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小姐、二小姐……”織兒急切的呼喚讓似醒非醒的女絹完全的回了魂。
她一睜開眼,茫然的望著織兒。
“二小姐,你終于醒了,嚇死我了!”
她怎么了?女絹搖搖昏亂的頭腦,記憶也慢慢的回到了腦中。
記憶中有她備的毒酒,有楚楓對她的溫柔,有楚楓絕望的清淚,還有……
“楚楓!”記起了楚楓倒臥在她身上,鮮血不斷汩流的景象,她扯著織兒,急切的問著:“楚楓呢?他有沒有事?”
“姑爺讓瀧滔幫的人給接走了!
織兒心有余悸的說起那一幕,當她帶著瀧滔幫的人前來尋姑爺時,愕然見到姑爺和小姐雙雙倒臥在血泊中,還有小環也滿身鮮血的倒在房前。
瀧滔幫的人見狀,二話不說便立刻帶走了姑爺和小環,連上官夫人也跟著去了。
“二小姐,還好你沒事,見你滿身是血,我還以為你也受傷了!但你昏睡了二天,可把我們給急壞了!
她睡了二天?那楚楓現在怎么樣了
“我要去瀧滔幫!”女絹心急得就想起身,恨不得立即插翅飛到瀧滔幫看望楚楓。
“二小姐,你別急,瀧滔幫派人來說,姑爺的性命總算是保住了,但傷勢重還需要休養一陣子。”
“那我更要去看看他!迸仜]能看出織兒欲言又止的神情,只是急著起身下了床榻。
“二小姐!”織兒拉住她,苦著臉說:“瀧滔幫的人還說……”
看織兒吞吞吐吐的,女絹直發急,她害怕會是不利于楚楓的消息。
“他們又說了什么?你倒是快說!”
“他們說……姑爺不會再見二小姐……所以你也不用去找他了。”
女絹怔了怔,頹然的跌坐回床上。
回想著他為她落下的一滴淚和他沉痛的話語,女絹不禁揪住自己的胸口,無聲的哭泣著。
她傷到他了,她終于深深的傷到他了!她讓他受到了愛之而不得的痛苦,但她自己卻沒有半點的勝利感,因為她同時也將自己弄得遍體鱗傷。
愛與恨,原來是一把兩刃的利劍,在他和自己的心口上,劃下深深的傷痕,但沒有那么多的愛,又何來那么多的恨?現在她終于能明白這些道理,可是這一切都太遲了,她知道他永遠不可能再回到她身邊了。
她傷得他那么深、那么重啊
“二小姐,你別哭!”織兒見女絹壓抑的低泣,也忍不住陪她落起淚!澳愫凸脿敒槭裁床荒芎煤孟嗵幠?你們是多么登對的一對!”
她始終不能明白,明明是如此相襯的一對佳偶,何苦總要做著傷害彼此的事
女絹拭去淚水,對織兒苦笑了笑,凄然的走向梳妝臺,拿起那一對鳳蝶簪子,輕嘆的念著:“恨也夢、愛也夢,萬事到頭都是夢……明日黃花蝶也愁!
望著手中顫動飛舞的雙蝶兒,女絹凄涼一笑,伸手硬是摘下了一只,迎空拋去。
“二小姐……”織兒跑過去拾起了墜落在地的單蝶兒,心疼不已的說著:“這是姑爺送你的。
“別再提他了,今后我和他……只能如同此簪!”女絹幽幽的將只剩單蝶兒的發簪子又插上了發髻中。
轉眼間,楚楓離開凌波布莊已經一個多月了。
這當中女絹不曾再提起有關他的只字片語,只是她總是會聽到織兒有意無意的說著有關他的事。
于是,她知道了楚楓和小環之間的清白,也知道了凌波布莊和瀧滔幫的恩怨,全是那四位長老一手造成,和風長老騙她以達到利用她加害楚楓的事實真相;更知道他從未真想要凌波布莊,這只是他娶她的借口。
她知道了又有何用?雖然楚楓不曾寫過休書,但他們之間想是已經恩斷義絕了。
更何況現在的女絹根本也無心思考這些問題,因為她正在花園里,面對著來自于大姊和三妹的嚴辭質問。
“女絹,你怎么成了親也不事先告訴我一聲?現在我風塵仆仆的自京城趕了回來,卻不見我的妹婿,究竟是發生了什么事?”凌家大姊女綾看著眉頭深鎖的女絹,憂心的詢問著。
“是啊,二姊,是不是那家伙另尋新歡才把你給拋下了?”凌家老么女緞揚揚拳頭,“果真是如此,我非把他的頭給擰下來不可。”
女緞的相公陸擎云,伸手按下她的小粉拳笑著說:“你呀!也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拳頭有多大,還想擰人家的頭?”
女綾和女緞夫妻相視笑著,回頭卻見女絹一臉漠然的望著花叢間飛舞的兩只彩蝶,似沒將他們的話聽進半句。
女綾和女緞夫妻在接到了女絹成親的消息后,立即趕了回來,他們可說是幾乎同時進入了家門。
第一件事本就是想看看女絹的夫婿究竟是何方神圣,能這么神不知、鬼不覺的就娶走了她們家的女絹,沒想到甫入布莊,便覺一股凝重的氣氛籠罩著整個布莊,哪有半點新婚的喜氣?一探問之下才發現,女絹的婚姻竟然維持不到十天,新郎就不見了
看著女絹郁郁寡歡的模樣可想而知,這當中定有相當曲折的故事。
女緞推了推織兒,“織兒,你說,究竟發生了什么事?”
“我……小姐她……”織兒看了看二小姐,見她仍是毫無反應,她訥訥的不知該說還是不該說得好。
“說啊!你怕什么?我讓你靠,有事盡管說出來!迸勁闹馗f著。
“這……”織兒眉心打了個死結,不是她不敢說,而是她也不知該從何說起,她壓根兒也不明白二小姐和姑爺之間究竟有著什么問題,又何以會落到勞
“織兒,你就說吧,或許我們可以幫著出些主意。 迸c也說著。
“可……我真不知從何說起啊!”織兒苦著臉。
“怎么會不知從何說起?”女緞皺起了臉,“那你先說說,二姑爺人呢?”
“二姑爺他……”
“他死了。”不待織兒開口,女絹就漠然的接道。
“死了。俊彼械娜巳荒樸等,女絹不會命那么硬吧?成親不到十天丈
夫就死了?但也沒見她穿喪服啊
“你少騙人了!”女緞啐道,哪有人咒自己的相公早死的
“他死了!迸佒厣辏骸白屛乙砸槐揪贫舅赖摹!
話一說完,女絹便起身離去,不顧眾人闔不攏的張大了嘴。
“她……她……”女緞不可置信的望向大姊,張口結舌的說著:“二姊她……謀殺親夫?”
“哎!不是啦!二姑爺活得好好的!”織兒頓足興嘆,不明白二小姐干嘛這么說
“那你二姑爺現在人在哪兒呢?”女綾問著。
“二姑爺人在瀧滔幫,他是瀧滔幫的幫主,叫上官楚楓!
“上官楚楓?”陸擎云納悶的說著:“瀧滔幫的新任幫主應該是人稱“玉面書生”的楚楓啊,何時改姓上官了?”
“喂!你什么時候變成包打聽了,怎么什么都知道?”女緞瞪了擎云一眼,但眼中卻凈是崇拜。
擎云笑了笑,“我是秀才不出門,能知天下事!
“少往自己臉上貼金了,還秀才呢,我看你明明是個蠢材!迸剬η嬖瓢缌税绻砟。
見三小姐和三姑爺每天打打鬧鬧的,感情仍是這么好,織兒不禁替二小姐抱屈,為什么她就得不到如此的幸福呢
她曾私底下偷偷的將二小姐折下的單蝶兒交給二姑爺,為的就是想替二小姐挽回這段婚姻;她也看得出來,二姑爺對二小姐還是有情的,但為何他們就是不愿再給彼此一個機會
“織兒,你倒是說說看,這事情就你所知的來龍去脈。”女綾說著。
“大小姐,是這樣的……”
織兒開始將女絹和楚楓之間,就她所知的部分,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哇!真是曲折離奇耶!”女緞聽得瞠目結舌,“那上官楚楓還扮女人?美不美啊?”
“美,比二小姐都還要美!”說到此,織兒就不禁一臉的崇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