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該——死!”
暴怒的狂吼回蕩在空曠的海岸上,任傲云像被戳中傷處的野獸,放射出驚人的怒氣。
他用力掐緊她的下顎,一字一字地對她吐著氣,他因為怒意變得黝黑的雙眼像盛滿了狂風暴雨的颶風,充滿著破壞力。
她的口不擇言讓她嘗到污蔑男人本色的嚴重后果,她懊惱地和他對峙著,被掐痛的下巴讓她的眉頭緊皺,卻依然不肯輕易開口求饒。
袁靚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不是有意打擊他的男性自尊,只是暴躁個性一時間忍不住氣憤的胡言亂語,可是卻偏偏擊中他最介意的痛處,難怪他氣得恨不得把她給吞噬入腹。
該死!
連她都忍不住咒罵起自己,好不容易安撫好他對這碼事的不安與偏執,這下只為她不經大腦的一句話就把一切都給毀了。
她用眼神向他道歉,她不是想求饒,只是不忍心見他難過,這個能一手支天驕傲異常的男人,哪里受得了這種侮辱,即使是她的無心之語,對他也是一種嚴重的傷害!
“對不起,我道歉,你別生氣了好不好?”她不清不楚地咿唔著,因為他始終沒有松開掐住她下顎的手指,所以她的道歉聽起來非常模糊。
她試著想扳開他的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別放心上,只要你不生氣,要我做什么都行!
“你該慶幸我從不動手打女人!
任傲云依然放射出高溫沸騰的溶漿熱焰,但是他的手卻從她的下顎移到她的小蠻腰,使她整個人幾乎緊貼在他的胸膛上。突然他的頭埋入她的雙峰之中,粗暴地啃螫著她高聳的柔軟,和粉紅色嬌艷欲滴的蓓蕾。
她急喘的呼吸聲泄露出她心底的感覺,她剪裁簡單的衣物早已在他懲罰性的調戲之前被丟在沙灘上。
他不發一語地用輕賤的侵犯行為表現出他的憤怒與報復,他的舌頭和牙齒變成攻擊的利器,在她雪白柔嫩的肌膚上留下點點征戰的紀錄。
她也不想反抗,因為誤傷他比傷害自己還要讓她心痛萬分,她的手無意識地摟住他的脖子,任憑他在她的身上發泄難堪的情緒和受傷的痛苦。
任傲云的動作一點也不溫柔,他的手指代替嘴唇恣意蹂躪她圓潤的高峰,他的唇強硬地攫取她柔唇里的甜蜜。
她的身體本能地提出抗拒,卻換來他更無情的侵略,他對她沒有一點點的憐惜和寵愛,一切都只是的報復。
她的心陪著他哭泣,雖然她的身體是被懲罰的對象,但是他心里的傷痛,卻更甚于她的難堪。
袁靚妹慶幸此刻天色已暗,海灘上沒有其他人會看到他們的行為,她不敢開口求饒,也不知道該怎樣安慰他。
從他受傷以來就不斷壓抑的情緒,早已在他的心里醞釀成災,或許她一時不慎的言語只是小小的引線,無意中點燃了他囤積過剩再也無法負荷的能量。
她能感覺到身下的他本能地奮起,她不小心溜出口的呻吟讓他的行為更為激烈,但是很快她就發現他的雄風不展,他隨即用力將她推開,幾乎是摔開她似地讓她虛軟的雙腿同時的彎曲,整個人撲倒在沙灘上。
任傲云的眼中滿載著失望的怨恨,他看了一眼被推倒在沙灘上的袁靚妹,剎那間仿佛流露出不舍,但是雙手卻用力地轉動輪椅背對她。
袁靚妹手捂住差點出口的哽咽,她不想讓他看到她的傷心,她知道他的心在滴血,因為他對自己的測試失敗。畢竟對于治愈這種能力,她不像對癱瘓的腿一樣有經驗,她也在祈求老天爺幫忙,不要再繼續折磨這個器宇軒昂的男人。
背著他,她慌忙地把衣服穿起來,不滿足的欲望讓她非常難受,但是那一點點的不適,又怎能與他漫天的痛苦相比?
她走到他的輪椅前面,雙手覆在他握住椅把青筋浮現的雙手上,看著他咬牙硬忍的憤怒與不甘,可以想象他正如何壓抑著滿腹的怒氣與失望。
“不要這樣嘛!”
她實在看不過去他沮喪的模樣,“事情還沒有到絕望的地步,你不要這樣虐待自己。”
“你懂什么?”任傲云生氣地甩開她的手,調轉椅不想讓她看到他狼狽的一面。
“我懂你的心,因為我的心和它一樣好痛好痛!
她不放棄地繞回他的面前盯著他,“不要放棄好不好?我會和你一起奮斗,我們一定可以戰勝的!
“滾遠點!”他冷漠疏遠地看她一眼,“我不需要你的憐憫。”
“憐憫?”
她有些惱怒地瞪他一眼,“你已經給自己太多的憐憫,早就不需要我的這一份,你飛揚跋扈的傲氣到哪里去了,不要表現得像個無助的小孩行嗎?”
“他死了,早就隨著這雙報廢的腿死掉了!彼员┳詶壍卣f著,生氣地的捶著不會動的雙腿。
“別這樣,你會弄傷自己的。”
袁靚妹擋在他的輪椅前面,用力握住他的雙手,不讓他繼續傷害自己。
“你不許這樣說,你再這么無理取鬧,我就推你下海去冷一番!
“你以為我會在乎?或許我早該死在那場車禍里,就不用忍受這一切羞辱!
他說得毫無生氣,她卻聽得滿腹火氣,“你竟敢這么說,那我呢,我算什么?”
她盛載怒火的眼睛在黑暗里發光,被怒意帶起的火熱氣息圍繞著他,她冷硬的言詞幾乎就吐在他的臉上,“你少給我說那些沒志氣的話,死在車禍里,好讓仇者快、親者痛嗎?我從不知道風云集團的總裁是個跌倒就爬不起的軟骨頭。”
她突然伸手抓向他胯下的柔軟,“你最好給我搞清楚,我不是你的試驗品,也不是你的玩具。但總有一天我會治好你,讓你重展雄風,帶著我翱翔到極樂的天堂。”
袁靚妹說得又急又大聲,仿佛不這么說就不能表現她的決心和堅持,她一吼完才發現全身都在發燙,而且一抬頭很不幸看見沈季昂和岳少翼就站在通往沙灘的電梯門口。
“Shit!”
一連串難聽的粗話從袁靚妹的嘴里飆出,她的手活像甩掉一塊燙手的鐵板似地迅速松開他的寶貝。
她懊惱地瞪他一眼,都怪他,是他害她出糗的。唉!她不甘愿地嘆了一口氣,她現在的雙頰不但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只怕也熱得可以煎蛋了。
任傲云沒有回頭,不過靈敏的聽力告訴他有不速之客出現,不用看也猜得到,一定是他那兩個死忠的屬下找來了。
他們鐵定是聽到了袁靚妹剛才超勁爆的表白,才會讓她臟話連連;不過他們倒是該死的好運,幸好來晚了,否則正好撞上剛剛那場激情表演,他們就有得苦頭吃了。他可沒有那么大方,讓自己的女人被他人欣賞,即使只是他忠心不渝的好兄弟例外。
袁靚妹看到他嘴角略揚的笑容心里更火,都是他的錯,他還有臉笑;她氣惱地一跺腳,徑自往電梯方向跑去。和沈季昂、岳少翼擦身而過的時候,丟給他們一個白眼,一副昂頭翹鼻的高傲模樣,試圖掩飾她的羞窘。
但是身后傳來任傲云恣意的大笑,讓她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完全破壞了她完美的退場。她著實管不住自己火爆的性子,在電梯門前驟然回頭對他大吼,“你去死啦!”隨即沖入電梯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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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都是小心眼的,女人也是很會記恨的。
袁靚妹是其中之一,她一直都很在意日前在沙灘上被沈季昂和岳少翼撞得正著的糗事,為了那次狼狽的事件,害她每次面對他們倆就尷尬得很,而這筆帳自然而然就落在他們主人的頭上。
所以,近來別墅更常聽到袁靚妹和任傲云大小聲,每次震天吼叫一起,沈季昂就會習慣性地和岳少翼對看一眼,雙雙聳聳肩無奈地搖搖頭。
不過他們可是由衷感激虎哥的英明。
因為是他找來了袁靚妹讓那些本來要由他們承擔的狂風暴雨,全都由她頂替了。雖然還是三不五時會聽到打雷閃電的聲音,但是都已落不到他們的頭上。
縱然偶爾也會有“突棰”的時候,不過都是袁靚妹母老虎脾氣發作的時刻。
此刻,袁靚妹力甩開任傲云不安分的雙手,睜圓了眼斜瞟他。“如果你老是這樣無理取鬧,我肯定把你丟到游泳池里淹死!
“是你先不守信用,怎么可以怪我?”
“我守什么信用,你害我丟臉丟到姥姥家,我還沒找你算帳呢!你還敢提那碼事。”
“誰敢笑你,我宰了他!
“你少多事,你想讓我待不下去呀?”
“挺你也不好,那你究竟要怎樣?”他板著臉不高興地說著。
“你別再提那件丟臉的事,專心做復健就好!彼冻鲋a媚的笑容。
“不要,我要你說到做到!彼増猿。
“事有輕重緩急,你根本就是本末倒置。”
“No,No,No,天下事沒有一件比這件急!
“不行就是不行,沒得說!
“混帳,你欺騙我!比伟猎粕鷼饬。
“我沒有騙你,只是時候未到!彼龑λ鸹厝。
“我說了算!
“等你追得上我再說!
袁靚妹真是恨自己干么嘴快,弄得成天都在想推托不上他床的理由,要不就是和他打馬虎眼,推太極拳。偏偏這個男人死咬著她不放,老是用那句話當金箍咒找她的碴。
他們兩人老像貓狗打架似的吵個不休,但是感情在無形中卻不自覺地越吵越好。
“靚妹,不要這么無情嘛!”任傲云改變戰略,用膩死人的音調說著,“我需要你呀!”
“拜托,別嚇死人好不好,我的雞皮疙瘩全立正行禮了!
袁靚妹點被他的怪聲怪調噎到,火大的白了他一眼!澳悴恍枰,你需要的是火辣辣的春宮片,你們家盡職的屬下幫我找來不少經典好片,我很大方,可以無條件奉送!
“該死,你看了多少?”任傲云突現非常介意她看過其他男人的裸體,縱然那只是一些不相干的家伙。
“哦,讓我想一想。”她明知他不高興,又故意吊他的胃口,“應該不會比你看過的女人少吧!”
“可惡,我讓沈季昂把它全都燒了!
“那多可惜呀!”她表現得依依不舍,“那全部都是些超級猛男耶,燒了多暴殄天物!
“混帳!你再也不準——”
“差別待遇喔,男人可以身體力行,女人卻連看都不可以,真不公平!
“少啰唆,以后絕對不許再碰那種東西,要是讓我逮到,看我怎么修理你!
“才不要,沒有看,怎么做比較?”
她斜眼瞥過他正在平衡桿上練習走路的身體,他全身肌理分明,健碩的體格并沒有因為受傷的關系而變形,還能保有這么吸引人的體魄,她的功勞最大。
“你看起來還算可口啦!不過還沒有讓人想流口水的欲望!彼室獗梢曀,其實她根本沒有機會比較,因為她從來沒有其他的范本。
但是任傲云并不知道,他氣喘吁吁地瞪著她,這可惡的女人真會打擊他的自尊心,他全身汗流浹背,咬緊牙關忍痛做復健,她卻風涼地在一旁用言語欺負他。
老天真是沒有天理!
“你最好祈禱不要被我逮到,否則我會一寸寸地剝你的皮。”他咬牙切齒地瞪著袁靚妹。
“哈!前提是你要逮得到我。”
她恣意在他面前扮鬼臉,且惡劣地和他保持一小段距離,讓他伸出手也碰不到她。
“我會,我會讓你恨不得希望天生一雙翅膀給你!彼麗汉莺莸卣f著。
“無所謂,等到那時候我早就閃到咱家地盤上快活自在去了!彼稽c也不擔心地對著他露出雪白的牙齒。
“過來!比伟猎婆叵
“不要!彼粸樗鶆。
這就是他們在治療過程中很典型的對話,她教他、激他、鼓勵他也欺負他,他對她吼,她頂回去,常常氣他讓他忘記治療時的痛苦和難堪。
雖然兩個人奇怪的對話常常讓人摸不著頭緒,但是他們卻斗得非?鞓,而他的復元進度完全超乎預期,如果沒有意外,他的雙腿正如他所說的,很快就可以逮到她,修理她了。
她很為他高興,卻也有些為自己感傷,他越快痊愈是不是意味她離去的時間越近了呢?唉!她不想走,她多么希望可以永遠留在他的身邊。
袁靚妹小心閃了神,注意力從任傲云的身上飛走。
任傲云看在眼底,他知道自己的情況不錯,離復元不遠,依他的情況,她應該不需要為他的傷勢心煩,那她在煩惱什么?她最近的樣子很失常,經常弄得他也跟著心神不寧。
趁著袁靚妹閃神之際,任傲云一步步走到她的面前,她都沒有發覺,直到他伸手摟住她的腰,低頭在她唇上偷得一吻。
“你找死呀!”
袁靚妹嚇得迅速回神,看到任傲云只用一只手扶住平衡桿,她完全控制不住脾氣,火速撐住他身體的力量,讓他扶回平衡桿。
“別緊張,我知道我可以的!
“該死,你在害死自己!
她緊盯著他走回輪椅,非常生氣地對他說:“你下次再做這種傷害自己的動作,我就走!
“你在威脅我?”他有趣地看著她緊張的表情。
“不,我在告訴你事實。”
她真的很害怕他的任性而為會讓所有的努力付諸流水,她絕不能原諒自己是引他出事的罪魁禍首,“如果我的離開才能讓你安分地進行醫療,我會毫不猶豫地走掉!
她粗聲說著,忍著冒上眼眶的霧氣,“我要你答應我絕不再犯!
任傲云沒有馬上回答她,只是很順暢地把自己弄回床上去。
袁靚妹偷偷轉頭抹去眼角的眼淚,她不知道她為什么想哭,只知道她已經太在乎他了,在乎得幾乎控制不住言行舉止。
“你很在乎我!比伟猎仆蝗簧焓掷∷首髅β档碾p手。
“我當然在乎你,你是我的病人呀!”袁靚妹找到一個好理由敷衍他。
“騙子!
他笑著捏捏她的翹鼻子,暗喻她是說謊的小木偶,“為什么不敢承認你在乎的是我這個人!
“你太愛幻想了!彼龘]開他的手,垂下眼瞼。
“你口是心非!”
他用手抬起她的下顎,看著她不敢和他相望而四處飄動的眼神。
“為什么每次提到這個話題,你就閃躲不答?”
“因為這個問題太無聊了!
她強迫自己面對他,不想讓他看出她的真意,“既然問得毫無意義,我又何必回答?”
“我非常認真在問,你竟敢說毫無意義?”
他說得異常慎重,仿佛討論的是個生死攸關的大問題。
“對,毫無意義,我和你除了是醫療師和病人的關系以外,還能有什么?”她說得有些忍氣吞聲,“難道你真的那么希望聽到我親口對你承認,我在乎你,在乎得愿意不計較世俗的眼光當你的情人,任你呼來喝去,直到你厭倦將我踢出你的世界為止?”
“不要故意曲解我的話,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任傲云幾乎被她說得啞口無言,他確信自己沒有那種心思,只是也還沒有弄清楚自己究竟為何一定要逼她說出那個答案。
“不是那個意思,是什么意思?”
她突然覺得好累,辛辛苦苦隱藏對他的關心和愛慕,他不但不知道,還動不動就戲弄她,弄得她成天緊張兮兮就怕被他識破會加以利用。
或許說破了反而比較輕松,她可以用責任來反制他,省得老是被他吃得死死的,無力反撲,“你要聽真話是不是,好,我說給你聽!
她直視著他的眼睛,眼神里流露出清晰明了的認真和坦白,“我是關心你,我也在乎你,我希望你有朝一日能重新站起來,挺立在世界的舞臺上呼風喚雨,那時候你要怎樣的女人都是垂手可得,即使那會讓你忘了我的存在,我也不后悔!
她一口氣把話說完,好像此時不說就再也沒有勇氣說出口,“現在你要不要答應我絕不再任意做出危害自己的行為;如果你不愿意答應,我現在就走。”
“我答應。”
任傲云完全被袁靚妹的氣勢鎮住,沒想到她不說則已,一說竟是如此震撼人心,他立刻不受控制地脫口答應。
“但是你也要答應我,不再隨便拿離開別墅威脅我!
“好,一言為定!彼菜斓鼗貞。
他像打了場戰似地癱在枕頭上,看著她突然有種想更了解她的迫切渴望,不過得到她不會任意離去的承諾,讓他一起覺得煩躁不安的心乍然平靜下來,才猛然覺悟他已經比預期的還要重視她了。
袁靚妹全身像被抽光了精力,渴望回到她不受打擾的小空間自我療傷,她看了眼床上的任傲云,再也沒有氣力和他搏斗下去,“今天我們就治療到這里吧!我去請沈季昂進來幫你擦澡和按摩一下!
“好。”
他毫無異議地接受她的安排,看著她垮下的肩膀,他浮起一抹心疼的感覺,突然沖動地對著她的背影說:“妹,謝謝你!”
她離去的腳步頓了一頓,只因他聲音里的憐惜之意,她的眼睛眨了眨,想眨掉無端竄出的水霧,她不敢回頭害怕被他看到軟弱的一面。
“不客氣。”她輕聲地回他一句,“明天還有你受的,你要早些休息喔!”
她打開門和門外的沈季昂迎面對上,她故作輕松地對他笑笑,順便交代他要幫任傲云做的事情,然后在他探詢和關心的目光下鎮定地走入她的房間,直到房門關上,她才露出面具底下脆弱的真實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