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過去了,在陳文生的指導(dǎo)下,符蘊(yùn)曦很快的便能掌握一切工作流程。
同時,她有了一個重大的發(fā)現(xiàn),那就是她的老板是個相當(dāng)龜毛的男人,什么事都一絲不茍,看來她今后得更加謹(jǐn)慎行事才行。
原以為今天早上的會議葉飛鵬會出席。但沒想到會議因為他身體不適而取消。
符蘊(yùn)曦忘不了早上接到葉飛鵬電話時的緊張感,有一絲興奮還有一絲悸動。
他的嗓音低沉,略帶沙啞,透露著一點點慵懶,很吸引人的。
唉,她怎么會像個花癡呢?只聽到對方的說話聲音就有點茫茫然的感覺,這太不像平時的自己了。
況且陳文生不也千交代萬囑咐,千萬別對葉飛鵬產(chǎn)生任何遐想,她怎么可以忘了呢?
不行,她非得恢復(fù)正常不可,符蘊(yùn)曦對著自己的臉頰拍了兩下,要自己保持清醒。
就在她好不容易才拉回飛掉的思緒時,只見一個滿頭銀發(fā)的老年人推門而人,嚇得她連忙從座位上彈跳起來。
“請問您找誰?”符蘊(yùn)曦在詢問對方的同時,發(fā)現(xiàn)對方正上上下下打量著她,那眼光就像當(dāng)她是砧板上的一塊豬肉似的。令她渾身不對勁。
“你是新來的總裁助理?”老人口氣很嚴(yán)肅。眼神更是凌厲得仿佛可以隨時將人的謊言拆穿似的。
“是的,我叫符蘊(yùn)曦,不知您是——”
“我是老太爺!”
“嗄!”這算是哪門子自我介紹?
“別傻愣愣的,告訴我,你今年幾歲!”老人不可一世的命令道。
“我……我為什么要回答您的問題?”符蘊(yùn)曦沒好氣的頂了回去,她平時不會如此無札、莽撞的,但是這個老頭子的態(tài)度太蠻橫了些,要不是她早知道葉飛鵬年紀(jì)不大,她會以為他就是葉飛鵬。
但是說也奇怪,這頂樓不是隨便可以進(jìn)入的,這老頭是怎么到達(dá)的呢?難不成是警衛(wèi)的疏忽讓他誤闖禁地?
“我是老太爺,我命令你回答我的問題!”老人惱火了,似乎對她的頂撞很不滿。
“老先生,您快離開這里吧!否則我要請警衛(wèi)上來了!狈N(yùn)曦擺出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
“好一個黃毛丫頭,竟敢威脅我?!我要叫我的孫子開除你!”老人氣呼呼的。
“您的孫子?!”符蘊(yùn)曦呆住了。
“我的孫子就是葉飛鵬,小女孩,這公司是我孫子的,你竟敢如此無禮的對待我——”
“老先生!”符蘊(yùn)曦不得不喊冤!澳鷦偛艣]表明你的身份呀!”
“我說我是老太爺了!”
“可是我怎么知道您是總裁的爺爺,我還以為您是路人甲!
“什么路人甲!你該不會以為我是從精神病院跑出來的瘋老頭吧?”
“這是您自個說的,我可沒說。”她嘀咕道。
“我還以為你有什么長處讓我孫子破例錄用了你,才特地跑來瞧瞧,沒想到我孫子的眼光這么差,竟用了這么一個不懂禮貌、不敬老尊賢的人,我一定要叫他開除你!”
面對老人一連串的指責(zé),符蘊(yùn)曦真是有苦難言。
她怎會料到自己還沒見到老板本人,就先見到老板的爺爺,再說她也沒有如他所說的那么無禮,倒是他老人家很霸道,她才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
“怕了吧?”老人洋洋得意!翱烨箴!或許我可以網(wǎng)開一面叫我孫子扣你的薪水就好,不要開除你!”
“我又沒做錯事,為什么要求饒?”
“你對我這么無禮,還說沒做錯事?”
“好,反正欲加之罪何患無詞,如果總裁真的要開除我我也認(rèn)了!
“那你就等著回家吃自己吧巴!”老人氣急敗壞的離開了。
符蘊(yùn)曦望著老人的背影,忍不住嘆了口氣,她今天是走什么霉運(yùn)?一大清早就被莫名的數(shù)落一頓,看來她最好早早作準(zhǔn)備,等著被開除……
“小美人,你在想什么呀?”
一個充滿戲謔的嗓音從門口傳來,符蘊(yùn)曦回過神來才赫然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一個年輕男子就站在她面前。
“你又是誰?”她瞠目結(jié)舌的瞪著眼前的不速之客。
“我叫葉飛栩,是你頂頭上司的弟弟,也是剛才被你氣走的老頭子的孫子。”葉飛栩上上下下打量著眼前這個不是頂美卻長得十分有個性的小妮子,想到剛才他爺爺氣得胡子都往上翹的模樣,他就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
在家里,他爺爺有個外號叫作“太上皇”,因為他是招惹不起的,誰惹到他就有得受了,而這個小妮子竟觸怒了他,這下子有好戲可瞧了。
“剛才我真的不是有意冒犯他老人家,不過我說再多也是‘白粉洗烏鴉’!”符蘊(yùn)曦?zé)o奈地說道。
“什么是白粉洗烏鴉?”葉飛栩好奇無比的問。
“就是無濟(jì)于事嘛!”符蘊(yùn)曦給了他一個白眼。
“好有趣的說法,你太可愛了!”葉飛栩翹起大拇指稱贊道:“現(xiàn)在我終于明白為什么我家老大會破例用了你當(dāng)他的助
理,他一定很喜歡你對不對?看來他是開竅了!”
“唉,你別‘面糊里抹鏡’我跟總裁還沒見到面,怎么談得上喜不喜歡?”而且剛才她還冒犯了那個老頭,葉飛鵬會喜歡她才有鬼咧!
“姑且不論我家老大對你有什么看法,但我很喜歡你——”見到符蘊(yùn)曦臉色大變。葉飛栩連忙解釋道:“我說的是我很喜歡你率直的個性,還有你說話的方式,你剛才說‘面糊里抹鏡’又是什么意思?”
“就是越抹越糊涂,做事不明事理,越弄越離譜的意思!彼忉尩。
“原來你在罵我糊涂蛋啊!”葉飛栩佯裝生氣道。
“唉。其實你比起你爺爺明理多了!彼l(fā)自內(nèi)心的說,眼前的葉飛栩雖然看起來有些吊兒郎當(dāng),但是卻不討人厭。
“真的嗎?”葉飛栩興奮得仿佛中了樂透。“那你愿不愿意讓我拜你為師?”
“什么拜我為師?你在說什么?我有什么可以教你的嗎?”
“有啊,我想學(xué)你說話的方式,挺有趣的!庇捎谌~飛栩從小就受美式教育,所以對中華文化抱著濃厚興趣。
“我說話的方式有什么好學(xué)的,你若真要學(xué),那我送你一本俏皮話大全不就行了!
“不行。我看不懂中文!
“嗄。中文你全部看不懂?那你也不會寫咯?”
“我只會寫我自己的中文名字和一些簡單的中文字!彼行┎缓靡馑嫉男α诵Α
“你真不是普通的遜耶!”
“那你愿意教我了嗎?”
“好吧!”符蘊(yùn)曦勉為其難答應(yīng)了。反正葉飛鵬不在,閑著也是閑著。
※※※
“瞎子吞湯圖——”
“心里有數(shù)!
“抱元寶跳水——”
“死要錢!”
“大眼瞪小眼——”
“看傻了!”葉飛栩調(diào)皮的將臉向符蘊(yùn)曦湊近,然后故意把眼睛睜得很大道:“這樣是不是大眼瞪小眼?”
“對,沒錯!”符蘊(yùn)曦沒好氣的點點頭,沒想到這一點頭卻讓他倆的額頭撞在一塊,她連忙道歉!皩Σ黄稹Σ黄!”
“很痛耶!”葉飛栩呻吟著!巴炅耍乙欢X震蕩了!”
“哪有這么容易就腦震蕩的?你又不是紙糊的。”她沒好氣
“不行,你得幫我呼呼才行!彼Y嚒
“你又不是小孩子!”難道她就不痛嗎?
“可是是你擅到我的!”他一副耍賴到底的模樣。
“好啦,算我怕了你。”符蘊(yùn)曦心不甘情不愿的對著葉飛栩的額頭吹氣。“好了嗎?”
“好了,不痛了!”葉飛栩咧開嘴,露出那一排足以拍牙膏廣告的白牙笑道:“你的額頭也紅了,一定很痛吧?我也幫你呼呼!
“不、不、不、不用了!”
她的拒絕一點也沒有用,只見葉飛栩硬捧住她的臉。然后就對著她的額頭猛吹氣。
“夠了,夠了,我不痛了!”她覺得這樣太不妥了,雖然葉飛栩只是對著她的額頭吹氣,但畢竟他們不太熟,這樣的舉止太暖昧了,萬一被人看見了就算跳進(jìn)黃河也洗不清。
“再多吹幾下。會好得更快!比~飛栩故意逗她道。
“不用了!”符蘊(yùn)曦有些惱火的想拉開他的手,卻萬萬沒料到葉飛栩竟然出其不意的在她的額上吻了一下。
就在這時候,辦公室的門突然打開,令符蘊(yùn)曦瞪大了眼睛,一顆心緊張得快跳了出來。
“阿栩,你在搞什么鬼?!”一個高壯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渾身
散發(fā)出一股威嚴(yán)的氣勢。
符蘊(yùn)曦用力的眨了眨眼,難以相信的看著眼前的男人。
他?!天啊!這個討厭鬼怎么會在這里?難道——
“我是來看你的新特助的。”葉飛栩無視葉飛鵬怒氣沖天的樣子,嘻皮笑臉地道:“老大,你這個新特助真不錯,我很喜歡!”
“是嗎?”葉飛鵬冷嗤一聲,當(dāng)他把眼光調(diào)向他的新特助時。他也震驚的瞪大雙眼!澳阍趺磿谶@里?”
“我……”符蘊(yùn)曦恨不得手上有魔術(shù)棒,可以把自己變不見。
“為什么你會在這里?”葉飛鵬再問一遍。
天地良心,她也不想待在這里!符蘊(yùn)曦暗暗呻吟。
葉飛栩看看符蘊(yùn)曦。再看看葉飛鵬,露出饒富興味的表情。
“老大,看來你似乎還沒見過你的新特助。”
“不,我見過她。”葉飛鵬瞇起眼道:“但我沒想到她會成為我的新特助!
“我也沒想到!”符蘊(yùn)曦不甘示弱的頂了回去,看人就看人,干嘛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
葉飛栩眼見氣氛有點不對勁,連忙收起玩世不恭的笑臉。“你們好好的談一談吧!”
“你!到我的辦公室來!”說完,葉飛鵬拂袖而去。
“你到底做了什么事惹我家老大這么生氣?”葉飛栩好奇的看著氣得雙頰鼓鼓的符蘊(yùn)曦。
“你把話說反了吧!”符蘊(yùn)曦十分光火的瞪著前方的門,仿佛非要把它瞪出一個洞來不可!笆悄莻機(jī)車男惹我生氣才對!”
“機(jī)車男?”
“就是你家老大!”
“我家老大從沒有騎過機(jī)車,他只開跑車!
“我才賴得理他開跑車、貨車、還是垃圾車,反正他就是夠
機(jī)車!”她一屁股往椅子上坐了下來,開始敲打起電腦的鍵盤。
“老大叫你去見他,你還在這里敲敲打打?”他知道他老哥最討厭等人了。
“等我把這個打完了,我自然會去見他!”她非常用力的敲著鍵盤。
“你在打什么?”葉飛栩好奇極了,可是當(dāng)他看清楚熒幕上斗大的字時,差點把眼珠子瞪出來。“你在打……辭呈?”
咦?怎么會這樣?
葉飛鵬的濃眉揪得得更緊了,已經(jīng)好一會兒了。還沒見到符蘊(yùn)曦進(jìn)來,難道她沒聽到他要她進(jìn)來見他嗎?或者她沒臉見他,溜之大吉了?
不行,他不能讓她就這樣走掉,他還有很多話要對她說——不。是問她才對!
還不來?看來他非得親自去逮她過來不可!
葉飛鵬的耐性已經(jīng)完全用盡了,當(dāng)他起身走到辦公室的大門時,正好門被用力往后一推,還好他動作夠快,要不然他的鼻子不被掃斷才怪。
“你終于來了,你知不知——”“道”字尚未出口,一封信就結(jié)結(jié)實實的砸到他的臉上。
“你——”
“辭呈給你了,再見!”符蘊(yùn)曦想了一下,又補(bǔ)充道:“不,應(yīng)該說是永不再見!”
“你不準(zhǔn)走!”葉飛鵬快了一步擋住她的去路,揚(yáng)起手上的辭呈道:“這是什么?”
“你不識字啊!信封上寫了‘辭呈’兩個字!彼龘尰貋砜匆豢础`,沒寫錯字,好加在。
“我當(dāng)然知道上頭寫著辭呈兩個字,不過你要辭職得先得到我的批準(zhǔn)才可以離開!”
符蘊(yùn)曦想了一下,覺得他說的也不無道理。
“好!”她深吸了口氣!澳悄憧禳c批。”
“你叫我批我就批?”他沒好看的看著她。“公司有公司的規(guī)矩。一切要照規(guī)矩來!
“你討厭我,我也看你不順眼,我要走,你應(yīng)該很高興不是.嗎?”
“當(dāng)然!比~飛鵬性感的唇微掀!捌鋵嵞阋o職也不困難,只要你準(zhǔn)備好違約金就可以!
“違約金?”她怔了怔。
“每個職員在進(jìn)入公司之前都簽了一份合約,不得擅自離職否則要付違約金,也就是三個月的薪水!彼嵝阉
天啊!她怎么忘了這件事了?
“以你目前的薪水來說,你必須付十五萬的違約金!
哇咧!她真是有夠給他倒霉了,以前她的薪水只不過兩萬六千元,F(xiàn)在她升到總裁助理的職位,薪水一連跳了好幾級,所以以她目前五萬元的月薪算來,她的確得付十五萬的違約金。但這一點也不公平,今天她才上第一天班而已——
“你用搶的還比較快。這完全不公平!”
“不。這很公平,在合約上也注明了公司不可以任意開除員工,否則要給予遣散費(fèi)的不是嗎?”
“對呀!”她承認(rèn)地點點頭。
“所以?”葉飛鵬揚(yáng)起眉頭。
“這又不是上市場買豬肉,干嘛斤斤計較!”她不甘心的嘟嚷著。
葉飛鵬原本的滿腔怒火在瞬間化為一抹笑,他怎么也沒料到這小妮子會在這節(jié)骨眼上進(jìn)出這么一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總之一句話,你的辭呈我不批,拿回去!彼采汛浇堑男ν塘嘶厝。
“你的意思是要我繼續(xù)替你工作?”她難以置信的瞪著他。
“去把我今天的行事歷拿來!
“你該不會是想要找方法來整我吧?”
“你放心,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是嗎?”為什么她覺得頭皮發(fā)麻,怪了!
“老大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比~飛栩像個蒼蠅一樣不斷在葉飛鵬身邊打轉(zhuǎn)。
“你什么時候轉(zhuǎn)行當(dāng)八卦雜志的狗仔隊了?”葉飛鵬氣定神閑的批著公文。
“我太好奇了,你是如何跟小曦結(jié)下梁子的?”
“小曦?你跟她很熟?”葉飛鵬挑高雙眉。
“以前不熟,但現(xiàn)在很熟,因為我已經(jīng)拜小曦為師了!
“她能教你什么?”
“俏皮話,老大,你都不知道她說話的方式多么有趣,她會說很多我們一般人不會說的話!
葉飛鵬冷笑一聲,他早巳領(lǐng)教過了。
“咦,老大,你怎么有這本書?”眼尖的葉飛栩一眼就見到辦公桌上的俏皮話全集,他伸手想將它拿走,但被葉飛鵬更快一步地阻止。
“老大,你平時不是這么小氣的人。借我嘛!”
“什么都可以借你,唯有這本書不可以!”
“為什么?這又不是什么武功秘笈,你干嘛這么寶貝?”
“你說對了,它就是武功秘笈,我必須靠它來見招拆招!
葉飛栩恍然大悟道:“原來你是早有預(yù)謀了!”
“沒錯,‘知已知彼,百戰(zhàn)百勝’不是嗎?”
“看來好戲開鑼了,一個是我家老大,一個是我?guī)煾。我該站在哪一邊?”他佯裝苦惱。
“你最好別插手!”葉飛鵬提出警告。
“好吧,你是老大,以前你說一我豈敢說二,不過有一個人就不會輕易聽你的了。”
“誰?”
“就是咱們的老大大——爺爺啊!”
“又關(guān)他什么事?”他不明白。
“你是真不懂還是裝傻,他被小曦給氣得吹胡子瞪眼睛的不是嗎?”
一提到這件事葉飛鵬就感到萬分頭痛,他也不知道他的爺爺為何會突然來到公司,又怎么跟符蘊(yùn)曦起了齟齬。
“爺爺對小曦不太滿意喔,你自己要看著辦。”葉飛栩好心的提點。
“什么?”
“爺爺以為小曦是你喜歡的女子,他很不開心,畢竟他比較呷意的孫媳婦是成韻!
“爺爺怎么會產(chǎn)生這樣的誤解呢?”這好像離譜了點吧?他只不過是請了一個新助理,怎么會演變成符蘊(yùn)曦是他喜歡的女子?
“還不是你以前太排斥任用女性助理,加上你對異性又不感興趣,所以外界就一直盛傳你是——”葉飛栩迅速地住了口。
“我是什么?”葉飛鵬沉下嗓音。
“同性戀。”葉飛栩囁嚅道。
“同性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