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蕾蕾搬進司家大宅,她對這兒既熟識又陌生,看著這兒的一草一木,童年的某些已忘記的記憶也涌上腦海。
小時候她經常跟著外公來玩,每次來都纏著司承哲,正如外公所說,她時常哲哥哥長,哲哥哥短,也正如司爺爺說,她要當司承哲的新娘子。但司承哲對她這個煩人又纏人的小女孩,卻極不耐煩。
記得有一次,祈蕾蕾來到司家,司承哲攬著籃球準備出門,司爺爺把他攔下來要他陪她玩。司承哲臉臭臭地把籃球扔回去,他討厭她,只要她一來,他就別想跟他的同學去打球,而令他更恨的是,在爺爺?shù)男哪恐,這個小女娃,似乎比他這個孫子還重要。
“哲哥哥,我們到花園玩,好嗎?”祈蕾蕾根本沒看懂他臉色有多臭,扯著他的衣服道。
“要玩你自己玩去!彼境姓軔琅煤薏坏冒阉映黾议T,他不耐地摔開她的手。不知是第幾次了,他和幾個同學約好去打球,但每次她過來,爺爺根本不管他的理由有多充足,非要他陪著這個臭丫頭不可。
“哲哥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現(xiàn)在為什么這么討厭我?”祈蕾蕾一臉難過地問!
“以前以前,別再提以前。你知道我討厭你,還來纏著我干嘛?”司承哲沖她吼。
說實在,只要她每次來不阻止他去打球的話,他對她并非那么討厭,而每次他和同學爽約,準會被大家笑得臉紅,也不知是哪個混蛋從哪兒聽來的消息,說他有一個小女朋友,她要他東,他不敢往西,她要他西,他不敢往東。他司承哲是什么人?豈會受制于一個小女娃?
祈蕾蕾深受打擊,眼淚汪汪地跑到花園,哲哥哥都不愿跟她玩了,她只有自己玩。這些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祈蕾蕾躲在一角好不傷心,一對蝴蝶在她面前翩然起舞,像要逗她開心似的繞著她飛,祈蕾蕾終于抹掉臉上的淚痕,追起蝴蝶。
追著追著,她跑到另一面的花樹叢中,不小心被花枝絆了一下,“啪”地摔在地上,隨即尖叫一聲,痛得跌坐在地上,抱著自己的膝蓋直流淚。
司承哲卻抱臂站在不遠處,冷冷地看著坐在地上的祈蕾蕾,酷酷的帥臉上露著抹冷笑。騙誰?摔一摔又不會死人,他腳上的傷比她還多呢,她居然坐在地上不起來,難道要他哄她逗她才起來?
“哲哥哥!逼砝倮倏粗r血直流的膝蓋,求救般地向他喊。她痛得放聲痛哭,她不但摔倒在地上,而且是摔在地上一堆碎玻璃上,幾片細薄的玻璃片插在她的膝蓋上。
司承哲眼眸進射出一抹厭惡,看她哭得驚天動地,低聲咒罵了幾句,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上前。
“哭什么哭?摔一摔會死人嗎?你知不知道你很煩人?活該!”司承哲心里仍然有氣,他一臉兇相粗聲粗氣,也不管說出的話有多傷人。
祈蕾蕾被他這副兇相吼得住了聲,她低聲地抽泣,淚眼汪汪怕招他更不耐煩的怒罵。她知道他不喜歡她,但她從小就跟他玩在一起,而她好喜歡跟他一起。
他們倆人都是無父無母的孩子,二人的父母在同一起意外中喪生,她和他都是由外公和爺爺撫養(yǎng)長大的。
外公出外洽商,會把她寄養(yǎng)到司家,司爺爺外出,也會把他送到風家來,他們吃在一起,玩在一起,甚至連睡也在一起。
但這種情況自司承哲上了中學,完全改變過來,他不喜歡看見她,每次看見她,只覺得煩,覺得厭,覺得不耐,每次恨不得躲她躲得遠遠的。
祈蕾蕾搞不懂他為什么會討厭她,雖然她有時會使小性子黏住他,以前只要她嘟起小嘴不高興,他會哄她逗她,直到她笑為止,但現(xiàn)在別說要他逗她,就算看見她他都覺得煩躁不耐。
司承哲滿面不悅地走近前,待看見她膝蓋上的鮮血,也嚇了一大跳。
“怎么會這樣?”司承哲撲到她身邊,看著她嫩嫩的膝蓋插著玻璃碎片,他驚慌得手足無措,抱起她直沖回大廳。
當然,那場意外司承哲免不了又被爺爺責罵,爺爺怪他沒好好照顧他的小女朋友,而他首次對小女朋友這幾個字眼不再敏感。
那次意外,令祈蕾蕾足足有一個星期下不了床,司承哲有來看她,但都被她擋在房門外,她不知道他還來干什么?但她再也不愿意看見他。
他送來的禮物,全被她扔進垃圾桶里,甚至連以前他送她的禮物,也統(tǒng)統(tǒng)扔掉,從那天起她正式與童年告別,與心中的他告別。
那次事件后,她再沒上司家,即使風正旗出外洽商,她死也不肯到司家去。
外公問她為什么?她只說要學習獨立,不想依賴別人照顧。風正旗和司百謙都搞不懂這二個小娃兒怎么了,反正祈蕾蕾不肯上司家卻是鐵定的事實。
祈蕾蕾上中學時,在風正旗和司百謙的作怪下,祈蕾蕾被送到司承哲就讀的中學。那時司承哲已讀上高三,是學校里的風云人物,不少花癡女生圍著他轉,除了祈蕾蕾。
二人極少見面,她在初中部,他在高中部。司承哲不是沒有來初中部找她,她身邊的追求者全被他二打跑,但蕾蕾一直冷漠以對。
一次祈蕾蕾背著書包拿著書本路過籃球場,司承哲剛比賽下來,抹掉一頭汗水,看見祈蕾蕾走過,眼眸中閃過一抹神采。
“蕾蕾。”
祈蕾蕾冷冷地瞥他一眼,理也沒理繼續(xù)往前走,似乎周圍的人聲吵鬧聲都與她無關。
“蕾蕾!彼境姓芟胱愤^來,卻被一群花癡包圍,他的聲音被淹沒在那群花癡的尖叫聲中。
司承哲高中畢業(yè)后,便到美國留學,祈蕾蕾也在十五歲那年也不管外公如何反對,堅決到英國去,一去五、六年……
☆☆☆
祈蕾蕾又不自覺地伸手去摸了一下膝蓋,膝蓋上有幾道明顯的疤,她不禁輕嘆一口氣,頭痛地揉揉眉心,她還沒有心理準備,不知自己該以怎樣的心態(tài)去面對司承哲。
如果不是被趕鴨子上架,她大概不會再跨進司家一步,現(xiàn)在還要她和司承哲結婚,他那么討厭她,會愿意娶她嗎?他的愿意也只為了司爺爺?shù)牟r吧?祈蕾蕾坐在花架上,一雙腳晃來晃去。
她是否應該跟他談談?讓彼此都明白完全是為了司爺爺?在司爺爺?shù)纳眢w還沒完全康復之前,她真的不愿意他與她惡面相對。小時候大概是她黏他黏得太厲害了,才令他對自己反感吧?
雖然這么多年過去,她仍然想不透當初那個那么疼愛她的人,為何會對她反面無情。人心會變,一個人變起來簡直令人無法理喻,也許那時候他上中學交了女明友,而她破壞了他的約會時間,令他心底不爽。
那時候她一心想要當他的新娘子,一心想當他的太太,現(xiàn)在想起來也覺得幼稚,但是繞了一圈又回到原點,不知是命運作弄人,還是天意。
她暗自慶幸自己還算有理智,只把自己關在房間內痛哭了好幾回,不斷告誡自己死心,而且她也做到了,即使再面對他,她不會再難過,不會再傷心。
祈蕾蕾想起從前以往的一切,無奈地嘆一口氣,搖頭苦笑。
☆☆☆
司承哲從老鄭那兒知道,蕾蕾從今天就搬到司家來,司承哲相當清楚這都是爺爺?shù)囊馑,他一直希望唯一的孫子結婚生子,讓他含貽弄孫,安享晚年。
司承哲不是沒有想過成家立室的事,前提是要他喜歡中意的女孩,堂堂司氏企業(yè)集團的總裁,倒迫他的女人不計其數(shù),但都不是他想要的。直至這次爺爺病重人院,重提那久遺的丫頭,他知道他是應該要結婚了。
他和她從小就有那份契約在,而且他還欠她一份情。司承哲揉揉眉心,一整天無心工作,還沒待下班,他便從公司蹺班回家。
賓士悄悄地駛入大院,他看見祈蕾蕾坐在花架上搖頭嘆氣。他有多長時間沒見過她了?從前年到現(xiàn)在應該有一年多了吧。
他把車泊回車庫,悄悄地走到祈蕾蕾的身邊。
祈蕾蕾從眼角看見一道人影向她靠近,緩緩地抬起頭,倏然看見司承哲站在身邊,他已非昔日那個毛頭小子,站在她跟前的是個有相當魅力的大男人。
“蕾蕾!彼境姓苡淇斓厣锨按蛘泻簟
“嗨!你好!逼砝倮亳R上摔掉心底不必要的漣漪,從花架上跳下地,客氣而生疏地打招呼。
“好多年沒見,你好嗎?”司承哲瞅著艷麗大方的蕾蕾問,眼眸中泄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情緒。
“很好啊,承蒙你的關心!逼砝倮倨ばθ獠恍涂蜌鈿獾氐馈
“歡迎你回到司家。”司承哲一瞬不瞬地盯著她,性感的唇吐出一串歡迎的話語。
“謝謝!逼砝倮俾冻瞿O不自然的笑容,回到?他用了回到這個字眼耶,他當她是妹妹?情人?噢,不對不對!用哪一個字眼來形容似乎都不貼切。
“蕾蕾,司家不就是你的家嗎?司家的門從來都只為你敞開!彼境姓苈冻瞿◣洑獾男θ,對她的客氣皺起了眉。
“嘻,我聽不懂你說什么!逼砝倮儆制ばθ獠恍Φ氐,他說得她好像是蹺家的小媳婦似的,祈蕾蕾心里莫名地打了個顫。
“你會懂。”司承哲一雙精銳的眼睛,直直地看進她的眼睛,這丫頭似乎存心跟他過不去。
“我想這問題太深奧了,我們有許多年沒見,彼此說不上很熟!逼砝倮亳R上把彼此的關系拉得更遠。
“你為什么要這樣說?”司承哲皺起的眉糾成團,相當不滿地問。
“哲哥哥,我覺得我們應該給時間來了解彼此,雖然我們小時候認識,但并不代表現(xiàn)在仍了解對方!逼砝倮倏匆娝麧M面不悅,吐了吐粉舌,相當有理智地道。
“這是什么鬼話?”司承哲對她的話顯得不耐,他瞪視著她,什么叫給時間來了解彼此?
他不得不承認,她已經不是小時候那個愛膩著他的小女孩了,她已經長大,集機靈睿智美麗于一身,是個令所有男人為之神魂顛倒的絕色美人。
他毫無意識地伸手想撥蕾蕾被風吹亂的秀發(fā),祈蕾蕾連忙后退一步,司承哲的手懸在半空。
“哲哥哥,我知道為了司爺爺,所以你不得不委屈自己,你放心,我會很識趣的!逼砝倮倨恋牧獯匠冻鲆荒利惖昧钊四垦5牡。
“蕾蕾!彼桦x的說話,令他心底抽緊,看著這抹燦爛的笑容,心底涌上一份久遺的情愫,他垂下懸空的手,眉頭皺得更緊了。
“我還不知道自己住哪個房間呢?”祈蕾蕾露又出一抹足以傾國傾城的笑容,像突然想起似的,邊說邊往大廳方向走去。
的確在小車載她到司家后,她的行李由司機拿進去,周圍熟識的環(huán)境,讓她不自覺地在院子內四處逛了起來。
司承哲半瞇起眼睛看著急急逃離他的身影,心里馬上有了一番決定,俊帥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然后邁步堅定地跟隨她步人大廳。
祈蕾蕾像身后有鬼迫般逃進客廳,傭人三姐剛剛整理房間出來,她在司家?guī)蛡蚨、三十年,是看著少爺和小姐長大的傭人。
“二姐,我的房間在哪?”祈蕾蕾迫不及待地問,她要躲進房里,好好整理一不自己的情緒,她發(fā)覺他不再是以前那個對她不耐的司承哲,他給她一份強烈的壓迫感,讓她感到害怕。
“還會在哪兒呀?”三姐慈眉善目,她看著眼前這個從小女孩,長成美麗得令人眼眩的大姑娘,也瞥見跟在小姐身后的少爺。
“在你小時候的房間!彼境姓茉谒砗蟮。
“不可以別的房間嗎?”祈蕾蕾有點氣餒地搔了搔頭,在小時候的房間,不就在司承哲的隔壁?而且她記得那個房間,司爺爺為方便他們互相照顧,把房間打通。
“不行!”司承哲堅決地道。
“為什么?”祈蕾蕾幾乎要尖叫,她雖不知道經過十年,房間內會有什么改變,但那個房間留有太多的童年記憶。要天天面對他已是份壓力,還要和他的房間互通,噢,天!只想一想就讓她覺得害怕。
司承哲看見祈蕾蕾如此反應,臉上露出抹不易察覺的笑容。在少年輕狂那段歲月,他曾經傷害過她,及至到現(xiàn)在,她對他只有生疏客氣。
“難道我們還要分彼此嗎?”司承哲目光炯炯地盯著她問。
“什么意思?”祈蕾蕾心里一窒,他是在諷刺還是在嘲笑?
“你這么討厭那個房間?”司承哲并沒回答,精銳的眸光緊逼著她問。
“沒有啦,只是……只是……”祈蕾蕾又搔搔頭,她回答不出來。
“只是什么?”司承哲非要她給一個正確的答案。
祈蕾蕾在他逼人的目光下,只覺得呼吸急促,心不規(guī)則地亂跳起來,他銳利的眼眸像要看穿她的心底。天啊!才第一天,她就已覺得無力招架,接下來的日子,她要怎么跟他相處?
“你還沒說只是什么?”司承哲似乎并沒打算放過她,他逼近一步問。
“沒有,我住那個房間就是了。”祈蕾蕾咬了咬下唇,在他逼近一步時不自覺地倒退一步,心底不斷抽氣,她知道就算她如何抗議,都會無效。
“好,那現(xiàn)在就去看看!彼境姓苷f著猛地拉起她的手,就往樓上去。
“我自己去就行了!逼砝倮偌饨,觸電般忙不迭地想摔開他的手,卻被他緊緊握在寬厚的掌中。
“你仍這么恨我?”司承哲半瞇起眼睛盯著她,他緊緊地把她的玉手握在自己的手中,而她仍企圖掙扎。
“沒有,沒有,你多心了!逼砝倮儆樞χ。
祈蕾蕾的客氣,在二人間筑起一幢無形的墻。他和她的感情他自覺是特別的,但司承哲從她的眼眸中,并沒看到久別重逢的喜悅,有的只是疏離和客氣。
他默默地盯著她不發(fā)一語,祈蕾蕾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向他又露出一抹訕笑。
“你別……這樣盯著人瞧,這會……讓人不自在!逼砝倮贅O不自然地笑。
司承哲看著她對自己一臉戒心,從什么時候,他們變得比陌路人還要陌生?
司承哲也不答話,放開她的手,把她攔腰抱起。
“喂!你干什么?放我下來!逼砝倮俪吨厍暗囊路蠼。
司承哲并不理會,抱她到她的房間,踢開房門。果然如祈蕾蕾想像的,房間內雖粉刷一新,但里面的擺設并沒改變。房間里全擺放著她童年時的玩具,墻壁上有二幅巨大的相片,一張是她的照片,相中美麗的小公主隨時準備從畫中走出來一樣;另一張是他在吻她的相片,他們的臉上都蕩漾著幸?鞓返墓饷;打開衣柜,里面還有她小時曾穿過的衣服。
天啊!他們還保留著她的物品,他不會看著嫌煩嗎?而且看著他吻她的相片,她的心會卜通的亂跳。
“為什么不扔掉?”祈蕾蕾拿起柜上的芭比娃娃,穿著一身雪白婚紗的芭比娃娃是他送給她十一歲的生日禮物,但那又如何?似乎過了十一歲后,他對她就相當不耐煩。
“為什么要扔掉?”司承哲跟在她身后問。
祈蕾蕾斜睨他一眼,聳聳肩膀,他這算什么回答?
“不扔掉好嗎?其他客人住進……”
“沒有人可以住進來!彼境姓艽驍嗥砝倮俚脑。
“但日后你太太……”
祈蕾蕾話還沒說完,被司承哲用力一拉,讓她面對著他,一雙犀利的眼眸直盯著她的眼眸。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應該是爺爺欽點的孫媳婦!彼境姓懿[起眼睛露出威脅的意味。他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他的太太不就是她嗎?
“哲哥哥,我知道太委屈你了,你可以不當一回事!逼砝倮僮旖锹冻鲆荒O不自然的笑容,司爺爺一廂情愿的決定太傷這男人的自尊了,看情形他極之不愿。她也是看在司爺爺目前身體狀況不佳的情況不答應,也并非她本意,他說得這么白,就不怕傷人家的心?
“是嗎?”司承哲沉下帥臉冷哼一聲。
祈蕾蕾看著他一張不悅的帥臉,聽著他那一聲冷哼,心底莫名地升起股酸楚。她努力把這股酸意壓下來,她不可以掉入自設的藩籬之中,這么多年來她成功地把他驅除在她的生活之外,不就是要忘掉他?怎么才見他一面,她的心底又蠢蠢欲動,真是不長進。
祈蕾蕾恨不得用力敲敲自己的腦袋,好讓自己清醒。正在她自責不已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少爺、小姐,晚餐已經準備好了,你們要下樓吃飯還是在房間吃?”三姐在門外道。
“我們下樓!逼砝倮僭谒境姓荛_聲之前馬上道,她邊說邊往門邊走。
☆☆☆
司承哲跟在她后面來到樓下的餐廳,傭人陸續(xù)把飯菜擺上桌。
“三姐!彼境姓芡蝗粚φ驹谝贿叺娜愕。
“少爺有什么吩咐?”三姐上前問道。
“那道桂花魚都去了骨嗎?”司承哲指著桌上剛上的桂花魚問。
“去了,已經去了!比阙s緊道。
祈蕾蕾喜歡吃魚,而且特別喜歡桂花魚,但她卻怕魚骨。小時候怕她被魚骨哽著,司承哲每次吃魚前,都要廚房把魚骨去除,而每次在飯桌上都確定真去了魚骨,才會讓祈蕾蕾吃。
祈蕾蕾聽他這么問,愕然地抬頭,他還記得這個?令她好意外。
“謝謝!逼砝倮俾冻瞿ㄈ崦赖男θ菡嬲\地道。
司承哲神情復雜地瞥她一眼,她總是把她和他的距離拉得好遠,他就這么令她討厭嗎?開口謝謝,閉口謝謝,令他不爽。
“蕾蕾,不要說那些客氣話。”司承哲把一筷菜夾進口里,盯著她道。
“但這是最基本的禮貌,不是嗎?”祈蕾蕾眨了眨美美的眼睛道。
司承哲緊緊地盯著她好一會兒,什么都沒說把她愛吃的萊全推到她跟前。
“你吃多點,太瘦了!彼境姓艿馈
祈蕾蕾眼睛倏地瞪大,他這是在關心她嗎?這更令她意外。
司承哲看著她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銳利的視線像在看穿她的心底,祈蕾蕾在他的注視下又覺得渾身不自在。
“哲哥哥,你也吃啊!逼砝倮倨乘谎,他怎么老喜歡盯著人瞧?且這種目光令她有透不過氣的感覺。小時候他的目光也喜歡投注在她身上,后來雖然帶著不耐,但卻沒現(xiàn)在的銳利鋒芒。
司承哲點點頭,卻沒扒飯,他用湯匙勺了匙腰果肉丁,把里面的紅蘿卜挑進自己飯碗,然后把腰果倒進祈蕾蕾的飯碗里。
祈蕾蕾剛扒了一口飯,看著他倒進碗里的腰果,半張著嘴巴,都忘了要咀嚼。她看看飯碗又看看他,他沒事吧?為什么要這樣做?她喜歡吃腰果,卻不喜歡紅蘿卜,以前他負責紅蘿卜,她負責吃腰果。
司承哲看著她飽受驚嚇的樣子,怎么會是這副表情?他有做錯什么嗎?他不過是很自動地做出他以前一直為她做的事情,值得她這么驚愕嗎?
“你會被飯噎死的,如果被飯噎死真是糗大了!彼境姓芗樾Φ卣{侃,誰會聽過有人是被飯噎死的?
“哦!逼砝倮俳K于醒悟過來,她很誠心地道!爸x謝!
他為什么對她這么好?這說明什么?他有話要跟她說?他會跟她說什么?除了他不愿意的婚事外,對!重點就是婚事。祈蕾蕾在心底嘆息,臉上因驚愕轉為黯然。
“蕾蕾,這幾年在英國過得好嗎?”司承哲突然問。
“好,很好!逼砝倮傩南雭砹藖砹,他問她好不好,應該就是開場白了。
“為什么要到英國去?”司承哲當初也相當不明白她為什么會選去英國,他在美國,她怎么不追著到美國來?當時他從爺爺那兒聽到消息,相當失望。
“沒有啦,因為……因為我也想到國外去體驗一下留學生活!逼砝倮龠@個理由答得很牽強,她知道他在美國,所以選擇英國。為什么選擇英國,應該是以一種賭氣的心態(tài)吧?她不愿留在這兒,這兒留有太多他的記憶。
“我以為你會到美國!彼境姓艿,畢竟他在美國,她要去留學,想去體驗留學生涯,也應該選擇有他的地方才對。
“為什么?”祈蕾蕾一臉不解地瞪大一雙美麗的眼睛問。
“大多數(shù)人都喜歡選擇美國,不是嗎?”司承哲當然不會說因為他在那兒,聳了聳肩,不以為然地道。
“也許吧?”祈蕾蕾撇了撇嘴不以為然地道。
“蕾蕾!彼境姓馨橇藥卓陲垼纸辛怂宦。
終于要入正題了,祈蕾蕾心想,他準備攤開來說了。攤開來說也好,免得她老是猜來猜去。雖然心底難免有一絲絲的惋惜,有一絲絲的難過,不是你的終會失去,不是努力就可以屬于你的,她又何必強求?
“噢,哲哥哥,你放心,我很了解的!逼砝倮購娙滔滦闹械乃釢,沒待他把話說出口,馬上表明態(tài)度。
“放心什么?了解什么?”司承哲皺起眉頭,莫名其妙地看著她,他不明白她話中的含義。
“我知道的,一切都為了司爺爺,對不對?”祈蕾蕾露出抹美美的笑容道。
為了爺爺?司承哲霎時明白她說什么了,她只為了爺爺,他心底莫名地只感到一份失落感。
“我知道,因為司爺爺,所以你不得不答應,不過沒關系,你知我知,我會配合好你的!逼砝倮偃匀蛔灶欁缘氐。
“是嗎?”她說什么?她以為他們的婚事,是因為爺爺?shù)年P系?那么她也是因這個原因思?司承哲的臉色突然暗沉了下來。
“目前我們只有跟著司爺爺?shù)哪_步走,為了不讓他失望,表面是這么回事,但私底下我們可以不當一回事!逼砝倮儆值。
“蕾蕾,你有男朋友嗎?”司承哲皺起眉頭問。
“有!”祈蕾蕾很爽快地承認,臉上露出抹美美的笑容。
“所以你不愿意嫁入司家?”司承哲俊帥的面容繃緊每一條線條。
什么呀?不愿意的人應該是他不是她吧?怎么會說成是她?祈蕾蕾不解地瞅著他,而她的無語在司承哲看來卻是默認。
司承哲“啪”地把筷子重重地拍在餐桌上,神情既冷又峻,他渾身散發(fā)的冷凝氣息像只暴戾的狂獅。
祈蕾蕾嚇了一跳,她有男朋友他有意見?她不同意家人司家,應該稱了他的心愿才對啊,他怎么看似很生氣的樣子?
“哲哥哥,你……你沒什么吧?”祈蕾蕾瑟縮了下,小心翼翼地問。她有說錯什么嗎?他為什么生氣?
“分手。”司承哲看著她一副嚇呆的樣子,緩和了臉上的線條,抿緊的嘴唇斷然地吐出這二個字。
“分手?”祈蕾蕾反應不過來,莫名其妙地瞪著他問。
“跟你的男朋友分手,你必須和我結婚,而且也只能和我結婚。我們快結婚了,難道你想一腳踏兩船?”司承哲冷冷地問,精銳的眼眸直盯著她。
“沒有!逼砝倮賻缀跻饨,結婚?他打算來真的?不是只為了做戲給司爺爺看嗎?他說的怎么像真的一樣?
“你以為爺爺會讓我們就這么算嗎?他沒看到我們步入教堂能了卻他的心愿嗎?而且以他目前狀況,根本受不得一點刺激,還是你想要他?想看他傷心?難道你忍心讓一個病重的老人再次病發(fā)?”司承哲語氣中充滿責難,他被她不愿嫁人司家?guī)缀鯕馑懒,既然她認為是為了爺爺,那就讓她這么認為好了。
“沒有,沒有!逼砝倮龠B聲道,她被他責備得滿心充滿罪惡感,天啊!她擔不起這樣的罪名,她怎會忍心讓一個老人傷心難過?而且以司爺爺?shù)牟r來看,司承哲說得一點都沒有錯。她怎么沒想到這一層呢?哎!她現(xiàn)在已騎虎難下了。
“我知道你不會這么做,而且你會配合我的,對不對?”司承哲看著她一副惶惶然的表情,嘴角露出抹魔鬼般的笑容,就好像到嘴的肥羊,他怎么會讓她逃掉。
“對!逼砝倮儆袣鉄o力地點頭,她覺得累,比今天早上應付司爺爺還要累人,這爺孫兩人怎么這樣難對付?是他們太狡猾還是她變笨了?
“他叫什么名字?”司承哲突然問。
“誰?”祈蕾蕾莫名其妙地抬頭問。
“你的男朋友!彼境姓艿。
“他……”祈蕾蕾沉默下來,她有交過幾個男朋友,但她跟他們部分手了,一時之間她不知該說誰好。
“這么難說出口嗎?”司承哲皺起的眉越深,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以她這么維護他來看,他們的感情應該很深厚。
“大衛(wèi)!逼砝倮倏粗絹碓讲荒偷哪樕,隨口把大衛(wèi)的名字說出來,她到英國得他諸多關照,而且大衛(wèi)也有女朋友。
“你很愛他?”司承哲皺起眉頭,腦海中搜索著這個名字。
祈蕾蕾無意識地搖了搖頭,蹙起秀眉,她怎會愛大衛(wèi)?她怎么會?他們是好朋友,卻一直不來電,不過她不明白司承哲為什么要問這個。
司承哲冷凝的臉突然緩和了下來,看來她和那個叫大衛(wèi)的人,感情還沒達到互相離不開誰的地步。司承哲目光落在低頭扒飯的蕾蕾身上,嘴角露出抹不易察覺的笑容,笑得像狐貍。
☆☆☆
祈蕾蕾首先吃完飯,她扔下碗筷快快地逃回自己的房間。看著周圍熟識的一切,久遺的情愫不斷從心底翻涌。如果能夠回到童年,能夠和他親密無間……祈蕾蕾摔了摔頭,她在想什么?
想起司承哲今晚的表現(xiàn),真的有點奇怪,他沒告訴她司爺爺?shù)奶嶙h別當回事,而是要她和他結婚。但以司爺爺現(xiàn)在的病況來說,他的確受不得半點刺激,那他們只有結婚一途了,還是他要有名無實的婚姻?
祈蕾蕾心底突然想通了似的,難怪他對她那么好,也難怪他會突然關心起她的男朋友,祈蕾蕾露出抹苦笑,唉地嘆了口氣。
“你在嘆什么氣?”司承哲從他房間走過來,走到祈蕾蕾的身后問。
祈蕾蕾嚇了一跳,轉過身拍拍胸口,怪嗔地道,“你怎么走路都沒聲音,嚇死我了。”
“對不起。”司承哲伸手把她拉進懷里道。
祈蕾蕾被他擁著,渾身僵直,他在干什么?哎,相通的房門,根本沒有鎖,所以她不愿住進這個房間,看,他可以無時無刻闖進她的房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