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臂環(huán)胸,長腿岔開站在床邊,廉雅修將視線由那被嚇得青白的“變樣”美顏移開!八哪懶】烧孀屛议_了眼界!”他沒好氣地冷嗤,轉(zhuǎn)身踱著步子,走向沙發(fā),大咧咧地癱身入座。
“小桐是出了名的膽小,你的言行舉止太過辛辣,她自然會受不了!”趙云起望著沒好坐相的廉雅修,慢條斯理地說。
辛辣?!有嗎?廉雅修皺著眉心,取出煙叼著,正欲點火,卻瞥見死黨以白花油溫柔地推抹那膽小的女人額鬢,他突然愣了下,將煙和打火機丟在桌上。
“你可別告訴我,這女人正是你的結(jié)婚對象?”他下意識開口,奇怪的語調(diào)中,有著莫名的不贊同。
“呵……廉,你問這問題未免太沒大腦了吧!”趙云起大笑,走向他!靶⊥┤羰俏业呐,你以為,你能安然無事嗎?”舒服地坐入豪華的躺椅,他拿起廉雅修放置于桌上的煙和打火機,享受上等煙草的滋味。呼!廉真的講究,不過是“吸吸氣,吐吐煙”罷了,也得精挑這頂級煙草!
廉雅修神情一凜。是!他怎會問這蠢問題!若她是云起即將過門的女人,那他在長廊時,幾近“調(diào)戲人妻”的行為,早教云起大卸八塊、丟入海中喂鯊魚,哪能在此閑坐!那到底她和云起之間?
“那她是你的誰?讓你這么關(guān)懷呵護!逼财泊浇牵庾茽q地看著正吐出白煙的趙云起,語氣中帶著自己未察覺的迫切。
趙云起眼底閃過一絲玩味。怎么搞的?難不成廉對小桐“一見鐘情”?嘿!若真是如此,那可有趣了!
“嗯哼!”他干咳了聲,捻熄煙蒂,表情認真地說:“如果我告訴你,她是我的辦公室情婦……”
“趙云起!你是不是人吶!她不過是株嫩苗!”趙云起話未說完,廉雅修便拍桌高吼,凜然的正義感狂猛竄出,早忘了先前自己才欺壓過“嫩苗”的事。
看著他激動的反應(yīng),趙云起笑不可抑地反譏。“我不是人嗎?我記得方才那株‘嫩苗’可不是因我而昏倒的喔!”看樣子,豪放不羈的廉,對小桐有著“深刻印象”!
廉雅修一愣,精悍酷帥的俊顏竟出現(xiàn)難得一見的窘色,原來自己被死黨給耍弄了。他禁不住咒罵出一連串不雅的英文,單手取煙入唇,煩躁地扒梳半長不短的頭發(fā),悶悶地抽起煙。全世界敢耍弄他的,大概只有云起吧,該死的!“呵!別火!我這就告訴你小桐的身份!”趙云起止住笑聲,伸手安撫性的示意,要他息怒。
廉雅修叼著煙,挑起劍眉瞪視對座的他!皠e再耍我!我可是有全世界三分之二的武器哦!”揚唇冷笑恫嚇著好友,心里竟有那么點期待知道她的事!這真是怪了……
“看樣子,你真的對小桐挺感興趣的嘛!”呵!要是讓小桐知道,她不嚇掉半條命才怪!
“咳……咳……”廉雅修猛然嗆進一口煙,干咳不斷。“咳……咳……”他媽的!云起在胡扯什么?他可是叱咤風云的廉雅修耶!會對那個“膽小如鼠”的青澀女孩感興趣?他又不是瞎了眼!
“你可別否認自己想知道她的身份哦!”趙云起訕笑地提醒他。呵!小桐能配廉,這倒是有趣,絕妙的組合!
廉雅修扶著桌角,在劇咳中抬起頭,以充血的雙眸盯住笑容滿面的趙云起。
“她的……膽小引發(fā)……我的好奇!咳……”沒錯!就是這樣!是那女孩“異于常人”的膽小,才招惹他注意,并非他看上那顆“青蘋果”!
“是這樣。 壁w云起不以為意地聳聳肩,起身走向吧臺,取來兩瓶冰啤酒。
“順順氣吧!”將其中一瓶給了廉雅修,他再坐回躺椅。
廉雅修灌下一口金黃、沁涼的液體,讓咳得灼痛、發(fā)緊的咽喉舒緩開來!拔抑皇呛闷孢@世上怎會有如此膽小的人罷了!”氣息穩(wěn)定后,他咬著煙,仰看天花板,讓修長的四肢完全伸展,占據(jù)整張長沙發(fā)!澳憧梢圆挥脻M足我的好奇心,無所謂!”
呵!這男人還真善變,前一秒鐘才威嚇他,這一秒鐘又說“無所謂”!口是心非、言不由衷、欲拒還迎……哎呀!這可糟了!廉的這些癥狀,可跟自己墜入愛情湍流前的病兆相同呀!
嘖!小桐真是“猛烈”的“病毒”呀!從她和廉在電梯里碰面到現(xiàn)在,不過才短短一個半小時,她居然就讓廉感染了!他還是向廉好好介紹“小桐病毒”的資料,好讓他在發(fā)病時,不會一無所知,呵!
“別說什么無所謂,你知道,我的工作一向是滿足人們的好奇心的,更何況你是我的死黨,我當然得義不容辭地滿足你!”趙云起大方地說。
廉雅修吐著煙圈,兩眼微合睇凝著趙云起。是呀!他倒忘了云起是個“最喜歡滿足人們好奇心”的報業(yè)巨子,很多事就算人們不想知道,也會被他強迫了解。
“那就說吧!我在聽呢!”一口氣干了鋁罐里的酒,他索性躺平在沙發(fā)上,鞋尖朝著天花板左右擺晃。
看著他囂張的姿態(tài),趙云起輕笑,轉(zhuǎn)頭望了望床上的關(guān)海桐!靶⊥┦俏业膯T工!彼唵蔚卣f,并不想馬上做“深入報導”,而是有意吊死黨胃口,探探他對小桐的好奇心有多強。
果然,沒兩秒,廉雅修馬上耐不住疑惑地問:“你是在說笑嗎?我可不認為她能幫你的公司做事哦!那種退縮膽小的女人,能跑新聞、報獨家嗎?難吧!哈!”他不畏熱燙地以指尖掐熄煙蒂,豪邁的單聲干笑中有著輕蔑。本來嘛!那個怯懦膽小到他時時想咒罵的女人,根本只適合當“米蟲”!
趙云起喝了口啤酒,緩緩地開口。“呃——該怎么說呢……”他頓了頓,長指戳抵著額頭思索著!靶⊥┑墓ぷ饔行┡c眾不同——”他言辭閃爍,要說不說的,惹人心癢。
“你他媽的別拖拖拉拉好不好?聽得我心臟病都快發(fā)作了,不管她的身份如何不可告人,你就直接地一次說完,可以嗎?反正你本來就是個沒有職業(yè)道德、專挖秘聞的‘無冕王之王’!沒啥好顧慮的,不是嗎?”廉雅修不耐煩地彈坐起身,大掌捏扁桌面上的空鋁罐,聲,準確無誤地射入趙云起斜后方的不銹鋼桶內(nèi)。
呵!這豪爽硬漢果然迫切地想得知小桐的事。趙云起暗暗輕笑。語帶保留且不茍同地說:“對于他人的事,我的確可以毫無顧慮地揭露,但,小桐她不是旁人,她一直是我最親愛的……”
“的什么?”不待趙云起說完,廉雅修便激動地粗吼!澳銊偛皇钦f過,她不是你的結(jié)婚對象,那她是你親愛的什么?”一腳踩上桌面,他箭步傾身逼問趙云起。
“小妹妹!小妹妹!她是我親愛的小妹妹!”趙云起身子連忙往后仰躺,在廉雅修的魔掌揪上自己衣領(lǐng)前,急急忙忙地回答。
小妹妹?!唉——這稱呼好像讓他想到了什么事……
廉雅修皺皺濃眉,坐回沙發(fā)上,眼神空洞地盯著趙云起。腦海中,一幕幕的影像閃過,將他的記憶拉回從前!斑怼∶妹醚健毕乱庾R地點煙抽著,他星眸微合,唇角輕扯,詭異地低聲自喃。
嘖!怎么搞的?這家伙中邪了嗎?趙云起歪斜著頭看廉雅修,指頭在他眼前彈了彈!昂!回神吶!廉!”
“!你還在呀!云起!”吐了口煙,廉雅修驚訝地說。趙云起好笑地瞅著他,難不成他剛才到了異世界嗎?一瞬間,居然變得恍神!
“哦!對了!你剛說她會成為你的‘小妹妹’,這是怎么回事?”他幾乎想起了對她“似曾相識”的理由,只是,他不肯定她是否真是那個“小妹妹”!畢竟已事隔一年,當時又是深夜,他還喝了酒,印象早模糊了。再說,世界真有這么小嗎?
趙云起笑了兩聲,廉果然對小桐有極高的興趣,呵!既然如此,他只好出賣小桐了。對不起了,小桐!趙哥的死黨不會是壞人,你就讓他認識認識吧!呵!回首看了看床上的“妹妹”,趙云起挑眉暗笑著。
“嗯哼!”他清了清嗓子,俊逸斯文的臉轉(zhuǎn)向廉雅修。“小桐呢,全名是關(guān)海桐……”
“海桐?!是植物名的那個海桐嗎?”趙云起講沒兩句便又叫他給打斷,只因他憶及那條“莫名撿到”的腕鏈。這下可巧了,她是那位“遇劫小妹妹”的機率又增高了!
趙云起長指摩挲鼻翼,思考了下。“是!是那種產(chǎn)在澳洲、紐西蘭的樹種,我聽小桐的母親說,她父親因為喜歡那種植物,無論如何都堅持以此來為第一個小孩命名,而且還特地繪圖請人以葉片造型鑄了條腕鏈給她。不過,小桐這糊涂蛋竟然在一年前去紐約玩時,把它給弄丟了,那可是她父親的遺物呢!看來是沒有找回的可能了……”頓住語氣,他有些感到可惜地搖搖頭,起身走向吧臺,開瓶礦泉水,暢快地喝了一口。
“話題扯遠了,嘖!多嘴成了我的職業(yè)病!弊细吣_凳,支肘托腮,背對著廉雅修,先是自嘲,而后悠悠漫談著關(guān)于父親愛戀關(guān)海桐的美人母親,并允諾協(xié)助關(guān)母訓練女兒獨立的事。
“你知道的,我十歲時,母親和妹妹意外身亡,而后我被送出國,以遠離傷痛,我老爸則獨自留在臺灣,消沉地過日子。一次偶然中,他走進公司附近的小咖啡館,認識了一對與我母親及妹妹年齡相仿的孤兒寡母,幾年下來,我老爸在那兒找回了生存動力與家的感覺。所以嘍,即使沈阿姨與我老爸沒有舉行婚禮,但小桐她一直是我的‘小妹妹’!這就是我和小桐的關(guān)系……”就因為如此,關(guān)海桐天天遲到、不跑新聞、不搶獨家、不挖秘聞,也不會被革職,因為她真的是這家公司人人疼惜的“小公主”。
再暢飲一口清甜的進口礦泉水,趙云起移動椅子,轉(zhuǎn)身看向廉雅修,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是在唱“獨腳戲”,因為,廉雅修就像一個“坐著的大字”,四肢大張地癱在沙發(fā)上,頭仰看天花板。嘴邊叼的煙,煙灰燒得老長,隨時會落在他那“俊臉做成的煙灰缸”上,一看便知他早神游去了。
呵!不是想知道小桐所有的事嗎?這副德行,真不曉得他聽進了多少?趙云起搖頭淡笑。離開吧抬,走到沙發(fā)后方,快速利落地拿掉廉雅修嘴邊的煙蒂。
廉雅修猛然回神!案擅囱?”正上方趙云起正俯著俊臉瞅著他,眼神中流露著關(guān)懷,亂惡心的,令他渾身不對勁!案擅催@樣看我?我不可能會愛你的!惡——”
趙云起皺眉!拔铱墒窃趽尵饶愕摹孀印!”小心拿起手中仍在燃著的煙蒂,他正色地說。“雖然多道疤,你的臉會更酷、更悍、更有氣概。但,卻會抹滅那極少的俊美,嘖!小心點!燙傷可不好玩,多了道猙獰的疤,小桐會更怕你的!”將煙蒂捺熄于桌上的煙灰缸,他坐回那張名貴的躺椅上。
聞言,廉雅修迅速坐正,曲起手指敲響桌面。“嘿!扯什么鬼話?我說過,我對她只是出于好奇,沒有其他意思,你少拿話消遣我!”
“好吧!我沒有其他意思,OK?”趙云起攤攤手臂聳聳肩。天曉得!好奇不就是因為感興趣嗎?等哪天廉栽倒在小桐裙下時,他可得好好取笑消遣他一番呵!
“不過,說真的,我是見過她!绷判迵嶂骂,眸光定定落在趙云起身后的單人床!昂恰@事實在有點巧,你剛提到她弄丟了腕鏈,就在我這兒。”
“唉……這、這、這,你該不會是當年的‘搶匪’吧!”趙云起詫異地驚呼。
“搶匪?該死的!我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呢!什么搶匪!”廉雅修拍了下沙發(fā)扶手。當年,光線昏暗,她又驚慌害怕,錯將他當成劫匪也就算了。怎么事后,她一點都沒搞清楚,要不是他出現(xiàn),她哪能安然脫身!可惡的是,從云起嘴里,他幾乎肯定,這膽小的妮子,當他是“歹徒”一年了,嘖!這三百多天的屈辱,他會跟她算清的。
“你是小桐的救命恩人?這……我可不明白了?呃……該不會是那名搶了小桐腕鏈的賊,將鏈子賣到黑市,而后輾轉(zhuǎn)被你這軍火商買了,你恰巧幫她找回了父親遺物,所以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哈……哈!”廉雅修大笑,隨后一本正經(jīng)地看著他!皦蛄耍≡破!真服了你的杜撰能力,嘖!這么爛的故事你也編得出來!”
“爛?會嗎?很合理呀!要不你跟小桐……”
“我說夠了!”阻斷趙云起未完的話,廉雅修閑適地點煙,蹺起二郎腿,享受地抽著!拔液退摹髟埂,得私了,旁人不必插手!”揚著唇,他專斷自得地說。
旁人不必插手哦!這可有趣了!趙云起眸光閃過一絲興味。下一刻,又板著臉,搖搖頭!昂!你可別再嚇她了!看看她,到現(xiàn)在還沒醒呢!”豎著拇指比了比床上的人兒,他觀了眼廉雅修,又道:“你還是把事情說清楚,我好幫你們拿主意!”
廉雅修大笑,斜叼著煙!皠e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云起!”低沉有力的字句清晰地傳來,他吹吐著白煙,揚頷傲視死黨。
身為媒體、報業(yè)巨子,趙云起最大的興趣就是“玩弄人”!傲判蕖边@三個字之所以那么赫赫有名,就是因為趙云起旗下雜志的定期深入報導。
“呵!我只是想幫你!動機單純……”
“少來!”廉雅修揮手阻斷他的口是心非!澳阌窒胪嫖遥课医o你個建議,自己多搞幾條緋聞來刊載,絕對獨家又有看頭!最好別再動我的歪腦筋,否則別怪我不顧情誼,給你一顆手榴彈!”長腿抬放上桌,他挑眉威嚇。
“是、是、是!你是鼎鼎大名的‘軍火教父’,小的不敢妄動!”趙云起舉手投降,臉上布滿笑意。這些年來,光報導‘軍火教父’的獨家專訪,便教他賺翻了,是該放了廉的!呵!“我保證不再報導你,OK?”他說。
一聽見“獨家”,趙云起雙眸瞬間迸射出萬道光芒,貪婪地期待著。
說是獨家秘間,但廉雅修豪邁爽朗的嗓音卻讓它的神秘性全殆失!爸袞|最近將有新戰(zhàn)事……”
聽完秘聞,趙云起神采飛揚、興奮地說:“呵……這可真是國際大獨家!你不愧是專搞軍火的‘教父’……”
趙云起語未了,身后便傳來:“?教父……黑手黨!”的女性驚叫聲,引得兩個大男人一同轉(zhuǎn)頭注視。
只見關(guān)海桐急急地跳下床,語無倫次地丟下話!摆w哥……我要回家!今天……請假!”然后步伐急促、不穩(wěn)地逃出休息室。
看著她狼狽的身影,兩個男人面面相覷、一頭霧水,廉雅修忍不住開口。“她又怎么了?”
“呃……看樣子,小桐是真的怕你哪!”趙云起搖頭苦笑。“而且是見鬼的怕,呵!”
嗟!我又不是鬼!廉雅修粗聲暗咒,狹長利眸灼亮地瞅著她,心中思忖著:我跟你玩定了,你愈怕,本大爺愈要纏你,呵!羞澀膽小的“小妹妹”呀!
???
清晨的咖啡香,徐徐飄傳在匠心獨具的陽臺花園。
青蔥油綠的草皮,爬藤花卉的棚架,漆白典雅的桌椅,電影原聲帶“教父”的音樂——
今早,氣氛很“西西里”。
關(guān)海桐坐在棚架下的白色長凳上,一手翻閱著刊有廉雅修報導的雜志,一手執(zhí)精致的牛油刀,胡亂插切著小碟上的牛油塊。
“好可怕的人……”她低聲呢喃。每咕噥一次,便“捅刺”一下香濃的牛油塊,原本完整光滑的牛油塊,早已千瘡百孔。
再翻過一頁,廉雅修的特寫近照猛然出現(xiàn),讓她冷不防地打了個哆嗦!斑怼瓏樜乙惶!”她抽了口氣低喃。
她皺了皺眉,閉上雙眼,倏地又睜大雙眸,將臉貼近雜志,眸光凝聚在廉雅修的照片上,強迫自己“近看”他。
這是一張全身照,背景是一片寬廣遼闊的沙漠,廉雅修身著卡其粗布獵裝,手中提了把長槍,雙腿做三七步站立,斜揚的唇角叼著煙,半合的星眸迸射傲然,非常不可一世。
好可怕!這人看起來,真的像個壞人!長槍拿在他手上,就像個不起眼的玩具;他的姿態(tài)與神情,讓人聯(lián)想到“南京慘案”的日本兵!這個可怕又危險的人,如果可以,她一輩子都不想認識,可她不明白,為何趙哥要她好好熟悉這個危險的壞人?
“小桐,廉是豪爽直率的男人,跟他熟識后,你會發(fā)現(xiàn)他是個好相處的人!弊蛱焱砩,趙哥帶著雜志和剪報來看她時,撫著她的頭,很誠懇地這么對她說。
啪地合上雜志,柔荑交疊,下巴點在手背上,潔膩的鼻端恰好觸抵咖啡杯緣,嗅進香醇氣味的同時,心底對趙云起的話也有了怨尤。
他是個好相處的人……趙哥這話是騙人的吧!雜志上的報導,還有那些剪報都刊了:廉雅修是全球最有權(quán)勢的軍火商,全世界的黑白兩道都稱他“軍火教父”。他明明是個靠武器與戰(zhàn)爭來圖利的人,這人根本渴望世界不和平,渴望人類常發(fā)生紛爭!這樣的人,怎可能好相處呢?他根本是個危險的壞人!
而且,他很不正經(jīng)、很變態(tài),否則,他不會在電梯里對她吹氣,還在趙哥面前強擁她,甚至用胸膛擠她的……
“……唔……變態(tài)!壞人!”一憶及那日的情景,胸口不禁熱燙泛疙瘩,嗓音也變得埋怨。“……大變態(tài)!不得好死!”她真的厭惡廉雅修,是恨也是怕,因此,膽小如她,只敢在事后、在“加害者”背后,忿忿咒罵。
自從那日起,廉雅修已成為她的新夢魘。連續(xù)幾天,她都夢見他肩扛著很可怕的炮筒瞄著她,每每她總在一聲火彈爆炸的劇響中驚醒,而后發(fā)現(xiàn)自己又在驚嚇中滾落床鋪,摔得一身疼。
“可怕的大壞蛋!”她將雜志翻開,恨恨地以牛油涂在廉雅修的照片上發(fā)泄報復(fù)。
“嘖!云起真該把你給開除的!”夾帶訕笑的男性粗嘆,隨著空氣里的樂聲傳開。
關(guān)海桐身子一凜,下意識轉(zhuǎn)向聲音來源處。
“喝!”她像見鬼似地抽了口氣,驚懼地看著站在落地窗前的高大男子。手上牛油刀悄然墜落,背脊抵上了桌緣,骨瓷杯盤鏘鏘碰撞,咖啡也隨之溢出,桌巾染上了污漬。
“精神很好嘛!為什么又不去上班,嗄?”霸氣的眸光攫住她的盈盈水眸,廉雅修大搖大擺的朝她走去!盀槭裁从终埣?怕我嗎?”大掌托起她細致柔滑如凝脂的下巴,他低啞的嗓音有著狂野的磁性。
她沒說話,身子如化石般僵硬地望著他,就怕他一掌扭下她的頭,更怕他看見身后那張被涂滿牛油的照片。
廉雅修見她不回話,拇指輕輕摩挲她的唇,想逼她出聲。他當然知道這妮子怕他,否則她不會一連請假兩天。
那天,她被他嚇得蹺班,據(jù)說是回家養(yǎng)神收驚。翌日,她恢復(fù)正常,準時上班,但,進了辦公室后,卻發(fā)現(xiàn)他坐在她的位子上等她,這次,她沒嚇暈,可仍是驚嚷著逃出門。之后,她便向趙云起無限期告假,似乎打定主意等他消失后,才愿意回去上班!
“呵!沒想到我會來找你吧!”他沉聲干笑。除了以歸還那條腕鏈為理由,他根本毫無借口向云起詢問她的住處。不過,矛盾的是,他前來找她,卻未將腕鏈帶來。
她依舊不講話,連呼吸聲都抑得細微。
廉雅修挑了挑蒼揚的劍眉,像上癮般順著她弧線柔滑的輪廓,撫著她的頰畔,長指輕輕摩過她的鼻梁,畫過她的眼睫,通常他只有在檢視精密機械武器時,才會有如此細心、溫柔的舉動。對女人,這還是頭一遭呢!
“!在關(guān)心我的消息呀!”他無意間瞥見桌上的雜志,戲謔道。“怎么都是咖啡?”探手拿起被浸濕污損的刊物,他皺眉問她。
關(guān)海桐將視線移向他手中的雜志。還好被咖啡弄臟了,他看不出她先前涂了牛油在上頭,否則,不知這“大變態(tài)”又要怎么待她了!呼!心驚膽戰(zhàn)地暗吁,她趁他分神,悄悄移動身子,欲拔腿開“逃”……
“又想逃?嗄?”眼明手快的廉雅修一把摟住她的腰。“今天你逃不了的!哈……”就像一名攫獲女奴的沙漠大盜般,他扛著她回到長凳上。
“放開我!放開我!媽咪!救命!放開我!”強忍了許久的驚懼,終于在她高分貝的尖喊聲中釋放!皨屵!救我!”“嘖!真吵耶!你!”廉雅修皺眉嘀咕,大掌揪住她亂揮的雙手,將她壓制在身前,讓她坐在他硬實的大腿上,健碩的胸膛完美地嵌合在她優(yōu)美下凹的背脊,灼熱的雙唇輕觸她的耳廓!皠e叫了!你媽出門去挑咖啡豆了。她挺喜歡我的呢!”他得意地對她說。適才,他在樓下向關(guān)母表明來意后,關(guān)母只打量他一下,便什么也沒問地要他自行上來。對于關(guān)母這般信任他,他心里有著異樣的自得。
一感受到他的氣息與體溫,關(guān)海桐已然瘋狂,壓根兒沒聽進他的一字一句。
“救命!媽咪!媽咪!救命!”他的一掌擒住她雙腕,一掌牢牢壓著她的肚腹,讓她只能扭動著身軀,無法離開他的鉗制。
她的尖叫幾乎震聾他!伴]嘴!不準叫!”他煩躁地怒吼,將手搞上她的朱唇!澳銒屢呀(jīng)把你丟給我,不會來救你的,別再鬼叫鬼叫的,聽見沒?”真是見鬼了!他又不會撕了她、吞了她,做什么嚇得喊娘求救!
“嗚……”她拚命地搖著頭,一方面想甩開他的鉗制,一方面是她拒絕相信他的話。因為,媽咪從不會讓她與危險的陌生人單獨相處。廉雅修一定在騙她!這個大壞蛋一定是把媽咪綁在樓下,限制媽咪的行動,他才得以闖上來的!怎么辦?她們母女被挾持了……想到這里,她的淚落得更兇了。
“不準哭!該死的!你哭什么!”她的淚濡濕了他的手,使他嫌惡地放開捂在她唇上的大掌!安粶试倏!讓我再聽到你的哭聲,我就用手榴彈封住你的嘴!”在她提氣欲放聲大哭前,他先一步開口恫嚇。
關(guān)海桐一聽,嚇得屏住氣息,只是眨著大眼,咬著唇、忍著懼意,果然不敢再出聲地僵坐在他腿上。
“很好!這才聽話!”扳過她的肩,與她面對面,發(fā)現(xiàn)她仍無聲地流著淚,他皺起眉頭,隨手拿過桌上的餐巾紙。
“把淚擦干!”將紙巾塞入她手中,他粗暴地命令。
關(guān)海桐很壓抑地顫抖,接過紙巾,機械式地拭著淚水,她覺得害怕又難堪,因為她與這個“大壞蛋”的姿勢太暖昧、太親昵,但她又不敢反抗。何況媽咪還在他手中,怎么辦?
看著她越擦淚流得越兇,他猛地奪過粗糙的紙巾,用力地幫她拭淚!霸撍赖模∧愕臏I怎么流不停?跟一年前一樣,嗯?”他邊擦邊喃語,幾乎當她是槍枝鐵器似地用力擦摩,完全無視她柔嫩雪膚早已泛紅。
好痛!她仰著頸子,承受他粗魯?shù)牧Φ溃a上的灼痛讓眼淚一直流,根本無法控制。
“好痛!”她終于忍不住地低喊出聲,并扯下他的手。
廉雅修一愣,大掌僵在兩人間的小縫隙,瞧見她紅腫的雙頰,凝望她的眸光中有著復(fù)雜難辨的情緒!皣K!該死的!”他下意識地低咒著。
關(guān)海桐驚慌,直覺以為他在發(fā)火,她不安地扭動身體,絲毫不知這樣的舉動很容易摧毀男人薄弱的自制力。
“……你該死的別亂動好不好?”他抽了聲氣,嗓音低沉地吼。雙掌緊抓在她腰間,拖壓著她的身子,不讓她再扭動摩挲他。
廉雅修閉著眼,努力平抑體內(nèi)的騷動,在心里暗咒:真是見鬼了!沒想到自己的欲望這么輕易就被挑起。
他的怪異反應(yīng),讓她更加恐懼,但,她又不敢不聽他的話,只得強忍委屈地被他抱在身前。
半晌,廉雅修張眸,就見她緊咬著唇,垂著頭掉淚,三不五時,那對盈滿珠淚的美眸還會偷偷地瞄向他。他知道,她的眼神該是驚懼的,但,透過那髻翹如羽的睫毛一掀一掩下,卻顯得該死的羞澀嬌媚,惹人心癢。
托起她的淚顏,他眸光灼熱地盯住她!安粶室Т!”發(fā)現(xiàn)她那滲著淡淡血痕的櫻唇,他禁不住怒火高張地吼!霸僖揖陀眠@把它撬開!”探手摸了把桌上的銀叉,他再次威脅恫嚇。
“喝!”瞥清那在眼前晃著的銀光后,她驚駭?shù)厮煽冢榱艘豢诶錃。雙手揪著胸口,身子不自覺地縮了縮。
廉雅修滿意地揚唇頷首,胡亂將叉子丟在草地上,拇指刷過她那破皮的下唇。
“嗯!看你咬得……”原本斜挑淡笑的唇不悅地抿緊。
關(guān)海桐不敢亂動、不敢反抗,乖乖地仰著臉,任他觸摸。久久,她才發(fā)覺他的態(tài)度有著難得的友善,幾乎讓人忘了他的可怕,于是她放膽地瞅著他。
“這次該想起我了吧?”抓到她又在“偷看”自己,他攫住她的眸光與她相凝。
她太怕他,不敢移開視線,但又聽不懂他的問話,只能緊張地蹙眉盯著他。
晶澈圓溜的水眸、促氣急喘的紅濠小嘴、無辜淚濕的嬌美容顏……見鬼了!這分明是待人采擷的嬌嫩花朵嘛!他還客氣什么呢!
瞬息間,他捧著她的芙頰,不再多想地吻住她的唇,強悍地撬開她緊閉的貝齒,靈活霸氣的舌纏上她那青澀無措的粉舌,蠻橫地奪取她的甜蜜。
她被他的舉動嚇傻了。就像觸電般,她的雙眸圓瞠,全身痙攣發(fā)抖,呼吸困難。
直到兩人都喘不過氣時,他才意猶未盡地放開她。順了口氣,得意地問道:“這么‘深入’的接觸是第一次吧?”這發(fā)現(xiàn)讓他有著莫名的滿足。
關(guān)海桐早已“石化”,對他的話聽若未聞。
“哈!”瞧見她的反應(yīng),他不禁朗笑,忍不住再次地啄吻她!耙姽砹!我竟然這么快就對你上了癮!”嘖!這是怎么搞的呢?他居然對這個膽小無用的女人……
想了想,他在心中歸納出結(jié)論:膽小的關(guān)海桐誘引出他原始自我里低下的劣根性喜歡欺壓弱小。她讓他在恃強凌弱的行為過程中,得到無法言喻的樂趣與快感,所以他才會對她上癮吧!嗯!這就像一場獅子獵兔的游戲呵!
“哈!就是這樣!”理清自己的感覺后,他愉快地大笑,不停地啄吻她,久久,他拍拍她頰畔,喚回失神多時的她。她渾身一顫,如剛從睡夢中醒來般地眨了眨眼。
“我該走了!現(xiàn)在想不起一年前的事無所謂,明天云起的婚禮,你會到吧!到時,我把東西還你,你一定會想起我的,嗯?”他起身,讓她坐回長凳上,再一次深吻她!班拧愕淖涛逗苊!明天見了!”邪氣地舔了舔唇,他雙手收入褲袋,凜然豪邁地昂首離去。
關(guān)海桐愣愣地望著他沒入門內(nèi)的背影,猛然自長凳滑坐在草皮上,隱約間,她聽見母親與廉雅修的對話聲,他豪氣而不失禮節(jié)地向母親告辭。幾分鐘后,母親的身影出現(xiàn)在陽臺入口。
“唉你坐在地上干啥?早餐吃完后,就趕快去上班,雖然遲了點,不過云起現(xiàn)在正忙著準備明天婚禮的事,你得分擔點他的工作,別再賴在家里!你該休息夠了,懶骨頭!”沈璧人叨念著朝她走近,直到與女兒相距一臂之遙
“媽咪……”關(guān)海桐突然放聲大哭,并且以很好笑的姿勢抱著沈璧人的雙腿!澳莻壞人嗚……”
沈璧人美眸翻白。
天吶!她的寶貝女兒到底又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