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別了蘇家二老,赫連降月著了一身便裝,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行走。
這天涯茫茫,要找一塊小小的翠玉,仿若大海撈針一般!
說是被偷的,可她也沒瞧見那竊賊的長相,甚至連個影兒也沒看見!
枉費(fèi)蘇家老爺花了一大筆銀兩,請了一些江湖人物教她武功,她還常自詡是蘇府中的第一武士--因為連蘇府的守衛(wèi)也是她的手下敗將。
她不像其他四個丫鬟那般文靜,一刻鐘坐著不動,她就難受至極,后來她才知道,原來她的父母都是在江湖中闖蕩之人,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被追殺--
有一回蘇夫人到廟里拜拜,回程途中,她的轎窗陡地被掀開,在驚惶之際,手上已經(jīng)多了一個尚在襁褓中的女娃兒,蘇夫人探頭四處尋望,那丟娃兒的人,早沒了蹤影。
襁褓中放著一張紙條,寫著「赫連降月」四個字,另有一個小銅片,用紅繩系在女娃的脖子上,銅片上也刻著赫連降月四個字。
后來,蘇老爺外出和人談生意,耳聞了赫連夫婦被追殺一事,才知道這女娃的來歷。
蘇家夫婦細(xì)心呵護(hù)她,直到她長大,才告訴她這件事,但蘇老爺不清楚赫連夫婦被追殺的詳細(xì)原因,也希望她別卷入江湖中的恩怨是非……
她知道老爺和夫人疼愛她,他們交代的事,她都會謹(jǐn)記在心的!
可這會兒,老爺和夫人有了困難,她們五個丫頭一心想幫忙,大家決定分頭去尋找「龍鳳翡翠」,但她真苦惱,究竟要從何找起呢?
赫連降月徒步走著,只要看見賣玉的小販,她一定會上前盤問一番!
這會兒,眼前又?jǐn)[了一攤各式各樣的玉器,她急忙的上前東摸西看。
「姑娘,這塊玉佩好啊,上等貨呀!你瞧,這塊青玉質(zhì),這整個以蝙蝠為輪廓,其間有卷云紋,二面紋飾皆相同!褂褙溸种煨Φ溃骸高@塊玉佩,意寓著福瑞臨門之意,這可是宋朝的五福臨門大玉佩呢!」
赫連降月睞了玉販一眼。她管它是什么五福臨門,不過,小販的話倒提醒了她,她記得老爺丟了的那塊玉是明朝太子妃送的……
「我不要宋朝的,給我明朝的!」一塊長長的木板上,擺了一大堆大大小小的玉,看得她兩眼昏花!
「明朝的是吧?有,我這兒,什么年代的都有!」玉販認(rèn)真的找著。
「找仔細(xì)一點(diǎn),只要是明朝的,我全都要看!」
「好的、好的!」玉販邊找,邊遞至她的面前:「這是雙螭帽頂,這塊是壽字發(fā)笄……另外,這一塊是龍鳳出廓璧!
聽到龍鳳兩字,赫連降月瞪大眼,仔細(xì)的端倪。
「這不是我要的嘛!」
「那……還有這個是明朝的鏤雕雙螭出廓璧,還有這一塊回首龍玉佩。」
「這些全都不是我想要的!」
「那,姑娘,你想要什么,你倒是再說清楚一點(diǎn),我好幫你找個仔細(xì)!」玉販頗有耐心地說。
「我要找龍鳳翡翠!」赫連降月兩手頂著腰際,正色的道。
但她立即想到,蘇府的人,管那塊玉叫「龍鳳翡翠」,但外面的人,或許會隨便取個名字--
「這樣吧,只要是龍鳳什么的,全都拿出來給我瞧瞧!」
「龍鳳呀,好,我找找!」
玉販?zhǔn)强此┲环,想必是有銀兩人家的小姐,應(yīng)該真是要買玉器,所以才殷勤的替她找。
赫連降月雖然是蘇府的丫鬟,但老爺、夫人都視她如同己出,食、衣、住、行,樣樣都不比別人家的小姐差。
她將頭發(fā)分成兩束,額上系著一條紅繩,紅繩上系著一個小小的紫色圓玉,發(fā)飾叮叮當(dāng)當(dāng)?shù)氖畞眄,莫怪玉販如此客氣了?br />
「這是龍鳳……」玉販把好不容易挑到的一塊玉,拿到她眼前,他才開口,話便被她打斷!
「這不是我要的龍鳳翡翠!」赫連降月語氣不耐煩!杆懔耍铱茨氵@兒,不會有我要的東西!」
「姑娘,我賣的玉器可是這縣內(nèi)最多的!」
「那又如何?」赫連降月睨了他一眼,突然想到什么,低聲問道:「我問你,這一陣子可有竊賊拿一塊上好的翠玉,賣給你?」
聞言,玉販楞了下,旋即發(fā)怒道:「姑娘,我做的是正經(jīng)生意,那些來路不明的東西,我可不會賣!」
「我只是隨口問問,你生什么氣呀!」赫連降月的氣勢,可比玉販強(qiáng)多了!肝,那我問你,這偷兒盜了玉,他們會把玉轉(zhuǎn)賣給誰去?」
她相信這玉販,一定多多少少知道門路。
玉販捻了捻下顎稀疏的幾根胡子,緩道:「這要是便宜貨,就是賣給我們這些擺攤子的;如果是好一點(diǎn)的貨色,就賣給店家;要是有門路的……」玉販話到一半,忽地停住。
赫連降月聽的凝神,他忽然停住,可把她給惹惱了。
「你怎么不說了?快說呀!」
「這.....」玉販四下尋望一番,見身邊沒什么人走動,他才壓低聲音道:「這要是有門路的,就直接找上買主賣了!
「買主?誰是買主?」
玉販一副神秘兮兮!高能有誰,不就是京城里那些王公貴族,尤其是年輕的貝勒、阿哥!他們買玉,可是送禮、自用兩相宜呢!」
「送禮?京城里流行送這玩意兒?」赫連降月拿起一塊玉,納悶的問。
玉販咧嘴一笑。「是送給心儀的姑娘!」
赫連降月眉一挑,了然于胸。
「姑娘,我可是全從別人那兒聽來的,不過,八九不離十,但是,你可別同人說,這是我告訴你的!那些阿哥、貝勒,我可惹不起!」
她當(dāng)然知道小販心中顧忌的是什么。
「我知道,我不會說的!」
現(xiàn)下,她已經(jīng)知道該從何處尋起,一旋身,她打算立刻起程往北京城去--
「喂,姑娘,以后要挑玉,可別忘了我這玉攤!」玉販眼光放得遠(yuǎn),不汲近利,他想,他這么好心的告知,日后她要買玉,肯定會記起他這玉攤的!
赫連降月回眸一笑!改惴判,等我找到我要的玉,回程我一定會捧場!」
說罷,她像輕煙似地飄離。
盡管自己生意做了一、二十年,各種女子他全見識過,但這么率真又美麗的女子,還真是少見!
赫連降月那回眸一笑,真是令他看傻了眼,回過神想揮揮手,那抹紫色的身影,早消失在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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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連降月不知道自己趕了幾天幾夜的路,總之,昨晚她終于來到了北京城,投宿到客棧,一早,她用過早膳之后,便開始在大街上溜晃,玉攤?cè)允撬牡谝荒繕?biāo):
這北京城的街道可熱鬧了,走幾步就有玉販,她光是找玉,就找得眼花撩亂,脖子也快僵硬了。
「姑娘,你挑了半天,究竟買不買?」
北京城的玉販,可沒像先前她遇到的那個好心玉販,那般和善。
「你要是不想買,就請你讓開,別礙著我做生意!」見她東挑西揀,無意買玉,玉販口氣頗為不善。
「你這兒沒我想要的,教我買什么?」赫連降月也不甘示弱的回應(yīng),放下手中東西,她旋踵又轉(zhuǎn)往下一攤?cè)ァ?br />
「姑娘,來看看,我這里的玉,可是全北京城最好的,保證你看了會滿意!」下一攤的玉販,熱切的招呼她。
赫連降月連看都懶得看了,她轉(zhuǎn)轉(zhuǎn)發(fā)酸的脖子,直接問道:
「有沒有龍鳳翡翠?」
「龍鳳翡翠?有,我?guī)湍阏乙徽!」玉販眼一瞥,隨手拿了一塊玉。「你瞧,這是龍鳳紋佩,是戰(zhàn)國時代的,是塊上等好玉!」
「我不是要這個!我要明朝的!」睨了玉販?zhǔn)种械挠,赫連降月撇撇嘴。
「明朝的,肯定有!」玉販兩眼在攤子上,左右移動,不一會兒,又拿了一塊玉!高@是一塊棗皮紅沁,一般人說的血玉就是這一種!
赫連降月翻了翻白眼!杆懔,算了!我還是到別的地方找去。」
「姑娘、姑娘,你別走呀!我再幫你找一找!」玉販殷勤的喚她。
赫連降月對他的呼喚,置若罔聞,依然故我的踏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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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姑娘,挺有意思的!」
一名手持紙扇,身穿白衣的偉岸男子,緩步尾隨在赫連降月身后,俊逸的面容上,漾著一抹迷煞身旁眾女子的笑容。
幾名經(jīng)過他身旁的女子,紛紛掩嘴矯笑,有意無意的朝他投放媚波,他極有風(fēng)度的回報一笑,但視線始終追隨著那抹紫色身影。
「十五爺,咱們得回武館去了!股砼缘拇l(wèi)提醒他。
「鄂索,也不差那么點(diǎn)時問吧!」
被喚作十五爺?shù)陌滓履凶,正是皇十五阿哥彧珩?br />
平日他的穿著打扮,和一般的富家少爺沒什么兩樣,除了圖個方便之外,也可省去不少麻煩。
拿著紙扇在手心中敲了敲,彧珩愈是觀察她的一舉一動,愈覺得對她頗有興趣。
這北京城的小女子,他見的也夠多了,可像她這般有個性的女子,可不多見。
「她似乎想挑選一塊好玉,不如我去幫幫她!」彧珩興致一來,跨步想追上,卻讓鄂索給擋住。
「十五阿哥,襄妃娘娘有交代,要你盡量別惹是非!
「我只是想幫她!」彧珩睞了他一眼。「別拿我額娘來壓我!還有,我不是說過,別在街上叫我阿哥!」
「是,十五爺!苟跛鞴Ь吹耐碎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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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漢朝的白玉大劍珌,這塊碧玉是唐朝的,還有這朱泥方玉盒,也是唐朝的!」
赫連降月當(dāng)真是佩服這些賣玉的小販!
她都明明白白的告訴他,她要的是什么,但這玉販竟然可以扯一些毫無相關(guān)的玉,還自己喃喃說得挺高興的。
「這塊雙鳳同心佩,也是唐朝的,它的正面雕著雙鳳對啄圖紋,背面雕著『同心』二陽字!褂褙湹淖彀,從赫連降月來到攤前,就沒有闔過,一樣一樣的向她仔細(xì)介紹!高有這三羊開泰,也是唐朝的,以子兒玉浮雕及鏤雕法琢三羊頂日,底部還雕了一朵大梅花。還有這塊鏤雕的玉鎖片……」
赫連降月見他似乎會說得沒完沒了,楞楞的望著他看。
雖然他很盡心在介紹他的貨品,但她可沒那個心情,聽他呶呶不休的說一大堆。
正當(dāng)她心中萌生去意時,一道低沉嗓音又加進(jìn)來。
「姑娘,想買玉嗎?在下或許能幫你!」
彧珩面帶笑容,朝她一挑眉。
赫連降月瞪大美眸睨他。心中不禁浮起老爺?shù)亩摚耗腥艘巧靡粡埧∪荩S意挑眉,肯定是想輕薄女子--
思及此,赫連降月連忙往橫向退開幾步,拉大和不知打哪兒冒出來的白衣男子的距離。
彧珩當(dāng)她是害羞,不引以為意,反倒隨手拿起一塊玉,開始發(fā)表他滿腹的知識。
「這玉分為軟玉和硬玉,你要的翡翠是屬于硬玉。這玉的學(xué)問可多了,玉制的禮器中,以琮和璧最為重要,這琮是長條形方體,中透空成圓柱形;璧為盤形,中具圓孔。琮與璧各具天圓地方之象--」彧珩略為停頓,又續(xù)道:「天子祭天地四方,可也有分別的!這蒼璧祭天,黃琮祭地,青圭祭東,赤璋祭南,白琥祭西,黑璜祭北。」
彧珩見她面無表情,習(xí)慣性使然,又挑了挑眉。
通常他發(fā)表一大篇言論后,身旁的女子總會流露出欽羨愛慕的表情,可這女娃竟然一點(diǎn)也不捧場,甭說笑容了,那張好看的臉上,竟有些薄怒。
「你怎么知道我是在找翡翠?你跟蹤我?」赫連降月提高警覺。
她已經(jīng)受不了玉販的叨念,他竟又不識相的加入玉販的行列,說一大堆她根本不想懂的論調(diào)。
她又不是天子,記那些什么蒼璧、黑璜的做啥?
原想轉(zhuǎn)身就走,但她懷疑他是在跟蹤她,而且,他看起來就像那種會調(diào)戲姑娘家的公子哥--
正義的熱血沸騰,赫連降月決定要好好修理他一頓,讓他以后不敢再對姑娘家隨便挑眉。
「說『跟蹤』好像難聽了點(diǎn)!」彧珩朗若春風(fēng)的一笑!肝沂潜荒氵@抹紫色身影給吸引,情不自禁的尾隨。」
「尾隨?」赫連降月點(diǎn)點(diǎn)頭,忽地朝他一瞪。「我最厭惡的,就是男人尾隨我!」
說著,粉拳朝他胸膛揮去。
彧珩不疾不徐地攤開紙扇,輕輕松松的擋住她那一拳。
「原來你會武功呀,那可好玩多了!」他收了紙扇,身子一閃,躲過了她的第二拳。倏地,他站在她身后,紙扇在她肩上輕敲!改愠沁呉蛘l?我人在你身后呢!」
赫連降月一旋身,氣呼呼的又揮出一拳。
想她可是打遍蘇府無敵手,她要出門時還答應(yīng)蘇老爺,這一路上,她絕不會隨便惹是非……
她出門這么多天,頭一回與外人交手,連揮了三、四拳,竟然一拳也打不中--這怎么可能呢?
她不甘心就此罷手,要是沒揍到他一拳,日后,她哪有面子回去見蘇老爺?
枉費(fèi)蘇老爺花了大把銀子,請了師父教她武功,這會兒她竟連一個公子哥都打不過!
愈想愈氣,她揮出的拳就更亂了。
彧珩忽左忽右,紙扇忽開忽闔,閃了她十拳后,他也玩膩了。
在她藕臂又揮出之際,他閃至她身后,輕松的抓下她手臂。
「你不累嗎?」他俯首,輕吹一口氣,拂動她額上紅繩系著的紫色圓玉。
「你……你放手!」赫連降月想掙脫,但他那看似輕輕握住她手的大掌,竟有一股強(qiáng)大的力量,箝制的教她抽不開!
「嘖嘖,你這手,又白又嫩的,我可舍不得放。」他把她的手抬高,像欣賞玉器一般的,細(xì)細(xì)審量。
「你……無恥!」
赫連降月怒氣騰騰,見他失神,刻不容緩的抬高腳,朝他的右腳狠狠踩去。
「啊--」
痛呼的不是身后的無恥之徒,而是她自己。
那狡猾的男人,竟然把腳移開,她往下踏去的力量大得很,沒踩著他,卻反是自己吃了痛。
「喲,你和那塊地有仇嗎?踩得那么用力,它肯定也痛極了。」彧珩同情的低呼!肝疫是讓個位,別再踩著它,免得它更疼!
說著,他拉著她旋身,兩人面對著人群,他的腳朝她后膝一踢,她的身子冷不防地一屈,重心不穩(wěn),跌入他的臂彎中。
「嘖,娘子,這可是在大街上,你真要我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表露我的愛意嗎?」
愈來愈多好奇者圍觀,眾人都低聲竊笑著。
赫連降月美眸燃著怒火,才想站直身之際,她眼睜睜的看著兩片薄唇,朝她的嘴俯沖直下--
蠕動的唇,加上圍觀群眾的喝采聲,有一刻,她的腦中竟是一片空白。
待她回神之際,她感覺到他的舌尖正要撬她的牙關(guān),往里邊探去。
怒火一提,她揚(yáng)手狠狠的摑了他一巴掌。
響亮的巴掌,壓過了眾人的喝采叫好聲,一時間,周遭鴉雀無聲,一些看好戲的人,紛紛識相的悄悄退去。
在這大街上,一個大男人被摑了一巴掌,是何等屈辱之事,誰知道等會兒他會不會發(fā)火?為免被無辜波及,大伙兒還是早退開的好。
趁著彧珩一臉錯愕之際,赫連降月忙不迭的掙脫他的懷抱,離他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
「你別跑!」一直不敢插手管事的鄂索,這會兒也不得不出聲了。
「鄂索!」殘珩拿著紙扇擋住他,示意他別追。
「十五爺!」鄂索一臉為主子打抱不平的憤然神色。
他知道十五爺是眾皇子中風(fēng)度最好的,可那也并不代表十五爺沒有威嚴(yán)。
更何況,是被一名平凡女子摑了一巴掌!
這女子,活該要斬了她的右手,以示對十五爺?shù)馁r罪!
「你們兩個……給……給我記著,下一回再……讓我碰見,我……我就去告官,告你這個急色鬼非禮我!」赫連降月方寸大亂。
她有些慌、有些怕,還有一些莫名的情緒擾著她,她只能站得遠(yuǎn)遠(yuǎn)的叫囂,不敢再靠近他。
此刻她只想做一件事,就是--逃!
算他好樣的!
頭一回,她做人做的這么狼狽,不敢拎他去報官就算了,她還有些怕他,只想快些逃開。
想到做到,她一回身,沒命似的往前跑。
「喂,姑娘--」
彧珩彎身拾起一只荷包袋,沉甸甸的,打開一看,里頭全都是銀兩。
「怎么跑得那么快!箯翊甏赀發(fā)紅的臉頰,她那一巴掌,可打得不輕。
「十五爺,我去追她回來!苟跛鬟是一臉氣憤難休的模樣。
這事要是傳到襄妃娘娘耳中,他大概也沒命活了。
「別追了!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箯癫A他一眼!赣惺挛視䲟(dān)了!這事全怪我自己太不小心,竟沒防備……」
說著,彧珩的唇邊,競漾著笑容。
方才他吻她時,原本只是想戲弄她,沒想到,他竟然也沉醉在她唇齒間的芳香……那感覺還挺妙的呢!
「十五爺,這女子太囂張了!」
「我也沒吃虧呀!箯褡ブ砂(xì)看,發(fā)紅的臉頰又隱隱作痛,他搖頭嘆笑:「嘖,這婆娘還挺兇悍的咧,我臉上有被打的痕跡嗎?」
等會兒,他還要趕到武館去接任館主的位子呢。
鄂索垂下眼,支支吾吾的道:「有……有明顯的……五……五指印!
這下,彧珩再也笑不出來了!刚娴聂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