掙扎了好幾天,好不容易作出決定,來到「醉紅樓」,卻聽見李嬤嬤氣急敗壞的說藍煙一早就留書離開了,這猶如青天霹靂,胤祺一時之間六神無主,只好匆匆的離開「醉紅樓」回到宮里,沒想到景陽宮來了個不速之客,在此已經恭候他多時,這個人正是大阿哥。
「大哥來景陽宮怎么不請奴才先通知我一聲,讓你久等了!
「不打緊,我只是來送一份禮物,哪知道你正好出宮,這禮物又不方便搬進搬出,我只好在這兒等你回來!
「禮物?」沒事送人家禮物,這實在有點詭異。
大阿哥哀怨的嘆了口氣,「你也知道,八弟最近常在皇阿瑪面前扯我后腿,讓皇阿瑪對我頗有微辭,若非你出面維護我,皇阿瑪說不定已經把我流放到西北了,為了聊表心意,大哥我特地為你準備了一份禮物!
笑著搖搖頭,胤祺婉轉的推辭,「大哥,我不過說了我該說的話,做了我該做的事,怎能收你的禮物?」他最怕收人家的禮物,有句話說得很好,拿人手短,吃人嘴軟,這禮物收了,他還想過清閑的日子嗎?
「先別急著說不要,這份禮物你見了一定會喜歡!
「哦?」胤祺一副很感興趣的挑挑眉。
「待會兒你進房里看了就知道,你若是不滿意的話,就送回景和宮給我,我還有要事在身,不打擾你了!
送走大阿哥,胤祺若有所思的轉進寢房,一看到躺在床上的「禮物」,他不由得一驚,沒想到令他六神無主的人竟然就在景陽宮!
這時,小六子靠向胤祺指著一旁的地上,「三爺,那里這有一個。」
雖然躺在地上的姑娘面孔朝下,胤祺也知道她是巧兒,他命令小六子把她抱到椅子上,便走向床沿坐下。
「藍煙!」輕輕拍打她的雙頰呼喚,胤祺心里有喜也有疑惑,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昏昏沉沉的睜開眼睛,藍煙怔怔的看著胤祺半晌,接著像是想到什么,她充滿憤怒的指責,「你怎么可以如何卑鄙無恥?」
「我卑鄙無恥?」胤祺無辜的眨著眼睛。
「你……你放開我!」她掙扎著被綁住手腳的身體。
這才注意到藍煙手腳不自由,胤祺帶著沉思的眼神看了她一眼,不過一個眨眼問,他又恢復那副不正經的模樣,毛手毛腳的在她身上吃起豆腐來,「你都還沒告訴我,我是怎么個卑鄙無恥,我如何放開你?」
「你派人把我迷昏,再把我從『醉紅樓』擄出來,這還不夠卑鄙無恥嗎?」
胤祺一副恍然大悟,「果然卑鄙無恥!
沒有任何反駁,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一時半刻,藍煙也不知如何是好。
眼神忽然轉為火熱,胤祺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從現在開始,你是我的人。」
「我……我才不是你的人!
「老天爺把你送到我的身邊,就注定要你成為我的人!菇駛兒他才領悟到一件事,他寧愿擁有她,而不要失去她。
「妾身明白了,三爺無法證明自己對妾身的心永遠不變,干脆派人把妾身擄來這里!
胤祺只笑不語,她是怎么來這里并不重要,他已經作了決定,她的一輩子將屬于他,不管要面對何種挑戰,他都欣然承接。
「三爺就算得到妾身,難道能心安理得嗎?」
愛憐的撫著藍煙柔嫩的臉龐,胤祺以無比認真的語氣說:「你值得我不顧一切擁有你,不顧一切!」
震住了,藍煙感動的看著他,她想告訴自己他不是真心的,可是.....她投降了,不是因為大阿哥要她拿自己的身子誘惑他,是她甘心樂意的當他的女人。
「三爺準備把妾身這么綁一輩子嗎?」不再冷氣逼人,藍煙嬌嗔的瞅著他。
又開始嘻皮笑臉了起來,胤祺點點她的鼻子,「這個樣子不是很好嗎?保證你再也逃不了!」不過,他還是動手解開綁住她手腳的繩索,并溫柔的幫她按摩麻痹的手腕和腳踝。
「都進了宮,妾身還逃得了嗎?」這是她給他的承諾,認命當他的女人。
哪管得了房里有沒有其他人,胤祺低下頭吻住她的嘴……
*****
裝滿熱水的澡盆里灑滿花瓣,花兒的香味伴隨熱氣彌漫整個臥房,白色的屏風似有若無的掩飾一室的春色,卻藏不住無限的遐想。
坐在澡盆里,藍煙心神不寧的用瓢子舀水往身上淋下。
越仔細想他,越覺得他這個人莫測高深,明明是大阿哥把她當禮物送給他,他卻任憑她指控他,一句話也不解釋,實在教人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說也奇怪,大阿哥是什么樣的人,他應該比她還清楚,對大阿哥的動機,他怎么一點都沒有懷疑?還是說……
記得那天她去見大阿哥--
「你說你要把我送進宮?」
「你在『醉紅樓』的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是驗收成果,等我把你送進宮,就可以知道你這些日子的表現怎么樣?你還有沒有用處?」
「這是什么意思?」
「你大概不知道,胤祺雖然好色,可從來不在宮里玩女人,這也就是他聰明的地方,懂得不留把柄在人家的手上,現在我把你當禮物送進宮給他,他如果肯為了你破壞自己的規矩,就可證明他有多迷戀你!
他倒是挺會算計,先讓她待在「醉紅樓」誘「狼」,接著把她送進「狼口」。
「你不怕他對我起了疑心嗎?」
「如果對你起了疑心,還愿意把你留在身邊,可見得他有多么在乎你,在乎到甘心為你冒一切的風險,這么一來只會對我們更有利!
「你會不會太輕敵了?」
「我對你有信心,像你這么美的人兒,就是我,都逃不了你的手掌心!剐柏墓雌鹚南掳,大阿哥曖昧的接著道:「以后,你可要好好的取悅他,最好迷得他神魂顛倒,失去戒心,一旦時機成熟了,我會安排妥當,教你采取行動。」
就這樣,她被大阿哥當成了禮物送到三爺的身邊。
唉!她寧可三爺對她起了疑心,她的心也許會舒坦一點,將來她必須動手取他性命的時候,她才不會愧疚。
「小姐!小姐!」巧兒的聲音像是從遠而近,漸漸清晰的穿透藍煙的思緒。
放下手中的瓢子,藍煙抬頭迎向巧兒憂心的目光,「什么事?」
「小姐,你在想什么,想得這么入神?」
「沒什么,只是有點……不安!菇裢,她就要成為他的女人,這種心情,就像新嫁娘,一顆心小鹿亂撞。
「小姐,你喜歡上三爺?」
怔了怔,藍煙冷靜的應道:「我能喜歡上他嗎?」
「小姐,請原諒巧兒直言,你……別糊里糊涂的把自個兒的心給賠進去,他如果不死,你就保不住命,你們是不會有結果!
「我知道,就算我們能同時保住命,他的身份地位也不容許我們在一起!
「小姐能明白這個道理,巧兒就放心了!
溫柔的看著巧兒,藍煙心疼的道:「你真的放得下心嗎?」自從得知大阿哥要把她送進宮,巧兒就一直眉頭深鎖,她知道,巧兒是在為她難過,她怎么說也是個千金小姐,如今卻淪落到這樣的悲境,教人怎能不感慨命運的無情;只是巧兒并不明白,命運雖然無情的擺布她,卻讓她心甘情愿的沉淪其中。
「巧兒知道小姐做任何事都有道理,只是,巧兒擔心小姐抗拒不了三爺。」不提好色一事,三爺可以說是姑娘眼中的如意郎君,像他這樣風度翩翩,俊美瀟灑的公子哥兒,很難教人不傾心。
藍煙一句話也沒說,只是幽幽的輕聲一嘆,現在說這些都已經太遲了,她的心早就抗拒不了,她或許很清楚的知道她的處境,他們之間的差距,可是她的心同常人一樣,也是軟弱的,也是有渴望。
「小姐,你怎么不說話?是不是巧兒說錯了什么?」
搖搖頭,藍煙坦承道來,「你沒有說錯,只是再強悍的人,也管不住自個兒的心,不過我答應你,我不會忘了自個兒來這兒的目的,更不會忘了爹和哥哥還等著我救他們!
頓了一下,巧兒遲疑的道:「小姐,巧兒是不是管太多了?」
「不,我知道你是基于一片關心!
「小姐明白巧兒的心就好了,不管小姐怎么做,巧兒都支持你!
「巧兒,謝謝你!」
「小姐,水冷了,再不起來會著涼!挂娝{堙點了頭,巧兒立刻取來單衣幫她披上,接著伺候她梳妝打扮。
。
看著被宮女送進房里的藍煙,她精心的打扮將她的冷艷襯托得更加耀眼,胤祺的魂魄像是被攝走似的,目光癡癡傻傻的跟著她,隨著她婀娜多姿的走向他,他的呼吸越來越急促。
「云一緺,玉一梭,淡淡衫兒薄薄羅,輕顰雙黛螺!褂貌恢鴤窝b,她秀色可餐的足以讓他垂涎三尺,他的眼睛更是一點也不客氣的「享用」她這個大美人。
羞色畫上了雙頰,藍煙心慌意亂的垂下眼瞼。
挑起她的下巴,胤祺癡迷的道:「妳真美!」
「三爺謬贊!
紅潤的唇瓣誘人愛憐,淡雅的幽香沁人心肺,胤祺再也抗拒不了的低下頭吻住她的嘴,吸吮她口中的蜜津,她就像一道甘泉,讓他的干渴得到滋潤。
沒兩三下的工夫,他已經輕松的卸去她身上淡薄的絲羅,還有白色繡花的肚兜和褻褲,將她攬腰一抱,放在榻上,由上而下縱覽她白晰無瑕的肌膚,挺立而飽滿的蓓蕾和美麗的幽谷,他的手接著一一探索屬于她的每一道饗宴,她的肌膚細致的像絲緞,待人采擷的蓓蕾在他的逗弄下綻放嫵媚的風采,他的指尖繞著蕾心挑逗的打轉,陣陣的酥麻在她的體內竄起,他挪開一只手,食指探進幽谷。
雖然這不是胤祺第一次如此親密的碰觸她,他的舉動依然令藍煙羞窘不安,她慌亂的閉上眼睛,卻難以抵擋他食指在幽谷里來回抽動所引發的快感,一指增為兩指,他的抽刺越來越快,越來越狂野,情不自禁的吟我終于忘我的從她嘴里傾泄而出。
「看著我,看我如何愛你,你喜歡我這么撫摸你嗎?」欲望在他眼中跳躍,他迫不及待的將她占有,卻又珍惜的想讓她得到最美的初夜。
張開眼睛,藍煙意亂情迷的看著胤祺,他的眼神像是要把人燒成灰燼的火花,讓她既驚亂,又不能不讓炫爛的光彩攫住心魂。
「你可知道,我的生命因為有了你,不再那么毫無眷戀!
這是什么意思?藍煙試著撥開迷蒙的思緒,了解他話里的含意。
「告訴我,你一生一世都是我的人!
雖然深陷情欲的泥沼,藍煙下意識里還是不敢輕許諾言,她可以甘心樂意的當他的女人,卻不能許下一生的誓言,因為他們不可能擁有一輩子。
這就夠了,只要他們此情不渝,是一天,一年,或者是一輩子,生生世世,那又如何?
。
春日宴,緣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愿。
一愿郎君千歲,
二愿妾身長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
歲歲常相見。
從園子里摘來一朵鮮花,胤祺走進書齋,將花兒插在藍煙的發髻上,愛戀的吻吻她的臉頰,看著書案上的宣紙,上頭寫著馮延巳的「長命女」。
「這是你的愿望嗎?」胤祺欣喜的問。
「妾身不敢!惯M宮已經好些天了,她終于知道原來被寵愛也是會上癮的,真想這么幸幸福福的過一輩子,即使沒名沒份,她也甘之如飴,可是……
「有何不敢?」將她轉向他,胤祺溫柔之中透著霸氣,「我說可以就可以!
「三爺……」
「胤祺,這里只有我們兩個,不準你跟我這么見外!
「胤祺!
「你還沒告訴我,這是你的愿望嗎?」
靜靜的看著胤祺半晌,藍煙走向窗邊,望著窗外幽幽的輕吟,「我住長江頭,君住長江尾;日日思君不見君,共飲長江水。此水幾時休?此恨何時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負相思意!」
走向藍煙,胤祺由身后將她貼向懷里,「即使你在長江頭,我在長江尾,我也會排除萬難,讓我們同那梁上燕,出入成雙成對,相隨相守,時時刻刻都在一起。」
「是嗎?」一個是民女,一個是阿哥,他們的身份如此懸殊,想在一起談何容易?況且她身不由己,他不死,她就別想活,她是可以不要命,可不能讓爹和哥哥一起陪葬!
「你不相信我嗎?」
「我……」藍煙還來不及回答,小六子急匆匆的打斷他們。
「三爺,皇上有請!
揮揮衣袖,示意小六子先去外頭候著,胤祺無奈的道:「別胡思亂想,在這兒等我,我去去就回來!
藍煙溫馴的點點頭,胤祺飛快的在她的額上落下一吻,才轉身離開。
胤祺一走,藍煙的心情更亂,三爺對她那么好,她卻是來要他的命……天啊!她該怎么做才能兩全其美?
這時,大廳傳來一名女子趾高氣揚的問話,「哪個是藍煙?給我站出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大伙兒都怕這位女子,沒有一個人敢出聲應話。
「你們全都是啞巴。繘]聽見本格格的話嗎?」原來這名女子是個格格,怪不得大伙兒噤若寒蟬。
不過,她那么兇悍,大伙兒發抖的時間都不夠了,哪里還有空理她。
咱!鞭子抽動的聲音凌厲的叫大伙兒冷颼颼的倒抽一口氣。
這位格格惱羞成怒的出口威脅,「我警告你們,本格格這根鞭子可不長眼睛,你們如果再不把人交出來,我就讓你嘗嘗這鞭子抽在身上的滋味!
終于有人站出來說話,可卻緊張的結結巴巴,「云.....云芳格格,藍煙……藍煙小姐她……她……」
「好了好了,換個人,不過說句話,嘴巴都快打結了!」
話一落下,藍煙已經來到大廳,她冷若冰霜的直視著云芳格格,「我在這兒,敢問格格有何貴干?」
一見到藍煙,連同是女兒身的云芳格格都不免驚艷,可是驕傲的性格卻不容許她承認這個事實,「原來你就是八阿哥口中那只狐貍精。
什么話也沒說,藍煙可不認為自己是狐貍精。
藍煙的冷傲無疑是火上加油,云芳格格氣不過的道:「你知道我是誰嗎?我阿瑪是端親王,我是端親王府的云芳格格,也是皇后娘娘為三阿哥挑選的媳婦!
「云芳格格這么驚天動地的把藍煙喚來,請問有何指教?」藍煙的口氣聽似有禮,卻是一點也沒把她這位格格放在眼里。
越看藍煙,心里頭越不是滋味,云芳格格氣得咬牙切齒,「別以為有三阿哥讓你撐腰,你就可以目中無人,我要你的命,誰也阻止下了!」
「格格,藍煙可犯下了什么滔天大罪?」藍煙淡然的反問回去。
這話把云芳格格問得臉一陣紅、一陣白,她顏面掛不住,干脆送藍煙吃鞭子,藍煙防范不及,身子就這么狠狠的被抽出一道傷痕。
灼熱的痛楚從傷痕蔓延進體內,藍煙冷然的瞪著云芳。
「只要你跪下來跟我求饒,我就放你一馬!
「藍煙不明白自己做錯什么?」
「你……好,你真行,我倒要看看是你嘴巴硬,還是我的鞭子很!一鞭子又是一揮,不過這次藍煙已經有所準備,她往旁邊一閃,躲過這一鞭。
云芳格格看了更是氣急敗壞,鞭子開始不停的朝藍煙身上抽去,藍煙雖然極力的閃躲,可是總有閃不及的時候,身上又多出一道道傷痕。
眼看藍煙就快沒力氣躲下去,一直跟宮女站在一起的巧兒終于沉不住氣的沖出來抓住云芳格格的鞭子,「你夠了沒?」小姐告訴她,宮里不比外頭,凡事要忍,以免泄了自己的底,可是她實在忍不下去,這個格格根本是條瘋狗,莫名其妙的亂咬人,她如果再不阻止,小姐還能活命嗎?
「你是什么東西?」云芳格格怎么也沒想到竟會有如此不自量力的人。
「我才不是東西,我是……」藍煙趕緊拉住巧兒的手,要她忍著點,不要太沖動。
見狀,云芳格格自然明白她們的關系,「原來你是她的丫頭,那好,我連你一起教訓!
事情似乎一發不可收拾,云芳格格的貼身丫鬟桃兒怕胤祺知道會怪罪下來,連忙出面制止,「格格,你別生氣了,氣壞了身子可就劃不來!菇又肯蛟品几窀竦亩叺吐曁嵝,「格格千萬別鬧出人命,否則事情就不好收拾!
雖然不甘心,卻也知道桃兒說的是事實,云芳格格只好咬牙道:「看在本格格今天心情還不錯的份上,就饒你們這一次,桃兒,我們走!」
終于把這個宛如狂風暴雨的惡夢給盼走了,藍煙像是松了口氣的全身一軟,巧兒及時接住她。
「小姐,你忍著點,我立刻幫你上藥。」在其他宮女的幫忙下,巧兒很快的把藍煙送回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