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經(jīng)過一番情感與理智的掙扎之后,柳云眉還是不顧一切地去找岳朋。
她知道自己這一去,將會件逆爺爺、背叛士騏,而她也知道自己這一去,也將是再也離不開岳朋了。
喔!是的,她離不開他,她愛他,這份愛,在她心底藏了好久好久,也壓抑了好久好久。
基于禮教,基于自己是政治名人柳敬孫女和敖士騏的未婚妻的雙重身分,她一直在克制著自己的情感,克制著岳朋在她心底引起的波濤。直到她生日那天……岳朋從敖士騏辦公室出來,想到剛被送回家的柳云眉。
大學(xué)時,岳朋和柳云眉十分談得來,岳朋也相當(dāng)照顧這個才華洋溢的小學(xué)妹,接著柳云眉辦活動、開展覽,他總是義不容辭在旁指導(dǎo),提供經(jīng)驗與建議。
畢業(yè)之后,岳朋當(dāng)兵回來再見到柳云眉,她已是敖士騏的未婚妻了。
云眉,最近心情好像不太好!其實岳朋一直覺得士騏對她太冷淡了,就像今天是她生日,士騏居然把她丟在家里,他心中不禁泛起一絲憐惜,心想還是帶她去散散心好了。于是倒車便往柳云眉家開去。
岳朋帶著云眉到東北角兜風(fēng),又到基隆看落日,這一路上,云眉的眉宇間總是有一抹淡淡的哀愁,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
車子平穩(wěn)的駛在高速公路上,暮靄四合,亮黃的路燈一盞一盞地向后退去。岳朋關(guān)心地問道:「云眉,是不是不舒服呀?怎么都不吭聲呢?別生士騏的氣了嘛!他就是事業(yè)心重,別和他計較!
柳云眉斂眉不語,好一會兒才說:「岳朋,我們吃晚餐去,好不好?」
岳朋點頭,將車駛下交流道,直接到了一家頗負盛名的西餐廳。柳云眉多點了一瓶紅酒和岳朋對飲。大學(xué)時,他們也常常在慶功宴時,一群人這樣飲著。
酒精似乎讓云眉情緒好些,她和岳朋聊著大學(xué)時的種種,他們聊著彼此熟悉的人、事、物、彷佛又回到從前,陣陣笑語回繞著他們倆。聊到和敖士騏的婚約時,柳云眉卻沉默了好久好久,失神地一杯接一杯飲著玫瑰紅色的液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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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眉!到家了!唉!早知道不讓妳喝那么多的,頭會不會暈?」岳朋輕輕地撥開柳云眉垂瀉的發(fā)絲。
柳云眉抬起臉,頰上掛著兩行清淚,在昏暗的車里仍依稀可見。
柳云眉含淚的雙眼直視著岳朋!改敲炊嗄炅耍瑥奈疫M大學(xué)認識你,我就不由自主的喜歡上你了,難道,你對我沒有任何感覺嗎?」柳云眉似乎想在岳朋臉上搜尋一些溫情。
「云眉!妳喝醉了!我扶妳回去!」岳朋一時之間不能相信自柳云眉口中說出的話。
「我沒醉,我清醒得很,我沒有任何一刻比現(xiàn)在更清醒!沽泼紲I流不止,「我喜歡你,我不能說,因為我知道我的終身必須由爺爺決定,我不想牽累你,所以,我告訴我自己,只要你畢業(yè)離開了,我就會忘記你,可是,當(dāng)我再度見到你,我明白我錯得有多么徹底,我從來沒有一天忘記過你,我只是一直在欺騙自己,我只是一直……」柳云眉哭得柔腸寸斷。
岳朋不知道自己是否該相信這是柳云居的真心話,還是她醉胡涂的酒話了,但他還是將柳云眉擁入懷中,平撫淚如迫涌的她,溫柔地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稍聲低語著:「別再說了,有什么不愉快的哭一哭就好了!」
柳云眉停止哭泣,怔怔仰臉望著岳朋,岳朋低頭望著梨花帶雨般的云眉,她的唇慢慢地向他靠近,她吻住了他,一股電流刈那間流竄兩人全身,將兩人震開。岳朋和柳云眉深深地凝視著對方的眼眸。
岳朋被自己的強烈反應(yīng)嚇了一跳,頓時,他明白了。
為什么自己總是會在乎她的一顰一笑!
為什么自己總是希望她過得好、過得快樂!
為什么自己多年來尋尋覓覓的對象中,都有她的影子!
如今,這一切一切都有了答案。
岳朋捧著柳云眉的臉,輕輕地吻著她的發(fā)絲,吻著她的眉,吻著她長長睫毛上未干的淚,吻著她哭紅的眼,吻著她細嫩、誘人的唇,深深地吻著,又綿又密,就像車外正下的雨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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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岳朋與柳云眉都明白這份愛來得不應(yīng)該,可是調(diào)皮的丘比特卻偏偏硬將他倆射成一對,避也避不了。
經(jīng)過那個下著大雨的夜,他們都盡量躲避著對方,希望借著距離來沖淡這份愛,可是誰知不但未將愛沖淡,反而添濃了彼此的思念。
終于,他再也按捺不住對她的思念,而她也不再能忍受見不到他的痛苦,他們還是見面了。
「云眉,我以為妳不會來了,我以為……」岳朋擁住懷中的人兒,喃喃地說。
「別說了,岳朋,只要能這樣偎著你,我就心滿意足了,真的!」她埋在他懷里低語。
「云眉,讓我去告訴士騏!讓我們?nèi)ッ鎸厾敔敚∥也灰覀冎g所能擁有的,只是這么短暫的一刻,云眉,答應(yīng)我,讓我們永遠永遠都能這么相依。」岳朋情摯地說著。
「我又何嘗不希望如此呢?可是,岳朋,我們要顧忌的事情太多了,你不要忘了我是你好朋友的未婚妻子,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沽泼紴榇耸聦嵏械綗o奈,眼淚又不聽使喚地溜出了眼眶。
他輕輕托起她的下巴,看見她門著晶瑩淚光的雙眸,禁不住內(nèi)心的悸動,他低下頭去吻住她,那么深那么濃,那么的輾轉(zhuǎn)纏綿……
他終于不情愿的放開她,眼中的光芒是熾烈的。「妳是我的,只要我們相愛,沒有什么阻力可以拆散我們,云眉,妳愿意跟我在一起,不論遇到任何困難?」他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問。
柳云眉看著他眼中的愛意與決心,感染了他的勇氣,她決心和他一起面對,克服困難,于是她對岳朋肯定地點點頭。
「是的,我愿意,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怎么樣我都愿意!
「云眉,謝謝妳,我一定不會辜負你對我的這片深情,我一定要從妳爺爺和士騏手中爭取到妳!顾麑λWC著。
偎著他寬厚溫暖的胸膛,柳云眉將自己完全交給了他,因為她相信在他那兒,自己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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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曉嵐早醒了,只是她眷戀著被中的溫暖,舍不得一下子離開它,于是便讓自己在暖暖的被窩中多待了一會兒,反正今天是寒假的第一天,她不需要再趕著起床上學(xué)。
賴夠床之后,她滿足而慵懶地伸了下懶腰,這下她終于肯心甘情愿地起床了。
不過,在她把頭自棉被里伸出來時,光線的亮度與眼前的景物讓她覺得不對勁,她不是在自己的房里,因為這個房間對她而言是陌生的,而隱約彌漫在空氣中的古龍水味卻是那么熟悉。
復(fù)雜的思緒攙雜著記憶在她腦中倒轉(zhuǎn)翻攪,終于,她記起了一切,包括在育幼院和敖士騏摔不及防地相認、自己的萬念俱灰,還有昨晚他對自己所做的承諾……
那么,她現(xiàn)在是在他家……殷曉嵐這一驚非同小可。她快速地自床上跳下來,但當(dāng)腳Y子接觸到地板的冰冷時,她驚呼了一聲,又跳回床上,把自己蜷縮在被窩里。要命的天氣,凍得她直打哆嗦。
待她逐漸適應(yīng)屋內(nèi)的溫度之后,才慢慢由床上爬起來,找到了小包包,拿件外套披在身上之后,她的腦袋才慢慢恢復(fù)思考的能力。
她記得「大海叔叔」答應(yīng)她為院里的孩子們暫時安排個住所,并且希望自己搬來與他同住,原因是防止二叔對她的騷擾。
雖然為了育幼院的事,她曾幾乎恨死了「大海叔叔」,可是,在經(jīng)過昨晚的解釋與諒解,還有「大海叔叔」對她的保證之后,她覺得自己已稍稍能夠接受敖士騏即是「大海叔叔」,而且面對敖士騏對自己的關(guān)心,她深受感動,因為這份關(guān)懷是來自溫柔的「大海叔叔」,一如過去的十二年一樣。
于是,她決定在往后同住的日子里,與「大海叔叔」建立良好的關(guān)系,也全心的信任他、尊重他,亦如以往的十二年一樣。
殷曉嵐快速的梳洗完畢之后,,來到樓下客廳,除了彌漫在空氣中的酒精味混雜著古龍水味外,一切都靜悄悄的。她想「大海叔叔」可能到公司去了。
看著滿桌滿地的空酒瓶,她興起了整理的念頭。
待一切整理妥當(dāng)之后,殷曉嵐發(fā)現(xiàn)廚房的餐桌上有張「大海叔叔」寫給她的字條。
曉曉:
桌上的大門鑰匙跟金融卡是給妳的。密碼是妳的生日。妳盡可以把這兒當(dāng)妳的家,別拘束,我下班后就回來。
對了,我已經(jīng)聯(lián)絡(luò)了裝璜公司和家具店,他們馬上就到,妳需要什么盡管向他們開口。
士騏
他的字跡依舊是她所熟悉的,強勁飛舞,只是這會兒看它的心情完全和過去不一樣。因為此刻的他對她而言,已不再神秘而遙不可及,她可感覺得出在這彌漫著熟悉古龍水味的屋里,處處充斥著他的身影與他存在過的痕跡,她亦可以清楚的感到自己離他如此之近,這是她作夢也不敢奢望的。
但在她還來不及將此興奮難抑的情緒一一平復(fù)之際,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她。
接著,從她打開大門那一刻開始,便是一連串的兵荒馬亂。
一切彷佛變戲法般,他們已經(jīng)把客房煥然一新,而更令她驚訝的是,他們竟然神奇地把客房弄得跟她以前的房間一樣,從床組到家具,甚至她的書桌衣櫥,通通是水藍色系,有著大海的圖樣,真是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是處在陌生的環(huán)境里,但是殷曉嵐并沒有倉皇失措,也許是從小的際遇,造就了她隨遇而安、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能力。
她用了極短的時間讓自己熟悉屋內(nèi)的環(huán)境,然后決定來次大采購,因為她要把它弄得像個「家」的樣子。
雖然在她成長過程最重要的十二年里,「大海叔叔」總是把她照顧得像個小公主般,但是她并未因而養(yǎng)成了嬌生慣養(yǎng)的習(xí)性。
每逢假日,她總會回「思恩育幼院」幫院長爸爸媽媽照顧弟弟妹妹們,所以多年下來,對于一些家事,她早已駕輕就熟,對她而言,要料理好一間屋子,并不困難。
因此,她不過才用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即補足了家里所需要的,包括廚房用品、衛(wèi)浴用品,還有一些清潔用具,她還順便買了些菜,準備為她的「大海叔叔」料理一頓豐富的晚餐。
她知道人在外工作,是非常辛苦的,一頓色香味俱全的豐盛晚餐,是對一天辛勞最好的慰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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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傳來敖士騏的汽車引擎聲,接著,便是鑰匙轉(zhuǎn)動門把的聲音。
「哇!好香,曉曉,是妳的杰作嗎?」一推開大門,一陣陣撲鼻而來的飯菜香使他幾乎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嗯!你等一下,很快就可以開飯了!挂髸詬惯吤χ鴮埐硕松献溃厡λf。
「真不敢相信,曉曉,妳真是深藏不露。想不到妳廚藝這么棒。」他看著滿桌豐盛的晚餐,目不暇給地對她說。
「都是跟院長媽媽學(xué)的!顾炎詈笠坏啦耸⑦M盤里,端上桌之后說道!复蠊Ω娉桑梢蚤_飯了!
敖士騏興奮地把一桌子的菜搜刮一空,他的捧場,讓殷曉嵐十分地感動。
「叔叔,你對我真好,其實,你不需要這么捧我場的,硬吃下這么多菜,肚子一定很不舒服!顾悬c不忍,有點心疼地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敖士騏說道。
「誰說我是硬撐的?是妳煮的菜好吃得讓我胃口大開,曉曉,妳知道嗎?我已經(jīng)好久不曾有過這種『家』的感覺了。」打從父母去世后,他就不再知道擁有家、擁有飯菜香的感覺是什么,雖然義父收養(yǎng)他、栽培他,但是義父家從不開伙,因為義父義母有應(yīng)付不完的應(yīng)酬,到后來,他就搬出來住了,對他而言,家除了是個睡覺的地方之外,根本不具任何意義。
「叔叔,從今天開始,我每天都為你煮飯,讓你每天都能享受到『家』的感覺。好不好?」她眉開眼笑地說,能為他做件事,對她而言是求之不得的。
「謝謝妳,對了,以后別叫我叔叔,叫名字就可以了!顾姆Q呼,使她覺得自己彷佛已經(jīng)七老八十了。
「喔!收到。」她俏皮地眨眼、舉手致禮。
晚餐便在和諧而愉快的氣氛中結(jié)束。
飯后,殷曉嵐沏了壺茶,兩人在客廳里聊了起來。
「客房的裝潢還滿意嗎?」
「嗯!不過竟然跟我原來的房間一模一樣,為什么?」對于敖士騏這樣的安排,她始終不解。
「我只是想讓妳能夠更快地適應(yīng)這個新環(huán)境,熟悉的東西與擺設(shè),不會給妳帶來陌生環(huán)境的壓力跟恐懼,我想這樣的安排對妳比較好。」敖士駿認真說道。
突然之間她又想哭了。
「你總是這么細心的為人著想嗎?我不懂你為什么要對我這么好,這些年來,你對我的付出已經(jīng)超出了一個收養(yǎng)人的責(zé)任范圍,叔……士騏,我不懂!
「有很多事情,妳根本就不需要懂,妳知道我不喜歡看妳掉眼淚,來,笑一個,忘掉所有的不愉快,像從前一樣做個無憂無慮的殷曉嵐,嗯?」敖士騏看著殷曉嵐。
她對著他點頭,而且開懷地笑了。
「這才對。」他十分滿意她的笑容。
「士騏,有一個問題我一直想問你……」她像個好奇寶寶,永遠有問不完的問題。
「什么問題?」
「為什么你這么偏愛大海的圖案?你送我的東西幾乎都是水藍色,要不就是和大海有關(guān)的圖樣!
「我父親是個船員,在海上自由自在的遨游是他的興趣跟理想,雖然他最后還是喪生在大海里,不過我相信他依然無怨無悔。」他眼中有對父親的崇敬與追憶。
「所以你受了你父親的影響,也偏愛大海?」殷曉嵐偏著頭問道。
「也許吧!會特別偏愛它,除了懷念我父親外,喜歡它的廣闊無垠也是原因之一,借著大海的大量,讓自己的心胸寬廣些,提醒自己別讓現(xiàn)實給同化了!顾拇脚细∑鹨唤z苦澀的笑容。
殷曉嵐覺得自己對眼前這個男人,有了另一層認識。
他的一切對殷曉嵐都是新鮮而且深受吸引,她想了解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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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岳朋還來不及向敖士騏詢問那晚殷曉嵐到他家之后的情況,敖士騏便已先找上他了。
「岳朋,我希望你能幫我找棟能容納五十名孩子的房子,月底之前要。」敖士騏的口氣不容置疑。
「士騏,你以為我是神仙?你說要什么,我就能變出來給你?」岳朋不以為意的反駁著。
我相信你辦得到,郊區(qū)一點的無所謂,只要空間夠大就行了。」敖士騏看著岳朋,眼里滿是信任。
「為了『思恩育幼院』的那些孩子們?」岳朋知道自己根本就是明知故問,不過,他還是問了。
「是。∠葧簳r租個地方讓他們住,將來情況怎么樣,再做打算吧!」
「士騏,你的轉(zhuǎn)變可真快,當(dāng)初你可不是這么說的喲!想不到曉曉的影響力這么大,這么輕易就改變了你說一不二的個性,想必,是和那晚她去找你有關(guān)吧!」岳朋推測道。
「你還敢說,那件事我還沒找你算帳呢!」敖士騏像是一下子記起了什么,笑笑地責(zé)備著。
「算什么帳?連你都軟化了,更何況是我呢!對了,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都讓你們給搞胡涂了。」
于是,敖士騏便一五一十、滔滔不絕地全盤托出。
岳朋聽得眼睛越睜越大!冈瓉砣绱,不過,你這樣暫時租個地方安頓院童,畢竟不是長久之計!
「關(guān)于這點,我當(dāng)然也考慮過了,不過,就目前的能力狀況,也只能如此了,等過些日子,度假山莊的工程告一段落,我打算捐一塊地出來蓋育幼院,讓『思恩育幼院』,以及更多失去家庭溫暖的孩子們,有個安定,而且真正屬于自己的『家』」
「你義父他老人家肯定會答應(yīng)你這么做嗎?他很看重土地的!」岳朋好心提醒道。
「我這么做算是替他做善事、積福德,相信義父他應(yīng)該會諒解的!
「我想你這么做,完全是為了曉曉吧?士騏,恕我直言,我覺得你太在乎曉曉了,幾乎超出了你收養(yǎng)人的身分,其實你大可不必……」
「我自有分寸!拱绞框U立即截斷了他的話。
「希望是這樣,對了,士騏,你跟云眉也好久沒見面了吧?」他故意試探他的反應(yīng)。
他知道士騏對云眉始終冷冷的,他們之間一點也不像未婚夫妻。也許他該早點向士騏表白他與云眉之間的戀情,站在好朋友的立場,他想他必須這么做。
「是啊!這陣子忙得忽略了她。」敖士騏經(jīng)岳朋這么一提醒,才彷佛想到有柳云眉這個人的存在。
「忙?會嗎?看你一下班就走得不見人影,難道是忙私事?」在公事上,除了蓋度假山莊這件事外,似乎沒有什么比較忙的,他不知道敖士騏究竟在忙些什么。
「曉曉搬來和我一塊兒住了,留她一個人守著那棟大房子我不放心,所以下班之后,我都趕著回去陪她!拱绞框U說得完全一副理所當(dāng)然的模樣。
「你說曉曉和你住在一塊兒?」他的眼睛睜得有如銅鈴般大。
「是。∥液镁徒疹櫵,這有什么值得訝異的嗎?」敖士騏為他的吃驚模樣給逗笑了。
「什么時候的事?你怎么從沒告訴我?」在以往,只要是和曉曉有關(guān)的,士騏一定會找他商量,可是這次卻出乎意料的瞞著他。
「已經(jīng)快兩個禮拜了,我是想找機會告訴你,可是你總是忙得不見人影,要我上哪兒找你談?」敖士騏頗有深意的看著岳朋。
士騏說的是實話,這陣子他每天都和云眉膩在一塊兒,為了怕遇見熟人,他們把約會地點選在郊區(qū),所以一下班,他就飛也似的直奔約會地點,恨不得能早一分鐘見到云眉。
「喔!我在忙些私事!顾奶摰鼗乇苤框U的眼光。
「該不會是戀愛了吧?咱們這么多年的老朋友了,在我面前有什么好害羞的?改天介紹讓我認識認識,我迫不及待想知道到底是誰這么有本事,竟然能擄走你的心?」敖士騏興致勃勃地問道。
「士騏,我跟云眉……」岳朋正欲開口說明。
此時,敖士騏的私人秘書敲門進來,拿了一迭須他立刻批示簽名的卷宗。岳朋不便繼續(xù)。
好不容易和秘書交代清楚,敖士騏突然想到似地說:「對了,我該和云眉說一聲的。我早該告訴她曉曉的事,她畢竟是我的未婚妻,不是嗎?」敖士騏口氣中有些自嘲。
「那你要如何對云眉說明你跟曉曉之間的關(guān)系?」岳朋隨口問著,他在等適當(dāng)?shù)臅r機再和敖士騏攤牌。
「請云眉到家里吃頓飯,讓她跟曉曉正式見個面。」
「可以嗎?你不覺得這樣做有些唐突,也許……」
「你也來吧!至少有你在,場面不會那么尷尬,曉曉跟云眉跟你都熟,你是最恰當(dāng)不過的陪客了!
「士騏,你不覺得先分別跟曉曉與云眉談過之后,再讓她們見面,比較妥當(dāng)些?」
「說的也是,她們從來不知道對方的存在,如果讓她們唐突的見面,場面一定很尷尬,那么,岳朋,曉曉這邊由我來說,云眉那兒就拜托你了!拱绞框U同意地說道。
「別忘了云眉是你的未婚妻,你老是這么習(xí)慣性的把她交給我,難道不怕我把她給搶走?」他故意試探士騏對他與云眉之間的看法。
「你不會,我信任你。」他未加思索地對他說道。
岳朋頓覺天旋地轉(zhuǎn)。敖士騏的一句信任,壓得他喘不過氣來,沈甸甸的感覺彷佛油然而生的罪惡感,幾乎令他無法負荷。
天!他是如何該死的辜負士騏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