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瘋子!
許美樂冷眼瞪著柜臺里的花,上頭點綴著各式緞帶和珠鏈,感覺相當精致而高貴的一束香水百合,聞起來更是香氣逼人,但是……她卻恨不得把花丟在地上,狠狠地踩上兩腳。
瘋子,送她花做什么?
周末兩天沒見著他的人,今天上班卻冒出一束花來,搞什么?
徐慕庸是想要逼死她嗎?居然還在上頭放了小卡片,他不知道自己在公司里頭的人氣嗎?
許美樂眼明手快地取下放在花束邊緣的卡片,壓根兒不管里頭到底寫了什么,反正先收進包包里頭便是。
她藏起小卡片并不是因為竊喜,而是因為公司里頭沒有一個好地方可以讓她將這張小卡片給毀尸滅跡,她怕把卡片送進碎紙機里,都會有無聊人士將卡片拼湊起來看個究竟。
這束花太顯眼了,會害她變成眾矢之的,搞得她萬劫不復。
公司的福利相當好,同事間的相處也還不錯,她挺想在這里待久一點;再者,這份工作是她主要的收入來源,她可是花了非常多的心思努力地相同事打成一片,豈能讓他輕易地破壞掉?
混蛋,將她逼到這種窘境,他覺得很快活是不是?
什么追求嘛,害死她才是真的!
與其送花,還不如直接折合新臺幣給她,她還會覺得開心一點,就算要成為眾人唾棄的目標,她也甘心。
「哇,花耶!」
後頭傳來熟悉的聲音,許美樂立刻收起一臉惱怒的神情,回頭笑嘻嘻地說:「海薇,有人送花給你唷!
「送給我的?」陳海薇意外極了!冈趺纯赡埽俊
「上頭沒有署名,但是我猜應該是送給你的!顾S意胡謅。
反正這種東西送給她,她也不知道要塞到哪里去,倒不如送給陳海薇,做個順水人情。
「真的?」嗚嗚,她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收過花了。
「你就安心的收下吧!
許美樂暗自慶幸,還好她今天來得早,可以在第一時間先將這件煩人的事給處理掉,要是讓陳海薇先到的話,後果可真是不堪設想。
「不知道是誰送的,擱在這里很傷腦筋的……」
就見陳海薇滿嘴抱怨,可眼底眉梢全是難掩的喜悅,她一臉滿足地繞進柜臺,先擱下私人物品,又不知道從哪里翻出一只花瓶!肝胰パb水。」
「請便。」許美樂依舊勾著笑,直到她的背影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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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一大早就這么累人。
許美樂昨天連趕兩個兼職,回到家都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東摸一下、西摸一下,天色都快要亮了,天曉得她根本睡不到四個鐘頭,現在是倦得連眼睛都快要張不開了。
今天的午休時間要省下來,她要拿來補眠。
要是不趁中午休息一下,真不知道她晚上要怎么過。
「你來了!
一陣低沉好聽的聲音傳來,許美樂驀地瞪大眼,壓根兒不想回頭,不想面對聲音的主人,忍不住在心底又暗咒了幾回。
「請問有什么需要我?guī)兔Φ膯幔俊顾D出一抹笑容,連眼睛都瞇起來了。
「喜歡我送的花嗎?」
徐慕庸今天穿著一套淡灰色的名牌西裝,里頭搭了件鐵灰色的襯衫,及肩的長發(fā)整齊地綁起,額前滑落了幾繒,更添幾分傭懶迷人的魅力。
他今天的模樣異常魅惑人心。
但是,她可不一定非得買他的帳。
「海薇很喜歡!
「海薇?」
「我的同事!顾殬I(yè)性地笑著,眼鏡底下的眼眸卻不帶笑意。
徐慕庸不置可否地瞇起黑眸,唇角淡噙著笑意!肝乙詾槟銜矚g!箍磥硭錾弦粋相當有個性的火爆佳人了。
天底下有哪一個女人不愛花?唯獨又嗆又辣的她。
她看起來柔順,但據他觀察,這份柔順只不過是她在公司時掩飾真性情的面具。
不過也好,他接觸過太多柔順的女人,只覺了無新意,還是有個性的女人相處起來較有挑戰(zhàn)性。
「我不喜歡那種沒有建設性的東西!顾敛豢蜌獾氐。
是他要問所以她才回答的,可別怪她傷了他的自尊,她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
「哦?」
「如果可以的話,請你以後別再這么做了。」
「如果我說不可以呢?」他低柔的嗓音自好看的唇逸出,漂亮的桃花眼直往她臉上瞧。
「我會跟上級報告你性騷擾。」他笑得真是可惡,怎么會有這么厚臉皮的人?
難道是她說得不夠明確,讓他聽不懂她有心拒絕他的追求嗎?
「那我會跟上級報告你不遵守公司規(guī)定,在外頭私下打工。」他向來不玩這種不入流的手段,但有機會使用的話,何必放著不用?
「你——」
「你想上級會比較相信誰?」徐慕庸眼眸微瞇,更顯出他難以抵抗的魅力。
「你到底想怎樣?」笑意瞬間消失,面對他這種卑鄙小人,她再也不想獻上笑臉。
「我不是說過了嗎?」
「我的答案是不!箟蛎鞔_、夠清楚了吧!
「我不答應!
許美樂瞪大眼,簡直難以相信他竟如此無賴!甘裁唇心悴淮饝窟@種事情一定要你情我愿,你總不能強迫我點頭吧?」
難不成他以為只要他看上的,誰都不能拒絕他?
哼!大概是從來沒有人拒絕過他吧,看來,她極有機會成為空前絕後的第一人。
「我不認為你有理由拒絕我的要求!
她挑高眉,嘴角帶著苦笑。「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很清楚我要的是什么,不要的是什么!
或許他真的完美得無可挑剔,但她自認有殘缺,實在高攀不上完美無缺的他。
「太沒道理了!剐炷接谷滩蛔】棺h。
「天底下沒道理的事可多了!
「說的也是!顾匀说捻娱W過吊詭的光芒!妇拖裎覄偛耪f的,如果你不答應我的要求,我會向上級舉發(fā)你在外頭打工的事!
手法雖然不太漂亮,但是,為了兩人感情著想,他不得不祭出卑鄙手段,逼她先答應交往。
「你!」真教人不敢相信!
他到底在玩什么把戲?她可不會相信他真的對她一見鍾情,既然沒有感情為基礎,他又是為了什么硬逼她答應?
她敢說,只要他想要,肯定會有一大群女人前仆後繼撲上去,他實在不需要強迫她,他到底想要做什么?
該不會是她無意中得罪他了吧?
就算她真的得罪了他,以他的身分和氣度,實在沒必要和她計較,這只顯示他氣量狹小。
「而且……」徐慕庸笑得很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突地他側過臉去說了句:「陳小姐,你手上的花瓶真是典雅!
「徐……」陳海薇走向柜臺,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一閃神差點連手上的花瓶都不保。
「要插花用的嗎?」他接過差點落地的花瓶,優(yōu)雅地擱到柜臺上。
「是……」
許美樂側眼探去,發(fā)覺陳海薇的魂魄幾乎完全被他給迷走了,她是一點都不奇怪,他可是陳海薇的偶像之一呢,她進入公司將近半年,總算有幸在近距離下瞧見偶像,相信她心里一定覺得死而無憾了吧。
「這花真美!剐炷接範钏齐S意地問著。
「是啊。」陳海薇雙眼發(fā)直,只吐得出最簡單的回答。
「不知道是誰送的?」他宛如黑曜石般漂亮的瞳眸緩緩地瞧向她,意有所指地說著。
「不曉得耶!
「我想……」他斜瞥許美樂一眼。「或許有人知道。」
許美樂聞言,不由得瞪大了眼。
好卑鄙的人!竟然把矛頭轉到她身上,要是讓陳海薇知道送花的人就是他,那還得了?他這種說法分明是要逼她去死!
太太太下流了,令人不齒!
虧他長得如此斯文儒雅,舉手投足像個貴族一般,然而行事作風竟是如此骯臟,太教人不爽了!
「美樂,你知道是誰送來的嗎?」陳海薇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疑惑地問。
許美樂眨了眨眼,好不容易才擠出一抹苦笑。
「我不知道耶,我一來便見到花擱在柜臺上了。」眼角余光瞥見徐慕庸挑起濃眉,一副戲謔的模樣,讓她忍不住一肚子火。
他那神情好像在嘲笑她似的。是,她是知道誰送的,但知道又怎樣?公司又沒規(guī)定不能撒謊,而她不過是說點無傷大雅的小謊罷了,有何不可?
最可惡的是他,是他害她撒謊的,憑什么在一旁嘲笑她?
「上頭沒有小卡片嗎?」他笑道。
許美樂聞言為之氣結,陳海薇都沒問了,他問個什么勁?
他根本是在逼她,逼她點頭答應他的追求。
哼!先是拿私下打工這件事威脅她,現在又當著陳海薇的面要這種爛招,看來,他相當清楚自己的魅力,知道只要他登高一呼,卑微如她隨時會讓那一票愛慕他的公司女同事給踩死。
他現在是想把她逼離公司嗎?
這么做對他有什么好處?難道她真的得罪他而不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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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美樂真的一頭霧水,她不過是個小小總機,根本不可能和徐慕庸有所接觸,她也是最近這幾天才見到高高在上的他,就算真想得罪他,也沒那個機會啊。
他現在這樣對付她,真的是令她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她敢說,這間公司里頭再也找不到像她這般愛好和平又好相處的人了,而她也只是想要平平凡凡地工作,一點也不想出風頭,他為何偏要來惹她?
混蛋,她到底是哪里得罪他了?
「一般而言,這種花束應該都會附上一張小卡片,對不對?」徐慕庸語調輕柔地說著。
一旁的陳海薇聽得如癡如醉!甘前 ⑹前!」
說她是花癡,一點也不為過吧?
許美樂瞧她癡迷的模樣,無力地別過眼,海薇怎會把這種惡劣的人奉為神祗般崇拜?
「對了,美樂應該也收過不少花吧?」他話題一轉,轉到她身上。
她張大眼,隨即微微地瞇起,用盡全身力氣牽動嘴角。「怎么可能?應該是海薇的機會比較多!
這個壞人!他到底打算怎么玩她?不把她玩死他不甘心是吧?
「不會吧,我記得頭一回見到你是在7thDoor,那時候我看你在店里還滿受歡迎的!顾浑p勾魂眼定定地瞧著她。
許美樂一愣,頭一回見到她?
頭一回見面不是在公司里嗎……難道他先前便去過7thDoor,而她不小心得罪了他;然後他在公司里發(fā)現她這個人,因而起了報復的念頭?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他這個人也未免太小氣了!
居然用這種方法報復她,真夠狠的!
看來不管她接受或拒絕他的追求,她都很難在公司繼續(xù)生存下去。
要不是公司的福利太過優(yōu)渥,她真的會考慮轉頭就走。
不行,她豈能如此輕易就被惡勢力擊敗?要走,也得先搞清楚狀況,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如果真的無法配合,再走也不遲。
「7thDoor?」陳海薇不解地問。
「那是一家夜店!剐炷接购眯牡貙ι砼缘年惡^苯忉,雙眼仍舊睇著她,等著她的答案。
「夜店?」
「是啊,美樂就在那家……」
「海薇,我先去一下洗手間!顾淅涞卮驍嗨,走過他面前時不忘瞪他一眼。
「哦!龟惡^彪S口應一聲。
「我也該回秘書室了!
許美樂一走,徐慕庸也跟著走。
「嗄?」就這樣走了?
陳海薇有點失望地坐到柜臺後,正要將花插入花瓶內,她才想起——
怪了,他跑來總機柜臺做什么?又是何時跟美樂那么熟的?
他怎么會美樂、美樂的叫得那么順口,而不是叫她一聲許小姐?
不管了,這件事等許美樂回來再拷問她就知道了。
她現在心情好得很,今天收到花又見到徐慕庸,簡直幸運到不行,中午用餐時再到樓上說給姐妹淘聽,保證教她們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