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甫亮，因著練武多年的習(xí)慣，霍競天立刻清醒。
他下床整理了一下衣物，打開窗戶，發(fā)現(xiàn)天氣涼了不少，入秋了，只要離開西南地區(qū)，秋意恐怕會更明顯。再過不久，京城也會進入冬天，開始飄雪。
這等景象在四季如春的西南地區(qū)可不曾見過，酒兒見了怕不興奮到瘋掉？
唉，他怎么可以這么想？他努力地拒絕她，昨晚還故意對她殘忍，就是要把她弄回勤江去，如果她知道他此刻的心思，恐怕死都不會離開了。
其實對她，他已經(jīng)是比尋常寬容許多，否則任誰綁了他還能這樣快活地過日子？恐怕不死也半條命了。
他總是沒辦法真正狠下心對酒兒殘酷，所以那丫頭從來就不怕他。也是，如果她一開始就敢綁架他、還得逞了，又怎會把他當一回事地畏懼呢？
不知道她昨天晚上睡在哪里？說不定天還沒亮就提著包袱回家找爹訴苦了?他苦笑著推開房門，卻差點被緩緩滑倒的人影給嚇到。
「酒兒？妳居然就睡在我房門口？！」他一看到那情景，氣得氣血直沖腦門。
有比她更沒腦袋的丫頭嗎？！
夜里那么涼，對他這練武人來說自然不成困擾，但是她一點內(nèi)力也沒有，還穿著單薄的衣物，這不是耍笨嗎？
她肯定是冷極了，瞧她胡亂披在身上的衣物都是單薄得可憐，而她那個空蕩蕩的包袱此刻正拋在她身旁�？隙ㄊ且估锢�，把包袱中的衣物都掏出來取暖了。
酒兒蠕動了一下身子，呻吟著，卻沒有馬上醒過來。
「妳怎么睡在這里？起來！」他蹲下來拍拍她的肩膀，卻發(fā)現(xiàn)她臉上有著奇怪的潮紅。暗呼一聲不妙，大手搭上她的額頭，那上面的熱度讓他猛地皺起眉頭�！笂呥@個蠢丫頭，我一定要揍妳一頓！」溜競天著急地將她橫抱起來。
酒兒在他懷中終于迷糊地醒了過來，小手還一把扯住他衣領(lǐng)�！改恪粶氏茸撸宜汩T口，你就跑不……跑不掉……」
霍競天聞言心里一陣難過。
她都燒成這樣了，還在擔(dān)心他會拋下她？！他昨天是失去理智了嗎，居然讓她沒地方睡！她的身子那么單薄，鐵定冷到發(fā)抖吧？
光想象寒風(fēng)中酒兒縮在他門口發(fā)抖的模樣，他的心就一陣又一陣的揪緊。
「妳這個傻瓜�！顾庳�(zé)著，語氣卻忍不住溫柔了。
他將她放到自己床上，拉過棉被將她厚厚實實地蓋緊，這才出去把她散落一地的衣物跟包袱給拿進來。
「霍競天……霍競天……」
才一進房門，他就聽到她在床上輾轉(zhuǎn)反側(cè)的呻吟著，立刻來到她身邊。
「我在�！顾鏖_她臉上因為高燒引起的汗水，那頭烏亮的發(fā)絲襯著她蒼白的臉蛋，讓她看起來格外楚楚可憐。
「我以為你偷跑了……」酒兒扯住他的衣角，這才安心了一點。
「我不會丟下妳不管的，妳不要再擔(dān)心了�！顾麕退亮瞬梁埂�
「真的嗎？啊，好在我睡在你房門口，你才沒有跑掉�！顾冻鲆荒ㄌ撊醯男θ�，還得意著呢！
霍競天不知道該笑還是該生氣，這妮子說聰明很聰明，說蠢也很蠢。都說了不給她跟，她死都不走。昨天看她進客棧時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顯然她并不習(xí)慣長途奔波，沒想到地居然到現(xiàn)在還是不改心意。
看來他第一次敗給她之后，就注定要繼續(xù)栽在這丫頭身上了。
「妳病了，先睡一下，我去找人給妳找大夫。」他安撫著她，雖然她的神智并不是太清醒。
「不要！」她一把握住他正要離去的手，他手掌的溫度感覺起來非常舒服，再說她真的怕他一去不返。
「我說過不會丟下妳，我保證，可以嗎？」他的承諾向來是非常有價值的，沒有人敢質(zhì)疑他說的話，沒想到他居然得低聲下氣兼溫柔哄誘的，才能讓一個丫頭信他。
「可是我不要你走……」生了病的酒兒比平時孩子氣，依賴心不自覺地流露出來。
霍競天正陷入兩難狀態(tài)中。她眼底的脆弱與哀求讓他無法就這么走開，但是又掛心于她身上不尋常的熱度，無法放任不管。
幸好閻五解救了他。
「魁首，要出發(fā)了嗎？酒兒那丫頭不知道跑哪……」閻五的嗓音比他的人先到，一等到他看到床上的小人兒，馬上張大那被大胡子掩沒的嘴�！妇苾海瑠呍谶@里喔？我去柴房找不到妳，還以為妳回去了�！�
閻五看著半躺在床上，身上蓋著棉被，手卻揪著霍競天不放的酒兒，又看了看一臉擔(dān)憂的霍競天，他不由得愣住了。
他從來沒見過魁首用這樣的眼神看一個姑娘。
魁首眉頭緊鎖，好像很憂慮，但目光又很溫和，前所未有的溫和。真是奇了！那丫頭喜歡魁首他很清楚，畢竟小女娃心事寫在眼底，沒事一雙水靈靈的眼睛就瞅著魁首直瞧，但是魁首耶……那個對女人向來沒興趣的冷酷男子？
「你來得正好，酒兒病了，你去找個大夫來�！够舾偺煺f著還轉(zhuǎn)過頭，責(zé)備地瞪了她一眼。
酒兒虛弱得不想為自己爭辯，微微翻了個白眼算是回應(yīng)。
「病了？是不是昨天睡柴房給泠著了？」閻五關(guān)心地要擠過去看，卻被霍競天的目光阻擋住�！负冒�，我去弄個大夫來�！�
閻五一走，霍競天喂她喝了點熱水，然后吩咐小二送點粥跟熱湯過來，這才讓她躺回去睡。
沒多久閻五回來了，一臉的為難�！高@兒沒有大夫，我聽說附近村子里有一個，本來想騎馬去找的，但據(jù)說那個大夫出遠門去了，我看要弄來個大夫是有困難了。」
「怎么會這樣呢？」他猛皺起眉頭�！盖安恢�，后不著店，就算要往前走也還要大半天路程才能抵達下一個城鎮(zhèn)，她這模樣如何能再吹風(fēng)？」
「魁首，酒兒的身子怎么這么差，早知道我把房間－－」閻五想到什么似的趕緊閉嘴，他這樣跟當面指責(zé)魁首有什么兩樣？
「是我欠考慮。我只是想把她逼走，怎知道她居然就睡在我房門口，她帶的衣物都很輕薄，根本應(yīng)付不了夜里的涼意。」
「啊，這傻丫頭，以為京城跟勤江城一樣溫暖哪？」不過聽魁首這么說，似乎已經(jīng)不打算趕她走了。哈哈，等酒兒醒過來時知道了，肯定高興得跳起來。
「那也沒辦法，等到下一個城鎮(zhèn)再給她買些衣服。」霍競天盤算著。
「那現(xiàn)在怎么辦？沒有大夫來看，酒兒又發(fā)燒……」
或許是聽到兩人的 雜聲，酒兒又醒了過來，她呻吟著想說話，但喉嚨腫了，聲音都啞掉了。
「我可以……自己有藥……」
霍競天轉(zhuǎn)過頭去，看她掙扎著坐了起來。
「不要起來，妳身體……」
「我沒事。我自己有藥，這只是尋常風(fēng)寒�！顾f著又露出了一抹笑容，彷佛要證明自己沒問題似的�！肝疑砩嫌袔А�
看她說著手朝自己懷里掏，掏出一罐白瓷瓶，看了一下又搖了搖頭。接著又繼續(xù)將懷里的東西不斷掏出來……
「是這一瓶嗎？」霍競天拿起床上的一個瓶子問她，這一瓶也是她剛掏出來的，此時床上已經(jīng)擺了四個小瓶子了。
「不是那個，那個是毒藥�！咕苾豪^續(xù)掏，看得霍競天跟閻五眼睛愈來愈大。
「毒藥？妳怎么會有那種東西？」霍競天猛皺眉頭。
「我多得很呢！總有需要的，我學(xué)醫(yī)也學(xué)毒，這些都是我?guī)煾附涛业�。」她說著把懷里頭大大小小藥罐都掏出來，這才挑出其中兩罐�！高@個兩顆，另外這個一顆，我吃了發(fā)發(fā)汗就會好轉(zhuǎn)了�！�
霍競天臉色已經(jīng)很難看了，她居然藏了一懷的毒跟藥，重要的是無論是毒還是藥，她居然混在一起放，萬一拿錯了怎么辦？
「把那些有毒的挑出來，我要扔掉它！」霍競天拉下臉說。
「不行�！咕苾黑s緊把那些東西再掃回懷中。「有些毒很珍貴的，你可別把我的寶貝給拿走。」
「酒兒，妳不能帶著一堆毒藥走來走去�！顾噲D跟她講理。
「為什么不能？我說不定會需要它啊！這些藥可以保護我，再說毒有時候也是好的藥引，這你不懂啦！」她說著已經(jīng)把那些瓶瓶罐罐給收光了。
霍競天還是不大贊同，但他打算等她身體好點再來跟她好好討論這問題。
「妳先喝碗粥，然后睡一覺，說不定發(fā)發(fā)汗就好了�！顾吹叫《蛠頍嶂喔鸁釡s緊起身。
「魁首，那我先出去照顧馬兒�！归愇遄R相地閃人，知道今天是沒辦法出發(fā)了。
霍競天沒有回頭看他，端起桌上的粥一口一口的喂她吃。
酒兒原本因為喉嚨痛不大想吃，但看他那么有耐心地喂著她，一點不耐的神色都沒有，不禁被感動了。
一抬頭看見她紅了眼眶又紅了鼻頭，他皺起眉頭。「很不舒服嗎？還是等一下再吃？該死，我覺得還是該給大夫看一下�！�
「我沒事�！咕苾盒σ恍δㄈツ樕系臏I水�！肝抑皇怯X得你對我很好，很高興＊酒兒雖然出身富裕，但是娘親死得早，加上又沒有兄弟姊妹，身邊伴著的又大多是仆人，難免覺得寂寞。所以她才會那么刁鉆，專干些別人看來匪夷所思的事情。
可是說穿了，她不過是個剛長大的孩子，第一次喜歡一個男人。這幾天從苦追他到他親自照顧她，中間的變化轉(zhuǎn)折下可謂不大。
「妳怎么那么傻，高興也用哭的？」他無奈地苦笑，拭去纏在她臉頰上的發(fā)絲
�！肝夷昙o比妳大上一大把，妳又這么愛哭，我好像在照顧個娃兒似的。」
「我才不是娃兒！」她趕緊否認�！冈僬f你年紀也不算很大，頂多是有點老而已�！顾蟾疟人L上十歲，跟她爹還平起平坐，這么看來她確實小他一輩。
「有點老？嗯，真是謝謝妳的安慰�！顾财沧煺f。
「你不要傷心，將來我會調(diào)制吃了可以看起來不老的藥，等你真的老的時候給你吃�！咕苾悍浅：眯牡嘏呐乃募绨�。
「妳調(diào)制？」他揚高眉。「我看免了吧！」
但是他喜歡她說這件事情的模樣，好像他老了她還會在他身邊。他無法想象她變老的模樣，有那種愛玩的老婆婆嗎？
「你笑什么？」她拉了拉他的手。
霍競天收回遠逸的神思，端了湯過來，開始喂她喝湯。
「我不要喝了，太飽了……」她的心思已經(jīng)不在食物上了�！缚禳c說你笑什么�！�
見她喝了粥之后臉色好轉(zhuǎn)，他終于安心了點�！肝以谙電呑兂衫掀牌诺哪印！�
他忽然覺得很想這樣把她留在身邊，看著她年歲越大，越見成熟�？粗�(jīng)歷過人生的種種過程。他腦子里面想象著許多關(guān)于她的畫面，突然有種強烈的渴望，希望自己能一直這樣照顧著她。
「這樣嗎？」她說著拉住自己兩邊的臉皮，把臉皺成了一團，還故意歪嘴斜眼逗他。
霍競天哈哈笑出來，卻又覺得她可愛得緊，忍不住傾身點了下她嘴唇。
酒兒愣住了，手跟著放了開來，然后直勾勾的盯著他瞧。
霍競天被瞧得有些赧然，正要起身離開，卻被她一把扯住。
「再做一次好不好？」她仰著頭看著已經(jīng)站起來的他。
霍競天懷疑自己聽錯了。
「像你上次那樣，就是那天晚上你被我綁住……」她常想到他將她扣在懷中親吻的事，想起那一次感受到的奇異感覺，到現(xiàn)在還覺得不可思議。
不過是嘴巴對著嘴巴，為什么整個人都會覺得很虛弱，頭很昏，然后從肚子熱到頭頂？
「酒兒，妳是病人。」霍競天看到她仰頭看他的模樣，她白皙的臉蛋看起來脆弱而又好奇，那模樣讓他想要狠狠地吻她，讓她了解到男女之間的情事遠此她以為的復(fù)雜。
可是他不該這么做，她還病著呢！
「病人不能親嘴嗎？那你剛剛又為什么……」她有滿肚子疑問，沒得到解答是不會滿意的。
霍競天暗自呻吟。怎么會惹上這么一個難搞的丫頭？連為什么不能吻她都要解釋？唉，誰讓他剛剛一個沖動偷了香，這下可好。
「小孩子不要問這種問題。」他惱怒地說。
「我哪是小孩子？那你為什么要親小孩子？」她可機靈，馬上頂了回去。
他氣惱地瞪了她一眼，然后一把攫起她，大手扣住她纖細的腰，嘴巴馬上覆住了喋喋不休的嘴兒。
她終于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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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兒這一病讓他們在客棧多停留了兩天，其實隔天地就退燒了，但是霍競天堅持要她多休息一天。到了第二天，她都快要坐不住了，覺得被困在床上很可憐。
好在年紀輕，恢復(fù)力強，等到三人上路時，酒兒已經(jīng)完全沒有病容了。
已經(jīng)入了秋，遍地的草愈來愈黃，景致的變化看得酒兒好奇不已。
「京城也會這樣嗎？葉子一直掉，到最后會掉光嗎？」酒兒不斷的問問題，弄得兩個大男人都覺得她一路聒噪應(yīng)該很渴。
「當然會，還會飄雪呢！我看妳騎這匹矮馬慢慢走，等走到京城都已經(jīng)入冬了�！归愇逭{(diào)侃著說。
酒兒身上披著霍競天的披風(fēng)，由于個子沒那么高，有時候上下馬還會踩到，那模樣常惹得兩個大男人猛笑。
雖然她威脅著要把他的披風(fēng)剪掉一截，但是卻一直沒有動手。
「什么矮馬？！」酒兒不服氣地轉(zhuǎn)頭瞪著霍競天�！肝覀兦诮R是很耐操的馬，難道你不覺得嗎？」她一臉「你敢說不試試看」的表情。
霍競天悶笑�！赣X得，只是起步都比別人慢而已。當然，如果換作是我們騎人概也是這樣，應(yīng)該不是妳的騎術(shù)問題�！�
「你聽起來就像在說是我的問題。好吧，那這樣好了，我們來比賽，看誰比較快！」酒兒好斗的性格又被挑起。
「賽馬？」霍競天揚了揚眉�！覆恍�，跟短腿馬比賽，我勝之不武�！�
酒兒可禁不得激，既然都說要比賽，自然一定得比成�！改情愇迨宓鸟R借我，這樣我們就騎同樣的馬了。不成、不成，這樣你熟悉你的馬，我卻第一次騎閻五叔的馬。那這樣好了，你騎閻五叔的馬，我騎你的馬。」
「哈哈哈，有趣、真有趣，那得有個賭注才成，不然那可沒意思。」閻五在旁邊敲邊鼓。
「說得沒錯，輸?shù)娜艘宦飞弦腾A的人，就是當對方的跟班。敢不敢賭？」酒兒挑釁地看著霍競天。
「成，那要跑到哪兒算數(shù)？」霍競天問。這丫頭簡直不知死活，當跟班是嗎？呵呵，那可有趣了。
「就跑到下一次出現(xiàn)的屋子，看誰先抵達下一棟屋子，就算贏了�！咕苾嚎粗ㄒ坏囊粭l道路。
「好好好，我來當公親，你們倆準備開始吧！」閻五率先跳下馬換馬，接著三個人開始交換馬匹。
沒多久一切妥善，閻五將馬策到旁邊，開始喊著口號。
口號一出，她跟他騎的兩匹馬疾馳而出。
霍競天的馬是匹好馬，酒兒即使不習(xí)慣長程騎馬，但是不得不承認，馬兒很有靈性，也很好駕馭。她笑得開心極了，一路奔馳著，頭發(fā)飛散在空中，形成一幅美麗的景致。
相較于她張狂的快樂，霍競天的唇邊噙著一抹笑意，不遠亦不近的尾隨著她。就見她像朵白色的云，跟他的白馬合成一體，奔馳在遍野的黃色草原間。
他的目光無法移開，她的快樂感染了他。
「你快一點啊，這樣你會輸?shù)羿�！」酒兒回頭喊他，不斷繼續(xù)策馬往前奔馳。
沒多久，酒兒遠遠地看見了城鎮(zhèn)，得意的高呼一聲，準備在第一間屋子出現(xiàn)時奪得勝利。就在勝利距離自己只有十幾個馬身時，一抹黑影從她身邊閃過。
怔忡間她繼續(xù)往前奔馳，卻見到那個老落后于她的黑影子，早已矗立在路旁的小屋子前。
「怎么會這樣？！」酒兒不可置信地說。
唾手可得的勝利居然從手邊溜掉，她真懊惱?
此時在身后努力尾隨的閻五也抵達了�！感⊙绢^，我不用看也知道妳輸慘了。我們魁首馬上就多出了個丫鬟，吃飯有人布菜，衣服有人洗，還有人提洗澡水，我真是羨慕喔！」
他每說一樣，她的俏臉就紅上一分。
「只是僥幸，我一直都領(lǐng)先的！」她嘟起嘴巴猛扼腕。
「妳真是個傻丫頭，我們魁首在漠北生活了許多年，馬術(shù)怎可能不好？妳什么人不好比，去找他打賭！」閻五哈哈笑著。
「在漠北生活很多年？」酒兒訝異地說。「為什么？我以為你是京城人士�！购竺孢@句話是直接對著霍競天說的。
「我少年時隨我?guī)煾笇W(xué)武功，師父到處跑，有幾年就住在漠北�！够舾偺旌唵蔚亟忉�。
「那你根本在馬背上混大的，這還用比嗎？！」她想到自己要當跟班，不禁暗自呻吟。天知道他會不會故意整她！
「從來都不是我提議要比賽的，不是嗎？」霍競天笑著問。
酒兒覺得他的笑容實在刺眼�！负美�，反正都說好了，我會履行的。那我們還是快快趕路，早日抵達京城吧！」
「怎么？想要逃避當跟班的責(zé)任？我看我衣服也該洗了，晚上就換下來讓妳洗一洗。妳會洗衣服吧？」他故意糗她。
「洗衣服誰不會？」該死的是她確實不會。不過她總有辦法應(yīng)付，隨便拿去井邊泡一泡，擰一擰，然后掛起來風(fēng)干，這樣就成了?
彷佛看出了她打的主意，他瞇起眼說：「如果洗不干凈，我可是會一再叫妳重洗的喔！」
「我會用棍子猛力地敲打，保證洗得非常干凈�！顾а狼旋X地說，決定把他的衣物當成他來打。
「妳可別洗太久，因為妳還得幫我燒洗澡水……」霍競天不知道捉弄人也會上癮。
「洗澡水？！」酒兒鬼叫起來�！缚蜅Ｓ行《梢詿�，干么要我燒？說不定有澡堂，你就去……」
想到他光著身子的模樣，她不禁就要臉紅心跳起來。他躺在她床上，敞開著胸膛的模樣又跳進她腦子里面，頓時她覺得頭頂都快冒煙了。
當他跟班肯定要跟他更接近，這下可好，她腦袋大概沒有清醒的時刻了。奇怪，她從來不覺得男人好看，怎么就看他不倦呢？
「總之，我會需要跟班的，妳別亂跑�！够舾偺彀l(fā)現(xiàn)閻五又拉長了耳朵聽著，所以趕緊打住話題。
「知道了，主人�！咕苾阂а勒f。
他哈哈大笑，就連談成上千萬的生意都沒這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