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歡他嗎?
這個問題困擾了李嘉兒一整夜,害她睡不著,隔天起床變成一只大熊貓。
她喜歡韓炎?
李嘉兒怎么都無法確認(rèn)這個想法,這根本是在她的想象之外。
他們認(rèn)識了一輩子,也打鬧了一輩子,突然間說她喜歡他,她怎么也無法接受。
可是妳若不喜歡他的話,為什么會吃醋,硬是跟那些辣妹杠上?
心底有個聲音,不服氣的反問李嘉兒,她頓時無言。
誰、誰吃醋?她只不過是不甘心幫他付酒錢而已,而且她也沒跟他要,是他自己硬要還她的……
總共一萬六千五百塊錢整,含10%服務(wù)費(fèi)。
還有小費(fèi)。
多少錢?
兩千。
統(tǒng)統(tǒng)還給妳,剩下的不用找了,就當(dāng)是小費(fèi)。
誰要你的臭錢?五百塊還你。
兩個人就像小孩子一樣的吵架,真的是很幼稚。
幼稚也是一種愛情的表現(xiàn)方式,如果不夠愛一個人,還真幼稚不來呢!
這是導(dǎo)演對他們愛情的看法,認(rèn)為他們一樣幼稚,一樣喜愛對方。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
李嘉兒很迷惘。
他們之間,真的有那種感情存在嗎?她知道韓炎是有啦!但她自己呢?真的像導(dǎo)演所說,她也喜歡韓炎?
……啊,煩死了!
她搖搖頭。
為什么一大早她就得煩惱這個?她還有好多事情待處理,房間要退,有些帶不走的器材也得找人托運(yùn),沒空再杵在這里想些不相干的事。
李嘉兒決定公歸公,私歸私,先把公事解決,再來想韓炎的事,反正那臭小子還賴著不走,就算她一百年后才想起他,他還是會在那里,就別理他了。
只不過天敵就是天敵,她剛才走出房間,就遇見韓炎,臉上照例掛著耍賴的笑容,皮皮地跟她打招呼。
「早啊,嘉兒!顾袢盏男θ莘滞鉅N爛。
李嘉兒根本不理他,冷著一張臉和他擦身而過。他只得摸摸鼻子,無奈地望著她的背影。
接下來一整天的情形都差不多,一樣都是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她也一樣不理人,徑自做她的事。等到晚上,她的事情處理得差不多了,換她打包行李,準(zhǔn)備明天回臺北。韓炎自始至終跟在她身邊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但她就是不跟他說話,用冷漠懲罰他。
韓炎終于忍不住爆發(fā)。
「妳還在為昨晚的事生氣?」他跟在李嘉兒的后頭問。
「你認(rèn)為呢?」她冷冷回答。
「我知道我的行為是過分了一點(diǎn)。」他困窘的認(rèn)錯!傅乙矝]有想到事情會這么嚴(yán)重,以為頂多是拉肚子……」結(jié)果卻是吊點(diǎn)滴。
「你沒有想到的事情太多了!估罴蝺喝圆焕硭,專心整理行李,「你以為什么事情都在你的計(jì)劃之中,你有沒有想過會因此而害死人?」
「沒那么嚴(yán)重……」他被罵得有些汗顏。
「沒那么嚴(yán)重?」她倏地停止整理行李的動作,直起身來看他!干贤孪聻a、嚴(yán)重脫水不算嚴(yán)重嗎?你非把導(dǎo)演整得變成殘廢才甘心?」
「我沒有這個意思。」他也不愿導(dǎo)演這么痛苦……
「那你是什么意思?」她抱胸看他,要他把話說清楚。
「我……」一向油腔滑調(diào)的韓炎,這個時候倒變成啞巴,不知如何回答。
「算了!顾艞壓退v理!肝液苊,你趕快出去,我還要整理行李!箾]空和他瞎耗。
「嘉兒!」就算他再不對,也不該用這種態(tài)度對他。
「出去!顾轮鹂土睢!肝也幌衲阏鞜o所事事,什么事情都不必負(fù)責(zé)。我有工作要做,你要是覺得不耐煩,盡管先滾回臺北,沒人留你!」
「妳不要老是把我當(dāng)成小孩子呼來喝去,我已經(jīng)是個男人,我有我的自尊!咕退闼麗鹤鲃∵^頭,也是因?yàn)閻鬯,難道她不懂?
「你若認(rèn)為自己是個男人,就該表現(xiàn)出男人的樣子,而不是一天到晚想一些可笑的惡作!」不懂,她什么都不懂,只覺得很煩。
「妳覺得我很可笑嗎?」最后那一句話,顯然已經(jīng)深深傷了他。
「對,很可笑。」她氣瘋了,也不管他臉上什么表情,先罵先過癮。
韓炎此刻臉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失望。他失望她看不見他的真心,只看見表面的惡作劇,那比什么都還要傷他。
「我了解了!辜热蝗思也灰待在這邊做什么?走了。
「韓炎!」她懊惱地在他的背后喊叫,但來不及,他已經(jīng)甩門離開。
他了解什么?他根本什么也不明白。他以為她這樣訓(xùn)他,心里很好受嗎?她只不過希望他成熟點(diǎn),不要再做這些無意義的事情……啊,煩死了!
李嘉兒憤憤地丟下手中的衣物,眼淚奪眶而出。
他們?yōu)槭裁匆臣埽肯襁^去那樣打打鬧鬧,躲來躲去不是很好嗎?為什么一定要逼她翻臉?
李嘉兒也不明白她為什么哭?難得一次吵贏,成功趕走牛皮糖,按理說她應(yīng)該覺得很高興才對。可她的淚水……就是止不住。討厭死了,這一點(diǎn)都不像她,她沒那么脆弱……
為了不讓自己當(dāng)場崩潰,李嘉兒用手背抹掉臉上的淚水,想也不想就奪門而出。
反正心情不好,她人又在海邊,不如干脆去海灘走一走算了。
李嘉兒沒注意到天色已晚,她一個弱女子又沒人保護(hù),只憑著一股沖動就跑去散心,而且還是選擇人較少的一頭,擺明了找死。
不過,她并沒有顧慮到安全問題,只顧著發(fā)泄情緒。夜晚的沙灘又黑又暗,浪潮簌簌地打在岸邊,有如她澎湃沉重的心情。
她孤伶伶地沿著海岸散步,白天的繁華褪去后,是無數(shù)的寂靜。像是她腳底下的沙粒,悄悄地訴說寂寞,斥責(zé)她白白浪費(fèi)光陰。
如果他們沒有吵架,此刻該快快樂樂,一起打包行李,準(zhǔn)備回臺北吧?
后悔的浪潮悄悄襲擊著李嘉兒,韓炎的惡作劇是過分了些,但她指責(zé)他的狠勁兒也不遑多讓,她是不是傷害他了?
迎面而來的海風(fēng),帶著些許濕咸的味道。她每走一步,詭譎的氣氛就添增一分,好像有人在跟蹤。
她回過頭,似乎看見一道影子。她趕緊往前多踏兩步,影子也往前移動兩步,恍若是鬼魂。
李嘉兒吞吞口水,跨大步往前走。對方是不是鬼她不知道,但一個女人獨(dú)自落單很危險,她最好快離開海灘。
「小姐,妳一個人啊?」
結(jié)果是后面的鬼魂沒跟上來,前方卻出現(xiàn)兩個小混混,流露著不懷好意的眼神,盯著李嘉兒看。
「讓開!箾]想到只是散個步,會碰見這么多狀況,早知道就留在飯店。
「給我們親兩下,我們就走!剐』旎煜铝鞯囊χ
李嘉兒根本懶得理他們,兩手一推,就從他們的中間穿過去,徑自往前走。
「這臭XX居然敢推我們,給她好看。」其中一個小混混氣憤地叫道。
「對,不要饒過她!沽硪粋小混混也趨前同聲附和,兩人一起擋在她的面前。
「你們想做什么?」李嘉兒生氣的看著兩個小混混,年紀(jì)輕輕,就學(xué)人耍流氓,真是不長進(jìn)。
「那還用說嗎?當(dāng)然是教訓(xùn)妳!」兩個小混混一人一手抓住李嘉兒,就要揍她。
李嘉兒也不是好惹的,她學(xué)過跆拳道,雖然學(xué)得不怎么樣,但不會放任人欺侮。
她先蹲下身閃避兩人的攻擊,再趁勢來個回旋踢,踢中一個人的下巴,那人應(yīng)聲而倒,但另一個混混撲上來。
「給妳死──」
小混混的手剛舉到一半,硬是被一只比他更有力的手臂攔下來,懸在空中半天硬是拗不下來。
「你是誰──」小混混甫開口,臉上就挨了一拳,強(qiáng)烈的力道,把他的臉打偏到另一邊。
但出拳的人并未就此放手,仍是箝住小混混的肩膀,一拳一拳地打。
另一個跌到地上的小混混又重新站起來,趕過去解救同伴,但一樣被打得很慘。
海風(fēng)呼嘯嘯地吹,海灘上方的路燈,隱隱照耀出揮拳之人的輪廓,竟是韓炎。
李嘉兒呆愣在一邊,彷佛走入夢境般地凝視韓炎兇狠的側(cè)臉。他的拳一個揮得比一個重,頸側(cè)的青筋完全浮現(xiàn)出來,恍若西洋片中的英雄,打倒敵人救美。
一拳、兩拳……
他出拳的方式可媲美拳擊選手,她都不知道他是在哪里學(xué)到這種打架方式,或者說,她根本想不到他會打架。過去那個一直跟在她后頭,既娘娘腔又惡心的家伙,已經(jīng)成長為一個大男人,而且速度之快,令她感到驚訝。
「我們快走!」在她迷糊之際,韓炎突然抓住她的手,帶她天涯逃亡,她只得跟上他的腳步。
韓炎一面跑一面笑,開心得像個大孩子,但實(shí)際上他已經(jīng)是個男人,否則不會那樣打人。
「跑快一點(diǎn),嘉兒,妳不想被追上吧?」他雖是打架高手,但兩個打一個,反擊起來還是有點(diǎn)吃力,只好快溜嘍!
「哦……好!」她還在呆愣,還沒能從乍然清醒的認(rèn)知中醒過來,腳步變得很慢。
「快呀,嘉兒,快跑!」他牽著她的手,一路跑過沙灘,跑過馬路,跑回飯店。
李嘉兒迷惘地看著被他握緊的手,小時候都是她牽他,都是她教他要怎么做,F(xiàn)在卻倒過來,她已失去了主導(dǎo)權(quán)。
「妳房間的鑰匙呢?」到達(dá)飯店后,他喘呼呼的問。
「在口袋里……啊,我忘了帶出來!」她忽然想到。
「厚,真受不了妳!顾_心的笑道!杆懔,先到我房間休息吧!」
而后,她又一次失去主導(dǎo)權(quán),聽從他的安排,跟他回到房間。
進(jìn)入房間后,她奇怪地看著他。他的臉沒變,韓炎還是韓炎,但她總覺得心底有些東西改變了。至于是什么東西改變了?她不清楚,腦中都是漿糊。
「喝點(diǎn)熱茶,鎮(zhèn)定一下情緒!惯@時韓炎把一杯熱茶塞進(jìn)她手中,她腦中的漿糊頓時暴增一倍。
「妳真的很不小心耶!」塞完熱茶后,韓炎換用話塞她!敢膊幌胂氍F(xiàn)在幾點(diǎn),就一個人跑出去。要不是我聽見甩門聲跟出去,妳早就被揍得鼻青臉腫,說不定還會被強(qiáng)暴,妳知不知道?」
韓炎說的這些話,都是很普通的常識,李嘉兒也不是不了解,但由韓炎口中說出……她總覺得很怪。
「你……你怎么變得那么會打架?」她問出一直困擾她的問題。
「我不是『變得』那么會打架,而是一直那么會打架,妳弄錯了!鬼n炎笑笑更正。
「哦、哦!鼓敲,是她自己想錯了?
她不安地拿起熱茶啜了一口。
「剛才、剛才跟在我后頭的人,就是你?」她又問。
「對啊,我怕妳發(fā)生意外,跟在妳后面偷偷保護(hù)妳。」
「哦!顾俅文闷馃岵杈涂,不曉得該說些什么。
「我很厲害吧?」韓炎不要臉的自我夸口。
「嗯、嗯!估罴蝺壕谷稽c(diǎn)頭。
「我早說過有一天,我會讓妳知道我的厲害,現(xiàn)在妳知道我的厲害了吧?」韓炎變本加厲,把他以前說過的話統(tǒng)統(tǒng)拿出來炫耀一番,她還是只能點(diǎn)頭。
他是說過他很厲害,但她根本不信,現(xiàn)在看來,不完全是吹!
「嘉兒!鬼n炎突然叫她。
「什么事?」她抬頭看他。
「妳的臉很紅,是發(fā)燒了嗎?」韓炎的語氣中,有幾分戲謔。
「?我、我的臉很紅嗎?」她放下茶杯,就要沖到鏡子前面,剛好中了韓炎的詭計(jì)。
「真的很紅!顾幼≈睋涠鴣淼男∪藘!覆挥谜甄R子,我就可以告訴妳了!
「韓炎……」他那個表情,該不會是想吻她吧?
「嘉兒,我不小心救了妳,總該給我一點(diǎn)回報(bào)吧?」她沒猜錯,他就是想吻她,而且要非常熱情。
「但是……但是……」但是他們從來沒有接吻過,這不太好吧……
「豬在天上飛!顾龅卣f。
「在哪里?」她像白癡一樣上當(dāng)。
「在這里!谷缓笏呢i嘴就壓下來,徹底吻她。
他說他很厲害,就真的很厲害。非但是騙人高手,更是吻人高手,把李嘉兒吻得一愣一愣的。
她沒跟男人接吻過,不知道其它男人有沒有比他厲害。但是有一點(diǎn)她倒是非?隙,他的唇看似柔軟,其實(shí)很霸氣,能將她的嘴完全吞沒。
「嘉兒!乖谒τ趯Ω端彀偷墓輹r,他又來了。
「嗯?」原來跟他接吻是這種滋味,真美好……
「妳想不想看其它更厲害的地方?」他笑得好墮落。
「有這種地方嗎?」她怎么也想不出來……
「有!」他眨眨眼,抱起她,走向床鋪,好好為她上了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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慘了,他們竟然上床了。
天剛微亮,太陽還沒從海面上升起,李嘉兒就被雷劈到。
昨兒個夜里,她總覺得有什么事情不對,總覺得她做了什么嚴(yán)重的錯事,原來是違反了高中時的誓言。
「反正我就是不給那個家伙任何機(jī)會,誰當(dāng)了那小子的女朋友,誰都要『汗顏』!
那時她說得斬釘截鐵,三個女生格格笑成一團(tuán)。當(dāng)時他就是個萬人迷,她以女中豪杰之姿,斷絕跟韓炎所有關(guān)系,那個時候,她還獲得不少掌聲。
啪啪啪!「嘉兒妳好厲害!
大家都對她的定力深感佩服。
……現(xiàn)在可好了,昔日人人稱羨的女中豪杰,終于跟緋聞中的男主角有一腿,她該如何自處?
李嘉兒僵硬的轉(zhuǎn)動脖子,看床上另一邊熟睡的韓炎,越看額頭越冒冷汗。
他的確就像他自己夸耀的那樣;功夫很行?谥心莻「更厲害的地方」甚至比他的嘴巴還要靈活,但是、但是!但是他們不應(yīng)該發(fā)生關(guān)系呀,這是萬萬不行的。
完了。
她懊惱得快要死掉。
她一生的清譽(yù)毀于一旦,要是被其它人知道他們上了床,鐵定會被笑死,她要……她要逃!
李嘉兒這一生中,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般孬種,不過話說回來,過去她從沒和人上過床,更何況上床的對象還是韓炎。
溜溜溜……
一大清早,李嘉兒就發(fā)揮踮腳的藝術(shù),從下床那一刻開始踮腳。她踮著腳撿衣服──全都是昨晚被韓炎丟的。然后又踮腳穿上衣服,穿完了內(nèi)褲和牛仔褲,卻發(fā)現(xiàn)內(nèi)衣不見了,不知被丟到哪里。
跑到哪兒去了……
她左找右找,甚至趴下來找,不見就是不見,內(nèi)衣大人硬是不肯出來見人,大概也跟她一樣覺得羞恥,躲起來了。
好吧!她放棄。反正她的行李里面還有其它內(nèi)衣,就暫時忘了那件無緣的內(nèi)衣,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
李嘉兒將踮腳的藝術(shù)發(fā)揮到極致,一路上硬是像芭蕾舞娘那樣,踮著腳在韓炎的房間里滑來滑去,不停的撿衣服穿,最后終于滑出他的房門。
好險。
她靠在門板外頭拍胸口吐氣。
幸虧她終于溜出來了,要不然一會兒等韓炎睡醒,她還真不知道怎么面對他呢!
話雖如此,李嘉兒仍不敢大意;鹚仝s往柜臺拿備用鑰匙,接著草草整理行李,辦好退房后就跳上出租車落跑。
她知道她這種行為很孬,一點(diǎn)都不像她的作風(fēng)。但不管了,先逃離這個難堪的局面再說。她可不想一早就看見韓炎曖昧的嘴臉,要死不死地問她感覺如何?超惡的。
李嘉兒以最快的速度逃離墾丁,韓炎也在同一刻醒來,一睡醒就察覺情況不對。
身邊的位置是空的,地上的衣服也都被撿起來。換句話說,她逃了;趁著他睡覺的時候逃亡。
……這個嘉兒!
韓炎可以想象她此刻的感受,一定是悲憤交加,恨自己怎么會誤入歧途,胡里胡涂和他上床。而且他也可以猜到,此刻她一定把他的人格貶得很低,把他想成是大色狼,在蹂躪女人后,點(diǎn)上一根煙,睨著眼邪邪地問:「感覺如何,我是不是很棒?」
畢竟是從小廝混到大的冤家,韓炎對她那顆小腦袋想什么,摸得一清二楚,一樣也沒有遺漏。
只不過,嘿嘿嘿!
韓炎從枕頭下抽出某樣?xùn)|西,看著它好笑。
以為他有這么好甩呀?門都沒有!他回防的速度會快得讓她措手不及,一點(diǎn)喘息的空間都沒有,看著好了。
跳下床,匆匆撿起衣服穿上,韓炎開始計(jì)算李嘉兒回臺北的時間。依枕頭的溫度判定,她才離開不到一個小時,現(xiàn)在應(yīng)該正在搭出租車。他的車子若開快一點(diǎn),應(yīng)該可以在高雄小港機(jī)場內(nèi)攔截到她,得加把勁兒了。
韓炎一心一意以為追得上李嘉兒,然則天不從人愿,路上大塞車,全被趕著送貨的大貨車擠滿。
他起先氣得猛捶方向盤出氣,后覺得無聊又頹然松手,啞然失笑。
反正他有法寶,這么著急做什么?放輕松一點(diǎn)好了。
想通了以后,他也學(xué)人慢慢開車。等他塞到小港機(jī)場,李嘉兒已經(jīng)搭乘前一班飛機(jī)離去,他只得等另一間航空公司的班機(jī),反正只差二十分鐘。
親愛的嘉兒,妳等等我……
韓炎悠閑地在機(jī)場內(nèi)逛來逛去,倒是匆匆回到臺北的李嘉兒,像逃難似地一路逃回家,一進(jìn)家門,又被父母逮個正著。
「嘉兒。」李氏夫婦只是關(guān)心女兒,誰知道他們的女兒竟像心臟病發(fā)作一樣地渾身顫抖。
「什、什么事?」她巍巍顫顫地回頭。
「妳怎么一大早就回來,事情都處理好啦?」李爸爸奇怪地看著女兒,她的臉好紅。
「都處理好了!箛?biāo)廊肆耍以為是要跟她談韓炎的事呢!看樣子那小子還沒向她爸爸告狀。
「好了,那妳去休息吧!」李爸爸誤以為她是太累,臉才發(fā)紅,隨便問兩句就放人。
「好!顾D(zhuǎn)過身……
「韓炎呢,他怎么沒跟妳一起回來?」
在她以為沒事之際,她爸又問,李嘉兒只得又轉(zhuǎn)身。
「呃,他……」提到他,她額頭又冒出一堆冷汗,不知怎么回答!杆瞬皇娣,要晚一點(diǎn)才回臺北……」
「這樣啊,也真難為他了。」李爸爸感動地說。「沒有他的事,他也跑得這么勤快,不愧是我未來的好女婿。」
「是啊,韓炎那孩子,就是貼心!固崞痦n炎,李媽媽的臉上就準(zhǔn)滿笑容,對他滿意得不得了。
「可不是嗎?」李爸爸附和!赶袼@么好的女婿人選,打著燈籠都沒得找,好多人都直夸我有福分呢!」
「是啊,我們真有福氣!估顙寢屢残呛。
李氏夫婦早已認(rèn)定韓炎是李家的女婿,通常李嘉兒要是聽見這個話題一定會氣得跳腳。不過今天她什么反應(yīng)都沒有,只想溜。
「我先上樓去了。」她一心想回房間懺悔。
「好好休息。」李氏夫婦仍是笑嘻嘻,目送他們的獨(dú)生女兒爬上樓梯。
李嘉兒提起行李剛跨上第一階,李家的大門就被打開,闖入同樣提著行李的韓炎,笑得跟春風(fēng)一樣。
「哈啰,李媽媽!顾葋韨熱情親吻,大親李嘉兒母親的面頰,親得她心花朵朵開。
「哈啰,李爸爸!乖賮韨熱情擁抱,把李嘉兒父親抱得幾乎喘不過氣,害他還以為失散多年的兒子回來了。
在場的人每一個都很開心,唯獨(dú)李嘉兒例外。他、他怎么這么快就趕回臺北?莫非她前腳剛走,他后腳就發(fā)現(xiàn)她不在,硬是沖回來逮人?
「韓炎,你怎么不再多休息一下,這么急著趕回來做什么?」雖然不是親生兒子,也跟親生子差不多,李爸爸笑呵呵。
「我沒事,當(dāng)然就趕回來了。」韓炎看著李嘉兒微笑,她看起來快要腦中風(fēng)。
「是嗎,這太好了!估畎职挚偹惴判摹!肝衣牸蝺赫f你人不舒服,好替你擔(dān)心呢!」
兩老一起拍拍胸脯。
「也不是完全沒事!鬼n炎裝出一副悲傷的樣子。
「怎么啦,你哪里不舒服?」兩老急得呢!
「這里,這里不舒服。」韓炎發(fā)揮他最大演技,痛苦地?fù)嶂乜凇?br />
「是有心血管方面的疾病還是……?」如果有的話,婚事要重新考慮,他可不能讓女兒嫁給一個「破病」的人。
「沒有,李爸爸,你不要誤會了。」韓炎搖頭搖掉李嘉兒父親的疑慮。
「那是……?」李媽媽也來湊一腳,逼問韓炎。
「是因?yàn)楸患蝺簰仐,我的心太痛了!顾荒樛床挥目蓱z模樣!讣蝺鹤蛲砗臀疑线^床之后,就趁著我睡覺的時候偷偷溜回臺北,所以我才覺得心痛。」
「你們別聽他胡說,我們才沒有上床!」李嘉兒趁著她父母還沒反應(yīng)過來,大聲喊冤。
「可是韓炎說有,妳要怎么解釋?」她老爸顯然較偏向韓炎,反過來問李嘉兒。
「他說謊!」不管,來個死不認(rèn)帳!杆谢孟氚Y,你們別理他!
從小到大,他就把結(jié)婚兩個字掛在嘴上,也時常對外聲稱他們有一腿,這是事實(shí)。
「是這樣嗎,韓炎?」雖然如此,連李媽媽都不相信,她相信自己的女兒依舊完好無缺。
「當(dāng)然不是,李媽媽,我有證據(jù)!顾缌隙怂欢〞Y,事先已做好了防備。
「證據(jù)?」這句話是李氏三口一起問的,都好奇他有什么證據(jù)。
韓炎馬上打開行李袋,把李嘉兒遺留的內(nèi)衣拿出來,現(xiàn)場一片鴉雀無聲。
……
一秒鐘后,原子彈引爆。
「嘉兒,妳還敢說謊?!」李媽媽是第一個發(fā)飆的人。
「這么性感的內(nèi)衣妳也敢穿,是想勾引男人嗎?!」李爸爸沒想到自己的女兒,居然穿透明蕾絲花邊內(nèi)衣,心痛得快要死掉,也跟著鬼哭神號。
「那不是我的內(nèi)衣啦!」李嘉兒慌忙推托。「那是不曉得他的哪一號女朋友遺留下來的胸罩,絕對不是我的。」她舉手發(fā)誓。
「真的?」李爸爸最想相信她的清白。
「真的!顾话颤c(diǎn)頭。
「真的?」李媽媽也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這么隨便。
「真的!顾仓^皮說謊,兩老這才放心,怎么知道這個時候李媽媽又突然大叫──
「不對啊,那是我去法國偷偷買給妳的內(nèi)衣!」而且還是限量發(fā)行,完全手工縫制的高級品,一件要一萬多塊臺幣。
「妳買這種內(nèi)衣給女兒?!」李爸爸聞言朝自己的妻子大叫,不敢相信她竟然這么胡涂。
「有什么關(guān)系,你這個老古董!」李媽媽回罵李爸爸!脯F(xiàn)在都什么時代了,內(nèi)衣穿得性感一點(diǎn)會死?我也買了一件!乖鯓樱亢!
「妳也買了一件?!」李爸爸快得心臟病!付际菉吔虊呐畠,女兒才會隨便和人上床!
「什么我教壞女兒?」李媽哇哇叫。「跟她上床的人是韓炎,不是張三,也不是李四,你怎么可以──」
兩老的爭吵聲愕然止住,一起轉(zhuǎn)頭看著韓炎和李嘉兒。
對哦,他們上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