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念忱注意到溫慎帆已經有好一會兒了,原先他并沒有特別留意他,直到無意間瞥見他站在櫥窗前動也不動,這情形引起了他的好奇。
尤其對方看來比自己大上個三、四歲,卻跟個小孩子似的,整張臉幾乎貼到櫥窗上。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汪念忱走近一瞧,意外發(fā)現(xiàn)他似乎是被櫥窗里頭的那套游戲軟體給吸引住了,心里不免有些錯愕。
本來呢,這也就算了,哪里知道對方見他走近竟戒備起來,仿佛擔心自己會跟他搶似的。
生平頭一遭,汪念忱遇到有人面對自己時是這樣的反應,心里直覺新鮮。
然而沒等他開口攀談,對方突然越過自己朝身後的方向喊道:「姊!」
汪念忱回頭望去,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女人正往這頭走來。
「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友和見到弟弟劈頭就問。
溫慎帆一臉無辜,「拜托姊,我什么也沒做!
「沒做你會這么急的把我找來?」
可能的話溫慎帆也不想,要不是信用卡被她沒收了……
他突然態(tài)度一軟的哀求道:「姊,拜托你,就這一次,我保證,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乍聽到這話的友和簡直不敢相信,「溫、慎、帆!」
一旁的汪念忱冷不防聽她這么一吼還有些不明就里。
「別告訴我你十萬火急找我過來,就為了我腦子里想的那件事。」友和語帶威脅。
盡管心里怯懦,溫慎帆還是硬著頭皮哀求,「拜托啦!姊,只剩這最後一套,賣完就沒有了!
心中的想法一經證實,友和仿佛一座活火山瞬間爆炸開來,顧不得在大庭廣眾下,她失控咆哮,「溫慎帆!你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
溫慎帆脖子一縮的小聲提醒,「姊,大家都在看……」
「看又怎么樣?我警告你,你現(xiàn)在要不馬上給我滾回家里去,晚上下班看我怎么治你!
「那軟體……」
「我軟你個大頭鬼!」
友和罵完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留下溫慎帆一個人垂頭喪氣。
從頭到尾將姊弟倆的互動看在眼里,汪念忱覺得有趣極了,這是身為家中獨子的他所不曾有過的經驗。
眼看著姊姊走遠,溫慎帆不舍的回頭又望了櫥窗里的軟體一眼,正覺沮喪之際旁邊突然冒出一句——
「大哥,你很想要這個是不是?」
溫慎帆回頭才發(fā)現(xiàn),開口的人是從剛才就站在自己身旁的少年,心里納悶他問這個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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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和累了一天下班回來,直覺弟妹肯定又早早躲進房里,尤其是經過白天光華商場的插曲。
然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才推開門就聽到妹妹的聲音。
「輪到我了啦!」
只見原本友和料定早該躲進房里的弟妹這會正圍在電視機前,旁邊還多了個人。
「這是在做什么?」
玩得忘形的溫氏兄妹冷不防聽到她的聲音都嚇了一跳,「姊!你回來啦……」前一秒還興高采烈的兩人頓時變得收斂。
友和才要問他們在搞什么鬼,客廳里多出來的那個人突然開口喊她——
「大姊好!」
大姊?
友和先是覺得他眼生,跟著才記起白天在光華商場似乎見過,正要開口詢問他的身份,視線卻不經意瞥見桌上游戲軟體的盒子,臉上的神情乍變。
「溫、慎、帆!」
冷不防被點到名的溫慎帆,本能地瑟縮了下。
「你給我說清楚,你哪來的這套軟體?」要是她沒有記錯,這套軟體可不便宜。
「是……」
溫慎帆才要開口解釋,友和已一副像要撲過去宰了他的模樣。
「你死定了,你今天真的死定了!
「不是姊,軟體不是我買的!顾麌樀眠B聲否認。
友和壓根不信他,「你當我白癡啊,不是你買的難道還是人家送的?」
「是真的姊,是阿忱送的!箿匦缹幟Σ蹇趲托珠L證明。
陌生的人名讓友和一時納悶,「誰是阿忱?」
「大姊好!」汪念忱主動表明身份,臉上仍是一副無害的表情。
「是你?」友和注視著眼前的少年。
「對啊姊,阿忱看我那么喜歡這套軟體,所以——」
「你閉嘴!」她一口喝住弟弟,兩眼直視著眼前的少年,「你有什么目的?」
弟妹的單蠢她是再了解不過,別說是一套游戲軟體了,怕是只要花個三言兩語就能將他們騙得團團轉。
眼前的少年會挑上他們,友和是一點也不意外。
「姊,人家阿忱是一片好意你怎么——」溫欣寧忍不住替汪念忱說話。
「好你個頭啦!我上輩子也不知道是造了什么孽,怎么會有你們這么愚蠢的弟妹,好端端的人家干么平白無故送你們東西?」
「那是因為阿忱看我那么喜歡!
友和聞言差點沒翻白眼,懷疑自己怎么會有如此白癡的弟弟。
「我喜你個大頭鬼啦!你當自己是他哥還是他爸,單憑一句『你喜歡』人家就送你?那我也喜歡錢啊,怎么就不見有人捧著大把鈔票來送我?」
弟妹兩人被她的連番炮轟給堵住了嘴。
友和重新將矛頭轉向眼前的少年,「如果你是看準他們單蠢好騙——」
「姊!你怎么這么說?」溫欣寧提出抗議。
友和厲眼一掃當場讓她噤聲,又續(xù)道:「想從他們身上得到什么好處,那你就大錯特錯。」事實上在她看來,會挑上弟妹這種蠢蛋,眼前的少年也實在聰明不到哪去。
不待汪念忱為自己辯駁,溫慎帆倒先開口,「姊,人家阿忱根本沒有這個意思,你不要把人家想得這么壞好不好?」
頭一天認識就送上兩干多塊錢的游戲軟體,說沒有這個意思?
鬼才相信!
友和看著自己的弟妹,心里真是萬般後悔對他們的過度保護。
「對啊,姊!箿匦缹幐胶停溉思野⒊酪簧砻,看來都比我們還要有錢,干么要從我們身上得到什么好處?」
友和不得不承認妹妹這話說的是有幾分道理。
何況,眼前的少年看來頗有教養(yǎng),也實在不像什么居心不良的毛頭小鬼,看來最有可能的解釋是呆子碰上傻子,蠢成一堆。
可即便是這樣,家里養(yǎng)了兩個蠢蛋已經夠叫友和傷腦筋了,她可沒興趣再多照顧一個。
帶著一臉的倦容,她轉向少年,「時間都這么晚了,你是不是也差不多該回家了?」
聞言,汪念忱也不啰唆,爽快的跟他們一家三口道別。
倒是溫家兄妹倆還頻頻熱情的邀約他改天再上門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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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將溫家兄妹的邀請當真,還是說這年頭的年輕人都不懂得什么叫做客套,在那之後,汪念忱還當真天天往溫家跑。
而除了友和外,溫欣寧和溫慎帆兩人皆對他報以熱烈的歡迎,一時之間,這家里仿佛真多了口人。
友和雖然對事情的發(fā)展皺眉,卻也累得沒有多余的心思去理會。
像今天,她已經夠忙了,一名女同事又臨時請她幫忙代班。
所以,除了原本負責的客房要整理外,她還得額外整理這名女同事負責的客房,害她簡直忙得不可開交。
就在忙著整理同事負責的客房時,主管突然派人來說要見負責整理這間客房的人。
因為幫同事代班,友和只得抽空過去一趟。
哪里知道她才走進主管的辦公室,對方一見到是她,突然又說沒什么事叫她可以離開。
就這樣,友和莫名其妙又走了出來。
只不過她并不知道,在她走後沒多久,主管便去找經理了。
事情,就這么走了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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偌大的辦公室里,飯店經理走了進來。
「董事長!」
「什么事?」汪旭擱下手邊的公事問。
經理必恭必敬的回道:「剛才有部門的主管來找我報告,說是接到女客人投訴,飯店里負責整理客房的某名女性員工似乎有異常的性向,利用職務之便對客人進行騷擾。」
聽了經理的報告,汪旭皺起眉,「這種事情需要特地跟我報告?」
語氣里的指責讓經理一急,忙進一步解釋,「本來部門的主管打算直接將那名女性員工解聘,只是把她找了去才發(fā)現(xiàn)……是董事長指定的人。」
他指定的人?
汪旭一時沒聽明白,「什么指定的人?」
「就是不久前,董事長要她留在飯店里工作抵債的那位小姐!挂彩且驗檫@樣,該名主管才會拿不定主意該如何處理。
汪旭記起來了,那個莫名其妙打了自己一巴掌的女人,因為對她想抵押弟妹以滿足個人私欲的行徑看不過去,才會決定予以懲戒。
經理謹慎地留意著上司臉上的神情,「因為是董事長特別吩咐,部門的主管不確定該怎么處理才恰當。」
很顯然的,他一時的決定讓底下的人誤以為這其中有什么特別的理由。
看出下屬的顧慮,汪旭直截了當?shù)牟枚,「該怎么處理就怎么處理!?br />
經理於是說出心里的盤算,「如果董事長同意,回頭我就讓人找個適當?shù)穆毴闭{她過去!怪领妒裁礃拥穆毴眲t還需再琢磨琢磨,畢竟對方再怎么說也是董事長親自指定的人。
精明如汪旭哪里會看不出下屬心里的顧忌,遂道:「打算怎么做你們自行斟酌,真要找不出適當?shù)穆毴本驼{她去掃廁所也無所謂。」相信這么說應該夠清楚了。
經理聽完總算拿定主意,「好的,我這就去處理!
董事長室的門被重新帶上,汪旭并沒有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而經理一回到自己的辦公室立即將那名主管找去,沒多久,友和又被叫到該名主管的辦公室。
友和站在那名主管面前,不明白對方找自己來到底是為了什么事,尤其兩個小時前他才莫名其妙把自己找來又叫了回去。
主管一見到她便道:「溫小姐,從今天開始你負責其他工作!
突如其來的調職讓友和感到不解,「什么工作?」
「晚點你就到清潔組報到!
清潔組?那是什么東東?
「負責維護飯店化妝室的整潔。」主管直接替她解了疑惑。
「什么?!」友和脫口叫出聲來,懷疑自己聽到了什么。
「至於你原來負責的客房部份,我會另外找人接手!
主管說的雖然簡單,她卻無法輕易接受,「這是為什么?」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么,就算真要把她調職,也得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
主管看著她原想說什么,轉念一想又決定作罷,只道:「這是董事長親自下的命令!
「什么?!」那個王八蛋,她早該猜到的,他怎么可能輕易的就放過她。
卑鄙無恥的小人,居然用這種下流的招數(shù)來整她!
明白對方存心惡整自己,友和沒再追問下去,氣憤的甩頭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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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家客廳里,溫慎帆和溫欣寧兄妹倆一見到友和進門,隨即便警覺到強臺過境,立刻拉起汪念忱就想閃人。
汪念忱一時還搞不清楚狀況,友和已先一步出聲——
「你們三個想上哪去?」
被喊住的溫慎帆跟溫欣寧眼見逃不了了,只得改變策略向她走去。
溫欣寧小心翼翼地開口,「姊,發(fā)生了什么事?」
友和像顆被瞬間引爆的炸彈,「什么事?還會是什么事?!」她一副要吃人的表情,「那王八蛋以為當董事長就了不起啦!居然用這么卑鄙下流的手段來整我,他以為他是什么東西?大飯店的老板就拽啦!」
見姊姊劈哩咱啦罵了一長串,溫家兄妹倆雖然還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卻也多少猜到是誰惹她了。
一旁的汪念忱不明就里,「什么董事長?」
為免掃到臺風尾,溫慎帆壓低音量道:「旭日飯店的董事長!
「什么?!」汪念忱驚呼一聲。
「噓!」溫慎帆忙制止他。
「友和姊在旭日飯店工作?」他壓根沒想到。
「是——」溫慎帆原想解釋,考量到姊姊在場便又改口,「算是吧!」
「那很好。∥逍羌壌箫埖,不論薪水或福利——」
「好個屁。 褂押偷暮鹇暡辶诉M來,「那王八蛋仗著有幾個臭錢,居然要出這種賤招,簡直就是卑鄙、下流、無恥到了極點。」
看她一副氣急敗壞的模樣,汪念忱不確定地問:「友和姊認識董事長?」
溫慎帆語帶遲疑,「也算啦!」
這下子汪念忱更意外了,尤其她的態(tài)度實在稱不上高興,「怎么說?」
「一巴掌外加白吃白喝!
溫慎帆話才落下,一記爆栗隨即賞向他的後腦勺。
「死小子,你說什么?」友和怒目瞪視,「那混蛋分明是故意的,為了報復我之前打他那一巴掌!
「友和姊打他?!」汪念忱乍聽到這話,壓抑不住音量。
「怎么?打他就打他,還怕他不成啊?!」要早知道那混蛋這么卑鄙,當初下手就該更重些。
見她一副氣呼呼的模樣,汪念忱哪里敢有不同的意見。
一旁的溫欣寧接口解釋道:「姊要了貞怡姊一千塊,幫她到餐廳破壞貞怡姊的表妹跟男朋友,哪里知道認錯了人,打了人家董事長一巴掌!
汪念忱這才理解,「結果董事長發(fā)現(xiàn)友和姊是飯店的員工?」
「那是到飯店白吃白喝後才被留下來抵債的!箿厣鞣f完隨即跳開,免得再被姊姊賞巴掌。
「抵債?」汪念忱越聽越糊涂。
當著姊姊的面,溫慎帆跟溫欣寧可沒膽再轉述那天的情形,「改天再跟你說。」
「有什么好說的?」友和一口回道,「那王八蛋擺明了是公報私仇,什么玩意兒嘛,叫我去掃廁所……」
「掃廁所?!」三人異口同聲。
溫欣寧疑問,「姊,你不是負責整理客房嗎?」
「那混蛋親自下的命令,要我從今天開始負責打掃飯店的化妝室。」她一想到就有氣。
「應該不至于吧!」
汪念忱脫口說出心里的想法,隨即換來友和惡狠狠的一眼。
「呃……我是說堂堂大飯店的董事長,應該不至於這么沒有度量才對!雇裟畛琅阈Φ。
「沒度量?那混蛋根本就是沒品!」
「可是姊,我也覺得阿忱說的滿有道——」話到一半的溫欣寧察覺到姊姊射來的兇光,「我是說,道理歸道理,就是太沒品了!
「根本就是個下三爛!」
見姊姊一副恨不得將對方生吞活剝的神情,溫欣寧試探地問:「姊,那你打算怎么做?」
「那混蛋要是以為這樣就能整到我,那他就大錯特錯。」
這些年來,成天幫弟妹收爛攤子都沒能搞垮她了,憑他一個假公濟私的混蛋,休想她會認輸!
將友和一副勢不兩立的神情看在眼里,其余三人似乎都預期到往後這個家很難再有什么平靜的日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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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向死敵屈服,友和盡管滿腔怒火還是咬牙接下清掃廁所的工作,雖說從小到大她未曾受過這樣的侮辱。
她一邊清掃廁所,一邊在心里想著:她會討回來的!她一定會討回來的。
那混蛋用這樣下三爛的伎倆來整她,她不會放過他的。
提著水桶走出化妝室,她視線不經意瞥見前面不遠的地方,一名男人正往這頭走來。
是他?!
幾乎是出於反射性地,友和整個人往旁邊一閃,躲進了墻角。
然而,看著化妝室的門被帶上,她才猛然想起,做錯事的人又不是她,她有什么好躲的?
兩眼死盯著化妝室的門,友和越想越覺得不甘心。
突然,一個念頭從她腦海里閃過。
她飛快轉頭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後便悄悄往化妝室的門走近。
友和小心翼翼地拉開條門縫,見沒有人才閃身進去,臨帶上門前還不忘掛上清潔中的牌子。
由於她才剛打掃完化妝室,所以輕而易舉便從唯一帶上的那扇門找到汪旭所在的位置。
友和看了看手里提著的那桶臟水,視線再轉向帶上的那扇門。
這下看你怎么死!
友和來到門邊,將手里的水桶往上提。
偏偏,門的高度比她來的高,加上水桶的重量又不輕,她顯得十分吃力。
盡管如此,友和仍不打算放棄,她踮起腳尖死命地想將水桶高舉過頭。
這時,門里傳出馬桶沖水的聲音。
友和一驚,還來不及做出反應,門已從里頭一把推開。
站在外頭的她當場被撞個正著,舉高到頭上的那桶臟水整個灑了下來,人也跟著往後倒。
痛呼聲中,友和硬是跌了個四腳朝天,從她臉上痛苦的神情不難看出這一跤跌得不輕。
未料門外站了個人的汪旭先是一怔,跟著才在友和仰起臉時瞧清楚她的長相。
是她?
他皺著眉注視著她,「你在這里做什么?」
友和吃疼地坐在地板上,根本沒有辦法馬上回答他。
該死的你這個王八蛋……
心里咒罵的同時,友和疼得眼淚都給逼出了眼角。
將她渾身濕答答的模樣看在眼里,再瞥見倒在一旁地板上的水桶,汪旭頓時明白過來,表情跟著拉了下來。
友和忿忿然瞪視著他,全然沒有半點反省的意思·
然而,對於像她這種女人,汪旭根本懶得多加理會,逕自走向洗手臺。
友和見狀心下更是氣結,尤其見他大搖大擺就想離開。
「站!」也不知是打哪來的一股勇氣,她突然沖口暍住他,「你根本就是故意的!箟焊涀约阂鈭D不軌在先。
汪旭根本懶得理她。
友和見狀更是氣不過,「你這卑鄙無恥的小人,為了報復我打你那一巴掌,故意調我來掃廁所!
汪旭倏地停下腳步,一臉深沉的回過頭來。
友和心頭一凜,嘴巴頓時打住。
然而,在他嚴峻的神色底下,盡管有幾分生怯,她仍是逞強硬逼自己迎視他投射過來的兩道兇光。
就在她覺得有些喘不過氣時,汪旭冷冷地撂下一句,「別在我的飯店里胡來!怪岵呸D身離開。
留下身後的友和一陣氣結。
該死的你這個王八蛋,我不會放過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