什么不能進(jìn)孟家?他推開杜叔,往門里就走。
杜叔跟在他后面,著急的叫著,「二少爺,你不能往里走,若大少爺看到了,我可擔(dān)待不起!
「看到正好,我正想找他理論呢!」孟津頭也不回的說。
孟津一直往里走,在書房里看不到孟澤,又往后花園那幢獨立的樓房走去,也許他就在三樓江麗兒的房里也說不定。
想到江麗兒,就想到昨晚她和大哥的談話。孟津猜想設(shè)計姜麗紅和何俊賢讓他們互揭瘡疤全是她想出來的詭計,而他會落得如此下場,也全是她設(shè)計的,瞧大哥對她言聽計從、百依百順的樣子,她對大哥所做的,和姜麗紅對他所做的,又有什么不同?
還沒等到孟津上三樓,孟澤和江麗兒就已聽到樓下仆人的喝住聲,他們一起下樓來,在一樓門口遇到孟津。
孟津氣呼呼的往江麗兒推去,「全都是你害的,我要殺了你!」他恨不得把氣全出在她身上。
江麗兒出奇不意的被推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孟澤立刻扶她起來,并護(hù)著她,「孟津,不準(zhǔn)你對麗兒無禮!
「孟津?」孟津反問著,「你還知道我的名字,還知道我是你弟弟嗎?你不是早就被她迷得連兄弟之情都不顧了嗎?分個家,我什么也沒得到的就被踢出家門了,我還是你弟弟嗎?」
看著孟津的狠狽樣,聽著他凄慘的話,孟澤的心軟了,正想開口叫他回來住,江麗兒突然把身子往前一站,正對著孟津。
她義正嚴(yán)辭的反問:「今天你有什么資格到孟家來說這些話?你為這個家貢獻(xiàn)了什么?憑什么孟澤就該無條件、無限制的供你揮霍?孟家的家產(chǎn)不是憑空掉下的,每一分錢都是孟澤憑本事賺來的,他犧牲了許多他個人的時間,全部奉獻(xiàn)在工作上。你曾想過,他臉上過早出現(xiàn)的皺紋是怎么來的?」
江麗兒說得很快很急,卻又字字清楚,她邊說邊擋著孟澤,不讓他站到前面來,她早料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
她又問孟津,「當(dāng)孟澤在為維持這個家盡心盡力的時候,你在做什么?從小孟澤就給你請最好的教書先生教你,可是你從中學(xué)到了什么?賺錢的本事一樣也沒有,可是花錢的本事樣樣精通。吃喝玩樂、進(jìn)睹場豪睹、當(dāng)大爺散大財、結(jié)交酒肉朋友、很爽快的花大把的錢!顾龑⒄Z氣停頓了一下,語重心長的問:「你想過嗎?你所花的錢,哪一分錢是你自己賺來的?」
孟津被問得一句話都答不出來,他從來都沒想過這些問題,一時之間他哪想得到答案。
「雖然你們是兄弟,但也得明算帳,孟家所有的錢都是孟澤賺來的,你根本就沒份,但孟澤還愿意從他賺來的錢里分一半給你,你說他沒顧念到兄弟之情嗎?而整個家產(chǎn)計算下來,你竟然還花用超過了一半,連孟澤的這一半你都花掉了一部分,孟澤也沒和你計較,你竟然還不滿足,還敢到這里來問什么兄弟之情?」說到這里,她揮著手,當(dāng)機立斷的對圍在旁邊的仆人大叫,「立刻將孟津趕出去,以后誰再放孟津進(jìn)來,誰就跟孟津一樣,永遠(yuǎn)被趕出孟家大門。」
孟澤再也忍不住了,推開江麗兒正想阻止。江麗兒的身體突然貼著他,雙手環(huán)上他的頸子,將他的頭往下壓,他的嘴正好貼在她的嘴上,她貼得他緊緊的,他的身體不自覺的被她推著往樓梯的方向走。
所有人全看傻了,他們?nèi)珱]料到江麗兒竟然能把大少爺收眼,而她既能收服大少爺,等于也宣示她的命令也會是大少爺?shù)拿睢?br />
她既說要把孟津趕出去,誰又敢不遵守?很快的,孟津就被又推又拉的趕出了孟家的大門。孟津淚眼蒙蒙的望著關(guān)得緊緊的大門,深深的了解到,這里再也不是他的家了!他又能到哪里去呢?
突然,旁邊小門開了,從門里閃出杜叔,往后看了看,確定沒人跟著他出來后,他拿出一個小布包,塞在孟津手上,同情的說:「二少爺,這是我存下來的一點錢,你拿去節(jié)省點用吧!別再像以前一樣了!
孟津感動得淚全掉了下來,就在昨天以前,他哪曾將這么一點錢看在眼里,現(xiàn)在拿在手上,卻覺得它們好貴重,所含的情意好深遠(yu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