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濃情年年有余 第八章
作者:夙云
   
  悶熱的空氣籠罩著高雄,大白天里一點流動的風(fēng)都沒有。

  一串風(fēng)鈴掛在玻璃窗上,偶爾會有悅耳的鈴聲叮鈴響起,劃破一室的寂靜,但依然驅(qū)趕不走滿室的燠熱,寶兒正像只暴躁的動物在客廳走來走去。

  “你很怕熱?室內(nèi)冷氣已經(jīng)開很強了。”嚴(yán)凱翼愛憐地?fù)u搖頭說道。

  他們的感情越來越親密,愈來愈濃,也越來越成熟,仿佛這樣的感情早就存在了,中間的三年空白只是暫停,沒有影響兩人之間的感情進展。凱翼尤其珍惜這個得之不易的二次機會,他的手再也不會放開了,他會更加無微不至地呵護寶兒,不會讓外來的傷害靠近她。

  “我還是覺得好熱,整個人昏昏沉沉的。”她就像一只缺水的魚,正努力呼吸著。

  “是嗎?”他神秘一笑,從衣櫥里取出羽毛大衣、毛背心、圍巾、毛帽、手套,一副準(zhǔn)備過冬的樣子。

  “大熱天的,要這些干么?”凱翼的奇怪舉止,引發(fā)寶兒的好奇心,她從地板上爬起來,拿起那些毛線編織成品東摸摸西看看!斑@是誰織的?好漂亮喔!”

  那是星紗以前編織給他的愛的禮物!他的眼神閃過一絲哀傷,答非所問地說:“走吧!帶你去個地方,消消暑氣!”

  “去哪里?”可以消暑氣?哪里有這種地方?

  “跟我走就對了!眲P翼微笑地拖著寶兒上車,一路開往展覽館。

  不一會兒,兩人站在“雪國冰雕展”的售票亭前,寶兒終于知道他賣的是什么關(guān)子了。

  “里面零下二十五度,保證你不再喊熱!边@是他絕對可以打包票的。

  “可是,我穿短袖耶!”寶兒皺著小臉,她很想進去,但是怕自己會凍死。

  “我早為你準(zhǔn)備好了!我的大衣夠兩個人用,可以把你包起來,長圍巾也夠圍兩人,手套就讓給你嘍!”他賊賊地擠眉弄眼說道:“你只要躲在我的懷里就可以了!

  “壞人,被你算計了!”寶兒斜睨他一眼,卻是笑容滿面。

  他們笑嘻嘻地走進去。

  館內(nèi)擺放著以北國天然冰雪雕成的冰雕作品,在晶瑩透明的冰世界里,各個城堡、飛龍、寶船等等,無比壯觀,氣勢宏偉。

  “好冷!”寶兒冷得直發(fā)抖,死命擠進他懷里。

  “我會給你溫暖!彼o緊抱著懷里的嬌軟身軀,讓她吸收自己的體溫。

  他們欣賞一件又一件絢麗奪目的冰雕作品,甚至還有樓臺殿閣以及佛塔天宮等大型壯觀的作品,最后服務(wù)人員引導(dǎo)他們來到一間密室,除了他們以外,這里沒有其他客人。

  其實,這是凱翼的精心安排,以前,他是在寒冷的冬天里向星紗求婚,如今他也要在相同的氣氛中再來一次求婚記。

  “好大的冰蛋糕!”寶兒贊嘆地咋舌。

  藝術(shù)家的巧手將冰雕蛋糕呈現(xiàn)出美味可口的好吃模樣,讓人忍不住想試試上面的草莓和各種裝飾究竟是真是假。五個不同大小的蛋糕排成心形,每一個蛋糕上都刻著字,寶兒好奇的上前一探,沒想到上面寫著——

  寶兒,我愛你!

  寶兒頓時發(fā)出銀鈴般的開懷笑聲,開心的樣子宛如春天陽光破云而出,照亮整個房間,凱翼見了心中一蕩,她真的是他生命里最美麗的經(jīng)歷。

  他以生平最大的真誠,平靜且深情地對著寶兒說:“寶兒,我愛你,請你嫁給我!”

  寶兒的神情呆愣了一下,然后沉默不語,急得凱翼緊捉住她的手,向來充滿自信的臉布滿慌張。

  “寶兒,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請你嫁給我好嗎?”

  他的心臟幾乎要停止了。

  就算寶兒一輩子都無法恢復(fù)記憶他也不在乎,最重要的是,寶兒能夠一直一直陪在他的身邊,這就夠了。

  “寶兒?”

  寶兒仿佛故意不讓他好過似的,又定定看了他好半晌,才露出鬼靈精怪的微笑:“我愿意,我愿意嫁給你!”

  老天!凱翼這輩子從來沒這么擔(dān)心受怕,這小妮子還真讓他不好過。

  “我會用整個生命來愛你!”他表情嚴(yán)肅無比地發(fā)誓!白屛姨勰阋簧皇馈!

  “但是……”寶兒忽然間面露難色,欲言又止。

  一聽到“但是”兩個字,凱翼整個身子瞬間僵硬,他好怕又有什么節(jié)外生枝的事破壞他們倆。

  “你要跟我爸媽見個面才行!彼拷麘牙铩!跋虢Y(jié)婚,要我爸媽答應(yīng)才可以!

  “好,我請他們吃飯,你快點去安排!彼闪艘豢跉,這是小事,他的配合度向來很高。

  “好!我晚上回家一趟,告訴他們這個消息,他們一定會嚇一跳的!彼鹈鄣卦V說著!捌鋵嵨覍τ趷矍橹挥幸粋單純的夢想——王子與公主從此過著幸?鞓返娜兆。我深信這樣的愛情,有朝一日一定會發(fā)生在我的身上,所以我不怕等待與尋覓,沒想到,我的白馬王子終于出現(xiàn)了!”

  寶兒的戀愛觀跟星紗一模一樣,對愛情都有美好的憧憬,凱翼十分地心滿意足,寶兒就是星紗,星紗就是寶兒,都是他的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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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凱翼要派司機載寶兒回家,只是拗不過寶兒,最后還是讓她自己回去。

  屢破高溫的天氣,終于在黃昏的時候下了點雨,大雨過后,周遭空氣都帶著濕意,景色顯得晦暗,寶兒走在略濕的柏油路上,呼吸著薄薄涼涼的空氣,她的腳步顯得有些遲緩。

  既然她也愛凱翼,彼此深愛的兩個人步入禮堂是件美好的事;現(xiàn)在,她要結(jié)婚了,這是至高無上的喜樂啊,為什么卻隱隱約約覺得有什么事被壓抑著,她被壓得透不過氣來,甚至感到窒息。

  寶兒事先打過電話通知爸媽要回家一趟,她一轉(zhuǎn)進巷口,就看到程崇達夫婦已經(jīng)站在家門口等她,著急的東張西望,她興高采烈地對他們揮手——

  “老爸,老媽!睂殐簺_上前,對他們又摟又抱!拔液孟肽銈冟!”

  “你好不好?”程崇達夫妻上上下下打量著寶兒,擔(dān)心她被欺侮,或是吃不好、睡不暖。不過,發(fā)現(xiàn)女兒更加豐腴,臉上掛著無比的光彩。

  “很好,不用擔(dān)心。”寶兒拍拍胸脯微笑地說。

  一家三口開開心心地進門,客廳已經(jīng)有一桌好菜在等著他們。

  “爸、媽,有人要請你們吃飯!睂殐汉翢o芥蒂,開門見山地說。

  “真的嗎?”

  “是誰?”

  “嚴(yán)總裁!睂殐簰镀鹨豢谇嗖,丟下炸彈。

  程家夫婦不禁倒抽了一口氣,兩人對視了數(shù)分鐘,將前后過程連貫起來,這才意識到疼愛的小女兒已經(jīng)和嚴(yán)總裁在一起了,甚至對方還要登門拜訪。

  “當(dāng)初,他是不是故意設(shè)計,讓你成為他的保鑣,藉故接近你?”女人的心思較細(xì),林美玉馬上推敲地問道。

  “我在那里上班,每天吃好、睡飽,日子過得很悠哉,我很怕會砸了老爸的招牌。”寶兒吐了吐舌頭說。

  程崇達擔(dān)心的是另一件事,他小心翼翼地問:“寶兒,你上次說,你在路上被人跟蹤,有個人對著你一直喊著‘星紗’這個名字,那個人是不是就是嚴(yán)凱翼?”

  “嗯,就是他。我也是在長金集團見到他,才知道原來他就是那天跟著我的男人。”寶兒點點頭。

  “那么,他……”林美玉開始緊張了!八恢焙爸莻‘星紗’,到底是誰?是不是跟你長得很像?他有沒有說過這件事?”

  “我不在乎星紗到底是誰!睂殐郝柭柤,一臉無所謂!耙苍S星紗曾經(jīng)是他深愛的女人也說不定,問題是他現(xiàn)在愛的是我——程寶兒。”

  夫妻倆交換了一眼,程崇達語重心長地開口:“嚴(yán)凱翼真的愛你嗎?”

  “女兒,你真的決定要跟他了嗎?這可要三思啊!”林美玉相當(dāng)不放心!澳銈儾耪J(rèn)識多久啊?不到一個月,這種速食愛情,閃電結(jié)婚也容易閃電離婚!”

  “我想嫁給他!睂殐喝f般篤定地回答。

  程家二老頓時無話可說。

  寶兒極有自信并滿意地說:“其實幸福就是這么簡單,簡單到我們都不相信,而讓它給溜走了。把握即是擁有,我要好好把握身邊所擁有的一切,不想等到失去了,才發(fā)現(xiàn)自己要的是什么,才懂得自己曾經(jīng)擁有什么!

  燦爛的笑容浮在她的臉上,閃耀著滿滿的自信光彩!鞍职帧寢,別為我擔(dān)心,你們不是教我要堅強嗎?我是一個強韌、堅定的人,經(jīng)得起各種逆境!彼龑ψ约涸S下承諾!拔乙欢〞苄腋5!”

  程崇達夫婦卻愁眉苦臉地看著彼此,考慮著該不該跟寶兒說出真相。

  他們極度懷疑,嚴(yán)凱翼應(yīng)該知道寶兒的身世之謎,而寶兒其實就是星紗!

  寶兒將要離開他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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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透過寶兒的安排,凱翼邀請程崇達夫婦在長金集團新開發(fā)的農(nóng)場里用餐。

  他今天的穿著非常正式,一襲價值不菲的深灰色手工制西裝,鉆石袖扣,絲質(zhì)襯衫,襯托出他英俊挺拔、風(fēng)度翩翩的氣質(zhì),展露渾然天成的卓俊英颯。

  綠草如茵的小坡上,矗立著樸實而具古意的農(nóng)莊,充滿著英國的鄉(xiāng)間氣息。

  “好漂亮的屋子!”寶兒忍不住稱贊道!霸谶@里吃飯一定很舒服!

  寶兒穿著一件粉嫩的洋裝,外罩一件純白毛料外套,姣美的臉蛋上了一層淡妝,青春氣息展露無遺。

  程崇達夫婦穿著整齊得體,態(tài)度恭敬而顯得有些僵硬。

  凱翼展露絕佳風(fēng)度,進退得體地招呼著:“歡迎,程先生、程夫人好!

  程崇達犀利地盯著凱翼,凱翼當(dāng)仁不讓地直視回去,程崇達從他的眼神中讀到專一與執(zhí)著。

  “不要一直站在那里,大家坐下來吃火鍋吧!”寶兒活絡(luò)了場面的氣氛。

  凱翼笑笑地解釋著:“很抱歉,我不知道你們喜歡吃什么,因為寶兒喜歡吃火鍋,所以就順著她了!

  “這不一樣。爸、媽,桌上這么多火鍋都是不同口味,有奶酪、巧克力、日式高湯……爸,我知道你喜歡吃辣,幫你和媽媽準(zhǔn)備了鴛鴦鍋,是麻辣加藥膳鍋,可以嗎?”

  “都好。”只要是寶兒的孝心,他們夫妻都不會拒絕。

  四人坐定后,仆人很快的上菜,除了主菜,還有很多小菜,寶兒吃得津津有味,程崇達卻食不下咽,他抬起眼來叫了聲:“嚴(yán)總裁……”

  “不要叫我總裁,直接叫我凱翼就好!眹(yán)凱翼完全沒有架子。

  “對。∵@樣比較親切!睂殐涸谝慌赃B聲附和。

  “你跟寶兒相遇的前后經(jīng)過,寶兒都說了,我想請問你一個問題,”程崇達直截了當(dāng)?shù)貑柕溃骸靶羌喪悄愕氖裁慈??br />
  既然程崇達都單刀直入地問了,凱翼也毫不避諱地說:“星紗是我深愛的女人,我很愛她!

  “那她現(xiàn)在人呢?”程崇達繼續(xù)往下問。

  凱翼沒回答,只是誠摯地說:“我現(xiàn)在依然愛她。”

  這句話并沒有讓寶兒生氣,反而莫名地深深悸動著。她癡癡地望著凱翼,說不出話來。

  “那寶兒……”林美玉也跟著發(fā)聲。

  “我愛寶兒。”凱翼打斷林美玉的話,搶先回答。

  “你同時愛兩個女人?”程崇達微微提高聲音。

  “我是個對感情始終如一的男人,但星紗和寶兒都是我深愛的女人!眲P翼真情真意說:“請你們不要再多問,成全我們吧!”

  程崇達畢竟也在商場上打滾過,歷練過的他,看人向來很準(zhǔn),他看得出凱翼并不是紈绔子弟,而是個專情的癡情男子,他如此深愛星紗,卻又情定寶兒,也許答案只有一個——星紗和寶兒就是同一個人吧!

  程崇達緩緩點了頭,將寶兒的未來托付給凱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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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非常忙碌,程家夫婦堅持一切照禮俗走,要讓寶兒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出嫁,婚禮的相關(guān)籌備工作由他們一肩扛起,凱翼一點忙都幫不上,他慶幸寶兒有對關(guān)心她的父母,不然他一定無法搞定這么多臺灣傳統(tǒng)習(xí)俗。

  程崇達夫妻雖然不舍寶兒出嫁,但仍是忍住悲傷,祝福寶兒有著美好的將來。他們原本考慮要對凱翼說出真相,但是……每次話一到嘴邊,舌頭就打結(jié),怎樣也說不出口。

  他們一直擔(dān)心凱翼會詢問,誰知凱翼從頭到尾卻一副毫無芥蒂的樣子,似乎對寶兒的身世完全沒有懷疑,因此他們也就找不到機會說了。

  因此就在諸多情緒的交雜與忙碌中,寶兒和凱翼訂婚的大日子來臨了。

  前一晚,寶兒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覺,她發(fā)呆地望著窗外,今晚云多了些,看不見昨夜月光如水的景色。整個夜空,只依稀還看得到幾點薄弱的星光,遠(yuǎn)遠(yuǎn)的明滅著,像是被刻意遺忘了,孤單地掛在城市上方的角落。

  為什么婚期越近,她越是心神不寧,好像有什么不好的預(yù)感?

  寶兒一直胡思亂想著,卻找不到原因,這是婚前恐懼癥嗎?還是……想著想著,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到了凌晨五點,就被林美玉搖醒了——

  “寶兒,快點起來,不然會來不及!”

  寶兒不敢怠慢,連忙翻身起床,化妝師和發(fā)型設(shè)計師已經(jīng)早早就來等候了,經(jīng)過一連串的打點,寶兒成為容光煥發(fā)、神采飛揚的新嫁娘。

  時刻一到,鞭炮聲接連不斷地響起,連附近鄰居都一起過來幫忙,里里外外一片喜氣洋洋、熱鬧非常,新郎在人群和特助威廉的簇?fù)硐逻M門。

  奉完茶之后,儀式開始,男女主角就定位后,互相交換戒指。

  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強烈的制止聲——

  “等一下!”

  門外走進一名中年男子,這名意外之客眼神犀利地瞪著凱翼,帶給眾人一個驚天動地的訊息——

  “我是應(yīng)星紗的父親,我不準(zhǔn)你們結(jié)婚!”

  凱翼簡直難以置信,他等了三年,終于企盼到這一刻的到來,居然會被應(yīng)偉硬生生打斷,當(dāng)年他不是大力撮合星紗嫁給他嗎?

  訂婚儀式就在應(yīng)偉的阻擋下中止,那對戒指又被放回絨絲盒里。威廉馬上發(fā)揮本領(lǐng),請其他賓客離開,現(xiàn)場只留下重要的關(guān)系人。

  寶兒無法接受事情為何會變成這樣,那個中年男子是星紗的父親,關(guān)她什么事?為何要來阻止她和凱翼訂婚?而爸媽怎么都不作聲呢?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的腦袋轟轟作響。

  “星紗,你是我的女兒,你根本就不是寶兒,你為什么會被當(dāng)成寶兒呢?”應(yīng)偉對女兒說完,很不客氣地轉(zhuǎn)頭指責(zé)程崇達夫婦——

  “我調(diào)查得一清二楚,你們真正的女兒程寶兒早在三年前就死了,眼前這個寶兒根本不是你們的女兒!你們偷偷把星紗藏起來,真是居心不良……你們能夠體會一個父親遍尋女兒不著的痛苦嗎?”

  我是星紗,不是寶兒?寶兒出奇地沉默,沒有反應(yīng),只是抬起頭來注視著應(yīng)偉。

  事到如今,程崇達不得不說出當(dāng)年事發(fā)經(jīng)過——

  “當(dāng)時天黑視線不良,她突然沖出來,我們的車子撞到她……送她去醫(yī)院之后,發(fā)現(xiàn)她喪失記憶了,看到我們直喊著爸爸媽媽,我們只好收留她,沒想到就這么過了三年……我們并不是故意要讓你找不到她,這三年來,我們是真心疼愛寶兒的!

  林美玉取出藏了三年的袋子,那袋子里有三年前星紗穿過的禮服和戒指。

  “對不起,寶兒,你確實不是我們家的孩子!彼齻碾y過地掉淚。

  寶兒緊緊抱住林美玉,心里很舍不得,畢竟這三年來,程家才是她熟悉的家。她出聲替程家夫婦說話:“應(yīng)先生,請你別怪他們,對于過去,我什么都不記得了。”

  應(yīng)偉怒氣又起。“老天!星紗,你真的記不得我是你父親嗎?”

  寶兒搖搖頭!皩Σ黄,我記不起來!

  “你不叫寶兒,你是星紗!睉(yīng)偉握住女兒的手,堅定無比地說:“多說無益,只要你平安就好,跟爸爸回去吧!其他的都不重要了,爸爸會請最好的醫(yī)生幫你恢復(fù)記憶。至于程崇達,看得出來是好人,也照顧了你三年,爸爸會補償他們的!碑吘,星紗什么沒有,就是有數(shù)不盡的財富。

  應(yīng)偉完全不理會凱翼,這讓他覺得不對勁,試探地叫了聲:“爸……”

  應(yīng)偉卻用力揮手拒絕!安灰形野职,我可承擔(dān)不起!

  應(yīng)偉對凱翼的態(tài)度有一百八十度的大轉(zhuǎn)變,令凱翼不明所以。他隨即改口道:“好,應(yīng)先生,你怎么知道我和寶兒要訂婚?”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以為‘嚴(yán)凱翼’這個名字在商場上有打聽不出的消息嗎?你雖然低調(diào),沒有對媒體公開要結(jié)婚的事,但我還是會有消息來源!睉(yīng)偉很不能諒解凱翼的做法。“凱翼,你明知道星紗的下落,為何不告訴我?你知道身為一個父親遲遲找不到女兒的痛苦嗎?在星紗沒有恢復(fù)記憶之前,你怎能擅自作主再娶寶兒呢?這樣對星紗很不公平!”

  原本凱翼和應(yīng)偉之間的感情和互動不差,可是這次凱翼選擇保密,沒即時透露真相讓應(yīng)偉知道,這讓應(yīng)偉對凱翼失望透了,不再信任他。

  “應(yīng)先生,你怎么這么說呢?”凱翼認(rèn)為有必要解釋清楚!澳悴粦(yīng)該懷疑我對星紗的愛,這幾年沒有星紗,我簡直快活不下去,我愛星紗,星紗就是寶兒,你無法體會當(dāng)我發(fā)現(xiàn)寶兒時那種如獲至寶的狂喜,我愛她,我不能沒有她!

  “雖然星紗愛過你,后來寶兒也一樣愛上你,但是別忘了你曾經(jīng)狠狠傷害她,讓她離家出走,還失去記憶!”應(yīng)偉心疼女兒的際遇,決定要由自己來守護女兒的幸福。

  寶兒已經(jīng)亂了,那些事經(jīng)過他們的提起,有如煙火的閃光般,一點一點慢慢地出現(xiàn)形狀,一幕幕場景迅速地從眼前跑過。

  凱翼……凱翼和那個女人……對了,后來才會因此而遇到程家爸爸、媽媽,她和凱翼又相遇了嗎?

  爸爸……看起來也老了好多,頭發(fā)白了不少,他從沒有這樣強烈地表達情緒過,竟還是為了她……

  “那是誤會……”凱翼立刻駁斥道:“我根本不認(rèn)識莉莉,你也知道我是被陷害,當(dāng)時你也知道的,不是嗎?”

  “不管怎么說,你曾經(jīng)讓星紗受到傷害,星紗不能跟你在一起了!”這三年來,應(yīng)偉也很責(zé)備自己不夠關(guān)心星紗,才會發(fā)生這件事情。

  “不!我不要和星紗分開!”凱翼氣憤地咆哮。

  “由不得你,我要帶星紗回家!”應(yīng)偉也卯上他了。

  雙方火爆地爭吵著,寶兒的腦袋越來越痛,神智越來越清楚,同時也心痛大家為了她而爭吵。

  說來說去,這都是因為她!

  她想留在凱翼身邊,可是爸爸一定不會允許的,而且也會加深爸爸和凱翼之間的誤會,她不能這樣做,她已經(jīng)有了寶兒的新思想和個性,她希望大家都能開心地過日子。

  “大家不要吵了!”寶兒大聲叫著,她決定要怎么做了。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

  “我要跟爸爸回家!睂殐旱卣f道,這話令凱翼身子一軟,眼前一暗。

  應(yīng)偉高興地回應(yīng):“星紗,爸爸不會再讓你受傷了。”

  寶兒已經(jīng)快支持不住了,情緒上的負(fù)擔(dān)遠(yuǎn)超過她的負(fù)荷,她倚靠在應(yīng)偉身上,昏了過去。

  而凱翼則被寶兒的話震得心碎,幾乎無法看清楚眼前的寶兒,寶兒……他的星紗,竟然選擇遺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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