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曉路風(fēng)塵仆仆的回到臺灣后,她母親和姥姥不但沒打算放過她,反而打算變本加厲,積極安排起相親,打算對她實施疲勞轟炸,直到她肯結(jié)婚為止。
她們的理由是,她的個性過于隨性,總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就像這次沒說一聲,過年前竟然一個人跑到美國去。
早知道當(dāng)初就不該讓她到美國念什么書,學(xué)些什么新女性。新觀念,說什么女人也該有事業(yè),女人也能在工作上追求成就,女人不是只能待在廚房而已!
“曉路,你知道幾個孩子里,姥姥最疼你的,現(xiàn)在姥姥都這么老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兩腳一伸,你不會讓姥姥走得不安心吧!”曾姥姥開始演起戲來。
“姥姥,您身體硬朗,一定會長命百歲,還能看到姊姊的兒子娶妻生子,您還
可以當(dāng)外曾祖母!
“外孫女都望不到了,我可不敢指望我有那個命!”
“媽,您就原諒女兒,是我不會敦孩子,才會讓您年紀(jì)都這么大了,還得為外孫女操心!必悤月返哪赣H曾淑琴配合著母親,一搭一唱的唱超雙簧。
“四個姊姊都已經(jīng)嫁了,也生了孩子,你們也算子孫滿堂了,做人可不能太貪心!彼齻儠獞,難不成她就不會嗎?
“哎呀!你就是不肯結(jié)婚,要是等你生了小孩之后,你就會體諒為人父母的心情了。”
“很抱歉,你們可能又要失望了!
“貝曉路,你不把我氣死不甘心嗎?”曾淑琴氣得一手權(quán)起腰,一手指著她的鼻子破口大罵。
“淑琴呀!現(xiàn)在還是大過年的,別說死呀死的,不吉利。”曾姥姥反而安撫起女兒來。
“早知道她會這么不聽話,當(dāng)初就不該再生她!
“媽,你會再生我,還不是為了再拚一個兒子看看,誰知道還是拚不到,生了又不能把我塞回去,你也只好認(rèn)了。”
“欸,只怪我太過寵你,才會養(yǎng)成你目無尊長!”
哎呀!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呀!
“怎么?你一向不是伶牙悧齒、能言善道嗎?怎么不再反駁我了?
“我要是再多說一句,難保不會讓你冠上無法無天,忤逆父母的罪名。”她才剛踏進(jìn)門,就得接受她們沒有人性的疲勞轟炸,搞得她疲憊不堪。
“怎么,養(yǎng)你這么大,多說你兩句都不行嗎?”
“行、行,”貝曉路放棄和她繼續(xù)爭辯,干脆往沙發(fā)上一坐,讓她念到她高興為止!澳阆胝f什么盡管說,我不回嘴行了吧!”她決定采取消極對策,來應(yīng)付她媽媽的積極轟炸。
“念你只會浪費我的口水,氣死自己而已!
“你不說了嗎?”貝曉路又站了起來。“我很累了,我回房間睡覺了!北緛硪詾閶寢屪钌贂钌弦粋小時,想不到這次耳根這么快就清凈了,真是難得呀!
“星期六,我讓你二姊夫帶他同事來家里吃個飯!
“我沒意見!狈凑堄植皇撬谥蟮,母親要不怕麻煩,她無所謂。
“曉路,你媽媽是要你那天把時間空出來,要回家吃晚餐!痹牙烟嵝淹鈱O女。
“再說吧!”她拖著行李箱要回房間去,她媽媽的大嗓門兒又傳了過來。
“不能再說,你要是不回家,我就不再當(dāng)你是我女兒!
砰的一聲關(guān)門聲,同時也將曾母的話給關(guān)在門外。這句不承認(rèn)自己是她女兒的話,打從兩年前開始算起,沒說過一百次,也說過五十次了,哪一次不是說說就算了。
總之,左耳進(jìn)右耳出,聽聽就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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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年假期加上她多請幾天的特休,貝曉路足足半個多月沒踏進(jìn)公司。
一早,一進(jìn)公司,一如往常的和同事們二打招呼,然而今天她總覺得每個人看她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同,帶著點詭異。
她是一間財務(wù)管理顧問公司的副理,專門規(guī)畫一些中小企業(yè)的公司財務(wù)管理,她的部門有十名財務(wù)管理人員歸屬于她的管理之下。
這份工作,讓她有很大挑戰(zhàn),相對的也有很大的成就感,尤其每當(dāng)她挽救了一家經(jīng)營不善即將倒閉的公司時,那份成就感更大。
貝曉路前腳一踏進(jìn)自己專屬的辦公室,她的助理劉湘如后腳隨即跟進(jìn)來。
“湘如,這幾天有沒有什么重要的事?”坐進(jìn)辦公桌后,此時的她是絕對的女強人。
“副理,是有些事,只不過……”
“什么事?”
“你負(fù)責(zé)的一些客戶,總經(jīng)理都交給了姚副理接手了。”
“姚副理?”她在腦袋瓜子里思索著這一號人物,但怎么也想不起來!肮居幸Ω崩磉@號人物嗎?”
“那是總經(jīng)理夫人的表妹,剛從美國回來,過完年才剛進(jìn)公司工作!
貝曉路的表情非常不悅,尤其是對這種靠關(guān)系的空降部隊。
她進(jìn)公司雖然才短短兩年時間,能爬上副理位置,可也是她辛辛苦苦,常常工作到三更半夜努力的成果。
目前她所負(fù)責(zé)的客戶,大部份都是企業(yè)發(fā)生財務(wù)危機,面臨倒閉,她努力的幫忙挽救,做另外投資管理,才免于倒閉的命運。
那個新來的空降部隊要真有能力,為什么要去接手別人的成果,坐享其成。
“副理——”劉湘如被她氣得鐵青的臉色,感到有些害怕。
他們都知道貝副理工作起來,完全是羼于那種拚命三郎型的人,也是個體恤下屬的好主管,個性雖然冷了點,待人卻也是謙虛有禮。
不過,這種好脾氣的人,一發(fā)起火、生超氣,才更有可能像火山爆發(fā)般,一發(fā)不可收拾。
桌上的電話適時響起,在凝重的氣氛中,讓人感到更加心驚瞻顫。
劉湘如過去幫她接起電話,“貝曉路副理辦公室,好的,我會請副理現(xiàn)在就過去,”電話掛上之后,她瞅著副理帶著滿腔怒火的容顏,怯怯說:“總經(jīng)理請你現(xiàn)在過去他的辦公室!
“我是要去,而且要去問個清楚!必悤月沸L(fēng)般的沖出自己的辦公室,直奔樓上總經(jīng)理辦公室,由秘書通報后推門而入。
“貝副理新年過得好不好?”
“總經(jīng)理,我聽說……”她的話在看到辦公室里的長發(fā)美女時,話說了一半停了下來。
“我先幫你們介紹一下。姚副理,她是我們公司能力最強的貝曉路副理,以后你有不知道的問題,可以多多請教她,貝副理一定會很樂意幫你!苯啦啪拖袷侵焕虾、笑面虎,從原本只是三、四人的小公司,到如今員工一百多人的專門財務(wù)管理顧問公司,他的成功絕非偶然。
倘若他連貝曉路氣到火冒三丈都看不出來,他也白混了!
“你好,希望我們合作愉快!币ι徱磷叩剿媲,伸出手來個先禮后兵。
貝曉路就算再生氣,但為了維持該有的風(fēng)度,這是伸出手和她輕輕一握。
兩個同樣身高超過一百七十公分的長腿美女,氣勢上頗有旗鼓相當(dāng)之勢。
“貝副理,她是姚蓮伊副理,可是我從華爾街重金禮聘回來的人才!苯啦庞终f。
“總經(jīng)理,我可不可以單獨和你談?wù)?”貝曉路銳利的雙眼直瞅著他。
“有什么事你盡管說沒關(guān)系,姚副理不是外人!
“總經(jīng)理,我說的是單獨!彼龔娙讨瓪,語調(diào)冷峻的再強調(diào)一次。
“我看我還是先出去。”姚蓮伊識趣的笑笑,先行離開總經(jīng)理辦公室。
“好了,你想說什么就直說吧!”江世才坐下來,蹺起二郎腿,等著她發(fā)飆。
“總經(jīng)理,你要讓什么人到公司上班,這不關(guān)我的事,但你怎么可以沒事先告訴我,就將我手上的客戶全交給了別人,你這么做不僅是對我的不尊重,也是對客戶的下尊重!
“貝副理,你說得太嚴(yán)重了!
“總經(jīng)理,這事關(guān)系到公司信用問題,你還說不嚴(yán)重!”貝曉路對總經(jīng)理的態(tài)度非常的失望。
“貝副理,坐下來,慢慢說!
“對不超,我現(xiàn)在沒辦法再跟你說下去!彼龤獾揭豢跉舛伎焯岵黄饋!翱偨(jīng)理,今天開始我再請一個星期的特休!
“一個星期!”這次換成江世才大叫。她除了今年要去舊金山,才會多請好幾天的特休,休了半個月今天才剛上班,又馬上再休一個星期,看來她這次是真的氣炸了!
“我記得我還有十天的特休假,總經(jīng)理不準(zhǔn)嗎?”
“也不是不準(zhǔn),只不過你邏有工作……”
“工作!嗯哼……”貝曉路冷哼了幾聲!拔沂稚系目蛻舳冀唤o別人了,我還會有什么工作可做!
“貝副理,其實我會把你的客戶交給姚副理,是因為還有重責(zé)大任交給你,所以……”
“總經(jīng)理對不起,我必須冷靜的想想,一個星期后我會回公司,一切都等到那個時候再說。”她丟下話后,轉(zhuǎn)身拉門離去。
然而,門被用力關(guān)上的聲音,赫得江世才張大嘴,驚嚇得說不出話來。
平常脾氣看起來很好的人,一生起氣來還真是恐怖!
貝曉路回到辦公室,帶著公事包馬上離開公司,一個人開著車在馬路上隨處亂逛,茫然若失、毫無目的的四處亂逛。
開著開著,車子經(jīng)過南京東路時,想起了陳雅瑜就在這附近上班,于是便打了個電話,約她在她們公司樓下的咖啡屋見面。
剛點好咖啡,陳雅瑜就笑容滿面的出現(xiàn)!澳闶遣皇且枚Y物給我,才叫我下來?”
“我沒帶出來,改天再拿給你。”
“那你找我做什么?”
“我心情不太好,剛好開車經(jīng)過這邊,想找個人聊聊!
“發(fā)生什么事了嗎?這時間你不是應(yīng)該在公司上班?”陳雅瑜認(rèn)識她十幾年,還從沒看過她這么垂頭喪氣過。
“我請休假!
“你不是今天才剛上班,怎么又請休假了?”
“我的工作都移交給空降部隊了,不請休假,難不成要留在公司抓蚊子嗎?”
“空降部隊?”
貝曉路嘆了口氣,將事情的始末全盤告知好友!昂!真好笑,說什么從華爾街高薪禮聘回來的人才,我看她是混不下去才是真的!
“曉路,你這份工作極富挑戰(zhàn)性,也很有成就感,你可別因一時意氣用事,就將老板給炒魷魚了!
“我剛剛的確差點想遞辭呈走人!
“差點!那就是還沒,還好還好!
“我若不是怕我媽和姥姥趁這個機會逼我嫁人,又不甘心的想看看那個女人到匠有多大的能耐,最重要的是,我真的喜歡這份工作,要不然我真想走人!
“退一步海闊天空,現(xiàn)在的失業(yè)率真的很高,最重要的是你要找一份你喜歡、有興趣,又能滿足你成就戚的工作如登天般難,除非你辭了工作之后想……”陳雅瑜頓了一下,搖搖頭、笑了笑!安贿^,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什么東西不可能?”
“嫁人呀!找張長期飯票,就不用擔(dān)心沒工作了!
她的話又讓貝曉路想起了溫惟竣,瞬間陷入了那段回憶里。
眼睛不由自主的看著放在另一張椅子上的公事包,里面的皮夾有著溫惟竣留下的連絡(luò)電話。她知道若她想再見他,只要她電話一打,就能再見面,
然而,見了面又如何?
光談戀愛不結(jié)婚,她知道這絕不是惟竣所要的。
談了戀愛后結(jié)婚,她知道這也絕不是她所想要的。
唉……難道這世間事,都無法盡如人意嗎?
陳雅瑜就算神經(jīng)再大條,也看得出來好友除了工作上的事外,心里一定還擱淺著對她來說更煩惱的事。
她順著她的視線瞄向公事包,“怎么?還有什么事困擾著你嗎?”
陳雅瑜的話,拉回了貝曉路遠(yuǎn)洋的心,端超冷卻的咖啡喝了一口。下知怎地,今天這杯咖啡暍起來感覺特別的苦。
“沒有!边@一段是屬于她的秘密,
“是不是和男人有關(guān)?”會令一個女人如此困擾的,除了男人之外,她實在想不出還有什么原因,因此她只能大膽假設(shè)。
貝曉路似被穿透心事般,眼神不安的閃躲著好友如X光般,能將人給穿透的眼睛。“你又不是不了解我,你想有可能發(fā)生這種事嗎?”
“可是你的樣子真的很像是為情所苦!彼泻芏嗯拢看沃灰星椴豁樌,就會是這副要死不活的模樣,雖然好友不至于到那種程度,但也相去不遠(yuǎn)。
“你別亂猜!必悤月纺闷鸸掳,站起來!澳慊剞k公室吧,我先走了。”
“曉路!标愌盆そ凶∷。
“還有事嗎?”
“后天星期六,我要回去我鄉(xiāng)下的外婆家玩兩天,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玩玩?”
“我晚上打電話給你再說!
“好,那我等你電話!
“我先走了,拼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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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曉路很快的就決定和陳雅瑜到她的外婆家去,她的外婆住在苗栗的三義,是很大的三合院,旁邊還有一整排自地自建的三樓透天歷。
她在國三那年,就曾經(jīng)去玩過一個星期,印象中她外婆家里的人很多,一票的堂、表兄弟姊妹多到嚇人。
不過他們都是很熱情好客的人,就算她只是個半大不小的國中生,對她的招待一點也不減。
她決定要和她一起去的另一個原因是不想隨著母親起舞,她并沒忘記,那一天她那天才老媽特別要他的二姊夫帶同事回家吃飯,目的當(dāng)然是和她相親。
她很清楚,只要順了媽媽一次,就一定會再有第二次、第三次……
只要她沒有一個滿意的,這無止境的相親惡夢就將會如接龍一般,無止境的一直下去。
為了讓天才老媽和姥姥徹底的對她放棄,就算要對她扣頂不孝的大帽子,就算要看她上演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灑拘血戲碼,為了她往后的自由,她也認(rèn)了。
今日她開車,到雅瑜家接她和她媽媽,上了高速公路,原以為中午前就可以到達(dá)雅瑜的外婆家,卻因為大塞車,直到下午兩點多才抵達(dá)。
一到之后,她的外婆和舅舅、舅媽、阿姨和一群表兄弟姊妹們,全都到屋外來迎接她們,熱情盛重之程度,讓貝曉路感覺到她們好像是前不久才剛來臺灣的芮妮齊薇格一樣的國際巨星,受到如此隆重的列隊歡迎。
一進(jìn)屋,飯桌上早已擺滿了一大桌的菜,而且山珍海味無一下缺。
貝曉略對大伙的熱情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然而在所有人拚命替她挾菜下,幾乎將她的肚皮給撐破。
吃完午餐,陳雅瑜為了想讓好友不要有太大的壓力,便告訴外婆要帶貝曉路到附近去逛逛,于是除了她們兩個外,還有兩個尚在念小學(xué)的雙胞眙小表妹同行,四人直接開車出去了。
“嚇到你了吧!”陳雅瑜笑對著正在開車的好友說。
“是有一點!
“鄉(xiāng)下人本來就很熱情,哪像我們住在大都會,就算住在同一棟大樓,碰了面的連聲招呼也不會打,人情淡薄到令人不勝欷吁,也難怪就算對門有小偷闖空門,不認(rèn)識的還會對小偷說聲小心搬!
貝曉路被好友幽默逗趣的話逗得哈哈大笑。雅瑜說話一向就是夸張,難怪她每次心情不好,就會想找她聊聊天,她一定有辦法將她Down到谷底的壞心情給拉上天。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
“你想去看木雕嗎?還是純開車兜風(fēng)?”
“都可以。”
“那我們就開車逛逛鄉(xiāng)間小路,這路上沒什么車輛,把車窗打開,吹吹自然風(fēng)的感覺很舒服,所有的煩腦都會隨風(fēng)飛逝。”
“現(xiàn)在可是冬天,開車窗吹風(fēng),你不怕感冒,你的小表妹也會受不了!必悤月诽嵝阉。
“對喔!我忘了后座還有兩個小的!
“姊姊,你帶我們?nèi)コ苑蹐A豆花好嗎?”
“你們想吃豆花呀!”貝曉路從后視鏡中看著她們。
兩著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小女孩,動作一致的猛點著頭!跋氤浴!
“好,那我們就去吃豆花!
貝曉路暫時拋開一切,快樂的過這兩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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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貝曉路睡得很好,而天才剛蒙蒙亮,她就醒了過來,看看身旁的陳雅瑜還緊埋在棉被里,睡得很甜。
她下了床,穿上外套,躡手躡腳的走出房間,在屋外卻發(fā)現(xiàn)雅瑜的外婆和舅媽早已起床在干活了。
“外婆、舅媽早!彼χ退齻兇蛘泻。
“才五點多,天還很暗,怎么不多睡一會?”陳雅瑜的外婆用臺語朗聲的問。
“難得到鄉(xiāng)下來玩,我想多吸收一點清新空氣!
“早上露水多,要加穿幾件衣服!本藡屨f。
“謝謝舅媽!
“我們后面有個玫瑰花園,是我三伯公種的,可以去看看,不過要小心點!
“謝謝!
貝曉路道完謝后,就依著陳雅瑜舅媽說的,走往一條差不多一部車開得過去的鄉(xiāng)間小路,小路兩旁開著黃色小花,花辦上還沾著末蒸發(fā)的露珠,在微微透過云層灑落而下的微弱陽光,閃閃晶亮,甚是美哉。
慢慢的走了約莫二十分鐘左右,終于來到這片玫瑰花園,是一片很大的溫室花園,她走近些,溫室的門大開,溫室里有人在工作。
貝曉路就站在溫室外欣賞著這一大片玫瑰花海,數(shù)大便是美,在這一片美不勝收的花海里得到了驗證。
她的后面突然響起一個低沉聲音,“對下起,借過一下!
“對不起!必悤月汾s緊往旁邊一退,讓出路來。
然而當(dāng)兩雙眼睛直直相視,同樣的驚訝、同樣的呆然,同時間的脫口而出——
“是你?!”
“是你!”
“你是來找我的嗎?”溫惟竣驚喜萬分的問她。若非他身穿工作服,一身臟兮兮,他肯定會高興的將她抱超,大轉(zhuǎn)圈暖的跳華爾滋。
然而,他卻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強抑住內(nèi)心中澎湃的情感,讓自己裝作毫不在乎,只因為她從未曾允諾過他!
“你怎么會在這里?”
溫惟竣聽到她的問話,不禁好生失望。他從舊金山回來都快一個星期了,而她若真的有心想再見到他,就算她還在舊金山也會打電話給他。
這——只能算是不期而遇吧!
“這座玫瑰花園是我們家的!
“你不是在潯暉科技上班嗎?”
“原來你還記得!”溫惟竣的話帶著酸楚的味道。
貝曉路對于他的話中有話,只能無言的低下頭,閃躲他依然狂熱的眼神。
“我放假回家來,就來幫忙!
“喔!”
“你想?yún)⒂^一下嗎?”
“可以嗎?不會妨礙你們工作?”
“當(dāng)然不會,你等我一下!睖匚┛⑾葘⑹稚夏弥墓ぞ呦饶眠M(jìn)去,再過來陪她參觀這座玫瑰花園。
“這座玫瑰花園有多大?”
“六公頃左右!
貝曉路在心里很快的換算了一下,“將近兩萬坪左右!
“女孩子很少有算數(shù)不錯的!彼麑λR上可以換算出坪數(shù),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昨天在雜志上剛好有看到!彼S便找個借口。
溫惟竣點點頭,沒說什么,繼續(xù)并肩四處欣賞著,便對她解說這座玫瑰花室的歷史。
“這里本來是一大片的果園,是我爸爸在耕種,直到我大哥從日本念完農(nóng)業(yè)研究所回來后,我爸爸決定將這片果園交給我大哥繼續(xù)經(jīng)營。之后我大哥又到荷蘭研究一年花卉,原本想引進(jìn)郁金香的品種來種植,但無意中看到了一座玫瑰花園,才改變了他的決定!
“這座溫室花園和我以前看過有些農(nóng)場,會用黑色的網(wǎng)子圍起來的作法很不一樣!
“我大哥是采用法國Richel溫室公司所興建的圓弧屋頂溫室,采用金屬鈕管搭建成主結(jié)構(gòu),屋頂檐柱高為6.5公尺,屋頂之開啟自屋頂中間開始,可以開敵一半的面積,因此可使內(nèi)部熱空氣更迅速排出。覆蓋材料為PE塑膠布(Polyethylene),在四年后仍然可以維持其物理特性!睖匚┛⒑茉敿(xì)的向她介紹著整座溫室所使用的建筑材料和設(shè)計功能。
“這里的玫瑰花有多少品種?”
“目前有一百多種,一般常見的紅、紫、粉紅、黃色,目前還是占大多部份,除了這些常見品種,還有黑玫瑰、藍(lán)玫瑰及一些顏色特殊的品種等。”
他們就這樣邊走邊欣賞著爭奇斗艷、嬌柔欲滴的各式各樣色澤不同、大小不同的玫瑰花。
“這里規(guī)畫得這么漂亮,走在這里的感覺,有如置身于花海之中,而且臺灣觀光農(nóng)場很盛行,你們沒考慮經(jīng)營成一個觀光農(nóng)場嗎?”
“雖然現(xiàn)在因為技術(shù)的精進(jìn)、品種的改良,玫瑰花早已是一年四季都可以欣賞到的花卉,但這些都是我大哥辛苦的結(jié)晶,他不希望為了多賺點錢,改變成觀光農(nóng)場,而讓人槽蹋了這座美麗的花園!
“的確,臺灣人的公德心的確還是下夠,若讓這座美麗的玫瑰花園被破壞了,的確很可惜!
這時他們走到一小片淡橘色的玫瑰花圃前。
“你等我一下!
溫惟竣走進(jìn)去,從工作服里拿出一把花剪,小心翼翼找著微開的玫瑰花,很快的剪了十一朵,處理完玫瑰花上的刺,再用一條繩子綁起來,走回她的面前。
“送給你。”
“謝謝你!必悤月反蠓绞障聛,這玫瑰花園是他們家的,他送她一束玫瑰花,她收下來也不代表什么!斑@顏色好漂亮!
“這是我大哥花了三年多時間研究改良的,也是所有玫瑰花中,我最喜歡的一種!
貝曉路將柔媚的玫瑰花拿到鼻前聞了聞那自然散發(fā)的清新花香,讓人感到身心舒暢。
“對了,你怎么會來這里?”
“我和朋友來這里玩,這是她外婆家,就住在前面三合院旁的一排透天厝的其中一間!
“你朋友叫什么名字?”
“陳雅瑜!
“你是雅瑜的朋友?!”溫惟竣又是一次的驚訝。早知道她是雅瑜的朋友,他也下用苦苦等待她的電話了。
“你也認(rèn)識雅瑜嗎?”
“她是我四叔公的外孫女,也算是我的表妹,你說的那一排三樓透天歷就是我們家族的。”
“真沒想到你竟是雅瑜的表哥!”
“曉路——”溫惟竣正想開口問她為什么下打電話給他時,一聲聲從遠(yuǎn)處傳來的叫喚聲打斷了他,不得已他只好將話收了回去。
“是雅瑜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