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終于有一天的假期,原本郝真真還計劃要和雷曜去小木屋野餐,誰知昨天他臨時回美國去處理一些事情。
待在家里閑著沒事,其實也挺無聊的,本想到旅館去,但念頭一轉(zhuǎn),她好不容易挪出假期,應(yīng)該好好休息一天。
再說,如果旅館非她不行,那她和雷曜結(jié)婚當天,她是不是還得抽空再回旅館去工作?
躺在床上,郝真真想象自己撩著白紗禮服,在旅館內(nèi)指揮工作,當她招呼客人時,雷曜在禮堂急著打手機,催她快到禮堂完婚──光想,她就覺得好笑。
手機鈴聲打斷她想象的畫面,她翻身拿起手機。
「是雷叔啊,有事嗎?很嚴重嗎?好,我先過去看她!
關(guān)上手機,郝真真拎了車鑰匙急匆匆的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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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叔告訴她,雷貝卡在學(xué);璧,學(xué)校把她送到醫(yī)院,那醫(yī)院離她住的地方較近,而且因為司機今天也放假,等他到醫(yī)院,恐怕要一個多鐘頭,所以麻煩她先過來。
當醫(yī)生告訴她,雷貝卡是因為采取拒食方式,過度減肥才會昏倒,郝真真不禁皺起了眉頭。
「妳來做什么?誰讓妳來的!」躺在床上的雷貝卡,仍對她不友善。
「聽妳的聲音還中氣十足啊,怎么會昏倒?」拉來椅子,郝真真坐在一旁。
「妳管我!」不想讓郝真真見到她狼狽的一面,雷貝卡索性把被子拉高,蓋住頭。
「我怎么可以不管妳呢?妳是雷家的千金小姐,我是雷家掌管旅館餐廳的總經(jīng)理,妳因為沒有吃東西而昏倒,這話若是傳出去,我該怎么向喜歡挖雷家私密的記者解釋?」
「妳大可說我得了厭食癥!
「這可不是開玩笑的,妳真的有厭食癥?」郝真真一臉嚴肅的問。「雷叔不知道嗎?」
拉開被子,看見郝真真緊張的神情,雷貝卡突然笑出聲來。
「哈哈,妳被我騙了。」
「真是的,小孩子!」
「妳以為妳多大?不過是多我?guī)讱q,比我高一些……」看到郝真真完美的身材曲線,標準的模特兒骨架,雷貝卡當下氣嘟起嘴,別過頭去不說話。
「貝卡,妳想減肥的話,妳每天下課來餐廳幫忙端盤子,我保證妳會自然的瘦下來!箍闯鲂∨⒌男乃迹抡嬲娼o了個提議。
「妳叫我去端盤子?我可是雷家的千金小姐。」
「誰規(guī)定千金小姐不可以端盤子的?這是我能提供最自然的方法。」
郝真真替她分析道:「就因為妳是千金小姐,在家里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即使家里有一套完備的健身器材,妳也不一定有耐心去練。但到餐廳來就不同,餐廳的生意好到即使大家都知道妳是大小姐,也沒人愿意讓妳休息,因為大家都忙得不得了……連我這個總經(jīng)理,偶爾也得幫忙一下!
「妳不用說了,我才不會笨得中妳的計,去餐廳聽妳使喚。」
「妳不接受我的提議,我想,妳應(yīng)該有更好的減肥方法,但是千萬不要不吃東西,傷了身體,再多的金錢都補不回來!
「妳干嘛用一副好像我大嫂的口吻來……來訓(xùn)斥我!共辉赋姓J她感受到郝真真的關(guān)心,硬是用「訓(xùn)斥」兩個字來取代。
「就算雷曜真的只把我當妹妹,不會娶我,那也不代表妳一定就會是我未來的大嫂!
雷貝卡哼了聲。經(jīng)過上回推倒彤莉莉的事件后,雷曜特地騰出時間和她說了個明白,告訴她,他不會娶她,如果她不鬧,他會像從前一樣當她是自己的妹妹,如果她再胡鬧,他會馬上把她趕出雷家,誰說情都無效。
她知道,如果雷曜真決定要做的事,就算爺爺出面,也維護不了她。想了想,她只是一直把雷曜當成未來的結(jié)婚對象,因為父親和爺爺都舉雙手贊成,所以她要嫁雷曜好像是順理成章的事。
只不過,她根本不了解雷曜。
很多事,細想之后,其實她都明白。她父親想獨吞雷家財產(chǎn)卻沒半點能力,而雷曜要驅(qū)逐她父親,則是易如反掌。
打消了要嫁給雷曜的念頭,她去上大學(xué),發(fā)現(xiàn)同年齡的男孩子夠活潑,和她比較相配。
即使如此,她也不想在郝真真面前,承認自己輸給她。
郝真真繞到另一邊,幫她調(diào)整點滴的速度。
「妳還是先休息,不要講那么多話。不如這樣,我等一下問醫(yī)生看妳能吃些什么東西,然后我請餐廳大廚特地幫妳做一道美味營養(yǎng)的料理,我再送過來給妳吃!
這話聽在餓了好幾餐的雷貝卡耳中,口水都快流出來,肚皮里藏的一支管樂隊,更是奏起歡天喜地的慶典樂曲。
「我想吃的話,我可以自己去說,用不著妳雞婆!桂I得頭昏的雷貝卡,還是不愿意接受郝真真的關(guān)心。
「好吧!」郝真真無奈的聳聳肩。
「妳走吧,我不想看到妳。」一看到她完美的身材,雷貝卡就忍不住在心中抱怨上天不公平!笂叢挥霉芪业氖拢瑠呑约旱氖露喙芄馨!」
「這妳不用擔心,我今天休假,旅館有事,其它經(jīng)理會處理!购抡嬲鏀傞_手,一副無事輕松樣。
「我才不是說旅館的事,我是說妳和雷曜的事……」雷貝卡孩子氣的哼了聲:「雷曜常和彤莉莉通電話,妳一定不知道吧!妳可得小心了,不要到時候把雷曜親手送給妳的好朋友!
郝真真正納悶想著雷曜常和彤莉莉通電話做什么,雷貝卡又道:
「也許雷曜只把妳當成工作上的最佳助手,彤莉莉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反正妳那么忙,根本沒時間陪他,而且以彤莉莉的條件,哪個男人不心動……」
郝真真沒說話,心里也沒太多想法,倒是雷貝卡覺得她方才還那么關(guān)心她,她卻說這種話傷她,心里其實有點過意不去──
「呃,我只是猜測而已,妳不用……」
雷貝卡的話說到一半,雷朋正好推門進入。
郝真真和雷朋大概說了一下雷貝卡的情形,才一會兒,雷貝卡就喊餓想吃東西──
「我看我去問醫(yī)生,然后去餐廳請大廚做一道適合她吃的料理。」
「郝總經(jīng)理,真是麻煩妳了,難得妳有假可以休息,卻……」
「別這么說,一天不工作,我還真覺得渾身不對勁呢!」
臨走前,郝真真發(fā)現(xiàn)雷貝卡故意用被子蓋著頭,假裝沒聽見她和雷朋說的話,她和雷朋對視一笑,旋即走出病房──
離去前,她在心里打了個問號,她不記得最近有什么特別的事,雷曜需要常打電話給莉莉,會不會是雷貝卡聽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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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時間,才剛踏進辦公室,郝真真不同以往累得斜躺在沙發(fā)上休息一句話也不說,才坐下沙發(fā),她就急急的問助理:
「青萍,有沒有誰打電話找我?」
「有一些是打電話來道謝或是訂餐位的,我都寫在紙上,另外,大東的董事長后天過生日,他邀妳過去參加……」
青萍把記錄道謝或是訂餐位的紙張先遞給她看,也心疼上司連這種小事都要管。
那些高官董事也真奇怪,要訂餐位就打服務(wù)電話,有專人幫忙接洽,偏偏他們就愛找總經(jīng)理,以彰顯自己的身分不同。
郝真真揉揉又酸又疲憊的雙眼,把紙張上寫的瀏覽一遍,再把紙張遞回給青萍。
「要訂餐位的記得要處理好!
「我知道!
「喔,還有,大東的董事長生日……」郝真真思索著該送什么東西當生日禮物。
「妳要去嗎?」青萍拿出行程表,準備登錄。
「沒有,我不去,叫人幫我送個生日禮物過去,就買個紅水晶造型的東西好了,大東的董事長喜歡水晶。」
「好,我會去買的!
「沒有別人找我嗎?」郝真真問得殷切。
雷曜去了美國已經(jīng)超過十天了,沒給過她一通電話,手機不打,也許他會打到辦公室來找她。
「對了,我差點忘了,雷管家有打電話過來……」
「什么事?」郝真真眼睛一亮,雷叔打電話來,說不定是雷曜交代他要和她說些什么事。
「雷貝卡小姐要來當服務(wù)生,好像也已經(jīng)來了!
聞言,郝真真驚訝的站起身!笂呍趺礇]有早點告訴我?」
「妳一直在忙,我沒機會告訴妳,而且貝卡小姐也說不必跟妳說……」青萍小聲的說。
郝真真了解,沒怪她。
「她做的怎么樣了?」
「好像有點糟,而且她穿著LV的套裝,廚房經(jīng)理要她換下她不肯,還打破了幾個杯子!
「聽起來是很糟!」郝真真苦笑著。「我還是去看看她好了。」
拖著疲憊的身子正要出門,郝真真突然想到一件事。
「青萍,莉莉是不是好幾天沒來了?」她怎么感覺好久沒看到彤莉莉了。
這陣子她又忙到好幾天沒回家,每天都是忙到凌晨過后,進到休息室內(nèi),倒頭就睡,一忙起來,也沒注意到彤莉莉是否有來上班。
「總經(jīng)理,彤小姐她有寫假單,是妳批準的!」青萍想,總經(jīng)理可能是太忙,給忘了!改翘焖眉賳谓o妳批,正好大東的小開找妳,妳批了之后,就急急離開辦公室了!
「喔,原來那天她是拿假單啊,不過也好幾天了吧,她有沒有說要去哪里?」
「有四、五天了吧,她說她要去美國!
青萍的話,讓郝真真一時間愣住。
「美……美國?去做什么?」
「她沒告訴我!
「喔!
郝真真的心陡地沉了下來。雷曜去美國,彤莉莉也去美國,這……應(yīng)該只是湊巧吧!
郝真真的心還在晃蕩,辦公室的門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拍響聲。
青萍開了門,一個廚房的服務(wù)生焦急的報告:
「總經(jīng)理,貝卡小姐在廚房和廚房經(jīng)理吵了起來──」
「喔,天啊。」郝真真一副頭痛的表情!肝胰タ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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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用餐時刻本來就是廚房最忙的時候,但今天雷貝卡的加入,讓廚房更忙更吵。
「……你憑什么叫我去洗碗?我是來端盤子,不是來洗碗的!勾┲簧鞮V的套裝,踩著高跟鞋,雷貝卡把千金小姐的光環(huán)頂在頭上,姿態(tài)擺得比誰都高。
「在這里,不管妳是誰,只要妳是來當服務(wù)生的,都得歸我管!
廚房經(jīng)理是個老廚師,做事一板一眼,在他眼中,廚房是他的王國,一切都得照規(guī)矩來,沒有特例,連特聘的法籍廚師都得讓他三分。
「還有,在洗碗之前,先把妳打破的杯子清干凈!箯N房經(jīng)理指著地上的碎玻璃。
「我偏不要。」
「把妳打破的杯子清干凈,然后回去做妳的千金小姐,不要再到廚房來!箯N房經(jīng)理執(zhí)意要她自己收拾殘局。
「你再說一次,我就馬上把你開除!
「我的上司是郝總經(jīng)理,不是妳!
「你……」
郝真真進到廚房時,就見一老一小劍拔弩張的對峙著。
「怎么回事?」
大約了解事情經(jīng)過,郝真真嚴厲的對著雷貝卡道:「貝卡小姐,廚房經(jīng)理的評估沒錯,妳沒有經(jīng)過訓(xùn)練,目前只能待在廚房,還不能端盤子到餐廳去。」
「原來妳是騙我的,不是妳說我可以來端盤子的嗎?」雷貝卡帶著惡意的目光質(zhì)問。
「我是要妳來端盤子沒錯,但那之前,妳一定得先經(jīng)過專業(yè)訓(xùn)練,妳也不想在客人面前出糗吧!」
「……」
「請妳向廚房經(jīng)理道歉。」郝真真要求她。
「我為什么要向他道歉?」
「廚房經(jīng)理就等于是所有服務(wù)生的老師,學(xué)生頂撞老師本來就不對,就該道歉。」
「我不要!估棕惪ǚ催^來要求她!肝乙獖咇R上開除他!餐廳為什么要請這種老古板的廚師!」
「我沒有理由開除一個優(yōu)秀的廚房經(jīng)理!购抡嬲嫘南耄岳棕惪ǖ木髲妭性,再耗下去,只會浪費大家的時間!笂呄鹊轿业霓k公室去,等會兒我會叫雷管家來接妳回去!
總經(jīng)理都這么說了,廚房經(jīng)理也不再出聲堅持要雷貝卡收拾地上的殘局。
見服務(wù)生們忙碌之余,仍不時地回頭觀看,覺得自己大小姐的威風(fēng)盡失,雷貝卡惱羞成怒地吼:
「除非妳叫他向我道歉,否則我不走!」
郝真真皺起了眉頭,在她耳邊低聲說著:「貝卡,適可而止!
「還不都是妳騙我來這里,妳以為這樣就可以整到我!」雷貝卡不甘心受到屈辱,拿起一個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肝揖褪窍胨け,怎樣!」
注視的目光愈來愈多,連另一頭專心在做料理的法籍廚師,也抬頭觀望了一下。
雷貝卡又拿起另一個玻璃杯想摔,郝真真適時地抓住她的手!覆灰亵[了,雷貝卡!
掙脫郝真真的手,雷貝卡任性的要摔杯子,郝真真急得用手掌去接,一用力之下,整個玻璃杯在郝真真的手掌心碎了開來,幾塊尖銳的玻璃碎片插入了郝真真的手心肉內(nèi),鮮血流了出來──
「總經(jīng)理!」
見狀,廚房經(jīng)理推開雷貝卡,拉起郝真真的手,小心的幫她把尖銳的玻璃碎片拔了出來。
郝真真皺緊眉頭,咬牙忍著,不喊痛。
見自己闖了禍,在眾人圍住郝真真關(guān)心她的傷勢時,雷貝卡慌措的跑出廚房。
「總經(jīng)理的手流了好多血……」
「先扶總經(jīng)理到醫(yī)療室去。」
「總經(jīng)理,我送妳到醫(yī)療室去擦藥!箯N房經(jīng)理頗為自責,如果他不那么固執(zhí),也許就不會發(fā)生這種事。
「不用,我可以自己去!
郝真真勉強擠出一抹笑容,還不忘拍拍老廚師的肩膀,安慰他。
「沒事的,我對你感到抱歉,如果不是我建議貝卡小姐可以到廚房來實習(xí),也不會給你惹麻煩!
「總經(jīng)理,妳千萬別這么說。」
郝真真忍著痛,笑笑道:「這里就麻煩你了。別耽誤幫客人上菜的時間!
手輕握成拳頭狀,不讓自己的小傷勢影響到其它員工的心情,即使手心好痛,郝真真仍是一路掛著笑容走進醫(yī)療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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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扎好手心的傷口,郝真真沉著一張臉走回辦公室。
方才幫她包扎的醫(yī)療人員和她聊天時,提到彤莉莉曾說過最近可能要去美國,去看看雷曜在美國開設(shè)的知名賭場盛況──
想到雷曜去了十多天,一通電話也沒給她,而莉莉……
心口沉甸甸的,她真的不愿把他們兩個的行程連在一起,也許莉莉只是去玩玩罷了,但是……
才進入辦公室,青萍焦急的上前!缚偨(jīng)理,妳的手……」
「我沒事了!购抡嬲嬉荒樒v的嘆了一聲。
青萍無聲的指指沙發(fā)那頭,郝真真偏頭一看,方才的肇事者,正好端端的坐在那兒。
走上前,和雷貝卡對看一眼,郝真真此刻真的沒有多余心力處理她的事。
「也許我的想法太天真了,堂堂一個千金小姐,哪能屈就在廚房。」心情沉甸甸的,她的口氣有點沖。「青萍,打電話請雷管家來接貝卡小姐回去!
「等一下!」雷貝卡像是突然被電到的彈坐起身。
「妳還想怎樣?我沒有力氣管妳了!孤渥谧约旱霓k公椅,郝真真習(xí)慣性的把手平放在辦公桌上,手一放下,傷口痛得讓她緊咬著唇。
「總經(jīng)理……」青萍緊張的跟著縮著肩。
「我沒事!
看到郝真真痛咬著唇的模樣,雷貝卡帶著歉意走向她。「對不起,我……我也不想這樣的!
見她有悔意,郝真真的語氣柔和了些。「沒事了,只是妳應(yīng)該學(xué)學(xué)如何去尊重別人。」
「我……我會學(xué)的,請……請妳不要告訴曜哥這件事,好嗎?」雷貝卡陡地哭了起來。「我不想回美國,我不想看見我父母親。」
郝真真聽雷曜說過雷貝卡的父母是怎樣的人,她可以理解雷貝卡不想見貪婪的父母那種心情。
「我不會說的,妳放心!
「但是,其它人或許會說……」雷貝卡像個孩子大哭了起來!咐钻渍f過,如果我再胡鬧,他會把我丟回美國去,甚至把我趕出雷家……」
郝真真起身,拉她一起坐到沙發(fā)上。
「貝卡,其實妳很可愛,只要妳對別人好一點,妳的人緣一定很好的……」
窩在沙發(fā)上,郝真真不斷的安慰雷貝卡,告訴她和人相處之道,雷貝卡也不再和以前一樣排斥她、排斥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