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方才王上派人來說今天無法來陪姑娘用膳了!怪暗膬擅麑m女又調(diào)回瓔珞宮來當(dāng)差。
皓月倒不覺得意外,身為一國之尊,本來就該有很多事要忙。「那我們就不等他了……對了!等一下用過膳之后,妳去請郎中令過來一趟!
郎中令是掌管王宮門戶的總管,進(jìn)出都得經(jīng)過他那一關(guān)才行。
「姑娘要做什么?」兩名宮女互看一眼,其中一個(gè)拔高音量,「該不會(huì)又要把王上賜給妳的那些衣服和首飾統(tǒng)統(tǒng)拿出去賣吧?」上回已經(jīng)賣了好幾箱,讓她們心疼了好幾天,才得手的銀子轉(zhuǎn)手送給別人,想想真是不劃算。
她笑著點(diǎn)頭!缸寠叢聦α耍瑠吘透匣匾粯,拿著出宮的令牌把這箱東西送到估衣鋪去,這次全用來買稻米的種子,再托人送到房宿城給那兒的郡守。」
房宿城介于曌國和朢國之間,屬于邊陲地帶,相較于其它座城,住在那兒的百姓生活尤其困苦,皓月也私下調(diào)查過,房宿城的郡守算是清廉的好宮,所以更需要有人伸出援手,要不是她無法出宮,否則就自己來做了。
兩名宮女不可思議的瞪著她看!腹媚,剩下的那些可是王上賞賜的,而且還是專門為姑娘訂制的,全曌國可找不到第二件,妳怎么舍得賣掉?」
她打開裝滿衣物的木箱,心里還在盤算著能賣多少銀子,請幾位工匠、買幾袋種子!肝乙粋(gè)人又穿不了這么多,擺著發(fā)霉多可惜,等賣了銀子就可以幫房宿城的災(zāi)民蓋更多房子,還有種子可以播種,就不怕糧食短缺,不是更有價(jià)值?這也是在做善事,有什么好舍不得的,妳就不要管這么多,去把郎中令找來就是了。」
宮女們垮下了臉,「奴婢真是不明白。」
「妳不明白什么?」
皓月把木箱蓋子闔上,心想這是她唯一能做的,希望真的能幫助那里的百姓,讓他們知道他們的君王并沒有棄他們于不顧,雖然這樣有點(diǎn)矯情,不過總比什么都沒做來得好。
「王上居然吭也不吭一聲,由著姑娘亂來,可見王上有多寵愛姑娘!箤m女的口氣難掩欣羨。
皓月怔了怔,「妳的意思是說他都知道?」
「姑娘,要是沒有王上點(diǎn)頭,郎中令再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隨便讓奴婢運(yùn)這些東西出宮!箤m女失笑的說。
她想想也對,自己真是笨透了,居然沒想到這一點(diǎn),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
「呵呵……」皓月笑到雙肩不停抖動(dòng)。
宮女們一臉狐疑,「姑娘笑什么?」
「沒什么,我只是太高興了!惯@等于說瑯邪默許了她的行為,這也算是一大進(jìn)步了。
「高興?有什么好高興的?真是奇怪的姑娘!箤m女妳看我、我看妳,忍不住犯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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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霪雨霏霏。
皓月想了很久,既然瑯邪也贊成她的行為,不過那些銀子終究是杯水車薪,緩不濟(jì)急,最重要的還是要靠朝廷的介入,她打算請他微服出訪,就像上回前往氐宿城祈雨賑災(zāi)一般,親自走一趟,給房宿城的百姓加油打氣,才能彰顯君王的仁慈。
「姑娘走慢一點(diǎn),小心腳下。」宮女撐著油紙傘跟在后頭。
她走得很快,學(xué)不來輕移蓮步。
這時(shí),皓月覷見一道她不想見的身影踏出紫微宮。
丞相自然也見到她的到來,一反過去視而不見的態(tài)度,狡笑的上前。
「妳來見王上,想必是聽說了。」
「聽說什么?」皓月問得戒慎,面對此人,她可不敢大意。
他笑得別有居心!鸽y道妳不是因?yàn)槁犝f亂黨的首領(lǐng)被抓了,才想來幫他跟上上說情的?」
皓月心頭一驚,「你說亂黨的首領(lǐng)被抓了?」
「原來妳還不知情,本丞相還以為既然是天女,當(dāng)真有預(yù)知的能力,可以未卜先知!顾鹧b訝異的諷笑。
她手心擒了一把冷汗,「丞相確定不是抓錯(cuò)了人?以為隨便抓個(gè)無辜的百姓就充數(shù)吧?」
「對方罪證確鑿,而且已經(jīng)認(rèn)罪了,本丞相可沒有冤枉他!关┫嘈┰卵珴u失的小臉,心里更是得意。
心頭沒來由的打了個(gè)突!杆钦l?」
丞相目光閃爍,「聽說是個(gè)叫秋緯的儒生,真是人不可貌相。至于其它細(xì)節(jié),恕本丞相不能隨意透露,妳若想知道,不妨直接去問王上,王上不是向來最寵愛妳的嗎?」話中飽含諷刺的意味。
真的是他!
她的心猛地涼了半截。
皓月瞪了一眼那張小人得志的臉孔,無暇多想,只想馬上見到瑯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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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皓月姑娘求見!棺?jì)氲吐暦A奏。
瑯邪目光一斂,把玩著胸前的龍紋玉佩,沉吟半晌,眼神再次調(diào)到恭立在左側(cè)的玄枵身上,「……就按照朕方才所說的去辦!
他拱手一揖,「遵旨!
「下去吧!」待玄枵退下,瑯邪這才讓子?jì)肴フ堭┰逻M(jìn)來。
皓月神色匆匆的進(jìn)門。「瑯邪。」
「朕還想待會(huì)兒批完了奏章再上瓔珞宮去,想不到妳就來了!归L臂一攬,將她圈在懷中笑說。
她深吸了口氣,神情凝重!肝衣犝f已經(jīng)抓到亂黨的首領(lǐng)?」
「又是誰多嘴了?」他不悅的問。
「先不要管是誰說的,我只想知道是真的嗎?」
瑯邪覷她一眼,「確實(shí)有這回事!
「你打算怎么處置?」
他冷嗤一聲,「造反者死,這是必然的結(jié)果。」
「你不可以殺他!」皓月沖口叫道。
「就算妳是朕最愛的女人,曌國未來的王后,也由不得妳干涉朝政,這一點(diǎn)妳該明白。」瑯邪俊臉森冷,語出警告,「朕也已經(jīng)說過好幾次,容不得那些和朝廷對立的叛逆之徒,若不殺雞儆猴,豈不是表示朕無能!
皓月胸口一窒,「就算你砍了他的腦袋,還是會(huì)有別人代替他的位子,難道你要把有的百姓都?xì)⒐饬,才能昭顯你這君王的能力嗎?」
「住口!」
她瑟縮一下,口氣放軟,「瑯邪,沒有百姓,就沒有君王,以德服眾比殺戮更要來得服人,請你再仔細(xì)的考慮!
「什么都不用說,朕已經(jīng)決定了。」瑯邪聽不進(jìn)任何忠告。
她緊閉了下眼,「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饒了他嗎?」
瑯邪瞳眸微瞇,定定的看了她半晌,似乎在揣測著什么!笧槭裁磰呉@么拚命的替他求情?」
「因?yàn)樗冗^我,還記得上回出宮受傷的事嗎?就是他救了我,不然我早就死了,瑯邪,我求你不要?dú)⑺,我求求你好嗎?」她含淚懇求。
他不為所動(dòng)!杆攘藠,朕很感激,不過他犯的可是死罪,除非他愿意跪在朕的面前,發(fā)誓永遠(yuǎn)效忠朕,朕也許會(huì)考慮放他一條生路!
皓月的心沉進(jìn)了谷底,明白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我跪下來求你呢?」她問。
「為了區(qū)區(qū)一個(gè)亂黨,一個(gè)想置朕于死地的叛逆,妳居然愿意這樣低聲下氣的求朕?」瑯邪下顎抽搐,胸口燃起一把無名的妒火!刚娴闹皇且?yàn)樗?jīng)救過妳嗎?」
「什么意思?」
心口上有只名叫嫉妒的蟲子啃咬著他,讓他很不是滋味!鸽薹浅2幌矚g妳替別的男人說話,這件事就到此為止,不要再說了!
她不肯就這樣放棄。「瑯邪,和大怨,必有余怨,安可以為善?你殺了他,只是逞一時(shí)之快,可是百姓心里會(huì)怎么想?他們只會(huì)懼怕你,卻不能真心臣服于你,你永遠(yuǎn)成不了一位英明的君王!
「夠了!」瑯邪俊臉鐵青的大聲咆哮!鸽抟呀(jīng)聽夠妳的教訓(xùn),不要再得寸進(jìn)尺了,現(xiàn)在就給朕回瓔珞宮去,沒有朕的旨意,不準(zhǔn)踏出一步!
「瑯邪……」
子?jì)胛ǹ炙儆|怒天顏,連忙上前勸阻!腹媚,妳還是別再說了,不然事情只會(huì)更糟。」
皓月瞅著背對自己的傲然身影,似乎在兩人之間隔出一道無形的鴻溝,只得咽下舌尖的話,帶著滿身的沮喪離開了。
待送她出了紫微宮,子?jì)氩捧搅嘶貋怼?br />
「皓月姑娘走了。」
瑯邪將雙手背在身后,靜默不語。
「王上?」
他旋過身來,神情肅穆!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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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街示眾?」
秋筠聽到同伴傳回來的消息,險(xiǎn)些暈厥過去。
「現(xiàn)在囚車已經(jīng)來到大街上了,其它人都跑去看,本來我們是打算趁亂劫囚,不過戒備太森嚴(yán),根本找不到機(jī)會(huì)下手,我還聽說……」
她急著拉扯他的袖子,「你還聽說什么?阿耀,你快說!」
他抽噎一聲,「我還聽說游街示眾之后,今日午時(shí),秋大哥就要在城西的牌樓前當(dāng)、當(dāng)眾處斬,嗚哇……嗚……」
「不……大哥!」秋筠哭喊著跑了出去。
阿耀急著跟上去!阁迌海
「大哥!大哥!」她一路喊著,哭紅雙眼只想見兄長最后一面。
街上擠滿了圍觀的百姓,敢怒不敢言的目送囚車經(jīng)過,在他們心中掀起了更大一波對當(dāng)今朝廷和君王的不滿浪潮。
挺直背脊坐在囚車內(nèi),秋緯的神情平靜,一副慷慨赴死的態(tài)度。
「大哥!」
熟稔的呼喊終于讓他產(chǎn)生動(dòng)謠,臉色丕變,陡地側(cè)身住后看,果然見到妹妹飛奔而來。「筠兒?」他最不希望她見到自己的死狀。
秋筠努力想靠近囚車,卻被押解的官兵給阻擋下來!复蟾纾〈蟾!」
「快走!不要來看!」秋緯揚(yáng)聲叫道。
她哭得泣不成聲,「大哥!
阿耀連忙將她拉進(jìn)人群當(dāng)中!笂呄胝宜腊。咳f一被發(fā)現(xiàn)我們是一伙的,大家都沒命了!
「你怕死我可不怕,放開我!我要去救大哥!」她激動(dòng)的哭叫。
他用袖口抹去臉上的淚水,「誰說我怕死?可是單憑我們兩個(gè)怎么救得了秋大哥?只是白白送死罷了!
「那怎么辦?難道要我眼睜睜看著大哥被處死?」秋筠心中悲痛逾恒。「天理何在?天帝為什么不張開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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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shí)問斬?」皓月臉上一片慘白,一時(shí)之間無法接受聽到的消息。
宮女有些后悔告知實(shí)情。「姑娘,妳還好吧?」
「現(xiàn)在是什么時(shí)辰?」
「就快午時(shí)了。」
皓月嬌軀晃了晃,不假思索的便往外沖。
她必須去阻止,不能讓秋緯就這么被斬首示眾,不然后果不堪設(shè)想。
為什么?她費(fèi)盡心思想要阻止百姓和朝廷之間的對立,可是最終還是走向毀滅的命運(yùn),是她的力量太薄弱了?還是歷史根本無法改變?
心臟彷佛被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掐住,讓她快要喘不過氣來……
「姑娘,妳不能出去!」宮女慢了一步,沒能攔住她。「王上有旨,不準(zhǔn)妳踏出瓔珞宮,姑娘!
才沖出寢宮,皓月就被一雙鐵臂抓個(gè)正著。
「妳要上哪兒去?」
他就猜到她會(huì)有這樣激烈的反應(yīng)。
皓月仰起憂急參半的小臉,不待喘口氣,反手揪住他的衣襟。
「瑯邪,現(xiàn)在還來得及,我求你快下旨停止行刑,你不能殺了他,我求求你,你要是現(xiàn)在殺了他,反而會(huì)激起百姓心中積壓已久的憤怒,你是在逼他們造反,你知不知道?」
瑯邪目光閃了閃,「那也是朕該煩惱的事,妳不需要擔(dān)心!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一意孤行?為什么我這么努力還是改變不了你?」她痛哭失聲的捶打著他,無力感和挫敗感的雙重打擊讓皓月崩潰了!笧槭裁矗繛槭裁?」
自己來到這個(gè)世界到底為了什么?一切還是沒有改變,她救不了任何人,那么為什么要選上她?
他張口似乎想說些什么,不過還是忍住!妇退銑吅揠抟埠,他是非死不可,何況就算現(xiàn)在下旨也已經(jīng)太遲了!
皓月刷白了臉,嬌軀劇烈顫抖,猛力推開他,笑得苦澀!肝义e(cuò)了……我以為改變得了你,原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就因?yàn)榍锞曈袕埡退廊サ母赣H同樣的臉孔,所以對他總是懷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希望他能代替死去的父親好好活著,可是這一刻她卻救不了他,強(qiáng)烈的內(nèi)疚和自責(zé)擊潰了她。
「不許妳再責(zé)怪自己,朕會(huì)這么做也是不得已的!宫樞翱圩∷募珙^,用力搖晃!笂呉嘈烹!」
她奮力掙開他,啞聲大喊,「不要碰我!」
一步一步踉蹌的后退,在淚眼蒙眬中看著自己所愛的男人,居然是個(gè)草菅人命的劊子手,皓月心痛到無以復(fù)加。
「我要離開你!顾挠牡恼f。
瑯邪俊臉一沉,「妳說什么?」
「我說我要離開你!辜词顾賽鬯,可是在她道德感甚重的觀念里,他的所做所為都是錯(cuò)的,皓月無法說服自己嫁給這樣殘暴不仁的男人,假裝什么事也沒發(fā)生的跟他共度一生,她永遠(yuǎn)忘不了那些無辜冤死的人。
他抽緊下顎,嗓音冷冽!笂呍僬f一遍。」
這回她的口氣更堅(jiān)定。「我要離開你!」
「妳真的想離開朕?」瑯邪用著冷漠的口吻問道。
皓月決絕的迎視他的瞪視!笇!」
兩人互瞪著對方,像是在等待對方先妥協(xié)。
「好,朕就成全妳!」他咬牙低咆。
她滿眼驚痛地看著瑯邪惱怒的拂袖而去,顫抖的抬起小手,捂住逸出啜泣的雙唇,最后再也撐不住,蹲下身來嚎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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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真的舍得把她趕出宮?」菀妃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愛嬌的偎在睽違已久的男性胸懷內(nèi)。
瑯邪低哼一聲,「朕已經(jīng)受夠她了!
「那么兩個(gè)月后的立后大典……」
他似笑非笑的斜睨她一眼,「愛妃想當(dāng)朕的王后嗎?」
「王上是說……」菀妃受寵若驚的睜大媚眼,聲音因太興奮而打顫!敢、要立臣妾為后?王上不是在開臣妾玩笑吧?」
「朕像是在開玩笑嗎?」長指勾起她堪稱絕色的花容月貌,邪氣的調(diào)侃!冈趺?愛妃不愿意?」
菀妃忙不迭的起身,然后盈盈的跪拜。「臣妾……謝王上恩典。」她就要成為曌國的王后了,終于讓她等到了!
「過來!宫樞耙话褜⑺d軟無骨的豐潤身軀摟住,半斂的睫羽下,是雙冰冷的笑眸!笎坼蓜e讓朕失望了!
她唇角驕傲的上揚(yáng),「臣妾會(huì)全力以赴,成為一位賢德仁慈的好王后,絕不會(huì)讓王上失望的。」
「賢德仁慈?哈哈哈……」他狂笑不已,只有自己聽得出笑聲中飽含著嘲諷。「好!說得好!」
這時(shí),子?jì)氲穆曇魪钠溜L(fēng)后頭傳來。
「稟奏王上,皓月姑娘她……」
瑯邪撇了下嘲弄的嘴角,「她又想做什么?」
「皓月姑娘想來跟王上辭行。」
他下顎緊了緊,「不必了,朕不想再看到她!
「是!鼓_步聲再度離開。
菀妃佯裝識(shí)大體!竿跎虾伪剡@么無情?」
「愛妃真的要讓朕去見她?」瑯邪笑謔的將她壓在榻上,俯下頭顱,將嘴抵在兩片微噘的紅唇上,「朕早就厭倦她了……」最后一個(gè)字消失在唇舌交纏的口中,層層的紗幔被宮女垂放下來,遮住滿室春意。
而在飛燕宮外,皓月眨去滿眶的淚水,想說句話,才發(fā)現(xiàn)喉頭梗住了。
「王上正陪著菀妃娘娘,姑娘還是盡早離開王宮吧!」
子?jì)氲脑捵屗靼姿麄冎g的愛已成往事,既然緣分盡了,再說什么也是枉然,腳步虛軟的走回瓔珞宮,皓月的眸中流不出半滴眼淚,旋即開始收拾簡單的隨身用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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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我們真的要去房宿城?」
攜帶僅有的家當(dāng),坐上雇來的馬車,隨行的宮女不安的問。
皓月也換上尋常百姓的衣裳,臉上有著淡淡的哀傷!溉绻麏厒儾幌肴,現(xiàn)在回宮還來得及!顾室夂雎孕目诘年囮嚦橥矗辉冈偃セ叵。
「那怎么成,奴婢們可是好不容易才求王上點(diǎn)頭答應(yīng)讓我們跟著姑娘出宮,現(xiàn)在要是回去,豈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她實(shí)在有些不解!笂厒冊谕鯇m里待得好好的,有得吃、有得住,為什么要跟著我在外面吃苦?」
馬車上下顛簸,讓另一位宮女險(xiǎn)些摔了出去,只得抓緊牢固的東西,不過還是晃到頭都暈了。
「那是因?yàn)榕狙酃夂,看?zhǔn)姑娘將來一定會(huì)成為我們曌國的王后……哎呀!這車夫是怎么駕車的?到底行不行?」
「奴婢也認(rèn)為王上并不是真心要讓姑娘離開,姑娘又何必非走不可呢?」她們真是想不透。
皓月澀然一哂!覆蛔哌能做什么呢?難道還要繼續(xù)留在宮里看他處死更多的百姓?或者親眼看著別人殺了他嗎?」
「姑娘根本是在逃避現(xiàn)實(shí)!箤m女隨口說道。
她心頭一震。
逃避這兩個(gè)字宛如箭般筆直的射中皓月的心窩。
沒錯(cuò)!她是在逃避,逃避無形的罪惡感、逃避沉重的壓力,她不是什么天女,只是個(gè)再普通不過的女孩子,自然也會(huì)有軟弱膽怯的時(shí)候,當(dāng)內(nèi)心無法承受時(shí),自然就會(huì)想要逃避。
可是她不禁要捫心自問,自己真能拋下這一切嗎?
答案是不能,即便瑯邪不再愛她,她還是無法不去擔(dān)心他的安危,如果真的無法改變歷史,他依舊難逃一死,皓月也想陪他到最后一刻。
原來自己這么愛他……
皓月將淚濕的臉龐埋在掌心思忖。
「姑娘,是奴婢說錯(cuò)話了,妳不要再難過了!箤m女見她如此痛苦,不忍再逼她!讣热灰シ克蕹,得多帶點(diǎn)干糧才行!
另一名宮女搭腔!复龝(huì)兒在路上買就好了!
「我們不去房宿城了!顾傅?fù)P首宣布,小臉上閃耀著光芒。
主人,妳要聽從自己的心……
盡管再傷心難過,妳也要勇敢的撐下去……
熒惑的話忽而在腦中響起。
「我要留在這里!」
兩名宮女異口同聲的大叫,「什么?!」
她不再哭泣,決定做最后的努力。「我們就在城里先租間屋子住下來,不過千萬不要曝露了身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