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曉曉!我晚上有應酬、可能晚點才回去,妳把門窗關好,早點睡,不用等我了!」敖士騏在電話那頭說著。
「唉……又得一個人看家!」掛上電話后,殷曉嵐內心有些失落與空虛地自嘆道。她已經(jīng)習慣有敖士騏作陪的夜晚。
她將電視打開,抱著靠墊,雙腿蜷曲地坐在電視前的沙發(fā)上,手中拿著遙控器一臺一臺地換著,平日愛看的卡通影片好像失去了吸引力,變得吵雜難耐;而常和士騏一起看的外國電影,也變得難以理解,一個個金發(fā)、紅發(fā)嘴中嘰哩呱啦講著聽起來像外星語。人高馬大的洋人,在屏幕里晃來晃去晃得她頭疼。
「咋!」的一聲,殷曉嵐干脆關上電視!高是來念書好了!」她回房搬出一堆書本到客廳來,因為這樣可以一面念書,一面為敖士騏等門,雖然敖士騏不贊成她這樣,殷曉嵐仍是固執(zhí)地做著。
開學后,敖士騏不讓殷曉嵐做晚餐,希望她利用時間多念些書。通常,敖士騏會帶晚餐回來,他有應酬時,就幫殷曉嵐叫外賣送到家里來,總是這樣將她照顧得無微不至,即使忙翻了,也沒忘記過。
最近,度假山莊接近完工階段,育幼院又在淡水那塊姜成濤給敖士騏的地上開始動工,所以敖士騏真是忙得焦頭爛額,日夜顛倒,往往到半夜兩、三點才得以進家門,而早上殷曉嵐出門時,敖士騏還沒醒,讓殷曉嵐覺得好像回到以前一個人住的日子一樣。
一樣嗎?不一樣的,一點也不一樣!殷曉嵐甩甩頭。雖然一樣是一個人待在家里,可是每天還是可以看到士騏。不過那大多是在好夢正酣、毫無意識的狀態(tài)下,偷偷開門進房看他。雖然還是一個人吃飯,看電視,但士騏不論在哪兒都會打電話回來關心一下,看不到人,聽到聲音也會很開心的。殷曉嵐心想。
將數(shù)學習題攤在茶幾上,殷曉嵐一手支著頭,一手轉著筆,想著該如何著手,有點頭大。
「如果士騏在就好了!」殷曉嵐自言自語著,覺得屋里靜得令人抓狂,按下音響遙控器上的power鍵,音響開啟,全自動地選著CD唱片,開始轉著,True love的前奏輕輕地從喇叭中傳出。
「啦啦啦……」殷曉嵐不自覺地跟著輕哼了起來,這首歌常常伴著他們倆度過許多時光,吃飯、喝茶、聊天、看報紙、做功課……敖士騏的影像又浮現(xiàn)在殷曉嵐的腦海中。殷曉嵐強迫自己回到書本上,可是不一會兒,書本中每個X、每個Y似乎都幻化成敖士騏的樣子在她眼前飛舞著。
殷曉嵐揮也揮不去,趕也趕不走,在這樣一個人的夜里,敖士騏盤據(jù)在殷曉嵐心中,牢牢地生了根似地,不留一絲空間。
殷曉嵐放棄繼續(xù)做無謂的掙扎,索性合上課本,雙手環(huán)抱著雙腿,將下巴靠在膝頭上,她望了望墻上的鐘。
士騏,怎么還不回來呢?
好幾天沒好好地和他說話了。
每次看著他沈睡的樣子,臉上的肌肉放松后看起來竟有些稚氣,讓人好想疼他噢!
殷曉嵐不禁微笑起來。
他總是睡得好熟好沈,從來都沒發(fā)現(xiàn)我蹲在那里看著他。
我好想偷偷地親吻他,只是偷偷地、輕輕地應該不會被他發(fā)現(xiàn)吧!
不曉得被那樣棱線優(yōu)美的他的唇親吻會是怎樣地感受?
殷曉嵐想得有些臉熱心跳。
可是!
士騏愛的是云眉姊不是我呀!不久之后他將會和云眉姊結婚。
那我該怎么辦呢?
我就不能再像現(xiàn)在這樣,讓他陪著我……
讓他陪我吃飯、讓他陪我讀書、讓他陪我、只是陪著我……
是不是也將不能為心愛的人做菜、不能為心愛的人沏茶、不能為他等門,因為這將是屬于他妻子獨享的權利……
我怎能……
我是多么地自作多情啊!
不知不覺地,殷曉嵐視線變得模糊,淚水溢滿了她的眼,一滴一滴滴滴答答地落在腳背上,又順著滑到沙發(fā)上,棉布面的沙發(fā),一下子就將水珠吸干了,可是殷曉嵐的淚還沒干,還在不停地、無聲地流著。
** ** **
凌晨兩點鐘,敖士騏拖著疲憊的步伐回到家中。
對于這種讓人疲憊不堪的應酬,他向來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只是這次合作的對象,對公司未來的發(fā)展有著舉足輕重的影響,所以才不得不硬起頭皮,破例加入這種既傷神又破財?shù)膽昃蹠?nbsp;
打開大門之后,敖士騏躡手躡足的進到屋里,怕稍稍弄出聲響,會吵到早已入睡多時的殷曉嵐。
敖士騏習慣在黑暗中摸索到沙發(fā)旁,深吸了一 口氣,全身放松的坐下來,徑自點了根煙,在寂靜的黑暗中,享受著吞云吐霧的樂趣。
最近工作上的繁忙,以及掛心曉曉的課業(yè)問題,使他有點心力交瘁的疲憊感,也因此,在這陣子,對于煙,他似乎特別的偏愛,因為借著吞云吐霧,可以讓他暫時的放松自己,猶如此刻。
在他終于適應眼前的黑暗之后,對面沙發(fā)上的一團物體吸引了敖士騏的注意。待他看清是殷曉嵐蜷縮的身子時,他驚訝地拋下手中已燃了一半的煙,有些憤怒、又有些擔心地站起身來,走向她。
這個永遠不懂得照顧自己的。兕^,竟然如此糟蹋自己的身子。在這依舊帶著涼意的三月天晚上,是相當容易感冒的。
未經(jīng)思索地,他脫下身上的西裝外套覆在殷曉嵐手腳冰冷的身子。他不知道她究竟在那兒睡了多久,但是看她蜷縮的模樣,他想她一定是凍壞了。
小心翼翼地將手臂伸至殷曉嵐身下,欲抱她回房,卻為一聲痛苦的囈語給制止了。
由于維持同一姿勢過久,血液循環(huán)不良而導致全身酸麻,所以在敖士騏企圖移動她時,僵硬的關節(jié)及血液突然間的順暢使她有了疼痛的知覺。
「妳忍著點,我替妳按摩按摩,一會兒就不痛了。」敖士騏知道她是坐久而四肢麻痹了,所以輕柔地在她雙手雙腿略做按摩,直到溫度與知覺再度回到她身上。
「好點了嗎?」他邊按摩邊溫柔地詢問著她。
此時殷曉嵐終于完全清醒了,而四肢的知覺也恢復過來,她對他輕輕的點頭。
「為什么不回房睡?我不是叫妳別等我的嗎?都這么大了,還不懂得照顧自己,妳不知道在這兒睡會著涼嗎?」心疼與擔心,使敖士騏忍不住要叨念兩句。
「對不起,我只是擔心你……我睡不著,所以……」殷曉嵐為自己的不懂事而感到內疚,她并不是存心要他擔心的。
「我知道妳關心我,但如果妳是真的關心我的話,就該把自己照顧好,別讓我擔心。曉曉,妳該知道,現(xiàn)在妳只要把功課顧好,其余的事通通別管,好不好?」
殷曉嵐無言地點點頭。
「好了,時間不早了,趕快回房睡覺,明天還得上課呢!」敖士騏摸摸她的頭說道。
殷曉嵐再次柔順地對他點點頭之后,便移動身子準備站起來,但是她突然腳軟得跌回沙發(fā)上。
「唉!我來抱妳吧!妳的腳麻痹太久了,一時之間還沒有力氣站起來!顾麚u搖頭,順勢輕松地抱起她輕盈的身子,往她房間的方向走去。
倚偎在他懷里,感受他平穩(wěn)的心跳與令人悸動莫名的體溫。殷曉嵐覺得自己再也離不開他了,她多眷戀讓他如此抱著的感覺。
那股十二年來熟悉的古龍水味混合著酒精與煙草味,對著她撲鼻而來,她貪婪地一口口深吸著,企圖將這融合了各項屬于他的氣味一一吸進體內,成為自己的。
在此刻雙手也不經(jīng)意的攀爬上他的脖子,摟著他。敖士騏低頭對她笑了笑,同時也放慢了步伐,他以為她只是害怕掉下來。
當他將殷曉嵐抱進她房間,將她慢慢放下來之后,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睡著了。
看來,她是真的累壞了,他十分輕柔的為她蓋上棉被,在欲轉身離去時,卻改變了主意,他佇立在殷曉嵐的床前,凝視著她熟睡的臉龐,雙眸中散發(fā)出柔和的光芒。
敖士騏發(fā)現(xiàn)殷曉嵐?jié)饷芙廾陋q掛著淚珠,看來她似乎哭過,是為了他而哭的吧?她擔憂著他的晚歸……
她是那么的天真無邪,又那么不可思議的吸引著他,輕易地撥動他內心深處那根弦……
那晚,敖士騏坐在房內的沙發(fā)上抽了一整晚的煙,一夜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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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學途中。
殷曉嵐感到一陣陣甜蜜的暖流打從她心底漾開來,雙手亦不時的輕撫著穿在自己身上的西裝外套,這是剛剛下車時,士騏自他身上脫下來為她穿上的。
「穿上它吧!今早特別的冷!顾P切地表示。
「可是,你把它給了我,你自己呢?」殷曉嵐接過衣服,遲疑著。
「我不要緊的,辦公室還有,妳可要小心別著涼了,月考快到了!要注意身體!拱绞框U細心地耳提面命。
于是,這件仍有著他體溫與古龍水味的西裝外套,就這樣溫暖而甜蜜的覆蓋在她纖細嬌弱的身子上。
今早的天氣確實比前兩天都還要冷,她興起煮火鍋的念頭。早上士騏也說了,今天可以早點回家?guī)退龔土暪φn,他們已經(jīng)好久沒有一起坐在餐桌上吃一頓飯了,她想利用今晚好不容易才擁有的時間,與他好好的享受一頓晚餐。
今天恰巧是周末,中午放學時,可以順道轉往生鮮超市去買火鍋材料。
殷曉嵐邊走邊盤算著該買些什么材料時,卻未注意到早已在校門口等候她多時的二叔殷賈。
「曉曉,什么事讓妳想得那么出神?我老遠就喊了妳好幾聲都沒聽見!挂筚Z嘻皮笑臉地說道。
他今天是專程到學校來等殷曉嵐的。雖然他早已查出了殷曉嵐的新住處,但是礙于敖士騏,他才不敢貿然上門找她,只好到她上課的學校來等她了。
「二叔!」她十分震驚他竟然會找到學校來。
「我是專程來找妳的!挂筚Z直截了當?shù)卣f明來意。
「找我!有什么事嗎?」殷曉嵐想起他上回的「勒索」。找她?會有什么好事?她在心中低罵。
「關于我上次跟妳提的事,妳始終沒有消息給我?現(xiàn)在,妳總該可以給我個日期了吧?」殷賈的口氣,彷佛是她欠他似地。
「我說過我沒有,你還是趁早死了心吧!這樣纏著我要錢,只是浪費你自己的時間!顾孪氲耐耆珱]錯,他果然又是來向她「勒索」的。
「沒有?堂堂姜氏企業(yè)未來繼承人敖士騏收養(yǎng)妳,妳會沒有錢?曉曉,妳太低估妳二叔的智慧了吧!憑敖士騏對妳的寵愛程度,以及他的財力,只要妳肯開口,根本就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殷賈一副令人厭惡地咄咄逼人。
「二叔,人家給我的已經(jīng)夠多了,你怎么可以再要我厚顏無恥地去向他索求更多呢?何況,我在他心里的分量,完全不是你所說的那樣,二叔,我很抱歉,你要的我實在給不起!挂髸詬乖捴杏行┳栽棺园
「妳是個自私自利、又無情無義的人,有了甜頭,一個人獨自躲起來私嘗,完全沒有顧念咱們之間的骨肉親情,曉曉,別忘了我好歹也是妳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了!挂筚Z厚顏無恥的想用這套感人肺腑的話來對殷曉嵐動之以情。
「我自私自利、無情無義?我狠心絕情?二叔,這是你憑著良心對我的指控嗎?你怪我不顧骨肉親情,可是你又何曾顧到了?當年你們如何待我的,你應該比我都記得清楚,若不是院長爸爸、院長媽媽的及時搭救,以及敖士騏的仁慈,今天的我早已不存在,我不知道你怎么還有臉敢在我面前說出這一番假仁假義的話來?二叔,回去吧!別把我內心對你僅存的最后一絲尊重也摧毀了。」殷曉嵐不容自己被污蔑,奮起而反駁道。
殷曉嵐的一番話,聽得殷賈惱羞成怒,一張老臉脹得跟豬肝色一樣。
「曉曉,只要妳想辦法弄一筆錢出來給我,我保證不再打擾妳,否則,后果妳自行負責!挂筚Z惡恨恨地撂下這句狠話。
「我沒有任何理由必須給你錢,你威脅不了我的,對不起,我已經(jīng)遲到了,如果沒有別的事的話,我要進去上課了。」殷曉嵐恨不得能立刻遠離他,不再看他那張貪婪的嘴臉。
「妳盡管倔強,盡管驕傲吧!聽說敖士騏最近就要和政界要人柳敬的孫女結婚了,論財勢地位,柳敬樣樣勝過敖士騏,這門親事一直是敖士騏的義父極力促成的,如果此時報章雜志刊出了妳和敖士騏「同居」的丑聞,那么對敖士騏不知會有多大的影響,曉曉妳不會不知道吧?」當他看到殷曉嵐硬挺的背脊瞬間僵住,他知道自己的話對她起了作用,嘴角邊忍不住露出了得意又邪惡的笑容。
其實,憑敖士騏與殷曉嵐在法律上的認養(yǎng)關系,若沒有任何足夠的證據(jù),并不足以構成如殷賈所言的身敗名裂那般嚴重的傷害,只是,媒體的渲染,仍是殷曉嵐畏懼的主因,她實在害怕……如果敖士騏因她而受媒體的攻擊的話,那又該如何?
殷曉嵐倏地轉身面對他,雙眼瞪視著殷賈陰笑著的臉龐!改愫帽氨桑液褪框U之間是清白的,我們的關系就像兄妹一樣!
「妳說你們是清白的,沒人看到,誰會相信,可是,說你們之間有不可告人之事,即使沒人看到,也會有一大堆人相信,『三人市虎』聽過嗎?」殷賈一步一步地向殷曉嵐逼近!复粗罆r,大家早就傳得不堪入耳了,他哪丟得起這個臉哪!那些名人最要面子,他絕對會一讓姜家好看的。柳敬財大勢大,對付敖士騏就好 比捏死一只小螞蟻一樣,不須費吹灰之力,妳懂嗎?我天真可愛的小侄女!」殷賈彈了彈手指就好像剛揉死一只螞蟻般。
殷曉嵐雖然恐懼不已,仍顫聲回道:「云眉姊早就知道這件事,我們只差沒親口告訴她爺爺,我馬上想法子告訴他,他會諒解的,他不會像你一樣思想齷齪污蔑!
殷賈毫不在乎地笑了笑!肝宜枷臊}齪污穢?我行為骯臟無恥?到時,看看社會輿論是把這些評語加在我身上,還是加在你們身上呀!柳敬與柳云眉的諒解也敵不過大家對你們的唾棄鄙視的,哈哈哈!」殷賈見到殷曉嵐終為他這番話所擊垮,不禁忘形地狂笑起來。
殷曉嵐真的讓他所言嚇白了臉。
她擔心她所畏懼的事成真,那么,士騏將會因她而身敗名裂……不!她絕不讓這種事發(fā)生,絕不!
「乖乖的把錢拿來給我吧,我會再跟妳聯(lián)絡的。」說完,即轉身離去,留下蒼白著臉呆立在原地的殷曉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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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賈的來訪破壞了殷曉嵐一整天的心情,尤其是當他厚顏無恥地想用抹黑敖士騏和她之間關系的卑鄙手段威脅她時,更令她的心情完全沈落谷底。連好不容易才盼來,能與士騏共同分享的晚餐也無心享用。
殷曉嵐不愿就此向二叔屈服,因為她清楚他的貪婪,不是一次就滿足得了的,只要給過一次,相信以后還會有第二次、第三次……永無止境地需索無度;更何況她也不想挪用士騏的錢來滿足二叔的貪婪。
但是,殷曉嵐更不想讓土騏因她而身敗名裂,她可以想象與柳家的婚姻對士騏有多重要,而他的名譽更是重于一切,無論如何,她絕不讓二叔摧毀士騏的一切。
如今唯一兩全其美的辦法,就是她離開。
是的,只要她離開,只要她不再和士騏住在一起,別人就沒話好說,二叔不能再以此要挾,也不會有黑白顛倒、是非不分的流言蜚語,士騏的婚事就不會有變化了。
雖然,做這樣的決定很無奈,可是只要能保住士騏的聲譽,只要他能過得快樂平安,她愿意做任何事。
雖然心很痛,很不舍,可是他已照顧了她十二年,沒有理由再麻煩他了,殷曉嵐如此的安慰著自己。
也許只是把自己重新擺回原點,就當不曾認識過「大海叔叔」吧!
「曉曉,你怎么了?燈也不開?想什么心事?我敲了好幾次門,妳都沒聽見?」敖士騏進到屋里,捻亮壁上的燈說道。
「喔!對不起,可能想事情想得出了神,一時沒聽見,有事嗎?」殷曉嵐迅速拭去頰上的淚水,強擠著笑容對他說道。
敖士騏并沒有忽略她拭淚的動作,不解地皺了下眉頭,關懷地問她:「曉曉,出了什么事嗎?妳為什么掉眼淚?」
「沒什么,只是想起小時候,一時情緒激動,所以才忍不住掉眼淚。」她胡亂找了個理由搪塞他。
「怎么會無緣無故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呢?是不是今天在學校發(fā)生了什么事?晚上吃飯時,我就看出了妳的不對勁,來,有什么不愉快的,告訴我。」敖士騏在床頭坐下來,一副等著她開口的模樣。
「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我已經(jīng)把它忘了。」殷曉嵐故作輕松地揮了揮手說道。
「是嗎?可是妳臉上的表情卻告訴我,事情并不像妳所說的那么簡單!顾p眼直勾勾地望著她,彷佛已看透了她的心事。
她慌張的連忙轉過頭,避開他的視線!甘菃,也許是昨晚沒睡好,精神有點差的關系吧!」
「不管以前發(fā)生什么事,好的壞的,妳總是迫不及待的寫信告訴我,讓我分享妳的一切,可是最近妳完全變了,似乎不再信任我,也不再當我是妳的『大海叔叔』,為什么?」
天啊!叫她從何說起呢?如果沒有二叔,沒有那么多惱人的問題,該有多好?
殷曉嵐突然上前沖進他懷里,雙手圈住他的脖子,讓自己竭盡所能的記住自己擁著他的感覺,亦竭盡所能的記住偎進他懷里的溫暖、他身上的古龍水味,敖士騏大手輕拍她背部的那份安全感。因為她知道,離開之后,這些會令她眷戀不已的一切,將不再屬于她。
敖士騏讓殷曉嵐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住了。
她纖細的身子在他懷里顫抖,她嚶嚶的低泣聲在他耳畔回蕩著,而莫名的心把他攪得無所適從,敖士騏輕嘆一聲,雙手環(huán)住她,暫且讓她縱情地哭吧!
殷曉嵐知道自己越來越離不開他了,十二年的牽系,十二年的依靠,叫她怎丟棄得下?他的溫柔、他的關懷,使得她對他的愛越加不可救藥,如果不趁早下定決心,她怕到時會更離不開他。
于是,殷曉嵐硬咬著牙根掙脫他的懷抱,淡淡地說道:「對不起,士騏,我想睡了!
敖士騏沉默地看了她一會兒之后,才緩緩說道:「曉曉,妳已經(jīng)長大了,不再是當年那個事事求助于人的小女孩,即使是妳的『大海叔叔』,也無權探索妳心底的秘密,不過,我要妳記住,只要妳愿意,我隨時在妳身邊等待妳的傾訴!拐f完,轉身步出房間,在身后輕輕為她將門帶上。
殷曉嵐終于讓已溢出眼睛的淚水盡情地奔流出來,因為此時此刻,她需要的正是再好好的大哭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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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殷賈再度找上殷曉嵐。
不過殷曉嵐清楚地表明自己的立場與態(tài)度,并告訴他自己將離開敖士騏,讓他不再有威脅的把柄。
殷賈完全料想不到殷曉嵐會來這一招,于是在了解到從殷曉嵐身上榨不到一分錢之后,他決定親自找敖士騏談談,也許念在自己是曉曉二叔的情分上,多少會給他點好處。
殷賈越想越覺得像敖士騏這樣有錢有地位的人,肯定會采用花錢消災的方式處理事情,他們這套有錢人的手法他看多了,他得編套完全的說辭來向敖士騏索苡更多的錢才是,嗯!他要好好地策劃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