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五千、一萬……呵呵!」斐天綺數(shù)著手上的鈔票,紅唇勾出一抹嘲弄的笑容,「真凱!想不到現(xiàn)在居然還有人會把一兩萬塊的現(xiàn)金帶在身上,真是不可思議!
都是塑料貨幣大量使用的時代了,大多數(shù)的人都習(xí)慣用信用卡或金融卡,哪有人還會帶這么多錢上街,也難怪她會感到驚訝了。
「對啊,好多錢……好久沒見到這么多錢了!
馮家寶雙眼大睜,一只魔爪垂涎地朝鈔票自動靠近,他也很想體驗一下抓著「一把鈔票」的感覺。
只可惜數(shù)鈔票的斐天綺動作更快,偷襲不成的馮家寶臉色頓時垮下。
斐天綺唇邊的笑意更加揶揄,「小寶,你干嘛?」
「小、小寶?」嗟!堂堂一個男子漢被一個小女生喊成這樣,馮家寶差點(diǎn)沒氣炸,「妳知不知道上一個這樣喊我的人,他墳前的草已經(jīng)長得差不多一人高了?」
「喔……」斐天綺嬌俏的臉上露出做作的懼怕表情,「哎喲!你的樣子讓我好怕、好怕喔,要是一會兒怕得拿不住這些錢,讓這些錢給飛了──」
她作勢將拿在手上的錢丟出去。
馮家寶眼明手快地準(zhǔn)備接住那些錢,可惜這個小魔女根本就有心耍人。
「要是讓這些錢給飛出去,那可不得了了,你說是嗎?」斐天綺將錢收入懷里,臉上的笑容還是好天真、好可愛,「小寶,別嚇我耶。」
「妳!」厚!又喊他小寶,這個女人分明就是故意的。
馮家寶又是一副想跟她拼命的樣子。
「好了好了,家寶,別這樣,只是個稱呼而已嘛!拱⒘憨ぉひ粋三十多歲理平頭的男子,趕緊將馮家寶拉住,「綺綺大姐大,妳就別耍他了!
「大姐大?」這個稱呼她還滿喜歡的。
斐天綺愛笑的紅唇再度揚(yáng)起,仍是同樣的嘲弄表情。
「是啊,大姐大,妳又遇上『大船』啦,我們都要靠妳照顧?quán)!」旁邊幾個人的臉上都是同樣巴結(jié)的表情。
是的!他們是扒手集團(tuán),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街上游蕩,找適當(dāng)?shù)娜诉x下手。
斐天綺是這些人中資歷最淺的一個,但不知道她為什么總是那么好運(yùn),每次下手一定都能夠「滿載而歸」,而且都是專找有錢人下手,教幾個領(lǐng)她進(jìn)門的「師傅」都不得不對她又羨又敬。
「照顧?」斐天綺眉毛一挑,輕笑著,「那有什么問題!」
她將皮包里的錢全部拿出來后,看也不看皮包里的信用卡及提款卡之類的東西,直接將那皮包扔進(jìn)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旁邊幾個人看得一陣心痛。
其實除了現(xiàn)金以外,那些卡有時候更好用呢。
「綺綺,那些卡妳真的不要?我剛剛還有看到白金卡,可以到莊大姐那里『瞎拼』啊!」阿龍?zhí)嶙h。
斐天綺聳聳肩,「不了!我對那些卡沒興趣!
「沒興趣?那是錢耶!柜T家寶大叫。
這個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有時候覺得她會干起扒手,根本就是為了游戲人間。
「錢又怎樣?」斐天綺杏眼一瞪,彷佛錢跟她有仇似的。
「妳……少來這套,妳若不愛錢,干嘛跟著我們干這行?」
「你管我!轨程炀_將手上的錢全數(shù)遞給了阿梁,看都不多看一眼,更沒有任何心痛的感覺。
他們這個扒手集團(tuán)的成員年紀(jì)都很輕,幾乎都是一、二十歲的青少年,阿梁算是其中較老的一個,同時也是他們的首腦人物。
「這些……妳全部要充公?」阿梁難以置信地將一大把鈔票接過手。
「嫌太多可以還給我啊!
斐天綺心不在焉地對著路邊機(jī)車的照后鏡撩了撩頭發(fā),似乎整理她那頭染得十分漂亮的栗褐色長發(fā)比任何事情都還重要。
瀟灑!真是太瀟灑了。
扒手集團(tuán)里所有人最佩服的就是斐天綺這點(diǎn)──她根本不把錢當(dāng)錢看;而他們,卻把錢當(dāng)命看哩。
「綺綺姐,妳的人真是太好了。」年紀(jì)最小的小梅感動地說。
想她「出道」多年,還是笨手笨腳一點(diǎn)成績也沒有,更別提好幾次差點(diǎn)被扭送警察局的窘境;不像綺綺姐,不但出手從不失誤,而且每次都能找到大肥羊,真是教人欽佩啊!
綺綺姐是她的偶像,她對她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甘心尊稱她一聲大姐。
「還好啦!只是一點(diǎn)錢而已!轨程炀_根本不放在眼里。
「一點(diǎn)錢?妳這個女人,妳以為每次都有這種好運(yùn)氣嗎?妳……」
馮家寶正罵得過癮之際,突然發(fā)現(xiàn)斐天綺壓根兒沒在聽,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機(jī)車的照后鏡上,似乎有什么迷人的東西將她給吸引住了。
大船!所有人心中一致有了這個想法,想必這個小魔女又看上什么好貨色,準(zhǔn)備下手了。
今天到底是什么好日子?連續(xù)有這么多大船級的人物出現(xiàn),難道他們這群窮光蛋就要發(fā)了嗎?
大伙兒好奇地跟隨著斐天綺的視線望去,想要看看那個「幸運(yùn)金主」到底是何方神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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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如眾星拱月般,那道剛從一棟美輪美奐的現(xiàn)代化大樓走出來、彷似戰(zhàn)神般挺拔的偉岸身影,站在一群同樣穿著正式西服的男人之中,硬是顯得鶴立雞群。
不用多問,即可猜到他是其中的首腦人物。
是的,他正是現(xiàn)在最炙手可熱的旭日集團(tuán)首腦──閻霆。
只見他表情冷傲、不茍言笑,就算在大街上,還是一點(diǎn)也不浪費(fèi)時間地邊走邊對手下們開口吩咐──
「王秘書,待會兒幫我約『羅群』的人,我要再跟他們討論一下下一季的產(chǎn)品問題!
「周助理,下午三點(diǎn)半請業(yè)務(wù)部的主管們上樓開會!
「鐘組長,我要你準(zhǔn)備的報表呢?我一會兒要用!
「還有宋副理,你負(fù)責(zé)協(xié)助廠商建立……」
一連串的指示從閻霆口中說出,條理分明、字字清晰。
只見旁邊的工作人員忙著拿出PDA紀(jì)錄上司所交代的事,所有人臉上都跟這個男人一樣嚴(yán)肅而認(rèn)真,兢兢業(yè)業(yè),沒有任何一絲的玩笑意味。
在交代完工作后,一輛高級的奔馳車也正好停在閻霆面前,隨即有人為他打開車門,讓他坐進(jìn)去。
「總裁小心。」眾人恭敬地說。
「記得我的吩咐!乖捳f完,閻霆立刻將車窗關(guān)上。
奔馳車隨即不浪費(fèi)一點(diǎn)時間地開走,因為時間就是金錢,身為一個好的生意人,理當(dāng)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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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個充滿壓迫感的男人!
奔馳車從扒手集團(tuán)的眾人面前駛過,大伙兒看得目不轉(zhuǎn)睛,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斐天綺的想法卻剛好相反。
那個男人真是自信滿滿呀!她很久沒看過那么有氣度的人了,似乎很好玩的樣子,她對他的興趣可以說是濃厚極了。
「綺綺,那個人不行,別亂來!拱⒘航(jīng)驗老道的警告她。
依他看,剛剛那個強(qiáng)勢的男人絕對不是好惹的貨色,還是少沾為妙。
「為什么不行?他看起來像只肥羊!轨程炀_一雙燦亮的明眸輕轉(zhuǎn),漂亮的唇瓣掛著興味之色。
「肥羊?并不是每頭肥羊都適合宰的!拱⒘豪浜怪泵暗貏裰。
唉!這個女孩十分聰明,但卻難以駕馭,任性極了。
「放心吧,出了事我不會賴給你的!轨程炀_長發(fā)一甩,轉(zhuǎn)身就走!缸岄_,別妨礙我!
她又要大顯身手了,而這次的對象是個讓她覺得有趣極了的冰塊男。
「綺綺,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絕對不是怕事,我是擔(dān)心妳!拱⒘鹤飞锨罢J(rèn)真地說。
「呵呵!」斐天綺回過頭來,勾魂般地對他眨眨媚眼,用著令人酥軟的嬌嗲語氣道:「阿梁,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愛你喔!乖乖等著我吧,掰!」
她臨去秋波一送、紅唇微嘟,差點(diǎn)讓一干見過大風(fēng)大浪的「老船長」暈船。
是!大伙兒雖然年紀(jì)都不大,但做扒手的哪一個不是見多識廣,他們看過太多的女人,清純的、嬌嗲的、嫵媚的……就是沒見過一個女人像斐天綺一樣,有時候清純得像個學(xué)生,有時候又妖艷得活像個風(fēng)塵女子。
「老大,怎么辦?綺綺姐看起來好認(rèn)真。」小梅很擔(dān)心。
「對啊,綺綺要是去惹那個家伙,我真不敢想象后果會如何!拱埾矚g斐天綺已經(jīng)不是一兩天的事了,只可惜他沒膽表達(dá)。
斐天綺不是普通的女孩,在她面前,他根本連話都說不完整,這對能言善道的他來說實在很不可思議。
「有什么辦法?誰教她那么任性,活該!」馮家寶嘴里說得無情,但是心里也很擔(dān)心,畢竟斐天綺實在太亂來了。
「好了好了,我們大家分頭注意,必要的時候一定要幫綺綺。」阿梁特別吩咐道。
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么。
斐天綺實在太我行我素,誰也治不了她、拿她沒辦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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斐天綺真不敢相信居然有人會如此的賣命。
說來還真巧,阿梁的勸說雖然浪費(fèi)她不少時間,但命運(yùn)畢竟是站在她這邊的,閻霆的車子剛好遇上紅燈,正好給她機(jī)會招來出租車一路尾隨。
只是想不到那個男人居然那么努力,幾乎連一刻都停不下來,到處不停地東奔西走,連吃飯休息的時間都沒有,害她都找不到機(jī)會下手,真可惜!
晚上十點(diǎn)半,斐天綺知道那個男人還在大樓里沒出來,他到底是做什么的?為什么那么拼命?
斐天綺好笑地?fù)]了揮手,那些又不關(guān)她的事,反正她的目的只是……
一道頎長的身影突然將她的注意力全部吸引過去,讓她不再胡思亂想。
是他!而且只有他一個人。
當(dāng)然啦,都這么晚了,她總不能期待像中午一樣,有一大群人眾星拱月般地將他團(tuán)團(tuán)圍住吧!
太好了,他一定是在等司機(jī)開車來接他,這是她唯一的機(jī)會!斐天綺如此告訴自己。
她快速地朝閻霆走去,雖然視線沒有與他相接,但不知怎地,她的心跳卻莫名地加速,或許是越靠近他,越能清楚感覺到他身上散發(fā)出來那種無形的壓迫感吧!
可那又如何?
越是有挑戰(zhàn)性的事物,越能夠吸引她。
呵呵,她真是個壞魔女!
「哎喲──」嬌滴滴的聲音驀地?fù)P起,斐天綺纖手一伸一回之間,已完美地將閻霆身上的皮夾劫走,「先生,對不起!
得手了!
斐天綺立刻快步地想離開。
「等等!」閻霆低沉的嗓音帶著冷酷,像是從冰窖里傳出來的那般,「想走可以,先把我的東西還給我。」
「我……」
斐天綺還來不及反應(yīng),閻霆已經(jīng)俐落地扣住她的手腕,而她手上正好拿著還未放入袋子里的皮夾──
這下子真可謂「人贓俱獲」。
閻霆的動作在一瞬間完成,快得讓人來不及眨眼,甚至?xí)岩伤臼枪室庾屗檬值摹?br />
斐天綺頭一次感到心慌,尤其在與他那雙墨黑深沉的眸子接觸過后,更是不自覺地倒抽口涼氣。
阿梁說的對,這個男人惹不得呀!
可她偏偏招惹了,怎么辦?
「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因為我……」斐天綺果然不是普通的角色,在瞬間立刻變臉,嬌弱可人的臉蛋上掛著泫然欲泣的表情,配上一雙欲言又止的水眸,足以揉碎任何人的鐵石心腸!笇Σ黄稹Α
「妳走吧!」閻霆面無表情,將她手上的皮夾拿回。
這時司機(jī)剛好將車子開過來,他立刻頭也不回地上了車,什么都沒說地離去。
「你……喂!」斐天綺瞪大眼睛,就這樣目送車子離去。
怎么會這樣?
這個冰塊男面對一個楚楚可憐又貌美嬌俏的女孩,居然能夠無動于衷,更沒有找她算帳的意思?
他他他……竟然就這樣直接走了?
是她演技不夠好嗎?
那也別走,她還有一百零八招沒使出來呢!
「可惡!可惡──」斐天綺氣得跺腳。
那個男人居然不把她放在眼里,連多看她一眼也沒有?這比將她扭送警察局更可惡,因為他根本不在乎,一點(diǎn)也不在乎!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這么跩?
斐天綺的興趣更大了。
悄悄地,她在心中下了個決定──好個冰塊男,我們會再見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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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頭的座車?yán),司機(jī)老陳懷疑地從照后鏡看著閻霆的表情。
「少爺,今天工作還順利吧?」
「還好!归愽目跉庀衿匠R粯拥。
「我剛剛看到少爺身邊有個女孩,那個女孩以前好象沒見過。」老陳微笑地寒暄著。
他在閻家工作十多年,少爺也是他從小看著長大的,當(dāng)然知道他冷淡的態(tài)度是與生俱來、并非刻意,其實他對他們這些下人算是很好的。
「是沒有,她是個扒手!苟麄冏匀徊粫3S鲆姲鞘帧
閻霆的語氣像是在談?wù)撎鞖,一點(diǎn)高低起伏也沒有,這對一般人來說可是不正常的。
「扒手?」老陳大吃一驚,連這種事他家少爺都可以如此平靜地談?wù)摚媸遣豢伤甲h!干贍敚悄銢]損失什么吧?」
「你說呢?」
其實很多有錢人家的孩子因為怕被綁架幾乎都是文武雙全,閻霆當(dāng)然也不例外;雖然他不在乎那一點(diǎn)小錢,但是也不愿意讓那不事生產(chǎn)的扒手得意。
只是剛剛那張清純的臉蛋,他似乎在哪里見過。
是的,他不但能力強(qiáng),而且還有過目不忘的本領(lǐng),只是他竟然記不得自己在哪里見過那個女孩。
等等!他在想什么?
對方是個扒手耶!而他是堂堂旭日集團(tuán)的總裁,平時接觸的不是商場上的人,就是富貴人家的子女,他怎么可能見過那個女孩?
那女孩是個扒手呀!
可一切就是這么奇妙,那張嬌美的臉蛋,的確勾起他一絲模糊的印象,真是怪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