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穎婀娜多姿地一路走到裘祎面前,然後側頭十五度,微笑。
豬頭啊,她一定要用這種白癡笑法嗎?她在心里暗罵道。
裘祎馬上有被電到的感覺。他認識這么美的女人嗎?
「裘總裁,恭喜你接任,希望我沒有遲到太久。」方穎淡淡一笑,以標準的義大利話說。
方欣說她這種15%的笑容最迷人。豬頭,要笑干嘛不開懷大笑啊?
方茵還說,聲音要提高十度,才有甜甜嗲嗲的感覺。哇咧,她自己都覺得好惡心。
不過說不定正是因為如此,裘祎那大白癡才沒一眼就認出她。
當然,她特地學的義大利話應該也立了大功。
「沒有,你并沒有遲到。我有這個榮幸邀請你跳支舞嗎?」裘祎伸出手,邀請她。
這個女人的外型完美、聲音好聽,帶給他一種熟悉感,但又想不起到底在哪里見過。
她到底是誰呢?
他并不記得自己認識這么美的人,但這么強烈的熟悉感從何而來?
「我很樂意,但是我并不會跳舞……」方穎含羞帶怯的一笑。
豬頭,找她跳什么舞?要單挑她絕對奉陪到底。更豬頭的是方茵,居然早就料到他有這一手,硬逼她學了三天舞。
救人喔,她轉得頭都暈了,還是搞不清楚第一拍要出左腳還是右腳。
「沒關系,我可以教你!刽玫t露出優(yōu)雅的微笑。
「那就有勞了!狗椒f看見他這笑容,連魂兒都飛了,連自己幾時把手放進他手中,樂隊幾時開始演奏都不知道,就更遑論意識到一旁刺人的嫉妒眼光了。
直到他摟著她隨音樂搖擺,而她第一次踩中他的腳,方穎才從暈陶陶的感覺中醒過來。
一察覺因為自己偽裝成淑女,他才對她那么親近,方穎肚子里就升起一把火——這個見到美女就流口水的大色狼,看她不修理他!
「你果真不會跳舞!刽玫t輕柔動人的嗓音,說明他一點也不在乎她踩了他的腳。
原因是她踩到他腳的那一瞬間,除了猛然的疼痛外,還讓他想起多年前在方家孤兒院的年度聯(lián)歡晚會上,國三的他邀方穎跳舞,她就是這樣踩了他的腳。
想來,這一腳踩得還真有那么點熟悉感。
他忍不住用心觀察起眼前這名艷光四射的女子,愈發(fā)覺得她的臉形像方穎、五官像方穎……如果去掉那臉妝、換上一身牛仔裝、束起一條馬尾,她簡直就是方穎的翻版。
她該不會正是方穎的姊妹吧。
「廢……呃,對不起。」本來想大聲駁斥的方穎,連忙把話咽回來。
再度側頭十五度外加15%笑容,她裝出一臉無辜。
廢話嘛,她哪來的外星興趣去學這些搖來扭去的舞?
顯然他一點也不在乎她踩他的腳,那就多踩幾下來泄恨吧!
於是方穎又朝他的腳多踩幾下,轉身的時候,順便奉送他幾肘。
裘祎痛得要命,卻沒有表現(xiàn)出來,臉上仍掛著優(yōu)雅的微笑,維持風度。
可惡,她又不是方穎那臭丫頭,怎么用同樣的方法對付他?
慢著,她該不會真是方穎那臭丫頭變身的吧?
咦?她的左耳下有一道淡淡的傷痕。
他記得當年跟方穎吵架時,一時失手抓破她的臉,左耳下縫了五針,而她則拚命咬著他的手……
雖然方穎比他更兇悍,他卻只感到心疼,當時他就有個模糊的概念——不要再和方穎打架,也不要惹她哭,所以他才想要她當自己的保鑣。
這已經(jīng)是久遠的往事了,他卻記得這個顏色早就淡去,卻永遠不會消失的疤。
拇指輕輕撫過那道疤痕,他確定她就是方穎,他絕對不會認錯!
想不到印象中粗魯無比的方穎,居然搖身一變,變得這么美麗動人,讓他更心醉,也更放心了。
知道她就是方穎,體內(nèi)的動情激素開始自動發(fā)酵,令他情不自禁地想一親芳澤。
要是在平常,她一定會給他很多顏色瞧,但現(xiàn)在她變身大家閨秀,總不能再動手動腳,他豈不正好可以與她談場戀愛?他決定好好把握這千載難逢的機會。
一支曲子已經(jīng)結束了,他仍沒有放開她,邊躲著她有意無意踩上來的腳,揮過來的拳、掃過來的肘,邊與她聊天。
「對了,還不知小姐如何稱呼?」裘祎慶幸自己的肋骨跟腳骨都還健在。
「本小姐是……」方穎連忙住嘴,老天,她在說什么啊?「我姓雷,叫珊娜,我哥哥是雷門企業(yè)的總裁,第一次出席這種場合,有點不知禮數(shù),請裘總裁見諒。」
方茵早就替她設定好身分背景,借雷家的聲名一用,但是這名字,好像太惡心了點。
「雷小姐別在意,您的大駕光臨使這里蓬華生輝!刽玫t頷首微笑,心中也猜到她是借了方茵夫家的名號。
冒充名門閨秀真是不錯的點子,如此一來,方穎便無法露出女惡棍兇巴巴又粗野的樣子,真是妙極。
「因為家兄無法撥空前來,所以才派我來祝賀,祝歐斯蘭持財團業(yè)務如日中天。」幸好聰明的方茵替她把草稿都擬好了,
嘴里雖然這么說,仍不忘踩他一腳。嘖,瞧瞧場外那些花癡,哪個不是把視線投向他?
「雷小姐打算在臺灣停留幾天呢?」裘祎問。其實是設下一個陷阱。
「臺灣是個美麗的國家,如果有向導的話,我想多停留幾天。」方穎也趁機設陷阱。
只要他自愿當她的向導,她就有機會打入他的生活圈,暗中執(zhí)行她的任務,到時他就得乖乖把錢送上門來。
「如果雷小姐不介意的話,就給我一次為你服務的機會吧!刽玫t風度翩翩的說。
說什么缺向導?方穎在黑道闖蕩,恐怕沒人比她更熟悉臺灣的大街小巷、老鼠洞蟑螂窩,能把這幾個字說得臉不紅氣不喘,算她高竿。
但她一腳踩進他的陷阱,他還是高興極了。
「真的?」方穎簡直高興得要對天膜拜,「對了,我匆匆趕過來,房間還沒訂……」如果能白吃他、白喝他、白住他,那就更完美了。
「如果不介意的話,雷小姐就住寒舍吧!刽玫t心里很樂,但深怕得意忘形,刻意用異常斯文、謹慎的口吻說。
「好……」方穎發(fā)現(xiàn)答得太快,趕緊收口,「呃,只怕太過打擾。」
「家父家母長年在國外,臺灣的住所目前只有我一個人居住,一點都不會打擾,只怕雷小姐嫌棄!刽玫t又丟下一個讓人無從拒絕的說詞。
「裘總裁您客氣了。」方穎喜出望外,這下子她無從推辭,也不用再說什么虛偽的客套話了,「既然如此,那就暫時叨擾數(shù)日!
這個大豬頭,交談這么久居然沒認出她,真是豬頭。
就這樣,方穎慶幸自己成功地混進裘祎的生活圈;裘祎則暗喜她終於來到自己身邊;而不遠處,柯琇兒把方穎恨得牙癢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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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曲方罷,裘祎充滿紳士風度的挽著方穎的手,來到一旁的餐桌,妖嬈的柯琇兒則端著一杯雞尾酒過來了。
「表哥,你整晚都沒有陪我!箍卢L兒向裘祎撒嬌,用手肘碰他,手中的雞尾酒卻倒往方穎身上。
終於有機會攪和了。柯琇兒想,這女人雖然長得不錯,但卻只能算中上,連舞都不會跳,怎么配得起表哥呢?她當然要來搞破壞了。
方穎機靈,往旁邊一讓,撞到另一名路過的干金小姐,那名千金小姐重心不穩(wěn),撲在一名手端蛋糕的肥女人身上,她手中的蛋糕不偏不倚的,正好黏在柯琇兒身上。
柯琇兒尖叫一聲,狼狽的跳了幾下,趁機挨到裘祎身旁去告狀。
「表哥,她是故意的,她絕對是故意的!」柯琇兒指著方穎,亂沒風度的喳呼道。
見狀,千金小姐胡亂詛咒幾句,悻悻然的走開,肥女人也瞪看了她一眼才離開。
方穎瞪大眼睛,這法國妞是怎么回事?
「喂,本小姐……」方穎正想對她曉以大義,但突然又想到自己扮演的身分和目前的場景,連忙又把話咽回去。
可惡!
算她好狗運,遇到她扮演雷門的人,否則看她不用最沒水準的話孝敬她!
「這位美麗的小姐,能跟您對話是我的榮幸,相信您不至於像野狗一樣亂咬人才是。」方穎巧笑倩兮地說道。
說這種笑里藏刀的話,實在不適合她坦蕩蕩的個性。
「你……」柯琇兒肚子里一把火卻不好發(fā)作,氣得滿臉豬肝色,「如果有人自愛一點,我當然會保持我美麗的風度。」
「豬八戒才……」發(fā)現(xiàn)再度失言,方穎連忙停住沖口而出的話,邊用眼尾偷瞄裘祎,發(fā)現(xiàn)他似乎沒發(fā)現(xiàn)她說的話,一顆心才放下來,「當然當然,就像如果狗不咬我,我是不會拿刀砍……呃,拿石頭丟它一樣。」
方穎笑得優(yōu)雅又無害,沒聽到她方才內(nèi)容的人,恐怕會以為她們聊到彼此都有興趣的話題。
裘祎用力忍著滿肚子的笑意——看方穎努力把滿嘴粗話咽回去的樣子,實在太好笑了,再看柯琇兒有氣發(fā)不出的模樣,就更太快人心了。
希望柯琇兒早早回法國,別破壞他和方穎培養(yǎng)感情。
「喂,你說誰是狗?」柯琇兒再次亂沒風度的喳呼起來,還把杯中剩余的酒往方穎臉上潑。
方穎再次機靈的躲開,同時也發(fā)動攻擊,她的動作一向很快,在幾秒鐘之內(nèi)就可捉住柯琇兒,狠狠扁她一頓。
但裘祎在那之前已捉住她太沖動的手,她這才想起自己是個「大家閨秀」,想抽手回來,裘祎卻握著不放,她只好放棄。
「你是不是受傷變殘廢了?不然怎么連個酒杯都拿不住?請注意保重身體。」她努力微笑,盡量別說得咬牙切齒。
可惡,裘祎那個大色狼,不但緊捉著她的手不放,還彷若非常眷戀地用拇指輕撫她的指尖,害她全身不對勁。
他覺得這樣很有趣嗎?欠扁的家伙!
終於握到她的手了,她的手真小真好握,如果可以永遠都不放就好了。
「誰是殘廢?你竟敢詛咒我!表哥,你看她的態(tài)度!」柯琇兒又惡人先告狀。
看見裘祎握住那女人的手,她肚子里的火氣熊熊起舞。
「我是關心你呢!狗椒f露出可人笑意,她氣成這樣,不笑也難。
「別以為你是表哥的客人,就可以為所欲為!」柯琇兒沖上來,揪著方穎就想打。
「柯琇兒!刽玫t一手摟過方穎,用另一手格開柯琇兒的攻擊。
這柯琇兒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招惹方穎是沒好下場的,她的無知令他忍不住捏把冷汗。
不過她的任性倒是給他制造了天大的好機會,瞧,他和方穎現(xiàn)在不是更接近了?
嘖,原來方穎的肩膀這么小,到底哪來的力氣讓她那么會打架?唉,女孩子就該有女孩子的樣子嘛。
「呃,那個……」方穎挪動肩膀掙扎了一下,卻只使他摟得更緊。
他這樣是在保護她嗎?她可是黑道女惡棍方穎耶,哪需要人保護?但不可諱言,保護女人的男人就是有那么一點男子氣概,有那么一點迷人。
事實上,她知道自己該跳起來,海扁裘祎這毛手毛腳的登徒子一頓,但她變得太奇怪了,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太詭異不說,全身還因他的氣息而灼灼生熱,那股想跳起來扁他一頓的霸氣、狂氣不但全沒了,她還變得小鳥依人……連她自己都大覺不可思議。
一定是有哪邊不對勁了,一定是!
「表哥,我是你表妹耶,你非但不幫我,還和別人一起欺負我!」柯琇兒見自己更狼狽,心里更氣了。
「好了,別鬧了,吃東西去。」裘祎不耐煩的揮手叫她走開。
沒讓她和方穎沖突,就是幫她天大的忙了,她還有意見?真不知死活。
「表哥……」柯琇兒還想要任性,但在裘祎不悅的眼神中,只好跺跺腳走開。
柯琇兒走開了,裘祎的手不但沒從方穎的肩膀離開,反而移到她的腰肢,形成一幅你儂我儂的畫面。
「柯琇兒是我的表妹,今年才十八歲,希望雷小姐原諒她的任性和不懂事。裘祎帶她到餐桌旁,為她端來一塊她很喜歡的蛋糕,另外又端給她一杯雞尾酒。
他知道方穎「三杯雞尾酒就倒」的酒量,體貼的替她在雞尾酒里加了些果汁。
「裘總裁客氣了,貴表妹可愛又討人喜歡!狗椒f露出禮貌性的微笑,心里早就把柯琇兒罵得狗血淋頭。
「雷小姐真是寬宏大量,如果柯琇兒有你的一半就好了。」裘祎也微笑。
說是招待,倒不如說是膩著她,膩在她身邊的感覺很自然美好,奸像這是他們理所當然的距離一樣。
「您過獎了。」方穎暗中輕扭身子想離開他的手、他的氣息,而最主要是不想讓他的臉再那么靠近她。
老天爺,他太英俊了,令她目眩神迷。
「你的臉上有奶油。」他說。刻意挑奶油最多的那塊蛋糕,果然是對的。
「啊?那我去化妝室補個妝!菇K於逮到閃人的機會了,方穎心里暗暗雀躍。
「不用。」裘祎手稍稍用力,方穎就反撲回他懷里,「我?guī)湍!?br />
「別……別麻煩了……」方穎覺得她的心跳得比剛才更猛、更狂、更失控,當他的手指輕巧地撫上她的唇時,她的身子顫抖得更難以控制。
「一點都不麻煩!刽玫t抬起她的下巴,拇指不由自主地在那性感的紅唇上來回撫觸,陣陣悸動從指尖傳人心坎。
他終於輕嘆一口氣,緩緩地吻上她的唇。
她的唇比他所吻過的都柔軟,她的滋味比他所嘗過的都甜美,她青澀的反應比任何人更令他珍惜。
在那柔嫩的唇瓣流連半晌,他輕輕敲開她的貝齒,尋找敏感羞澀的丁香舌,只是靈舌才往里頭一探,就傳來一陣疼,
方穎全身顫悚得像得了不治之癥,那種像觸電卻又熱烘烘、暖洋洋的感覺,讓她不知如何是好,所以當異物侵入她的口里時,她害怕得發(fā)動攻擊。
「不要隨便碰我,不要隨便把東西放進別人嘴里,更不要……」她想說不要給她如此陌生又奇異的感覺,卻怎樣都說不出口,因為那聽起來很遜。
「感覺不好嗎?」裘祎輕笑著問,她看起來只是有點嚇到而已,并不是排斥。
「豬頭,哪有被非禮,還有好感覺的?」方穎沒好氣的喳呼,難道這家伙一定要這么直接?她當然要這樣回答,不然要說「感覺還不錯,可以再來一次」嗎?
咦,不對,她剛剛叫他什么?豬頭?她現(xiàn)在可是個義大利富豪之妹,怎么會用中文講出那兩個字?
糟了糟了,他肯定已經(jīng)開始懷疑她的身分,糟糕透頂了。
「真抱歉,我應該先問過你!刽玫t若有所思的低喃,但這只是他以退為進的伎倆。
問過她,大概只會讓她想狠揍他一頓,把情況弄得更糟而已,他又不是白癡。
方穎心中連呼「好佳在」,幸好他沒有發(fā)現(xiàn),老天真是太仁慈了。
「那,」裘祎抬眼瞄她,眼中有幾分邪氣,「請給我一次彌補過錯的機會。方……咳咳,雷小姐,我可以吻你嗎?」
說著,他再次覆上她的唇。
這次他學聰明了,只用舌頭在她的嘴唇上勾舔,絕不輕越雷池一步,而光是這樣,就令他悸動不已。
方穎想不到裘祎居然會來這招,還沒想好迎擊策略,雙唇就再度淪陷。
他一定要像狗一樣舔她嗎?很癢耶。她忍不住伸出舌頭想止住那癢息,誰知舌尖竟碰到他熾熱的靈舌,全身竄過一陣暖流,腦中立時一陣暈眩,無法分辨今夕是何夕。
她必須攀住他才能防止自己因暈眩而跌倒,而結果是他趁機溜入她口中,讓她更渾身乏力。
方穎的依附對裘祎而言,猶如最大的鼓勵,他愈發(fā)不可自拔,不只唇舌片刻不肯放棄與她糾纏的機會,連大手也趁機輿她的肌膚溫存。
他心中充滿依戀,只想永遠保有這份滑嫩的觸感和令他舒服的體溫。
「嗯……」方穎自唇邊逸出一聲銷魂的吟哦。
一切感覺都太奇怪了,今她暈眩,令她害怕,又讓人覺得美好……她的腦中空白一片,什么都無法思考。
「你真美……」裘祎邊在她耳邊呵氣,邊以充滿磁性的嗓音說。
他不開口不打緊,一開口,方穎就從意亂情迷中醒過來了。
她用力推開他,用手肘撞他,又拾腳用力踩他。
「登徒子,女性同胞的公害!」她氣得很!鸽S隨便便就吻第一次見面的女人,就亂碰別人的身體,就把舌頭伸入別人嘴里,我今天就代替全天下的女性同胞教訓你這個風流的花花公子!」
方穎劈里啪啦的罵一串,又連連對他拳打腳踢,只差沒直接把他拖出去斬。
「那個……」裘祎雖然象徵性的讓她打中幾次,最後這是握住她的手,中止她的激動,「我怎么覺得雷小姐很像我認識的一個朋友?」
他知道這八成可以讓方穎恢復冷靜。
「呃……」方穎怔了一怔。
糟了,她現(xiàn)在是雷珊娜……意識到這點,她僵硬地把懸在半空中,具攻擊性的手、腳收回來。
她邊吞咽幾口口水,邊想對策,最重要的是觀察他的反應。
他那副了然於胸的微笑,好像知道她就是方穎似的,實在叫人討厭!
萬一他識破的話……不可能的,以他那么愛找她麻煩的個性,要是被識破,恐怕早就被他譏諷一陣。
所以,不怕不怕,他應該怎樣也想不到她會混到這種場合來。
「呵呵,我像裘總裁的某位朋友?不可能這么巧吧!狗椒f假笑,想以此蒙混過去。
「是啊,我那個朋友行為粗魯、脾氣暴躁,輿行止優(yōu)雅、態(tài)度合宜的雷小姐相比,真是差太多了……請雷小姐原諒我的一時失言!刽玫t將計就計。
她不自己說破,他也樂得將計就計,畢竟「行止優(yōu)雅,態(tài)度合宜」的她較讓他有機可趁。
「如果有機會,我倒想認識認識裘總裁的那位朋友!狗椒f露出最動人的微笑,盡量優(yōu)雅的替裘祎端起一杯雞尾酒。
天知道若在平常,她的動作根本不可能這么慎重,更不可能替這個討厭的人端酒!好吧,算她作賊心虛,想以此抹去剛才的失態(tài),但愿他從此忘記方才那一幕。
「謝謝!刽玫t望望那杯漂亮的飲料又看看她,心中暗自得意。
這表示她的示弱和內(nèi)疚,他又偷偷前進一分了。
方穎被看得不好意思,雙頰慢慢升上一抹紅暈,除了假裝喝酒外,什么事也沒辦法做。
但是滴酒不沾的她,隨即被酒氣嗆得猛咳不已。
「不要緊吧?」機不可失!裘祎連忙扶住她,一接觸到她的體溫,他的心同時蠢蠢欲動。
「對不起,我的酒量不好!狗椒f邊靠著他,邊抵抗那種陣陣襲來的醺然。
才喝了三口酒,她的身體就暖烘烘的,手腳也不像自己的,她敏銳的察覺到不對勁,但她并不打算采取任何行動,大概因為身邊的人是裘祎吧。
到底為什么對他那么有信心,她自己也不了解。
「到花園去吹吹風,可能會讓你好過一點。」裘幃小心翼翼的扶起她,好像她是他最珍視的寶貝。
「嗯!狗椒f點點頭,讓裘祎牽著她的手走出別墅。
方穎坐在美侖美奐的花雕椅上,雙手往後撐,仰望墨黑的彎蒼,心情空前的放松。
裘祎坐在她身畔,花圈里花香四溢,夜空風景如畫,他的眼光卻只能追尋她,眼中唯一的風景也只有她。
「裘總裁喜歡怎樣的女孩呢?」不經(jīng)意間,這句話從方穎口里飄出來。
問出這個問題後,她突然覺得後悔了,隱約覺得自己并不是那么想知道他的答案。
「像你這樣的女孩!刽玫t笑,溫柔又多情,像鄰家大哥哥。
方穎一怔,心上像觸了電,醺然酒意也全醒了。
「我們今天才認識呢,裘總裁愛說笑了!狗椒f露出甜甜的笑容。
如果知道她就是方穎,看他怎么說得出這種話!
可惡,她怎么覺得有點小小的可悲,好像期盼他來愛似的?
哼,他可是她的對頭、冤家,被他愛?她又不是頭殼壞去!
「雷小姐不信一見鍾情?」裘祎裝出一臉憂傷。全怪方穎這丫頭吃軟不吃硬,害他得裝出一臉愁苦,別扭死了。
「呃……」答案好像找到了,但方穎不知如何是好——她總不能跳起來說「喝,原來你心愛的女孩是我」吧?
他是不可能喜歡她的,以前吵了那么多年,沒有人比她更清楚,而她也很難接受這種答案。
「如果我說,我真的被你迷住了,你會怎么樣?」裘祎見她困惑,又追問一句,心中無比得意——這可是逼她認真思考他的好機會。
「裘總裁別開玩笑了!狗椒f心慌的挪退身子。
他的表情太認真,認真到好像她得拿出真心來回應似的,而他的眼神像要看穿她的偽裝,赤裸裸地采進她的心里。
「除非你對我沒有任何感覺!刽玫t緊迫盯人。
他深知方穎的個性——外表能偽裝成別人,但那顆心卻不屑說半句謊——她的慌張和無措,已經(jīng)給了令他欣喜欲狂的答案。
「那個……」方穎心上一緊,連忙轉移話題,「裘總裁的居住環(huán)境真好!
她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不能乾脆說「沒有」,也不允許自己答「有」。
她不是沒思考過自己對他的感覺,但那是她的秘密,她也不打算讓他知道。
「如果你喜歡,歡迎你永遠住在這里,如果有不喜歡的,我可以叫人改。」這是肺腑之言,他愿意為她做任何事。
「不……不用了!狗椒f受寵若驚,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去。
奇怪,她想轉移話題,卻好像轉到危險的地方來了?
「還是雷小姐已經(jīng)有意中人了?」裘祎試探的問。
這個答案他知道的,就是因為知道,才會出現(xiàn)在她面前。
「沒有。」方穎回答得很快,快到讓她生自己的氣——回答得這么快,好像自己迫不及待想找人愛似的,丟臉。
「既然如此,不如我們交往看看吧?」他單腳跪到草坪上來,在她的手背印上一吻。
「那個……」方穎完全慌了,她到底該怎么辦才好?
她每天的工作就是在道上混,或到老鼠洞,蟑螂窩去找人,怎么知道如何跟別人交往?
「你答應了。」裘祎欺身上來,方穎只能往後倒,最後只能倒在單地上動彈不得,
「你呢?你應該也有意中人……」—股危險的氣息逼近,方穎想以此來轉移他的注意力,雙唇卻還是淪陷了。
「我的意中人就是你!
夜空太美,花香太濃,他太溫柔。這句話一飄過方穎的耳膜,一陣醺然便迎面襲來,令方穎暈陶陶。
裘祎一碰觸到方穎便不想梢離,她的體溫吸引他、氣息吸引他、個性吸引他,她的一切一切都像世上唯一吸引他的魔咒。
沒有任何人、事、物令他心動若此,沒有。
「方……」他邊吻她邊低喃,意識到她正在對他演一場戲,而他必須配合下去才有得到她的機會,他馬上改口,「寶貝,我唯一的寶貝!
他的唇舌已經(jīng)移到她涼涼的肩骨、鎖骨、暖暖的心窩,他不斷地低喃,想把自己的聲音、體溫、氣息、名字烙在她的心坎上。
他的唇舌間有香濃的酒氣,每吻她一下,就令她更醉一分,方穎只覺得身上有小小的火苗在燃燒,令她有份慌張,又有份期待。
「到房間去,嗯?」裘祎在她耳邊灑下催眠般的魔咒。
方穎忘了她的回答是什么,她什么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