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瑟琳幾乎要替安奇發愁了,他真的不知死到臨頭了。不過,他畢竟沒有傷害她,而且甚至可說是救了她。
她得為安奇說幾句公道話,否則,考特一怒之下,安奇就血濺當場了。
“啊,考特——”她才開口。
“夫人,你別說話!
“但,考特……”
來不及了。他在馬未停妥之前就跳下地了,她看著他,幾乎能感受到他滿心的怒火。
這兩個人的槍法,她都見識過了,然而,她實在分不清孰快孰慢。
不過,比體格安奇是略遜一籌了?继亓嗥鸢财娴挠邪氤吒!叭绻愀叽笠稽c,你這狗娘生的,我就把你揍扁了!”
“!得了罷,考特,我全按你的指示做了。”
“做個頭!”他搖了安奇一陣!澳銘撌前缪菥人鰜淼慕巧墙壦サ慕巧!
“我這不是救她出來了嗎?”
“你算走運,有我在后頭掩護你!”考特憤怒的推了他一把。
“我也想到,是你從旁相助,你什么時候趕到的?”
“在你帶她經過巖石堆那時,”考特怒斥道!霸撍赖,安奇。你讓她身陷險境,光是這一點,我就該把你宰了!”
“好吧!”安奇嘆道!耙苍S,我的做法不夠聰明。但,也不危險的,考特。我和那一票人已經混熟了,我知道那一筆全是烏合之眾,根本毋需擔心的!
“但是,你為什么帶她去?”
“讓她認得她的敵人?继,這是她的權利。原先,他一直占有這優勢,她根本不認識他,即使他自她身邊走過,她也不曉得。如今,她認得他了!
“你應該直接殺了那書生,免得我麻煩!笨继氐驼Z。
“你沒叫我殺他!卑财媛秱一笑!霸僬f,這應該也算她的權利之一!
考特又怒斥著他!澳阋詾樗钦l?另一個佳絲嗎?天!她是一個見鬼的公爵夫人!她們是不愿意親手去殺死他人的。”
“考特·桑德,我可不這么認為!比羯展首髌届o的說!罢埌涯愕臉尳o我好嗎?”
考特咒罵著的回過身來,給就給,大不了挨她一槍。
“知道嗎?我該殺了你的!”她的怒氣還不到殺他的地步,不過,卻已到臭罵他一頓的地步了。“你為什么不早告訴我,你在他那里安排了一個奸細?你知不知道?你這該死的朋友一直沒說他是你的人,他只說,他是受人之托。而且,他故意讓我以為他是受長鼻子之托。而且,你知道他是怎么對長鼻子說的嗎?他說,等他玩膩我了,才把我殺掉!
“什……什么?”安奇無辜的望著怒目相視的考特!拔业梅笱芩,使他不急著追上來。我又不曉得你人在附近可以幫我?”
“那么,逃離那個地方之后,你為什么不坦白告訴她?”
“哎!狗屎,考特,我以為她知道我是在敷衍那個英國豬的。我也對她說過,不必擔心的。再說,她又不怕我;她唯一比較蒼白的一刻,便是我殺了那個兩頭蛇萊登的時候。他真教我惡心,把她交給了我們!
考特的眼光又回到若瑟琳身上,而且他已不再憤怒了,至少不再對安奇感到憤怒了。
“哦!好極了!彼龂@了一口氣。“現在,都是我的錯了?能不能告訴我,為什么?”
“你還用問?你讓那家伙欺騙了自己,然后,你又為他的死而『蒼白』。我記得,我為你殺了人的時候,你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真不曉得他在氣什么?
“我又不認識你當時殺的那個人,我從來就沒見過他。再說,你是為了保護我才殺死那個人的,而安奇是莫名其妙的殺人。我想我還是可以區別這兩者的不同之處!
安奇皺著眉,有考特在場,他不想與她爭辯。但,她說的什么“莫名其妙”的殺人?去她的!
“考特,你知道這叫萊登的家伙是誰嗎?”安奇不再看她了。
“很明顯的,不甚清楚!笨继鼗卮稹!八窃谑裁磿r候成為長鼻子的人?”
“在銀城,你們出發前。他同意把公爵夫人帶去交給那英國佬,所以,我們沒有必要追上你們。他們還說,他專門娶有錢的老寡婦,然后再……說殺他的老妻子。你還怪我殺了他嗎?”
“光是因他背叛了她這一件事,我就會宰了他的。老天,真沒想到,我只覺得他眼熟,F在,我可記起來了。在幾年前,他曾因詐賭逃出夏安區;而且,當時還有個老女人本來就要和他結婚了。”
若瑟琳驚訝的張大著眼!岸憔谷灰恢睕]警告我?”
“好壞了你的羅曼史?我認為你是聽不進去的,更甭說要相信我了!
他的態度是在吃醋嗎?
不!當然不是!他只是……哦!管他的!她已經累了一天,現在,她快受不了了。
“還你了!”她把槍丟回去給考特。
然后,公爵夫人直接對安奇說:“我不得不向你道謝,先生,雖然你的方式不怎么好!
安奇逆來順受的等著。當然,她話還沒說完。
“因此,我祝福你長命百歲——人家說的:『禍害遺千年』——晚安了,兩位!
她頭也不回的跳上考特的馬,騎了就走。
考特沉默的看著她的背影。
“她會摔死的!騎馬竟坐成那樣子?”安奇說。
“她都是那么騎的。”
“但,西部的馬鞍并不適合側坐!
考特又咒罵了一聲,才大叫:“給我回來!公爵夫人!”
當然,她是不可能乖乖聽話的。
于是,考特在原地吹了兩聲口哨;然后,他的馬就掉頭回來了。
這會兒,輪到她在那里破口大罵了。
馬兒停了下來之后,夫人竟意外的平靜,她從容的下了馬。
然后,考特又聽到她的哨音了。他機警的閃開,差一點就被直沖而來的喬治先生撞倒了。
考特詛咒的跳上他自己的馬,迅速的追著她。畢竟,喬治先生的速度是他這匹阿帕羅沙所比不上的。
安奇也跳上他自己的馬跟了上去,所不同的是,這三個人中只有他笑得最開心。
※ ※ ※
“我希望你知道我都老了十歲了!
“我也好不到哪里去!比羯仗稍谒脑∨枥。
“如果我早——”
“哦!溫妮莎,別怪自己了!沒有人能曉得那樣的男人竟是個天生的壞胚子?继卦纫仓恢浪缓茫贿^,也沒料到他有這么壞!
“哎!我很高興那個好心的安奇把他殺了,我真的很高興。他活該!”
“好心的安奇?”若瑟琳給氣噎著了!澳莻人——”
“救了你,親愛的。”
“卻嚇死我了!”
“結果才是最重要的,”伯爵夫人說。“所以,你也別太刻薄了。”
“考特那個時候也到了。”若瑟琳告訴她!八粫屇切〾娜伺鑫业!
“但,安奇并不曉得考特在場。安奇是冒了生命的危險,而把你救出虎穴的!
“一開始,就是他把我架走的!”若瑟琳受夠了。“而且,他一直沒說他是考特的朋友,F在,你別再為那個家伙說話了。考特說得對,他該把那小子揍扁的!”
溫妮莎并不贊同若瑟琳的態度。
“親愛的,你說這句話并不幽默。”
“我也不是在開玩笑。”若瑟琳心情壞透了。
“哦……哎……”
溫妮莎欲言又止的做她的女紅去了,這下子,若瑟琳終于可以舒服的在這房間里好好的泡個澡了。
她合著眼,在見到長鼻子之后,這熱水澡顯得格外的有意義。她差點完了!
她真的不能否認安奇的大恩,畢竟,她總算瞧見長鼻子的廬山真面目了。
那一天晚上,還是安奇護送她回營的,考特也跟在她后面。他只對她說:“你這臭脾氣真該早晚教人修理一下才是!”
后來,她才曉得,是安奇殺邁爾斯的槍聲才使得考特迅速的找到她。
而莫拉·萊登——天曉得她的真實姓名是什么——在她回營之后就失蹤了。
溫妮莎說,她在天未黑之前就偷了一匹馬,走了?磥,莫拉在等不到邁爾斯按計行事的回來報告若瑟琳的“意外”之后,她就惶恐的先逃了。
這女人實在有夠機警的。
若瑟琳猜測,莫拉一定躲在圣達費的某個地方,也許躲到鎮上去了。她想,莫拉會等到她情人的消息才離開這地區的;只可惜,她的情人已經死了。
他們接受考特的建議,連夜趕到圣達費,以拉開長鼻子與他們之間的距離。當然,她并不怕長鼻子那一小隊人手,只怕又教他給溜了。
至于,該如何對付長鼻子,她還得與考特仔細的商議一陣。然而,自從“意外”之后,她還沒碰到考特呢!
“知道嗎?我認為咱們那向導在此次意外事件中,的確盡到了他的任務了。”
若瑟琳猛然的張開眼;溫妮莎又有什么結論了?
“我也是這么認為的!比羯沼植坏貌怀姓J。
只是,他究竟在氣她什么?莫名其妙!
“尤其是他出去找你的時候,更教人印象深刻!睖啬萆又f!耙粋人追不及待的沖出去,不管是否有人幫忙,也不管前方是否有什么危險!
“他早知道有安奇在了!
“不!他原先并不知情。在我們離開寶城之后,他只交代安奇,有機會的話為那英國人做事。不過,在出事時,他并不曉得安奇已成功的混入那英國人的陣線了,同時,他也不曉得那英國人到底有多少人馬!
她——為考特辯護?溫妮莎?
若瑟琳真的不明白她的用意何在?不過,考特能讓她的知己贊美,倒也教她開心。
“哦!真的,他是個不畏艱難的人!比羯盏难鄣组W爍著!澳憧,這是否與他的遺傳有關?我們聽了不少印第安人英勇的事跡,他們通常是以寡擊眾的!
“我相信,那與『勇氣』更有關系!
很好,溫妮莎總算要為考特車紅線了。如果考特識相的話,他最好現在就逃。
“芭貝怎么還不來加火呢?”
“別想岔開話題。”溫妮莎說。
“哪有?我本來就同意他是個有『勇氣』的男人,溫妮莎,我只懷疑他的精神是否有問題。”
“那么,你為什么不叫他去追長鼻子?”
原來,她是要他去拚命的!
不!她不愿求他,更不愿意求他去為她拚命。
“原來,你是想『利用』他!
溫妮莎似乎也知道尷尬了!坝H愛的,他本來就很可『利用』。此外,他那特殊的用途也已達成任務了!
“他恨『利用』這個名詞!
“什么?”
“溫妮莎,他已被『利用』夠了。”
“但,這一次可不同。”
“我認為,他的感受是相同的。再說,在我遇到他的第一天,我就曾要求過,要他為我找到長鼻子。而他也——拒絕了!
“那可是在他對你發生興趣之前!
若瑟琳臉紅的說,“我可不想拿我們的關系去要脅他!”
“我又不是叫你——”
“不是嗎?”
于是,她們又沉默了。若瑟琳有些火,溫妮莎則有些不好意思。
“對不起,”溫妮莎終于說!拔抑皇呛軗哪。以前,長鼻子不曾如此的成功過。最近,他三番兩次的差點害了你。我愈來愈擔心,加上這荒涼的地域,他的行動似乎更有利!
“也許,有利的是我們!
“是的。嗯……如果你不想求考特,我也是能夠了解的。有些男人就是不能要求,否則,他們總是會要點好處回去的。而通常他們要的好處是什么,我不用說,你也該明白!
“是的,我明白。”若瑟琳點點頭。“一頓晚餐!
“不,親愛的!睖啬萆辞迥蔷G眸子里的笑意了,公爵夫人是開心了。“也可說是啦……有些人是會以吃一頓晚餐為借口。你有沒有注意到,這西部地區有多少的『家常小吃店』?這地方對家常菜是情有獨鐘的。”
她們相視大笑。
此時,芭貝又闖進來了。
溫妮莎沉著臉,她警告過芭貝好多次了。只是,芭貝又是那一副慌張的模樣。
又來了!她在心中嘆道。
果然,又是相同的情況!吧5孪壬粯寶⒘!”
溫妮莎合著眼——但,水聲又令她張開眼。她連忙去擋住房門,還好,她及時阻擋了。
“你不——”
“溫妮莎!”
溫妮莎死擋著門。“她只說,他被槍殺了,又沒說他死了。芭貝,他沒死,對不對?”
“沒哩!夫人!
“你瞧?因此,你不需要驚慌失措的跑出去,連衣服都不穿……你忘了自己正在泡水,是不是?”
若瑟琳已回身去披了件浴袍。
溫妮莎根本沒時間去批評她的穿著,若瑟琳披了浴袍就跑出去了。
溫妮莎狠狠的膘了芭貝一眼。
“芭貝,你老是惹得大伙兒雞飛狗跳的!
※ ※ ※
若瑟琳不曉得哪一間房間是考特的,不過,她十分肯定——就是她手下進進出出那一間。
她推開圍觀的人走進,房間里有安奇、比利、阿羅左?继孛撓律弦,坐在椅子上,鮮血自他肩上那塊紅布滲出。
她的胃縮成一團,立刻心亂如麻的望著他。
他坐得直挺挺的,還能說話,除了那些血之外,他幾乎家個正常人一樣。
考特與這一屋子的人全都盯著她,而當他倆四目交接的那一瞬間,這一屋子的人似乎完全消失了。
他只能看到她一個人,一個如剛出水般美麗的芙蓉花,他只能看到那白白的浴袍、濕濕的曲線,紅紅的秀發垂在挺挺的胸前,水珠自渾圓的臀部摘下。
他幾乎想順著那股強烈的磁力而走到她面前,他幾乎想——
終于,有人忍不住的咳了幾聲。他們這才發現,這地方還有一屋子的人。
因此,他不能去接近她、不能撫摸她、不能瞪著她。
而她也才發現,自己是如此不得體的站在她手下面前。而他幾乎想宰了其它盯著她看的男人。
因此,她只好假裝若無其事的走向他。反正,糗已糗大了,她還在乎些什么?
“叫大夫了沒?”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問著哪個人。
“沒有!
“那么,你趕快去找一名大夫來,勞——”
“我不需要大夫!笨继卮驍嗨脑挕
他需要的是,把她扛起來,扛回她房間去!
“也許。不過,找個大夫來也不——”
“我不需要大夫——夫人。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他壓抑著怒氣,低聲的說。其它的人都識趣的走出去了,只剩下安奇還靠著床柱坐著,還有比利也留下為他療傷。
當然,還有若瑟琳,仍然像朵出水芙蓉——滴了一地的水。
考特想冷落她,讓她自覺無趣的離開。
“小鬼,快點把血弄止了,不然會死人的!
她根本不該來的!女人!荒唐的女人!
“你『得』找個大夫才行!”她又說。
“不!見鬼的大夫!”考特喝道!斑@只是……你想搞什么鬼?”
若瑟琳已來到他身邊想拿開他肩上那塊血布了!拔蚁胗H眼證實一下——”
他打斷她的話!皠e動,公爵夫人。只是一點輕傷、擦傷而已!
“去你的!考特,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的?”安奇站了起來。“她愿意就讓她看,讓她為你敷藥,女人的手總是此較細心的。”
“我記得佳絲在為你取出子彈時,你好象喊破嗓子了!
“你那個姊姊是個女人中的例外!卑财媛秱一笑!白甙!比利,有人照顧他了!
“哦。”
“比利,你給我滾回來!”
“但,安奇說得對,考特。若瑟琳夫人的手一定比我細心的!
考特需要的不是比利的手,而是比利的陪伴。他們難道沒有一個人明白嗎?
是沒有人明白考特那一時的膽怯,那兩個人走了,還悄悄的為他倆關上了房門。
“幾個星期之前,我不是警告過你了!彼⒉豢粗驹谏磉叺募讶恕!澳阃?”
“沒有。但,這是緊急事件,不是嗎?”
“夫人,這只是一點輕傷——”
“仍然是得敷藥的。既然,你的親友把你交給我了,你就乖乖的讓我——別『婆婆媽媽』的?”
他差點就微笑了。反正,他只要別看她就行了,她愛怎樣就隨她去吧!
只是,她干嘛急急忙忙的跑來?而剛來的那一剎那,她又為何那么驚慌、蒼白?
“他們是怎么告訴你的?怎么會讓你連身子都沒擦干就跑來了呢?”
若瑟琳臉紅得連耳根子都熱了。“你干嘛注意那么多?”
“狗屎!誰會忽略了?”他咕嚕了一聲。“干!”他叫了一聲,原來是她撕了他肩上的布塊。
誰說女人的手細心的?見鬼了!
“你說,是誰教你英文的?”
“我姊姊!
“那么,她的英文有一點『奇怕』。”
“有一些話是我自己學的!
“很好。不過,應該有人教教你,有些字眼兒是不宜在女士面前說的!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女士夫人!
“她說,你被槍殺了!
“你擔心沒有向導?”
“差不多!彼蓾恼f。
他眉頭一擠!澳愕膭幼骺煲稽c行不行?”
“這種擦傷,有夠難看的!倍遥饽:!皯摽p幾針,才不會留下一大塊疤!
開什么玩笑?
“男人是不會介意在身上留下一些傷疤的!
“我注意到了!
他回頭看了她一眼,以他坐的姿勢背靠著椅——她只能看到他胸前的疤。
“你不想問?不好奇?”
“我想我已經知道了!彼卮稹!敖凶鳌宏柟庵琛唬瑢Σ粚?”
他吃了一驚。
“你怎么知道的?”
“邁爾斯告訴我的。他說你可能有這種記號。當然,我不太相信,他所描述的狀況很……野蠻。他說,那是以一根長叉穿過男人胸前的肌肉,然后再以那根叉子的兩端將人掛在樹上,直到肌肉裂開了,人才可以因而掉下地來。是真的嗎?”
“差不多了。”
“但,你為什么要如此的折磨自己?”
“別忘了,我只是個臭印第安,我們就是這個德行!”
她盯著他的眼!拔乙呀泴δ阏f過了,別看輕自己!彼郎厝岬恼f。“我問你純粹是為了好奇,我想了解一個我所陌生的文化。但,如果你不想解釋,那就算了,當我沒問!
輪到他不好意思了。
“那是一種宗教儀式,”他不看她,但解釋了。“是一種成長的祈禱與考驗的儀式。并非每個男人都得參加,但一旦擁有這記號,他就是個值得驕傲的戰士了。”
“宗教,”她說!拔以缭摬碌绞亲诮痰囊蛩亓!
她真想去摸一摸那個“陽光之舞”的疤。
“一定……很痛苦。你覺得有那個價值嗎?你是否因而得到了宗教的庇護?”
“那種感覺是很短暫的。”
“抱歉。”
他又驚訝的看著她。“為什么?”
“如果一個人能忍受那么大的痛苦,那么,他應該得到一生的庇佑才是。要不然,多劃不來?”
“我倒沒想過這點!
她心底一樂,他似乎緩和多了。
“是的,想那么多干嘛。那這個傷又是怎么來的?”她指著他肩上的傷。
“不小心得來的!
她會錯意了!澳銈阶约毫?怎么笨手笨腳的?”
他瞪了她一眼。
“那是被人自暗巷偷襲的,等我追了過去,那家伙已騎馬逃出鎮上了。”
“那么,你并不曉得是誰想暗殺你?”
“我沒看到他的臉,但是我認得那匹馬。我對馬的記性比較強。是和安奇一起架走你的那個人,安奇提過他的名字,叫彼得·桑得司!
“但,他們不是還在山區嗎?”
“很明顯的,他們快馬加鞭,不想又追丟了。夫人,別忘了,馬車還是比馬慢多了。他們想追上我們的速度是太容易了!
“那么,我們就不必急急忙忙的行進了?”
“本來,我以為安奇的詭計可以使他們在山里搜查一陣子。如今看來,他們也許運氣不壞,一下子就醒悟了!
“那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她一時心急,把繃帶纏緊了!拔铱矗麄円院髸茏⒁馕覀兊姆较、車站……等一等,他們為什么對你開槍?”
“很簡單的道理,”他干澀的回答!盀榱藲⑺牢野!”
現在,輪到她瞪他一眼了。
“長鼻子不曾對我的人下手。他現在為什么改變作風了?一定有問題!
她焦慮的在他眼前大踱方步,考特很努力的不去看她浴袍的下擺,她每走一步,那下擺交叉之處就威脅著要松開了。
“公爵夫人,沒有問題的。你要是失去了向導之后,你會怎么辦?”
“再用另一……”她嘎然而止,那種情況是她所不敢想家的!暗,我已經看過他們那一伙人了,他們怎么敢——”
“長鼻子自然會為你再找一個新人。也許,他都準備好了。安奇沒告訴你,在他們找到萊登之前,這就是他們原先的計畫?”
“你那個朋友家個蛤一樣,神秘莫測,他當然什么都沒有對我說。但,如果他已經告訴你了……你為什么還不辭職?”
他那么深沉的瞪著她,使她幾乎都想笑了。
“哦!這就對了!你沒辭職。”她像尋到寶似的開心極了!澳闱,我說我需要你,這是完全正確的,我再也找不到可以替代你的人。我無法信任其它的人了。”
考特仿佛只聽進她那柔柔的一聲“我需要你”,如果他現在不趕她出去,等一下她就走不了了。
“好了,公爵夫人,現在你有了結論了;疖嚹闶遣荒艽盍,他們會注意車站的。你的車隊也不成,速度太慢了。如果,你把你的手下分成兩批,一批找他,一批保護你,那反而減弱了武力!
她皺眉深思。
“我了解,你說你不愿意去捉他。那安奇呢?他愿意接下這工作嗎?”她說。
他搖頭道:“他的工作在德州,為了我,他已誤了工作的時間了。明天一早,他就上德州去了。”
“那我該怎么做?”
“你可以等你的敵人召集更多的人來攻打你,或是……”
他莫名的停止了,她好奇而又無耐心的問:“或是什么?”
他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聳聳肩說:“你可以一個人先走!
她原以為他是在開玩笑。一定是!但,他的神色很緊張,不像說著玩的。
“無人保護?”
“由我保護。我可以安全的把你送到懷俄明,但只能我們兩個單獨走,還有馬,我們騎馬走。你的手下仍然依正常的速度前進!
“只有你和我……”她若有所思的說!暗,你警告過我,要我離你遠一點!彼嵝阉!澳悻F在又為什么”
“夫人,別誤會!彼统恋恼f!拔冶WC你會安全的抵達懷俄明,其它的我就不保證了。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她點點頭,臉紅的往外走。
“我——我會考慮……”她在門口停住,背對著他說:“你打算什么時候離開?”
“今天晚上……比較不引人注意。”
她又點點頭,但仍不回頭看他。“等一下,我會把我的決定告訴你!
※ ※ ※
“你敢?”溫妮莎難以置信的瞪著地。
若瑟琳和溫妮莎已經爭論了兩個小時了,而溫妮莎也說了數十次的“你敢”了。
“這是一個很好的方法,等我離開之后,我們的人就可分成兩批,一批搭火車到夏安區與我會合,另一批依原來的路線繼續前進。等他們把長鼻子誘到懷俄明時,我早就安排好當地的治安人員等著捉他了!
“不行!還是不行,只有你們兩個人,太不合適了,他又那么危險!
“不!溫妮莎,你早先不是還說過,他是個可以『利用』的人嗎?”
“萬一,是他『利用』你呢?”
“那又怎樣?你在乎?”
溫妮莎嘆了一口氣,她不在乎他們“那種”關系,她只怕若瑟琳動了真情。其實,她早看出若瑟琳的真情了。只是她自己不曉得罷了——也許,她是明白的?
若瑟琳說:“至少,和他在一起,我絕對是安全的!备螞r,她就是想“和他在一起”。
“安全?”溫妮莎還是反對!澳阃,他剛才還挨了一槍呢。不行!我還是覺得不妥!
“等我和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溜了,長鼻子那伙人就不會再對他開槍了。他們那里會料得到,我和他先走了呢?他們一定會以為,我仍然如往常般與你坐在馬車里!
“你真的決定和他一起走?”
“溫妮莎,你少操心行不行?我又不是和他私奔去!”若瑟琳還不敢把考特說的那句“保證”告訴溫妮莎呢。
“什么時候?”
“今天晚上!
“天!若瑟琳,你會后悔的!
“不管了,我這就先去通知他,等一下再回來收拾衣服。”
“你找個人去通知他不就行了?”
若瑟琳猶豫了一陣子!安弧疫是自己去告訴他好了!
“若——親愛的——”
回答伯爵夫人的是若瑟琳“砰”的一聲關門聲。
溫妮莎搖著頭,她真的無法阻止這頑固的丫頭。但,她就是不放心,一股不祥之感籠罩著她。
她站在窗口,望著窗外黑色的天空。又是個陰沉沉的夜晚,他們在這個時候出發,安全嗎?
※ ※ ※
黑暗的夜,黑暗的心情,考特在飯店對街的小酒館里飲酒。他必須冷靜下來,否則,這一路上,他怎能保護她?
與她單獨到懷俄明去,是最好的方法,安全而省事。然而,他心底卻有著沉重的壓力與一股近乎興奮的期待。而這種期待卻又令他痛苦,不管如何,她依然是他無法擁有一生一世的女人。
等一下,她會給他一個答復?继鼗仡^看了對街的飯店一眼,他忽然有點膽怯,有點不想回去聽她的答復?继鬲q豫著,直到一杯又一杯的烈酒下肚,直到他認為是回去的時候了。
也許,她已在他房里等著了?那樣子的女人,他恐怕永遠無法理解。
※ ※ ※
若瑟琳到他房里找不到他,卻在走道上遇到比利。
“你知道考特上哪里去了嗎?”她問。
“也許去喝酒,也許去逛逛。我也不曉得。”比利說!皠偛盼以跇窍陆稚嫌龅剿淮野研欣钍帐昂!
“他的行李?”
“不!不。是我的。今天,我得出發回我的家去了。”
“哦……比利,你不和我們一道走了?”
“考特要我在這里搭火車回去,我也沒辦法,你知道,他那個人……咦!你要不要到房間里等他,或——”
“不用了,我想出去走走!
“可是,大伙兒都出去逛——樓下只剩勞比在守衛,要不要我陪你,夫人,我陪你去我考特好了,他應該還在附近!
“其實,現在是挺安全的。不過,也好,我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
她心想,既然今晚就要出發了,藉機看看小鎮風光也好。
在樓下的玄關處,勞比不大放心的想保護她出去。
“不用了,勞比,有比利陪我,再說,我們只是在這附近走一走,馬上就回來!
若瑟琳走了幾步,又回頭對勞比交代:“哦!對了!等一下桑德先生要是回來了,別忘了要他等我,別出去!
“是的,夫人!
街上的夜色很美,雖然今夜是個沒有星星、沒有月亮的夜,但是街燈朦朧、樹影搖曳,偶爾還傳來一陣陣迷人的音樂聲。
“比利,那一頭大概有什么音樂沙龍,我們過去瞧瞧好嗎?”
“那一頭……”比利暗暗的詛咒一聲,事實上,他才自那一頭回來。他哪曉得那一頭有什么沙龍,他只曉得那一頭有數不盡的女人。
“比利?”
“哦!夫人,那一頭太暗了,很危險,我們還是走另一邊吧?”
“沒關系的,我們走一走。你瞧,另外那一頭靜悄悄的一點動靜也沒有,而那一頭卻似乎很熱鬧,一定有不少商店。走吧!我們轉個彎就看得到了!
比利緊張的伴著她走,心想,走走也沒什么關系,反正只要她別亂走或走到酒吧間里,也就無所謂了。
他們一轉了彎,若瑟琳才發現這條街真是熱鬧,不僅有音樂沙龍,還有酒吧、賭博區,街尾那邊還有許許多多迷人的女人來來往往的。
“我看,考特是不會在這附近的,夫人,我們還是回去等他好了!
“也許,他……好吧!時間也晚了,就回去等好了!比羯赵认牍涔涞男那楹鋈幌Я。
“回哪兒去?”一個陌生的嗓音自他們后頭響起。
比利來不及回頭便教人從后頭敲個正著,而若瑟琳則教人自后頭捂住了嘴,拖住旁邊更黑暗的巷落。
“那小子怎么處理?”那捂著若瑟琳的男子問。
“別管他了,萬一被人發現就來不及了?熳甙!”是個黑發的女子,濃妝艷抹的。
若瑟琳拚命的掙扎,沒想到才出來不到十分鐘就教人遠個正著。在黑暗中,她雖看不清這一對男女,但,那女人的聲音與長相卻很……她一陣陣的昏眩,眼前幾乎是一片漆黑了。
不能昏倒,不能……
“莫拉,她昏倒了。”那男人輕笑道:“你這條手帕真管用。”
“當然管用,好了,把手帕拿掉,否則,等一下就被你弄死了。別忘了,老板要的是活口!
※ ※ ※
若瑟琳清醒的時候是在一間破爛的小木屋里,她的手被反綁在背后,躺在冰冷的地板上,腳也被綁著。
她四下一望,這個小房間里黑漆漆的,角落里還堆著一些柴火,而唯一的門似乎通向另一間房間。房子里靜悄悄的,像個無人的死城,而道附近也聽不到一點聲響。
她仔細的聆聽外頭的動靜,而聽來聽去卻只有風聲。看來,她已不在鎮上了。
她掙扎著坐起,兩手用力的拉扯卻仍然松不開那頑強的繩子。
過了半個小時左右,她總算聽到馬蹄聲了——是兩匹馬。看來,是綁走她的那兩個人。她在昏倒前似乎想起了什么事?那個黑發女人——
忽然,另一間房間的燈亮了,微弱的燈光自她這間的門口照進來。
若瑟琳眨眨眼,仔細一想,又合上眼往地上一躺。
“哼!還沒醒來!
果然是莫拉的聲音!若瑟琳想著,她好大的膽子!
“莫拉,我們現在怎么辦?彼得明天才會到鎮上和我們聯絡。再說,她的手下人又那么多——”
“笨蛋!誰會曉得我們走的是回頭路?他們要她的話,也是會往北找。你忘了,彼得昨天讓那叫考特的以為他是往北逃的。更何況,那個比利已經讓我處理掉了!
比利!若瑟琳的心糾成一團。
“嘿!你那種藥水真管用!蹦悄腥苏f道。
“告訴你,要不是沒時間準備,我何需用迷藥處理,一小瓶毒藥就教他死在街頭了!蹦f。“算他走運,睡一覺就沒事了!
“金柯,你明天一早就趕回鎮上去等彼得的消息。告訴他,我們往南走,設法回到銀城去與他們碰面!
“真是太走運了,沒兩下子工夫就賺進一大把鈔票了。沒想到,這瘦巴巴的女人這么值錢!
莫拉哼了一聲,便走回那間房間去。若瑟琳張開眼睛,還不敢坐起,她不知自己已昏迷了多久,而她目前的位置又離鎮上多遠?
還好,比利沒死。那么,只要她的手下能早點找到她,她的生命應該是沒有什么危險的。
“她什么時候會醒過來,莫拉?”
莫拉不耐煩的翻了個白眼,伊利特為什么會派個大白癡給她呢?不過,這樣也好,容易打發。更何況,這白癡其實也是個很性感的男人,一臉絡腮胡,粗粗壯壯的與她那死鬼邁爾斯一點也不一樣。
“金柯,親愛的,她——”
一聽到這女人嘆聲嘆氣的喊他親愛的,金柯樂得傻笑,連骨頭都酥了。“哈!莫拉。”
莫拉順勢的貼到他懷里,甜甜的說:“她起碼還得睡上一個小時,那條手帕的藥量有五、六個鐘頭的效力。唉!親愛的,別管她了,咱們上床休息吧!”
“但是,如果她的人找來了呢?”
“別忘了,我們不只是走回頭路,而且,我們也快馬加鞭的趕了四個多小時的路了。這么大的一片山區,他們也沒那么容易找。更何況,我們安排了相反的方向讓他們去搜呢!”
慘了!什么相反的方向?若瑟琳在那小房間里屏氣凝神的聽著。
“你真聰明,莫拉,竟然穿她的衣服和我騎了那么一段路,真聰明!
若瑟琳這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衣服,她竟然被換了一件粗布衣與黑長裙?磥恚氖窒孪胝业剿傻没ㄉ弦魂嚬し蛄。
“親愛的,你放心,上床吧!”
莫拉脫去了她的華服,小心的折迭好。這一套高貴的禮服是公爵夫人的,很貴、很美,卻不夠誘人。莫拉臉上浮現一絲微笑,她心想,也難怪那瘦巴巴的若瑟琳老是穿這種松垮垮的衣服。她為了穿下這件衣服,還撕破了一點腰身才擠得進去呢!
邁爾斯說得沒錯,那種排骨女人怎么比得上她這一身多汁誘人的肉呢!
“親愛的?”她沙啞著拉著金柯的手。
金柯咽下一口口水,色迷迷的盯著莫拉的身體,又白又嫩的手撫在他胸前猶如一道白色的火焰。他擁抱著她溫熱的身體,激切的奉獻出他的力量。這么熱情的女人,他還是第一次遇到,今天晚上,他豐得賣力的演出不行。
若瑟琳聽著隔壁房的動靜,而她的手仍忙著想松脫手上的繩子。那些呻吟、喘息的聲音雖然教她臉紅,但,她卻不能不承認,這是地逃走的好機會,只要她能把繩子弄斷就好了。
不久,房子里又是一片寂靜了。若瑟琳咬著牙,扯得手背都快流血了。
“原來,你醒了。”
若瑟琳一驚,抬起頭來,只見莫拉披散著發,站在門口盯著她。
若瑟琳的嘴既被堵住,她也只能瞪著莫拉,發不出一點聲音。
只見莫拉回房去了一會兒,又拿著刀來到若瑟琳這間柴房。
若瑟琳直盯著莫拉手上的小刀,心想,反正難逃一死,不如死得有尊嚴一些。因此,她連眼皮都不眨一下,伸長脖子等著莫拉動手。
只是,她不明白……?
“你好象一點也不怕死?或是不知死活?”莫拉揚起小刀,用力的往下劃。
若瑟琳更不明白的是,莫拉的刀竟然割斷了她腳上的繩子。接著,莫拉又扶起她站好。
“走吧!”莫拉拉著若瑟琳的手臂。
若瑟琳盯著地,頑固的不隨她走。
“怎么?公爵夫人閣下,難道你還要我用大轎來接你不成?”
若瑟琳莫名所以的被莫拉推出柴房,一進那房間,她發現床上那個男的睡得跟死了一樣。
莫拉似乎也注意到了!胺判陌!他也被我用藥迷昏了,不到天亮,他是不會醒來的!
若瑟琳不明白莫拉的用意,不過,如果綁她的人只剩下這胖女人一個,那么,她逃走的機會就更大了。
若瑟琳繼續被莫拉推出門外去,她對莫拉“嗯嗯啊啊”的示意她把她嘴里的手帕拿開。
“想說話?”莫拉問。
若瑟琳點點頭。
“先進到馬車里,我再拿開你嘴上的手帕。”
若瑟琳順從的走人那輛小馬車之內,莫拉也隨后上了車。
只是,在莫拉扯下苦瑟琳嘴里的手帕之后,又硬給若瑟琳搭上一條濕濕的手帕。
若瑟琳在掙扎了一陣之后,又漸漸的昏了過去。接著,她仿佛又在云端奔馳,一上一下的,全身酸痛。
※ ※ ※
“考特!”溫妮莎沖進考特的房間叫道:“出事了!”
考特心底一震,直覺到是若瑟琳出事了。他往溫妮莎背后一看,勞比與派克抬著比利進來。
“該死的!”考特盯著溫妮莎!暗降自趺戳耍克?”
“公爵夫人不見了!”溫妮莎哭叫道:“她不見了!”
“該死的女人!你把話說清楚!”考特喝道。
伯爵夫人被考特這么一喝,似乎清醒了不少。
勞比連忙說明:“剛才,公爵夫人和比利一起出去;后來,他們——”
派克接著說:“我們在街上發現昏迷的比利,公爵夫人卻不知去向!
考特陰沉的看著勞比。“你讓他們單獨出門?”
“桑德先生!”溫妮莎近乎衷求的說:“現在,找夫人要緊。派克爵士說,有人看到疑似夫人的女人與一名男子騎馬往北出鎮去了,是被挾持而走的!
考特一言不發的往外走,派克見狀立即召集了他的手下。
“我們跟你一起去!迸煽司羰繉继卣f。
考特不置可否的往外沖。
于是,他們一伙人往北方奔馳而去。到了鎮外,考特忽然停了馬,仔細的盯著地上看。
“怎么了?”派克·葛拉漢爵士問道。
“中計了!”考特掉頭又要回鎮上。
“等一下!桑德先生,能不能請你解釋一下?”派克焦慮的說:“我們也很急——請你……”他口氣一緩,求道:“諒解!
考特合著眼,平衡一下心中的怒火!暗厣系哪_印不對,再往北一點就失去腳印了。我判斷這是一種誤導,敵人要我們追錯方向,F在,我們只要順著這些凌亂的腳印走,也許就可以追上他們——”
“但,有人看——”派克沒說幾句,又教考特比了個手勢,要他閉嘴。
“葛拉漢先生,沒時間了。”考特不耐煩的說。“你要來不來都行,我可得趕路了!
派克看著考特的馬迅速的往回沖,他搖搖頭,示意他的手下跟著考特走。
※ ※ ※
若瑟琳再度清醒時,她仍在馬車里,手腳仍然被綁著,她的嘴倒是好好的,不再被手帕塞住。她往車窗外一看,這輛小馬車正在一條荒涼的道路上疾駛前進,道路兩旁是綠色的原野,很美卻很陌生。天色似乎還很暗。
她原想破口大罵,要莫拉停下馬車來,但仔細一想,也許她可以設法打開車門,然后跳下車去。路兩旁都是草坪,應該不會受傷的。
若瑟琳小心翼翼的以背后的手去扯那個老打不開的門,搞了半天。車停了!
車門一開,迎著她的是一把短短的手槍。
“公爵夫人,我勸你乖乖的坐好。否則,我連早餐都替你省了。”莫拉陰森的以槍指著她。
若瑟琳仔細看了莫拉一眼,她的眼睛布滿紅絲,眼圈又黑得可以,看來,她是熬夜趕路的。
“你要把我帶到哪里去?”若瑟琳故作平靜的問。
莫拉伸了個懶腰。“放心,還不會送你上西方極樂世界去的!
若瑟琳發現莫拉真的很疲倦,她真希望她能耽擱莫拉一點時間,拉近一些彼此的距離。那么,也許她就可以反敗為勝了。
“我聽到你們說的話了!比羯照f。
莫拉索性坐在路面上,槍口仍對著若瑟琳!笆裁丛?”
“你要帶我回銀城去!
莫拉放聲大笑,笑得有點歇斯底里。
“你以為我會對那白癡號實話?”莫拉得意的說。
若瑟琳嘆道:“不管如何,你能不能先把我身上的繩子松綁?反正,你有槍,你怕什么?”
“怕?臭女人!”莫拉怒斥道!霸撆碌娜耸悄。要不是看在那五千塊錢的份上,我早就為邁爾斯報仇了!
莫拉掏出一塊大餅,憤怒的啃著。
“你知道了?”
莫拉瞪著地。“邁爾斯的事?”
公爵夫人點點頭!班!
“當然知道!”莫拉沒好氣的說:“要不是你——”
“不是我殺的,是——”
“閉嘴!”莫拉站了起來!安皇悄銡⒌,也是你害的。憑什么,你憑什么是個有錢的——”
“啪”的一聲,若瑟琳的臉上多了五道灼熱的指印。
莫拉接著說:“而我,什么都不是!你那一點比得上我?”
若瑟琳火大了,地掙扎著想站起來一拚,不料,莫拉手一推,若瑟琳又跌回車子里站不起來了。
“想站起來?等我吃飽了,才能輪到你。臭女人!我勸你別惹我發火,否則,有你好受的!”
若瑟琳忍氣吞聲的等著,只要她一有機會,不怕拚不過這胖女人!
她合著眼,祈禱考特能快點趕來救她。
半晌,莫拉過來揪著地的頭發,把她拉坐起來。然后,才松開她手腳上的繩子。當然,那把槍仍指著地。
“吃吧!夫人閣下!”莫拉扔給她一塊大餅。
若瑟琳先揉揉她發疼的手腳,才拾起那塊餅,一面在心中盤算著。
她咬了一口并,差點沒吐出來。為了儲存體力起見,她還是硬吞下那塊硬東西了。
“你要帶我去哪里?”
“亞利桑那!
“哪里?”
莫拉坐在她對面的地上,槍口對著她!爱斎,你這個『外國人』是沒有一點地域觀念的。我要帶你往東走,到亞利桑那之后,我有個『老相好』可以替我跑腿。到時候,我讓他到銀城去和伊利特碰面。”
“伊利特?”
“那個英國人。我要的不只是五千塊,我要更多的錢!
“如果他不肯付呢?”若瑟琳面對她坐著,腿往前伸去,吃著餅。
莫拉輕聲的笑!拔也慌滤桓稁。再不然,把你賣了也比區區五千塊錢多。你可是貨真價實的英國公爵夫人!
莫拉得意得仰頭大笑,她錯就錯在不該笑。只見,若瑟琳兩腳一踢,踢中莫拉的手,那手槍就往旁邊掉了。
莫拉詛咒著與若瑟琳撲倒在地,扭打著。
若瑟琳沒想到這肥胖的女人竟然壓得地喘不過氣來,而那把槍又被扔得老遠。
“你這臭女人!”莫拉吶的一聲,又摑得若瑟琳眼冒金星!跋雱油崮X筋?你以為我只能拿槍對付你?告訴你,這一路上還遠著呢。如果,你還想自由活動的話,就乖乖的聽話。否則,我餓死你!”
正當莫拉一手按著若瑟琳,另一手又揚起想打她時,若瑟琳奮力的轉個身,使莫拉失去平衡的倒下。
若瑟琳一恢復自由,立刻往手槍所在處沖了過去。沒想到,莫拉捉住她的腳,使她狠狠的跌倒在地。
但,槍已在她頭頂上方不遠之處了!
她以腳踹著莫拉的頭與手,拚命的踹、狠命的踹,然后又伸長手往那把手槍伸去。果然!她握到槍了。
此時,莫拉也松了手。
若瑟琳迅速的翻了個身,以槍對準莫拉——
沒想到,莫拉已趴在地上,動也不動了。她昏過去了!
若瑟琳爬到莫拉趴臥的地方,揪起莫拉的頭發,沒想到,那更黑色的假發松脫了。于是,莫拉的臉又狠狠的撞到地面上。
若瑟琳驚魂未定的甩去手上那頂假發,低喃:“太可怕了!”
然后,她又惶惶不安的去扳過莫拉的臉,仔細一看,莫拉的臉上、頭上到處是被踢傷的痕跡,紅紅腫腫,亂凄慘的。
若瑟琳微笑地看著她腳上的靴子,慶幸著當時莫拉沒把她這雙高跟的靴子給換了。
只是……若瑟琳往四面八方一看,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該往哪里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