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葳站在夫人的房門前,實在不太忍心把消息帶進去給她。昨天雷夫大人來過,而且又是在不太愉快的情形下離去的,連帶著夫人的情緒也不好,但那一切都比不上現在這個消息來得可怕。
當那群人馬要求進來時,天空尚是一片濃紫,連廚房里的仆人都還沒有起床,又因為寶獅莊值夜的守門人只會說英語,碰上剛從法國搬來不久的士兵,當真是有理說不清,幸好後來吉伯特爵士趕出去,不然已抽劍的士兵會做出什麼事來,真是不堪設想。
現在士兵等在外面,大廳內另有四位騎士,葳葳則被委以叫醒女主人的責任,一旁的吉伯特已對她的猶豫頻頻皺眉頭,但是……天啊!她多不希望做送消息的人啊。
“葳葳!”
在狠狠瞪了吉伯特一眼之後,她才走進黑暗的房間,點燃臘燭。
“我還沒睡夠啊,葳葳!北换鸸馀训膽z兒咿唔道。
“是吉伯特爵士要我來的,夫人,來跟你說你丈夫的手下在下頭等著,他們……他們要送你回坎普墩去!
在長長的沈哦之後,是一聲呻吟!盀槭颤N?”
“他們沒有說!
“把睡袍給我,快!”
葳葳照做了,但她萬萬料不到憐兒是想這樣就下去!胺蛉!”
憐兒原本以為等著的只是普通的傭人,大不了也是士兵而已,想不到吉伯特陪著的竟是四名騎士,害她又想奔回樓上,又想搞清楚黑狼何必派四個騎士來,他以為會有麻煩嗎?誰會惹麻煩?
“你們是狄雷夫派來的?”她強迫自己打直身子問。
三名騎士別開臉去,另一名甚至嘟噥了一聲,明顯的漠視態度激怒了吉伯特。
“如果你們不肯回答夫人的問題,就休想請她跟你們走!
“夫人?”她唯一知道名字的索勃爵士大叫一聲,這下四名騎士都用既尷尬又驚訝的眼光盯住她看,不過最尷尬的人還是知道他們方才怎麼想的憐兒,這也難怪他們啦,誰教自己只穿睡袍,連頭發都來不及扎呢?
“對不起--夫人,”比較年輕的一名騎士說:“但我們真的不知道--”
她揮揮手說沒關系,是她沒有盛裝,不怪他們,并問他叫什麼名字!袄罴。”
他迅速介紹起夥徒來,吉斯是個褐發、綠眸的帥弟,而雷諾甚至比他還年輕,除了金發、褐眸外,還有一臉燦爛的笑容,俊美的面龐彷如天使;皮耶和雷諾正好相反,他的年紀大一些,臉上還有不少傷疤,不過卻有一雙最美的紫色眸子,可惜眼神漠然,不曉得為什麼?
四個人之中年紀最大的是幾乎和吉伯特同齡的索勃,他有著和雷夫一樣的黝黑皮膚,現在唇邊正帶著愉悅的笑容,害憐兒拚命壓抑好奇心,才沒有沖口而出問他到底為什麼事開心。
吉斯說他們是奉主人之命過來接她回去的,憐兒本以為還有下文,結果卻只有這麼一句。
“只有這樣?”憐兒的心情既復雜又害怕。
“他還說請你把私人用品全部搬過去,換句話說,你將在坎普墩住下!
憐兒聞言差一點昏倒,曾擔心過必須住在坎普墩,擔心會在那里吃苦受罪,但後來走運,新婚之後便被送回娘家,想不到結果仍是一場空!笆帐皷|西需要時間。”
“所以我們才這麼早來,”索勃用和她的死寂全然不同的活潑口氣說:“但是仍請你盡快,夫人。”
盡快?為什麼?因為如果不盡快,結果將後悔莫及嗎?憐兒叫吉伯特好好款待他們,另外派幾名仆人上樓去幫她整理束西,然後朝他們四位點點頭,迅速上樓,整個早上腦中都是一片空白,因為如果多想那麼一下,恐怕她就要尖叫出聲,吩咐手下什麼都不必收拾了。
她的心情紊亂不已,不管她“想”怎麼樣,擺在眼前的事實便是雷夫已征服了她,他甚至不必動用到任何魅力手段,自己已甘心臣服,她能夠做到討厭他、排斥他嗎?憐兒尤其“痛恨”他的英俊瀟灑,他就像個惡魔般,緊緊糾纏住自己不肯放。
在這樣的“折磨”之中,未來還有什麼希望可言?
☆ ☆ ☆
雷夫回到坎普墩時天色已晚,昨天從寶獅莊回來之後,他曾稍事停留再到魯普去,不過停留的時間只夠和璦媚聊兩句而已。
想起昨天聊天的內容,雷夫甚至起了甩開不愿回想的念頭,當時他告訴璦媚說他們之間的一切已經結束,所以請她回宮廷去,結果璦媚竟痛哭不已,求他別趕她走。
她的眼淚只有惹得他更心煩而已,兩人之間本來就無愛情可言,分手也是遲早的事,為什麼她還要來這一招?等到後來她跟他說她已經懷孕時,雷夫才明白她感情突然變得脆弱的原因。這雖然算不上是一個好消息,但他至少得讓她留到把孩子生下來為止,除了保證生下孩子就會走之外,她還開心的表示絕不會給他和他的妻子造成任何困擾。
雷夫本有意將她移往別處,但她的淚水和哀求卻又迫使他打消了念頭!扒笄竽,雷夫,現在的我根本就不相信陌生人,再說尹維爵士沒有妻子,我在這里正好可以幫你妻子的忙,反正她只當你是我的監護人啊!
他應該拒絕她的,但看在兩人畢竟生活過一陣子,而且目前她又懷孕的情況下,雷夫還是同意了。
如今進入坎普墩,他心中卻浮現一股難以解釋的不安感,不過當他看見坐在大廳里頭等他的索勃時,馬上就把這件事給拋在腦後,自己另有要事待辦呢。
大多數的人都睡覺去了,有時部屬甚至席地而睡,在通往二樓的樓梯上也只點亮幾盞燭光。
索勃一直等到主子坐定之後,才與他交換了然的眼神,沒錯,他們向來就是最有默契的一對搭檔。
“她沒有給你們添加任何麻煩吧?到了沒?”
“到了。”
雷夫直到松了一口氣的現在,才明白先前他是多麼的緊張,“一點兒麻煩也沒有?”
“雙方差點就拔劍相向,但是--”看到主子慌張的表情,索勃不禁哈哈大笑。
“是她--”
“不是,”索勃應道:“是她的手下認為我們不尊重她,以至於產生誤會,其實天曉得!她剛下樓梯來的時候,我們根本就不認識她!
雷夫點頭表示明白,他們乍見她時,驚訝的心情一定不下於他吧?“她的反應怎麼樣?”
“起先不笑也不表示歡喜,聽完你的指示後,便盡快的收拾好衣物跟過來!
“到這里來之後呢?”
“乏善可陳!
“是嗎?索勃,你明白我想知道什麼,不要賣關子行不行?”
索勃這才笑道:“其實真的乏善可陳,我想她起先以為到的時候你會在,等她發現你早已出門時,便進入主臥室內,一直沒有再現身,隨身帶來的兩名侍女也在那里?那德恩怎麼辦?你要讓他和兩名侍女共用候客室?”
“我留他待在魯普,”雷夫說:“而且只要我在,就不希望任何人留在候客室中,那太沒有隱私權了!
索勃露齒一笑!罢f得也是!
他們再聊了半個小時左右,雷夫才上樓,那兩名女孩果然睡在候客室中,其中一名還直接貼著門睡,所以雷夫才將門一關,就吵醒了她,而在她的尖叫聲中醒來的,除了另一位侍女,還有片刻之後推開里頭那一道門的憐兒,從穿著并不整齊的情況看來,她也是匆匆起床趕出來的。
她身後微弱的光線為她平添了三分吸引力,使雷夫再度啞口無言,接著才想起要趕兩位侍女出去。
“我不在的時候,如果夫人要你們來作伴,我不反對,可是只要我人在這里,你們就得到女傭人房去,早上除非有人叫,否則也不準進來,如果我沒有起床,不管時候已多晚,任何人都不準進來打擾我,明白了嗎?有夫人叫醒我就夠了。”
葳葳和莉莉先看憐兒一眼,見她也點頭,她們才跟著點頭,照說他應該為此生氣的,結果卻意外的發現十分有趣,不過外表上當然還是得裝出不動聲色的樣子。
“去吧,索勃會帶你們到傭人房去!
進入主臥室之後,他才對憐兒說:“我很高興看到你這麼快就到坎普墩來!
“我有選擇的馀地嗎,大人?”
“沒有,但你大可以找到千條理由來拖延,很高興你并沒有那麼做!币娝哉驹陂T邊,他便喊道:“把門關上,憐兒,進房里來!
他竟然可以輕易叫出她的名宇,而且還那麼平靜,看了真教人生氣;憐兒把門關上,走到衣櫥前找了條布巾扎腰,卻仍然沒有到他身邊去的意思。
雷夫不禁嘆了口氣說:“每次都非得要我請你幫忙不可嗎?”他先把配劍給解下。
憐兒不禁漲紅了臉,他說得沒錯,一個妻子是應該主動幫丈夫做一些事,而不是等他叫才做。
但她仍移動不了腳步,因為那是“一般”的妻子都會做的事,難道自己也只是個普通妻子?
“我不是你的小廝,大人!
他僵直著身子盯住她看!澳悴豢蠋臀?”
憐兒顫抖了一下,她當然沒有抗拒的勇氣,但是……“有仆人在啊!
“難道你愿意大費周章的去把他們叫來,而不愿意自己動一下手?夜已深了,女人,我們都該上床了。”
“我……好吧,大人!睉z兒安慰自己說至少她已表達了不愿意的姿態,但該做的事依然無法避免。
雷夫正要坐下,憐兒卻說:“我得站在上面!
木凳并不算高,雷夫便開玩笑道:“凳子是用來坐,不是用來站的!
“但是我幫吉伯特爵士卸除盔甲時,都是這麼做的!彼龍猿值呐郎先ィ诼犚娎追蛘f她會摔下來時反駁道:“不會的。”
“我幾乎已忘了你有多麼嬌小!彼蛳聛碚f。
他的口氣沙啞,彷如愛撫,令憐兒更不敢看他的眼睛,一心只想著趕快完成工作,越早完成越……
盔甲已過頭,但憐兒卻忘了和吉伯特比起來,他的盔甲要重上許多,因為事先沒有心理準備,自然落個無法維持平衡的下場。
“快丟下。”憐兒照做了,於是盔甲落地,她則被雷夫擁入懷中。“我想你的確不太適合這份工作!
“放我下來。”
和他在一起,自己的表現便全部失常,怎麼回事?憐兒的雙腳一落地,馬上就推開他奔回床上,然後放下她那一邊的簾幕。
雷夫先把盔甲撿起來放好,再往床上看去,這是一個不肯馴服的女人,是不是?昨天他過去本想求和,無奈卻使事情變得更糟糕,發脾氣對她而言根本就不管用,問題是他最怕的,便是控制不住自己啊。
他尤其無法釋懷她所說的一句話,什麼只要別碰寶獅莊的女人,那他另外有多少情人,她都不在乎;身為一個男人,他可以接受“嫉妒”,卻絕對不能容忍“漠視”!
他該怎麼做,才能讓這個可愛的女人明白他想從頭來過?難道她不明白他派人去接她過來,就是為了這一點?
雷夫迅速卸下全身的衣物,既沒有吹熄臘燭,也沒有放下他這邊的簾幕;憐兒則保持背對著他,深深埋在大床中的姿勢,雷夫看了她好一會兒,便把被子掀開,將她抱過來,但她依然動也不動。
最後雷夫才打破沈默問道:“你多大了,憐兒?”
他的聲音雖輕,但憐兒仍嚇了一跳,想了一下才回答:“十九歲!
“那我比你大十歲,你會不會覺得我太老了呢?”
“哦……不會!
雷夫差點笑了出來。“那你覺得我黑嗎?”
“黑?你只是有一身古銅色的肌膚,哪里算--”老天,再不住嘴,接下去她就會承認他很帥了。
“那麼你是否愿意告訴我,我到底是那一點惹你不開心呢?”
來了,原來他是想從她這里贏得贊美,哼,想都別想,要贊美的話,可以向別的女人要去,反正對他而言,又不是太陌生的事。
“你不會有耐心聽完的,因為項目太多了!
想不到他竟笑道:“相反的,你卻令我十分開心,雖然身材嬌小了一些,但我依然喜歡!
唉,天大的謊言!如果喜歡她,為什麼又要把她送走?“你根本不想娶妻!
“你為何會有這種想法呢?”
“醉到不省人事是一個快樂新郎會有的表現嗎?”
“坦白說,”他的口氣充滿了歉疚!爱斘铱吹侥阋悦婕喲诿,以及得知掩面的原因時,實在痛恨自己竟強迫你成婚,所以心情才會那麼不好!
憐兒大吃一驚,并不是為了他早已知道她那天挨揍,知道那個有什麼稀奇,爸爸一定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吐實的;驚訝的是他竟然有顆體貼她的心。“更別提我對你可說是一無所知了,對於一個新郎而言,豈有夸耀的馀地?”
“我明白了,”她冷冷的應道:“但你本來感興趣的對象,就不是我的人!
“大多數的婚姻開始時都是如此!
“沒錯,但大多數的婚姻接下去并不會像我們這樣發展,你根本就不想要我這個妻子。”
“我覺得不安的是,憐兒,”他坦白相告:“是我要你的真正動機,當時我只顧著發脾氣,等到稍微清醒之後,已無退路,而我又的確需要娶妻了。”
她沒有回答,令他深覺迷惑,自己不是把什麼都招了嗎?她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於是他執起她的下巴,要她看著自己。“如果我說不管當初我們為何結婚,現在的我是一樣開心,你會不會覺得舒服一些?”
“但你卻在隔天就把我送走!甭曇糁,連自己都嚇一跳。
“那顯然是個錯誤!彼_始俯下頭去。
“但是--”她都快弄不清楚了!“你是想告訴我--這是你迎我回來的原因?你想重新來過?”
“是的,唉,是的,甜心!
他在她唇邊呼出一口氣後,馬上吻住她,這輩子還沒有被一個女人如此深深吸引過,也沒有像現在這般輕松過;感覺到她已放松之後,若不是猛然記起她的毫無經驗,他幾乎都要忘了自制了。
在接下來的幾分鐘內,憐兒便體會到至少十種以上不同的親吻方法,從輕啄到熱吻,將她一下子扯入熱情的漩渦之中。
她并不知道衣服是在什麼時候掉落的,卻清楚的意識到雷夫探到胸前來的大手,任他輕輕愛撫自己胸前的蓓蕾,似乎已成了全天下最自然的事,他的手越來越熱,而她的乳尖也登時硬挺起來。
憐兒一手撫摸他的背部,一手扣住他的肩膀,那結實的肌肉帶給她無比美的感受,使她在不知不覺中吻起他來。
雷夫輕輕把她往床上推,憐兒的頭尚未觸及枕頭,他已迫不及待的吻住她如玫瑰花蕊般的粉嫩乳尖,以唇舌代替了方才的手指,繼續其愛的巡禮。
他的手指則往下探索,從平坦的小腹到渾圓的大腿,甚至不客氣的來到她最隱密之處,使她呻吟出聲,頭往後仰,并且抱緊他的頭,絲毫也舍不得放。
憐兒雖然無經驗,卻也明白沒有幾個男人愿意如此地溫柔對待女人,碰觸她的那雙手,簡直就把她當成了朝圣的對象。
雷夫的唇舌在吸吮過她乳尖的芬芳後,甚至再繼續往下滑,最後把兩頰靠到她的大腿內側去,誰也分不清楚火熱的是她的大腿或是他的面頰了。
這時候的憐兒已意亂情迷,幾乎想開口求他占有她。
雷夫當然不會不知道她的感受,他挺起身子來,不但用胸毛去摩挲她,再度熱烈的親吻她,而且終於緩緩的進入那一片濕熱中。
有好長的一段時間,挪動的只有兩個人的唇舌,直到雷夫微微拉開身子,想確定憐兒是否愿意獻身為止。
如果他仍有一絲的猶豫,那在憐兒令人銷魂的嬌吟聲中也都已消失無蹤,但他仍刻意放緩動作,想要彌補新婚之夜的粗魯與怠慢。
等到他真的已無法自制時,兩人終於在激情之火中徹底合而為一,稍後昏睡過去的憐兒擁有最後一份記憶,便是他印在頰上的輕輕一吻。
☆ ☆ ☆
“夫人?”
憐兒睜開雙眼,發現自己是抱著枕頭俯睡,這是她從未采行的睡姿,不過……她驟然想起昨夜的一切,臉孔馬上熱辣起來。
“夫人?”
葳葳拿著睡袍在床邊又叫了一聲,憐兒不禁嘆了口氣,她多希望現在在她身邊,與她重溫舊夢的人是雷夫,而不是葳葳啊。
“我睡過頭了嗎?”
“沒有,是我看見『他』下了樓,才想到現在上來叫你去做晨禱應該沒有問題!
憐兒看出侍女還在生丈夫的氣,便笑著說:“人境就得隨俗,你昨晚睡得好不好?”
“不好,跳蚤差點就把我咬死!”
憐兒自己也被咬了幾口,當然深知個中之苦!斑@個地方實在是--”她不禁想起昨天剛來的時候,乍見大廳時的詫異。
“恐怖透頂!陛谳趲退言捳f講完。“廚房和傭人房更可怕,只有這個地方算是比較乾凈的!
憐兒問開始動手幫她梳頭的葳葳就:“你想怎麼會變成這樣?沒錯,艾倫的母親過世之後,此地就沒有女主人,但我記得他們有一名優秀的管家啊,現在雖換了主人,不過也還有璦媚夫人。”想到昨天進大廳便先看到一堆狗啃剩下的骨頭時,她便壓抑不住翻攪的胃。
“她才不管哩,”葳葳說:“至於傭人們就更糟了,別人不叫,他們就絕對不會動手,連自己的房間都不愿整理!
“我的丈夫怎麼會……他怎麼能忍受這樣的生活方式?”
“因為他常常不在啊,夫人!
“什麼?”
“是米妲告訴我的,”葳葳就:“戰士慣常扎營,生活條件往往比現在還糟!
“我問的是前一句,他常常不在是什麼意思?”
“米妲說在接收了坎普墩後,他就很少回家。”
“米妲還說了什麼?”憐兒知道葳葳一向藏不住話。
“夫人,當國王把坎普墩賞給他的時候,好像只有坎普是主動投降的,因為艾倫爵士匆匆離去,群龍無首,又是主要的城堡,主人便進駐於此,你還記得競技的事嗎?”憐兒隨便應說還記得一些!捌鋵嵞鞘切轮魅讼胍淮握鄯呙T士的辦法。”
“原來如此。”這麼說那天所見全是艾倫的舊屬,只是有些一自己并不熟而已,所以才沒認出來。“七個一次解決,總比單挑來得省事!
“米妲也是這麼說的,”威葳覺得好驕傲,因為自己有個聰明絕頂的女主人!敖Y果他們雖都來了,卻在戰敗之後迅速離去,沒有一個愿意給主子一個說明的機會!
“那我丈夫做何打算!
“將他們一一擊破!
“怎麼可……七個吔!他有足夠的兵力嗎?”
葳葳說:“要多少兵力才夠攻下一座城?咱們寶獅莊!
“我知道,我知道!敝垒谳谝f寶獅莊既沒有攻擊過別人,也沒有被攻擊過,所以她并不清楚所謂的兵力等等。雷夫的計畫簡直就是個神話,除非一舉攻下七座城池,否則他們之間會互相支援,那遲早都會拖跨攻打的軍隊,但如果要以一敵七,又非得有數千名的兵力不可,自己就住在坎普墩隔壁,如果雷夫真的擁有大軍,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你肯定自己沒有聽錯?以一敵七是個大膽的計畫?”
“我沒有聽錯,現在已攻下二座,目前的目標是魯斯,其他三座也已經被包圍!
憐兒現在比較清楚戰爭和自己可能產生的關系了!斑@麼說我將有好幾個月的時間見不到我的丈夫羅?”
“那不是正合你意嗎?”
憐兒暗笑在心頭,看來侍女以為她還很排斥這場婚姻。“葳葳,我今天想穿好一些,把那件向法國商人買的藍色絲綢衣拿出來!
“但是你通常只在特殊的場合才穿那件衣服,連--”
“我知道,連結婚典禮那天我都覺得不夠特殊,是不是?不過今天我想穿!
葳葳不再多言,伺候女主人漱洗之後,便為她穿上淡藍色內衣,然後拿出款式新穎的藍色禮服,雖是高領設計,但因為上身緊貼,例顯得性感,銀色的腰帶又正好與她的頭發相互輝映。
憐兒任長發自然垂落,只在額頭上綴以一圈銀飾,然後再穿上軟皮藍鞋。
“我的樣子襯不襯我丈夫的地位?”憐兒笑問。
“當然襯!陛谳谝不厮粋笑容,能為夫人的美盡一份心力,是她最快樂的事了。
“那我們還躲在這里干什麼?在未來的幾個星期內,相信我們將會有忙不完的事,你準備好了嗎?”
葳葳的眼睛為之一亮。“把事情交給我,夫人,我保證讓這些懶蟲--”
“慢慢來,”憐兒打斷她道:“我須先向我的丈夫請示,等得到他的允準後再說!
葳葳聞言大吃一驚,她一點兒也不喜歡這樣的轉變,從什麼時候開始,女主人的話不再是說一不二的鐵律?
☆ ☆ ☆
然而比葳葳更吃驚的是從禮拜堂出來,馬上就遇到璦媚的憐兒。
憐兒的神色立刻恢復自在,但璦媚卻掩飾不住她的詫異之情,她不是沒有想過憐兒的姿色應在中等之上,不然雷夫又何必帶她回來?但這個美艷絕倫、氣質出眾的女人卻遠遠超過她的想像之外,擁有了這樣的美女為妻,那個男人還會想到情婦嗎?
璦媚開始驚慌起來,雷夫雖已相信了有關孩子的謊言,但她本來的打算是當他又厭倦了妻子,把憐兒再趕走以後,自己就要請稱孩子已流產,讓一切恢復舊觀。
但眼前“這種”妻子短期內怎麼會離開?說不定永遠都不會,那她該怎麼辦?如果按照原來的計畫說流產,一定會立刻被遣走,所以目前唯一的辦法便是盡快真的受孕,可是萬一雷夫不再來找她呢?有了,隨便找個和他一樣黑的來瓜代,尹維好了,或者是那個叫什麼來著的年輕騎士?只要有孩子就行了,管他的父親是誰,有了孩子就可以拖延時間,甚至說服雷夫支持她和“那個孩子”。
“憐兒夫人,我真的認不出你來了。”
“近來有不少改變,不是嗎?”她流利的應道。
很好,她并不喜歡情婦仍在,璦媚知道只要自己再加把勁,就能使她更不開心!白蛲砟愕綍r,我沒有出來迎接你,實在抱歉,但我當時實在忙得焦頭爛耳,忙著把東西搬走,都怪雷夫臨時才通知我,你的情形八成也一樣,是不是?”
憐兒聞言大感吃驚,居然有這種女人,在別的女人面前大談和她丈夫的艷事?這麼說打從自己回娘家之後,她就搬到主臥室去了,這件事想必大家都知道吧?尤其有甚者,現在自己搬回來了,她仍然不打算走,憐兒頓覺全身發冷!澳氵住在這里?”
“是啊,不然還能住到那里去?我是雷夫的--”
“我知道你是他的『什麼』!
“噢,”璦媚聳聳肩道:“我就說嘛,我真的跟雷夫說過你可能會反對,但他說沒有什麼好反對的,所以我想你最好也別跟他提你已經知道我們……呃,你明白吧?雷夫并不喜歡愛吃醋的女人!
“吃醋!”
“你沒有看過雷夫發脾氣的樣子嗎?好可怕!”璦媚裝害怕的樣子裝得可真像!懊看嗡簧鷼猓揖捅荛_,往後你也會的,不過你應該不會吃醋,你不是說過不要他嗎?”
“但你也保證過他絕不會來煩我!彼创较嗷
璦媚的心頭雖然為之一震,但仍重重嘆了口氣說:“現在你明白他有多善變了吧?所以小心他隨時會再變。”
憐兒不想上鉤,便轉問這里家務由誰管理。
“是雷夫叫我管的,雖然我很樂意把管理權交出來;”璦媚說:“可是當我跟雷夫提起這件事時,他卻叫我別麻煩你,說不想把坎普墩變成另一個寶獅莊,他一點兒也不喜歡寶獅莊的樣子,他想他一定還在生你從前--”
“你知道我丈夫現在人在哪兒嗎?”憐兒打斷她道。
“當然知道,他去哪里,一向都會告訴我;他到馬廄去了,因為某個笨蛋竟把他的戰馬和你的馬關在一起--”
憐兒沒有再聽下去,馬上出門去,先站定讓太陽曬一會兒,但愿可以忘掉剛才那一席話,甚至忘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