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似乎有聽到她的禱告,自從硯熙出院后她就沒再見過那群不良份子;到祺攸的研究室聊天時,也沒有突然冒出的高中同學。
日子過得既安靜又平和。
只是總覺得少了點什么。
幫病人換過藥后,萸君推著治療車回護理站,忙碌的腳步卻在行經(jīng)那扇門時停了下來。
不見了……
那個愛在窗前閱讀的身影不見了;那個在深夜里發(fā)呆的身影不見了;那個像座山似的好人不見了;連帶的,她的某樣東西也不見了……
「萸君,你怎么了?怎么停在這里呢?」另一個護士也推著推車迎面而來,兩人塞在路上,納悶地問她發(fā)呆的原因。
「沒什么!顾s緊將推車掉頭讓對方先過,自己跟在后頭一同走回護理站。
「你剛剛站在單人房前,是不是在想之前那個大哥呀?」一邊走著,那個同事隨口跟萸君聊了起來。
「怎么可能?你們又不是不曉得那群人有多麻煩,他們走了我可是大大松了一口氣呢!馆蔷雎孕牡桩悩拥母杏X,嘴里極力澄清。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他們走了,醫(yī)院也冷清許多。他們麻煩歸麻煩,倒挺賞心悅目的,沒有他們補眼睛,工作起來無趣多了。」哀怨的護上小姐幽幽嘆了一口氣,對他們懷念不比萸君少。
萸君驚訝地望向她。
「你不是屬于伯他們的那一派嗎?」
「我是沒到他們門前站崗啦,不過對他們的感覺是又愛又恨,我想你應(yīng)該也是吧,不然也不會天天站在病房前發(fā)呆了!
她話一出口萸君又傻了。
她有天天對著那扇門嘆氣嗎?怎么把她說得像深閨怨婦一樣?
「我……」
「我知道你這樣是有原因的,畢竟能一次看到這么多帥哥,不品味久一點會對不起自己的女性細胞。不過也別把自己搞得太悲傷,病人來來去去,我們不能放太多感情。明天休假好好去放松一下吧!」前輩語重心長地說,拍拍她的肩膀走了,沒留給她辯解的機會。
「什么嘛!怎么把我說得好曖昧,我怎么可能想念他們嘛?哈哈……」跟著前輩的背影,萸君不平地碎碎念,最后競笑得有點心虛。
她才沒有想他咧!
絕對沒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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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不甘愿的,萸君還是聽了前輩的勸,決定約祺攸一起出門散心。
只是約定的時間未到,她居然沒有在家當睡豬,反而起了一個大早在街上閑晃。
「我才不是因為心煩而睡不著覺!我只是覺得偶爾早起也不錯。」她一邊走著一邊自言自語努力找借口說服自己。天曉得她上次在假日吃到麥當勞早餐是幾年前的事了!
喝完最后一口可樂,萸君抬頭看看天空,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中自己居然走了三個小時的路,身邊經(jīng)過的人從晨胞的老人到現(xiàn)在趕早場電影的年輕人。
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更加沮喪。
「唉!我到底是怎么了啊?」她仰頭,無語問蒼天。
這時候手機冷不防地響了。
「喂?」她有氣無力地接起。
「萸君嗎?我是祺攸!闺娫捘穷^是祺攸。
「有事嗎?」她懶懶地看了眼手表,還不到約定的時間,祺攸會打來應(yīng)該是有 事。
「關(guān)于今天的約會,我恐怕不能去了!轨髫⒕蔚卣f。
「為什么?」她問得不很在意,反正這個散心本來就可有可無。
「因為皓天有事找我。」
一聽到那個久違的名字,萸君的神經(jīng)立刻繃緊。
「他找你做什么?你千萬不要跟他獨處,不然會出事的!」狡猾的狐貍找上了單純的兔子,她很自然擔心祺攸的安危。
「放心啦,我跟他是高中同學,我了解他,不會有事的!轨髫穆曇艉σ猓坪跽J為她的擔憂是多余的。
「你跟他多年沒見了,怎么能肯定他不會變壞呢?現(xiàn)在他可是個黑道二當家耶!你不小心點一定會倒霉的。」她繼續(xù)苦口婆心。
雖然他們的組織很怪異;大哥不像大哥,壯碩的手下們又心太軟,但她能肯定這個二當家是絕對的陰險。
「好啦!我會注意的,下次再請你吃飯……」咔!
沒給她羅嗉的機會就斷了線,但她懷疑一定是鄞皓天掛她的電話,依祺攸的個性,她才不可能話沒說完就收線,所以有八成是鄞皓天在跟她作對。
「奇怪,明明是一起工作的哥兒們,為什么大哥是磊落的君子,二當家卻是個邪惡的魔鬼呢?」望著電話,萸君若有所思地喃喃自語。一憶及硯熙,她的大腦就開始旋轉(zhuǎn),轉(zhuǎn)得她頭昏眼花,心跳加速,
振作地甩甩頭,她不能再頹廢下去了。
如果繼續(xù)反常,她就快變得不認識自己了。
四處張望一會,她決定要看部熱血的勵志電影激發(fā)士氣。
她靜靜地等著售票口開始營業(yè),偏偏就是有人不識相地來打擾她。
她拍拍前頭那個剛插隊進來的男子的背,客氣地說:「先生,請你到后面照順序排隊好嗎?」
「哎喲,計較這么多做什么?人這么少一定都有位置的啦!誰先買票不都一樣嗎?」男子嘴里叼著煙,流里流氣地說?吹捷蔷拈L相后,眼里更是透露出低俗的淫穢。
萸君壓下即將發(fā)飄的脾氣,不斷告訴自己下要跟這種人一般見識,硬是從牙縫中擠出文明的聲音:
「既然排隊買票是一種規(guī)矩就應(yīng)該遵守。如果連人少時你都不排隊了,我不認為人多時你真的會守規(guī)矩。還有,公共場合請不要抽煙。」
「你怎么這么啰嗦呢?美女就應(yīng)該安安靜靜地站在旁邊給人家欣賞,不要學那些嫁不掉的女人跟男人強出頭,懂嗎?」男子不正經(jīng)地笑了笑,伸出手想拍拍她的臉頰,卻被萸君一掌打開。
「不要用你的臟手碰我!」她忍不住吼了一聲,引來注目。
「咦?你怎么動手打人呢?」男子發(fā)現(xiàn)有人圍觀立刻出聲抱怨,標準的惡人先告狀。
「若真要揍人,我還沒開始動手呢!」萸君斜挑起眉毛,野蠻的本性即將爆發(fā)。
「看你秀秀氣氣的,怎么說話這么粗魯呢?」男子開始拉攏群眾的心,先把錯推到她身上。
「一個會插隊又在公共場合抽煙的爛人,我不會對他太客氣的!」萸君口氣很沖地說。
是他自己不識相過來惹她,她不介意讓他當發(fā)泄的沙包。
她話一出,眾人的視線紛紛轉(zhuǎn)向男子口中的煙,露出不屑的眼光。男子一見情勢逆轉(zhuǎn),惱羞成怒地大吵大鬧。
「你憑什么罵我?」
「因為你無禮在先,又貶化女性同胞,我要你道歉!」萸君傲然地說。
那態(tài)度讓對方益加難堪,男子被激到跳腳。
「你這個瘋女人,明明是你罵人居然還要我道歉!天底下哪有這種道理。俊
「你敢說你沒有不對的地方嗎?」萸君也吼了回去。
她早看這個男人不順眼了,現(xiàn)在還敢對她大呼小叫的,肯定是不想活了。
圍觀的群眾開始竊竊私語事情的經(jīng)過,一面倒向萸君。孤立無援的男于羞惱得失去了理智,一個巴掌無預(yù)警地揮了過去。
萸君來不及防備,只能偏過頭去,等著必然的疼痛。
周圍一陣驚呼后臉頰卻沒傳來辣燙的感覺,萸君納悶地回眼望去,只見到一只包著石膏的手臂。
「道歉!沟途彽哪兄幸羯l(fā)出堅定的權(quán)威。
這聲音萸君異常熟悉!
男子一見到突然冒出的巨人,氣焰立刻被踩熄了,唯唯諾諾地丟下抱歉,一溜煙地跑了,沒出息的模樣更教人不齒。
沒揍到人的萸君不悅地定出巨人的背,朝那個龜縮的男子大聲恐嚇:「你再跑快一點嘛!下次讓我遇到,我們再來看看你爬的速度會不會也跟跑的一樣快?」
用吼的似乎不能排解她的脾氣,她轉(zhuǎn)過身來打算跟那個程咬金理論。
他怎么可以隨便把她的出氣沙包嚇走呢?
「喂!你怎么可以就這樣放走他……!」她的話在看清對方的臉后全化為一聲驚呼。
老天爺真的把她的話聽進去了耶!
「好久不見!钩幬鹾挽愕匦χ蛘泻。
他沒想過他們會這樣重逢,只是真的遇上了也不意外,畢竟會在一大早引起事端的人物不多,而她更是其中的翹楚。
「怎么是你?」乍見到他,萸君不曉得該作何反應(yīng),心里積壓許久的煩悶一下子都蒸發(fā)了,熏得她的眼睛有點干澀。
「女孩子在外別太沖動,有些麻煩不是你可以解決的!顾麘T例地對她機會教育。
他對她就是放不下心,這份在意不是出自師長般的關(guān)心,而是另一層更私密的情感。
「你怎么會在這里?」沒心情聽他說什么,萸君只想知道為什么他總是在關(guān)鍵的時候出現(xiàn)?
就在她最想念他的時候。
「我剛從公司出來,到附近走走!箍粗哪槪幬醪唤澚俗。
雖然他們的重逢很巧合,可是有必要反應(yīng)這么大嗎?
她的表情一直定格在不可思議的階段,那呆楞的模樣讓他覺得可愛又好笑。
意識到他的注目,萸君尷尬地收回脫落的下巴,隨便找話講:「你的長相還滿好用的嘛!只要一句話就把人嚇得屁滾尿流,不像我們這些小老百姓還要用吼的!
將他從頭到腳仔細瞄了一遍,萸君深深覺得他這個黑道老大長得真稱職,加上那只硬梆梆的石膏替他增添幾分硬漢的滄桑,難怪那些雜碎會見了就跑。
硯熙沒說什么,看向她身后的售票口。
「你要看電影嗎?」
「無聊打發(fā)時間嘍!顾馀d闌珊地說。
若不是他提醒,她還真忘了她剛剛是為了什么跟人家起爭執(zhí)。
他的出現(xiàn)讓她太震驚,一股異樣的悸動一直在她的腦中鼓動,教她無法分心思考其它事情。
她無聲地嘆了口氣,不得不承認他對她的確有很大的影響力。
不深究其中的緣由,她輕輕擺手與他道別,轉(zhuǎn)身買票去。
他跟她真的是見面不如想念,在她還沒弄清楚自己為什么在乎他之前,他們還是保持距離的好,不然她不曉得該如何面對他。
唉!這樣矛盾又退卻的態(tài)度真不像她的作風呀。
「你怎么又嘆氣了?」
背后傳來他溫和的聲音嚇得萸君跳著轉(zhuǎn)身,硯熙仍是一派優(yōu)閑地站在她身邊。
「你怎么還在這里?」萸君被兩人過近的距離嚇得心跳加速。
他不是要去散步嗎?靠她這么近做什么?
「我也想看電影。」
硯熙看向她頭上的海報,她順勢望去,馬上明白他的意圖。
又是一部黑道背景的電影,難怪他這么有興趣。
沒來由的,她覺得很泄氣,像被冷落般,有陣蕭索的秋風吹過心底。
唉呀!她到底是怎么了?怎么變得這么扭扭捏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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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影如萸君所預(yù)期的,果然充滿了熱情與激昂,看得人頭昏眼花。里頭零零落落的觀眾不是在睡回籠覺,就是沉浸在兩人世界中,根本不在乎是花錢進來看電影,還是只想找個地方毛手毛腳?
唯一的例外,就是她身旁的大個子。
戚硯熙專注地盯著銀幕,不時領(lǐng)悟地點點頭,嘴里念念有詞,認真的態(tài)度就像課堂上的好學生。
萸君忍不住偷瞄他一眼,無奈地搖頭,即使她沒有放多大的心思在劇情上也曉得這是一部黑道革命的戲。
這下還真的給好友猜對了,他果然想漂白,甚至取經(jīng)到電影來了。
一想到這里,她不禁吃味地低喃:「自己看電影看得這么高興,挺陶醉的嘛!真懷疑他還記不記得我的存在?」
話一說完一桶爆米花立刻伸到她面前。
「要吃嗎?」硯熙體貼地問。
萸君不悅地掃了他一眼,嘴里含糊咕噥一聲:「誰稀罕你的爆米花了!
但手還是接了過去,發(fā)泄似的猛咬爆米花出氣。
硯熙見了好脾氣地笑笑,彎身從隨行的提袋中抽出一本簿子。
待他翻開后萸君才知道那是一本速寫本。
「你帶著這個做什么?」嘴里咬著爆米花,萸君口齒不清地問。
「興趣而已!顾喡缘鼗卮,陸續(xù)從袋子中掏出炭筆跟其它畫具,瞥一眼銀幕上的場景,就著微弱的光就在白紙上描繪了起來。
看著電影中的歐洲街道逐漸在他的筆下成形,萸君愕然發(fā)現(xiàn)他的興趣還真專業(yè),兩三筆就能抓住精髓,幾下子美麗的風景就躍然于紙上。
「這真的是你的興趣嗎?在電影院里寫生?」忘了將手中滿抓的爆米花塞進嘴里,她露出呆然的表情楞楞地問。
看到她赤于般的神情,硯熙忍不住瞇起眼睛,笑著幫她將停在半空中的手拉近嘴邊,方便她繼續(xù)咀嚼的動作。
她毫無知覺地隨他擺弄,下意識咬著入口的食物。
硯熙滿意地看著她的吃相,某種神秘的脈動隨著她鼓起的臉頰在他體內(nèi)翻攪。
「喂,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耶!」終于吞下滿口食物,萸君順手接下他的可樂,狠狠灌了半杯后才想到地說。
「因為工作的需要才會在這里畫了起來。不過如果有我喜歡的景物,我習慣用筆將它們記錄下來!顾降亟忉,樣子有如與世無爭的藝術(shù)家。
萸君納悶地掃了他幾眼,覺得這位大哥真的很特別。
有誰聽過那個黑道大哥的興趣如此風雅?
再說,他要將幫派轉(zhuǎn)型需要連電影場景都拷貝回去嗎?
「你的兄弟們沒告訴過你,你很奇怪嗎?」她不禁好奇黑道弟兄們受得了他的行徑嗎?
「他們常抱怨我規(guī)矩太多了!钩幬跣πΦ貙|西收回袋中,平靜的臉上讀不出其它意思。
萸君不明白他的話,這是黑社會問復(fù)雜的內(nèi)幕嗎?
難道說他這個大哥當?shù)煤苄量,只能用笑掩飾心酸?br />
突然間她很同情他,更有一股說不上來的心疼。
她豪爽地拍拍他的胸膛。
「我了解,畢竟依你的性情的確不適合那個環(huán)境,好好加油吧!我相信你一定可以革命成功的!埂
她祝福他漂白順利。
不解她眼底的憐憫從何而來,硯熙習慣性地不多問,指指銀幕上兩個碩大的英文字告訴她電影散場了。
「啊!結(jié)束了。我還沒搞懂它在演什么,怎么就結(jié)束了呢?」萸君盯著銀幕上跳動的英文字不甘心兩百多塊的電影票就這樣沒了卻什么都沒看到,腦袋倒是被轉(zhuǎn)得七葷八素。
「最后那個想從良的黑道大亨被部下謀殺,一直到死都被視為惡人!
硯熙說出大概的結(jié)局,萸君聽了立即轉(zhuǎn)過頭來,眸光熠熠地瞅著他瞧。
依他默然的表情看來鐵定受了不小的打擊,害她的心情也跟著沉重,一股說不出的力量將他們拉近。
「你別太難過,電影是電影,現(xiàn)實是現(xiàn)實,并不是所有的大哥的結(jié)局都是一樣的。」她努力想安慰他,但不懂溫柔的她不曉得該怎么表達,只能勾著他的肩膀像哥兒們般有難同當?shù)卣f。
硯熙瞄了搭在他肩膀上的手臂一眼,再看看她支持的表情,實在跟不上她思緒更換的速度,但心跳聲愈跳愈明白。
他恐怕是放不下她了。
見他怔然下說話,萸君怕他繼續(xù)鉆牛角尖,趕緊將東西收齊推著他走出電影院。
「你接下來有什么活動嗎?」她笑得很燦爛,盡可能地幫他擺脫劇情的陰影。
「我想我該回公司了!
一聽到他要回去那個可能眾叛親離的幫派,萸君用力揪緊他的手臂。
她怎么可以在這時候放他回去獨自面對那群不良份子呢?
「不然我們?nèi)コ晕顼埡貌缓?我難得請客,你一定要賞光。」不等對方回答,她拉人就走。
所謂浪子回頭金不換,他有心改過,她絕對力挺到底!她怎么可以讓一出不知所云的爛電影打擊他的士氣呢? 她一定要死守在他身邊,好好保護這個即將絕種的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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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午飯后,硯熙還是被一通急電請回,萸君當然不會錯過直搗巢穴的機會,硬是跟了過去。
抬頭望向這棟雄偉的大廈,高聳的玻璃帷幕反射出不可侵的光芒,氣派得讓她嘖嘖稱奇。
「看來你們生意還做得滿大的嘛!」
雖然硯熙客氣地說他們公司只租借了一層樓,但在這樣的黃金地段,這樣的名家建筑里工作也不是簡單人物了。
硯熙笑著不多說什么領(lǐng)她上了二十樓,一踏出電梯,蓬頭垢面的睦平立刻迎面殺了過來。
「大哥!你去哪了?還有一堆事沒有決定,你怎么可以偷溜呢?」睦平垮著一張臉苦兮兮地念著:「二當家也是,一大早就不見人影,現(xiàn)在案子要調(diào)整也找不到人決策,我們快忙掛了啦!
「你這種人最好早死早超生!
一個清亮女聲引來睦平的納悶,他從滿手的文件中抬起頭,震愕地發(fā)現(xiàn)萸君的存在。
「你……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來參觀不行嗎?」她皮皮地說。
「你這個妖女離我大哥遠一點!」看她靠在大哥身邊,他立刻沖上前去隔開兩人。
大哥怎么可以引狼入室呢?怎么可以再跟她有瓜葛呢?
「你干嘛這么緊張,活像是捉奸的怨婦……」說著說著,萸君看他的眼神也變得詭異。
他保護硯熙的程度超過了一般部下的職責,這是否掩藏著其它情愫呢?
「你干嘛用那種眼光看我?」睦平被她瞧得渾身發(fā)毛,活像被扒光似的。
「難怪,難怪……」她繞著他搖頭晃腦,嘴里念念有詞。
「難怪什么啦?你不要再浪費我們的時間,這里不是你待的地方,快滾吧!睦平被她打量得心浮氣躁,連話也說得嗆。
「睦平,別不禮貌。她是客人,就由你負責接待。」硯熙不悅地下了指令,強硬的口氣不容人反駁。
「可是大哥,工作怎么辦?」睦平死都不想跟妖女多接觸一秒。
他們就是不對盤,碰在一起只會斗得兩敗俱傷。
「阿龍、阿虎會幫我!
話一說完辦公室的門也應(yīng)聲合上,沒有上訴的余地。
睦平頹喪地垂下肩膀,青著一張臉倒在椅子上,那樣子好不凄慘,連萸君都不得不可憐他。
「偶爾被上司刮一頓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嘛!」她坐到他對面。
「見到面前那張俏臉,睦平立刻氣得振作起來:「還不都是因為你這個禍國殃民的妖女!我大哥脾氣好得很,什么時候給過我們臉色看了?你一來就把這里搞得烏煙瘴氣,不是妖女是什么?」
「喂喂喂,你說話要憑良心!這個垃圾堆是我進門前就有的,別賴在我頭上。」萸君被誣陷得哇哇叫。
睦平掃了一眼屋里的慘狀,也沒力氣跟她吵了。
「這樣子你還想?yún)⒂^什么?」
「我就是要好好研究你們的巢穴。起來吧,你可是要好好地招待我呢!拱舸蚵渌肥撬膶iL,不趁著敵人疲憊時候追擊,難道還要等他恢復(fù)再跟她大小聲嗎?
睦平怨恨地瞪了她一眼,不甘愿地站了起來,帶她在辦公室繞了一圈。
整層樓的格局設(shè)計得很有系統(tǒng),但萸君愈看愈胡涂。
電梯一出是一條走道,走道一邊曲曲折折地隔出一堆小房間,每扇門都關(guān)著,里頭不是傳出計算機的運作聲,就是異常的安靜。
另一邊,一間會客間,雖然干凈明亮,她卻瞧不出任何名堂。
走道的盡頭就是硯熙的專屬空間,走過那里空氣明顯變得舒爽,讓她戀戀不舍。
「妖女,你走不走?賴在哪里也見不著大哥,他現(xiàn)在沒空理你,以后也是!」看不慣她陶醉的模樣,睦平口氣酸得刺牙。
「要你管!你還是好好介紹環(huán)境吧,要是你大哥知道你待客不周,不曉得會不會生氣呢!」他酸,她也不是省油的燈。
只要提出大哥壓他,他就沒有反擊的余地,只能瞪著她咬牙切齒。
「瞪什么瞪?你還沒告訴我這些房間是做什么用的。」她不耐地睨回去。
俗語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她若沒把巢穴的環(huán)境弄個清楚,怎會明白硯熙在這里受到多大的迫害呢?
「小房間里都是你不喜歡、不感興趣,也不屑看到的事,看不看自便;鎖著的大房間是男人們的戰(zhàn)場,慘不忍睹。我沒鑰匙,里面的人不開,我也不能招待你進去!鼓榔揭馀d闌珊地說。
「是嗎?」萸君懷疑地瞟了他一眼正打算開間小房間探個究竟。
「你們在做什么?」
手才剛搭上門把,那鬼魅般的聲音又陰森地飄了過來。
「二當家!」睦平也被嚇了一跳,語調(diào)不穩(wěn)地跟對方打招呼。
「見到皓天,萸君馬上放棄探險栘到他面前,兩手一插,剽悍地問:「你一大早去騷擾祺攸,又想干什么壞事了?」
她可沒忘記這個二當家有多危險,一舉一動都充滿心機,他去找祺攸肯定不是好事。
「詳情你去問她比較清楚,請別耽誤我工作的時間!桂┨炖淅涞卣f。
萸君卻從他冷硬的線條中嗅出一股不尋常的味道。
她野性的直覺告訴她,鄞皓天生氣了,而且事情絕對跟祺攸有關(guān)。
她還想追問點什么,皓天卻先一步閃進硯熙的辦公室,站在門邊說話。
「大哥,跟勇哥約定的時間到了!
「時間到了嗎?你等我一下,我們馬上出發(fā)!孤勓猿幬趿⒖淌帐昂脵n匆忙步向門口,經(jīng)過萸君時給了她一個歉然的微笑:「抱歉,今天不能好好招待你。」
萸君表情木然,手指扯住了他離去的腳步。
「我要跟!顾龍远ǖ赝M硯熙深邃的眼底。
「喂!妖女!我們是去談生意,你跟去做什么?」睦平第一個受不了地大喊。
「我還有些問題要請教你們二當家,他一向神出鬼沒,天知道我下一次見到他是什么時候?現(xiàn)在不問個清楚,我不安心!顾浅猿。
除了祺攸的事,她也想知道他們到底是做什么生意。
拗不過她的決心,硯熙詢問皓天的意見。
「方便嗎?」
皓天別有深意地瞄了她一眼。
「我想是沒問題,柳小姐去那邊應(yīng)該不會覺得無聊!
二當家一句話,一切就此定案,一行人迅速轉(zhuǎn)移到下個戰(zhàn)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