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飛馬幫的創立,是因兩年前的八王之亂所引起的。
狄全清本是一位武師,為了不想幫助寧王造反,便帶了幾位手下,逃到此處避禍,原本是只有幾個人,靠著自食其力的方式生活著。想不到日子一久,前來投靠的人也愈來愈多,原本自力更生的生活,也已經無法養活那么多的人了。
狄全清在不得已的情況下,只好開始分配工作;有人種田、有人養家畜、有人負責買賣東西,也有人負責照顧起居生活,人人都有工作,也都有東西吃,整個團體看起來就像個小村落。
而狄全清見到這種情況,便索性將整個團體命名為飛馬幫。由于飛馬幫大多都是落難人,所以他在創立飛馬幫的同時,也明文規定不許欺壓善良,不許打劫路人,不許為非做歹等等的幫規,而飛馬幫的人向來對常規也都極為遵守。
但狄全清卻萬萬想不到,一向遵循正道的飛馬幫,竟然因為一個戴宗玄的出現,而變成一個專干壞事,惡名昭張的惡幫。
“唉——”狄全清嘆了口氣,“想不到我苦心經營的飛馬幫,竟會淪落成下三流的幫派!
“狄幫主,你就別在那咳聲嘆氣了啦!大不了明天出去后,我們兩個幫你把飛馬幫給搶回來,然后你再將飛馬幫好好的整頓整頓不就得了!绷薨参恐胰濉
“兩位肯幫忙那就最好不過了。”狄全清露出了笑容。
“時間也不早了,我看我們也該好好的休息一下,這樣明兒個也才有力氣闖出去大鬧一番!绷抟褦[明要將飛馬幫弄得天翻地覆。
三人各自找了個地方躺下來休息。
次日清晨,柳筠一起來便看到邢天鵬與狄全清正在打坐調息。
“怎么你們每天一起來,就是不斷的打坐調息?這真的有那好玩嗎?”柳筠自己一人在那兒嘟嚷嘟嚷的。
“算了,反正我也沒事做,不如陪你們一起打坐吧。”
柳筠正要開始打坐調息,邢天鵬與狄全清卻都站了起來。
“喂!你們很過分耶!我才剛坐下你們就故意站起來!
“我們哪里故意了?我們一早就先起來調息好準備沖出去,誰教你睡得跟豬一樣,要是我們每件事都非得等你不可,那可能要等到天黑我們才能出得去。”邢天鵬故意話中帶酸,想逗一逗柳筠。
“你什么意思,你是說我拖累你們是不是?”柳筠氣得整個臉紅嘟嘟的。
“跟你開個玩笑嘛,干么那么認真呢?”邢天鵬摸摸柳筠紅潤的臉頰。
“少碰我!”柳筠將他的手甩開,“既然你們都準備好了,還不快點開門!
“好,我這就開、我這就開!
邢天鵬一運勁,輕輕松松的便將牢門給震了開來,牢門一開,三人便趕緊奔了出去。
他們一出牢房,便由狄全清一路帶領來到了飛馬幫的大廳。
“幫主,他們兩人……怎么你……”飛馬幫的人看到他們三人同行,心中不免感到疑惑。
“先別啰唆!戴宗玄人呢?”狄全清決定將罪魁禍首給揪出來。
“那個戴宗玄不是被幫主你給趕出去的嗎?怎么幫主你自己給忘了呢?”飛馬幫眾人個個面面相覷。
“我將他趕出去?”狄全清更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你們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稟告幫主,數個月前的晚上,戴宗玄不是邀幫主你喝酒嗎?”
“沒錯,正是那一晚。”狄全清想起當晚,仍舊心中有氣。
“屬下們不知道當晚到底發生了何事,只是第二天一早,幫主你就宣布將戴宗玄逐出飛馬幫,而戴宗玄在前一個晚上后就沒看到人影了。”
柳筠聽了這段話之后,便與邢天鵬交頭接耳的,不知道在說些什么,只見邢天鵬點了點頭,似乎是贊同柳筠的想法。
邢天鵬接著走到狄全清的身邊,以極為細小的聲音,將柳筠的想法說給狄全清了解。
狄全清聽完之后點了點頭,邢天鵬兩人見他點頭,便隨即向后堂奔去,而狄全清在他們兩人離開后,便走到幫主的位子坐了下來,等待著兩人回來。
過了沒多少時間,邢天鵬與柳筠便回到了大廳之中,只見邢天鵬的手上多了一件被繩子捆得像肉粽般的東西。
“兇手就在這邊!绷拗钢咸禊i手上的肉棕。
邢天鵬將那坨東西丟到地上,接著將繩子一抽,隨后便見到一個人從繩堆中滾了出來。
“怎……怎么回事?怎么會有兩個幫主?”除了邢天鵬三人外,在場的眾人無一不感到驚訝的。
“讓本姑娘來揭開他的真面目。”柳筠踹了躺在地上的狄全清一腳之后,便將他臉上的人皮面具給撕了下來。
“。〈髯谛,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在場的眾人更是一陣驚愕。
“這整件事情的始末,就由我來做說明吧!”
狄全清接著便從數個月前的那晚開始,仔仔細細的將整件事的經過,向在場的眾人述說了一遍。
“這下子你們總該知道誰才是真正的幫主了吧?”柳筠指了指眾人問道。
“飛馬幫上下聽令!”狄全清甚有威嚴的號令著,“由于本人受到奸人的迫害,使得飛馬幫陷人不義之中,從今日起,飛馬幫由本人掌位,本幫眾不得像以前一樣為非做歹,若有不從者現在即刻離幫,否則從今以后如有再犯,本人定當嚴懲。”
飛馬幫眾聽了他的號令,全場歡呼四起掌聲如雷。
狄全清轉頭對著邢天鵬說道:“邢老弟,我這樣的安排你還滿意吧?”
“滿意、滿意。”邢天鵬開心的笑著,“飛馬幫由狄兄來管理,我相信不久之后,一定會變得跟現在不一樣!
“喲!你們一老一少何時稱兄道弟起來了?”柳筠被冷落在一旁,心里很不是滋味。
邢天鵬與狄全清見了她的樣子,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柳姑娘別生氣,等會兒讓老哥哥好好的招待你一下!
“哼,這還差不多。”
當天晚上,邢天鵬兩人便在飛馬幫住了下來。而邢天鵬與狄全清兩人英雄惜英雄,便索性結成了異姓兄弟。
隔天一早,狄全清便帶著飛馬幫的部下,將寶物庫里的東西盡數還給了失主,更帶著眾人到附近的民宅,挨家挨戶的解釋道歉。民眾在了解事情的真相后,也都期待著飛馬幫的重新開始。
狄全清在處理完所有的事之后,便陪著邢天鵬兩人來到了飛馬幫的山下。
“此去西域路途險惡,你們倆可得要小心。 钡胰逭Z重心長的叮嚀著。
“我會的,大哥你盡管放心。”
“對了。”柳筠突然插話進來,“不知道戴宗玄會不會卷土重來,狄幫主你也得多加小心才是。”
“我想應該不會,戴宗玄和其親信已經被我逐出飛馬幫了,憑他們的力量,是干不出什么大事的!
三人閑話一番之后,邢天鵬兩人便將離去。
“等一會兒,先別走!”突然有人出聲喚住他們。
柳筠回頭一看,原來喚住他們的是綠馬堂的三鐵馬。
“怎么地?你們二個是不是還不服氣,想本姑娘再好好的教訓教訓你們!
“不是不是,你們是飛馬幫的大恩人,我們感激都來不及了,怎么敢找兩位麻煩呢?”
“那你們干么叫住我們?”
“我們是想拿一樣東西給你們,所以才叫住你們的。”藍衣人拿出一樣信物給邢天鵬。
“你們前往西域的路上還會經過很多的幫會,其中又以五湖十幫最為龐大,幸好我們跟他們幫主略有交情,要是你們碰到五湖十幫的人,只要拿出這給你們的信物,那他們就不會為難你們了!比松裆珮O為誠懇。
“原來如此,三鐵馬,謝謝你們嘍。”柳筠終于不再稱他們為狗了。
“天色不早了,小弟就此告別。”邢天鵬向狄全清作揖告別。
“嗯,路上小心啊。”
狄全清目送著兩人離去,心中突然想起一件事,便大聲的喊了出來。
“天鵬,改天你跟柳姑娘成親時,可千萬別忘了通知老哥哥我啊!”
邢天鵬聽到這句話,差點沒給摔死在地上,而柳筠則是紅透了臉頰,羞怯得說不出話來。
兩人離開了飛馬幫之后,便朝著西域前進,靠著三鐵馬所給的信物,一路走來倒也算是順利,經過了半個月的行程之后,兩人終于到達了西域。
“呼!”柳筠喘了口氣,“折騰了這么久,終于還是讓我們到了西域了!
“先別出聲,安靜聽我說。”邢天鵬細聲的告訴她。
“你知不知道我們被人跟蹤了?”邢天鵬依舊細聲的說道。
柳筠顯然毫不知情!笆裁磿r候被跟蹤的?”
“我們一進人西域就被跟蹤了!
“那現在怎么辦?”
“我們別做任何反應,先找間客棧住下來,再看看對方有何企圖!
兩人決定好之后,便找了間客棧住了下來,而跟蹤的人,也隨著兩人進入了客棧之中。
邢天鵬兩人將包袱放置好之后,便帶著鏢來到客棧大廳準備吃飯。
“邢大哥,你看我們坐哪里好呢?”柳筠故意開口問道。
“我看,咱們就坐那邊吧。”邢天鵬選了門邊的位子坐了下來。
“小二,給我來一桌你們西域的特產。”她故意拉大了嗓門。“像是什么跟路黑狗啊、聞屁黑臭蟲等等的,我想那一類東西,你們應該有吧?”
“真是抱歉,姑娘你說的東西小店統統沒有,不如讓小的介紹你幾樣招牌菜如何?”
“怎么可能沒有?我們一進到西域,就被兩條黑抹抹的狗跟著,那不是正是你們西域的特產嗎?”柳筠擺明要攤牌。
“小二哥你別理她,就照你的意思幫我們準備就可以了!毙咸禊i出面打圓場。
柳筠的話果然奏效。不一會工夫,便有兩個黑衣人從另一張桌子走了過來。
“喲!黑狗想咬人。俊绷薜淖彀陀鷣碛纠绷。
黑衣人不理會她的話,只向邢天鵬作了個揖便開口說話。
“閣下可是鎮南鏢局的邢天鵬邢大俠?”
“正是在下,兩位是……”邢天鵬聽對方竟能說出自己的名號,心中感到非常訝異。
“我們是圣火教天火堂徐堂主的門下,奉堂主之命特來迎接兩位。”
“原來兩位是徐堂主的門下,失禮失禮!碧て畦F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邢天鵬本來還擔心著,不知該如何去找什么天火堂,想不到對方竟然自己派人來接待。
“邪焰教就邪焰教!還什么圣火教的,改了名字也不會變得比較好!绷抟慌脏饺隆
“這位姑娘所言差矣,邪焰教是中原人不了解我們,才稱我們為邪教,其實我們是以火為尊的圣火教,是個正派的教派。”
“那么貴堂主是如何知道我們要來呢?”邢天鵬甚為不解。
“哦,這件事是一個白須老翁轉告我們的!
“原來是托鏢的那位老者說的,不過他也真是奇怪,明明自己都要來了,干么還要我們幫他護鏢?他自己拿來不就得了?”柳筠感到好奇。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徐堂主吩咐我們要將兩位請回堂中,以便好好的招待兩位。”
“喔,既然這樣,那我們就走吧!”邢天鵬站起了身子。
“邢大哥你當真要跟他們去?”柳筠總覺得事情怪怪的。
“這當然嘍,早點把鏢交給人家,我們也好早點回去,你說是不是?”
“也對!那好吧,我們就跟他們去好了。”
“小二,我們先去辦點事,房間記得幫我們留下來。”邢天鵬交代完便跟著黑衣人離開。
邢天鵬兩人跟著黑衣人來到了天火堂。
“想必這位就是邢大俠吧?很高興能見到你,我是天火堂的堂主徐天明!币晃恢心昴凶酉騼扇舜蛑泻簟
“原來你就是徐堂主,那正好,我們受人委托帶了件鏢要交給你!毙咸禊i將東西交給了他。
“東西已經送到,在下告辭了!毙咸禊i拉著柳筠的手準備離開。
“兩位遠道而來,又何必急著離去呢?不如到里面讓小弟好好招待一下,等明兒個一早,小弟再派人送兩位離去,不知兩位意下如何?”徐天明表現得極為熱情。
邢天鵬見他極有誠意,當下便不再推辭。
兩人跟著徐天明進人了內堂,只見他早已準備好一桌酒宴等著招待他們。
“兩位不要客氣,當成自己家就可以了!毙焯烀飨葘⑺械牟硕汲赃^一口,好讓兩人放心。
“徐堂主客氣了。”
邢天鵬兩人本來就覺得徐天明沒有理由要害他們,如今再看到他的動作之后,更是放心的吃著桌上的飯菜。
酒足飯飽之后,當邢天鵬要起身向徐天明道謝,卻沒想到才一起身,便又跌坐了回去。
不會這么衰吧?每次被人家請吃飯就中毒,邢天鵬的心中大感不妙。
“邢大哥你怎么了?”柳筠極為緊張。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全身無力。”他連手腳都抬不起來了。
“來人啊,把他們兩個抓起來。”徐天明一聲令下,眾人隨即圍了上來。
邢天鵬全身無力,而柳筠又哪里是天火堂眾人的對手,不到一柱香的時間,兩人便被抓住關人了地牢之中。
“徐天明你這個狗賊,我們與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什么要對我們下毒?”柳筠抑不住憤恨之氣破口大罵。
“你們的確跟我無冤又無仇,不過你們跟一個人有仇,是他教我這么做的。”
“是哪個天殺的,要你這樣陷害我們?”
“是我!币粋身穿藍衣的男子走進了監牢。
“!”柳筠與邢天鵬同時發出了驚呼。
“戴宗玄!原來又是你這個狗賊在陷害我們。”柳筠恨得牙癢癢的。
“哈哈哈哈!”戴宗玄的笑聲囂張,“這都怪你們自己笨,才會連續兩次中了同樣的陷阱。”
“你這天殺的,這次要是再讓我逃出去,我非把你給千刀萬剮不可。”柳筠氣得雙眼都快冒出火來。
“沒有下次了,你們這次中的毒是圣火教的‘天心圣水’,中了這種毒要是沒有圣火教的獨門解藥,就算武功再高,也會在七日內毒發身亡,且你們別奢望用內功將毒逼出,想逼毒只會加快死亡的時間!贝髯谛斦媸堑靡獾搅藰O點。
“徐天明!枉你堂堂一個天火堂堂主,竟然會跟戴宗玄這雜碎同流合污!绷迣⒚^指向徐天明。
“哈哈哈哈!”徐天明狂妄的笑著,“你盡管罵、你盡管罵,反正你們兩個沒幾天好活了,在你們死之前,我就做個好心將真相告訴你們,免得你們死得不明不白!
“什么真相?”柳筠咬牙切齒的問道。
“真相就是,這里不是天火堂,而是連火堂,我也不是天火堂堂主徐天明,而是連火堂堂主戴宗岳,因這位戴宗玄就是我的哥哥,陷害你們兩個的計劃,就是他一手策劃的。”
“你們兩個這樣陷害我們,對你們到底有什么好處”邢天鵬的神智已慢慢的恢復過來。
“當然有好處了。”戴宗岳決定讓他們死得明白些,“第一點,你們兩人破壞了我大哥占據飛馬幫的計劃,所以我大哥非殺你們不可!
“沒錯!誰教你們兩個不識相。”戴宗玄在一旁冷笑著。
“第二點,就是你們手上的權杖,只要拿到權杖,我們暗炎派就可以坐上圣火教教主的寶座了!
“就因為這原因,所以你要我們兩個人的命?”
戴宗岳狠聲說:“沒錯,基于利益與仇恨兩方面,你們兩個非死不可!
“奇怪?為什么這丫頭看起來不像中了天心圣水的樣子?”戴宗玄看柳筠依然行動自如感到疑惑。
“不可能的,除非她有解藥,否則不管她功力再怎么高,碰上天心圣水依舊是死路一條!贝髯谠酪豢诜穸ā
“最好是這個樣子,我可不希望出什么差錯!
“不會的,大哥你盡管放心就是了!
“對了,咱們兩兄弟好久沒有喝一杯了,走,我們今天就好好的喝它個幾杯!
戴家兩兄弟一搭一唱的出了牢房。
“邢大哥你沒事吧?”柳筠心中十分的擔心。
“我不知道,我只覺得好難受,全身提不起勁來,想運真氣,卻又怕像他們說的一樣,會加速死亡的時間,我想我這次真的非死不可了!毙咸禊i顯得十分的沮喪。
“我不準你亂說,你為人這么好,老天爺一定不會讓你這么早死的,他一定會保佑你好起來的!绷抟娝纯嗟臉幼,兩行眼淚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你不要哭,就像你上次說的一樣,生死有命富貴在天,若我真的注定要死,那么就算大羅神仙來了也救不活我的,倒是你怎么看起來一點事都沒有呢?”邢天鵬對她的狀況亦感到十分的不解。
“我也不知道,只覺得身體好像沒有什么不對勁的地方!
“莫非是上次那顆藥丸的關系?”邢天鵬猜想著。
“也許是吧?”柳筠也是半信半疑。
“不管是不是,總之你沒事是最好不過了,我原本是怕萬一沒有人知道我們兩個死在這兒,就沒有人替我們報仇,而那戴家兩兄弟的好計就會得逞,這么一來,不知還有多少無辜的人會受到他們的迫害。”
“可是就算我沒中毒,我也是逃不出去,到最后還是難逃他們的毒手,這樣一來我還是要死在這里,我們兩人的仇還是沒得報。”
“你放心,等明天我手腳都恢復正常,我就帶你沖出去,這樣你不就可以逃走了!
“可是這樣你體內的毒不就會加速發作?”柳筠極為擔心。
“這不要緊,反正我這條命是保不住了,早死晚死又有什么不同呢?最重要的是你能逃出去,好讓外面的人知道戴家兩兄弟的罪行!彼幌б凰,定要保護她逃出生天。
“我不要。”柳筠忍不住號啕大哭了起來,“我不要你死,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我不要離開你,不要、不要!
“乖,你聽我說,如果你不逃出去,這樣就沒人替我們報仇,那我們兩個不就死得很冤枉嗎?難道你想看著戴家兩兄弟繼續逍遙快活嗎?”邢天鵬將事情輕重分析了一遍。
“我不管!”柳筠依舊痛哭不已,“我這輩子是跟定你了,你到哪我就跟你到哪,你死我就陪你死,我絕對不要離開你。”
邢天鵬聽了她的話,也忍不住落下了眼淚。
“邢大哥你記得嗎?你曾經答應我要永遠陪在我身邊,而你現在卻要我丟下你自己逃命,這樣的事我做不到,要不就一起走,要不就死在一塊,我絕對不要離開你!绷尢^于激動,便這樣昏了過去。
邢天鵬見她昏了過去,索性讓她好好休息一下,而自己則是把握僅有的時間,細細的回想著兩人在一起的點點滴滴。
從臨安府兩人相遇,強抓柳筠回家,收留她,教她武功,直到帶著她一同護鏢,露宿破廟,發現她的真實身份,急湍中舍命救人,飛馬幫兩次遇難,以及柳筠中毒時兩人的真情相對,其中有歡笑、有淚水,更有兩人共患難的甜蜜回憶。所有發生過的事,都一幕幕在眼前重復的出現著,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只是昨日的記憶,幕幕真實,幕幕令人難以忘懷。只可惜蒼天弄人,硬是要將他們給拆散。
老天爺,你為什么要這樣捉弄我,邢天鵬的心中不停的吶喊著相同的話,兩行熱淚終于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昏厥過去的柳筠早已醒了過來,對于他情緒的變化,她全都看在眼里,心中更感到無比的悲痛。心痛之余,她決定為他做一點事,好報答邢家的大恩大德。
“邢大哥,”柳筠改口稱呼著。
“你醒啦!毙咸禊i見她醒過來,便趕緊將眼淚擦掉。
“我決定要逃出去了!彼谋砬闃O為冷靜。
“真的嗎?你終于想通了,既然這樣,我明天就帶你逃出去!毙咸禊i一想到她能存活下來,心中登時感到無比的欣慰。
“不過有一件事我要你答應我,否則我就不走!绷抟琅f冷冷的說著。
“什么事你說!彼胱约憾伎焖懒耍倪能為她做些什么?不過他還是想聽聽看她到底有何要求。
“我要你答應我,讓我為你留下一條命脈!绷拚f話的口氣甚為堅決。
“你說什么?”他一時無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我要為你留下一條命脈!彼龑⒚恳粋字清清楚楚的說了出來。
“這怎么行呢?你一個大姑娘家,我怎能壞了你的清白,況且我就快要死了,更不能因此而耽誤你一生的幸福!毙咸禊i覺得此事不能兒戲,便堅定的拒絕了。
“我這輩子決定跟定你了,我生是邢家人,死是邢家魂,若你不肯答應讓我為你留下一條血脈的話,我就決定跟你死在一起。”她的眼神比他更堅定。
“你這又何苦呢?你出去之后還有大好的日子可過,何必為了我這個快死的人,而斷送你的青春呢?柳筠,你要好好的考慮清楚。 毙咸禊i苦口婆心的希望柳筠改變想法。
“不用考慮了,要嘛你就答應我,再不然我們就死在一起,到了地府也好互相照顧!
“你這又何必呢?”邢天鵬激動的將她抱住,眼淚卻也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邢大哥,我是真心喜歡你的,絕對不是胡亂說說的。”柳筠的眼淚也忍不住流了下來。
“我知道、我知道!毙咸禊i嗚咽的說著。
兩人真情流露含情脈脈的看著對方,柳筠主動的吻了邢天鵬,而他也以深情回應著,在濃情蜜意的引導之下,慢慢解放了人類心中最原始的欲望。
在一夜激情之后,緊接而來的不是幸福的日子,卻是傷痛的別離。
“等等我會運起所有的功力硬闖出去,你要好好的跟著我,切莫有半點的耽擱,否則我體內的毒一發作,可就真的前功盡棄了!毙咸禊i最后一次的叮嚀著。
“我知道,我會把握時間的!绷揎@得相當的冷靜。
“你逃出去之后,先回客棧拿包袱然后馬上離開,接著去找五湖十幫的人,將三鐵馬給我們的信物交給他們,要他們保護你到飛馬幫找我大哥,然后再請我大哥送你回鎮南鏢局見我爹爹,你見到我爹爹之后,務必讓他了解整件事的經過,但千萬別讓他來替我報仇!
“為什么?那戴家兩兄弟害得我們那么慘,憑什么就這樣就放過他們!绷抟幌肫鹉莾擅麗喝,憎恨之心便突然生起。
“不只是爹爹,任何人都一樣,西域之路遙遠無比,況且這邊又是他們的地盤,我一個人犧牲就夠了,不要再讓更多人來為我冒這個險,你懂嗎?”邢天鵬臨別之際仍不忘為別人著想。
“我答應你就是了,如果真的有了,我會將我們的孩子好好的生下來,然后教他念書、教他武功、教他行俠仗義,一定要他像他爹爹一樣,做個人人景仰的大俠,邢大哥,這樣好嗎?”柳筠一激動,兩行淚又忍不住的流了下來。
“甚好、甚好。就照你的意思!彼麑⑺龘碓趹阎,也忍不住流下了眼淚。
“天快亮了,趁現在他們都還在睡夢中,我們逃走的機會也比較大!毙咸禊i決定趁黑逃脫。
“邢大哥,若你僥幸逃出生天,可千萬別把我給忘了。”柳筠依舊淚流不止。
邢天鵬沒說話,只是微笑的摸著她的頭。
“走吧!弊罱K的時刻終于來臨,他運起全身的功力將牢門擊碎之后,便拉著她沖了出去。
也許是愛情的力量,抑或者是回光返照,邢天鵬顯得勇猛無比,一路闖下來,已有不少連火堂的部屬死在他的掌下。
可惜好景不常,兩人尚未脫離險境,邢天鵬體內的毒便已開始隱隱發作。
正所謂福無雙至而禍不單行,就在他功力愈來愈弱的時候,戴家兩兄弟也趕到了現場。
邢天鵬見情況危急,當下不假思索便將柳筠抱在手上,隨后運起畢生的功力,施展輕功將柳筠帶出了連火堂。
“你快走,我來擋住他們。”
眼見身后追兵將至,情勢已絲毫不容暫緩,他將她放下后,便催促著她離開。
“我走了,邢大哥,你要好好保重!绷迯娙绦闹械谋崔D身離去。
“筠兒,今生我負了你,若有來生,我一定會好好的補償你。”這是邢天鵬向柳筠所說的最后一句話。
柳筠聽到了他的話,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想回頭去找邢天鵬,但她知道她不能這樣做,為了讓大家知道真相,也為了肚子里可能有的孩子,她只好忍著心中的痛,一步也不敢停留的往客棧奔去。
柳筠回到客棧之后,便趕緊跑到房間拿包袱,拿到包袱之后隨即奔出客棧,死命的向飛馬幫的方向逃跑。
在連續奔了幾里路之后,她看到路旁有間破廟,而她也實在累得跑不動了,便進入了破廟之中,準備休息一下再繼續趕路。
為了怕被連火堂的人發現,她索性鉆進了供桌底下躲著,以免將行蹤暴露出來。
在休息了一會之后,她突然發現神壇的后方似乎有些微的聲音,雖然心中害怕,但自己壯了壯膽子之后,便決定去看個究竟。
柳筠輕聲的爬出供桌之后,便一步一步慢慢的向神壇后方移動,為了怕打草驚蛇,她的動作顯得極為輕細。
當她到達神壇的后方時,卻被眼前的景象給嚇得呆在原地,兩行熱淚亦忍不住的奪眶而出。
“邢大哥——”柳筠激動的叫出這兩個字。
原來柳筠在神壇的后方所見到的,便是邢天鵬本人。
“邢大哥,你沒事嗎?你是怎么逃走的?你怎么會在這里?”柳筠抱住邢天鵬不住的問道。
“我是被人救到這邊的!毙咸禊i亦是緊緊的抱著她。
“是誰救你的?”柳筠好奇的問著。
“嗯,我不說,我要你猜看看!
“你不說我也知道,是不是那個黑衣人?”柳筠心里早有了底。
“你怎么會知道?”他覺得納悶。
“用屁股想也知道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普天之下有這種能耐將你救出來的沒有幾個,一個是你爹爹,一個是你叔叔,不過這兩個都在臨安府,再來就是你的結拜大哥狄全清,不過他人在飛馬幫,所以他也不可能,一剩下的,就只有曾經救過我的黑衣人了,怎么樣?我說的對不對啊?”柳筠分析得頭頭是道。
“對極了,你可真聰明!
“對了,那你這次有沒有問清楚他的身份?”柳筠對黑衣人的身份依舊感到好奇。
“人家三番兩次的搭救我們,我當然要問清楚他是誰,以后才好報答人家嘛!毙咸禊i說的振振有詞。
“喔,那他到底是誰?”她等不及要知道黑衣人的身份。
“他是這樣子告訴我的。”邢天鵬學起黑衣人的樣子,柳筠則在一旁專心的聽著。
“他說,你現在還不用知道我是誰,等到時機成熟了,我自然會讓你知道我是誰,你只要記住一件事,養好身體之后去將鏢奪回來,然后送到該送去的地方就算報答我了!
柳筠聽了差點沒口吐鮮血。
“聽你說的好像真有那么一回事,原來到頭來你還是不知道他的身份!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磕銖乃脑捓锩孢聽不出他是誰嗎?”
柳筠搖了搖頭。
“他要我將鏢送到該送的地方就算是報答他了,你想想看有誰會這樣說?”邢天鵬再一次提醒她。
“嗯……”她想了一會,“莫非是他?”
“對,就是他,委托這趟鏢的白胡子老前輩!毙咸禊i高興的公布答案。
“來,我聽聽!毙咸禊i把頭低下,將耳朵貼在她的肚子上。
“你在聽什么東西?”柳筠對他的動作感到不解。
“我在聽看看我兒子有沒有話要跟我說!”邢天鵬一臉滿足的樣子。
柳筠差點沒給暈了過去。
“你是不是中毒中得太深,連頭殼都給壞去了?”她對他的行為感到好笑,但亦覺得心中有服溫暖的感覺。
“好啦,聽夠了吧?該辦正事了!崩⌒咸禊i的耳朵,她將他的頭給提了起來。
“會痛、會痛,你輕點、輕點!毙咸禊i痛到眼淚都流了出來。
“嗯,人家三番兩次的救我們,我們也的確該好好的幫人家把鏢送到!
“既然這樣子,那我們走吧!”柳筠拉了邢天鵬的手便往門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邢天鵬對柳筠的動作感到疑惑。
“去把鏢要回來啊!有什么不對嗎?”柳筠理直氣壯的說道。
“是沒什么不對,不過你不覺得我們應該先吃點東西,然后好好的休息一下養足體力,這樣是不是比較好呢?”
“聽你這么說,我倒覺得肚子有點餓了,好吧,就照你說的,先吃飽然后養足精神,接著再去要回我們的東西!
兩人決定好之后,便朝著鎮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