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蓉蕓驕傲的看著在海浪中悠游自得的兒子,雖然他才六歲,卻已有未來奧運會金牌游泳健將的架式。
「媽咪……」思凱頑皮地朝她扮了個鬼臉,然后又游進海浪中。
「凱凱,小心!」她提高音量叮嚀兒子。思凱生下來就十分好動,如同一般男孩」樣,運動神經(jīng)也特別發(fā)達。
「媽咪……」思凱又從海浪中竄起身體。
「凱凱,別玩了!共恢獮槭裁,季蓉蕓胸口覺得悶悶的,一種莫名不安的感覺隨著思凱在海面忽現(xiàn)忽隱而劇增。
「媽咪……」
忽然一個大浪朝思凱撲了過去,并吞沒了他小小的身體,恐懼襲上她的心頭。
「媽咪……救救我……」兒子的求救聲從猛浪中傳來。
季蓉蕓慌張地尋覓兒子的蹤影,但是放眼望去,只見一片湛藍狂嘯的海浪,卻見不到寶貝兒子的蹤影。
「凱凱!凱凱!」季蓉蕓想沖向海中,忽然,背后有人抓著她不放,使她根本動彈不得。
季蓉蕓極力想擺脫那人的糾纏,口中拚命地叫著兒子的名字,只見兒子小小的身影正被滾滾的浪濤給吞噬了,于是她心一急,轉(zhuǎn)過身子想看看到底是誰抓住了她,待她回過頭,她的身子因過度震驚而顫抖著。
吉歐.雷蒙正咧著嘴,冷酷無情地嘲笑她……
「不--」撕裂般的聲音出自季蓉蕓的喉嚨,她奮力地睜開沉重的眼皮,頓覺天旋地轉(zhuǎn),一陣惡心涌上了喉頭。
老天!才作完一個令她冷汗直冒的噩夢,以為醒來之后,可以舒緩一下緊張的神經(jīng),沒想到偏頭痛馬上又纏上了她。
她立刻再閉上雙眼,記不住上次未用完的藥放在何處去了。
偏頭痛!她記不起什么時候開始的,竟變成了她的老朋友,總喜歡三不五時找上她。
驀地,夢中駭人的情景又浮現(xiàn)在她的腦海中。
耿梵迪--不!他是吉歐.雷蒙才對。
這么多年來,她努力想遺忘的人,總是在不經(jīng)意或午夜夢回時,出現(xiàn)在她的夢中。
天哪!為什么要遺忘一個人是如此困難?
她知道,她根本無法徹底的將他遺忘,因為他們之間一直有個有形的橋梁--思凱。
思凱是雷蒙的親骨肉,但是,她絕不會讓雷蒙知道思凱的存在,說她自私也好,總之,從她當初決定留下思凱的那一天起,她就告訴自己,思凱是她的兒子,只屬于她一個人的!
以前,她從未作過這么可怕的夢,常常聽別人說,夢往往是一些事情要發(fā)生的預(yù)兆,如今她作了這樣一個令她膽戰(zhàn)心驚的噩夢,是不是在預(yù)告有什么事要發(fā)生了?
不!不會的,她寧可相信這只是一場夢,一場不是預(yù)警也永遠不會發(fā)生的夢。
「凱凱!」她跳下床,四處找著他。
奇怪!剛剛她還看到兒子在花園內(nèi)玩著她妹婿和妹妹--狄斯和季蓉渲送給兒子的直排輪鞋,怎么她才合上眼,小憩了一會兒,就不見他的蹤影了?
「凱凱!凱凱!」她有些焦急。
房子四周仍未有兒子的蹤影,只見大門末上鎖,顯然兒子趁她小憩的時候,溜出去找朋友玩了。
思凱雖然才六歲,卻比一般同齡的孩子早熟,個子也比同齡的孩子高又壯。
很多人常認不出思凱是她的兒子,一方面是因為從她的外形看不出她已是個六歲大孩子的媽,另一方面則是思凱長得一點也不像她。
這也是她很害怕、擔憂的一點。
如果有朝一日,思凱和雷蒙見了面,那么,她多年來苦心的隱瞞將功虧一簣。
不,她絕不會讓他們有見面的一天!
「思凱!季、思、凱!」她將音量提高了許多。
他們搬來此地才一個月不到,她知道兒子對附近的環(huán)境還相當陌生,而且因為目前正值學(xué)校放假期間,他也還沒交到新朋友。
在四處叫了些時候,仍未見兒子的響應(yīng),季蓉蕓一顆心懸到了腔口,雖然這社區(qū)內(nèi)的治安很好,但是,她很怕會有什么歹徒出現(xiàn)……
正當她焦急得不知所措時,只見一輛高級的勞斯萊斯駛近她身旁。
汽車停了下來,后門被打開,季蓉蕓見到兒子從車內(nèi)出來。
「媽咪!」
「凱凱!」她蹲下身,將兒子抱得緊緊的,懸高的心也平穩(wěn)了許多。
「媽咪!」思凱慘白著一張小臉,怯怯的叫著她。
「凱凱,你怎么了?」季蓉蕓發(fā)覺兒子的異狀,她擔心的將兒子上下打量了一遍,又用手探探他額上的體溫,在確定一切正常、毫發(fā)無傷之后,才大大松了口氣。
「媽咪,我……」思凱咽了口口水,一副做錯事等著受處罰的模樣。
季蓉蕓了然于心!兒子闖禍了!
「請問,這位小姐,妳是這個小男孩的母親嗎?」一個飽含怒氣的男聲插了進來。
季蓉蕓此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剛才把注意力全投注在兒子身上,忽略了身旁多出一個年約二十五、六歲的男子。
「先生,你是……」季蓉蕓打量著男子,男子身穿白色上衣、黑長褲,一副私人司機的標準打扮。
「我是這輛車子的司機!鼓凶拥目跉夂懿荒蜔,似乎有意在暗示季蓉蕓些什么,」手還故意用力地拍拍車子的前引擎蓋。
季蓉蕓仔細一看,不禁眉頭一緊,雪亮的車前蓋上,赫然有被人以銳利的刀片用力刮過的痕跡,上面還留有一些惡作劇的鬼臉圖樣,以及一些類似孩子之間所常用的俚語。
天哪!這么貴的汽車被這么一破壞,全完了,從它被刮的大小看來,恐怕得花上一筆為數(shù)不小的修理費了。
「媽咪……」思凱已經(jīng)沱然欲泣了。
季蓉蕓看看兒子,再看看那名司機臉上不悅的表情,她的
一顆心像綁了錯似的直往下沉。
「凱凱,你……刮花了這位叔叔的車?」她倒抽了口冷氣。
「沒有……不是我……」思凱用力地搖頭又搖手,但他的回答顯然惹火了對方。
「就是你!」司機的口氣像吃了幾千噸炸藥般,「我親眼看見你這小鬼手上拿著鐵片刀,還敢強辯!」
「媽咪,不是我,真的!」
季蓉蕓平常便不是一個會溺寵小孩的母親,雖然兒子平時好動、活潑了些,但她相信,她兒子絕不會闖出如此大的禍事。
「凱凱,你只要誠實的告訴媽咪,你有沒有刮花車子,一句話!挂运私鈨鹤拥膫性,她有絕對的把握兒子不會對她說謊。
「沒有!」思凱堅決的回答。
季蓉蕓點點頭,決定替兒子討回一個公道。
「凱凱,你先回去,這件事媽咪會處理的!顾幌胱寖鹤有⌒〉男撵`蒙上被誣蔑的陰影。
「這位小姐!」司機對她的處理態(tài)度似乎很不能理解,他咆哮道:「明明是妳兒子不乖,妳沒好好教訓(xùn)他,居然還偏袒他,妳難道不怕他以后長大了會闖出更大的禍嗎?」
季蓉蕓了解對方與兒子之間一定有極深的誤會,對他的指責,她沒有動怒,反而微笑地向他承認道:
「我從不會偏袒我的兒子,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解釋,
但我希望先了解事情的始末,為何你一口咬定是我兒子刮花你的車子?」
「這不是我的車子,這是我老板的車子!顾緳C強調(diào)著。
「好,不管是誰的車子,我都要弄清楚一切。」這些年來,她已被磨練得可以面對任何的困境而不被打敗。
「我看到妳兒子手上拿著鐵片刀,」司機說著,便從車子內(nèi)取出一把里在手帕里的刀子,「這就是證據(jù)。」
「你只是見到刀子在我兒子的手上,你有見到他當時正在刮你的車子嗎?」
「證據(jù)確鑿,」司機的態(tài)度蠻橫無禮。他小心翼翼的把刀子又用手帕包了起來,「反正這刀子的柄上有妳兒子的指紋,妳不用再為妳兒子狡辯了!」
「那你想怎么樣?」
「我……我也是一名員工,車子不是我的,這件事我請我的老板出面和妳談好了。」司機推卸責任。
「也好。」季蓉蕓點點頭,「你可以告訴我,你老板是誰嗎?」
「D&G的老板。」司機回答的很詭異,只可惜季蓉蕓一心掛念著兒子心靈受創(chuàng)的程度而末發(fā)現(xiàn)。
「D&G……」這間公司她聽過。
這是一間從事生產(chǎn)電玩的老公司,只可惜前些日子公司經(jīng)營不善,加上同行競爭激烈,以致宣布倒閉。
很幸運地,有家收購公司將它重新整頓之后,如今它又是電玩業(yè)的龍頭大佬。
至于它的老板……季蓉蕓對商界一向不熱中,這幾年來,她一直守在服裝設(shè)計的崗位上。
不過,不管它的老板是誰,看來,她都得誠心誠意的去向?qū)Ψ浇忉屵@一切了。
「媽咪……」
思凱的叫聲喚回季蓉蕓的沉思。
「凱凱,怎么了?」她知道兒子和她一樣,正因見面的情景而睡不著。
「媽咪,我真的沒有刮那個叔叔的車!顾紕P憂心仲仲地來到她面前,「那個叔叔會不會當我是個壞孩子,把我交給警察?」
她重重嘆了口氣,知道兒子是被那個司機給嚇壞了。
「不會的,媽咪明天就去找車子的主人說明一切,我相信,對方一定會相信凱凱是個乖孩子的。」
她從兒子口中知道兒子并沒有刮花了車子,只是好奇地撿到那把鐵片刀,沒想到就這么被認定是他的錯。
「萬一那個車子的主人不肯相信我沒有刮他的車子呢?」
唉!季蓉蕓又重重嘆了口氣,兒子擔心的也是她所擔心的。
不過,為了怕兒子心靈受創(chuàng),她強顏歡笑的安慰兒子道:
「放心,媽咪一定會讓車子主人知道凱凱不是壞孩子,沒刮他的車。
其實,她已做了最壞的打算,要是對方是個不肯講理的人,那么,她只好賠錢了事。
不過,這將是一筆所費不貲的修車費。
但為了兒子,就算賠上她的命,她也不會皺一下眉頭的。
這就是母愛!
季蓉蕓呆坐在公司的設(shè)計室內(nèi),一整天,她的腦子像被掏空了似地,桌面上那白紙上雜亂無序的線條如同她此刻的心思……
「蓉蕓!」
她的好友兼老板COCO訝異地注視她的異常。
「COCO!」她歉然地整理一下亂了的思緒,
「我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無法下筆設(shè)計圖案,抱歉。」
「道什么歉!」COCO不在意地挑挑眉,
「人總是有腸枯思竭的時候,又不是機器,休息一下吧!」
「謝謝!顾娴暮芨屑ど系蹧]有遺忘了她,首先讓她遇見了褚凱這個貴人,他不僅想給思凱一個姓,而且這么多年來,總是在暗處關(guān)心著她。
然后就是COCO了,她在她最需要朋友的時候出現(xiàn),不但給了她一份工作,還成了她的閨中密友。COCO是個中法混血兒,個性直率、豪爽,他是已當人體模特兒起家的,在服裝設(shè)計也很有天賦,目前不但擁有工作室,還有一間屬于自己名號的店面。
「蓉蕓,妳的臉色看起來怪怪的,是不是身體不舒服?」COCO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
「我昨晚沒睡好。」在COCO面前,她從不隱瞞。
「失眠!為什么?」
季蓉蕓把心中擔心的事告訴COCO,她一大早打電話到D&G公司,要求見他們的老板,沒想到卻遭對方的秘書以要和老板見面必須經(jīng)過事先預(yù)約安排給回絕了。
「哦!這么跛!」COCO嗤之以鼻,
「只是個電玩公司的老板,又不是要晉見總統(tǒng),干嘛擺這么大的架子,干脆我陪妳直沖虎穴,看看對方是什么大人物,這么大牌!
「不、不!」季蓉蕓知道COCO是好心想幫她,但是她只想把事情簡單化,不想再生枝節(jié)了。
「我已經(jīng)請他的秘書代為安排見面的時間,相信很快就會有答復(fù)了!
「其實,我早耳聞D&G這個新老板很厲害,聽說神龍見首不見尾,很神秘呢!」
由于COCO的服飾公司上門的顧客有許多是名門淑媛,還有一些富商的情婦之類的,所以小道消息特別靈通。
季蓉蕓一點也不在乎對方是個什么樣子的人,只是希望可以盡快與他見個面,然后將誤會厘清。
「妳知道最近那個挺紅的肉彈克萊兒嗎?聽說她就是D&G老板豢養(yǎng)的金絲雀,現(xiàn)在還準備拍電視影集呢!」
「哦!」她對這些名人之間的緋聞一向不感興趣。
「算了,」COCO也十分了解她的「清心寡欲」,「跟妳說這些,真像對牛彈琴。有時我真懷疑,到底有什么人、事、物可以真正引起妳的好奇心?」
「沒有!」她的心早在多年前就遺落了。
C0CO拍拍額頭,一臉見怪不怪的表情。
「妳!再這么下去,怎么得了!」COCO很難以理解地叫道:
「妳不能把生活的重心全擺在凱凱身上,妳有沒有想過凱凱有一天也會長大,他會有自己的生活要過,到時妳也老了,妳會很寂寞的!
「別再動我的腦筋!」她明白每一次COCO說出這么長篇道理的時候,便是又要扮紅娘了。
「唉!真弄不清楚妳到底是怎么回事,」COCO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口吻道:「既然這么多年來,妳一直對妳的『前夫』難以忘情,而他又與妳藕斷絲連,為什么你們就不肯重修舊好呢?」
COCO口中指的前夫是褚凱,至今她唯一沒對COCO坦白,便是凱凱的生父是誰,也沒向她說明她與褚凱之間的一切,所以,COCO才會認定褚凱就是一直占據(jù)她心中的男人。
而這么多年來,褚凱雖然不再出現(xiàn)在她面前,但是,他仍一直很掛念她和凱凱,每逢她的生日、凱凱的生日、情人節(jié)、圣誕節(jié),總會差人送來鮮花、禮物。每每總令她在感動之余,感到愧欠他更多。
「蓉蕓,我看得出妳前夫很愛妳,妳為什么不試著再接受他呢?凱凱愈來愈大了,他會想要父親的。」COCO苦口婆心的勸她。
對于COCO的勸慰,她除了苦笑,還是苦笑。
「再說吧!」她不想再有情感的糾葛,現(xiàn)在她唯一的心愿,就是將凱凱撫養(yǎng)長大,其它的--不多想了!
「這是什么鬼東西!」
一份資料從雷蒙手中摔了出來,頓時像天女散花般灑落一地。
他臉上那森冷的表情像要凍結(jié)人心似地令人懼怕。
站在他面前的,是號稱數(shù)一數(shù)二的私家偵探--亞森,他臉上的表情是一副司空見慣、不足為奇的模樣。
不是他不懂得他們的行規(guī),或應(yīng)付客人,只是這幾年下來,這樣的情景早已上演不下上萬次了。
他真不明白,為什么每次他的
「據(jù)實以告」總是換來雷蒙的大發(fā)雷霆?
坦白說,以他閱人無數(shù)以及接到不少CASE的經(jīng)驗,他不懂雷蒙為什么要他不斷去偵視一個生活平淡得像杯自開水的女人。
他的職業(yè)道德讓他懂得不去過問客戶的私事,但是這些年來,他對雷蒙和那個叫季蓉蕓的女人之間的關(guān)系甚感興趣。
依雷蒙每次看到報告的反應(yīng),他只有一種感覺--雷蒙對那女人是愛恨交加。
他們之間究竟存在什么樣的感情和過節(jié)呢?他好奇死了!
但他仍沒過問,沒法子!他可不想失去這樣一個財神爺。
「去給我查更清楚一些!」雷蒙那張英俊的臉忽然露出詭異的一笑,「我不相信她會是這么冰清玉潔,我等著看她露出狐貍尾巴。」
亞森嘆了口氣,有時候,他覺得愛恨縱然只有一線之隔,但是,這兩個玩意都會令人喪失理智。
雷蒙就是最好的例子!
每一次他知道季蓉蕓收到有愛慕者的鮮花、禮物時,反應(yīng)也是如此激烈。
他實在搞胡涂雷蒙到底希望季蓉蕓過什么樣的日子?
但不可否認的是,這么多年來的跟蹤、監(jiān)視,他對季蓉蕓只有一種感覺--她是個盡責的母親,平時除了上班之外,她幾乎把所有的心思、時間全給了她的寶貝兒子。
如果對這樣的女人還有要求的話,真是太不應(yīng)該了!
「我會加派人手去監(jiān)視她的!狗凑仓荒苓@么說了,畢竟拿人錢財,替人消災(zāi)。
這個季蓉蕓--真是可憐哪!
雷蒙關(guān)著快車,在平坦的快速道路上狂奔,他完全不在乎后面緊追不舍的警車,他只想從超速中的快感得到心情的抒解。
這么多年了,恨已積壓在他心中太多,也太久了。
他一直在等待一個適當?shù)臅r機向季蓉蕓報復(fù),而現(xiàn)在離他報復(fù)的時刻愈來愈逼近了。
他應(yīng)該感
到高興才對,可是,為什么他沒有應(yīng)有的興奮?
該死!他到底在想什么?他不能讓自己有心軟的時刻,想想當年她的無情,一股恨意又像烈火般熊熊燒了起來。
他迅速地踩了煞車,警察連忙趕過來向他提出警告及開罰單。
罰單在他手中化成碎片,隨著夜風飛揚在空中,彷佛是夏夜的飄雪。
「哈……」飄揚在夜風中的大笑聲,正在為他心中的復(fù)仇計畫拉開序幕……
季蓉蕓不是個迷信的人,可是,一連兩天眼皮跳得讓她心神更加不安寧了。
她遲遲未接獲D&G秘書的通知,她不明白是因為D&G的老板真的忙得無法抽空和她見個面,還是他還不知道自己的車子被刮一事?
不管怎樣,這件事只要一天不解決,她一天都無法安然度日。
她不在意自己心中受到的壓力,但她實在不忍心看兒子因這件事而遭到前所未有的恐懼。
看著兒子連睡覺都皺著眉心,她的心好疼。
六歲大的孩子應(yīng)該天真無邪、無憂無慮,怎堪面對這樣的事件。
加上思凱又早熟,顯然這件事拖得愈久,將會嚴重影響他往后成長的性格。
她吻平了兒子的眉心,為他蓋好被子,然后替他將房間內(nèi)的燈熄了。
泡了杯牛奶,卻也無法幫助她入睡。
明天!她一定要親自去拜訪D&G的老板,她心中做下了這樣的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