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如冰端坐在繡架前,手上拿著繡線卻只是失神的瞪著繡布發(fā)呆。
他不過離開數(shù)日,?何感覺竟像離開數(shù)月?他的影像更不時的浮現(xiàn)心頭,這代表什 么呢?她沒有勇氣再往下想,試著專注在絲綢上刺繡,想用以忘卻心中的牽絆,不料千 頭萬緒的心情,卻有若糾結(jié)的絲線般,再難理清。
外頭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她眉頭微鎖的望著房門,只見玉奴與金喜上氣接不了 下氣的跑進來,臉色慌亂的喊道:“夫人,副堡主請你到堡外與你的親人見面!
“我的親人?”上官如冰疑惑的放下針線,她以為自己聽錯了。
“嗯,是夫人的表哥,他現(xiàn)在就在堡外等你!
“堡主肯讓我見他?”她又驚又喜的問。
“堡主當然不可能讓夫人跟他見面,但此刻堡主人不在堡中,而黑魔堡又已經(jīng)遭受 包圍,副堡主決定接受你表哥的條件,讓你回德馨園!
“真的嗎?!”上官如冰激動的站了起來,差點打翻繡架。
“嗯!苯鹣才c玉奴臉色沉重的點頭。
“走,快帶我去見表哥。”她難掩喜悅的說著。
突然她發(fā)現(xiàn)金喜與玉奴皆一臉憂心,不由得關(guān)心的問道:“我跟我表哥一起離開這 里,會不會對你們造成傷害?”
“我想應(yīng)該不會吧,畢竟作這個決定的人是副堡主,我們只是下人!苯鹣沧炖镞@ 么說,心中可不這么確定。
“堡主真的不會遷怒于你們嗎?”她不放心的追問。
“夫人別想這么多了,快隨我們前去與你的親人相會吧!
夫人對她們的關(guān)心,令她們心里很感動,卻不忍心增加她的困擾。
“嗯,謝謝你們這段時間對我的照顧!鄙瞎偃绫酪啦簧岬呐呐乃齻兊氖,然后 隨著她們來到黑魔堡的大門口,見申友菘就站在門外等她,她不由得加快腳步迎向他。
“表哥,我沒想到自己竟還能見到你,你的身體還好嗎?
我爹娘可安好?”她難掩驚喜的喊著。
“我們都很好!鄙暧演康幕卮穑瑢⑺龓щx人群后,才小聲問道:“你沒事吧 ?那個魔頭有沒有侵犯你?”
“沒有!鄙瞎偃绫p輕搖頭。
看著她身上精致華美的服飾與她紅嫩的臉色,申友菘眉頭緊皺的說:“那個魔頭如 此狂妄無禮,他怎么可能沒有侵犯你?
你不要騙我了!
“可是他真的沒有呀!我為什么要騙你呢?”她不懂表哥?
什么不相信她的話,如果他堅信沙也天一定會侵犯她,那又何必問她呢?她越來越 不了解他了。
申友菘表情復(fù)雜的看著她,沉重的嘆了一口氣后,才說道:“走吧,先別管這些事 ,我們快回德馨園吧!
上官乖巧的點頭,靜靜的跟在他身旁,望著聲勢浩大的群?,不由得好奇的問道: “為什么會有這么多人前來黑魔堡?”
“我跟姨父兵分兩路,他負責聯(lián)絡(luò)朝廷的兵馬,我則聯(lián)絡(luò)武林人士,雙方共同商議 圍剿黑魔堡的計劃,本想一舉殲滅這個魔教,但我唯恐你會受傷,所以才以你的安全? 條件,暫時放過他們。”為了達成這個目的,他可是費了不少唇舌。
“謝謝表哥!”她感激的點頭,而后問道:“家里一切可安好?”
“自從你被狂魔帶走后,德馨園便陷入愁云慘霧之中,姨母更是天天以淚洗面,你 實在不應(yīng)該做這樣的選擇!彼K于忍不住說出心里的感想。
“我不這樣做的話,也許我們都已經(jīng)命喪黃泉,表哥覺得這是更好的選擇嗎?”她 眉頭深鎖的問。
“死有時不見得是最差的選擇!彼Z氣沉重的說。
上官如冰身子搖晃了一下,他的話就像打在臉上的巴掌般痛楚,她臉色蒼白的問道 :“你也覺得我錯了嗎?”
她從不期盼他們對她的犧牲感佩,可是面對他指責的眼神,卻叫她傷心斷腸。
“我們別談這些事,先回去吧。”申友菘顯然不想討論這個問題。
“嗯!鄙瞎偃绫鋈坏狞c頭,沉默的坐進馬車,突然她回頭看了黑魔堡一眼,眼 中帶著濃濃的憂愁。
“你舍不得離開嗎?”申友菘心痛的問著。
“不,不是,只是想起那些負責服侍我的人,不免擔心她們因為我的離開而受到牽 連!逼鋵嵥闹谐藪炷罘趟娜酥,心頭還有一股說不出的悵然若失,但她沒 有勇氣去深究。
“那些人的生命不值得你費心,你還是多想想自已吧!
申友菘眉頭緊鎖的放下簾子。雖然表妹現(xiàn)在安全的回到他身旁,可是他卻覺得他們 之間的距離更遠了。
。
馬車達達向前,隨著德馨園的接近,上官如冰的心也就越發(fā)激動,當馬車停下來后 ,她迫不及待的掀開車簾,望著熟悉的家園,她不由得淚如雨下。
當初她是抱著必死的決心與沙也天離去,她從沒想過她還有回家的一天,今日得以 安然返家,約莫是上天的垂憐吧!
“走吧,我們趕緊進去,我想姨父與姨母大概已經(jīng)在大廳等候了!鄙暧演矿w貼的 扶她下馬車。
“嗯!鄙瞎偃绫_步匆促的跑向大廳,一看到臉色憔悴、倚門長望的母親,不禁 聲淚俱下的投入慈母的懷抱,以淚水宣泄?jié)M腹的思念之情。
“我可憐的女兒……”顧秋如心痛的擁著女兒,她還以為自己再也見不到她的心肝 寶貝了。
上官學文冷冷的看著女兒,她毫發(fā)無傷的模樣,反而令他心里起了一陣陣不悅的怒 火,因為這代表她在黑魔堡過得很好,因為這代表她在那個地方……他簡直不敢再往下 想。
“如冰!彼淅涞拇驍嗨齻兡概纳钋閾肀В瑓柭暤溃骸澳氵^來,跪在祖宗牌位 面前,好好?自己所做的事懺侮!
“我做錯了什么嗎?”她錯愕的看著父親。
“你還有臉這么問?”上官學文冷哼一聲,“你恬不知恥的隨那個魔頭離去,而你 到現(xiàn)在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嗎?”
上官如冰離開母親的懷抱,涕泗縱橫的說:“我是為了表哥與德馨園的安危才這么 做的呀!”
“別?自己的輕賤找借口,你就這樣隨著那個魔頭離去,置父母的?面于何地?又 叫你的表哥怎么做人?就算你的離去是為了友菘的安危,那你又為了什么而與狂魔拜堂 呢?”
“我以為自己再也回不來了,為了不讓表哥因我而虛度時光,加上沙也天以婢女的 生命威脅,所以我──”
“夠了,你永遠有說不完的借口,枉費我自小便讓你受教育,你簡直是丟盡了上官 家的臉!鄙瞎賹W文憤怒的吼著。
父親不諒解的眼光與嚴厲的質(zhì)問聲,在在令上官如冰柔腸寸斷,她虛弱的踉蹌了幾 步,椎心泣血的吶喊道:“既然你們都覺得我做錯了,為什么還要救我出來?為什么不 讓我死在黑魔堡呢?”
若早知等著她的會是這樣的場面,死反而是更好的選擇。
“因為我不能讓你繼續(xù)丟我們的臉,救你出來只是為了終止這種恥辱,我要你削發(fā) ?尼,?你所做的丑事贖罪!鄙瞎賹W文沉重的說著。
“不,姨父,請不要這樣逼表妹,我與表妹自幼便訂了親,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我都 愿意娶她。”申友菘心急的說。
上官如冰凄厲的一笑,“表哥,你不必如此勉?其難,讓我就此遁入空門,以洗滌 我身上的罪孽吧!這對大家都好!
“如冰,你別說這種氣話,你表哥是真心對你好,他絕對不會讓你受委屈!鳖櫱 如心痛的摟著女兒,安撫道。
“姨母說得沒錯,如冰,你不要這么傷心難過,我……我不會在意發(fā)生在你身上的 事,我們可以從頭開始,我們……”
“不!”上官如冰用力搖著頭,傷心的說:“你會在意的,雖然什么事也沒發(fā)生, 但你會一直猜忌曾發(fā)生過什么事,你永遠也不可能忘了這一次的事,這些事會像噩夢一 樣的糾纏我們一生!
上官學文生怕女兒的態(tài)度會改變外甥的心意,不禁怒斥道:“住口!我不準你用這 種語氣跟你表哥說話,他肯不計前嫌的娶你,你該感激才是,別不識好歹了。”
“天!不識好歹、敗壞門風、自甘墮落!直到今天,我才知道自己原來是一個如 此不堪的女子!鄙瞎偃绫沟桌锏拇笮茁暎S即不省人事的昏倒在地上。
。
思念總在分手后,離開心愛的妻子后,沙也天才知道自己根本離不開她,與思念啃 蝕心底的苦楚相比,欲求不滿的滋味好像不是那么難以忍受了,日夜無間息的相思,使 他迫不及待的想回到她身旁。
思妻情切的他,極盡所能的提前完成了此次北上的任務(wù),帶著屬下披星戴月的趕路 ,風塵仆仆的回到那個令他魂縈夢牽的地方。
黑魔堡的人早已得到通知,整齊的站在門口迎接他的歸來,個個臉上皆帶著沉重的 表情,因為誰也不知道等著他們的會是怎么樣的風暴。
望著黑魔堡外圍那些尚未來得及復(fù)原的殘破景象,沙也天眉頭深鎖的問道:“這是 怎么一回事?為什么黑魔堡好像經(jīng)歷了戰(zhàn)爭似的?”
眾人面面相覷,最后由金鋒侖開口回答,“是發(fā)生了一場戰(zhàn)爭,在堡主離開后不久 ,申友菘便帶著大批人馬來到黑魔堡,他們……”
“戰(zhàn)爭?!那夫人她……”不待金鋒侖做完報告,沙也天便臉色劇變的跳下馬背, 匆匆朝著魔窟洞天而去。他尋遍了上官如冰可能會在的地方,但就是不見伊人行蹤,他 正想走回大廳找人追問,卻發(fā)現(xiàn)他們正站在魔窟洞天門口,一臉罪惡與膽怯的望著他, 一股不好的預(yù)感浮現(xiàn)心頭。
“夫人呢?”他青筋浮現(xiàn)的問道。
“夫人她……她隨申友菘離開了!
沙也天聞言,不由得大發(fā)雷霆的吼道:“你們好大的膽子,竟敢將我的妻子交給他 人?!”
“是副堡主作的決定!币姷奖ぶ魅绱吮┡,眾人紛紛將罪過推給金鋒侖。
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來時各自飛,更何況是共事的伙伴呢?再說這原本就是金鋒 侖一意孤行的結(jié)果,他們自然不愿承擔過多的責任。
“你膽敢如此妄?!莫非是活膩了?”沙也天陰冷的看金鋒侖。
在沙也天兇猛的眼光下,金鋒侖不由得打起哆嗦,倉皇的解釋道:“我……我這也 是為了黑魔堡,所謂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那時情況危急,唯有交出夫人,才能夠 保住黑魔堡。
我是開堡元老,自然得以黑魔堡……的安危?第一考……考量,我……”
“是嗎?”沙也天瞇眼看著他,殺意緩緩的涌現(xiàn)。
“當……當然……”金鋒侖開始后悔自己的一意孤行。
“你可恨!”怒火攻心的沙也天,狂暴的以掌風擊向金鋒侖的胸口,他馬上吐出了 一口血,驚駭?shù)牡纱箅p眼,再也沒有機會說話的倒在地上。
“堡主!”眾人被他的舉動所震,倉皇的張大雙眼。
“你們?nèi)撍!”沙也天狂怒的掃了他們一眼,咬牙切齒的說:“你們不但沒有盡 到保護夫人的責任,反而為了自已的安危而將她交給申友菘,你們就是死上一百遍也不 足以消弭我心頭的怒火!
“我們……我們……”
沙也天強忍著殺人的念頭,咬牙切齒的說:“若不是夫人不喜歡見血,你們誰都別 想留住這條狗命!闭f完,他將怒火擊向一旁的家具,四分五裂的碎片,像是火花一樣 的噴射到四周,許多人身上因而劃出不少道傷口。
“堡主請息怒,我們知道錯了,我們會負責再將夫人請回黑魔堡!北娙梭@惶的跪 地求饒!安槐亓,我的事不勞你們費心!鄙骋蔡炖淅涞囊粨]手,“從今而后,你們 不必再?我做任何事!
“堡主?何出此言?”郭?與宋段元不約而同的問道。
沙也天臉色凝重的說:“我已經(jīng)不適合再做你們的堡主,所以從今天開始我將退出 黑魔堡,不再過問堡中之事!
“黑魔堡是堡主的父親所創(chuàng),堡主也?它費了不少心思,堡主怎么忍心放棄黑魔堡 呢?請堡主三思。
“正因黑魔堡是我父親所創(chuàng),所以我更不想讓它毀在我手中,我必須放棄它!彼 可以任由愛情將他摧毀,但黑魔堡是他父親的心血,他不能讓它成為愛情的陪命,離開 將是最好的選擇。
“不,堡主是黑魔堡的支柱,怎么可能毀了黑魔堡?請堡主別離開我們。”
“我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多言!彼?手制止他們,接著交代道:“郭?、宋段元 ,你們兩個跟在我身旁最久,對堡中的事務(wù)也較了解,你們兩個先接手堡中之事,待一 切進入狀況后,再由堡中弟兄選出適合的堡主!
“我們不敢承擔這種重責大任,還請堡主留下來領(lǐng)導我們!
“我的夫人已經(jīng)成為我生命中的弱點,而因為她,我將成為武林誅滅的對象,若我 繼續(xù)留在這里,只會?黑魔堡帶來動蕩不安,所以我必須遠離這里。”
“我們愿與堡主同生共死,一起抵抗他們。”
“不,我絕不容許黑魔堡再因我而起戰(zhàn)火,從今而后,我不再與黑魔堡有任何干系 ,你們好自?之吧!”說完,他轉(zhuǎn)身離去。
“堡主!”
任憑眾人齊聲呼喊,沙也天始終不曾回頭,灑脫的步向人生的新旅程。
***
上官如冰獨自站在窗前,盡管春意已到人間,但滲進窗縫的風仍帶來一陣強烈寒意 ,她顫抖的緊抱手臂,心底深處的寒流卻隨之流竄。傷疼的淚水再度燒灼她的臉頰,她 以為自己終于脫離魔掌,她以為自己的生活終將恢復(fù)平靜,可是為什么等著她的竟是如 此不堪的場面呢?!
?那間,她覺得好孤單、好寒冷,她的世界仿佛結(jié)了冰,她不了解她的親人,也不 了解自己的心情,痛楚、茫然與哀愁,讓她看不清這個世界,也看不清自己的心。
她試著理清自己的心,但卻越理越糾結(jié)。在黑魔堡的時候,她一心只想離開那里, 渴望脫離沙也天那令人瘋狂的溫柔,為什么離開那里后,卻開始想念那里的種種?難道 她真的如父親所言,只是一個輕佻的女人嗎?
她忍不住再度想起沙也天,他雖然是個人人得而誅之的魔頭,但對她卻萬般溫柔呵 護,讓她甚至不知道該如何恨他。
他知道她離去后,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呢?
為什么又想起他?為什么他的影子不時的浮現(xiàn)心頭,難道她真的……不!不要再胡 思亂想。
她用力的搖頭,想搖去盈滿腦中的紊亂,但那糾纏不清的紊亂,卻一次又一次的擾 亂她的心。
“天!為什么這種事要發(fā)生在我身上?為什么……”她用力的撲倒在床上,聲嘶 力竭的痛哭著,然而再多的淚水也洗不盡她滿腹的心酸與苦楚。
。
雖然上官如冰已經(jīng)安全的回到德馨園,但上官學文卻不認為風暴會就此終止,因為 他知道沙也天不可能就此罷休,為了防止他再度入侵,德馨園做了重重防衛(wèi),他女兒所 居住的閣樓更是防備森嚴,一般人根本無法靠近。
沙也天鄙夷地看著德馨園所布下的天羅地網(wǎng),對別人來說,這或許是密不通風的防 備,可惜對他來說,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他輕松的穿過防衛(wèi),很快找到上官如冰的房 間。他微笑的想著,感謝他們的嚴密防衛(wèi),因為這些防衛(wèi)就像是明顯的指標,讓他更輕 松的找到他的愛人。
他小心的推開房門,迎面而來的是如細針般的暗器,他輕松的左右一閃,易如反掌 的避開他們所設(shè)下的機關(guān),緩緩進入她的閨房。
他輕輕掀起羅帳,仿若隔世般的凝視著他心愛的妻子,從她濕潤的眼角可以看出她 是哭著入睡的。
“你在這里受委屈了,是嗎?”她嘴角上的哀愁揪住沙也天的心,他心痛的輕撫她 的臉,喃喃的問著。
在他的輕撫下,淺睡的上官如冰緩綬張開眼睛,對于突然出現(xiàn)在她眼前的沙也天, 她竟然絲毫不感到訝異,仿佛她早就感應(yīng)到他會來;叵肫鹋c他之間的種種糾葛,她不 禁百感交集的凝視著他,卻因而沉溺在他的深情眼眸之中,此時此刻她再也弄不清楚自 已的心。
兩雙眼眸無言的糾纏著,好半天后,她才淚汪汪的問:“?
什么我沒有感到害怕?為什么我竟覺得你的出現(xiàn)是再自然不過的事?”
“因為你知道我不會傷害你,因為你知道我不可能失去你,因為你知道我們彼此相 屬,因為你已經(jīng)學會了不再逃避自己內(nèi)心的感覺!彼p輕碰觸她的臉頰,嘶啞的回答 。
她知道他的答案是確實的,但現(xiàn)實壓得她透不過氣,她不禁哀愁的問道:“你為什 么潛入這里?你不知道他們已經(jīng)布下陷阱等你到來嗎?”
“我知這,但那些雕蟲小技還難不倒我,沒有什么事情可以阻隔我們兩個人!彼 的語氣里滿是堅決。
“你來做什么?”
“我來帶你走。”他耐心的回答她的問題。
“為什么?”
他嘶啞的說:“因為你是我的妻子,更是我今生唯一所愛,所以我不能讓你離開我 身旁!
“為什么選擇這樣的方式?這可不像你的行事風格!彼恢睋乃麜俅窝吹 馨園,沒想到他竟選擇悄悄潛入。
洞悉她想法的沙也天,只是淡淡說道:“我知道你不喜歡殺戮,所以只好放棄血洗 這里的念頭,趁著夜深人靜的時刻!
偷偷來帶走你。”說著,他自嘲的一笑,“這的確不像魔頭該有的行事風格,是嗎 ?”
“謝謝你!”上官如冰只能這么說。
沙也天只是輕輕牽動嘴角,“我不要你的感謝!我只想知道你是否愿意跟我走?”
“你知道我若在此時跟你離開,就再也沒有任何退路了嗎?”她可以想像這件事將 造成多大的震蕩。
“我知道!但我不會讓你后悔你所做的選擇,因為我會用我的深情彌補你所有的遺 憾,我會呵護照顧你一輩子!
“如果我選擇留下來,你會同意嗎?”
“不會!我還是會帶走你,不管任何阻礙都不能改變我的心意,哪怕因而再次引發(fā) 殺戮我也在所不惜。”他不會對她說謊。
“你知道只要我大叫一聲,所有的人將團團包圍這個合樓嗎?”
“我知道!但我更知道你不會這么做,因為善良如你,絕不會讓德馨園再次染上血 腥!
他竟比她的親人還了解她!上官如冰淚眼迷蒙的看著沙也天,明知與他離去是一條 不歸路,明知前程布滿了荊棘,但她已不能忽略心中那一絲無法解釋的悸動,她哀戚的 一笑,已經(jīng)作好了決定。
她抬頭看著他,哽咽道:“帶我走吧!別再因為我而讓這里沾染血腥與是非,讓我 們遠離這一切吧!”
“嗯,我們走吧。”沙也天細心的為她披上外衣,輕輕摟著她的腰,離開了這個用 禮教與道德建筑而成的家園。
一直到遠離了德馨園,沙也天才放慢腳步,找到一處空地讓她休息,并體貼的問道 :“你還好嗎?”
她輕輕點頭,輕聲問道:“我們什么時候可以回到黑魔堡?”
“不,我們不回黑魔堡。”
“為什么?”
“因為我已經(jīng)與黑魔堡斷絕關(guān)系,今后恐怕你得隨我浪?天涯了,不過你別擔心, 我絕不會讓你受到絲毫的苦!
看著他剛硬臉上綻放出的溫柔,再回想起回家后所遭受到的委屈,她終于忍不住投 入他的懷中,痛哭失聲。
“為什么哭了?我不是告訴你,我不會讓你受苦嗎?”沙也天心痛的喊著。
“我不是為了怕受苦而哭。”她哽咽的說。
“那你是為了什么而哭呢?”
“我……我……我只是覺得我……我不知道該怎么說……”
“那就什么也別說吧!彼站o手臂,溫柔的呵護她,讓她盡情的發(fā)泄她的哀傷。
陣陣冷風在他們身旁打轉(zhuǎn),他心疼她的瘦弱,連忙將她摟進懷中,用身上的體熱溫 暖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