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深夜,在他倆極致纏綿的歡愛過后,飛諺沉沉睡去了,曼樓卻靜靜地擁被望著窗外寂冷的夜空。
滿把的心事讓她怎么也睡不著。
她溫柔地回眸凝望著他英俊的睡容,此刻的他放松得像個小男孩,額上的黑發垂落著,柔和了他性感的男性臉龐輪廓。
她輕輕替他撥開垂落的一綹黑發,指尖情不自禁在他臉上碰觸描畫。
「我愛你!顾殡y自己地哽咽了。
也許他永遠都不會懂,也許他能給的愛只有一點點,但是這些天對她來說已經是最幸福最完美的了。
就在這靜謐時刻,熟悉的「心動」曲子再度輕揚起,她震動了下,放輕動作地拿起放在床頭柜上的手機,在撳下通話鍵時還不忘回頭瞥視著他,唯恐驚醒了他。
還好,他睡得很熟。
「喂喂喂?」
「喂?」她躡手躡腳下床,往樓下走去!感÷鼏?」
「當然是我,妳講話為什么那么小聲?」
「因為……」她臉一紅,掩飾道:「沒什么,因為很晚了!
「他就在妳床上是不是?」小豐興奮地尖叫。
「呃……」她害臊到真想挖個地洞鉆進去!竾栏駚碚f……是!
「天!天!我的天。 剐∝S在那頭手舞足蹈,活像是過豐年季似的。
曼樓緊緊咬著下唇強忍羞澀的笑意,「妳小聲點啦,萬一給關烈聽見了不好!
「有什么不好的?」小豐咦了一聲,不以為然地道:「這可是好事呀。」
「婚前性行為算是好事嗎?」她苦笑。
「什么?你們已經完成所有『程序』了嗎?」小豐沒想到自己無意中套到這么多內幕,險險流鼻血。
曼樓這才意識到自己居然自動招認了,天!這樣叫她怎么再睜眼說瞎話地解釋,他們只是蓋棉被純聊天了?
唉,罷了,反正小豐也不會相信就是了,
「我覺得罪孽深重!顾龂@口氣,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茶幾上擂著一本「生命中不能承受的錯」,此時此刻分外刺痛她的雙眼。曼樓下意識地拿起抱枕把它蓋住。
「有什么好罪孽的?這是很自然的事呀,反正妳以后要嫁給他,現在不過是提前洞房罷了!
「但這是不智的!顾穆曇粼絹碓叫。冈僬f……他沒有要娶我的意思,至少目前是這樣!
「什么?!」小豐呆住了!笂呥沒有講好就被他吃干抹凈了?!」
「是我自愿的!咕褪沁@樣,她才越發覺得不能原諒自己。
發生在他們之間的是很美很動人的男女情欲,但一想到他們可能沒有未來……她心頭就陣陣攢痛不已。
「我想他應該也不會霸王硬上弓,可是……」小豐在那頭焦躁地撓著頭。「妳怎么知道他沒有娶妳的意思?妳不是跟他很好很好了嗎?」
「很好也不一定會結婚,結婚也不表示一定幸福,就算幸福也不見得會長久!顾挠牡氐。
「妳是怎么了?在繞口令似的,怎么有頂尖心理醫生在妳身邊,妳還是鉆牛角尖鉆到完全卡住了?」小豐著急道。
「我不知道!顾榭s進沙發里,像要躲進保護殼里,彷佛這樣就能夠逃離惱人糾纏的傷痛。
「妳還是跟他好好談一談吧!
「我不能!孤鼧侨滩蛔鹄踔煅实溃骸杆绻牢沂切钜饨咏,那么我們就完了!
「不會的,我想他一定會覺得很感動,妳居然在還未見到他本人前就愛上他了,而且還深深地信任著他,簡直可以把命交到他手上!剐∝S激勵她,「他知道了絕對會大受感動,也會愛死妳的。」
「會有這么簡單嗎?」她輕輕搖頭,低聲喃道:「不,妳不了解飛諺,他雖然性情很冷靜、很溫和,但是他痛恨被欺騙、被利用……當他發現自己受騙了時,他一定會大發雷霆的!
她知道,因為她就曾親身經歷過,至今余悸猶存永遠也忘不了。
「哎呀,就算他會生氣,等氣完以后就沒事了。」小豐簡直樂觀到驚人。
「楊飛諺不是關烈!顾皇种е~頭,澀聲道:「關烈完全對妳死心場地的寵愛,就算生氣吼一吼,他還是愛妳愛到骨子里……但飛諺并不知道他愛不愛我!
「哪有人會不知道自己愛不愛一個人的?」小豐不敢置信,「虧他還是個心理醫生,」
「醫生也是人。心理醫生雖比平常人更懂得分析心理,但是只要是人,就會有盲點。我就是他的盲點!
「不能狠狠敲醒他嗎?」小豐充滿期待的問道。
「我想這只會讓他腦震蕩!箍v然愁腸難解,她還是忍不住微笑了起來!覆,『當頭棒喝』在這件事上完全派不上用場!
「那就不要讓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事先計劃的就好啦。真不知道你們書讀太多的人腦袋瓜子為什么也比別人復雜好幾倍?」小豐無奈地道:「像我們這種頭腦簡單的多好,就是抓過來愛下去就對了!
「如果關烈知道妳說他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會非常非常不高興的!
「他要氣什么?認真耍比,他的腦袋有比孫大亨的曲里拐彎嗎?孫大亨的航運事業遍布全球,他呢?他就是應觀眾要求開了三家道館后滿意了,現在天天專心練他的跆拳……」說到這里,小豐忽然莞爾一笑,「不過這樣也好啦,我才不用天天為他等門,或是陪他去世界各地巡查。嘿嘿,這時候我就很同情炊雪!
「妳和炊雪都好幸福啊。」曼樓忍不住深深的嫉妒又羨慕,但是更為兩個好友高興。
她們是最好、最可愛也最值得愛的女子,能夠得到佳婿良人的寵愛是天經地義的。
「妳一定也可以的,要對自己和楊飛諺有信心呀!
「除非我擺脫了我的罪惡感!顾L長嘆息一聲,「或著真的聽見他說愛我!
「沒問題的啦!我跟妳說,妳就是要……」小豐呱啦呱啦地對她灌輸一連串的信心喊話。
「好,我知道。」她輕輕地道。
倏地,她被納入一具強壯熟悉的溫暖懷抱里,心下一顫,猛然轉頭。
「飛諺!」她心虛地關掉手機,小手扶著他環住她纖腰的鐵臂問:「你怎么醒了?」
他赤裸溫熱的胸膛緊抵著她的背,睡眼惺忪卻堅持地道:「身邊沒有妳,我覺得好冷……」
「騙人,你全身都好暖!顾目碴囮嚺骷な,輕閉雙眸嘆了口氣,往后靠偎著他!阜炊俏,可能會太習慣有你當大暖爐了。」
「那么我天天當妳的暖爐!顾拖骂^摩蹭著她的粉頸,笑聲低沉悅耳地回蕩在胸膛里。
「真的嗎?」她一顫,驚喜地仰望著他。
飛諺這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么,心微微一蕩,又莫名地緊繃起來。「至少在我們假期結束前都是!
曼樓的笑容消失了,小臉黯淡如暮星。
說承諾……真的太難嗎?
會不會他真的需要花上一輩子的時間,才能夠確定愛不愛她?
以前他的冷靜慎謀多思令她崇拜,此刻卻深深教她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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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一早,曼樓站在瓦斯墟前熬煮著白稀飯。
天天都吃飛諺手藝非凡的西式菜肴,是好吃到極點,但是她今天不知怎地分外想念清爽平凡的白稀飯。
今天是第二十八天。
流光都到哪里去了?那么美好的日子也會過去,究竟要怎么做才能夠挽住時光不許動?
她低頭對沸騰冒出白泡泡的稀飯嘆氣。
這陣子她越來越愛嘆氣了,尤其想到后天他們就要結束這個假期,從此分道揚鑣……可是截至目前為止,他還沒有任何表示,她痛苦煩躁到真想跳進冰冷山溪里冷靜冷靜。
不,把自己凍死了還比較干脆些。
她揉著眉心,最后還是決定把爐火關掉,否則她可能會失控到做出把頭埋進沸滾的稀飯里……或諸如此類的傻事。
「早安!癸w諺安靜如貓地出現在她身后,習慣性地自后頭抱住她!笂呍谥笫裁?麥片粥嗎?」
「不是,是稀飯!顾@才想到他是在美國長大,受美國文化,可能連吃都沒吃過稀飯!妇褪怯妹准由纤尽
「我知道什么是稀飯,我外婆和奶奶都是臺灣人,我們家餐桌上偶爾也會出現清粥小菜!
曼樓微微一怔,「真的?你外婆和奶奶都是臺灣人?」
天,由此可知他倆對彼此的家庭有多陌生了。她所熟知的他都是從書上看來的,但是她現在才發現自己對他的所知少得可憐。
她只知道他有多么優秀,卻不知道他平常愛不愛看球賽?支持哪一隊?最喜歡華盛頓的哪家餐館?他和家人之間是否親密?
還有……他在美國有沒有要好的女朋友?
她的心陡地往下沉。
光是知道他未婚是不夠的,她越來越害怕自己真的只是他一晌貪歡的對象。
花曼樓,妳能騙誰?他當然不是把妳當作天長地久的妻子人選,否則他不會到即將分離的時刻,還沒有主動要妳的手樓號碼,甚至不想知道妳家住在哪里。
這活脫脫明擺著的就是段短暫羅馬假期式的愛情,她卻緊緊地糾結著一顆心,深深盼望著得到他的承諾……
「我沒有跟妳說過嗎?」飛諺同感訝然!肝乙詾槲覀冞@些日子來已經是無話不談了。」
「顯然還不夠『無話不談』!顾氲阶约哼不是隱瞞了他很多事,不禁瑟縮了下。「你從來沒有提過你的家人,甚至這段時間內也沒有人打電話給你!
「我的家人……很可愛,很熱情,但是也太過熱情了!顾α,眼神明亮!肝腋掖蛸,妳一定會在見到他們的第一分鐘內被嚇跑!
「這就是你絕對不可能會讓我和他們見面的原因?」她忍不住稍微揚高了聲音。
他一怔,「如果我說錯了請糾正我,但是我似乎感覺到了妳的怒氣!
不知怎地,曼樓拚命壓抑了多天的緊張、惶急,失落統統在這一瞬間再也壓不住,剎那間爆發了開來。
「對,你說得對,我有怒氣,而且不只是一點點!顾利惥К摰拇笱劬σ蚺鹑紵用髁,「后天我們就要各分東西了,你沒有什么話想跟我說的嗎?」
「聽我說,我明白妳的意思!癸w諺震住了,眸里閃過一絲憐惜與猶豫的復雜光芒,語氣卻溫和安撫道:「但是我說過,我們順其自然……」
「你知道我的手機號碼嗎?」她強忍著淚意,仰頭瞪視著他。
「不知道,但是……」
「你知道我家住哪里嗎?」她再追問。
他有一絲狼狽與心慌,「不,但是……」
「看樣子你既不想問也不想知道了!顾淅涞攸c頭,心如刀割!甘遣皇牵俊
「我……」他無奈而心痛矛盾地道:「我希望我們不要在憤怒或激情下作任何決定,那都是非常不理智的……」
夠了!
曼樓從來不知道,這個頂尖心理醫生的專業說辭居然也會有讓她厭惡而抓狂的一天,
憤怒?激情?他就是這么看待她的?
她不知打哪兒生出的一股力氣,猛然掙脫開他的懷抱。
「曼樓!」他苦惱地叫道。
「我現在心里很亂,要出去走走。」她氣呼呼地大步走出廚房,在看到他緊緊跟隨的身影時,不禁火大地回頭大喊:「我一個人走!」
「我不放心妳!顾铛緷饷迹挷徽f地將她扛上肩。
「啊……」她驚喘一聲,隨即憤怒地掙扎起來!阜盼蚁聛恚阋詾槟阍诳敢淮讍?放開我!」
「妳現在太不冷靜了,我不想妳弄傷自己!顾若泰山地將她扛上二樓臥室,然后將她輕放在床上才退后了兩步,和她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
「你……」她真是快氣哭了!改愕降紫朐趺礃?」
「我們必須要談一談!癸w諺溫和地開口,他十分了解該如何安撫一個憤怒失控的女子。
「很抱歉,現在換我不想談了!孤鼧桥φ褡髌鹁,拚命抑住憤怒恢復平靜。
不能夠像個瘋婆子一樣,這樣他就更有理由相信她所說的任何一句話都是出自「漫無目標、毫無理性的憤怒」了。
去他的心理學!
「我可以體會妳憤怒的心情……」他試著安撫她。
去他的同理心!
「我要跟你離婚……不對,我要跟你分手……不對,」Shit!。她氣到在心里罵出生平第一句臟話,「我要回家!」
飛諺震驚得臉色都變了,好像沒料到事情會演變到這么嚴重。
「曼樓,妳先冷靜下來--」
「不要再叫我冷靜了,這句話令我一點也冷靜不下來!顾а狼旋X的吐出話,「我要回家,而且是現在,立刻,馬上!所以你可以回你的謹園了!
「就為了我不知道妳的手機號碼與地址?」他臉色微白。
「對!顾餍蚤_始整理行李箱,「很無理嗎?那你去告我呀!
飛諺又好氣又好笑,但更多的是擔憂!肝颐靼讑厡ξ覀冎g的未來有很大的疑慮和期待--」
「不要再試圖說服我,這一切只是我自己庸人自擾!顾腿粚⒁路蜁M行李箱,跳了起來。
「我并沒有這個意思,我……」他好脾氣地想解釋。
相形之下,她真像個不折不扣的精神分裂癥患者。
她所有的怒氣在剎那間消失的無影無躍,整個人像是瞬間老了好幾十歲。
罷了,算了,什么都別再說了。
他不會懂的。
他已經自由自在太久,又如何能想象那種強烈地愛著一個人,想要守著一個人的心情?
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她的一相情愿,
她愛上了他,而他要她,可是兜了一大圈后,這才恍然發現彼此根本不適合;蛟S他們本來就在不同的時空中,強求也只能獲得短暫的交會,注定還是要各自向左走、向右走。
曼樓腦海突然閃過《紅樓夢》中的一闕詞--
三春去后諸芳盡,各自須尋各自門……
緣分是最奇妙的東西,花朵在枝頭綻放是緣,蜷然凋零也是緣,沒有人不愛春花嬌艷怒放時的美麗,也沒有人阻止得了春盡花落飄零時的凄迷。
也許,這就是最凄艷最美好的結束。
在他們還沒有真的惡言相向前,還保有一切美麗的回憶前。
「飛諺!顾袜耙宦,輕輕地伸出手,指尖輕觸他因憂心而蹙緊的眉宇,「不要再自欺欺人了,你還沒有準備好愛上一個人,是不是?」
飛諺深深震顫了,黑眸怔怔地盯著她,「曼樓……」
「我愛你!顾吐暤,在這一瞬間徹底了解了,幸福并非搶奪強求而來的,如果愛情真的要降臨,單單憑一個眼底眉梢的交會就深植入心了。
小豐和炊雪的幸運,就在于她們勇于追求一份真正屬于她們的幸福,所以無論用盡何種手段,愛情一定會如熟透的蘋果般落入她們懷里。
她們的男人一定會深溧愛著她們,就像花與蝶,風與風箏那樣互相渴望需要著牽引著。
但是她和他不同,他是天空的飛鷹,她卻只是小小池里的一條魚,魚要如何與鷹相伴并行翱翔呢?
「曼樓,我不知道該說什么!顾男呐K重重撞擊著胸口,脈搏狂悸,洶涌的熱浪在血液中狂奔流竄……他深深為她的告白而震撼,可是他卻無法給予相同的響應。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想狂歌又想痛哭?也許是因為她眼底絕望又凄美的淚水,也許是因為他真的分不清奔騰在胸口的感情是什么。
他生性謹慎,任何未曾清楚明白分辨過的情感怎可隨便訴諸于口?
一旦說了,就是要負責到底一生一世的。
「你不用說什么。」曼樓長長的睫毛低垂著,掩住了眼底最后一絲的希望化成灰燼!改闶切睦磲t生,應該很了解現在我們倆并不適合再談下去了,最好還是分開來……冷靜一下!
「那么告訴我妳的手機號碼!顾硢〉亻_口。
她背脊掠過一陣栗然,哽咽地微笑,「不用了,想找一個人,只要有心就可以找得到。如果不想見一個人,就算送到眼前仍可視而不見!
「我不是那樣的人!
「我知道。你就是太有責任感了,所以才不希望隨便許下自己不能遵守的諾言!
「曼樓……」此刻飛諺內心的震動遠比方才強烈更甚,她竟然這么懂得他!肝液鼙浮!
「什么都不用再說了。」她深吸一口氣,努力振作起來,擠出一朵微笑!改憧梢韵入x開嗎?我想要換衣服!
「不要走!顾麤]有料到自己的聲音居然如此絕望而瘖啞。
曼樓緩緩抬起頭,只是給了他一抹脆弱而清麗的笑容。
他頹然地吐了一口長氣,腳步沉重地轉身下樓。
該死的!楊飛諺,威爾·楊,你到底想怎么樣?做點什么事啊你!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她離開,走出你的生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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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諺滿眼痛楚地看著她眼眶紅紅地拎著行李箱走下來,胃像在剎那間被人痛踢了一腳。
她哭了……
「我開車送妳!顾麊÷曢_口。
曼樓搖搖頭,「不用了,謝謝。我已經打過電話給村長了!
「讓我送妳!顾蟛较蚯埃缘赖貓猿。
「飛諺,這次聽我的,好嗎?」她同樣堅持。
他伸手過去奪行李的動作驀地一頓,心臟像是被狠狠鞭了一記。
「我不會忘記你的!顾诟吣_尖,在他頰邊落下蝴蝶掠過般的一吻。
飛諺不敢動彈,也完全無法動彈,深恐自己稍稍一動,就會忍不住將她抓進懷里,永遠也不放開。
但是他該死的不能!
他就這樣渾身僵硬緊繃地目送著她纖瘦孤寂的身影,漸漸消失在門口。
可惡!
這一瞬間猶如一世紀那樣久,久到他幾乎覺得自己將成一尊化石。
但此刻他和化石相差不遠了,因為他感覺到自己胸口空空洞洞,冰冰冷冷的,彷佛一顆跳動的心已經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