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偉群常懷疑,受女人歡迎就是自己這輩子的宿命。
其實他也不想一天到晚被女人纏著,偏偏這些女人看到他,就是無法控制,拚了命的往他身上趴,教他阻也不是、擋也無法,他能怎么樣呢?
常有人問他,有這么好的條件怎不去當明星?
望著一堆對著自己尖叫、爭先恐後要得到自己青睞的女人,楊偉群有種「天王也不過如此」的感覺。
像現在,又不知從哪里跑出一堆女人,直沖著他尖叫、推擠……那種聲勢,簡直不輸給任何一個超級巨星。
「不要擠!不要擠!」楊偉群瀟灑優雅的笑著向那堆女人揮手,忽然,有個女人腳下一個不穩,朝著自己踉蹌而來。
「小心!」他伸手想攔住但已來不及,那女人一頭撞在他胸前,在淡藍的襯衫上留下一個鮮紅的唇印,胸口因為她的撞擊有些微的痛。
「你沒事吧?」她一定也撞得很痛吧?楊偉群扶起她,緊接著看到一張臉仰望自己,瞬間嚇了一跳——
哇!真是見鬼了!
眼前這女的……怎么長成這樣?
只見她塌塌的鼻梁上掛著一副眼鏡,厚厚的鏡片遮住了她大半張臉,一張血盆大口正詭異的對著自己笑……
「你是誰?」楊偉群忙不迭的一把推開她,但不知怎地,他的雙手像是涂了強力膠一樣,牢牢的黏著她,怎么都推不開。
「我是愛慕你的人。浉,來,親一個……」女子噘起血盆大口硬是湊向楊偉群。
要死了!真的是一個丑八怪!不是陸子浩和甯之遠派來的吧?
眼看她的血盆大口就要湊到自己臉上了,楊偉群驚慌之余死命的把頭往後仰,偏偏背後有東西擋住了他的退路,直到那張血紅濕熱的唇要接觸到他,他再也忍不住用力的甩開頭……
猛然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半天之後,他才發現自己好端端的躺在床上,眼前哪有什么尖叫推擠的女人?那個戴著厚厚眼鏡的丑女人也不見了。
原來是……作夢……
厚~~要死了!作的是什么鬼夢。
楊偉群搗住自己的眼睛,萬幸的吐了一口氣,這才發現自己竟被這個夢嚇出一身冷汗。
怎會作這種夢呢?
一定是昨天陸子浩和甯之遠那番詛咒引起的!
不過……想到那副可怕的眼鏡,楊偉群又覺得自己好像真見過這么一張臉……是在哪里呢?
。∈窍匆碌甑哪莻小土蛋!
就是她!她臉上那副可怕的眼鏡和可怕的裝扮,他絕不會認錯的!
果然作惡夢了!
天!真是好事不靈,壞事特別準。看樣子他得抽空到廟里去收收驚。
這么一想,楊偉群馬上從床上跳起來,沖進浴室里,用大量的冷水沖洗自己的身體,也沖洗掉腦子里可怕的夢境。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睡不好加上星期天工作了一整天,楊偉群一到公司便趴在桌上唉唉叫——
「這是什么公司?只會壓榨員工,一點人性都沒有,經理到底懂不懂人才是公司最大的資本?也不曉得要好好照顧員工……」
「楊偉群!」
一個威武嚴肅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嚇得所有人立即坐直了身體又精神抖擻;仡^一看,原來是經理。
只見經理板著一張臉,殺氣騰騰的走進辦公室,讓大家直覺有人要遭殃了。
然而沒想到,經理一面對楊偉群便瞬間變臉。
「偉群,這是我們區里下個月的營運計劃表,又要麻煩你了。」走到楊偉群身旁,他涎著笑臉像一只哈巴狗,聲音之溫柔,簡直和平常的嚴苛判若兩人。
楊偉群早看清他有求於己,只懶懶抬頭看了他一眼,皺著的眉是明顯的不耐。
「經理,這是你的工作還是我的工作啊?」他故意問。
已經連續好幾個月了,經理把每個月要呈報給總公司的銷售計劃丟給他,教他有點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來做業務,還是來做經理特助的。
「我知道這是我的事,但你做得比我好啊!你是學行銷的,做的報表總是可以令高層滿意,況且你也可以藉這個機會好好磨練一下,你以後不是要回去幫你爸管理公司嗎……」
就知道他會這么說,哪一次不是用這種藉口?
「那是經理看得起你!沟鹊浇浝韥G下計劃表跑掉後,陸子浩如此安慰又被強迫代工的楊偉群!敢皇悄阏孢@么厲害,他也不會找你,你看,他從不叫我做……」
「謝謝你的安慰喔!」楊偉群沒好氣的瞥了陸子浩一眼。
「不用客氣了,安慰人是我唯一的專長!龟懽雍乒首髦t卑的說。
楊偉群再睨他一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笇α,問你一件事。」
「讓你問!
「嗯……」楊偉群先在腦中組織了一下,才說:「為什么一個才見了一次面的人會出現在夢里?」
憋了一早上,他再不說出來,心里會悶得難過。
聽到他的話,陸子浩好奇的睜大了眼睛!改銐粢娬l?美女嗎?」
「美女?」楊偉群撇著嘴角苦笑。「我也想?墒菂s偏偏夢見一個長得像鬼的女人……」
「像鬼的女人?」陸子浩幸災樂禍的大笑!改且欢ㄊ潜荒銈^的女人回來報仇,都叫你別造太多孽,現在遭到報應了吧!」
「什么我傷害過的女人!我傷害過誰?」楊偉群苦著臉喊冤。
「還說沒有,那么多癡心崇拜你、戀慕你,而你卻正眼都不看人家一下的女生不是?真是造孽呀!」
楊偉群不以為然的哼了一聲!改且葬嵩诼飞嫌龅匠铱吹呐,我是不是得上前去握手簽名?」
而且,那個小土蛋才沒有用什么充滿愛慕的眼神看他,他也沒有傷害過她的感情。
「人家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你一定是想太多了才作惡夢!
說他想那個小土蛋想太多?這真是天大的笑話。不過話說回來,現在在討論她算不算呢?
想起昨晚夢中那個在洗衣店的恰北北——楊偉群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不管了!別再想這件事了,希望這個惡夢到此結束。
楊偉群急忙拿起經理交代給他的資料,全神貫注的盯著上面的數字。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芳美洗衣店!菇悠痣娫掅,謝美理機械式的念出店名,眼睛始終沒離開手上的小說。
果然還是女生的聲音。楊偉群慶幸自己先在辦公室打了電話,沒有貿然的就沖到洗衣店去,否則又要和那個傷眼力的小土蛋碰面了。
接著他又不禁怨嘆,都已經兩、三天了,老板是去環游世界哦?一去就舍不得回來,如果他再不回來,他豈不是沒乾凈衣服可換穿了?
想了半天,楊偉群終於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可以幫我送衣服嗎?」他只需將門開個小縫,讓她把衣服遞進來,就不用和她打上照面。
「送哪里?」謝美理一心二用的眼睛跟著小說劇情走,一只手正確無誤的抄寫下客人的地址和電話號碼。
「大概要九點以後才能幫你送喔!」寫好後她又補上一句。
「沒關系!」楊偉群馬上回答。越晚越好,最好等到天色全黑,黑到伸手不見五指,他就更看不清楚她的長相了。
掛上電話後,謝美理繼續認真看她的小說,一直到了九點,打烊的音樂鐘響起,她才想起剛才答應要幫客人送衣服。
萬千不舍的放下小說,她找著柜臺上的便條紙。
找到了!七七八六……
她在電腦里輸入四個數字,螢幕上跳出一個名字——楊偉群。
楊偉群……名字好像很熟……
但想了幾秒後她就放棄了。唉呀,不就是客人嘛,當然耳熟嘍。再不快去,又耽誤自己「用功」了。
她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已經洗好燙好的衣服,拿了安全帽和摩托車的鑰匙便往外沖。
好幾年沒騎摩托車了,剛騎老爸這部一百五十西西的大車時還真有點不習慣,尤其是停車的時候,總要使盡吃奶的力氣才能拉起這部比自己重好幾倍的車。
幸好客人就住在離洗衣店不遠處。
就著路燈看了看眼前的門牌號碼,確定是客人的地址沒錯,謝美理下了車,踩著腳架就要架起摩托車,不料腳底一滑,腳架沒撐起來,整輛摩托車卻失去了重心往旁邊倒——
唉呀!千萬不要倒。≈x美理趕緊拉住車子,誰知道整個人卻被拖著一起倒。
「啊、啊、啊……」這時候鼻梁上的眼鏡又跟摩托車講起義氣,從臉上滑了下去,她無力的雙手再也拉不住摩托車,緊接著便聽到摩托車很不夠意思的壓碎了她的眼鏡——
大勢已去矣。
謝美理絕望的跪趴在倒下的摩托車上,好半天才掙扎著爬了起來。
「喔,怎會這么倒楣呢?」失去眼鏡的謝美理眼前一片模糊,腳步也跟著輕飄飄起來。
好不容易站穩了,她雙手插腰,瞇著眼看著和自己作對的機車。
唉~~還是得把它扶起來,否則她怎么回去?
楊偉群停好車後正悠閑瀟灑的晃步回家,遠遠就看見住家樓下有個人用很矬的姿勢和一部機車角力,走近了,人和機車仍在苦苦纏斗。他幸災樂禍的在心里偷笑,按她這種身手,大概再三天時間也扶不起車。
等到經過謝美理身旁,他才看見機車上掛著「芳美」洗衣店的袋子。
芳美洗衣店……不就是自己常去的洗衣店?下一秒他便想起自己打電話叫洗衣店送衣服來——
這、這該不是要送回來給自己的衣服吧?
換個角度,楊偉群再仔細看看那拚命試著把車扶起來的女孩。
雖然她戴著一頂丑不拉幾的安全帽,又少了副有資格拿到故宮博物院去陳列的眼鏡,但他還是認得出來,這女孩就是那天把自己氣得半死又嚇得要命的小土蛋!
嘿嘿!真是報應啊!想起那天她對自己大不敬的態度,楊偉群當下莫名其妙爽了起來,他得意的雙手環胸,往她旁邊一站——
「閃開—閃開—」
沒了眼鏡,近視九百度的謝美理還不明所以,就看見自己扶了半天扶不起來的摩托車,被一個人輕而易舉的拉了起來。
哇!男生女生果然有差耶!
謝美理感激的望著眼前幫了自己一個大忙的人,可惜天色黑暗,加上失去了眼鏡,只見到一個模糊的身形,是一個高大的男生。
「謝謝你!」
「你是該好好感謝我的以德抱怨。」楊偉群撇著嘴角揶揄,順手拾起掉在地上的洗衣袋拍了拍。
「這衣服是我的吧?」他打開洗衣袋檢查。
什么?什么跟什么?他在說什么以德抱怨?
失去了視覺,似乎連思考能力也跟著變鈍了,謝美理驚覺自己完全聽不懂他的話。
「你是誰?」發現他抓著自己的洗衣袋,謝美理情急之下伸手想搶回來,擔心他趁火打劫拿走客人送洗的衣服。
嘿!沒想到這小土蛋這么卑鄙,他好心幫她,她居然用「抓奶龍爪手」攻擊他!
幸好他是個光明磊落、胸襟寬闊、又不與女子計較的帥哥,否則她就慘了。
「我姓楊,是我叫你幫我送衣服來的!古宄@誤會是因為她認不出自己是誰,楊偉群酷酷的報上自己的身分。
楊?「你就是楊偉群?」謝美理還試圖辨認他的面貌。
「對啦!你們老板是怎么搞的,派一個笨手笨腳的人出來送衣服,萬一弄臟客人的衣服怎么辦?」
聽見他痞痞的語氣,她馬上認出他就是那天在店里耍白癡又耍殘廢的那個男的。
哼,經過這么幾天,他依舊沒一點長進,還是那么討人厭。
「喂,你講話客氣一點,你說誰笨手笨腳?」謝美理不客氣的反問。
「這里只有我跟你,難不成我在說我自己?」楊偉群不屑的翻翻白眼,真是丑又笨。
「你不要以為你幫了我的忙就可以出口傷人喔!」謝美理氣得兩手插腰,忘記他剛幫自己扶起了摩托車。
「傷你?我還嫌浪費我的力氣呢!」不想和這不可理喻的女人多說,楊偉群拿出皮夾問:「多少錢?」
「嗄?」什么多少錢?謝美理瞇著眼睛恨得牙癢癢的,跟這種人講話還真傷腦筋。
「洗衣服是不用錢喔?」說她笨還真沒冤枉她。
對喔!洗衣費……害怕他真不給錢,謝美理趕緊說:「總共兩百四。」
呵!真是死要錢。楊偉群還以為她會感激自己幫她扶起車子,大方的免收這次的洗衣費說。
算了、算了,占這種人的便宜,也不值得高興。
「三百塊,有沒有錢找?」楊偉群拿出三張紙鈔。
謝美理猶豫了一下,忘記帶零錢出來了。
「要不然你給我兩百就好了!
「用四十塊當我幫你牽車的工錢?」楊偉群不悅又不屑的問。真是太瞧不起他了,他豈是那種會見死不救的人?不過,救到這么丑的女人倒是第一次。
「不是啦……」她一開始的確是想他幫了自己,四十塊錢就算了,但讓他這么一說,她又覺得自己的確有點侮辱人……
「錢要不要收?」見她始終不伸手拿錢,楊偉群不耐煩的問。
「喔。」錢當然要收。
「記得下次找我六十塊錢。」把錢交給她後,楊偉群就要轉身離去,走了兩步,他下意識的回頭一看,謝美理果然還呆立在原地。
「你還不走?」
「我……的眼鏡被壓壞了……」謝美理實在不想求他,但她現在沒了眼鏡,怎么把車騎回去呢?
是啊,她沒了眼鏡怎么騎車回去?剛才幫她牽車時看見了殘缺不全的眼鏡尸體,已經不能戴了。
她連摩托車都牽不起來,加上現在又沒了眼鏡……不等於是一個瞎子在要特技?
萬一出了什么事……
楊偉群陷入苦思,雖然和自己無關,但總是人命一條。
回身望著謝美理正孤獨無助的惶惶然站著,他莫名其妙的生出同情心,扭頭又走回她身旁。
「你要怎么回去?不會想就這樣騎車回去吧?」
「嗯……我正在想!怪x美理眉頭緊皺的老實承認。沒了眼鏡,她可什么都看不清楚。
「我幫你叫計程車,你坐計程車回去好了。」語畢,楊偉群又覺得不妥,叫一個半盲的女人坐計程車好像也不安全,雖然她長得不怎么樣,可是晚上光線不佳,容易影響視線,而且有些人是饑不擇食的。
「坐計程車?可是……我的機車……」
嗄?他在擔心她的安危,她卻只擔心她的機車?這女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你不會希望我載你回去吧?我可不戴安全帽的!箺顐ト簮巯в肿詰俚拿嗣约嚎釒浻行偷念^發。
「呃……」謝美理也知道他沒有義務要幫自己,而且自己對他的態度一直不是很好。
看見她一臉為難又猶豫的樣子,楊偉群不禁心軟。
「喔,很煩耶!本想偷懶才叫你送衣服來,現在變成我要送你回去……」他有些懊惱自己的多事。
他要送她回去?謝美理懷疑起自己的耳朵。
「你……你要送我回去嗎?」如果是真的就太好了,可是……「你不是不戴安全帽?」
「我開車送你回去啦!你的機車放在這里,改天再自己來騎回去!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不過……他是真的想幫自己嗎?
見她還是一臉難色,楊偉群撇著嘴戲謔的問:「我都這么犧牲了,你還要考慮啊?別擔心我會把你賣掉,賣你我搞不好還要倒貼!
這男的嘴巴真壞!就算他幫了自己兩個忙,也沒有權利這樣傷人吧?但謝美理忍著,現在她需要他的幫忙,千萬不能得罪他。
她二話不說便邁開腳步跟上他,緊隨著楊偉群走到他停車的地方,坐進車里後,謝美理才放下一半的心,這一路上她可真怕他會突然改變心意。
發動了車子,楊偉群忽地啼笑皆非的轉頭望著坐在旁邊的人。
「小姐,你見過有人戴安全帽坐轎車的嗎?」
他這一說,謝美理才想到自己一直戴著安全帽,於是趕緊伸手取下。
唉~~小土蛋就是小土蛋,載到這種人真是委屈了他的寶貝車子。不過……楊偉群再轉頭看了抱著安全帽,一臉發窘的謝美理一眼——
呵,她也算儍得可愛啦!
楊偉群笑著搖搖頭,剛轉回頭正視前方要踩油門時,忽然,一種屬於獵人的敏銳直覺讓他迅速轉頭。
咦?他是不是看走眼了?
看著小土蛋的側面……他不禁眼睛為之一亮——
嘿!她的鼻子滿挺的嘛!
楊偉群懷疑的看看車窗外,是不是天色的關系使得他眼花了?都說了晚上視力會變差。
再把視線回到小土蛋側面的線條上——
拿下安全帽又沒了眼鏡,她的臉看得更清楚了。順著光潔的額頭下來,是挺直立體的鼻梁,而鼻子下方微翹的粉嫩嘴唇,好像在誘惑著誰,讓人忍不住想感覺一下它的彈性和甜美……
坐上車老半天了,車子卻沒有動靜,謝美理一轉頭,發現一張有些模糊的臉正對著自己瞧。
「干么?」
糟了!這男的不是要假借送她回家的名義對她亂來吧?這么一想,她的身體不自覺的往車門靠。
讓她僵硬的口吻一問,楊偉群頓了一下,也瞬間清醒。
他竟然對小土蛋產生遐想,他真是瘋了!
「呃,沒有!箺顐ト汗首麈偠ǖ恼暻胺,心里還是為自己剛才的念頭感到不可思議。
不可能!不可能!她不可能突然之間變美,一定是光和影造成的錯覺,要不然就是他忙了一天累昏了頭。
眼看自己就要回到家里休息了,卻遇到這個倒楣鬼,還是快點把她送回去吧,她這么「帶屎」,萬一等一下把霉運傳給自己就糟了。
於是,他雙手緊握方向盤,腳下一踩,車子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謝美理不擔心他開車的狂勁。不知道為什么,她第一次坐他的車,卻對他的開車技術很有信心,或許在她印象中,長得像楊偉群這類型的人都是開車好手。
令她感到不安的是車里安靜的氣氛。那么安靜,靜到仿佛可以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他好心幫了自己這么大一個忙,她實在是不應該懷疑他。雖然……他的樣子很痞,講話很不討自己喜歡,但從這件事看來,他的人還……不錯啦,至少他還愿意對自己伸出援手。
她不由自主的偷偷往旁邊一瞥。
盡管看得不是很清楚,但楊偉群的樣貌卻很清楚的出現在她腦海中——
他有一對濃黑的眉毛、一雙老是在放電勾人的大眼睛、高挺的鼻子,還有帥氣陽光的笑容……
奇怪了,她不過才見他一次而已,為什么卻把他的長相記得如此深刻清晰?
嗯,一定是因為他那天實在太機車了,所以自己才會在眾多客人中特別記住他。
一定是這樣。
向來自詡開車技術高超過人的楊偉群,一直有著邊開車邊東張西望的絕技,仿佛他的一雙眼睛可以分開使用。就像現在,雖然他直視前方,還是可以清楚感覺到隔壁有雙窺探的眼睛。
「干么一直偷看我?」憋了很久,他終於忍不住轉頭。
他知道自己的帥是很令人垂涎,可是……他的帥是給美女欣賞的,就算這個小土蛋識貨,他也不可能會感謝她。
沒想到他專心開著車還能察覺自己的行為,謝美理困窘又迅速的將頭轉正,低聲辯駁:「我哪有一直偷看你?你少臭美了!」
居然說他臭美?!
這小土蛋是真不知道他走在路上有多少女人注目吧?
不過這也不能怪她,像她這種女生,可能一生之中沒見過多少帥哥。楊偉群同情的看著她。
接下來,車子里又恢復了安靜。
雖然到洗衣店的距離不會太遠,但楊偉群還是很不習慣車子有乘客卻安靜無聲。照道理說,女生坐上他的車總會像吃了迷幻藥一樣High,因為旁邊有個魅力十足的帥哥嘛。
不過這小土蛋罵他一句臭美之後就變成了啞巴,只顧看著窗外。她看得到什么夜景嗎?
「干么這么安靜?」楊偉群忍不住問。難道她對自己一點興趣都沒有?
燼管他不稀罕也不缺乏她的欣賞,但,她的冷淡無謂卻教他不解。
聽見他的問話,謝美理微微轉頭,淡淡的說:「我和你不熟,沒什么好講。」免得他又要誤以為她對他有什么企圖。
呃,她的話也沒錯啦,但他可是她的恩人呢,她總可以說些感恩的謝詞吧?
真是個長得不討喜又不會做人的小土蛋。
楊偉群兀自搖搖頭,一路安靜的把謝美理送回洗衣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