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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刀邪魅 第一章
作者:郝逑
   
  夕陽西下,一道小小的身影蹦蹦跳跳地往大街底的朱紅大門跑去。

  小孩身著白色的小儒生裝,上好的衣料明白地說明他的出身不凡--雖然白衣上沾滿了干涸的泥巴。

  小男孩一雙又大又亮的黑眸神秘地瞟了眼手里的青蛙,嘴角不由自主地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邪笑。

  嘿!待會兒是把這只小青蛙放在姐姐的床上好呢?還是直接把它……

  想著想著,小男孩再也忍不住得意地輕笑出聲,腦海不斷出現(xiàn)唯一的姐姐驚慌失措、不停尖叫的畫面。

  小男孩又蹦又跳地跳上高高的階梯,還來不及吆喝守門的家丁開門,未合緊的大門讓他不自覺地輕蹙眉頭。

  他不解地推開大門,拉開嗓門吆喝了好幾聲,卻無一人回應(yīng)。

  “喂,來人!有沒有人在?”他不死心地又叫了幾聲,但仍是無人回應(yīng)。

  大宅里詭譎死沉的氣氛讓他又驚又不安,原先漾在臉上的得意笑容早已褪去,突然涌上的忐忑怎么也無法壓下。

  無法忽略的不安讓他不禁加快速度,一雙小腳快步朝大廳奔去。

  “爹,娘……”

  他越叫越心涼,石頭小徑上幾個身著家丁服飾的大漢突兀地趴躺在血泊當(dāng)中,讓他的叫喚聲戛然終止。

  他緊咬著下唇,不安地往地上的大漢望去,突然發(fā)現(xiàn)老總管福伯也在其中。

  “福伯!”他再也忍不住地驚叫出聲,快步往福伯身邊跑去。

  “小……小……”總管福伯虛弱地抬起頭,渙散的目光勉強(qiáng)對準(zhǔn)焦距,在看清來人是小主人時突然急喘了起來,口氣又急又不安,斷斷續(xù)續(xù),極其虛弱地說:“快……走,別……讓他……們抓……到……”

  “福伯……”小男孩紅了眼眶,手忙腳亂地壓著老總管不停冒著鮮血的胸口,“你怎么了?”

  “快……走……”

  小男孩用力搖頭,急道:“福伯,大家怎么了?爹、娘,還有姐姐呢?”

  老總管虛弱地推開他的小手,用盡最后一口氣,聲嘶力竭地喘聲道:“快……”

  話還來不及說完,老總管的手軟軟地癱軟下來,一雙眼圓睜著,任憑他怎么叫也不回答。

  小男孩再也忍不住嘶喊大哭,小手輕柔地替老總管合上眼,起身再往老總管回顧一眼,勉強(qiáng)壓下心里不斷涌上的不安,轉(zhuǎn)身連忙往大廳奔去。

  “爹!娘!”他哽咽地喊叫著,眼光焦急地掃視四周!敖!”

  “魅……兒……”

  他叫了好半天,終于聽到由墻角傳來的斷續(xù)、氣虛的叫喚聲。

  小男孩聞聲,連忙拔腿往聲音來源飛奔而去。

  終于,在通往內(nèi)廳的通道前,小男孩看到了自己父親靠躺在墻邊。

  見狀,他連忙飛奔過去--“爹!”

  “魅……兒……”襲東然顫抖著手,緩緩地?fù)嵘闲∧泻⒌哪槨?br />
  小男孩哭著拭去父親嘴角的血跡,“爹……你怎么了?娘和姐姐呢?”

  “魅……兒……快走……”

  “我不走!”被喚為魅兒的小男孩死命搖頭,哭嚷道:“要走……我們?nèi)乙黄鹱!?br />
  “傻……魅兒……”襲東然輕嘆口氣!暗恍辛耍牭脑,快……走……”

  “娘和姐姐呢?”

  “她……”襲東然忍不住紅了眼眶,黝黑的大手緊包住他的手。

  “娘怎么了?”

  “她為了救……黧兒,替她……擋了一掌,已經(jīng)……已經(jīng)……”襲東然哽咽得說不出口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已經(jīng)早一步離他們而去。

  “娘怎么了?”從父親黯然的眼光中他已經(jīng)得到答案。只是這結(jié)果他是怎么也無法接受。

  “娘人呢?我要見她!爹!我要見娘!”襲魅激動地叫著,若非父親虛弱地躺在這兒,他早已管不住自己地沖去尋找母親的下落。

  “魅……兒……”襲東然心疼地握緊他的手,“魅兒,爹沒多少……時間了,你乖……乖地聽……我說。”

  看著父親蒼白的臉,襲魅吸吸鼻子,抽噎地點(diǎn)頭說好。

  “魅兒,爹身后的……石磚,你試著……敲敲看,若敲到……空心的,用力將……它往……里推?臁c(diǎn)……”眼前的景象對他來說只是模糊一片,是以他只能大略猜測及說明。

  襲魅疑惑地看了父親一眼,才拿起一把不知是誰遺留在地上的匕首,以刀柄在每一塊石磚上敲了幾下。

  “我找到了!甭牭揭魂嚠愑谇脫粼谄渌u塊的回音,襲魅急忙通知父親。

  “那……很好。”襲東然忍著痛,勉強(qiáng)擠出一抹鼓勵的微笑!镑葍海F(xiàn)在用力把……磚塊往……咳……咳……里推……”

  絲毫不敢怠慢,襲魅連忙伸出小小的雙掌將石磚往里頭推。

  石磚才剛被推進(jìn)墻中,突然“嘎啦”一聲,一只方形石盒慢慢由石磚所在位置的正下方浮上來。

  “爹?”

  襲魅目瞪口呆地望著石盒,一時之間連話都忘了怎么說。

  雖然他才年僅七歲,可是這襲家堡的一景一物,密道、地道,管他是公開或是私密,他無不了如指掌。

  可……這會移動的石磚他可是聽都沒聽人提及過,更遑論這石盒了。

  “魅兒,你……過來。”襲東然朝他招手,“把……那石……盒一并……帶過來!

  “喔!币u魅點(diǎn)點(diǎn)頭,忙回過神來,捧著石盒在父親身旁蹲下來。

  “爹,這石盒是什么?怎么咱們家有這東西?”看出父親緊皺眉頭努力忍著痛楚,襲魅趕緊出聲詢問,藉以轉(zhuǎn)移父親的注意。

  襲東然欣慰地嘆了口氣,“魅兒,乖……”

  魅兒平時雖然調(diào)皮了點(diǎn),對他們夫妻的話老是陽奉陰違,才七歲的小娃兒,機(jī)靈得連他都捉摸不清,老是讓他氣得直跳腳?墒蔷腿绶蛉怂f,魅兒骨子里還是個孝順乖巧的好孩子。

  今天,若不是魅兒又背著大伙溜到堡外,他怎么保得住魅兒?

  就連大女兒現(xiàn)在也是生死未卜……

  襲東然滿心不舍地輕撫著他的臉。這孩子才剛過七歲生辰,要他如何放得下心……

  “魅兒,仔細(xì)……聽爹……說……”他吸了口氣,努力集中漸漸渙散的神智!斑@石盒里藏的是……襲家的傳家寶……一塊紫紅色的暖玉。把它……毀了吧……”雖是傳家寶,卻不能-庇護(hù)子孫……留它何用,只是再害了黧兒和魅兒罷了。

  “魅兒知道了。”襲魅用力點(diǎn)頭,望著父親漸漸合上的雙眼,他再也忍不住傷心、激動地抱著父親痛哭出聲。

  “魅……兒……答應(yīng)爹……把襲……家堡……燒了……”

  “爹……”他猛然抬起頭,不敢置信地望著父親蒼白如紙的側(cè)臉。

  “別……報(bào)仇……不是……他的……對手……”

  襲魅咬著唇,應(yīng)允不報(bào)仇的話怎么也說不出口。

  “答……應(yīng)……爹……咳咳……”聽不到他的允諾,襲東然焦急地咳了起來。

  “我……”望著父親焦慮的神情,襲魅深吸口氣,咬牙道:“如果他不來找我,我絕不主動找他。”

  襲東然輕嘆口氣,知道這已經(jīng)是襲魅的極限了。“黧兒她……”

  “姐姐怎么了?”他急忙問道。

  “表叔……黧……兒……郯……莊找,……郯鈞……修……”依依不舍地又望了襲魅一眼,襲東然垂下眼,撫著襲魅小臉的大手也在同時虛軟無力地垂下來。

  “爹--”

  抱著父親的身子,襲魅再也忍不住地痛哭出聲,大聲嘶吼。

  突然天空雷聲大振,滂沱大雨跟著落下,好似老天爺也不忍心這場人間悲劇一般。

  襲魅放聲大哭了許久,大雨也一直無情地打在他小小的身子上,一身的白色儒裝早泥濘骯臟不堪。

  突然,他用衣袖用力的拭去臉上的淚水,費(fèi)力地將所有人的尸體拖到后院,深吸了口氣,終于狠下心,依著父親的遺言,從衣內(nèi)掏出火摺子。

  他轉(zhuǎn)身走到大門外,僵著身子,難掩激動的看著小小的火苗慢慢地轉(zhuǎn)成大火,看著所有親友仆人慢慢消失在大火之中,伴隨他成長的襲家堡逐漸被火舌所吞噬。

  這場熊熊大火不只燒光他的家,也一并毀了他……

  他是答應(yīng)父親不主動找“他”報(bào)仇,但卻怎么也不肯毀了這石盒里的紫玉--因?yàn)橹灰@石盒在世上一天,“他”是絕對不會放過他。一定會主動來找他。

  十年!

  他在襲家堡數(shù)十條慘死亡魂面前發(fā)誓--他只給自己十年時間。

  十年后,此仇不報(bào),他襲魅勢不為人!

  懸崖上,一名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泣不成聲地抱著半跪在地上的中年男子。

  “表叔……”小女孩拿著粉色絲帕,手忙腳亂地想替中年男子包裹手臂上長達(dá)數(shù)寸的傷口。

  “黧兒,你別忙了!绷旨局逸p輕阻止她,安撫地朝她笑道:“這傷要不了我的命!彼嬲闹旅鼈谴蛟诒成险鹚樗拿}的玄火掌。

  “可是你的臉色……好蒼白……”小女孩又急又怕,眼淚掉得更兇了。

  他擠出一抹笑,“我沒事。”現(xiàn)在他只希望郯莊主能及時趕到,照著他所留下的記號追上他們才好。

  “表叔,我們找不到魅兒,現(xiàn)在要怎么辦才好?”襲黧垂著淚,擔(dān)心不已的問。

  “放心,魅兒很機(jī)靈精明,不會有事的!

  “可是……家里……”說到這兒,她忍不住抽抽噎噎起來。剛才爹和表叔拚了命才把她帶出堡。

  “黧兒。”林季忠安慰地拍拍她的肩,才要開口再安慰她,突然雙眼一瞇,神情冷漠,聚精會神地望著前方。

  “表叔?”看到他神情突然改變,襲黧也跟著緊張起來!霸趺戳耍俊

  林季忠深吸氣,知道自己現(xiàn)在千萬不能亂了陣腳。若他亂了,那他身邊的小黧兒該怎么辦才好?

  “黧兒,我要你聽表叔說!

  “喔。”

  “待會兒表叔叫你跑,你就趕快跑。不管發(fā)生什么事,你千萬都別回頭,趕快往前跑。”林季忠扶著劍緩緩站起身,安撫地輕拍了下她的頭!坝浀玫骄┏芹扒f找你爹的結(jié)拜兄長郯鈞修。”

  “可是……”

  “別可是!绷旨局冶砬閲(yán)肅地前她搖頭!坝涀”硎宓脑挕!

  他的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股致命的劍氣朝他們倆的方向射了過來。

  林季忠顧不得身上的傷,連忙抱著襲黧飛身閃開。

  “表叔!”襲黧不安地看著捂著胸口直喘氣的表叔!澳阍趺戳恕

  “我沒事!绷旨局矣稚钗跉,一手扶著劍,這才站直身子。

  望著前頭突然出現(xiàn)的七名蒙面黑衣人,襲黧不安地拉著林季忠的衣擺,眼眶忍不住紅了起來,母親為她擋下一掌的影像在她腦海徘徊不去。

  “林季忠,這不關(guān)你的事!睅ь^的黑衣人冷然地瞟眼林季忠手中的劍,擰笑地又把眼光調(diào)回他身邊的小襲黧上!白R相點(diǎn),你最好自己離開,不然……哈哈哈!別怪我翻臉無情!

  “你到底是誰?”沒理會他的威脅,林季忠問出襲家堡所有人,包含他心中所存在的疑問。“為什么挑了襲家堡?”

  襲家堡是江南首屈一指的善莊,從不與人結(jié)怨生仇,連皇上都曾御筆親提“善莊”兩字。

  究竟是誰想挑了善莊?

  目的又是為了什么?

  “一個死人是不需要知道太多東西!焙谝氯死湫σ宦。“我再給你一次機(jī)會,只要把這丫頭留下來,你可以馬上離開!

  “不可能!”林季忠側(cè)首看了襲黧一眼,以著堅(jiān)決的口吻說道:“今天就算是我把命賠在這兒,我眉頭也絕不會皺上半下。”他自幼父母雙亡,若非表姐,他早就餓死街頭了。

  “好!那我就成全你!

  黑衣人的“你”字才剛出口,其他站在一旁的黑衣人馬上有默契的一擁而上,將林季忠與襲黧團(tuán)團(tuán)圍住。

  “黧兒,記得表叔剛才交代你的事!摈葍合侣洳幻,襲家算來也只剩下黧兒,他說什么也要替表姐夫留住這條血脈。

  襲黧不確定地看著他,還來不及開口,一旁的黑衣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地拔出刀劍,陰狠地往林季忠攻去。

  林季忠身負(fù)重傷,再加上得時時刻刻注意一旁的襲黧,不一會兒便左支右絀,身上又被劃上好幾刀。

  他一腳踢開朝襲黧逼近的黑衣人,另一手乘機(jī)在袖中掏出涂有劇烈麻藥的柳尾針。

  看準(zhǔn)時機(jī),他大手一揚(yáng),其中一名武功較差的黑衣人當(dāng)場被暗器射中,其余的也因沒預(yù)料到會有暗器出現(xiàn)而顯得有些手忙腳亂。

  趁這機(jī)會,他朝身邊的襲黧叫道:“黧兒,快走!”

  襲黧愣了下,隨即拔腿就跑。雖然她不想走,但是她留在這兒只是拖累表叔而已,她得趕快去討救兵--“小心!”

  襲黧沒命地往前跑,聽著林季忠的話,怎么也不放回頭看。等到她聽見林季忠焦急的叫喚聲時,身子已經(jīng)被突然出現(xiàn)在她前頭的林季忠給撞開了。

  “表叔……”

  她傻愣地看著帶頭黑衣人的長劍沒入林季忠的胸口,下一刻,鮮血跟著拔出的血劍一塊噴涌出來。

  襲黧再也忍受不住地驚叫出聲?吹胶谝氯诉想在林季忠身上補(bǔ)上一劍,她不顧一切撲上前去,小小的身子保護(hù)似的覆在林季忠身上。

  黑衣人像是沒看到她一樣,把劍一抖,輕而易舉地將她踢飛,撞到一旁的巖石,登時額頭血流如注。

  黑衣人殘虐地冷笑著,長劍一舉,又往倒在地上的林季忠揮了過去--突然“鏗”的一聲異響,黑衣人的長劍在空中截成兩段,一道青衣人影跟著出現(xiàn)在眾人眼前。

  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青衣男子,林季忠終于放心地微微一笑,朝著剛加入的青衣男子頷首點(diǎn)頭!佰啊蟾纾恪瓉砹恕苯K于還是讓他等到了。

  看著他的傷勢,郯鈞修忍不住嘆了口氣,“季忠,別開口,你傷得不輕!彼是遲了。

  剛才看到燒成灰燼的襲家堡,他的心當(dāng)場涼了一半,怔愣地說不出話,所幸他注意到林季忠所留下的記號,這才和一塊來救援的郯莊衛(wèi)士分頭尋人。

  只可惜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郯大哥,黧兒……就交給……你了……”林季忠突然劇烈地咳了起來,一鮮血跟著吐了出來。

  “黧兒……就拜托……你了……”

  郯鈞修心痛地看著緩緩閉上眼的林季忠,心里的疼痛讓他忍不住紅了眼眶。

  一陣小孩疼痛的呻吟吸引了他的注意,抬頭只見剛才刺殺林季忠的黑衣人正滿懷恨意,猙獰地瞪視他眼中的恨意,似乎是恨不得當(dāng)場將他殺以千刀,五馬分尸。

  “你--”郯鈞修倒抽口氣,又怒又急地看到黑衣人將滿臉是血的小女孩押在胸前,亮晃晃的匕首抵著小女孩的白頸上。

  “黧兒?”他不安地叫了聲。

  他與襲東然雖是異姓兄弟,但兩人各據(jù)一方,幾乎近九年沒見過面。

  這事源于襲東然對他有一段恩情,他執(zhí)意非報(bào)恩小可,襲東然卻堅(jiān)持不接受,最后干脆躲著他,兩人因此斷了音訊,直到七日前,他收到襲東然的求救信才又聯(lián)絡(luò)上。

  兩人最后見面時,襲黧還是襁褓中的娃娃,至于襲魅,他卻是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襲黧被摔得迷迷糊糊的,聽到有人在叫喚她,下意識地“嗯”了一聲。

  “放開她!”

  郯鈞修雙拳緊握,義憤填膺地瞪著眼前喪心病狂的黑衣人,若非喪心病狂,怎會將一個只有九歲的小女娃傷害成這樣?

  “可以!”黑衣人冷笑一聲,將襲黧丟給一名沒被柳尾針射中的黑衣人!耙,拿你的命來換!”不等對方有所反應(yīng),他惡狠的招式已經(jīng)使出,招招兇殘,欲致人于死。

  郯鈞修神情一凜,閃身躲過他致命的一刻,并朝空中彈出了個鵝黃色的信號彈,順道觀察從另一名黑衣人手中救回襲黧的可能性。

  看出他的目的,帶頭的黑衣人冷凝地笑了聲,突然放棄進(jìn)攻,飛身到抓著襲黧的黑衣人旁,一把又將襲黧箝制在身前,匕首架在她細(xì)小的頸子上。

  “我說過想救她,拿你的命來換!”

  郯鈞修看著他手里的匕首,雖然心里是又驚又急,但臉上的表情卻如同往常一般的冷冽。

  他不會天真的以為真的自我了斷,這該死的黑衣人便會放了黧兒,現(xiàn)在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拖,拖到他的人手趕到為止。

  “怎么,你不敢?”黑衣人嘲弄地將他來回梭巡了一回,訕笑道:“這就是你和襲東然的結(jié)拜之情,他就只剩這條血脈,你竟然不幫他保住。哈!虧他還曾在沙漠里救過你們一家四口,看來忘恩負(fù)義說的正是閣下你嘛!”

  “你……”郯鈞修驚詫地瞪著他,“你怎么會知道這件事?”這件事除了幾個較熟的親友外,壓根沒人知道。

  察覺自己不小心露了餡,黑衣人連忙冷笑一聲,速速帶過。

  “廢話少說,你是救還是不救這小丫頭?”

  看到他加重抵在襲黧頸上匕首的力道,泛出的血絲讓他顧不得幫手未至,急聲道:“等一下!你要我怎么做?”

  見他如斗敗公雞一般,黑衣人得意地狂笑出聲,眼光看向他手中的長劍,“我要你用自己的劍,我說劃哪里,你就劃哪里。”

  “好!”郯鈞修舉起長劍,雙眼無懼地看著他。

  “第一劍嘛……”黑衣人沉吟了會兒,邪笑道:“在你左手臂用力劃下去,深度非得見骨不可!

  郯鈞修二話不說,立刻舉劍往自個兒左臂劃下,連哼一聲都沒有。

  黑衣人滿地點(diǎn)了下頭,才要再道出下一個部位--“住手!”童稚的聲音讓在場眾人無不呆愣了下,一頭霧水的著向聲音的主人。

  “小鬼!找死啊!”

  一名沉不住氣的黑衣人不客氣地往這名突然出現(xiàn)的小男孩肩頭推了過去。

  小男孩雙腳互絆,不穩(wěn)地踉蹌了下,但從頭到尾沒朝推他的黑衣人看上一眼。

  他自顧自地走到懸崖邊,蹲下身子,向已氣絕的林季忠說了幾句感謝的話,然后起身看向帶頭的黑衣人。

  “放開她!

  聽到眼前小男孩大放厥詞,帶頭的黑衣人狂傲地大笑出聲,“就憑你這小鬼也想要我放過她?”

  小男孩突然轉(zhuǎn)身,雙眼直勾勾的看向郯鈞修,一雙靈動黑眸有著與生俱來的邪氣。

  “郯世伯,我姐姐就拜托您。”

  郯鈞修愣了下,不禁疑惑起他的身分,才想開口詢問,卻在目光對上他一雙亮如星子的眼眸,不自覺地點(diǎn)了下頭,但隨后又忍不住開口道:“小弟弟,你千萬別亂來!

  小男孩朝他聳了聳肩,搖頭輕笑,不知道是在回答他的話不會亂來,抑或是另有所指。

  他將眼光調(diào)回帶頭的黑衣人身上,一雙小腳緩緩朝懸崖退去,整個人有三分之一懸在懸崖之外。

  “小心!”郯鈞修不安的驚叫出聲。依他這危險(xiǎn)的動作,別說讓人推了,現(xiàn)在只要一起風(fēng),馬上就會被吹落山崖。

  小男孩朝他搖搖頭,再次看向黑衣人,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了許久,突然伸手從懷里掏出一塊晶瑩剔透、卻又呈現(xiàn)紫紅色的龍形玉佩。

  “知道這個嗎?”小男孩看著他,一臉挑釁。

  “你……你怎么會有……”帶頭的黑衣人又氣又怒,原來他們?nèi)峰e方向,本以為襲東然會把玉佩交給女兒襲黧,沒想到玉佩竟在這該死的小鬼身上!澳氵@小鬼哪來的?”

  小男孩還沒開口回答,原先已呈半昏迷狀態(tài)的襲黧突然睜開眼,詫異的驚叫道:“魅兒!”

  襲魅朝她點(diǎn)點(diǎn)頭,示意她稍安勿躁。若非他看到表叔留下來的記號,現(xiàn)在大概已經(jīng)是在往京城郯莊的路上了。

  “放開她!币u魅冷冷睨了黑衣人一眼。

  “如果我不呢?”笑話!他是什么身分地位,這不自量力的小鬼竟敢威脅他?

  “那么,這玉佩勢必和你無緣了!币u魅將拿著玉佩的右手更伸往懸崖外,紅菱小嘴漾著一抹不可錯辨的邪惡微笑,對自己危險(xiǎn)處境絲毫不在乎。

  “你……”這小鬼!待會兒看他不扒了他的皮!昂!諒你也變不出什么花樣!

  帶頭的黑衣人用力地將襲黧推向郯鈞修,氣極反笑地看著襲魅!艾F(xiàn)在你還個把玉佩丟過來!”

  襲魅若有所思地看著手中的王佩,突然輕笑出聲,“你有本事拿嗎?”

  帶頭的黑衣人登時惱羞成怒,才要飛身過去搶,突然十多名彪形大漢從四方飛身而來,將連同他在內(nèi)的六名黑衣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

  “莊主,我們來遲了。”帶頭的郯禹走到郯鈞修身前,面有愧色地低下頭。尤其在注意到主人血流如注的左臂時,心里愧疚越重。

  “不打緊。”郯鈞修拍拍他的肩,“你們能及時趕到就好了!

  趁著大部分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郯氏主仆身上,帶頭的黑衣人向其他同伴使了個眼色。

  下一刻,除中了麻藥的黑衣人外,其余五名皆有默契地朝郯氏主仆出招。

  帶頭的黑衣人乘機(jī)逼向站在懸崖邊的襲魅,冷笑道:“小鬼,把玉佩交出來!”

  襲魅回頭瞟了眼身后的懸崖,果然是深不見底。

  注意到他的動作,黑衣人冷笑一聲,隨即不由分說的伸掌往他探去,絲毫不在意他落崖與否。

  前有惡狼,后有虎,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襲魅心頭只有一個念頭--就是把這條命豁出去,也不會把玉佩交給眼前的黑衣人。

  又后退了半步,他朝黑衣人低吼:“你作夢!”

  “好!小鬼,你找死!”黑衣人怒哼一聲,下手更是心狠毒辣。

  郯禹見狀,連忙飛身過去搶救。

  只是他慢了一步,雖是及時阻止了黑衣人的攻勢,但被攻拳的襲魅猛然向后退了一步,整個人登時摔落下懸崖。

  落崖前,襲魅瞪圓雙眼,氣恨難平的瞪著害他家破人亡的黑衣人,但也在落下懸崖的最后一刻,他的眼光不自覺的注意到黑衣人不同常人的右小指……

  一陣驚心動魄的尖叫聲隨著襲魅落入山崖的同時也從襲黧口中傳出,跟著她雙腿一軟,受不了刺激昏了過去。

  “退!”帶頭黑衣人一聲令下,煙霧彈的煙霧立刻將六人的身形遮掩住,讓他們乘機(j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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