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靜的租屋處廳里,氣氛沉靜而詭異。
「唉,我已經(jīng)讓高智升斷了再暗戀你的念頭,答應(yīng)以後拿你當(dāng)姊姊看待,你還不高興,半句話都不跟我說?」尹雋堯低聲哄問坐他身旁,垂首無語的佳人。
頂樓的打斗比武,已於稍早前圓滿落幕,高智升自知比不過他,允諾不再追纏文靜,和文諺上課去了。左繁與尹裴薇則先到公司幫他處理公事。
唯獨教他抱回屋子的她,從剛剛就沒開口說半句話。
「你的舌頭被貓叼走啦?」伊人仍舊不語,他皮皮的激她。
氣鼓鼓的俏臉總算抬起來瞅睇他,「你到底曉不曉得事情的嚴重性?」
「你不說我怎么知道!
「該死的!」文靜直由椅子上蹦站起來,再也忍不住的一古腦說道:「我很感激你替我解決高智升的難題,可是你是不是昏頭啦?你只是扮演我的假男朋友,當(dāng)眾吻我就算了,為何要說我這輩子都是你的?」
「你覺得這句話不好?」他問得很當(dāng)一回事。
她煩躁低吼,「怎么會好,等你見過我媽,我們勢必進行分手的後續(xù)動作,到時你豈不是要跟今天在場的幾個人改口,說你決定不要我了,讓我丟臉?」
黑眸染上她看不見的笑意,「你應(yīng)該早料到找人假扮男友的結(jié)果就是這樣,依你豁達的個性,怎會感到丟臉?」
「因為……」
因為她是真的喜歡他、愛上他,因為她不想他只當(dāng)她的假男友!
該死的她能坦白,讓他笑話她嗎?
「唉!」低嘆著站起身,他輕托她下顎,憐惜的伸指拂開她輕咬的紅唇,「承認你喜歡上我,有這么困難嗎?」
她心湖一震,他怎會知道……「我、我不明白你胡說什么?」沒有勇氣承受他的嘲笑,她只想回避的逃開。
他環(huán)住她纖腰,讓她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待在他懷里。
「如果我說我早已愛上你,對你動了情,難道你會嘲笑我?」
水靈瞳眸大睜,文靜無法反應(yīng)的愣望他,「你、你說什么?」
「說你對愛情的頓悟比我還遲鈍,我之所以假藉成為你假男友的身分,隱瞞傾心於你的事實,無非是要慢慢拐騙你也愛上我。怎么知道你是喜歡上我,卻擔(dān)怕我笑話你,在我用話想逼你說出你的喜歡時,仍然不敢承認自己的心意!
他寵溺的輕捏她粉嫩臉頰,將她心里那一點疙瘩心思完全看透。
「你……怎么會……我是一點也不文靜的文靜耶!箟焊鶝]奢想他會愛上她,她語無倫次的低喃。
尹雋堯朗聲大笑的抱緊她,在呆愣的她小嘴上用力親啄一下。「別懷疑,我就是喜歡一點也不文靜的你,F(xiàn)在你是否也該大方的坦承你的情意?」
「我……」要她開口說愛,好難為情。
「跟你交手過的小混混,要是知道你這位宇宙超級霹靂霸王花,連親口說愛的膽子都沒有,不笑得東倒西歪才怪!
「誰說我沒膽示愛,我是喜歡你,愛上了你,怎么樣?」
他柔笑的與她鼻碰鼻,「再說一次你愛我!顾肼牎
她心兒狂跳,臉蛋倏地烙上嫣紅,暗惱自己被他一激,就不理智的落入圈套。
「你沒聽人說好話不說第二遍!顾挪辉偕袭(dāng)。
「是嗎?我很樂意吻到你說為止!
「呀。 顾@叫的埋入他胸膛,躲開他俯近的魅惑唇瓣,「討厭,你別總是用吻得讓人家腿軟這招!
可惡,被吻這么多次,她每次都沒長進,沒有一次雙腳不發(fā)軟。
尹雋堯禁不住縱聲大笑。他愛死他的小女人這項純情反應(yīng),往後他會好好調(diào)教她,讓她與他纏綿時站得住腳。
文靜正想出其不意送他記鐵拐子絆倒他,好報他捉弄之仇,門鈴忽響。
「誰會在這時候找你?」他微蹙眉心。莫非是高智升反悔,又回頭來煩她?
文靜困惑搖頭,上前應(yīng)門,在看清來訪之人時訝然大喊,「媽!」
「你媽沒耳聾,不必喊這么大聲,別忘記你是淑女。」謝承娟叨念著,逕自換上拖鞋進屋。
「這跟淑不淑女無關(guān),媽要來臺北怎沒告訴我?且還是搭早班車上來。」
「媽想來突擊檢查,看你平時乖到什么程度!
「拜托……」
「伯母好!
冷不防岔入的喊聲令文靜想起她竟忘了他在她屋里這件重要事。完了,這下媽鐵定認為她私生活不檢點,蹺班和男人在家里幽會。
「媽,你聽我說,我很乖,這位是……」
「你就是尹雋堯?」
咦?!「媽怎么曉得他的名字?」她沒跟媽提過他!
沒答話,謝承娟一雙審核的銳眸,直直打量眼前的年輕人。
斯文俊帥,深黑眸底蘊藏著需仔細凝看,方能察覺絲毫的犀利懾人流光,五官端正,眉眼間剛正不阿,他磊落的人品凈在坦蕩從容、平易近人的神情間。
「是文諺向伯母提到我的吧。」尹雋堯提出他的猜測。
「沒錯,你和文靜今早的比武經(jīng)過,文諺在電話中全部告訴我了。」
文靜呆住好片刻,「文諺全部告訴媽?」
謝承娟的視線在兩人臉上來回梭巡,「包括你們兩個吻得難分難舍的一幕,文諺也做了詳細描述!
今早她剛到臺北,就接到文諺的電話,他興奮萬分的告訴她,文靜嫁得出去了。等她聽完兒子滔滔不絕的敘述,她恨不得立即瞧瞧他的家教老師。
居然有人得知她女兒半點也不溫柔的本性,仍有娶她的念頭,更重要的是,對方的身手在女兒之上,壓制她綽綽有余。
這樣難得的對象,她不親自會會怎么行。
所幸文諺說尹雋堯還留在文靜這兒,她一到文靜住處就能見到他,也就沒通知女兒她已經(jīng)到臺北,直接趕來。
結(jié)果,與尹雋堯這一見,她對他的印象少說也有九十分!
「媽!」文靜漲紅整張小臉。她哪有跟尹雋堯吻得難分難舍,是他吻得她無力招架,只能、只能回應(yīng)他嘛。
死文諺,干么連這種事都跟媽報告。
「在那么多人面前吻都吻了,還怕媽說!蛊孥E哪,她這女兒也會害臊?
「你還笑,都是你!
被母親揶揄得又羞又窘,文靜直瞪向在一旁笑得好看得沒天理的肇事者。
「好,都是我。先請伯母坐,看她要喝點什么,我們再聊!顾麗蹜z的拍拍她發(fā)頂。
「給媽一杯白開水就好!垢畠赫f完,謝承娟轉(zhuǎn)望尹雋堯,「你也坐,我有話跟你談!
一聽母親要跟心上人談話,文靜以最快速度進廚房倒水,馬上又回客廳,落坐他身邊,怕平時說話大剌剌的母親,提出怪問題拷問人家。
把女兒的緊張全看入眼里,謝承娟對著尹雋堯道:「我這個女兒從小就很皮……」
「媽!鼓挠腥诉@樣損自己的女兒。
「大人說話,小孩別亂插嘴。你是打小就皮,還怕我冤枉你?我還沒追究你早有男朋友,為何隱瞞我跟你爸呢!」她一開口,這孩子就喊媽打岔,她要說的話幾時才能講完。
文靜這回不知如何答腔。事實并非她早有男友,自己會在短時間內(nèi)與尹雋堯墜入愛河,她也始料未及。
尹雋堯貼心的替她解圍,「伯母別怪文靜,我們也是最近才發(fā)現(xiàn)彼此的情意,不是有意瞞你。」
「你確定是真心喜歡我這個有點倔強、丁點也不淑女、兇悍得可以的女兒?」
「媽!」文靜又抗議了,「沒人會將自個女兒貶得一文不值,你再說下去,他就要腳底抹油,跟你女兒說謝謝不聯(lián)絡(luò)了!
「你猜錯嘍,我是要跟伯母說,請她答應(yīng)把你嫁給我。」
「你……」她心口一悸,「別胡說!
他笑望向她母親,「伯母,我是說真的。文靜的真實性子我一清二楚,若有異議不會喜歡上她,我愛的是她的全部,就算她倔強、不溫柔、有時悍得像小辣椒也無所謂,這輩子我想與之共度一生的伴侶非她莫屬!
如糖甜蜜的暖流在文靜心田緩緩的漾開。雖然他說她倔強、不溫柔、悍得像小辣椒的告白不盡完美,可他真摯的情意,她感受得到。
滿意欣慰躍上謝承唇邊、眼角,她在他眼里瞧見全然的坦誠,這孩子對女兒是真心的。
「你可得想清楚,我們文家的女兒一嫁出去,就不能退貨!
「媽當(dāng)我是快遞包裹哦!刮撵o不依的回嘴,媽就不能講好聽點。
「就算是快遞包裹,也是我專有的!挂h堯深情凝視她。
芳心抑不住怦然鼓動,文靜一句我又沒說要嫁你,硬是別扭得擠不出口。
「看來老天把我的禱告聽進去了,從小就讓我操心的女兒,這下總算不會成為家里的存貨!
「媽……」
「你以後可要對雋堯好一點,除了他,我看沒人敢要你!
「媽!」
「想不到今天這趟突擊你乖不乖,順便探問你男朋友交得如何的北上之行,結(jié)果意外的豐碩。待會兒我就要回苗栗,告訴你爸我們的準女婿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再跟他到廟里拜拜,感謝菩薩讓我們家兇悍潑辣的女兒也有人敢愛。」
「媽呀!」
沒理女兒一聲高過一聲的抗議喚喊,謝承娟一逕笑開懷,與同樣溫文淺笑的尹雋堯聊開來,藉機了解他家的情形,探探他父母的為人。
可喜可賀,女兒的婚事終於有著落。想不到她小時候那闖禍的一撞,會教她撞到個優(yōu)秀的另一半,這是她頭一次覺得,女兒不淑女得好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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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堅持回苗栗的母親搭上火車,來到隨心所欲公司,文靜大松口氣。
她今天被自個母親貶損得實在有夠慘,下回她得問問媽,怎么她都不怕將她的形象揭露殆盡,會把她中意的女婿人選嚇跑。
「累嗎?要不要到我的休息室睡會兒?」尹雋堯輕柔撫著她的發(fā)。今日素著一張清秀嬌顏的她,眼下有淡淡的暗影,他知道她昨晚沒睡好。
「我不累,今天我們遲到的夠久了,趕快進去辦公!
兩人正欲推開辦公室門,氣派的白金門扉教人自里頭拉開。
與他們相對而立的,是在總經(jīng)理室代為坐鎮(zhèn)的左繁與尹裴薇。
「老哥,你總算來了,我正想去找你呢!」左繁語氣急促。
「有狀況?」尹雋堯敏感嗅出蹊蹺。
左繁與尹裴薇神色凝重的互望眼,同時看向文靜。
「呃,我去泡咖啡!瓜胧撬环奖阍趫,文靜跨步走開。
尹雋堯一把攬回她,「文靜不是外人,有事你盡管說!
略作躊躇,左繁這才說道:「喬輝公司的李總來電,說很感謝老哥這么快就將他們的委托案完成,不但給他們詳盡的整合報告,并給了九折收費的優(yōu)惠。」
「胡扯,從開始接案子到現(xiàn)在,我從不時興給折扣這套!闺S心所欲講求的是扎實的實力,毋需以折扣招攬生意。
「老哥絕對想不到,你要我交給李總的整合報告,就鎖在我辦公室抽屜,根本還沒送出去!
「嗯?李總不是說他收到完整的報告了?」文靜疑惑岔問。
左繁若有所思的看著她,最後選擇將目光栘向尹裴薇,「還是裴薇姊說吧!
「到底怎么回事?」尹雋堯聰穎的腦子已聯(lián)想出內(nèi)奸兩宇,但他不明白左繁與姊姊為何別有深意的睇視文靜,難不成兩人懷疑到她頭上?
尹裴薇有些為難的開口,「那位李總告訴左繁,委托案的整合報告是你的特助交給他的,并要他不必再打電話向你致謝,但李總認為應(yīng)該再親口跟你道聲謝,於是打電話來,才讓左繁接到!
一連串的敘述聽得文靜心驚不已。
她目前是尹雋堯的特助,那么綜合整件事……
「意思是我成了私自偷拿公司機密檔案販售得利的內(nèi)奸?!」
「李總確實跟左繁提到你的名字!挂徂敝荒荜愂鍪聦,不知如何下論斷。
「我也不相信這件事跟你有關(guān),但老哥昨天拿整合報告要我抽空到喬輝時,曾說那份報告是托你繕打的!棺蠓本褪抡撌路治鲆牲c,畢竟以前從未發(fā)生過這種事。
「不是我做的!我根本不認識你們說的李總,更別提與他私下接觸。」
文靜挺直背脊昂然仰視尹雋堯,她行得端,坐得正,沒道理要她背不名譽的黑鍋。
尹雋堯滿眸凝肅,「我交給你整理繕打的資料,有其他人動過嗎?」
「沒有,你交給我的資料我哪一次不是處理完就交還你?昨天也是……」她激昂的申辯陡地停下。
昨天?整合報告?她記得昨天早上……
「文靜!」尹雋堯大驚失色的抓住突然扭身就走的她,「聽我說,我不是懷疑你,而是這件事不尋常,我必須詳細嚴審每一個環(huán)節(jié),才能查出事情真相,沒有指責(zé)你背叛公司的意思!
她剛烈的性子他比誰都清楚,這種竊賣公司機密文件圖利的卑鄙行徑,打死她也不可能沾碰。
文靜朝他綻露嫣然笑靨。老實說,她剛剛是真以為他在懷疑她。
幸好,她沒愛錯人。
「文靜?」弄不清為何她忽笑得嬌俏迷人,他抓住她的手卻不敢稍放,怕他一松手,她逃開後再也不理他。
「我知道竊賣公司重要資料的人是誰了!
「咦!」不只尹雋堯,連同左繁與尹裴薇兩人,全睜大雙眼怔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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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心所欲評估分析部門旁的長廊轉(zhuǎn)角處,兩道人影在拉扯。
「沈鈺,你就再幫我一次,一次就好!龟愑浪磽u著沈鈺的手臂哀求。兩人同在評估分析部工作,亦是男女朋友。
「我不要!股蜮曀﹂_他的手,「這種事做一次我已經(jīng)深受良心譴責(zé),不可能再幫你!
「我也是被逼得走投無路,才會要你幫文特助繕打公司委托案報告,趁機影印一份下來,再假冒文特助的身分,將資料交給委托者收錢!
他們公司每件委托案的完成指標(biāo),即在他們尹總列出詳盡整合報告後。而這報告除了尹總與其特助、左副總,其他人少有機會碰觸到,也因為如此,急需現(xiàn)金的他才會鋌而走險,要沈鈕想辦法拿到報告,私下交賣給委托者。
「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前陣子失心瘋跑去賭博,欠人家那么多錢,你會被逼得走投無路,連帶拖累我嗎?」
「我是被朋友設(shè)計的,就賭那么一晚。那一百五十萬的賭債,連同昨天還的二十萬,仍欠六十萬,這兩天若不還,對方將沒良心的追加到一百二十萬!拜托,你再去找文特助,說要幫她整理文件,如果這次運氣好,拷貝到棘手大案子的整合報告,一次就能將六十萬還清了!
「若是那樣,你也準備去吃免費的牢飯!估滟龂绤柕倪池(zé)冷不防劃入兩人耳里。
「尹總!」兩人駭然驚喊,瞧見尹雋堯氣勢迫人的朝他們而來,身後跟著左繁、文靜,與另一位嬌貴女子。
很顯然的,他們的對話全被聽見,背叛公司的行徑也東窗事發(fā)。
「你們兩個怎會犯下盜賣公司案子的胡涂事?公司待你們不好嗎?」左繁忍不住開罵。今天若非文靜機伶的思及沈鈺有嫌疑,帶他們來找人,恰巧瞥見她與陳永舜在轉(zhuǎn)角處的鬼祟身影,因而得知真相,他對文靜的猜疑誤會,很可能造成她憤而離職、不再搭理老哥,屆時他肯定教老哥揍得慘兮兮。
「尹總、文特助,請你們原諒,我不是存心這么做!股蜮暲⒕沃虑浮
「尹總別怪沈鈕,這一切都是我的錯,假使你要報警,抓我就好。」樓子是他捅的,一切惡果他自個承擔(dān)。
「你們說我狠狠揍他一頓好不好?」文靜猛地迸問。
左繁與尹裴薇哭笑不得,這位正義女神的提議是很好啦,可他們好像不能公然允諾她在公司扁人吧!
沈鈺和陳永舜納悶不確定的瞅著文靜。秀氣可人的她,是說要揍人嗎?
至於尹雋堯,原本嚴厲的俊容霎時柔化下來。只有他明了,說要動粗的小女人,事實上滿贊賞陳永舜遲來的認錯,和維護沈鈺的表現(xiàn),否則只怕她早舉腳向他踹去,末了再揪他進警局。
「我給你們兩條路走。」他朝犯錯的兩人說道。
陳永舜與沈錳神經(jīng)緊繃,靜聽上司的宣判。
「第一條,你們兩個立即辭職,公司永不再錄用你們!
兩人冷氣暗抽,這條無疑是變相的死路。若尹總發(fā)狠在企業(yè)界放話,指證他們兩個是會盜竊公司機密的商業(yè)罪犯,大概沒人敢雇用他們。
「第二條路呢?」左繁搶著問,明白老哥不是個趕盡殺絕的人。
尹雋堯直視陳永舜,「我可以幫你還清賭債,但連你要沈鈺竊賣公司文件所得的二十萬,你必須簽下八十萬的借據(jù),日後由你的薪水扣還!
伸手阻止欲欣然開口的陳永舜,他繼續(xù)說:「你還必須簽下這次犯錯的承認書,倘若你再沾賭一次,很抱歉,你不但將立刻失去工作、需馬上還錢,我還會以商業(yè)竊盜罪起訴你。現(xiàn)在,你們可以告訴我,要選哪條路了!
「謝謝尹總的恩情,我們選第二條!箖扇水惪谕。
「我向尹總保證,絕不會再受壞朋友影響,跑去賭博!龟愑浪窗l(fā)自肺腑說完,在尹雋堯的示意下,和沈鈺回辦公室上班。
是他幸運,碰上肯為他留後路的好上司,如果可以,他愿意在公司為他做牛做馬一輩子。
事情告一段落,文靜輕展笑靨挽著尹雋堯手臂,舉起左手拇指,無聲嘉許他有意給陳永舜改過自新的機會,更意在阻止他不再沾賭,所給的第二條路。
「這也是你希望的不是嗎?」尹雋堯疼寵的輕壓連連點頭的她鼻尖。
靜觀這柔情的互動,尹裴薇恍然明白,弟弟與文靜早已心靈相通,不需言語,彼此的想法全在兩人眼波的流轉(zhuǎn)中。
她對個性坦率、心思細膩的文靜,好感又添數(shù)層。等一下她要打電話告訴遠在日本的爸、媽,雋堯找到了個難得的好女孩。
她,很適合他。
「文靜,我為之前懷疑你的胡涂想法,慎重向你道歉!顾f。
「我也是,不該懷疑你,Sorry。」左繁促狹的舉手行童軍禮。
文靜沒擱在心上的笑笑,決定坦白,「其實,我也可以說是個商業(yè)間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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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外見到尹雋堯的廬山真面目,唐慶德、黎筱真與張政毅看得目瞪口呆。他們是聽說他很年輕,未料他竟未滿三十歲,且長得這么……賞心悅目。
他們更震撼文靜將她到隨心所欲「臥底」的事,全向他坦白。
「你全說了?!」唐慶德總算記起要追問。
文靜頷首,「全部說了!
包括她原就是唐慶德公司的職員、被請托去隨心所欲應(yīng)徵,目的是伺機調(diào)查并偷師學(xué)習(xí)其生意興隆的原因與方法,全向尹雋堯、左繁,還有尹裴薇全盤托出。
她原以為他們會大發(fā)雷霆,豈料他們不但沒生氣,反而大贊她勇氣可嘉。雋堯還說他總算明白,為何她錄取他的特助時,反常的那么不高興。
接著,他說要見唐老板,她便帶他來這里。
毀了!黎筱真與張政毅面面相覷,這下賞心悅目的帥哥,八成是來找唐老板算帳的。
「尹總,請你聽我說……」事到如今,唐慶德只好硬著頭皮細說從頭。自首雖不見得無罪,起碼能從輕量刑,誰教他的好部下會來自己承認是商業(yè)間諜這步棋。
然而他話才起頭,尹雋堯不慍不火的岔喊,「唐老板!
「是!固茟c德手心直冒冷汗,該不是他連申訴的機會都沒有,就要被宣判什么不人道的賠償吧!
「我的幕後沒什么智囊團!
「嗄?」與審判毫不相關(guān)的語句,令他表情十足錯愕。
尹雋堯莞爾,閑適的交疊雙腿,「你可以說我運氣好,公司生意幸運的應(yīng)接不暇。若說我有那么一點實力,我也不反對,因為我的實力是不弱,也許天生注定吃這行飯,但我對上門的每宗委托案絕對盡心盡力,也要求各部門務(wù)必將分配負責(zé)的部分做到最好。你若真要找出智囊團,大概就是我那些部屬了!
一番話說得唐慶德、黎筱真以及張政毅三人,目不轉(zhuǎn)睛的盯看他。
他說他有實力、天生注定吃管理顧問這行飯耶!
如此狂妄的話自他口中逸出,竟不見絲毫驕傲氣味,反倒令人感覺理所當(dāng)然。由他的語氣中,更不難察覺他對自己的員工視如己出。
始終靜坐尹雋堯身邊的文靜,唇邊有抹了然的笑花。她知道,筱真他們正在咀嚼雋堯的與眾不同。
「不知尹總對我派文靜到貴公司臥底的事,有何裁決?」唐慶德胸中的擔(dān)怕奇怪的消失許多,發(fā)現(xiàn)他很欣賞這個坦然磊落的後生晚輩。
「雋堯,」文靜輕扯他衣袖,「這件事唐老板沒惡意,你不會為難他吧?」
唐慶德一心感激文靜替他說話,完全沒注意他們間的不尋常。
黎筱真和張政毅卻是清楚聽見文靜喊尹雋堯的名字,還拉他袖子。
這,代表什么?
只見尹雋堯的大手溫柔輕拍她小手,淺笑得足以迷倒眾生。
「假使唐老板同意,我可以讓你的公司成為隨心所欲子公司,撥些案子交由你負責(zé)!
認真說起來,他和文靜的情緣可說是唐慶德間接牽的線,讓他們的媒人多點賺錢機會,也算是對他的報答。
辦公室里陷入一片鴉雀無聲。
「真的假的?!」張政毅與黎筱真首先嚷嚷出聲。
尹雋堯的意思,不就是以後要罩唐老板的公司。
「句句屬實。」文靜脫口代答,也很驚訝雋堯的決定。但是,她喜歡。
她倩笑的喊著顯然因吃驚過度傻怔住的唐慶德,「老板,你的意思如何?」
回過神,他點頭如搗蒜,「愿意!尹總肯提攜我這間小公司,我感激不盡!固焱怙w來的福分,他又不是呆瓜,豈有拒絕的道理。
「但我有一個條件。」尹雋堯忽道。
「什么條件?」文靜問。
「你得繼續(xù)留在我公司當(dāng)我的特助。」
「為什么?」黎筱真搶問。
「因為我需要她!
哦,這話很曖昧ㄋㄟ。文靜小臉不爭氣的泛紅。
「你別亂說。」她在唐慶德三人狐疑感興趣的眸光中,急對身旁的人嬌嗔。他不曉得渾沌不清的需要兩字,會令人想入非非嗎?
尹雋堯索性摟她入懷,在其他三人的驚呼聲中,坦蕩蕩的宣布,「我跟文靜應(yīng)該再過不久就會請你們喝喜酒了!
「什么?!」
「天!」
「原來你們……」
一屋子震驚的嘆叫嘩嚷像接力賽此起彼落。
文靜臉紅得像熟透的番茄,反抗無用的被鎖在熟悉的寬闊胸膛里。
直至離開唐慶德的公司,她臉上的紅云未曾稍退。
「我又沒說要嫁你!顾裨沟牟_睇習(xí)慣性摟著她的謠言制造者。剛才她被筱真糗翻天了,笑她是拐夫高手。天地良心,她根本沒拐過他半次好不好。
收緊對她的環(huán)攬力道,尹雋堯俊笑的說:「告訴你一個小秘密!
「小秘密?」這人又扯到哪里去?
「我一直認為自己能一眼看出財務(wù)報表上的弊端核心所在,是因為你讓我撞到腦子,激發(fā)出不可思議的靈敏度所致!
文靜張大眼,「怎么可能。」這種機率很小吧!
「是真的,至少我是這么以為。而且和你重逢後,我偶爾犯頭疼的舌病除了上次,沒再發(fā)生半次,由此可見,文靜——」尹雋堯突地打住話,專注古怪的凝視她。
「什么?」她抬眸與他相望。
「你是我的福星,所以——」他又將話停下。
「所以?」
「你等著當(dāng)我的新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