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錯。
風和日麗,艷陽高照。
李嘉兒的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為什么呢?原因無他,皆起于今天的拍攝工作,特、別、順、利。
不知道是受導演的精神感召還是怎樣,今天辣妹們特別乖,很順利就將預定的鏡頭拍完,再這樣下去,片子很快就能殺青。
想到就快要能脫離這個酷熱的地獄,李嘉兒就忍不住吹口哨,快樂得不得了。
當然啦!這還得歸功于辣妹隊長,沒有他的幫忙,根本做不到。所以她決定今晚請他喝酒,夠大方了吧?
李嘉兒高高興興去敲韓炎的門,只聽到韓炎喊了聲「進來」,門都沒鎖。
這個韓炎,一定一天到晚不鎖門,等那些辣妹主動投懷送抱。
不曉得怎么地,想到這個,李嘉兒的心里竟涌上一股酸澀的感覺,幾乎浸蝕她的心。
不對!
她搖搖頭,把心中這惱人感覺搖掉。
他愛怎么和那些辣妹胡鬧是他的事,她還巴不得他永遠黏在她們那兒別來吵她呢!她怎么可以有這種想法?
重新將情緒整理一番后,她推門進去。意外看見韓炎正坐在椅子上看電視,至于那些辣妹,一個也不見蹤影。
她的心情頓時好上許多。
「你在看電視。俊苟疫是看財經(jīng)新聞,真稀奇。「快把腳放下來,我們?nèi)ォぉぁ?br />
她原本是想叫他把蹺著的腳放下,一起去喝酒的,沒想到他居然在喝養(yǎng)樂多,一喝就是半打。
她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什么?」神經(jīng)病,一進他房間就抱著肚子發(fā)笑,還笑到流淚。
「笑你!估罴蝺嚎跉廨p藐地回答韓炎!付紟讱q的人了,還在喝養(yǎng)樂多,真是個長不大的孩子!剐咝吣。
「妳還不是愛吃五香乖乖?」韓炎不服氣的頂嘴,李嘉兒的臉立即脹紅。
「那不一樣!顾龔娹q!肝夷鞘切r候留下的習慣,戒不掉!箍刹皇且驗殚L不大。
「我也是小時候留下來的習慣!鬼n炎冷哼!付疫@習慣還是妳帶給我的,」所以說她才是罪魁禍首,神氣什么?
「我什么時候叫你要喝養(yǎng)樂多了?」李嘉兒哇哇叫,認為他誣賴她。
「三歲的時候!」他記得一清二楚!赣幸淮挝业綂吋彝,妳拿下一瓶養(yǎng)樂多給我喝,還交代我以后只能喝這個。」
韓炎將時光的寶盒打開,讓過去的記憶,隨著裊裊升空的影像,重新被喚起。李嘉兒仰視那一縷一縷有如鬼魂般的影像,從中捕捉到片段的記憶。
那年,她幼兒園中班,他是小班。母親帶著他到她家來玩,他媽媽把韓炎交代給她以后,就自個兒跑去和她母親串門子,她只得負起小小親善大使的責任,熱情招待韓炎。
當時她年紀小,急著獻寶。不管是吃的還是玩的,只要是家里能挖的東西,她都一并挖出來,與隔壁的小弟弟分享。畢竟她是大姊姊嘛!不能小氣。
「來,這瓶養(yǎng)樂多給你,你要乖乖喝哦!」她對隔壁小男孩的印象很好,他生得濃眉大眼,皮膚又很白,嘴又小小紅紅的,比女生還漂亮。
「好,我會乖乖的喝完!雇瑯拥,韓炎也好仰慕隔壁的大姊姊。每次都看她背著書包,神氣的上下學,他現(xiàn)在終于也能去上課了,真好。
「我們一起喝!估罴蝺菏莻大方的姊姊,懂得分享的道理,兩人咕嚕嚕地把養(yǎng)樂多喝完。
「好好喝哦!」韓炎兩眼發(fā)光地看著李嘉兒,除了飲料好喝之外,他最高興的還是終于有跟上她的機會。
「對!」李嘉兒像個大人似地點點頭!肝覌寢屨f里面含有很多對身體好的益菌,要多喝,而且也要多喝水,養(yǎng)樂多太甜了!顾硗庋a充一句。
「好,我記住了,我一定會多喝!顾ξ!笍拇艘院,我只喝養(yǎng)樂多,這樣好不好?」
「好。」李嘉兒點頭,好高興又多了一個聽話的人。
好好好好……
昔日稚嫩的回音,在成年后的李嘉兒腦中響個不停。經(jīng)由韓炎提醒,她才想起確實有這么一回事,不過那已是好久以前。
「……你還記得?」不會吧,那已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他居然還掛念著。
「當然。」他的記憶力很好,就算是二十幾年前的事也難不倒他,一樣記得清清楚楚。
「你把這件事情當真?」太夸張了,就算記憶力再好也要有個程度,她還是快想破頭,才記起這件事。
她不可思議地看他。
「妳說呢?」他對著那些空了的養(yǎng)樂多點點頭,表情有些困窘,又不服輸,李嘉兒終于捧腹大笑。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她笑得眼淚都流下來。
「有什么好笑的?」韓炎被取笑得有些惱怒,口氣也不若平常戲謔。
「真、真的很好笑嘛!」笑到肚子好痛。「那是孩提時代的童言童語,也只有你這個傻子會當真。」正常人早聽聽就算,誰還會記在心上并實際付諸行動,只有他而已。
李嘉兒笑個不停,絲毫沒有察覺韓炎的臉色大變。原先的輕佻已經(jīng)消失不見,臉上有的只是憤怒。
「干嘛。扛墒裁催@個表情……」
李嘉兒原本打算多嘲笑幾聲,怎料韓炎會拿起所有未喝的養(yǎng)樂多,重重丟進垃圾桶。
「你這是干什么,威脅我。俊估罴蝺好髅鞅粐樍艘惶,卻又不肯認輸,卯起來和他翻臉。
「我哪敢威脅妳?妳是人人害怕的大姊頭,大家都得稱呼妳一聲大姊,我有威脅妳的資格嗎?」韓炎冷笑,冷酷的表情前所未見,李嘉兒這次真的是被嚇著。
「你要去哪里?」他從沒有當面丟下她過。
「換種飲料喝!顾鷼獾乃ι祥T。
李嘉兒當場愣在原地,無法立即做出反應,可她的眼眶卻紅了起來,她自己也不能控制。
你要去哪里?
換種飲料喝。
……他要換什么飲料。筐B(yǎng)樂多就很好了,一瓶含有三百億個代田菌,對人體的腸胃蠕動幫助很大,干嘛不喝?
李嘉兒隱隱約約感覺傷害了他,又死不認錯,只是一直覺得鼻頭好酸,眼睛好不舒服,她是不是在掉眼淚了?
討厭啦!
李嘉兒一邊摘掉眼角的淚水,一邊等韓炎回來。等啊等的,他就是不回房間,她只得先回自己的房間,好好的大哭一場。
死韓炎、臭韓炎,沒事干嘛兇她?還說她是大姊頭,去死、去死啦……
她躺在客房床上哭個不停,另一方面韓炎的情況也沒好她多少,也是很苦惱。
該死的嘉兒,老把他當小孩子,還當面取笑他。
身處于喧鬧的酒吧里面,韓炎手中的酒一杯換過一杯,怎么都無法將心中的怨氣洗掉。
他承認他的舉動是有些孩子氣,但那也是因為她啊!他怕她被別的男人搶走,難道她都不了解,還當著他的面哈哈大笑。
你還記得?
他當然記得,那是他童年時珍貴的記憶。
那是孩提時代的童言童語,也只有你這個傻子會當真。
是,他就是那么傻、那么笨!他把她說過的每一句話,當成寶貝似地捧在手中,放在心上,到頭來卻被她說成傻瓜。
真的很好笑嘛!
他有那么可笑嗎?
哈哈哈哈……
他就是這么可笑,人家才會不把他的感情當一回事,只當他是塊煩人的牛皮糖,恨不得把他揮走。
別看韓炎一副花心大蘿卜的模樣,其實比誰都純情。他從小就喜歡李嘉兒,心中只有她一個人,可她老是把他當笑話看,真的是……太過分了!
「韓炎哥,你再這么一直灌酒,會醉哦!」
「對啊!而且你一會兒威士忌、一會兒白蘭地,現(xiàn)在又拚命喝啤酒,這樣不行啦!」
「混酒最容易醉,你要不要停下來,好好休息?」
辣妹們妳一句、我一句地規(guī)勸韓炎。他找她們一起喝酒她們很高興,但若是這種喝法她們就不太喜歡,更何況從頭到尾他就不和她們說話,一個人埋頭猛喝。
「韓炎哥……」辣妹們齊聲勸他。
「吵死了!」韓炎大吼。他也知道這樣喝會醉,但還有什么喝法比這更痛快?醉死了也甘愿。
「怎、怎么這樣……」
「好討厭哦……」
由于韓炎今天的表現(xiàn),跟平時都不一樣,辣妹們嚇壞了,個個顯得坐立難安。
「想走的人統(tǒng)統(tǒng)都給我滾,我不留妳們!顾軌蛄怂齻兊墓砜奚裉,他的頭痛死了,太陽穴抽動得像在地震,超想吐。
「那……」辣妹們滿腹委屈,是他主動說要請她們喝酒,怎么又趕人?
「滾!」他狂吼。似乎要把幾年來積壓下來的怒氣一次吼盡,辣妹們果然狂奔。
「太過分了……」
對,太過分了。
他對她的心意,連瞎子都看得出來。就只有她一個人裝瘋賣傻,臨了還把他當笑話看待,他受夠了……
「再給我半打啤酒!」他招來服務(wù)生要酒。
……他受夠了!他喝養(yǎng)樂多,真的那么可笑嗎?她給他的東西那么少,除了嘲笑之外,最珍貴的就是那瓶養(yǎng)樂多。他把它當寶,持續(xù)寶貝著,完全是因為他重視她的感情,雖然她一點都不這么認為。
你把這件事情當真?
是啊,他當真了。就是因為當真了,才使自己的行為像個傻子。但是再也不會了,從現(xiàn)在開始,他再也不碰養(yǎng)樂多,再也不碰……
韓炎說不碰養(yǎng)樂多就不碰養(yǎng)樂多,他改碰酒,而且是狂碰。沒多久,他就把追加的半打啤酒喝完,醉得不省人事。
「可惡的嘉兒……」他醉了還不忘念她的名字。「為什么老是把我當成小孩子,為什么?」好惡!肝覀儾贿^相差幾個月……」
而后「隆咚」一聲,韓炎醉到爬不起來。
「糟了,有客人醉倒了!咕瓢衫锩娴姆⻊(wù)生最怕遇見這種事,偏偏又遇上。
「找找看他衣服里面有沒有房間鑰匙,好通知柜臺!狗⻊(wù)生在他身上胡亂搜了一陣,鑰匙是沒找著,倒找到了李嘉兒房間的號碼。
「李嘉兒,這是男的還是女的?」名字好中性。
「管他是男是女,打電話給他就對了,叫他來把這個人帶走!
所謂的這個人,當然就是指韓炎,他正醉得不省人事,什么都聽不見。
服務(wù)生二話不說,趕緊撥內(nèi)線給李嘉兒,要她下樓帶走韓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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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想打他。
看著韓炎熟睡了的俏臉,李嘉兒此刻只想說這一句話──好、想、打、他。
「嘉兒……」床上的韓炎全然不知自己有生命危險,一個勁兒地喊她的名字,害她舉到一半的手都拍不下去,只得縮回來。
真服了他了。
兩手抱胸,居高臨下地看著熟睡的韓炎,李嘉兒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的好。
他說要更換飲料,結(jié)果是跑到酒吧狂喝酒,幾乎把酒吧里的酒都搬光了,才被人扛回來,真是丟臉。
當酒吧的工作人員通知她這個消息的時候,她還不敢相信。當他們拿出賬單要她付錢的時候,她更產(chǎn)生一股殺人的沖動。
這敗家子一個晚上就喝掉一萬多塊錢的酒,當她的錢很好賺嗎?
她當場拿出白金卡丟給酒保,前提是他們必須幫地把韓炎抬回她的房間。為了順利收到錢,和賺取一筆為數(shù)不少的小費,兩個酒保一人一邊,幫她把他抬進她的房間,她才肯畫押。
可惡!
一想到白花花的鈔票就這樣莫名其妙的飛掉,李嘉兒就氣得想殺人。更令人氣結(jié)的是,其中有一半的酒是那些辣妹們幫忙喝掉的,她就更覺得不值,心里超不爽。
「等你醒來后,我一定要你連本帶利還給我!」李嘉兒對著已然沈睡的韓炎發(fā)誓,越講越覺得好笑。
「……真受不了你!」醒著的時候像小孩,睡著的時候也像小孩,邊睡邊喊她的名字。
「嘉兒……」韓炎輕聲呼喚。
她的名字有這么好聽嗎?她一直覺得她的名字好怪,雖然不像Peter的中文名字那么夸張,但一點也不可愛!為什么給他一喊,就像卡通影片中女主角的名字,處處充滿溫馨?
「嘉兒……」說著說著,他又喊了!肝蚁胪隆
……更正,她的名字一點也不像卡通影片女主角的名字,反而比較像垃圾桶。
人家既然都喊了,她只好彎腰探看他有什么需求,因而聞到一股酒臭味。
「呿……」惡心死了,渾身的臭味好像廚余,最好趕快清干凈。
為了不使房間成為大型垃圾場,李嘉兒只好趕快到浴室拿毛巾,將毛巾打濕,再回到韓炎身邊。
她沒照料過酒醉的男人,一時之間還真不知怎么下手。尤其韓炎人高馬大,光要讓他翻身就很難,她只得爬上床,使出蠻力。
「一、二、三!」她費盡吃奶的力,好不容易才將韓炎的身體轉(zhuǎn)正。平時和他打打鬧鬧,完全感覺不到他的壓力,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真的很重,可見他和她玩鬧的時候有多節(jié)制。
「先從身體擦起吧,臟死了!鬼n炎由于喝到最后已經(jīng)沒力氣,只得任由啤酒浸濕他的襯衫,他則是呼呼大睡。
「呼呼呼……」他睡得還真熟,連人家脫他衣服了都不知道。她要是那個變態(tài)的老頭,早就得逞了,瞧他打鼾的!
李嘉兒一面幫他脫掉襯衫,一面想起小時候他差點被一個色老頭拐走的事,心里升起些許不安。
他從小就長得很漂亮,女孩似的。住家附近的婆婆媽媽都喜歡他,就連變態(tài)老頭都來參一腳,想把他據(jù)為己有。
幸好那天她跟他在一起,而她也很機警,看苗頭不對大喊救命。附近鄰居聽見聲音連忙沖出來,問她發(fā)生了什么事?她還來不及說話,Peter就已經(jīng)先給那老頭一腳,并要大人們報警。從此Peter就成了他們那個地區(qū)的英雄,婆婆媽媽們心目中的男子漢,但由于他實在太酷了,人緣始終沒有韓炎來得好,這大概跟長相也有關(guān)系。
畢竟,人們還是比較偏愛嘴甜的漂亮小孩,而比較不欣賞冷眼看人的酷哥,這是Peter吃虧的地方。
「唔……」床上傳來的微弱呼聲,提醒她漂亮小孩目前正身處于痛苦之中,她最好動作快。
李嘉兒只得加快動作,將他身上的襯衫完全脫下來,開始為他擦身體。
他的身體線條跟她的相差好多,每一處都顯得非常剛硬。
男人的身體,都是這樣的嗎?
李嘉兒愣住。
男人的肌肉,都是像這樣一塊一塊,好像烏龜殼?
李嘉兒這一生沒見過男人的裸體,就算有男模特兒在她面前打赤膊,也完全是出于工作上的需要,她無心、也沒空理會。
可是韓炎就不同了。
李嘉兒不安地想。
她所熟知的韓炎,應該還是一個渾身細皮嫩肉、講起話來皮得讓人想踹他一腳的死小孩,而不是像眼前這具軀殼,完完全全就是男人。
真的是男人嗎?
她偷偷地按了一下韓炎的胸肌,發(fā)現(xiàn)它竟然彈回來,超神奇的。
再摸摸看。
她又偷偷按了他的腹肌幾下,無論是什么地方,感覺都硬硬的,手感超好。
她不安地縮回手,總覺得自己這樣不對,但又忍不住好奇,想發(fā)掘他更多不一樣的地方,手越摸越上去,直至喉嚨。
他有……喉結(jié)耶!
李嘉兒第一次發(fā)現(xiàn)。
而且他的喉結(jié)好明顯,隨著呼吸高高低低,宛若是座小山。
李嘉兒從沒想過,昔日的小跟班竟然成長為有喉結(jié)的男人,一時之間難以適應。
「我長大了,嘉兒!
她回想某日韓炎曾對她說過的話。
「妳必須正視這個事實。」
當時她嗤之以鼻,認為他在癡人說夢,如今看來,他沒有說謊。
他真的長大了。
結(jié)實的肌肉,突出的喉結(jié),在在說明他已不再是昔日那個要她保護的小男孩,可她還是無法接受這個轉(zhuǎn)變。
長大的男人,會動不動就惡作劇嗎?
她怎樣都想不通。
長大的男人,會因為她隨便大笑幾聲,就將整打的養(yǎng)樂多丟進垃圾桶,然后找辣妹去酒吧喝酒?
如果是的話,那真的很奇怪,這樣的男人真的很孩子氣。
可是,她又不能否認他的身材很好,甚至比一般男人還結(jié)實……
李嘉兒的腦中糊成一片,腦漿和漿糊都和在一起。
他到底是不是一個男人?
她怎么想,都無法把他和「男子漢」三個字連在一起。
可是他若不是男人,又怎么說明他有喉結(jié),身材又該死地粗獷結(jié)實,這不是很矛盾嗎?
然而最矛盾的是她的心情,她根本不該想這個問題?纱丝趟难酃饩篃o法從他的身上挪開,她是不是哪里有?
連續(xù)好幾個自問自答,把李嘉兒問得頭暈眼花,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是看見半身裸體就這樣了,萬一讓她看到不該看的地方,她會不會當場流口水?想到就丟臉。
為了不讓自己變成花癡,李嘉兒只得強迫自己的眼光從他的身體移開,轉(zhuǎn)到其它部分。
對,她還有臉沒擦。他的臉臟兮兮,到處都是未干的酒漬,她得幫他擦干凈才行。
李嘉兒將濕毛巾移至他的臉上,小心翼翼地幫他擦臉。她先幫他擦掉額頭上的汗水,他可能因為醉酒很難過,額頭上都是細小的汗珠。擦完了額頭以后,她換擦他的鼻子,他的鼻梁又直又挺,但不是鷹勾鼻,而是偏向希臘鼻,最完美的鼻形……
猛然察覺自己竟在不知不覺中勾勒起他的輪廓來,李嘉兒嚇得丟掉毛巾,大念定心咒。
怎么會這樣?想完了身體,換想臉,莫非她真發(fā)花癡不成?
她越想越覺得離譜。都已經(jīng)打鬧二十幾年了,什么地方地沒見過?干嘛現(xiàn)在才來心神不寧?簡直是自找麻煩嘛!
不信邪,李嘉兒再度拿起濕毛巾,繼續(xù)為他擦臉。她就不信她會瘋到這么徹底,總會有清醒的一天,她就要挑戰(zhàn)自己的極限。
只不過,這項艱巨的任務(wù),在她開始擦他的嘴唇就停止了。
他的唇……好性感哦!以前她老是嫌他的嘴巴太過有血色,從來沒注意到他的唇形,原來他的唇形這么漂亮,難怪好多小女生都愛盯著他的嘴唇看。
來,嘉兒,親一個。
……過去他老愛用他那張豬嘴,作勢要親她,她也每次都把他打回去,根本沒有想過要跟他接吻……
接吻?
這兩個字有如晴天霹靂,「轟」一聲直劈她的腦袋,她腦中僅存的腦漿倏地化成漿糊。
和他接吻?
李嘉兒困難的吞吞口水。
和韓炎接吻?
她越想頭越暈。
他們認識了幾乎一輩子,也打鬧了將近一輩子,真要接吻起來,會不會驚天動地?
李嘉兒不確定事情是否真會如她想象中夸張,不過她倒很確定,此刻她很受韓炎的嘴唇吸引,他的唇好美。
偷偷吻他,應該不要緊吧?
李嘉兒像做小偷似地四處張望,事實上房內(nèi)也只有她和韓炎兩個人而已。
反正他在睡覺,就算吻他了他也不知道,萬一不幸被逮到,再隨便編個理由唬咔過去,相信他也不會計較。
難得她心中的魔鬼探出頭來招手,李嘉兒也不抗拒,頭一點一點地壓低,終于碰到他的嘴巴──
「嘉兒!」韓炎又來個深情呼喚。不過這次稍微夸張點,叫她的同時還兼轉(zhuǎn)身,大腳一踢,硬是把她踹到床下,敲碎她的美夢。
這個死韓炎……
被他這么一踢,她什么好奇心也沒了,只想拿起枕頭,把他活活悶死。
……好吧!床被占了,她又不想在椅子上過夜,看樣子只好換她去酒吧喝酒了。
她拿出信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