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遇見夏秀,我終于問她,對她而言,她哥哥是什么?
夏秀說,她哥哥是永遠守護她的大天使。形象圣潔,凜然不可侵犯。
寇冰樹呢?這位害羞的鄰家女孩,是單戀管冬彥多年未果的青梅竹馬,對她而言,管冬彥是她心目中永遠的白馬王子。
蘭西是管冬彥的女人,不必問本人,從幾年前短暫相處的時光,我明白他對蘭西意義重大。她心中最純潔甜美的園地,永遠為這個男人保留著。
我呢?怎么看待在我生命中投下一連串變數的這一位?
不妨這么說,管冬彥如果是混沌理論中,在臺北上空輕拍翅膀的那只蝴蝶,我就是被颶風橫掃的受害者。對本少爺而言,管冬彥這只蝴蝶很有趣,他揮動翅膀后影響的層面與效應,有點意思。
他讓我重新思考人生的定位、生命的價值。
不過,有段時間他也曾讓我厭惡起我的臉。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在爹地還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時,他們兩個已經培養出默契。
這是一種不成文的儀式。爹地擱下手上的筆,看著爬進他書房的小東西。
每天下午,他會撥出一段時間,允許一只小爬蟲爬進他書房里,爬上他優美交疊的小腿:然后,他會不定時搖動他高翹的左腿,安然當她的搖藍,她則滿足于當他的小懷爐,以無尾熊的姿態抱著他的小腿睡起午覺。
他和她,豈止相安無爭,他們簡直是各取所需,而且其樂融融。
下午三點,是一家三口團聚喝下午茶的時間。這個時節,英國天寒地凍。保母已經進來幫小爬蟲添上兔毛小斗篷、小手套、小毛靴。看著小爬蟲類慢慢演化成一團小毛球的過程,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他從來不知道他會對這個感興趣。
直到她降臨人世間,來到他的生命中。
傾前將兩手伸得長長,要他抱的小生物接過來,他看著她瞄人時有幾分肖似他的神情,笑起來卻跟他老婆一模一樣的粉紅臉蛋。
管家打開格子門,一陣白白的水氣飄進來。
「雨!」
「是霧!顾壑放睿S口糾正她。
戴著粉紅色兔毛手套的一只小手立刻有樣學樣,用力朝霧氣一抓。「霧!」
示意管家先帶人去馬場沏茶給少奶奶取暖,他轉過頭與求知欲旺盛的小生物對望著;她原本就不大的小臉蛋被毛絨絨的兔毛小帽包住,只露出一點點,樣子活像愛斯基摩人。
他懷里這個軟綿綿的小東西,據說是一種叫做女兒的生物。
包括老婆懷孕期算進去,他直到今天,心底終于才對自己居然創造出一個小生命有了踏實感。他居然當爹了,她居然是他女兒。
他有女兒了。
爹地斜著俊美的眼瞳研究臂彎中的小生物,小生物也斜著靈活的鳳眸瞅著他。
「親親!」兩只才八個月大的小手,出其不意捧住爹地的臉,小嘴便嘟上去,熱情地親住有了笑意的俊唇。
在爹地愉悅的笑聲中,父女倆走入飄起微雨的空曠莊園中。
每天下午的這個時刻,他都會承認,女兒是一種很討爹地喜愛的小生物。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