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軒后有一座靜謐的湖泊,柳衣紅常來這里靜坐,這里讓她想起柳家村的月湖,清晨薄霧縹緲、夜晚松影映月,不論是白天或是黑夜,這里豐富而多彩的姿態讓她百瞧不厭,常?梢宰蠋讉時辰。
最近她的心情平靜多了,黑王未曾到水月軒里打擾她的作息,除了用餐時間外,她幾乎是看不到他。
被迫到黑風樓用餐已經十天了,他仍和最初一樣霸道,總是威脅她把盤里的東西吃完,但是只要她乖乖地把飯菜吃光,黑王就不會有逾矩的行為。然而他這種處處包容的舉止困擾著她,她知道怎么去面對粗暴的黑王,卻不知道如何去面對嘴角噙著邪佞笑容的他。
就在柳衣紅正對著湖面發呆時,大姑娘、二姑娘兩人相偕來到水月軒,因為黑王從出關后就不曾召見過她們,以他旺盛的精力來看,這是不可思議的事。
可想而知三姑娘是最大的禍因,黑靈山盛傳黑王迷戀三姑娘,兩人聽了此傳言心中滿是怨恨,決定來水月軒和她談判。
她們在湖畔找到她,假意寒暄一番后,大姑娘嗲聲問道:“妹子可要老實招來,黑王是不是天天來水月軒?”
柳衣紅微愣!八辉鴣磉^這里!
“大家都是姊妹嘛……沒什么好瞞的。”二姑娘不依地媚笑道。
大姑娘亦淫聲地附和道:“可不是嘛……你玩過的姊姊也玩過,別想騙我們了!
柳衣紅攢眉怒道:“我不懂你們說什么,他確實沒來過這里,你們找錯地方了!
二姑娘狐媚地說:“怎么會找錯呢?誰不知道妹子的媚功大大地進步,不久前還被人冷落一旁,現在可是夜夜春宵哪……”
“胡說!”柳衣紅氣急敗壞地道!拔乙幌驖嵣碜詯郏埬銈儎e壞了我的名節!”
“名節?”大姑娘格格直笑,勾起她的臉蛋道。“怎么不好意思承認呢?姊姊們可是曉得個中滋味呢,今天來是希望妹子能有個尺度,別老是一個人霸占著,偶爾也想想姊姊們正巴望著呢……”
“走開!”她們的淫聲穢語惹怒了她,柳衣紅氣呼呼地趕著她們說:“請你們馬上離開這里!”
“我們可是客客氣氣地找你談事情,你這是什么態度?別忘了我是大姑娘而你排行第三,按禮節算來,你還得每天幫我倒水洗腳呢!”
二姑娘也怒氣沖沖地說:“明明騷狐貍一個,裝什么貞節圣女,笑死人了!”
“你們……你們……”不知道如何反駁她們的齷齪之語,強忍著受辱的淚水說道:“走開!不要弄臟這里!”
“啪”一記耳刮子無情地甩向她,大姑娘怒不可遏地道:“自己還不是殘花敗柳一個,你比我們高尚嗎?我——”
“大膽!”一記黑影如閃電般來到她們面前。
黑王正好來水月軒看柳衣紅,卻讓他撞見這一幕,他怒不可遏地捉起大姑娘狠狠地往外摔去,這下大姑娘不死恐怕也要去掉半條命。
“黑王饒命!都是大姑娘……黑王饒命!”二姑娘驚嚇地跪地哭饒。
黑王冷冷地一腳把她踹開!肮硎,把她們處理掉!”
“是!”鬼使一手拎著一個,依言去“處理掉”她們。
黑王擔心地轉向柳衣紅,問道:“疼不疼?”
“嗚……”她趴在石頭上失聲痛哭。
黑王強拉她入懷,安慰道:“別哭了,別哭了,我幫你出氣了!
她哭著求道:“不要碰我。”
“我該拿你怎么辦?”他的黑眸深切地探索著她的靈魂。
“放我走!”
“絕不!”
為什么如此柔弱的她老是要違抗他的意志呢?長而濃密的睫毛還濕熱地沾著淚珠,淚水洗滌后益發清湛純凈的明眸正埋怨地睨著他。望著懷中的佳人,一股沒由來的欲望淹沒他。
渴望她的念頭從沒有一天褪去,他每天清晨來到水月軒,只為看她恬靜的睡容,希望自己灼燙的情欲可以因此獲救,然而她純凈無防備的睡臉,卻更加灼熱地折磨著他的意志力,他好想要她!
黑王溫柔地低喚:“紅兒……”
不等她的反應,黑王深情地吻住她,饑渴地吸吮著她口內的芳香甜蜜,為回應體內熾烈的火苗,他的吻越來越灼熱……
柳衣紅嗚咽的啜泣聲不斷,只能做無謂的掙扎,不敢相信在她如此悲傷的時候,黑王還這樣侵犯她。
“紅兒……”
“放開我……”她傷心欲絕地哭喊著,雙手下意識地抵抗、推拒著他的胸膛。
黑王整顆心都揪成一團,用力地緊擁她入懷,直想把嬌小的她揉進自己身體里,他抱起她往房里走去。
柳衣紅被放在床上,她知道他想做什么,沒有抗拒也沒有掙扎,出奇平靜地說:“我死后,麻煩將我的尸體運回柳家村!
“可惡!”黑王生氣地拍打床面道!盀槭裁茨憧偸且盐胰腔穑俊
柳衣紅心如死灰地閉上眼睛,靜靜地不發一語。
“說話啊!”黑王怒不可遏地吼道!拔覍δ氵不夠好嗎?為什么你就是不肯順從我!
得不到她的回答,他狂怒道:“很好!你是惟一可以和我講條件的人,說!你要正式的名分還是要金山銀山,只要你說得出口,我就辦得到!”
柳衣紅幽幽嘆道:“放我走!
“休想!”黑王狂怒地撕碎她的衣服,無情地說:“別以為我是慈悲的人,你把我惹火就得付出代價!
黑王粗暴地向她掠奪,欲泄心頭之火。而她卻和上次一樣,沒有熱度,有的只是絕望的淚水。
“啊!”他忿忿地一掌削下半張白玉床,恨聲道:“為什么你要出現?!”
他怒氣沖天地離開水月軒。
回到關閉的崖頂,黑王怒氣未消,擊碎幾塊巨石出氣,最后他坐在練功臺上,想藉靜坐平息心中的怒火,但寂靜之中卻聽到水月軒的湖泊傳來微弱的一聲——“咚!”
一個念頭疾掠過去……
她居然跳湖自殺?!
他跟著投入那片冰寒的湖水中,撈起她昏厥的身子,心驚膽戰地探向她的鼻息,還好尚有氣在。
逼出她胃里的水后,黑王運掌貼著她的背心,為她寒顫的身子輸入源源不絕的熱力,直到她呻吟一聲蘇醒。
怒氣頓失,他心痛地擁她入懷。
柳衣紅羸弱地說:“走……”
黑眸一抹凄然一閃而逝,黑王啞聲地說:“我從未喜歡過任何人,我是強者,只有別人來乞討我的憐憫,而你這個讓我牽掛的女人,為什么要這樣折磨我呢?”
半暈厥的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他體內被壓抑的狂濤,但她已經不能再思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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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姑娘雖然不懂得討好黑王,卻得到黑王的專寵!
首先是大姑娘、二姑娘從黑靈山消失,再來是黑王的侍從鬼使、神差變成三姑娘的隨身保鏢,沒有人知道她是怎樣做到的,但她確實征服了黑王的心。
其實鬼使、神差是來盯梢的,防止她再次尋短。
然而黑王救回她的人卻救不回她的心,她一整天都不吃不喝,消極地抵抗。
她已經一天沒進食,旁人怎么勸都沒有用,神差只好來向黑王報告。
黑王正和晉王的使者密商中,交代任何人都不許干擾,神差不敢打擾他們,他靜靜地立在門外等候。
密室中的黑王聽到門外有人,不悅地問道:“是誰?”
“屬下神差。”
紅兒出事了嗎?黑王立刻道:“進來。”
神差推門而入,首先向晉王的使者陳道行禮表示敬意,接著他向黑王說:“有關三姑娘的事,待會兒如果王有時間的話……”
“說!”
神差猶豫地看一下陳道,不過既然黑王要他現在說,他可不敢違背,遂道:“三姑娘拒絕吃任何東西,屬下擔心她的病體,特來向王請示!
“該死!”黑王心煩地咒罵一聲,匆匆向陳道交代說:“焦其賓會繼續跟你談合作的事!闭f完人就往外走。
想不到黑王會這么在意三姑娘的事,神差有些訝異。
黑王一見到水月軒的情形就火了……
數十個丫環圍在柳衣紅的床前,端藥的端藥、端飯的端飯、捧水果的捧水果,大家全在求她吃點什么、喝點什么,七嘴八舌地亂成一團,柳衣紅則是像聾子一樣,靜靜地倚著窗欞,對于她們的苦求完全無動于衷。
“全給我滾出去!”
黑王的怒斥聲傳來,丫環嚇得“乒乒乓乓”摔碎了一地的東西,匆忙地撿了些碎片,頭也不敢抬,一個個像逃命般跑出去。
柳衣紅也輕輕地打一個冷顫,她回過頭來看他,目光隱含著怨恨與恐懼。
黑王臉色難看地說:“這么恨我嗎?”
她頂撞他道:“不用你管!
“不用我管?”黑王氣憤地捉起她的手臂,把她整個人都提起來,噴著怒火道:“你以為這樣就可以躲開我嗎?你以為這樣我就沒辦法了嗎?”
“哼!”黑王重重地把她摔在地上,滿臉森寒地道:“我就讓你見識見識‘黑魔’殘酷的手段!”
黑王冷酷地吩咐道:“鬼使,你負責看著她,如果她少喝一碗藥,就給我殺死一個丫環!如果她少吃一頓飯,也給我殺死一個丫環,知道嗎!”
鬼使領命道:“是!”
不管黑王的吩咐是什么,他一向是徹底執行,不問第二句話。
“哼!”黑王怒氣沖沖地拂袖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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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照他的規定乖乖喝藥、乖乖吃飯,但將悲傷情緒壓抑在心中,反而傷了內腑,柳衣紅的力量雖是一絲絲地恢復,但人卻是一天天地憔悴消瘦。三天前黑王來時,她雖虛弱但還有精神,但現在她的身體像一副空殼子,她的精神死了……
黑王森冷道:“你們為什么沒告訴我她的情況?”
鬼使直言道:“我們覺得你消失幾天,對三姑娘的病情比較有幫助!
神差則委婉地說:“屬下覺得三姑娘現在禁不起刺激,而她的‘心結’是因王而起,所以我們沒告訴你,是希望給她幾天安靜的日子想想!
黑王斥責道:“這是給她安靜日子的結果嗎?”
神差憂慮地說:“三姑娘的心已經打了幾層死結,王再逼她只會讓結越纏越緊,屬下覺得該讓她喘口氣,等結松了點再想辦法打開,現在我們只能等待了!彼麅叭怀蔀槿媚锏淖o花使者。
黑王厲眼一掃道:“我不適合等待!”
他走到床前,看著消瘦的她,冷冷地說:“我答應放你走!”
柳衣紅虛弱地睜開眼眶深陷的黑眸,原本一雙水汪汪的大眼,此時卻只是無神地看著他,讓人心疼的憔悴。
鬼使、神差則是不解地看著黑王,他們知道黑王不可能放她走,但卻猜不透他的用意。
黑王補充說明道:“但是你得自己走出去。不會有人攔你,你能走多遠就走多遠,但是如果你半途昏倒,我就把你捉回這里,這是惟一的游戲規則!
柳衣紅氣力不足地問:“真的嗎?”
“我不會食言。”
“好,我試!彼耆嘈潘脑挘驗樗皇莻復雜的人,而且這是幾個月來,她惟一見到的希望。
她掙扎起身,才走下床就感到一陣暈眩,連忙拉著床幃穩住身子,待身體平衡后,她松開手慢慢地往外移動。
然而虛弱的她禁不起寒風的摧折,才走出幾步就不堪負荷地搖搖欲墜,黑王向前及時接住昏倒的她,輕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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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她已經能走到黑靈山的牌樓。
第三天,她已經能走下黑靈山的石階。
一周后她已經能越過一座小山坡。
此時的她,氣色漸漸地紅潤,不像幾天前病弱的模樣,鬼使神差這時才明白黑王的高招,適當的運動,才能讓她真正地恢復健康。
對柳衣紅而言,肉體的疲憊帶給她精神的解脫,淋漓的汗水痛快地發泄,代替淚水釋放郁積已久的悶氣,慢慢地她忘記自己這幾個月來的遭遇。
一樣是辛苦地走著,她開始有興致停下來欣賞沿途的美景,甚至還赤足戲水,享受未曾有過的徹底清涼,潛伏在心中的狂野念頭,在大自然的眷寵下漸漸地被牽引出來。
她不知道綿延的山脈有多長,蜿蜒曲折的小徑有多遠,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出得去,但是她喜歡漫步在大自然中的感覺,寂靜而自由,沒有世俗的禮教約束她,也沒有人會叫她三姑娘,她覺得自己解脫了。
閨訓說:坐莫動膝、立莫搖裙、喜莫大笑、怒莫高聲。
可是現在的她常從一顆石頭跳到另一顆石頭,也會提著裙擺追著野兔,更是喜歡高聲地朗誦詩經:“青青子矜,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
當然她是以為四下無人才敢這么放肆,卻不知她的動向每一時辰都會傳回黑王的耳里,鬼使、神差輪流跟蹤她,負責回報她最近的行蹤。
黑王放下手上的卷宗,訝異地抬起頭問道:“她還在溪邊玩水?”
神差笑著說:“是啊,已經玩了一個時辰了。”
黑王玩味地問道:“她變了很多?”
神差衷心地夸道:“是的,王的主意實在高明,不但治好三姑娘的心病,還讓她整個人脫胎換骨了!
“我去看她!
“王!”神差還是擔憂地攔阻道!霸俚刃⿻r候吧!雖然她現在心情很好,但不能保證見到你之后還能……”
黑王白他一眼道:“我有這么可怕嗎?”
神差不敢置評,只要呵呵地傻笑著,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小心一點就是。”
神差知道這是黑王的極限,他不敢再多說什么,原打算帶黑王去找三姑娘,但黑王打發他走,所以神差大概描述一下三姑娘所在的位置,讓黑王自己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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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衣紅走了兩天的路,黑王卻只花一刻鐘的時間就來到她現今所在位置,同樣地打發鬼使走后,他決定和她“好好”地獨處一番。
其實柳衣紅并不是在溪邊戲水。因為她找不到渡河的橋,加上自己又不識水性,可說不久前才差點讓水淹死,怎么也不想再回味當時的滋味,所以她打算砌一條能渡河的步道,約每隔一步的距離,就堆起一個石堆,好讓自己能“跳”過去。
可是這步道何難砌成!尤其是她一介女流,能搬得動比頭顱大的石頭就算不簡單了,但是這么大的石頭丟進急流里,卻一下子就被沖得無影無蹤。
花了一個多時辰才砌好十多步遠的距離,離對岸還有百尺遠,她深深地嘆息,看來剩下這一小段路,她得涉水而過了。
水流有點急,不知道身體能不能承受,但是如果不試就永遠也不會知道。
柳衣紅將布包牢牢地綁在背后,左手拿著繡鞋、右手提著裙擺往溪中行去,一開始有點怕,怕被強勁的水流沖走,但等溪水及腰時,她卻開心地笑了。
以前有一次在溪邊洗衣服時,她忘神地盯著溪中的石頭,幻想自己是那顆石頭,想象水流沖擊身體的興奮感,但是想歸想,可不敢有所行動,除了手肘以下可以沾水之外,其他的地方都得小心地遠離溪水,以免沾濕衣服暴露出身體。
想不到今天、此時此刻她卻能真實地感受到這種興奮刺激的感覺,她把裙擺提高到腰際,一方面減少受力面積,一方面能更赤裸地感覺肌膚被沖擊的滋味,反正四下無人嘛!
“該死的女人!”躲在暗處的黑王,低聲地咒罵著,她不知道她一雙修長的玉腿多撩人嗎?他慶幸自己已把鬼使、神差遣走。
昨天命令鬼使、神差把橋拆毀,目的就是要阻止她,想不到她居然罔顧生命安全,天真地打算涉水而過,以她的力量恐怕還沒到半途就會被沖走。
但不知道為什么她突然眉飛色舞地玩起溪水,更該死的是她把裙子整個掀起來,黑王的視線完全被她誘人的模樣吸引。濕透的衣服沾黏在誘人的雪膚上,若隱若現地勾畫出酥胸的曲線,讓他呼吸急促起來,水波折射下的纖細玉腿,更令他胸口緊縮,全身都脹滿了對她的需求。
她美得眩目的眼底卻盈滿了純潔和無邪的淺笑,她是凜然不可侵的,黑王痛苦地想著,柳衣紅一定是上蒼派來折磨他的精靈。
就在這時,她玩得大過火,一個不小心腳下一滑……
“啊”地一聲,她跌入激流中!
還好及時捉住一個東西,才沒被水流卷走,嗯……嚴格來說,應該是這個東西主動來撞她,才讓她攀住,柳衣紅好奇地抬頭一看——
“啊!”第二聲驚呼。
她吃驚地想推開他,然而他卻一動也不動,反而是她一個松手被急流一沖,全身上下更加緊密地貼著他,更糟的是裙子整個浮在水面,她的腿便赤裸裸地展現在這個人面前。
只見她一手忙著隔開兩人的距離,另一手又要把裙子壓下水面,一時之間手忙腳亂,好不尷尬!
黑王低頭看她,臉上的笑容簡直邪惡得可以!
她的樣子實在太迷人了——打濕的頭發凌亂地沾在她的臉上,清靈的明眸顯得有點狂野,紅唇更是微啟地嬌喘著,好一副誘人的美人出浴圖。
黑王呻吟一聲,抱著她雙雙跌入湍急的溪流中,全身放松地讓溪水將他們卷到更深更急的地方……
柳衣紅剛落水時還以為黑王要淹死自己,但她卻發現他將自己牢牢地保護在懷中,并且適時地浮出水面讓她換氣,原來他是在玩耍,讓自己變成魚般在波濤中翻滾,親自體驗魚兒戲水的快感。
他們隨溪水而流、上下沉浮,往下游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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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水流平坦的下游,黑王抱起她回到岸邊,并生起火堆讓她取暖。
他的衣服在內力的蒸發下很快就烘干了,而她的衣服還濕漉漉地黏在身上,遮掩不住的綺麗春光,使她整張臉為之脹紅。
“過來,我幫你把衣服烘干!彼皇窍氘斦司,而是不想讓她受風寒。
“我……”柳衣紅踟躕不前、她永遠摸不透他的企圖。
見她不敢有所行動,黑王訕笑道:“隨便你,反正春色如此擾人,就不能怪我心神蕩漾了,何況眼前的山光美景也適合來段風流韻事!
他越說越下流,柳衣紅忙著阻止他道:“我過去就是了!
這是她第一次走向他!兩人心神都受到不小的震撼。
她如他指示盤坐在他身前,黑王的手掌抵著她的背,真氣透過幾層布料源源不絕地輸入她體內運行百穴,薄薄的水氣不斷蒸發,不一會兒工夫她的衣服就干了。
“謝謝!”柳衣紅輕輕地說著,站起身回到原來的位置。
“喜歡順水滑行的感覺嗎?”
“喜……歡!彼幌雽λ鲋e。
“我小時候常這樣玩!彼粲兴У剌p嘆道!暗峭募钡暮铀K會歸于平靜,如同人生一樣!
“不像黑王會講的話!
黑王淺笑道:“你認為我應該怎么說?”
她的嘴唇張了又合,終究決定不回答他。
“哈……你不說我也知道,我應該要說‘該死!去把水全攔下來,不準它流出黑靈山!’是嗎?”
她猶豫了一會兒,決定大膽地說:“你還會說……如果流走一滴,我就殺死一個。
“哈哈!”黑王大笑道!拔以谀阈闹械男蜗筮@么差嗎?”
柳衣紅轉頭不理會他,拿起早被溪水浸濕的布包,準備離開。
“你要走了嗎?”
“你說過不會攔我的!
“我不會攔你,但是你的肚子應該餓了。這兩條魚就快熟了,留下來一起嘗嘗!
柳衣紅聞言轉身,火堆上果然有兩條快烤好的肥魚,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弄來的,怎么讓人不知不覺的……
黑王似乎看懂她眼底的疑問,答道:“魚是剛才戲水時順便捉的,幫你運功時開始烤的!
柳衣紅轉身道:“我不餓!”然而聞到飄來的魚香,肚子卻不爭氣地響起咕嚕聲。
惹得黑王笑道:“過來吧!”
柳衣紅如言走到火堆旁,倔強地說:“我自己有干糧!彼贸霾及霃睦锩嫒〕黾Z食。
黑王迅雷不及掩耳地抽走她的布包,并且“咻”一聲,把它丟到溪里。
“你!”柳衣紅氣急敗壞追向布包,但還是讓水流給迅速地沖走了,她走回黑王面前,氣得跺腳罵道:“你怎么可以這么蠻橫?”
黑王依然故我地輕松笑道:“干糧早濕了!
“可是布包里還有過夜御寒的衣物,你把布包丟了,今晚我怎么在山林里過夜?”
“你根本走錯方向了,你永遠也走不出黑靈山的!
“是嗎?”柳衣紅緊張地環顧四周,難怪她走了兩天還看不到一戶人家,原來自己走錯路了,她問道:“哪個方向才是正確的?”
黑王悠閑地撥弄著火苗,順便將烤魚翻身,直到魚油滴下來,才遞給她一條剛烤好的魚,漫不經心地說:“吃吧!”
柳衣紅鼓著腮幫子道:“不吃!除非你告訴我路怎么走。”
黑王勾起她的下巴,有趣地道:“你跟我談條件呵?看來你不但心變野了,連膽子也變大了,你不怕四下無人,我會對你……”
她急著撥開他的手,害怕地退了幾步。
黑王自嘲地一笑,說道:“吃吧!吃完我就告訴你。”
柳衣紅接過烤魚,滿臉委屈地吃著。
黑王莞爾笑道:“想不到我的手藝不值得美人為我一哂!
柳衣紅聞言,眉頭一擰,不悅地把頭轉開。
他低柔地輕笑一聲,緩緩地朝她伸手過去。
她以為他要為難自己,心慌地往后閃躲,但黑王只是溫柔地拭去她唇邊的油漬,贊嘆道:“眉蹙春山,眼顰秋水,當時要娶你的人一定是號響叮當的人物!
他的動作帶給她的震撼不小,她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他只是個農夫。”
“一介農夫?那他一定是英俊迷人了!
柳衣紅低頭道:“我沒見過他!
“哦,原來是媒妁之言,那我倒是可以考慮饒他一命。”
看著一臉嚴肅的他,柳衣紅心急地說:“你不可以傷害他……”
黑王冷哼道:“替他求饒?你怕回到柳家村找不到新郎嗎?”
“你胡說什么!”她慚愧地低頭道!八麄兛峙略缇拖蛭业嘶榱。”在這個時代,被退婚是件可恥的事。
“那就饒他不得!居然敢嫌棄你……”
“求求你!”柳衣紅乞求道!坝H事結不成,他們也損失不少,別去找他們麻煩,好不好?”
黑王無所謂地聳聳肩,若無其事地吃起魚來,讓人猜不出他心底在想些什么。
雖然忐忑不安,但她不敢再多說什么,免得惹怒他就什么都不用商量了。
忽然——
黑王冷森道:“誰?”同時一顆細石疾射而出,樹林里傳來一聲:“哇!”
約百丈開外,跌跌撞撞地跑出一個人,只見他捂著流血的傷口,膽戰心驚地說:“黑王息怒!我正打算回長安,路經此地無意打擾你們……”此人正是晉王的使者。
黑王冷厲的眼光直射向他,冷冷說道:“請轉告晉王,在下靜候他的佳音!
“是!在下一定帶到……”使者連滾帶爬地逃命去。
“你的樣子好可怕!”柳衣紅戰栗地說。
黑王收回嚴厲的眼神說:“你不是看習慣了?”
她搖搖頭。“我不曾見過,你好像想殺他一樣。”
他淡笑道:“我沒有殺他,不是嗎?”
“嗯!绷录t記得使者剛才說過的話,她問道:“這里是往長安的路嗎?”
“不是!”黑王簡單利落地回答她。
“那為什么他會路過這里?”
“他是跟蹤我的。”
“喔!彼灰捎兴攸c頭道!巴L安的路要怎么走呢?我已經把魚吃完了!
“在山那一邊!
“可是……往這邊才是東邊啊。”
黑王簡單地交代道:“此路不通。我帶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