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
咦?是誰敲門?
明冰雪望了望手表。
已經(jīng)晚上九點半了,還會有誰來找她?
打開門,只見一對陌生老人。
高大的男人戴著一副太陽眼鏡讓明冰雪覺得奇怪。
他……看得見嗎?
喔!他的頭發(fā)和“他”竟是一樣的,在額前也有一小撮的銀發(fā)。
而老婦人此刻正一臉慈祥地對著她微笑。
“請問有什么事嗎?”明冰雪禮貌地問道。
“小姐,我們是旅客,因為與團員走散又迷路,現(xiàn)在可說是饑寒——哎呀……”男人被身旁女人的手肘撞了撞,老人痛得齜牙咧嘴!安皇恰丘嚹c轆轆,所以……可否……”老人一臉的不好意思。
“沒問題,請進。”明冰雪了解一笑,側(cè)過身子,讓他們?nèi)雰?nèi)。
兩位老者進到屋內(nèi),暗暗打量這間地方雖小,但布置簡單典雅的小木屋。
除了一間衛(wèi)浴,全是開放式的設(shè)計,廚房用具一應(yīng)俱全。
一張單人床、一張小小的方形餐桌、配上兩張餐椅。
所有家具除了薰衣草色的床單棉被以及窗簾外,全是白色。
老婦人望了望窗簾顏色,向丈夫暗使了個眼色。
“兩位請坐!
明冰雪招呼著,并走到廚房倒了兩杯茶遞給兩人。
“請先喝杯茶,我做個蛋炒飯,五分鐘就好!
不一會見,香噴噴的蛋炒飯便端到兩人面前。
也不知道他們是真的餓了還是什么的,只見兩人狼吞虎咽,不到五分鐘,竟吃得一點也不剩。
明冰雪見他們吃得如此開心,嘴角忍不住向上揚。
“夠不夠?不夠的話我可以再煮。”
“夠啦!謝謝你!”兩人同聲說道。
她做的蛋炒飯雖然好吃,但已吃了些東西墊肚的他們,若再吃下去肯定會撐死。
死在蛋炒飯下,這實在有夠難看,下到地府哪有臉見江東父老、叔伯兄弟?
“對了,不知道小姐怎么稱呼?”老婦人開口問道。
“我姓明,叫冰雪!
“冰雪……冰雪……”老人重復(fù)念道!肮皇呛妹,‘雪’中送炭!
被人稱贊,明冰雪靦腆一笑。
“那兩位……”
“我叫蘭茜,他是我丈夫彼得。冰雪,你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
“當然不介意。”
“冰雪,你先生呢?這么晚了,還沒有回來?”蘭茜唐突的問道。
聞言,明冰雪愣了愣,臉上浮現(xiàn)一絲苦澀的笑容,雖立即隱去,卻依然被兩位老人瞧見了。
“蘭茜奶奶,我……還沒結(jié)婚!彼蠈嵉恼f。
“哦!為什么?”蘭茜聽了她的答案,沒有一絲奇怪,反而大有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模樣。
“我跟他有點小誤會。”望著他們一臉的慈祥,明冰雪輕輕的帶過。
“有誤會?那你可以跟他解釋呀!”彼得說道。
“是啊,反正你連孩子都有了,若你肯踏出第一步,他一定會明白的。”蘭茜也支持自家老公的說法,有誤會當然要解釋清楚啰!
明冰雪搖搖頭道:“現(xiàn)在跟他說又如何,或許……是我不甘心吧!他最傷我的,是對我的不信任……”
說著說著,明冰雪便被他們套出她與莊文軒由相識、相戀、終至分手的經(jīng)過。
“而且……他雖說過,他家族的人不會理會這些事情,但他始終是名門望族的后代,不知道他的爺爺、奶奶、父母是否有門戶之見,最重要的是我曾經(jīng)結(jié)過婚,我不知道他們會不會接受我……”她無奈的嘆口氣。
“哦!這個你可以放心,我們絕對沒有這方面的問題,至于你曾經(jīng)結(jié)婚又離婚的事,那也是你前夫的問題,是他不懂得珍惜你,我相信他現(xiàn)在一定后悔死了,但我們的孫——”
啪!
彼得的頭慘遭重擊。
“哈!這里有蚊子……”蘭茜忙陪笑道,暗向丈夫使了個眼色。
“哈……是……是。∥揖推婀譃槭裁磿@么癢。”彼得邊說還邊抓癢。
“那我去拿蚊香!
“冰雪,不用了,只要他不再亂說話,那只蚊子是不會再出來作怪的了!碧m茜忙拉著她的手說。
明冰雪雖對她的話感到奇怪,但既然她也說不要,那她也沒再堅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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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
打了一個大大的呵欠,明冰雪從床上坐起,看了看手表,竟是下午四點多。
環(huán)顧屋內(nèi),空無一人,昨晚她與老夫婦聊天到今早,她因倦極而睡著,他們是何時走的,她也無所覺。
伸了伸懶腰,她決定今天提前散步。
穿戴好衣物出門,走到花田邊,她一如往常坐在一塊大石上。
昨晚蘭茜奶奶問了很多關(guān)于她和文軒的事情,還要她形容他的容貌給他們知道。
當她說到文軒有雙好看的薰衣草色眼瞳時,蘭茜奶奶說了這么一句。
“其實你還是愛他的,看你的床單、窗簾的顏色,還有你每天都對著一大片薰衣草你會不想起他嗎?”
的確,那些床單、棉被甚至窗簾,是在她搬進小屋后,有一次在市集上無意看到覺得愛不釋手,沒多加考慮便將它們買下。
明冰雪再抬眼望了望花海。
是嗎?
其實她還是愛著他。
說是要遠離他,卻又找了一處可緬懷他的地方。
是嗎?
原來在潛意識里,她還是用不同的方法去記掛著他。
明冰雪長嘆了一口氣。
現(xiàn)在她的思緒很亂……
很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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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里,還沒到上班時間,只見一堆三姑六婆圍在一起,熱烈討論著最新的八卦消息。
而今有幸上頭條,能令她們大呼小叫的主角,除了莊文軒,不作第二人。
“喂?你說的是真的假的?”三姑之一懷疑道。
“是呀!你不要唬弄我們喲。”三姑之二加入質(zhì)詢行列。
“當然是真的啦!那時我就在他們所坐的大石后,是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聞,句句屬實的啦!”六婆之一的林美霞道。
“嗯……聽她說得頭頭是道,加上沒必要向我們?nèi)鲋e,看來我們崇拜的帥哥總裁也有胡涂的時候。”三姑之三分析后,難得的對她的夢中情人做出一些詆毀性的評語。
“唉!不過,明冰雪就慘啰,還以為可以飛上枝頭變鳳凰。”六婆之二看似惋惜的嘆道,但語氣里幸災(zāi)樂禍的成分居多。
“哼!憑她一個要臉蛋沒臉蛋、要身材沒身材的女人,簡直就是難登大雅之堂,還妄想作鳳凰?”六婆之三一臉不屑的說。
自問樣貌身材皆強過明冰雪的她,對于心中一向英明的大帥哥,竟然選了平凡如開水的女人,卻視她如無物,至今仍耿耿于懷。
其實在場的每一位,又有誰不做如此想,所以,當初知道這位“極品中的極品”,竟挑了她們當中最沒姿色的明冰雪時,她們皆在心里怨嘆,心中的白馬王子是否哪根神經(jīng)連錯了,否則為何會選上她。
眼見莊文軒對待明冰雪不同于他過往的床伴,讓她們一票在大作白日夢的人,認為他會來真的時候,他們卻鬧翻了,明冰雪更從此失去蹤影。
當然沒人會覺得可惜,有的只是沾沾自喜,因為大家心里想的,都是能拴住這匹白馬的始終只有自己。
“但是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總裁的嗎?”六婆之四問道。
“是呀!你為何能如此肯定,她的前夫不是制造商?”六婆之五緊接著問出心中的疑問。
“嘿!我就是知道!怎么樣?”林美霞存心吊人胃口。
“喂!說啦!故作神秘!绷胖叽僦扑荒樕駳,若不是為了滿足體內(nèi)的好奇因子,她才不甩她。
“嘿……她肚子里的寶寶是不是總裁的,還要靠驗DNA,但對于一個‘沒種’的男人,你說他要如何在一個女人的肚子里‘播種’?”
林美霞一臉得意地宣布著驚人的內(nèi)幕,看著眾人呆滯的表情,不枉費她辛苦蹲了半天。
當大家仍因這則消息處于發(fā)愣中時,突然,身后刮起一陣陰森森的寒風,眾人像是感到身后一股巨大的懾人氣勢,全體立即肅然。
起先逞一臉得意的林美霞,現(xiàn)在則恨不得此刻能有個地洞能鉆進去。
因為她感覺背后有一雙像刀刃般的利眸,仿如魔鬼徒手取人心臟來啃咬,令人毛骨悚然。
“說!她在哪里?”
冷颼颼的語氣令人有如置身于北極的錯覺。
已被凍得全身麻木的林美霞只能僵著身子回過頭來,面對一臉陰鷙的莊文軒。
“她……她現(xiàn)在……在……日……本……日本的……富……良野……”林美霞顫抖的答道。
莊文軒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絕塵而去。
直到他遠去后,意識到正在虐待自己肺部的眾人,才猛喘著氣,心里同聲說道:好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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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在王伶那邊被她纏了一整夜,小憩一會兒后,心想早點回公司也好,卻怎么也沒料到會聽到這則令他震驚不已的消息。
沒錯,從頭到尾一字不漏全聽進去的莊文軒此刻正出現(xiàn)難得一見的痛苦表情,他從沒做過一件會令自己后悔不已的事情,但這刻心痛、懊悔、痛恨的情緒,正洶涌澎湃地竄入他腦海,以及身體的每一根感覺神經(jīng)。
心痛她所受的苦。
懊悔為何要如此冤枉她。
痛恨自己竟如此傷她的心。
其實自冰雪離開后的這半年內(nèi),他回復(fù)往昔的夜夜笙歌,美女一個接一個的換,但又有誰知道當他從激情中回歸寂靜時,他的心卻像被掏空,每每想起她的笑、她的淚,他就好想拋開一切,找她回來。
此刻,冷靜的回想起來,如果當初冰雪真的背著他跟她的前夫有染,若她真的有吃避孕藥,沒道理還能懷有身孕。
此時,眼前的迷霧散去,他終于看清自己的心。
只希望還能有機會親口向她說出他的懊悔和痛苦。
不再遲疑,他拿起話筒,撥了通電話。
恢復(fù)冷靜的他正想著下一步應(yīng)該如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