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休息室中,杜薇聽到休息室外一陣槍林彈雨的聲音,令她覺得好恐怖,這種感覺她似乎曾經(jīng)親身經(jīng)歷過,所以有種刻骨銘心的恐懼感。
突然間,杜薇覺得自己好像乘著一顆子彈快速地穿越了時空——她彷佛看到了自己在一座森林的沼澤邊,她拼命地跑,后面有好多人在追她,她心里既恐懼又緊張,整顆心揪在一起,一邊回頭又一邊向前跑,一個不小心,腳被地上的樹枝拌倒,扭傷的腳讓她無法再行動與前進,正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追殺她的人已經(jīng)趕了上來。
「梁蔓菁,你好會逃。≡趺,腳受傷了?無法再跑了吧?」
「殺了我,你們良心就能安嗎?他的計劃與作法會破壞整個世界的和平的,你不要為虎作倀、助紂為虐了。」她希望能以理性喚回他的良心。
「好個忠貞之士,可惜我依舊要殺你,因為殺了你有大筆的獎金,若殺不了你啊!我們自身的信譽就難保了,懂嗎?」那人說完話的同時,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向梁蔓菁開槍。
子彈的力道之大,將梁蔓菁震得往后一彈,她的頭不偏不倚的往樹干一撞,使她成了暈死狀態(tài)。腳步一滑掉入湖泊中,那批人一看任務(wù)已完成就立即撤離。
或許是人算不如天算吧!也或許是上帝給她的恩寵。那顆子彈并沒有奪走梁蔓菁的生命,因為她身上那條特別的項鏈幫她擋住了那致命的一槍。只是頭部的那個撞擊,卻竟意外地造成她的失憶。后來她在湖邊醒來,并奮力地走向公路,就遇到卡門夫了。如此說來,是自己去撞上卡門夫的車。
而那條項鏈在她醒來后,她就沒再見過了,但她總覺得那條項鏈對她而言似乎有其他重要意義。
紅鷹沒想到這里的人會有所防備,看來獵物有人在保護,「他奶奶的,原以為是個簡單的行動,想不到變得那么棘手,單單子彈及人事的成本,就比預(yù)算來得高。這種交易也未免太不劃算了吧!真是他媽的!
「老大,我找過了,那女人并沒有在這里。」小松鼠向紅鷹報告。當年是他去追殺梁蔓菁的,所以也只有他認得整容后的梁蔓菁!覆贿^,旁邊休息室的門是上鎖的,若她不在里面,就有可能是消息錯誤了!
「好,我們掩護你,目標休息室。」紅鷹指示著他,這個案子是小松鼠自己接的,當然由他去行動,其他的人掩護他。
「是,老大!剐∷墒笮闹泻芨吲d,因為紅鷹的命令,正好可以讓自己自由地行動。
柯政皇注視對方整個情況,可以判定他們也在找人,可是找誰呢?因為不清楚他們的目標,所以剛剛才特意將杜薇隔離?磥硭呐袛嗍菍Φ,因為有人正向休息室移動,現(xiàn)在他已有八成的把握杜薇就是梁蔓菁了,看來自己所得到的消息并沒有錯。
「柯二,我去消滅『火源』,這里交給你了。記得等會兒要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回去,不要讓大少爺看出任何的破綻!箍抡首屑毜亟淮露。
「是的,二少爺!
柯政皇跟蹤著小松鼠來到休息室,瞧他拼命地想打開休息室的門卻又不得其法,他看了真想大笑。
「小松鼠,那個門不是那樣開的!剐】麓魃厦婢,神不知鬼不覺的在小松鼠的耳邊輕聲細語。
「誰?你是誰?為什么不露出真面目?」小松鼠看到眼前的人突然有點害怕,因為這人好像可以看穿他的心思及動作般。
「因為我怕啊!我怕你看了我的真面目就愛上我?那我該怎么辦呢?」柯政皇打趣地看著他,竟然發(fā)現(xiàn)他在發(fā)抖,真是惡人無膽。
「惡心,堂堂一個大男人,說出如此不三不四的話!
「討厭,既然你如此不解風(fēng)情,那就別怪我無情了!箍抡试捯徽f完即出手,小松鼠在來不及防備下被他擊暈了。對著已躺平的小松鼠,柯政皇對他補充說︰
「你放心,本少爺對男人沒什么興趣。」
對了,辦正事要緊喔!「杜薇,快出來,我是小柯!挂苍撌呛煤谜?wù)劦臅r候了吧!
***
杜薇和柯政皇兩人迅速地上車后,柯政皇以飛快的速度駛過幾條馬路,等到離市中心較遠,并確定沒有人跟蹤時,才恢復(fù)正常的速度。
「你受到驚嚇了嗎?」他發(fā)現(xiàn)杜薇的臉色又刷白了,她好像很容易受到驚嚇似的,難道這是腦部受傷的后遺癥嗎?
「沒有,只是再次經(jīng)歷這種驚險的場面,有點心驚。」杜薇坦誠地說著,眼神中的恐懼,是多年前遺留下來的恐怖回憶,而不是剛剛槍林彈雨的場面。
「再次經(jīng)歷?你經(jīng)歷過這種場面?難道那些人是針對你而來的嗎?」柯政皇仔細的問她。
「是啊!以前的確經(jīng)歷過,這些事我也是剛剛才記起來的。至于那些人是否針對我而來,我就不知道了!巩斔謴(fù)一些記憶時,就可以確定一點,小柯絕對是能夠信任的人。
「那你還有沒有想起些什么事?」柯政皇很高興也很緊張地問她。
「想起的不是很多,大部分的事還是很模糊!苟呸摈鋈坏恼f著。
「你是我的大嫂梁蔓菁,對不對?」小柯誠懇的問她。
「我也不確定,或許應(yīng)該是吧!」
「或許應(yīng)該是?」這可是很重要的答案。
「是的,因為那次事件后我失去了記憶,已經(jīng)整整五年了。在這五年里,我一直是杜薇,而且過得很好,我不想再經(jīng)歷發(fā)生在梁蔓菁身上所有的事了。」今晚驚心動魄的場面讓她回想起以往的那可怕一幕,她不希望歷史再重演了。
柯政皇看著印象中一向堅強無比的大嫂,如今卻在自己的面前哭得像淚人兒似的,他好心疼。
「你既然不喜歡當梁蔓菁,為何還要回來呢?」柯政皇實在有點火大,他一直盼望大嫂能回來揭發(fā)這一切事實,并還她自己一個清白。但現(xiàn)在從她的話語中,她卻清楚的表示她想撤退。
「你沒有經(jīng)歷過,你不知道那種痛苦!挂驗樗挠洃浽诼K醒,她覺得好痛苦。
「當初我也是事情都已經(jīng)成定局時才知道的。但是我始終相信你,也在等你回來!因為所有的答案都在你一個人身上,結(jié)果五年來的等待,竟是你一回來就想喊休兵,這和我印象中的大嫂差太多了!箍抡收娴暮檬!這竟是她恢復(fù)記憶后的選擇?
言「小柯,對不起,我真的想放棄。我的確是變了,五年來在杜薇的生活中有她的牽掛和最愛,這些也都是在我恢復(fù)記憶時,才深深體會到的。」杜薇嘆了口氣。是!倘若自己不是那么的執(zhí)著想找回過去,而把握現(xiàn)有的幸福,那她現(xiàn)在與卡門夫不是正過著幸?鞓返娜兆訂幔
情「你何時恢復(fù)記憶的?」他覺得或許應(yīng)該支持她,既然她已經(jīng)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
小「剛剛那場槍戰(zhàn)讓我記起以前的一些事時,我才真正確定了許多事!顾耐吹卣f著。
說「那你為何還回來這里?這幾年你都在哪里?」看她決意如此,他相信她這幾年來一定過得很幸福。
獨「我回來只是找尋以前,想知道有關(guān)自己的過去,卻沒想到連以前一些不如意的事,也全部都涌上心頭。我沒想到令我傷痛的事會那么多,所以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承受這一些事實。這些年來我都待在美國的一個小鎮(zhèn),日子雖沒有以往那么光彩,卻是十分的平穩(wěn)踏實!箍粗估锏男强,不禁又令她想起跟卡門夫在一起觀星賞月的日子;每當他休假時,他們兩個人總可以天南地北的聊到隔天清晨。
家「不對!既然你人在美國,為何大哥花了好多時間金錢去找,卻都找不到呢?」柯政皇疑問地說。
「可能是因為我出事之前已經(jīng)改頭換面了吧!再說他一向了解我不深,我相信就算現(xiàn)在,我告訴他我就是梁蔓菁,他也不敢相信。更何況我這面貌,不是連你也認不出來嗎?小弟!苟呸焙苷嬲\地看著小柯,這個以往自己很疼愛的小弟,她深信他會諒解的。
「大嫂,能夠知道你平安無事,對我來說就夠了。」聽她叫那一聲小弟,柯政皇的淚水差點奪眶而出,因為她對他而言,不僅是大嫂更是良師益友兼慈母。
「我希望你依舊稱我杜薇,因為梁蔓菁早就已經(jīng)死了,多年前已經(jīng)如政勤所愿死在異鄉(xiāng),尸骨無存。」她雖用平靜的語調(diào)說話,卻仍掩不住心中的傷悲,一想到這是柯政勤所下的追殺令,怎能不令她痛心呢?
柯政皇能體會她的心情與感受,這種事?lián)Q成任何人都是難以承受的,可見大哥傷她有多深!改墙窈竽愦蛩阍趺崔k?你不想報仇了嗎?也不打算還給梁蔓菁一個清白?」
「報仇?清白?對一個死人而言有什么用?而且這么做會毀了政勤的一生呀!」杜薇也想還梁蔓菁一個清白,但是她不想報仇,因為過去的她已經(jīng)死了,既然有那么多人心中仍然相信她是清白的,那就夠了。
「難道你還愛著大哥嗎?」柯政皇很不可思議地看著杜薇。
「有可能嗎?從我知道他所有的計劃起,他就已經(jīng)不是我所愛的柯政勤了。在他下了追殺令的那一刻起,我們就已經(jīng)恩斷情絕了。我只是不想再引起無謂的殺戮罷了!」
「大嫂,不!杜薇,你真的已經(jīng)不再是從前的你了。只是他們會放過你嗎?」柯政皇覺得杜薇真的是有點婦人之仁了,因為這件事根本就沒有那么單純。
「我現(xiàn)在只是平凡的杜薇,他們?yōu)楹勿埼也坏?我又不是原來那個背負著集團及眾多市場秘密的梁蔓菁,而且倘若明天我就離職并回到原來的地方,過原來的生活,那一切應(yīng)該也會平靜了吧!」杜薇將心中的計劃告訴了柯政皇。
「這是你的選擇,我無話可說。但是你的想法也太單純了,他們既然已經(jīng)出擊,就一定會要求有一個結(jié)果的,更何況對方并不是泛泛之輩,而是有名的殺手集團啊!你想想既然當初你已經(jīng)整容過,為何那些人還有辦法找到你?」柯政皇依專業(yè)的眼光推敲著這件事并分析給她聽。
「我也不知道,不過有一個人知道,他好像叫小松鼠吧!那次我是『死』在他手上,所以我想認得出我的人應(yīng)該只有他吧!」
「看來你想過平靜日子的時機還未到!箍抡收J真地說著。
「為什么?」杜薇很緊張的問。
「因為他是紅鷹的手下,紅鷹那些人既然接了這樁買賣,就一定會行動到底,不管遇到任何麻煩,這是他們的信譽問題。不過我倒是滿訝異的,依他接案子的例子看來,這種案子他應(yīng)該是不會接的。」
「那該怎么辦?」這下杜薇可就有點慌了,她不要再過這種生活,只要能換回原先的平靜,什么條件都可以談。
「我找紅鷹談看看!」跟殺手集團談條件,就是直接找首領(lǐng)。
「找紅鷹談?有用嗎?」杜薇很擔(dān)心的問著柯政皇,她不要自己的命運還跟五年前一樣,但是她也不希望這麻煩波及卡門夫。
「試試看才會知道,因為現(xiàn)在就算你躲也沒有用,而且若想真正擁有安寧的生活,只有兩個方法。」
「別賣關(guān)子了,說說看!
「一個就是剛剛跟你提的找紅鷹談,請他罷手;第二個方法就是與紅鷹結(jié)合共同揪出對方,這樣才有辦法真正將事情平息下來!
「他會肯嗎?」
「聽說紅鷹這個人雖然殺人不眨眼,但只殺該殺的人。我想一定是小松鼠唯利是圖,在一旁慫恿并瞞天過海,才讓紅鷹接下這樁買賣。」
「那么要怎么談?」
「毫不保留的告訴他整個真相,聽說他是一個相當明理的人。」
「這樣他就會取消這個交易了嗎?」
「用移花接木的方式給上手一個交代,也就是運用第二個方案是最好的,但是這也需要他們的極力配合。因為取消案子對他們而言是有損信譽的,而且對你而言也不能永絕后患!」知道杜薇的心態(tài)跟想法后,柯政皇心中便決定了所有計劃。
「好吧!該來的躲不掉,那我們應(yīng)該怎么與他聯(lián)絡(luò)?」杜薇也說服了自己再勇敢一次,事情若沒有真正的劃下句點,她如何能過平靜的生活。
「別忘了,這可是我的專長,我有門路,這點你可以放心。」柯政皇從杜薇的眼中,再次看到過去的堅強及勇氣,心中頓感欣慰,覺得自己也勇氣百倍了。
「謝謝,有你的幫忙我放心多了。小弟,你真的長大不少了。」杜薇用關(guān)愛的眼神看著已成長的他,這個以前常闖禍的大男孩,如今也變成一個成熟穩(wěn)重能獨當一面的男人了,甚至是許多女人心目中的白馬王子。
「如果沒有你當年的指導(dǎo),哪來今日的我?是我們柯家對不起你,把你給害得那么慘。」柯政皇由衷地道歉。
「算了,那不是你的錯,不要自責(zé)!苟呸卑参恐抡,心中實在不明白,為何柯政勤不能擁有柯政皇這么的善解人意及善心呢?
「你還是跟以前一樣,那么會安慰人!箍抡嗜酝涣舜笊┮郧暗姆N種。
晚風(fēng)陣陣吹來,讓人感到好舒服。杜薇今晚真的累壞了,恢復(fù)記憶雖然是件令人歡喜的事,然而對她而言卻不見得是件好事。不過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整件事經(jīng)過了柯政皇的分析,結(jié)論仍離不開「危險」兩個字,莫非這是她注定要走的路?
柯政皇沒有想到大嫂回來后,竟是如此不愿意與以前的「梁蔓菁」沾上一丁點的關(guān)系。當初他只知道大哥傷害了她,卻沒有想到竟然傷得如此之深?更沒有想到她竟不想報仇,只求遠離大哥就夠了。看來愛一個人簡單,要傷害一個人更是容易。
「老大,那個人真的很厲害,我心里在想什么,他好像都可以預(yù)先知道!剐∷墒蠊蛟诘厣,不斷地向紅鷹解釋。
「媽的,自己笨就說一聲,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fēng)。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那個人是誰?還有你確定在休息室的人就是對方要的那個女孩嗎?」紅鷹已有點不耐煩了,浪費那么多時間在這小交易上,太不合經(jīng)濟效益了。
「老大,那件事真的很難歸咎于我,我當初也不知道會有這號人物,到最后搞得我連那個女孩的面都沒見到!剐∷墒笮÷暤臑樽约恨q護。
「他奶奶的熊,你是驢蛋。∈裁炊疾皇悄愕腻e,難道是我的錯?」紅鷹實在有點火,當初讓他去查這案子時,是他自己拍著胸脯保證沒問題,而且還夸口說一次就可以解決的。
「老大,對……不……起……」小松鼠見紅鷹大發(fā)雷霆,也嚇得拼命發(fā)抖,連說話都結(jié)巴了。
「你不是說這案子是熟人介紹的?」紅鷹嚴厲的看著小松鼠。
「是的,是一位遠房親戚介紹的!
「好,你起來,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給你三天的時間,查清楚這女孩的下落,一查到馬上回來報告。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動她半根寒毛,若她有任何差池,就通知你家人來幫你收尸吧!順便查查那個蒙面人是何方人物?」紅鷹鐵青的臉色讓小松鼠知道,他已經(jīng)開始懷疑了,這件事絕對不能再有任何差池。
「是,老大!剐∷墒笠幌蚯宄t鷹的個性及作法,他一向說到做到,看來得趕緊補救才是。若再讓老大知道梁蔓菁事件的內(nèi)幕,恐怕十個小松鼠都不夠死!這如何是好?如果那女人真是梁蔓菁,她不死,五年前自己所做的事就會曝光;但她若是死了,紅鷹老大這邊自己又沒有辦法交代。唉!都是那個蒙面怪客壞事,不然老大也不會起疑,而他在組織那邊又可以順利的拿到獎金,真是越想越氣。
小松鼠邊走邊惱怒的嘀咕著,根本沒注意到后面已經(jīng)有人跟蹤著他,直到對方發(fā)出聲音,他才猛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粗心大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