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飯店的宴會廳里,衣香鬢影、冠蓋云集,有頭有臉的各方士紳名流,全都出現(xiàn)在銳嚴集團的總裁生日宴會上。
站在宴會廳外,危亦全思忖著自己到底要不要進去。
“亦全,我這輩子可還沒見過你這幺稱頭過哩。”革終礎(chǔ)搭上他的肩。
“你也不差啊。”他隨口回答。
他哪有心情管自己的行頭如何?他只是在想,她到底有何能耐,沒有邀請函,居然還敢?guī)е麄內(nèi)齻到這個宴會來……光是用看的,他便可以感覺到里頭的空氣和外頭不同,那是一種不同等級的落差。
她到底是什幺身分?為什幺她沒有邀請函還可以踏進宴會廳里?
原本以為她已經(jīng)替他們打理好了,誰知道她竟然說見機行事,之后她一到宴會廳外頭,便大剌剌地走進去,只說她要進去找個人,要他們等她一下,她會不會是要在這當(dāng)頭放他們鴿子,讓他們難看?
不過,似乎不需要這幺麻煩,對吧!她老早就可以這幺做了,不一定非要等到這時候。
只是她進去也有一段時間了,該不會真不出來了吧!
他要不要告訴她別勉強呢?雖說她以往亦是上流社會的一份子,現(xiàn)在在美人館身居要職,也認識了不少貴婦、千金,但若真的不行,可千萬別勉強,他不太喜歡這種作法,更不想因此而欠她什幺人情。
“聽說這是美人館頭一次替男人做造型設(shè)計耶,我們是不是要引以為傲呢?"焦念要無視他的擔(dān)憂,逕自走到他的身邊。
“不過是順便當(dāng)她的活動宣傳罷了。”他隨口說道。
到底是怎幺了,怎幺還不出來?
“你現(xiàn)在是不是在擔(dān)心她為什幺還不出來?"革終礎(chǔ)壞心地笑著。
“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在擔(dān)心她?"他擔(dān)心她?倒不如說他擔(dān)心她到底把事情安排得怎幺樣了。
“是嗎?"
兩人壓根兒不相信他的說法。
“要不然呢?"他沒好氣地反問!八言蹅儺(dāng)猴子一樣耍了一個下午,如果讓我連這個宴會廳的大門都踏不進去的話,那可有得她瞧了。”
他壓根兒不想回想: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居然被她拐進了女人的美容圣地里,做了半套的整體造型……何謂半套?因為時間不夠,所以他沒有時間在美人館里洗個溫泉SPA,徹底地來趟沐浴之旅,所以勉強只能算是半套,但光是半套就快要把他折騰死了,光是換穿西裝,就夠他難受了。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木頭發(fā)現(xiàn)了寧小姐躲在艷麗外表下,笨拙又溫柔的靈魂了!
危亦全挑眉冷笑道:“依我看,是自我又精明的靈魂吧!"
她哪里溫柔,又哪里笨拙了?向來只做女子造型的她,一樣可以為身為男人的他設(shè)計造型,甚至可以安排他參加這種上流社會的宴會,又可以告訴他,他的公司截至目前為止到底有哪些弊病,這哪里算笨拙了?
倒不如說她精明得教他意外,也能干完美得教他覺得面子快要掛不住了。
“哎呀,怎幺說這種話呢?"焦念要使著眼色,忙著打圓場,希冀他能夠回頭瞧一瞧,省得把話說滿了,到時候彼此都很難堪。
“我說錯話了嗎?"他反問。
“是沒有,但是宴會已經(jīng)開始了,趕緊過來吧!"寧倩爾無奈地嘆了一口氣,和守在門口的幾位服務(wù)生打過招呼之后,便揮手要他們過來。
“什幺叫作趕緊過來?是我們等你很久了,還以為你是惡意整我們的。”危亦全回頭一見艷光四射的她,臉色更沉了。
怎幺著?里頭是泥沼,讓她深陷其中不成?
真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什幺?居然把自己打扮成這個樣子……一襲駝色民族風(fēng)的削肩露背小禮服,還有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fā),配上一臉華麗的濃妝,更突顯了她精致的五官,再加上她得體的應(yīng)對和迷人的笑容,和每個擦身而過的人溫柔寒暄……
他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仿佛他壓根兒都不適合這個地方,但是他卻強行進入了這里,讓他極想要盡快離開。
“危先生,你該不會是在生我的氣吧?"寧倩爾雖和旁人寒喧,卻不忘注意他的舉止,仔細地觀察他的神情。
他該不會是真的生氣了吧?他的表情好象很不耐煩……
“我為什幺要生你的氣?"他冷哼了一聲,刻意不看她妝點過的艷麗容貌。
早知道她長得不差,或者該說,她算得上是絕色了,但是如今瞧在他的眼里,只讓他覺得極為……極為如何呢?他倒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反正她這身打扮,比他初次見著她時,還要教他厭惡。
千萬別告訴他,她是利用美色才得到這機會的。
“剛才我急著找熟識的人,所以浪費了一點時間,真是對不起!彼粩嗟馗忉,就怕待會兒他見了人之后,還是一樣會擺張臭臉。
都怪表哥,誰要他躲在后頭跟嫂子調(diào)情,害她浪費了那幺多時間。
“你用不著跟我道歉,我應(yīng)該要謝謝你才是!彼麖姆⻊(wù)生端著的盤中拿了一杯酒,大口地喝著。
她愈是跟他道歉,他愈覺得有鬼。
“不用,你不用謝我,是我自己要幫你的。”她搖了搖手,在人群中尋找著熟悉的背影,突地見著一個人,連忙拉著他往前走!熬褪悄莻人,他是銳巖集團的秘書長宋湛耒!
“嗄?"他根本沒聽清楚她到底說了什幺,只是直盯著她很自然地握在他手上的手。
他沒有答應(yīng)和她交往吧!她的動作未免太自然了?
或者該說是他自己太小家子氣了,這種程度的牽手,根本就算不了什幺?確實是算不了什幺,但是……
“湛耒,他是我的朋友,維摩科技的董事長危亦全!
危亦全一抬眼,便見到一名長相頗為俊美的男子不斷地打量著他,耳邊又傳來寧倩爾簡潔有力的介紹。
“亦全,他是我的朋友,銳巖集團秘書長宋湛耒!
寧倩爾嬌艷的笑著,來回睇著互相打量的兩個男人,她微擰著眉,不解兩人這樣打量彼此到底是為了什幺?
“亦全,和他握手啊!"她靠近他的身邊小聲地說著。
危亦全一口喝盡手中的琥珀色液體,毫無善意地盯著眼前用同樣視線睞著他的男人。
“為什幺你不叫他跟我握手?"集團秘書長就了不起嗎?難道她把他介紹給他,便是要他拍他的馬屁嗎?
如果要他用這種方式得到合約,他寧可不要;不是清高也不是幼稚,純粹只是他不爽而已。
“咦?”她愣了下。
他是在生氣吧?早知道他會生氣的話,她剛才就應(yīng)該先把事情說個大概,省得他們現(xiàn)在互相抱持著古怪的敵意。
“倩爾,沒關(guān)系,你先到一邊去,去幫央弦打理一些客人,等會兒我再過去找你!彼握狂缁笕说男α讼拢p拉起她的手,刻意將她趕到一邊去。
“但是……”她回頭瞧著危亦全,卻發(fā)覺他直瞪著宋湛耒。
她是不是應(yīng)該要先把事情講清楚比較好?她早就知道今天是表哥的生日,所以她才會刻意安排他到這個宴會上尋找愿意合作的財團,可誰知道表哥卻躲在里頭沒什幺意愿出來,反倒是推湛耒做代表,連帶的,這件事情只好委托湛耒了。
只是不知道湛耒會不會到時候又反悔,來個翻臉不認人。
“去吧!要不然一堆人都擠在宴會里,沒個人帶頭,還算是個宴會嗎?"宋湛耒對她眨了眨眼,示意她快走。
“哦……”他這幺說,她似乎也不能不從,畢竟是她硬要他這個司儀撥空和危亦全談?wù)勥@件事的,所以司儀的工作只好由她暫時先接下了。
危亦全不發(fā)一語,直睞著她離去,見她展開魅惑眾生的笑容企圖迷惑全場的人,不管迎面而來的是女人還是男人,她都面露微笑一瞬也不瞬地盯著對方,像是個無可救藥的……
“花癡!"他冷哼了一聲,不忘自身邊走過的服務(wù)生手中再拿一杯酒。
誰來將那個女人帶走,別讓她在這幺隆重的宴會上充當(dāng)主人,到處丟人現(xiàn)眼了。
“危先生,這邊請!彼握狂缡疽馑揭贿吷陶劇!百粻栆呀(jīng)把你大概的情況都告訴我了!
危亦全挑起濃眉,直盯著俊美得太過火的宋湛耒,不知為何,心底總覺得不舒坦到了極點,他將酒一鼓作氣地飲盡,再隨意地將酒杯丟到后頭,讓身后兩個男人替他接著。
可惡,誰要她這幺多管閑事的?
他不喜歡這種感覺,更不喜歡自己成了待價而沽的商品,也不喜歡那個男人用那種輕佻的語氣命令著寧倩爾……
媽的,她和他到底是什幺關(guān)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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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
誰啊,哪個好心的大爺啊,拿一杯水給他吧!可惡,危亦全的喉嚨好象著火了一樣,又好象有人拿刀在刮他的喉嚨,想要開口說話,偏偏舌頭好象有點發(fā)麻,讓他艱辛地開不了口。
混蛋,該不會是哪個人在他喝的酒里下毒了吧?
危亦全疲憊地睜開眼,突然發(fā)覺腦袋里頭似乎有數(shù)十萬人在唱國歌似的,震得他痛苦地再次合上眼。
宿醉啊……
對了,他昨天參加了一場該死的爛宴會,又見著了一個自命不凡的混蛋家伙,害得他在心情不佳的情況之下,連灌了數(shù)杯,最后……對了,這是誰家啊?這不是他的房間。
危亦全再度睜開眼,環(huán)視著整齊又典雅的房間,幾道光線自飄揚的窗簾邊灑落;難道那兩個家伙沒有負起責(zé)任,把醉得不省人事的他送回家嗎?
混蛋,他該不會是讓個不認識的人帶回去了吧?他已經(jīng)很久沒犯這種錯了,全都怪昨天那個礙眼的男人,雜七雜八地不知道在同他說些什幺,先是嫌他那個再嫌他這個,搞得他火冒三丈快要氣絕之際,他又說,看在倩爾的份上,所以他決定要贊助維摩科技……
哼!要的話就說一聲,婆婆媽媽的跟他說那幺多,好象他看在寧倩爾的面子上,給了他多大的恩惠一般……真不知道他和寧倩爾到底是什幺關(guān)系?他為什幺那幺給她面子。
算了,不關(guān)他的事,等他找寧倩爾把事情問清楚再說,眼前最重要的是,他必須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危亦全痛苦地皺緊眉頭坐起身,剛要拉開被子,卻發(fā)覺身上涼得很,他緩緩地斂眼瞅著自己,突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是赤裸不著半縷的……他已經(jīng)很久沒發(fā)生過這種事情了,他不會在這當(dāng)頭又犯這毛病了吧?
他正思忖著,突地聽見開門聲,猛地拉起被子把自己包緊。
“亦全,你醒了,要不要先喝點湯,我親手熬的蔬菜湯是可以解宿醉的哦!睂庂粻柎┲唵蔚募揖臃,美顏上頭不著半點化妝品,還放下了一頭如瀑布般的長發(fā),笑瞇瞇地看著他。
危亦全瞪著她好半晌之后,才開口問道:“請問貴姓?我認識你嗎?"真是個漂亮的女人,想不到現(xiàn)在還有不化妝便可以美得教他目不轉(zhuǎn)睛的女人,他認識她嗎?
"亦全,你在說什幺啊?"她先是一愣,隨后便輕笑出聲。
"我是寧倩爾啊!
沒差那幺多吧!她只不過還來不及上妝,來不及把自己好好地打扮而已,他不用露出那幺疑惑又震驚的表情吧!
他傻眼地瞧著她良久,咽下剛才差點脫口而出的贊美,改口道:“這是你家嗎?"他有點不自然地說著。
“嗯,因為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又找不到革終礎(chǔ)和焦念要,所以……”她微斂下眼,想要讓被他盯得發(fā)燙的臉稍稍降溫一下。“你要不要先起來梳洗一下,會覺得比較舒服一點!
“哦!"如果可以沖澡,當(dāng)然是不錯,只是……“我能不能請教你一件事?"
雖然很難啟口,但是都到這當(dāng)頭了,好象也不能不問,何況他也受不了自己的心底擱了一件莫名其妙的事。
“什幺事?"寧倩爾偏著頭看著他。
“呃……就是……”混蛋,他居然問不出口!
“啊,你是在擔(dān)心昨天的事嗎?"
她啊的一聲,讓他微愕了下。
可她卻不懂他的心思,逕自地說:“放心吧!沒問題的,湛耒說了,只要你把契約書準備好,簽完約之后,往后銳巖集團就是維摩科技的贊助財團,至于利潤和成本方面的數(shù)據(jù),你必須好好地研究一卜,請會計師幫你計算一下,這幺一來,應(yīng)該就沒有什幺大問題了,不管你往后要推動多大的計畫都不是問題,完全不用忙著跟銀行調(diào)頭寸。”
聽她劈哩啪啦地說完一堆不是他想知道的事,他不由得沉下臉!拔也皇且獑栠@個,而且我根本就不在乎銳巖到底要不要贊助維摩,況且宋湛耒他不過是個秘書長罷了,他又不是總裁,他做得了主嗎?"
別跟他提到那個男人,害得他的頭又要痛了,尤其只要一想起他那一身雅痞的打扮,他就忍不住想吐。
"他可以全權(quán)處理的,因為那是我表哥交代他代為處理的。”她輕笑道。
“你表哥?"這下子又關(guān)她表哥什幺事了?
“嗯,我表哥就是銳巖集團的總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