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巧鑣頭就不贊同讓巧喜獨自接下這任務,豈料一知衛宇擎陪同,態度立即改變。
臨行前,巧鑣頭那副千叮囑萬拜托衛宇擎要好好照顧她的模樣,只怕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送行,巧喜就覺一陣嘔。
拜托,她是個十七歲的姑娘了,又不是襁褓中的娃兒,還需要奶娘的照顧,更何況她以前又不是沒外出執行過任務,爹何必這么窮緊張嘛!
而且,爹爹居然對她和衛宇擎兩人一同外出毫無意見,搞清楚,她可是個姑娘家,那個姓衛的好歹也算個男人吧!就不知道她爹為何能這么放心。
每一腳印子都是那么地用力,跟在后頭的衛宇擎自當看得出這小丫頭在使性子。
「這不是衛捕頭嗎?衛捕頭,怎么最近都沒見您上我們包打聽酒鋪走走?」
兩人才踏上清晨剛擺攤的市集,衛宇擎就教一早出來挑菜的酒鋪老板娘逮住。
「不好意思,包大嫂子,最近衙門內重務纏身,等我閑下來,一定上門拜訪!
「都快過年了,還這么忙,這可是衛捕頭說的喲!你不來,別說我家老爺失望,我也失望呢!」故意眨了眨媚眼,包大嫂子聲音嗆嗲地道。
「一定!剐l宇擎苦笑。
唉!這小丫頭腳步怎么那么快?一下子就溜到大老遠了。
他才追了幾步,又教另一個冒出來打招呼的楊家妹子給拉住,就好像串通好,當他擺脫了楊家妹子,又出現了虹家閨女,這樣一個接一個,等他終于從眾女眷中脫困而出,巧喜早已不知道走到多遠處。
怪了,那丫頭明知道他讓人絆住,沒等他就算了,居然一個人溜掉。
他施以移行幻步往前追去,那佇立在繁華陣牌匾下的翩翩細影,臉上有著不耐煩。
「你怎么這么慢!」
扔下這句話,巧喜嫌惡地看他一眼,然后轉身朝蜿蜒至山頭的小路前進。
知道她今天的心情不大好,衛宇擎只有摸摸鼻子,跟著她往山里去,一路上,兩人除了尋路時彼此交談和分食干糧外,幾乎沒多說過半句話。
「照林寶仁所述的位置,我們約要明日才會抵達獵戶的居處!剐l宇擎垂眸思忖:「真不明白林寶仁的用意何在,要我們大費周章地翻過山頭找人取鏢,還有,為什么要把重要的東西放在一名深居山林的獵戶手中?」
在一切跡象未明前,全都是一團謎云。
巧喜哼了一聲,視線筆直往前,繼續趕路,似乎把跟在身后的衛宇擎當作陌生人,只可惜,隨著天色漸暗,她的堅持跟著瓦解。
就見她步履逐漸緩慢,像是刻意等待衛宇擎靠上前,好挨近他身邊,一聲夜鷹啼鳴,讓她小手自然勾上了身旁的粗臂。
嘴角上揚,衛宇擎似乎很滿意這樣的結果。
「怎么,這會兒小喜兒肯正視我這個遭人遺忘的小捕頭啦?」
這是他第一次親密地喚她的名,可惜巧喜沒怎么察覺,倒是他話里的嘲諷,令巧喜輕睨一眼。
「我有說錯嗎?妳一路上好像多么不屑跟我走在一起,連句話也不跟我說,讓我覺得自己好像挺受人討厭的!
他無辜的口氣又引來巧喜一瞪,可圈住他臂膀的手腕卻始終沒敢松脫!笡]錯,你就是討人厭!而且還是非常非常地討厭人!」
他停下腳步,偏頭低看兩條辮子垂雙肩的小女人,一襲翠綠色衣裳,外罩白色御寒毛裘,讓她看來格外清新可愛,一雙圓溜溜的眼不安地四處張望,俏臉因生氣而脹紅,小喜兒,小喜兒,她是真的愈來愈討他的喜了。
「敢問我到底哪里惹得小喜兒這么生厭呀?」
怎么說他都要弄個明白,從兩人認識的第一天起,她明著暗著都是一副厭惡他的模樣,他真那么礙眼?
「你就是很討厭。」
「總得告訴我一個原因吧?」
「你……」
他要聽原因,自己反倒說不出來她為什么討厭他……喔,她想到了!
「我討厭你老在女人堆里打轉,動不動就偷吃人家姑娘的豆腐,你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虧你還身為官府之人,竟然這么不知禮數……還有,我討厭你動不動就愛找我碴,就喜歡惹我生氣……現在更是可惡,老喜歡嚇唬我,明知道我膽子小……」
嘰哩呱啦、嘰哩呱啦,巧喜數了一串出來。
哇!聽來自己在她心中的評價還真是不好呢!
衛宇擎替自己澄清:「小喜兒,是妳先對我表現出一副找碴不屑樣,我才會如此回敬妳,懂嗎?」
加一項末吐露的實話,他喜歡看她被氣得臉兒紅撲撲的模樣,所以總是故意惹她。
「而且我哪有什么老在女人堆里打轉,吃人家豆腐?這些都是必要手段,是為了幫助我在差事上獲得多一點情報,人脈廣,知道的消息自然就多,懂嗎?」
巧喜賞他一記「得了便宜還賣乖」的眼神,他的輕浮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居然還敢說是為了公事,臉皮實在有夠厚。
「小喜兒,說別人的同時,看看妳自己吧!」他刻意晃了下右臂,上頭纏著兩條細臂:「我可沒勉強妳要抱緊著我哦!鎮上有許多自愿投懷送抱的女人,妳不能因為妳自以為看到的景況就這樣定我的罪吧?難不成,妳現在也要說我是輕薄妳的登徒子?」
巧喜一時語塞,他的話更讓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這家伙竟然拿她和鎮上欲勾引他的女人相提并論!
她抽回了手,強忍著四周黑暗傳來的恐懼,一語不發徑自往前走。
瞧前面那抹逞強的身子,明明害怕得發著抖,卻死也不肯向他求助,他無奈吁口氣,這丫頭固執的腦袋怎么不跟著膽子一塊消失算了。
眼神不斷遛達在周邊窺看的巧喜,突如其來被攬進一具溫暖懷抱中,她下意識尖叫,嘴兒卻早讓人一掌堵住。
「噓,是我,妳若不想叨擾這山中的豺狼,就乖乖給我安靜閉嘴!」
巧喜點點頭,但她嘴上的厚掌似乎沒有抽離的打算。
「聽我說,包打聽酒鋪算是繁華陣上數一數二的大酒鋪,來往各地的武林怪人不說,隨便拉一個過路人都不是泛泛之輩;妳別看這當家的包掌柜和包大嫂子閑閑無事做,他們才是各地消息最精通的人,有什么大小消息,問他們包管知道。另外還有楊家妹子,她家可是京城有名的商行,從小就跟她爹跑遍大江南北,也聽聞了不少事情……」
衛宇擎開始對她解釋,自己為何和她們打上關系。
這代表什么?他不知道,只是,他清楚自己不愿懷中女人因為莫名的原因討厭他。
「哦?所以說,你故意施展手段,迷得她們團團轉,好探得你要的消息?」嘴巴得以自由后,巧喜悶氣道。
「小喜兒……」
「別再說了,我都明白衛捕頭平日的『辛苦』了!
這挖苦的口氣聽來別具含意,衛宇擎蹙眉,盯著兀自鼓著腮幫子的巧喜,驀然間,他有些懂了。
「小喜兒,妳……該不會討厭我在女人堆里打轉的原因,是因為……妳在吃味吧?」
轟轟轟!她的臉瞬間燃燒起來,像被一把大火燒燙著,圓潤的臉頰通紅不已。
他的推測看來是真的了!
收起正經的表情,衛宇擎恢復起貫有痞笑,湊嘴到巧喜耳邊。
「我就說嘛!妳明明是在愛戀著我,為何還死鴨子嘴硬說不……」
「你別再胡說了!」
巧喜受不了一叫,嚇走了半歇息在樹上的困鳥,接著,深山中傳來的狼聲,又引發出另一種叫聲,這次是巧喜受到驚嚇的尖叫聲。
望著上一刻忿而咬牙跳出,下一刻又回到自己懷里躲著的女人,衛宇擎呵呵而笑,不由得伸手揉揉她的發心。
這膽小的女人呀!真是愈來愈可愛了,不但討他的喜,也愈來愈深得他心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當天邊最后一絲亮光終于隱沒,夜幕低垂,繁星點點,漆黑的山林里,僅能靠著皎潔月光照亮出光明來。
兩腿有些累了,巧喜腳步出現顛簸,幸好有一雙強而有力手的臂護著,路上才沒摔著。
「累了吧?要不要歇會兒?」
巧喜點點頭,終于知道自己昨天被他罵愚蠢的原因,若不是有他陪著,光憑她自己一個女人,真不知要如何在這無人的林野里自處。
衛宇擎撿了些未沾濕氣的枯枝,在兩人面前生起小火來。
明亮的火光讓巧喜對黑夜的恐懼感漸漸消失。
「這樣好多了吧?有點亮光妳才能安心,而且也比較暖和。」
她驚愕地看向一臉笑然的男人,原來他生火的舉動是為了不再讓她害怕。
「我們……晚上要在這兒睡?」
她不是沒在荒山夜宿過,只是此一時彼一時,以前是同師兄弟,現在是同他,重點是,她不敢自己一人睡在這片野嶺中。
眼中異光閃過,衛宇擎笑了下。「不!
「那我們要睡哪?」
見他手指了指后頭上方,巧喜驚呼:「樹上?」
「沒錯!
「可是……」那上頭枝干硬得很,她從沒有在樹上打盹的經驗,該怎么睡?
「知道妳怕黑,所以我點了火,但是妳可想過,這一簇光源很容易成為野獸們的焦點,尤其是饑餓許久又睡不著到處亂晃的野獸?」
知道他又在嚇人了,可是沒辦法,現在的她就是吃這一套。
她舉起手阻止他說下去。
「好好,別說了,睡樹上就睡樹上!」
語畢,身子一輕,她就讓人自動抱上足以承受兩人重量的粗枝上。
「你……你睡覺就睡覺,抱著我做什么?」
她整個人枕在他身上,頭偎著他的胸膛,他解下披覆在她身上的裘襖,覆蓋在兩人身上,巧喜就只剩顆頭顱在外,剩下的全讓裘襖和她身下熱呼呼的身軀給包得密不通風。
「喂,你不會要我這樣睡覺吧?」
這樣同他貼近,身子貼著身子,感覺……好奇怪,可她卻挺留戀這樣的溫暖。
「妳睡不慣身后的硬枝,這時候就別管那些禮俗了,有個現成的軟墊讓妳躺著,妳該偷笑了。明天還要趕路,早點休息!顾徽f完就閉上眼,不再看她。
巧喜發現他體貼的舉動,心頭頓時溢滿化不開的暖意。
挑了個舒適的位置,她將整個嬌軀往他身上靠去,月光朦朧朧地灑落在兩人身上,這一刻讓人覺得好寧靜、好美。
也許是第一次這樣和一個男人貼著,又或許是耳邊咚咚的心跳聲叨擾得她睡不著,她索性盯著這難得的美景看。
「你為什么從來不告訴鎮上的人你的名字呢?」
以為他睡了,巧喜這才敢喃喃發出聲低問。
「知不知道名字有什么重要嗎?我向來不在意別人怎么稱呼我,當有一天我若離開,大家只要知道有衛捕頭這個人就成了,沒必要也不需要知道我的名字!
「你……不是睡去了?」
她仰頭偷偷瞄了下,原本緊閉的雙目正睜開,黑暗中那雙眼灼灼發亮著。
「妳不也還沒睡?」
「我睡不著嘛!可是,每個人不都是為了有所區別身分所以才取名,難道你不喜歡人家叫你的名嗎?」
「那就給妳喚吧!」
「什么?」
以指輕撫她錯愕的小口,粗糙的指端傳來陣陣柔嫩的觸感,深邃的眼瞳中,一抹灼熱的光焰跳躍著。「妳不是知道我的名,以后妳就叫我宇擎吧!」
這是一個奇怪的夜晚,不單對巧喜,對他而言也是,因為他竟然覺得此時的巧喜格外迷人,迷茫的表情可愛得讓他想親上一口。
巧喜別開他火熱的注視,下意識舔舔唇,想排除方才他指問所到之處的火熱感,殊不知這動作更加深了衛宇擎的渴望,兩臂一緊,著實將巧喜緊緊擁在身前。
「你……」
巧喜讓他突兀的舉動嚇得小喘一聲,他勒她勒那么緊做什么?
寒冷的夜晚一下子轉變成熱燙般的熱度,直熨著巧喜的身子。
「叫我宇擎。」
「你……宇擎……」巧喜喃喃低喚。
一切變得好混亂,混亂到她腦子呈現一片渾沌。
她忘了自己為什么會出現在這里,也忘了自己在樹上,只知道眼底心底,裝滿滿的都是他的臉孔、他的心跳、他的呼吸。
那雙盛著驚慌的眸子讓衛宇擎拉回了理智。
老天!他剛剛在想什么?想親她、吻她?他是著了什么魔,怎會對這小女人有了非份之想?
下顎抵著她的頭頂,強迫自己別盯著她小巧的臉兒看,他開始找話講,好打破混亂的思緒。
「我爹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我由娘一手帶大,自我懂事起,我就下定決心將來一定要讓娘過好日子,我在京城替她安排了間別院,可我娘她呀,打我小起就是愛擔心,我被派任到繁華鎮,她說什么也要跟著來……」
在他醇厚聲音的陪伴下,睡意席卷她的全身。
身下平穩的呼吸聲讓他知道,她睡得香甜,柔和的月光襯著嬌嫩的臉龐更加動人,他下意識擁緊了她,跟著閉眼睡去。
兩人頭一次相擁而眠的夜晚,似乎有些什么也在兩人間逐漸改變了。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眨著惺忪大眼,覺得尚未睡夠本她就讓耳邊喳呼聲擾醒。
「小喜兒,我都不曉得妳睡覺還會打鼾,吵得我一整晚都沒辦法睡好!
什么?打鼾?她嗎?
巧喜立即清醒過來,不會吧!她睡覺會打鼾?
怎么鑣局里的人從未向她提過?天呀!不曉得她的鼾聲大不大,真丟臉,他該不會聽了她一晚的鼾聲吧?
「我真的吵了你一晚?」巧喜不大好意思地開口。
「嗯……」
「對不起!
「是假的。」
呃?發愣了好一會兒巧喜才明白他這三個字的意思。
「你耍我!」
「這樣不是很快就把妳叫醒了?哈……」
衛宇擎大笑幾聲,一個利落的翻身,便將她一同帶下樹站好。
他將絨裘重新系回她身上,確定將她小身子包裹好后,才將地面上枯枝燒后的殘燼清除,滅去曾有人逗留的痕跡,塞了個盛水壺到她懷里。
「簡單梳洗一下,我們繼續上路。」
背對著他,巧喜扮了個吐舌的鬼臉。
昨晚,她鐵定是作了一個夢,不然怎么會見到衛宇擎,用著足以讓人臉紅心跳的目光,既熱切又溫柔地注視著她……
果然是個夢,現實里的他依舊是那個愛捉弄她的討厭鬼!
兩人快速著裝好、吃了干糧果腹后,繼續朝昨晚前進的方向,邁開步伐。
莫約一個時辰過后,有間簡陋又破舊的木屋出現在他們眼前,兩人對看一眼,應該就是這了。
站立在由粗竹編成、經歷風吹雨打已呈破損的竹門前,盡管從漏洞中可以窺見內部,兩人還是有禮地敲了敲門。
「請問,有人在屋內嗎?」
連續問了幾聲,終于傳來沉重的步伐聲。
「咿呀」一聲,簡單成型的竹門讓人自內拉開。
出現在巧喜及衛宇擎跟前的,是名高塊頭的中年男子,雜亂不堪的頭發綁成一束,粗獷的臉配上從下顎沿至嘴巴周圍的落腮胡,模樣極度不討喜,更甚者還有點嚇人。
「打擾你了,我們受林寶仁之托,前來向您取回他寄放在這兒的東西。喏,這是林寶仁親筆書信,請過目!
身披獸衣的大胡子男,仔細打量了下眼前一對男女,伸手取來衛宇擎送上前的書信,立即讀閱。
未了,他讓兩人走入木屋內,而他自己,則閃入布簾擋住的小房里。
巧喜盯著相當破舊的竹屋,黑溜溜的眼珠子兜溜在各個角落。
不牢靠的竹藤椅坐上去隨時有拆解的可能,更遑論其它用竹子編制出來的用具,不是一碰就搖搖晃晃不牢靠,就是早早讓蟲蛀及腐蝕,這竹屋的屋齡恐怕已久,她懷疑真有人住在這里嗎?
半晌,那名看似獵戶的男子,從房里取來一只棕色錦盒,他擱放在竹桌上,一雙眼直盯著兩人看。
「兩位怎么稱呼?」
「我叫巧喜!
「這位呢?」
巧喜袖口讓人扯住,她抬頭瞥他一眼。
「我姓衛,是小喜兒的夫婿,偕同妻子前來取回林寶仁的東西!剐l宇擎銳利的目光對上對方的微詫表情。
巧喜張大了眼,反應過來后,硬是狠狠踩了他好幾腳。
這個姓衛的,居然占她便宜,她什么時候成了他娘子啦?
這幾腳對衛宇擎來講,似乎不痛不癢,就見他神色自若對著獵戶取出的木盒道:「就是這盒內裝的東西?」
獵戶點頭。
「那么,這位大爺,你該知道我們要將這木盒內的東西送至哪?」
林寶仁托鏢最讓人感到奇怪的地方是,他完全沒提及要將東西送到哪,只交代來這里取東西,所以他想,接下來應該是由獵戶告訴他。
只是衛宇擎不明白,這獵戶不說話,開始收拾東西干嘛?
擰眉瞧著眼前背起弓箭、拎起灰色包袱,再將木盒藏于身上的大胡子,不知道他在玩什么花樣。
一切準備妥當的獵戶,朝兩人頷首!肝覀兛梢陨下妨。」
「上路?」
怪聲自前方一男一女口中說出,獵戶的臉上沒多大表情,他率先走到門邊。
「你們要護送的東西除了這木盒外,還有我!」
?
兩人面面相覷,這是什么樣的一個情況呀?
怎么沒人跟他們提過護這趟鏢還包括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