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夠了,她一定要另找一個新的住處!
氣憤不已的走在臺北的街頭,杜于優(yōu)咬緊牙根發(fā)誓。
原本她以為經(jīng)過這三年的時間,他會更成熟,誰知道他的大少爺脾氣依然沒有改變,仍是那么自以為是。
你是我老婆。
她想起他堅持的論調(diào),不禁覺得可笑。
他沒聽說過“離婚”這個字眼嗎?當初他們的離婚協(xié)議書是簽假的嗎?為何在平平靜靜度過了三年以后,才來重提往事,破壞他們之間的和諧?
她搞不懂他在想什么,徹底想不通。當初她要是知道他會無端發(fā)瘋,說什么也不會答應把行李運送到他家,害得她現(xiàn)在還得找新的住處。
算了,別抱怨了,還是趕快找房子才要緊。
收拾起埋怨的心情,杜于優(yōu)走向位于三角窗邊的便利商店,準備買一份報紙。
“薇安!
在她踏入便利商店門口時,正好與一個男人錯身,用法語叫住她。
“亞蘭!彼龂樍艘惶!斑@么巧,你來買東西!”
“買報紙!彼⑿Α!澳隳?”
“也是。”她干笑。“我打算另覓住處!
“真的?”亞蘭的表情有些詫異!澳悴皇菦Q定住在你前夫那里,怎么突然想搬?”時間快得離譜。
“呃,說來話長……”她不知如何解釋。
“我看干脆我們找個地方慢慢說,你看如何?”亞蘭建議,杜于優(yōu)點頭。還是他體貼,懂得她的心思。
他們隨便找了一間連鎖咖啡廳坐下,沒想到好死不死的闖錯地方,跑到華逸杰的地盤來。
餐廳的墻壁上正掛著他的照片。照片中的他依然帥氣,依然前衛(wèi),一副迷死人不償命的模樣,似笑非笑地盯著每一個被他迷惑的人。
“這是你前夫的照片。”順著她的視線,亞蘭也發(fā)覺到這一點。
“嗯。”她回過神。“這家餐廳是他開的,他專搞連鎖企業(yè)。”
“原來如此。”亞蘭恍然大悟。“難怪他有錢買下你所有作品,并且下了大量訂單。”
“你說什么?”仕于優(yōu)沒聽清楚!澳阏f他買下我所有作品?”
“你不知道嗎?”亞蘭有些驚訝!白蛱焱砩习l(fā)表會結(jié)束后,我們就收到他助理發(fā)出的訂單。而且他委托的廣告公司,把這次發(fā)表會搞得有聲有色,甚至還上了新聞!
他將手上的英文報紙遞給她,杜于優(yōu)接過一看,上面果然大幅報導。
昨天晚上臺北的夜空特別燦爛,起因于服裝界新秀杜于優(yōu)小姐的一場時裝發(fā)表會。杜于優(yōu)小姐今年年初剛奪得法國當?shù)匾豁椃b大賽的首獎,并決定以她的出生地做為她新人生的舞臺。
幸運的是,這位服裝大賽的得主背后有個長腿叔叔,不但支持她在法國的生活所需,并且在她發(fā)表會后下了大量的訂單,先行為她打開通路。
看來,杜于優(yōu)小姐往后在臺灣的時裝界將會一帆風順,有了L’amour這支知名品牌護航,杜于優(yōu)小姐……
杜于優(yōu)愣愣的放下報紙,表情茫然。
逸杰買下她所有的作品,并且下了大量訂單?昨天晚上,他為什么沒有告訴她?
“我也是聽人說的,所以今天特別去買報紙來印證!眮喬m對著一臉茫然的杜于優(yōu)解釋。
“我一點都不知道這件事情……”還跟他吵架。
“那你昨天都跟他聊了什么?”亞蘭試探。“我還以為你早就知道訂單的事。”
“不……我不知道。”她茫然微笑。“我們忙著吵架,沒空聊到未來的前途!备豢赡苤浪麨樗隽诉@么多。
“吵架?”亞蘭更驚訝了!澳銈兂臣芰?”
“嗯!彼c頭,表情十分無奈。
“為什么吵架?”亞蘭不解!澳悴皇且恢焙芷诖僖姷剿?”結(jié)果卻吵起來。
她也不知道;貒八刻於妓恢幌氲骄鸵僖姷剿,每天都很興奮,可等到真正見面,卻又為無意義的事爭吵,無聊又可笑。
“不談昨天的事了,你有什么打算,就這么留在臺灣?”揮掉令人不愉快的影像,杜于優(yōu)和亞蘭聊起前途的事。
“搞不好哦!眮喬m眨眨眼!白蛱彀l(fā)表會結(jié)束后,就有人到后臺找我談聘請我到他們公司打版的事,我正在考慮!
“真的?”杜于優(yōu)比他還興奮。是哪家公司找你?”
“衛(wèi)門公司!彼贸鰧Ψ浇o的名片。
“衛(wèi)門?!”她大叫。“這是全臺灣最大的服裝公司,經(jīng)營好幾條路線,其中一條路線專走歐洲風格,他們一定想請你過去為那條路線把關(guān)!碑吘狗b品牌的好壞不只在設(shè)計,還關(guān)系著打版及打樣。一個好的打版師有著絕對的權(quán)威及身價,至少國外如此。
“我也是這么聽說!憋@然他也探聽了不少消息!八麄兊慕(jīng)理今天還親自打電話給我,我們聊了不少!北热缥磥砹餍械淖呦,和他若是到任后將做的改變等等,聊得很愉快。
“這么說,你決定留在臺灣嘍!”也好,寂寞的時候有個傾訴的對象。
“還不確定!眮喬m笑著搖手。“我還在考慮,你知道法國那邊也有工作在邀請我,薪水還不錯,職位也不低!
想當然耳。亞蘭是他們這個圈內(nèi)數(shù)一數(shù)二的打版師,爭取他的服裝公司多如過江之鯽。今天要不是看在他們的交情,他根本用不著千里迢迢的從法國趕來幫她張羅發(fā)表會的事,天曉得他是多么夠意思的一位朋友。
“謝謝你,亞蘭!彼嫘母兄x!爸x謝你幫我籌劃這次發(fā)表會的事,還有你無可挑剔的打版功夫。”
“不客氣,薇安!彼呐乃氖直,表示安慰!芭笥咽怯脕碜鍪裁吹?當然是充分利用!
“說到利用,你能不能再讓我利用一下,陪我去找房子?”她乘機訛詐。
“陪是沒有問題,但你真的決定搬出來嗎?”亞蘭要她再確認一下自己的心意。
“這……”若說杜于優(yōu)心里沒有猶豫,恐怕是騙人的。想當初她接到華逸杰寄來的明信片時,心臟跳得飛快,每天每夜都盼望能盡快回家。
你的房間還空著。
這句話對她來說,恍若是變相的表白。那意味著他從來沒忘記過她,和她一樣急著填補失去的空白。
話雖如此,一想起昨日華逸杰瘋狂的表現(xiàn),杜于優(yōu)仍是心有余悸,沒有把握下次還能推開他。
“我還是決定搬走!睅捉(jīng)猶豫,她還是選擇遠離華逸杰。
“好吧!眮喬m的表情中潛藏著一種微妙的復雜心思!澳阆炔榭磮蠹垼从袥]有適合的房子,我再陪你去找!
兩個人就在亞蘭這個建議下,埋頭研究了將近一個鐘頭,終于選定目標。
“先去看這間好了!倍庞趦(yōu)相中報上登的一篇租屋廣告!斑@間套房的地點離捷運站很近,附近又有市場,生活機能不錯!
“聽起來是滿方便的,你何不先打個電話過去問問屋主?”順便試探一下對方的為人。
“嗯,我馬上聯(lián)絡(luò)。”
杜于優(yōu)立刻撥手機與對方交談,敲定看房子的時間。
“……嗯,好的,我曉得了。非常謝謝你,我十分鐘后到!闭勍旰笏淇斓氖站。
“太好了,對方說現(xiàn)在他剛好有空,叫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
“這么巧?你的運氣還真好!眮喬m笑道。
“可不是嗎?”她做了個鬼臉。“我這個人沒別的好處,就是狗屎運特旺,好事壞事都會被我碰到!
“這倒是!眮喬m點頭!白蛱炷悴鸥吒吲d興的嚷著要拆行李,今天就準備搬家,果真是印證你的運氣!
聞言,她苦笑。她也不愿意這樣,可老天偏偏要捉弄她,她又有什么辦法呢?
“快走吧,我們可是只有十分鐘的時間哦!”亞蘭眨眨眼,提醒她時間不多。
他們一起搭計程車到達約定地點,一下計程車,兩人呆了,半天說不出話。
“怎么會是賓館?”而且是專門用來偷情的那種。
“地址對嗎,要不要再確認一下?”亞蘭也覺得不可思議。
“好!彼皖^再看一次!皼]錯啊,就是這個地址,在八樓!
“八樓?”亞蘭仰頭打量這棟大樓的外觀!耙肋@棟大樓的結(jié)構(gòu)來看,很有可能下面幾層是賓館,上面才是住家!
他的表情明顯不贊成。
“你還要進去嗎,薇安!”亞蘭皺眉。“這棟大樓看起來很老舊,出入份子恐怕也不會太單純!睂嵲诓灰司幼
“可是,我跟人家約好了。”她焦慮的咬住下唇,不知如何是好。而且,我們還沒進去看就說不適合,未免太過于主觀……”
“這和主客觀扯不上任何關(guān)系,我們現(xiàn)在討論的是它的安全問題!眮喬m反駁。
“可是房租很便宜!”
這恐怕才是她猶豫不決的原因,為了某個不知名的理由,她必須省吃儉用,只好考慮搬進這么復雜的地方來。
亞蘭嘆氣,很想告訴她:不必擔心錢的問題。但他知道她是個有骨氣的女性,不會在沒有理由之下,接受他的資助。
“那我們只好進去看看,不過我要先說明,我很不贊成!彪m然臺灣的民情和法國不同,但針對居住份子復雜這點的看法倒是都差不多,更何況下面又是賓館,情況更糟。
亞蘭蹙著眉心,陪杜于優(yōu)走進出入份子復雜的大樓,由于賓館和大樓都用同一個出入口,因此看在外人眼里,很容易產(chǎn)生誤會。
好一對淫男蕩女,居然在大白天公然跑到賓館來!
才在擔心他們的舉動容易引起誤會,賓館的對面果然就有一個人怒火中燒,忿恨地看著他們的背影。
華逸杰不知道該怎么接受這個事實,此刻的他只想砸爛方向盤,或是干脆讓自己的雙眼從此瞎掉,都好過面對這一刻。
整個人趴在方向盤上,華逸杰連苦笑的力氣都沒有,徹頭徹尾無力。
昨晚,本該是他和她重聚的夜晚,可是那個法國人的出現(xiàn)破壞了一切,將他打回原形。
一個思念情人許久的男人面對情敵時,該有什么反應?他不知道。只是直覺的認為,他應該悍然的宣示他的主權(quán),卻因而失去大片疆土,將她逼向情敵的懷抱。
或者;他們早有不正常的關(guān)系?
被強烈的猜忌填滿了心房,華逸杰的雙眼燃起嫉妒的火焰,腦中浮現(xiàn)起一年多以前那個圣誕夜,所聽見的名字。
亞蘭。
當時他就出現(xiàn)在她的宴會上,打斷他和她的對話。莫非,他們那個時候就是情侶?就已經(jīng)在床上滾得火熱?
一想起昨天自己有多悔恨,他就想笑。昨天晚上他整夜沒睡,一直在想今天該怎么跟她道歉。
你為什么一定要如此?像以前那樣快快樂樂,互相打鬧,暢談心事不是很好嗎?為什么你一定要破壞這一切?
這是昨夜她臨行前丟下的話,每一句都是控訴,每一次哭喊都痛刺他的心扉。
他真的好想像她渴望的那樣,坐下來好好談,聊這三年來彼此的成長,聊這三年來雙方的成就。
但在另一方面,他更想將她擁入懷中,耳鬢廝磨的告訴她:他好想念她,經(jīng)過了這三年的分離,他終于了解自己的感情,了解他對她的愛。
這當然是愛。
曾經(jīng),他不懂自己的想法,以為自己可以和她當一輩子的哥兒們。直到他們假結(jié)婚,發(fā)生了種種事之后,他才發(fā)現(xiàn),她是他的誰。
“我是你的誰?”
他想起以前,她總喜歡在他們聊得正盡興的當頭,突然插上一句。那時候,他必定拿拳頭敲她的頭,挑眉回說:“你是我的哥兒們,還有別的嗎?”
他突然想大笑。
還有別的嗎?
在他心中,她可以是很多很多,可是當時他不知道,以為自己只需要她的友誼。一直到多年后的今天,他才發(fā)現(xiàn),他需要的是她的愛情。
如今她的愛情已經(jīng)給了別人,你不過是一個一味付出的傻子罷了!
潛藏于心中的惡魔,揮動著三叉戟,隨著他對愛情的渴望一次又一次戳進他的肌膚,提醒他承受的疼痛。
他憶起自己是如何地像傻瓜一樣守在飯店的門口,等著跟她道歉。又如何地在看見她和亞蘭一起走進他開設(shè)的餐廳,忍住不當場沖進去,當眾興師問罪的欲望。直至他們一道坐上計程車,他才克制不了沖動跟蹤他們,沒想到卻看見令人身心俱疲的景象。
她背叛了他。
華逸杰霍然抬頭,雙眼燃燒。
他給她一切,怕她餓到,怕她凍著,甚至在她還沒正式登場前,就幫她鋪好往后的路,而她居然只用“背叛”兩個字來回報他?
他要報復。
冷冷地扯下嘴角,華逸杰當下做了一個最壞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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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都不行,這個年頭房子真難找。”
無力地趴在桌面上,杜于優(yōu)整個人像是一顆泄了氣的氣球一樣哀嚎,差點長眠不起。
“不要急,找房子這種事原本就要慢慢來,急不來的。”亞蘭拍拍她擱在桌子上的手,安慰她。
“你真是個好人,亞蘭!彼屑ぬ榱恪!翱墒俏冶仨毐M快找到房子,趕快搬出去!
即使亞蘭很想順勢問明原因,但還是聰明的保持沉默,讓她自己決定未來的路該怎么走。
“你的手機響了!睂γ?zhèn)鱽礅忊忊彽穆曇,聲音很小,小到亞蘭自己都沒有發(fā)現(xiàn)。
他連忙拿起行動電話,按下綠色的按鈕。原本還算愉快的神情,在聽完來電后倏地轉(zhuǎn)成和按鈕一樣綠,表情凝重到隨時會垮下。
“發(fā)生了什么事?”杜于優(yōu)馬上察覺到不對勁。
亞蘭默默的看著她,過了好一會見才緩緩回道。
“華逸杰取消所有的訂單。”真糟。
“你的意思是……”她的臉色驟然轉(zhuǎn)白。
“唉!彼貒@一口氣!皠倓偟碾娫捠且辽彺虻模f她剛接到‘華服飾開發(fā)公司’的傳真,取消昨晚所有訂單。換句話說,我們這次舉辦的服裝發(fā)表會等于白忙一場,一切又回歸原點!
如果只是這樣,他還不會這么擔心。但由于薇安是新人,第一次發(fā)表會就辦得聲勢浩大,搞得人盡皆知。如果能因此一舉成名,自然是最好。但如果中途發(fā)生意外,比如說;臨時取消訂單,那么她的聲勢便會呈直線下滑,很難再爬起來。
華逸杰即是看穿了這一點,才會出此狠招。尤其他在臺灣的服裝界又是重量級的人物,他這么一出手,別的公司必定會跟進,薇安完全沒有希望。
亞蘭一臉同情的看著杜于優(yōu),都是同一個圈子人,她自然也了解華逸杰此舉的殺傷力。這等同是將她驅(qū)離臺灣時裝界,除非她還有別的辦法翻身,否則……
“我真不敢相信他居然會這么做。”不可思議的搖晃著空白的腦袋,杜于優(yōu)喃喃自語道。
“我也是,但這是事實!眮喬m也無法理解華逸杰的做法,由他種種表現(xiàn)推斷,他應該是很愛她才對,為何還要傷她?
亞蘭不懂個中是非,但杜于優(yōu)懂,他根本是在報復。
“我去找他!倍庞趦(yōu)火大的站起來!拔胰フ胰A逸杰,當面問個清楚。”她不相信他真這么不講理,斬斷她的后路。
“也好!庇行┦轮荒芸孔约航鉀Q,旁人不宜插手。“等你談完之后,記得打電話給我,讓我知道如何處理后續(xù)問題!
所謂后續(xù),其實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瑣事。包括該調(diào)走多少人、撤掉多少機具。畢竟她不是一個人回來,還有許多法國好朋友特地前來幫她,伊蓮就是其中之一。
“我真的很對不起你們,讓你們這么辛苦,卻一事無成。”她真的想一頭撞死算了。
“別這么說,你也盡力了!眴栴}出在華逸杰身上!安还苣銈兩陶劦慕Y(jié)果為何,都記得打電話給我,好嗎?”輕拍她的肩膀,亞蘭給她鼓勵。
杜于優(yōu)萬分感激的點頭,答應他無論結(jié)果是好是壞,一定立刻打電話給他。
才和亞蘭分手,杜于優(yōu)即搭上計程車,火速趕去找華逸杰算帳。
她不在乎能不能繼續(xù)留在臺灣發(fā)展,但她發(fā)誓一定要討回公道,就算不為自己,也為她的朋友。
當她排除所有阻礙,來到華逸杰的辦公室時,早已怒火中燒。
“華逸杰,你這么做是什么意思?!”
這是她第二次闖入他的辦公室,前一次是在三年前,他提議要結(jié)婚的那個下午。
華逸杰垂眼看著她氣呼呼的闖入,時光仿佛又回到三年前那個午后,只是這回他沒有問候的心情。
事實上,他跟她一樣生氣。
“我記得我的行事歷上,好像沒有你的名字?”沉下臉回應杜于優(yōu)無禮的闖入,華逸杰的口氣也好不到哪里去。
“很抱歉沒有事先預約,華董事長!倍庞趦(yōu)語帶諷刺的提起他的新頭銜!暗矣屑笔拢桥R時插隊不可。”
“你有什么事?”雙手交握在小腹之上,華逸杰的眼神擺明了瞧不起人。
杜于優(yōu)心中的怒氣霎時全被挑起。
“我聽亞蘭說,你取消全部訂單,有沒有這回事?”她直接挑明來意。
“啊,我早該想到,又是偉大的亞蘭!比A逸杰冷笑!昂孟袷怯羞@回事,有什么問題嗎?”
“沒有問題!彼龤獾桨l(fā)抖!爸皇窍胗懟毓蓝选!
“討回公道?”他睨看她。“我可不記得我做過什么對不起你的事,讓你必須來這兒向我討回公道!狈吹故撬匪那、他付出的一切。
“當然有!彼杆俜瘩g。“你突然取消訂單,讓我們空歡喜一場,就欠我一個公道!
“我從來沒聽說過不能取消訂單這種事!比A逸杰的眼神轉(zhuǎn)為輕藐!澳阒耘瓪鉀_沖的跑來找我,是因為你的亞蘭生氣了?還是因為你從此無法在服裝界立足,才會臉色這么難看?”
“不,我會跑來找你是因為我對你很失望,不敢相信你居然這么幼稚!彼p拳握得老緊,盡力克制自己不要崩潰,卻發(fā)現(xiàn)很難做到。
“我幼稚?”華逸杰原先交握的手倏然松開,臉色大變!澳銘{什么說我幼稚?”
“憑你此刻的行為。”她豁出去的反擊。“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會因為禁不起我昨日的小小拒絕,就做出這樣的事!
她還以為經(jīng)過這三年,彼此都有成長,沒想到卻是錯得離譜。
“如果我會出爾反爾那也是你逼的!”被她的話一激,他惱羞成怒的大吼!岸椅乙膊皇且驗榻黄鹱蛉盏木芙^才取消訂單,而是因為——”
突然間,他說不下去,無法勉強自己再一次回想今天看見的影像。
“因為什么?”不明究理的杜于優(yōu),只想知道答案!耙驗槭裁矗愕故钦f。俊
“因為我看見你和亞蘭上賓館!”他砰一聲跌坐椅子上,雙手掩面頹廢呢喃!拔铱梢越邮苣愕木芙^,但我無法接受這樣的事,絕對無法接受……”那太殘忍,也太痛苦,他沒堅強到足以承受如此巨大的打擊。
華逸杰終于把他之所以取消訂單的理由全盤托出,杜于優(yōu)除了呆愣之外,就只剩氣憤。
他取消訂單的原因,僅僅只是因為看見她和亞蘭在一起?他對她就這么沒有信心?
“我和亞蘭不是去上賓館,而是去找房子。”
杜于優(yōu)冷然的聲音,使得他放開手迅速抬頭。
“你說什么?”他此刻的表情就像個呆子。
“你聽見了!睆默F(xiàn)在起,換她瞧不起他。“因為我想搬家,才請亞蘭一起陪我去找房子。只是我找的房子地點正好在賓館的上面,才會引起誤會!卑装V。
“可是我分明看見你和他一起走進賓館!彪y道是他看錯?
“那是因為那間賓館和那棟大樓都用同一個出入口,我們不得已只好從那里進去,并不是上賓館!彼跉鈽O差的解釋,表情冷得像冰。
“這……”他還是遲疑。
“你親眼看見我們上床了嗎?”她反問。
“沒有,但是——”
“還是看見我們接吻?”
“也沒有,不過——”
“很好,我解釋完了!彼啡唤財嗨兄幔蛔屗f話!凹热晃乙呀(jīng)把事情的始末弄清楚,那么我想我該走了,很抱歉打擾你寶貴的時間!
她轉(zhuǎn)身就要離去。
“于優(yōu)——”華逸杰連忙起身拉住她,眼底盡是痛苦。
“啪!”
杜于優(yōu)當場給他一巴掌,一點都不同情華逸杰。
“這一掌是為我的朋友打的!彼@巴掌打得又脆又響。“你或許以為資助我、幫忙我,就可以主宰我的一切。但我現(xiàn)在告訴你,你錯了!
她深吸一口氣。
“我的確很感激你的幫忙,但那是在得知你把自己當成神以前。我和亞蘭沒有做錯任何事,他對待我的方式,甚至比你還純潔,也比你成熟,再見!
簡短的一句再見,隨著杜于優(yōu)的奪門而出,將兩人分隔成兩個世界。
華逸杰當場愣在原地,既無法反應,也無法動彈,只能就這么凝視正前方,腦中塞滿她剛才說過的話。
我和亞蘭不是去上賓館,而是去找房子。
因為我想搬家,才請亞蘭一起陪我去找房子,只是我找的房子地點正好在賓館的上面。
你或許以為資助我、幫忙我,就可以主宰我的一切。
他對待我的方式,甚至比你還純潔,也比你成熟。
再見。
他頹然倒下。
他不是想主宰她,也不是要她的感激,他只是想……
只是想愛她而已。
☆☆☆☆☆☆☆☆☆☆
火冒三丈的沖出華逸杰的辦公室后,杜于優(yōu)立刻撥手機給亞蘭,跟他說明華逸杰取消訂單的原因。
電話那頭的亞蘭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跟她約好一個地點,告訴她見面再談。
二十分鐘后,他在她面前坐下,聽她抱怨一切,幫她點了好幾杯咖啡,最后才通知她,他另有打算。
她即刻愣住,她不過離開幾個鐘頭,他就想好撤退計劃了?
“其實這樣也好,本來我就在考慮要不要留在臺灣,現(xiàn)在就用不著傷腦筋了!眮喬m輕松表示。
“你還是可以留下!倍庞趦(yōu)苦笑!耙萁芤獙Ω兜娜酥挥形,和你沒有關(guān)系!
“不,我不會留在臺灣,我已經(jīng)決定回法國工作!眮喬m搖頭,沒打算留在異地。
“也對!毕胂胍灿械览!胺▏吘故悄愕墓枢l(xiāng),而且那里也有一份不錯的工作在等你,沒必要留在這里受氣!
“你也有相同的機會,薇安!眮喬m的眼睛倏地射出光芒。
“我?”他在說什么。
“還記得發(fā)表會上,那個留著小胡子的男人嗎?”
她記得,那人戴墨鏡,一副很神秘的樣子。
“他就是法國那邊派來觀察的探子!眮喬m解釋!安柟緦δ氵@次展出的作品很有興趣,一直打電話給我試探合作的可能性。也就是說,如果你愿意的話,馬上就能得到一張聘書,成為博爾公司的新進設(shè)計師!
亞蘭突然釋放出的消息,對杜于優(yōu)來說,不啻是福音。博爾公司是法國最大的服裝公司之一,以風格多變著名,是每個設(shè)計師的夢想。
“你怎么到現(xiàn)在才說?”她不敢置信。
“因為你一直堅持一定要回臺灣舉行發(fā)表會,所以我才忍住不敢對你提起!眮喬m莞爾。
“我真的沒想到……”她萬分驚喜!澳阒罢f,有家公司要請你過去,就是在說博爾?”
亞蘭點頭,樂見她欣喜的樣子。
“太好了,我真為你高興!”她已經(jīng)快樂到不知該說什么,畢竟博爾公司在他們這個圈子名聲響叮當,不是每個人都能擠得進去。
“你呢,薇安?”亞蘭反問杜于優(yōu)!爸耙驗槟銢Q定留在臺灣,我才沒告訴你,F(xiàn)在情況變成這樣,你有什么打算?要不要跟我一起回法國?”
“這……讓我考慮一下……”杜于優(yōu)十分猶豫,一時之間難以決定。
“在你思考的時候,還有一件事,也請你一并考慮在內(nèi)!眮喬m忽又提出請求。
“哪一件事?”她露出不解的表情。
“順便考慮我的求婚!彼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