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竞技-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首頁 -> 作家列表 -> 晨希 -> 碰!碰上鬼靈精
加入收藏 - 返回作品目錄
碰!碰上鬼靈精 第八章
作者:晨希
   
  西域風(fēng)光,超乎沈宜蒼的想像,并非它荒涼得超出他所能想像的程度,而是它繁華熱鬧的景象,比起中原城鎮(zhèn)有過之而無不及。

  望著牛羊遍野的壯闊景象,這讓初到邊塞的他在感動激昂之余,忍不住贊道:“難怪唐朝詩人高適在〈金城北樓〉一詩中會這么描述蘭州──北樓西望滿晴空,積水連山勝畫中。湍上急流聲若箭,城頭殘月勢如弓──所謂的邊塞,其壯遠遼闊,與中原秀麗各自成趣!

  當(dāng)然啦!他這番話又被胸?zé)o半點墨的薛霞飛給聽擰成亂七八糟的東西。

  當(dāng)晚,沈宜蒼就地取材,以枯枝為毫,沙地為紙,教她寫了大半夜的〈金城北樓〉。

  那夜,薛霞飛在心里發(fā)誓,以后他又吟唱她聽不懂的詩詞時,自己絕對要閉上嘴巴,以免禍從口出。

  近一個月的跋山涉水,兩人由西安至蘭州、甘州,輾轉(zhuǎn)來到?jīng)鲋莸亟纭?br />
  甫進涼州城,兩人被城中洶涌的人潮嚇了一跳。

  仲秋時節(jié)的涼州城處處可見大小攤販林立,駱駝、驢馬雜混在擁擠的人群中,買賣議價聲不絕于耳。

  一問之下,才知道這是涼州城秋市的頭一天。為期一個月的秋市,是東西商旅做買賣、互通貨樣的時機,也難怪城內(nèi)買賣吆喝聲震天響。

  “看來臨時要找到打尖的客棧很困難!鄙蛞松n開口?催@人潮,城里的客棧一定都客滿了。

  “是啊!睜狂R并肩同行的薛霞飛應(yīng)和道,“走吧,我們往城西去碰碰運氣,涼州城很大,城外也有幾家旅店,說不定能找到空房!

  于是兩人左彎右拐的,想避開市集人潮早點出城,可拐了幾回,發(fā)現(xiàn)大街小巷無一處不熱鬧,決定放棄這天真的想法,轉(zhuǎn)回大街上。

  推推擠擠好半天終于出城,當(dāng)兩人歷盡千辛萬苦,找到有空房供他倆過夜的旅店,早已是掌燈時分。

  “歡迎蒞臨本店!卑l(fā)現(xiàn)有客人進門,年約五旬的店小二立刻迎上前來,一雙老眼在看見沈宜蒼時登時一亮,熱切道:“兩位客倌,不知是要用膳?還是要住店?”

  沈宜蒼微笑以對:“住店,煩請給我兩──”

  “一間空房!毖ο硷w突然插口!拔覀兊鸟R就在門外,別忘了差人安頓它們!

  “霞飛?”沈宜蒼愣了下。

  女掌柜從柜枱后輕移蓮步而來,在看見俊逸的沈宜蒼時笑容更加燦爛。“兩位客倌是夫妻?”

  沈宜蒼正想開口說還不是,孰料又被薛霞飛一陣搶白──

  “快了!闭f話時,雙手纏上沈宜蒼腰肢,朝風(fēng)韻猶存的女掌柜一哼。

  女掌柜見狀,蓮花指點在唇邊,呵呵直笑:“喲,原來是私奔的小情侶哪。”

  “霞飛?”沈宜蒼仍是一臉不解。

  “怎么?有意見!”薛霞飛杏眸嗔視他一眼,圓臉老實不客氣地通紅一片。

  她葫蘆里在賣什么藥?

  四目交會,相對于薛霞飛的羞窘,沈宜蒼的眼眸寫滿困惑。

  他知道薛霞飛雖不拘小節(jié)、生性好玩,但絕不會拿自己的清譽開玩笑,是以,雖有疑問,他仍選擇沉默。

  “噢呵呵呵,小姑娘好不害臊哪!”女掌柜眼波流轉(zhuǎn),模樣十分嫵媚!胺从^這位公子倒是害羞得緊呵!

  “讓掌柜見笑了!鄙蛞松n拱手為禮。

  “公子風(fēng)姿颯爽、氣質(zhì)出眾,想必出身不凡吧?”

  “在下──”沈宜蒼正要回答,卻被人打斷。

  “噢呵呵呵,”薛霞飛學(xué)起女掌柜嬌媚的笑聲,臉色隨即一整。“怪了,我未來相公是什么身分干你何事?將來嫁他的人是我不是你,掌柜大娘,你是不是多管閑事了點?”

  聽見“大娘”二字,女掌柜雙眸閃過厲光,旋即斂起!班藓呛呛,小姑娘言重了,小女子只是好奇兩位怎么會私奔到?jīng)鲋輥,噢呵呵呵……?br />
  “噢呵呵呵,”再學(xué)一次,薛霞飛發(fā)現(xiàn)這種笑法很傷喉嚨!瓣P(guān)你啥事啊,掌柜大娘?”

  “你──”女掌柜順了順氣,決定轉(zhuǎn)戰(zhàn)沈宜蒼!肮,要不要點些什么吃吃?本店菜色雖不豐盛,但絕對美味,來點燉羊肉、太白酒如何?”

  “那就──”

  “不用了!毖ο硷w再次搶先說:“走了一天的路,我們只想要休息。休、息──這兩個字掌柜大娘聽得懂吧?會寫吧?”語氣充滿敵意。

  不會寫的只有你吧?沈宜蒼盯著擋在自己前頭的嬌小背影,有些好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隸屬北方民族的女掌柜捋起雙袖!靶」媚铮∧悌ぉぁ

  戰(zhàn)火來得無端又突然,沈宜蒼搶在女掌柜開轟之前,先一步拉住看來快要撲向女掌柜送上一頓拳打腳踢的薛霞飛,同時示意一旁的店小二領(lǐng)他們到住宿的廂房,火速將人帶離戰(zhàn)場。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哼,膽敢覬覦她的人,下場只有一個字──慘!

  一進客房,薛霞飛將包袱甩上床板,咚一聲跳坐上床榻,盤腿而坐,氣呼呼地嘟著小嘴。

  沈宜蒼關(guān)上門,一回頭就看見她這模樣,好氣又好笑。

  “你的嘴巴可以吊三斤豬肉了!

  他為自己倒杯茶水,正要啜飲,卻見床上人兒伸出蜜色小手。

  “給我!

  他愣住,搖頭嘆了口氣,還是送到她面前。

  “你真是愈來愈放肆了!

  薛霞飛大口飲盡杯中的茶水,看著他為自己倒水的優(yōu)雅舉止,邊說:“我可是你貞操的救命恩人哩,送杯茶水給我喝不為過吧。”

  噗──沈宜蒼口中茶水噴出,在空中劃出半弧!翱!咳咳……你說什么?!”

  他有沒有聽錯?他的貞操?!

  “西域邊塞胡人居多,有些民族偏好與漢人通婚。”

  “胡漢融合,天下一家,這是好事情!庇惺裁春么篌@小怪的?

  “是啊是啊,”薛霞飛敷衍應(yīng)道,語調(diào)帶酸!霸瓉砩蚬幽闫珢酆骞媚锇!贝笊恚

  “我純粹就事論事!鄙蛞松n譴責(zé)地掃她一眼。

  “這其中也有作風(fēng)強悍的民族,通婚不成就搶人,在西域邊防的城鎮(zhèn)經(jīng)常會傳出漢人遭擄的消息!

  沈宜蒼軒眉一凝,義憤填膺!皬姄屆衽@種行為太過分了。”

  “誰說只搶民女來著?”知道他第一回到西域,她就好心點,不笑他笨了!澳袚屌、女搶男,在這里是常有的事,有些民族甚至?xí)c族人共享漢族妻妾或丈夫!

  沈宜蒼不笨,很快便聽出她話中含義,感到不可思議:“你的意思是──”

  “那女掌柜看中你了,俊偉不凡的沈公子!毕肫鸱讲排乒耦l送秋波的媚態(tài),她心口一壇醋便嗆得發(fā)酸。“如果你對她有意,那就下樓去啊!我相信那女掌柜早已經(jīng)磨刀霍霍,等著把你拆吃入腹了。”

  “若我真下樓,你會如何?”

  “哈!我管得著嗎?”薛霞飛冷哼,轉(zhuǎn)身背對他。

  好酸、好氣、好惱!難怪總聽人說富家子弟花心漢,官家子弟薄幸郎!憶及他在西安讓她像個笨蛋一樣,傻呼呼地擔(dān)心他要玉兒換掉她,又突然親吻她,之后卻沒個說法、沒個解釋,讓她一顆心掛了十五個桶子七上八下的,現(xiàn)下居然又在她面前說要下樓去找那個女掌柜!

  愈想愈委屈,愈想愈心酸,難過的情緒直涌上心坎,逼得她眼眶漸漸發(fā)熱、變紅。

  “那我就下去啰!

  “……”

  “霞飛?”沈宜蒼走近床側(cè),將她的身子扳向自己,無奈佳人只肯讓他看見她頭頂發(fā)旋。

  又鬧脾氣了。盯著她的發(fā)旋,沈宜蒼笑忖。

  “我是開玩笑的!彼f,以食指挑高她下顎,訝然驚見一張帶淚的小臉,哽咽無聲,一雙紅通通的眼幽怨地對著自己!跋硷w?!”

  一反以往石破天驚的哇哇大哭,沈宜蒼還是頭一遭見她小家碧玉似的啜泣,頓時慌了手腳。

  沒想到平常大剌剌的她會因這玩笑而氣到落淚,沈宜蒼滿心歉疚,萬分懊悔。

  伸臂將她淚濕的小臉壓貼在心窩處,立刻感覺到胸前衣衫透著一片濕意。

  “你欺侮人、欺侮人……”薛霞飛垂在身側(cè)的雙手握緊,拚了命地想忍住淚,偏偏眼淚都不聽她使喚,如雨般狂落。

  “那只是玩笑,我發(fā)誓!

  “發(fā)五發(fā)六都沒用,你就會欺侮人……”委屈的淚怎么也停不下來。“喜歡那女掌柜就下樓去!被她當(dāng)種馬一樣折騰到面黃饑瘦、形容枯槁、不成人形也是你活該自找,我才不在乎嗚嗚……”

  面黃饑瘦、形容枯槁……噗哧!沈宜蒼搖頭失笑。

  “笑?!你還笑得出來?!”小拳恨恨地捶上他腰背,雖然氣惱,但知他不諳武功,薛霞飛仍不忘要收斂勁道。

  “是是,在下萬分感謝薛女俠的拯救貞操之恩!鄙蛞松n空出一手,將她一雙粉拳壓在腰側(cè)!澳阌袥]有發(fā)現(xiàn)自己在罵人的時候特別會引經(jīng)據(jù)典?”

  她淚眼氣惱地殺向他!澳氵戲弄我!”

  “別氣了!钡皖^親吻她的額,沈宜蒼放柔聲音安撫!拔覍δ桥乒褚婚_始就不存任何遐想!

  “那是一開始,誰曉得你現(xiàn)在有沒有!”

  “開始不會有,現(xiàn)在也沒有,以后更不可能有!币豢跉庹f完,不給她鬼扯的機會,沈宜蒼握住她的小拳頭,摩挲片刻,才將她一指一指慢慢扳開,在淺蜜色的掌心落下一個個輕吻。“因為我有你。”

  滿腔的怒氣就因為這句話,頓時煙消云散。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為什么?濃濃的疑云在沉默中籠罩薛霞飛心頭。

  只是那么簡單的一句話,為什么她會覺得開心?對他的滿腔憤怒就這么呼的一聲全給吹散了?

  薛霞飛實在不懂自己怎會如此輕易被安撫,就為了那一句“因為我有你”?

  慢!因為我有你?!

  不,不對!他不只有她!

  “騙人!”珠淚再度奪眶而出,“你在南京城還有個蓉兒!”說什么只有她,全是謊言!這個可惡的花心大蘿卜、風(fēng)流薄幸郎!

  “蓉兒?”

  “我不過是她的替身!”他以為她沒有聽見嗎?他曾說她的脾氣跟那個蓉兒很像。“你只是把我當(dāng)作她,嗚嗚……”

  這是哪門子的誤會?沈宜蒼嘆氣!叭貎菏俏颐妹谩!

  悲上心頭,薛霞飛哽咽道:“我當(dāng)然知道蓉兒是你的妹──?你剛說什么?”淚眼眨落兩大滴淚,抽了抽鼻子。“妹、妹妹?”

  “我家小妹,年方十歲!彪y怪她在流芳鎮(zhèn)會嚷出蓉兒的名,之后時而露出古怪的表情,用一種他不明白的輕視眼光看他。“別告訴我,你一路上都在吃蓉兒的醋!

  “誰、誰吃你家小妹的醋?”她嚷,殊不知酡紅的圓臉早出賣了她的心思!拔摇⑽覟樯兑阅愕拇?”

  “我倒很高興你因為我灌了一肚子醋呵。”

  “我才沒──晤……”狡辯的話被他壓下的唇封緘,薛霞飛覺得自己的腦袋又開始昏了。

  不能讓他這樣下去!再怎么遲鈍、再怎么粗枝大葉,她也知道這是何等親匿的舉動,更清楚自己不該任他胡作非為,但……

  全身無力……除了展臂攀住他肩頸,薛霞飛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明明她武功高強,而他只是文弱書生,為何老是讓他輕易得逞,猛吃她豆腐?

  終于,一吻暫歇,沈宜蒼好心地給她喘息的空間,閃動情欲的濕潤眼眸,灼亮地盯視懷中人。

  薛霞飛困難地吞咽了下,在他的眸光下,她覺得自己像是獵人眼中易捕的可憐小動物,鼻翼輕掀,嗅進的凈是他身上的男子氣息。

  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行走江湖多年的經(jīng)驗教會她,兩方交手,打得過就打,敵不過就──逃!

  可惜,沈宜蒼看出了她的心思,將她壓倒在床上,阻斷了她的去路。

  薛霞飛一顆芳心緊張得猛跳,只差沒從嘴里蹦出來。

  須臾,耳畔傳來他低沉如磁石的嗓音──

  “你顧全了我的貞操,有沒有想過──”

  “想、想過什么?”

  “你自個兒的貞操怎么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以為我不會對你做什么嗎?我未來的妻?”既然她方才在女掌柜面前大剌剌地宣告兩人關(guān)系,他若不順?biāo)浦劬吞珜Σ黄鹚环酪饬恕?br />
  他未來的……妻?“真的?”

  “什么?”他明知故問。

  “你說的是真心話?”

  “我剛說了什么?”擺明吊人胃口。

  “沈宜蒼!”

  “唉,得此蠻妻,真是我的不幸!

  “誰蠻了?!你什么都不說,我又不是住在你肚子里的蛔蟲,怎么知道你在想什么?!如果……如果你只是戲弄我,最好就此收手,我、我、我……”“我”了老半天,薛霞飛發(fā)現(xiàn)自己說不下去。

  她無法想像他若只是在戲弄她,自己該怎么辦?

  在這念頭浮上心頭之際,她已熱淚盈眶,透露傷心顏色。

  自十五歲起,她孤身闖蕩江湖,后來因緣際會加入“找”,因為“找”的差使其實與四處游歷并無二致,是以她從不覺得有什么束縛或羈絆,直到遇上了他。

  原來,喜歡一個人是這么的不自由,情感投注得愈深,這份牽絆便纏得愈緊──因他喜、為他怒,只要有他在,她幾乎看不見其他事物,除了他。

  她頭一遭這么喜歡一個人,可他是怎么對她的?!

  知道她大字不識幾個,卻總愛作弄她!

  好可惡!他是不會武功、不懂得用拳腳傷人,但有時口舌之利更甚刀劍,他的戲謔讓她覺得很受傷。

  “傻丫頭!币娝绱藗模蛞松n又笑又嘆地摟她入懷,兩人面對面?zhèn)忍稍诖采,一手拍撫她微顫的背脊!笆遣皇钦嫘模汶y道聽不出來?”

  胸前的小腦袋左右猛搖。

  “就算聽不出,至少那日我的舉動也說明了一切!

  “哪日?”

  “在擎虎山,你受傷往下墜時,我想也不想就跟著你跳下去,這樣你難道還不懂?”回憶當(dāng)時目睹短戟刺進她右臂的驚駭畫面,恐懼如漲潮的江海洶涌地襲向心坎,他收臂摟緊懷中人。

  薛霞飛不假思索道:“你是笨蛋,沈宜蒼!

  下一刻,她被推開些許,男人染上情欲的眸子轉(zhuǎn)而夾帶怒火!罢f清楚、講明白,我哪里笨了?”

  “不過就那么一把小小的短戟,若我薛霞飛因為這點小傷落敗,豈不成了江湖第一大笑話?再說,你明明不會武功還跳下來,嚇了我好大一跳!”事后想想,仍心有余悸!耙皇俏逸p功卓越,已經(jīng)練到江湖上我自稱第二、還沒人敢說他是第一的境界,怎么帶你脫險?”

  “敢情在下還成了薛女俠的累贅,嗯?”最后這聲“嗯”冷冷發(fā)出,先前的憐疼已不復(fù)聞。

  “說累贅就太嚴(yán)重了。”小手拍上他肩膀,好心安慰!爸徊贿^輕功是靠經(jīng)年累月練出來的,普通人不可能在瞬間學(xué)得這門功夫,我知道你的心意,沖著這點,我能體諒啦!

  “多謝你的體諒!绷鶄字從緊咬牙關(guān)的齒縫間迸出。

  至此,再聽不出他話中真意就太遲鈍了!

  但顯然的,沈宜蒼低估了薛霞飛遲鈍之境界,像是故意要惹惱他似的,她又補上一句──

  “真的是太笨了!

  簡單一句話,徹底摧毀沈宜蒼斯文有禮的謙謙風(fēng)范。

  咬牙再咬牙,他終于明白爹被娘氣得怒極攻心,又因愛妻心切而不得發(fā)作的苦悶。

  “是,我是做了蠢事,”事后平心靜氣想想,他的確蠢,可在當(dāng)時卻是做得毫不遲疑,這也是他自己完全沒料到的!暗幢闶谴,與你同生共死的心意卻是再明顯不過,你應(yīng)當(dāng)明白!

  薛霞飛默不作聲好一會兒,就在沈宜蒼決心舍棄“君子動口不動手”的戒律,將雙手放在她可愛的小脖子上要緊緊收攏之前,她主動鉆進他懷里,纖細手臂溜過他頸項兩側(cè),緊緊地將他圈抱起來。

  “以后別再做這種傻事了……”螓首壓埋在他胸前,薛霞飛的聲音微微哽咽,“如果那時我沒有及時接住你,輕功沒有好到能帶我倆逃離那群山賊,那不就完了嗎?我死不打緊,只要你活著就好……”

  “霞飛?”沈宜蒼愕然俯首,只能看見她露在外頭的耳朵通紅似火。

  “……要是你死了,就算我打敗那群山賊、剿清他們的賊窩,替你報了仇,我一個人也活不下去!边@些話,她藏在心里好久好久!叭绻惝(dāng)時真的死了,我一定會先為你報仇,再自盡好下地府去找你!

  “上窮碧落下黃泉……”她對他的感情竟如此深重?!這是沈宜蒼萬萬沒有想到的。

  不愧是薛霞飛呵!總有辦法在上一刻讓他氣得咬牙跳腳,卻又在下一刻讓他為她樸拙的情意感動得無以復(fù)加。

  沈宜蒼知道,他今生今世說什么也放不開她了。

  “什么泉?”突來的好奇心戰(zhàn)勝了吐露真心話之后的羞赧,埋在心上人胸前的小臉忽然抬起,求知若渴地問:“在哪兒?它涌出的泉水特別好喝嗎?”

  薛霞飛果真不是蓋的!

  不消片刻,她又讓沈宜蒼質(zhì)疑起自己是否做了一生中最錯誤的決定。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鏗鏘!刀劍交擊聲在肅州城外十里處響起,引起正好路過的一雙男女注意。

  這一男一女,前者作書生打扮,后者身著勁裝,儼然一副江湖俠女的模樣。

  兩人聞聲,彼此互望一眼,極有默契地勒馬停下,循聲目巡,最后在左后方約莫百尺之外,瞧見一人獨對十?dāng)?shù)名身著戰(zhàn)袍的男子。

  薛霞飛瞇起眼細看,打量那人身形──不是女子便是少年。

  “那么多人欺負一個太不像話!”話方落,便沖動地策馬掉頭沖去。

  “霞──”攔不住人,沈宜蒼低嘆一聲,只好跟上,希望來得及在問清楚事情始末之前阻止她。

  但薛霞飛的行動力驚人,一如以往,總在他還來不及弄清楚狀況前,就見她兩手執(zhí)劍跟人打了起來。

  一對子母劍在她手里有如水中蛟龍,游走于槍矛間,不消片刻,她已和邊關(guān)將士對上十?dāng)?shù)招。

  “住手!”沈宜蒼扯嗓一喝,暫時中斷了對戰(zhàn)的情勢。

  將士們機靈地同時退往一方,薛霞飛則收劍回鞘,護著方才遇襲的少年退往沈宜蒼的方向。

  沈宜蒼迅疾下馬,朝將士作揖!安恢魑卉姞敒楹卧蜃凡哆@位少年?”

  “這是咱們爺兒的事,你們少管!”領(lǐng)頭的壯碩男子粗吼:“小子,要命可以,把你懷里的東西交出來,爺兒我就放你一條狗命!”

  “不交不交,打死我也不交!”青衫少年躲在薛霞飛后頭,一手揣緊懷里的包裹,同時朝他們扮了個鬼臉。“我說過了,這是嘯龍堡的東西,你們想硬搶才是不要命!”

  “臭小子!”不堪被激,男子大手一揮,喝令手下上前奪物。

  “敢再往前踏一步,別怪我劍下無情!”薛霞飛挺身向前,厲聲喝斥,成功阻止了眾人的攻勢。

  方才一戰(zhàn),高低立見,是以包括男子在內(nèi)的將士們聽見她的威脅后,沒人敢再往前。

  “女俠好,女俠妙,女俠呱呱叫!”少年得意萬分。要不是他懷里抱了這么個笨重東西,一定雙手鼓掌,邊跳邊叫好。“快快快,把他們?nèi)沉耍覄訃[龍堡的人罪該萬死!快,殺了他們!”

  “霞飛。”沈宜蒼旋身欲阻止,實在很擔(dān)心她被這么一起哄就痛下殺手。

  “你真是太不相信我了!笨闯鏊鄣椎膿(dān)憂,薛霞飛不禁惱了。“往西域的一路上,你見我殺過誰了?”

  “我只是提醒你!

  “作惡多端的山賊,我都只是押他們送官嚴(yán)辦了,這些個不過是仗勢欺人的蝦兵蟹將,我會與他們一般見識嗎?”真是太太太瞧不起她了!

  “是我的錯!鄙蛞松n溫聲笑道,打躬作揖只求佳人展顏一笑。“別氣了好嗎?”

  “哼!”

  “霞飛──”

  “臭娘兒們、窮酸書生!你們倆好大的膽子,竟然不把爺兒們放在眼里!”不甘被冷落在一旁當(dāng)木頭,將士受辱的大叫。

  “哎喲,你們還沒逃?”圓眸溜過譏諷之色,薛霞飛冷笑一聲,“一般來說,聰明人見自己不敵對手,都會撂下一句‘給我記住’,然后腳底抹油走人,各位軍爺還杵在這兒,足見你們──沒腦袋!”

  “臭婆娘!你有膽再說一遁看看!”

  “我就再說一遍怎樣?!沒、腦、袋!一字一字說得夠清楚了吧?”

  “霞飛,得饒人處且饒人!泵癫慌c官斗,再加上他們來到邊陲之地,他的身分起不了多大作用。

  “我饒他們不饒啊!毖ο硷w想來就氣。“叫我臭婆娘就算了,還罵你窮酸書生!你哪里窮了?你爹官拜禮部尚書,你娘又是誥命夫人,你哪里窮?又哪里酸啦?”

  “霞飛,話隨他們說又何妨,別氣了,嗯?何況……”他俯身在氣呼呼的佳人耳邊細語了一句話。

  只見薛霞飛先是一愣,而后微笑,揚聲對那群將士道:“好吧,我何必跟你們一般見識,還不快走!要不然我真的不客氣了。”

  “你、你──你們給我記住!”話甫落,眾將士紛紛落荒而逃。

  “早說晚說還不都要說,拗個什么勁兒呢,只會吠的──剛剛你怎么說來著?”她回頭詢問方才對她耳語的男人。

  “喪家之犬。”沈宜蒼相當(dāng)盡責(zé)地提醒她。

  “對,沒錯,只會遠吠的喪家之犬!”就因為是狗,身為人的她才不屑與他們一般見識,跟狗計較就太貶低自己了。

  “俠女姊姊,你怎么沒有殺了他們?”少年輕扯薛霞飛袖角,清雅小臉揚起天真無邪的笑靨,眼中透著興奮直嚷道,“你應(yīng)該殺了他們,這樣才能一勞永逸。”

  “你直嚷著殺呀殺的,有本事就自個兒追上去砍人家腦袋啊。叫我殺就殺,你是我的誰?”哼,害她方才被沈宜蒼錯怪為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誰理他!

  沒想到會被拔刀相助的女俠如此炮轟,少年臉色青白交錯。

  須臾,他臉龐惱怒的漲紅,“斬草不除根,春風(fēng)吹又生,萬一那些人等你們離開,又追上來找我麻煩,那我該怎么辦?救人救一半還不如別救!”

  “小鬼,口氣這么沖,當(dāng)我救你是上輩子欠你的。俊鲌D報’四個字有沒有學(xué)過?會不會寫?要不要我教你怎么寫?”

  “冷靜點,霞飛!鄙蛞松n出言阻止她繼續(xù)說下去。

  說到底,她才是最有可能不會寫這四個字的人。再說,這孩子談吐不凡,思慮條理分明,或許不會武功,但絕非等閑之輩。

  “是他無理取鬧,不說謝就算了,還這么兇,我救他是應(yīng)該的嗎?”

  “別惱別氣。”將她摟進懷中,沈宜蒼好聲好氣地安撫,轉(zhuǎn)向少年,“小兄弟──”

  “誰是小兄弟?!”少年怒瞪他一眼。

  “那──少俠?”沈宜蒼在那少年臉上讀出喜色,知道自己說對話了!案覇柹賯b,那些軍爺為何找你麻煩?”

  少俠這稱呼聽起來還挺順耳的,少年志得意滿,“還不就為這東西!彼牧伺膽牙锏陌。

  瞧見兩個大人訝異的目光,少年顯得更驕傲了。

  “好吧,看在你們幫了我的份上,就勉強讓你們開開眼界好了!

  “我一點也不──唔!”薛霞飛話未說完,便被沈宜蒼捂住嘴巴。

  “麻煩你了,少俠!鄙蛞松n趕緊開口,純粹出于息事寧人的心態(tài),順應(yīng)少年倨傲的驕氣。

  少年傲然哼笑幾聲,解開裹巾。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當(dāng)──請、看!”




Copyright © 看言情小說 2024All Rights Reserved 版權(quán)所有
本站收錄小說的是網(wǎng)友上傳!本站的所有社區(qū)話題、書庫評論及本站所做之廣告均屬其個人行為,與本站立場無關(guān)!
執(zhí)行時間:0.2298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