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二娘注定短命,就算不死于病疾也會因為其它意外往生,這是判官下的決定。就算巧姑娘妳回到過去避免妳二娘染上重病斃命,也只是治標不治本,唯一能阻止妳爹輕生的辦法,就是回到一年前,阻止妳爹與妳二娘建起姻緣的相會。
妳說過,是因為妳遲歸鑣局的緣故,妳爹擔心妳而外出找妳,也就在這時他遇見了妳需要幫忙的二娘,我可以給妳一次回到他倆見面前的「機會」,接下來該怎么做,得由巧姑娘妳自己決定。
但,切記,一旦妳選擇了另一條路,就等于拋棄了接下一年來妳所有經歷過的人、事、物,我無法抹去巧姑娘的記憶,希望妳能謹記一點,不要做出記憶前后重迭之事。
時候不早,也該送妳出發了……
巧喜腦際還納悶著這段話的意義,忽地被一陣紫光包圍,當她發現自己身上的孝服讓溫暖的毛裘取代、神秘大宅消失,她又回到熟悉的街景時--不是一個時辰前她離開的入夏時節,而是寒冬,她不得不相信這一切是真實的!
她真的如那女人所說--她回到了過去!
不過這樣的錯愕很快消失,她記得這景、記得為什么這般熱鬧、也記得自己隨任務結束的師兄回到繁華鎮,卻因貪玩遛達到鬧街上,碰巧遇到她的死對頭,然后吵了起來……
不不!她用膽量交換來的機會可不是浪費在回想姓衛的男人身上。
她一個用力,把他的頭勾低,以從未有過的好口氣哀求著:「快!快帶我回巧巧鑣局!以你的輕功,只要能迅速回到那兒絕非難事,拜托,這很重要,求求你,衛宇擎!」
沒人注意到巧喜究竟小聲地在衛捕頭耳邊說了什么,只知道衛捕頭表情一凝,然后兩條人影倏地一晃,一下子便在大街上失去蹤影。
不過眨眼再眨眼的工夫,巧喜已穩穩站落在巧巧鑣局的大門口。
她一個抬頭,卻發現對方臉上有著凝重的表情,有點嚴肅、有股威嚴感,也有點……恐怖耶!
對他產生了懼意,頭一低,發現自己的手正不偏不倚停在他胸膛上,她暗暗施力掙脫,發覺圈在腰上的手臂沒有松開的跡象,她仍是讓他抱摟在身前。
他的功力真是完全在她之上,正確來說,應該是更上、更上、更上上上層!
懊悔沒有勇氣抬頭罵他登徒子,頂上就傳來他一如平常的戲謔聲。
「我沒想到巧家小姐何時變了性子,不過爾爾的爆竹聲居然就嚇得躲進我懷里,還需要開口向衛捕頭我幫忙,真讓我受寵若驚哪!我說巧家小姐,就算妳再怎么饑餓地想抱住我,也犯不著施這種美人計吧?」
「你閉嘴!」巧喜惱羞地抬起了小臉,竟發現他又恢復一貫痞子模樣,笑得令她討厭。
「我甚至還不知道……妳……」他從嘴里發出嘖嘖兩聲,一雙眼不停在她紅撲撲的圓潤小臉上來回探索。
「你又想胡說什么?」
「若非從妳小嘴里說出,我甚至不知道,妳竟然暗戀我呢!」
轟一聲,巧喜覺得自己的臉要燒起來似的燙,這家伙居然說這種話,什么她暗戀他,她會喜歡上他?
「你別毀我清譽,我……我什么時候說過我暗戀你了?」
她的無措及氣惱,他全看在眼底,眼底閃過一抹異光,他強迫性地扳起她的頭,好讓他看清她臉上任何的表情。
「是嗎?巧家小姐若不是暗戀我,怎會將我調查得如此仔細,甚至連我從未公開的名字都這么清楚?」
她倒咽了下口水,小小的手心開始冒著冷汗。
慘了,她怎么一不小心就把「現在的巧喜」不應該知道的事說出,這要她怎么解釋?
「怎么,舌頭讓貓給叼了去,不會說話了嗎?」
見她驚惶的神情在眸子里打轉,衛宇擎把臉貼向那張不誠實的小臉,他的目光變得深奧莫測,聲音也變了調。
「告訴我,妳是如何知道我的名?」
心跳得好快,衛宇擎犀利的注視讓她漸生懼意,不自禁抖起身子來。
這讓原本意在嚇她、想套她話的衛宇擎,濃眉一蹙。
小丫頭今日是怎么了?彷若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瞧她抖得像只受驚的小動物時,讓他對自己嚇她的行為感到厭惡起來。
鑣局大門「咿呀」一聲,讓人打了開,幾乎是同時,衛宇擎松開了箝制住的小人,退到兩步的距離外。
「咦,喜兒,原來妳就在門外呀!怎么還不進來,妳師兄都回來一個時辰了,我正擔心著準備出去找妳咧!」
一聽見這蒼勁有力的聲音,巧喜忘去方才恐懼,旋身飛撲進一具溫暖的懷抱中,緊緊抱著踏步出來的巧鑣主。
「爹,真的是你!我成功了,我終于趕在這時見到你了!
巧鑣主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任女兒熱情地擁住,他摸了摸女兒的頭,笑著道:「妳干什么?不過兩天沒見到爹爹我,這么想我呀?又不是要喂奶的小娃兒,這么愛撒嬌!
巧喜搖搖頭,把臉悶在爹爹懷中。
「爹,你曾經答應過我,絕不丟下我,你不可以食言,絕對不可以!」
不曉得女兒今天是吃錯了什么藥,凈說些令人聽了不明所以的話。他抬起眼,頗為訝異見到佇立前方的身影。
「爹不會食言的,想想爹什么時候騙過妳了?況且爹哪舍得丟下寶貝女兒妳呀!」寵溺地拍拍她的背,在安撫完她,巧鑣頭的視線又落到了俊朗的男人身上!感l捕頭,讓你見笑了,我家喜兒的性子就是這樣,聽說她常與您拌嘴,還望您不計較,不曉得衛捕頭今日前來有何要事?」
經巧鑣頭這一說,巧喜才憶起衛宇擎的存在,小小的身子立即一僵。
「沒,路上遇見巧家小姐,就順便送她回來了,既然巧家小姐已平安回到鑣局,我也不必多留。」衛宇擎簡略地回答,末了,他狀似想起什么:「對了,關于方才我提的問題,希望下次見面時,巧家小姐能回答我!
誰……誰要告訴他呀!
巧喜背著他,偷偷做了一個鬼臉。
聽見衛宇擎的道別,巧喜立即扭過身。
「那個衛……衛捕頭,請你務必即刻趕到東街去,那有個常在角落賣魚的小販,如果你沒見著,馬上沿著拐角彎進小巷找他,無論如何,你一定要找到他為止!
衛宇擎頓步,頭也沒回地發問:「巧家小姐這話是何意?」
「你別問那么多,相信我,你去了就知道,一定要立刻去,遲了我怕你會后悔!
沒有人知道,為什么一夕之間巧喜從什么都無畏的姑娘,變成只要一丁點過大的聲響,就會嚇得想找地方躲起來的小女子。
像現在,那名膽量如鼠輩般小的綠衣姑娘,正抖抖抖地半爬在后院的一棵大樹干上。
「小姐,妳在上面做什么?快下來呀,放心,大黑不會咬妳的,別忘了,牠從小就是讓咱們養到大,妳該知道牠怎樣都不會對妳使兇的!
樹干中那團翠綠色圓球,沒有放棄攀爬的打算,兩條辮子隨著顫抖左右搖晃:「我……我知道呀……可是,我就是……怕牠吠嘛……」
像是呼應她說的話,地上的黑犬不耐地朝不肯下來的主人吠了幾聲,那團綠色身影瑟縮了下,接著更往樹上爬去。
「好好好,小姐,我這就把大黑的嘴按著,保證牠不再對妳叫,妳就先下來吧!」
現在的巧喜可非當初的巧喜,誰知道她的功夫底子是不是隨著她的膽子一起消失,瞧她愈攀愈高,這要是不小心摔了下來……
大家為這想法捏了把冷汗。
樹上傳來巧喜恐懼的聲音:
「保證牠不會再對我大聲叫?」
「當然!
「也不會讓牠……撲到我身上來?」
「這……沒問題!
「不會再對我露出陰森森的牙齒?」
「不會。」
師兄弟一致可憐地看著眼露無辜的黑犬,牠的嘴讓某人兩手按著,四條腿更是讓其它人箝住。沒辦法,小姐變成這樣,你就暫時忍耐點吧!
經過再三保證,她自樹上利落翻身而下,這般完美的身手彷佛她又回到原來的巧喜,不過只有眨眼般的工夫,她「咚」地一聲,腿軟地跌坐在地。
「我的天呀!這樹……怎么那么高,老天!我怎么敢就這樣跳了下來,好可怕……」垮著臉,她驚恐地低語。
幾片落葉吹過一群呆愣的人群眼前。他們的小姐還是有著一身好身手,但是……
以她這模樣,別說自保了,跟只貓打架說不定都還有問題,唉!
大伙一閃神,竟讓黑犬掙了脫,喜見主人的大黑,興奮地朝跪坐在樹下的綠影奔去。
巧喜當下嚇得尖叫,也不知哪來的神力,她纖掌一出,打飛了大黑,同時刻,她尋到最近的「樹木」,奮不顧身兩手兩腳一抱,死攀著不放。
這一幕,教大家的眼珠子幾乎要掉滿地,不是因為大黑讓掌風送到了對邊樹枝上,而是他們家的小姐,居然……跳到一個男人身上!
「妳怎么還是這么膽。俊顾詾榻涍^一夜,她昨天的異樣該恢復了才是。
渾厚的嗓音充滿著取笑意味,兩條有力的橫臂刻意攬了下將他抱個死緊的嬌軀。女人投懷送抱沒什么不好,但得讓身下的人兒知道自己抱的是誰才對。
這話,果真又給巧喜帶來了刺激,她嚇得手一松,若非有腰上的手臂勾著,她鐵定跌了下去。
「你……你怎么會出現在這里?」
她的躲避計劃都還沒開始,衛宇擎怎么就出現了!
「我說過要來請教巧家小姐一個問題,不是嗎?」
衛宇擎的黑瞳里滿是笑意,就知道她會有如此苦惱的模樣。
她不像一般女子愛施脂粉,也沒有華麗的服飾加襯,卻有股孩子般的純真,清純不作做的感覺,讓他深受吸引,尤其那一雙清澈無比的雙眸。
不知道為什么,打從第一次她在街上跳進他懷里開始,他就忘不了那雙水汪汪的圓圓眸子,帶著無措的表情瞅著他,如同現在,萬般懊悔又咬唇的她,讓他覺得可愛極了。
「各位巧巧鑣局內的鑣師們,可否借一步讓我和巧家小姐單獨說話?」
衛宇擎暗示前方僵如石柱的男人們,他的問題需要和巧喜私下討論。
「這……衛捕頭,你是不是該……先放開我們家小姐再說?」
男女授受不親呀!
衛宇擎黑眉一挑:「喔,可我記得是巧家小姐抱我在先,我只是禮尚往來,有什么不對?巧家小姐受了驚,我想她非常需要我的攙扶,況且,我已與巧鑣頭知會過了,不曉得各位還有什么問題?」
人家都拿出當家總鑣頭來了,面對巧喜的求助目光,大伙愛莫能助,只能摸摸鼻子,臨走前不忘要把掛在樹上的大黑救下來。
終于,這后院除了巧喜及衛宇擎外,再無其它閑雜人等,衛宇擎才放開手,一下子,巧喜就退離他有五步遠,一臉戒備地瞪著他。
懷里突然消失了暖呼呼的熱源,他竟然有些不能適應,晃晃頭,他為此感到可笑。
「我說巧妹子,何必躲那么開?我又下是什么猛獸會吃了妳不成!
這聲妹子,沒由來地讓巧喜感到刺耳極了。
「我不是你妹子,別這樣叫我!」早在她選擇阻止爹爹和二娘的相遇,就注定了他們不可能成為兄妹。
她不喜歡聽見他喚她妹子的感覺,現在不喜歡,以后更不會喜歡。
「好好,不叫妳巧妹子,那就于禮喚妳聲巧喜姑娘!顾麚Q了表情,眼一凝,口氣一沉:「請巧喜姑娘據實回答昨天的問題,妳從何得知衛宇擎--我的名字?」
巧喜閃避他銳利的注視!溉绻也换卮鹉?」
「妳可以選擇不回答!顾D了會兒,遂又以更低沉的聲音開口:「但妳必須告訴我,為什么昨天要我一定要到東街去,妳知道那里會發生什么事對不對?」
一瞬間,四周氣流冷凝,巧喜僵著身子動也不敢動,對邊的衛宇擎已不是平常帶著笑臉面具的衛捕頭,而是一個令她感到害怕的冷面男子。
她記得這表情,這是她的秘密,她從未告訴任何人,她曾躲在「她大哥」的房里,親眼見著他對著闖入房內的殺手露出這般凜冽的表情,以狠快的身手將對方一擊斃命。
下意識地,巧喜朝后退了幾步,那個時候的她不覺得怎么樣,可現在的她,光想著就足以嚇破了膽。
「妳到底哪里不對勁?」
衛宇擎胸口悶得很,見到她懼怕他的模樣,他心底不舒服極了。
他擰皺眉心,向前一跨步,卻沒料到換來那膽小的女人,如兔子般愈跳愈遠的閃避。
這動作更加刺激衛宇擎,他猛然大喝一聲:
「站住!妳給我乖乖地待在原地不準動!」
這招的確有效,就見原本還在移動的小人,突然「啪」一聲,跌坐在地上動也不動。
衛宇擎實在哭笑不得,對她的戒心一瞬間全然消失,他來到她面前,好笑地看著她一臉對他的哀怨。
「你就不能小聲點說話嗎?這很嚇人的耶!」喘了口大氣,她拍拍自己胸口,見他撤下那張駭人的表情,自然也揚高音量。
「誰教妳不肯好好跟我談!
牽起柔軟小手,他小心地將她從地上拉起,而后大掌一拉,任她只能待在他身邊,容不得逃脫。
巧喜氣鼓鼓地看著他。
知道她不驚嚇的性子,他轉換態度,改換另一種較和緩的口氣對她說道:「為什么妳知道那天我娘會遇上危險?」
一切都太過古怪,為什么這丫頭轉變成這樣?她從哪里知道他從未告知的全名?又為什么她能預知他娘會有危險,好在他半信半疑真跑去東巷,才能在魚販侵犯他娘前,及時阻止。
然而,更令他費解的是,這一切全都是昨天她剛回繁榮鎮發生的事。
「你管我為什么知道!總之現在沒事就好,如果衛捕頭沒有其它問題,可以放手了嗎?」視線落在細腕上。他的掌好燙,被他抓著的地方一陣灼熱……
她試圖不動聲色地抽回手,不過,沒成功,不但如此,還被抓得更牢緊,而且還不自主地慢慢拉進到他面前。
「妳提不出個原因來,我會以為妳與那魚販……是同伙!
她一驚:「沒有!我怎么可能會和他是同伙?你別隨便誣賴人!」
她瞪著他過份好看的俊臉,發現唇上有著促狹笑意,這就是她跟他合不來的原因,這男人老喜歡故意捉弄她,然后看她氣得跳腳的模樣。
「妳不肯說,我只有作此推斷,既然妳拿不出有力的證明,我只有帶妳這嫌疑共犯上衙門問話!
一張染紅的氣容上,兩顆圓溜溜的眸子瞪得極大。
「喂!你這人怎么這樣,我好心告訴你,卻被你反過來說我是共犯?你真是個沒良心的混蛋、討厭鬼……」劈哩啪啦罵了一串,卻在他刻意把臉貼近時,聲音愈來愈小。
不要臉!她又不是那些花樓里的姑娘,他臉靠這么近做什么?
「好好好,我告訴你就是了,我回鎮上的前一晚,作了一個夢行不行?夢里我就是見到妳娘遇到壞人,這個夢很逼真,讓我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就這樣了,這就是你要的原因,你……離開點好不好?」這么近的瞧他,她緊張得都快窒息了。
「喔,就說妳暗戀我嘛!暗地調查我叫什么,又偷偷跟蹤我回家,不然我都沒介紹過我娘給妳認識,妳怎么知道她長啥模樣,妳就承認吧!」
巧喜真想往他厚比城墻的嘴臉上賞上一拳。
「就跟你說那是夢了,夢里面我就是知道那是妳娘,可不可以!」
「我記得,巧喜姑娘妳一向不相信這種牛鬼蛇神的無稽之談,怎么一個夢境罷了,就讓妳如此相信?」
他一步步的逼問讓巧喜跡近招架無力,但她知道,不能說出自己與那神秘女子的協議,因為,正如衛宇擎所說,這根本是無稽之談,無人會相信。
「你到底想怎樣!我都已經跟你說明原因了,你要我怎樣回答才滿意?」
她現在是沒膽子,可還是有脾氣的,而且他問話就問話,干什么扣著她,還靠她那么近,害她愈來愈緊張,心也愈跳愈快,整個思緒被他的氣息弄得凌亂,都不知道要回答什么了。
冷不防,衛宇擎突然松了對她的箝制,神情恢復成正常模樣。
「我沒什么要求,只希望能請巧姑娘陪同我回衙門坐坐,聊一聊。」
「你還認為我和當街欺負良家婦女的魚販是同伙?」他敢說是,她一定不顧形象撲上去打他……好,她打不過他,她跳上前吐他兩口口水也好,哼!
她的心思全寫在臉上,他眼底意外閃過溫柔的笑意。「不,我請妳上衙門是為了其它的事!
「如果我不愿意去呢?」
「妳會去的!」
「我偏說不去。」
「好。」他笑笑,手指朝她后方勾了勾。
「好?」他這么輕易就打退堂鼓了?
忽地,巧喜身后傳來急促喘氣聲,沒由來地令她渾身毛了起來。
不會吧……這不會是……
她緩慢地扭過頭,果然見著體型龐大的大黑犬,齜牙咧嘴,嘴角還淌著口水,黑亮的眼珠子直盯著她瞧。
可惡!師兄他們不是已經把大黑帶走了嗎?
巧喜細若蚊鳴的叫喊絲毫無用,就見黑犬親切地朝心愛主人大吠一聲,遂張開四肢,打算給親親主人來一個猛力的擁抱。
「不要過來……哇!我叫你不要過來!」
面對站起來都足足比一個人高的瘋狗……興奮的大黑犬,巧喜想也不想,直接選擇衛宇擎的胸膛,往上撲去。
連同早前一樣,整個人兩手兩腳,死纏著他的身子不放。
「哇!叫牠不要過來……」
「不成,牠是妳養的狗,妳自己去和牠說。」他作勢要把黏在身上的四足動物扒下來,扔給在腳邊露出血盆大口的黑犬。
「不要不要!不要把我丟下去,好好好,我跟你回衙門,快把大黑叫走……」
話沒說完,巧喜耳邊就傳來咻咻風聲,轉眼間,他倆已躍上巧巧鑣局的屋檐。
衛宇擎咧開笑臉。他說過,她一定會跟他走。
「你還沒告訴我,要我去衙門做什么?」
明知是自己笨得上鉤,可來自他懷里的溫暖,卻讓她氣不了。比起整天藏在樹上躲著鑣局里的大黑,她還情愿這樣偎在他的懷里,周圍依然吹著冷風,但她卻覺得,今年似乎沒那么冷了。
「不曉得妳在夢里有沒有夢到其它東西?」
巧喜愣然。
「你這話什么意思?」
「還記得爆竹店的林氏夫婦嗎?我抱妳回鑣局那天,林家嫂子中毒身亡。」
巧喜大為吃驚!這……這怎么可能?她沒記錯的話,明天,大年初四,他們夫妻倆還來向爹拜年,說要回鄉探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