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白的月兒吊掛穹蒼，夜涼如水。
闕言情緒復(fù)雜地望著身旁因倦極而沉沉睡去的容顏，瑩亮的月光透過薄紗窗簾灑落在大床上，點點晶瑩剔透的光澤映照在她白皙無瑕的裸背，成為暗夜中最勾動人心的圖畫。
結(jié)束了一場絕無僅有的歡愛，他沒有一絲疲累，反倒意識十分清明，方才的纏綿仿佛一場夢，醒來后仍無法分辨那究竟是真實或虛幻。
長指順著夏晴優(yōu)美的背脊滑至頸項，闕言面無表情的俊容幾不可見地顫動，若有所思。
一直以為執(zhí)意地找尋夏晴，是因為無法忘記當(dāng)年那椎心刺骨的恨，所以不顧一切地找尋她的身影。沒有理由在他痛苦的時候，她仍擁有天真無憂的美好，他要毀了她，讓她也嘗嘗被人玩弄、痛不欲生的感受究竟有多難忘……他一直是這樣認(rèn)為，只要羞辱了她，他也就能得到心靈上的救贖……
結(jié)果不是，他看到了光裸頸項上閃著銀白光輝的項鏈。
其實它只不過是一條不起眼的鏈子，簡單地串著一只設(shè)計獨特的戒指——他永遠(yuǎn)不會忘記，那是當(dāng)年自己請人精心設(shè)計的結(jié)婚戒指，樣式簡單而唯一，那是他首次送給夏晴的禮物。
“不是丟了嗎？”闕言挑起細(xì)鏈凝視，她當(dāng)年不是告訴他，她逛街時不小心弄丟了？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而且是以一種被珍視的方式收藏在她潔白的細(xì)頸上？
望著她熟睡如天使般的面孔，闕言臉色復(fù)雜迷惑。
想舍棄這段感情的人不是她？為何她能若無其事地將婚戒掛在身上？如果真的在乎兩人的感情，當(dāng)初又為何毅然決然地離他而去？
他不由得在心底思忖任何的可能性�！笆悄闾焐途哂斜硌萏旆�，還是這其中有什么被我忽略了……”
回答他的，是細(xì)碎而又淺薄的呼吸聲。
夜，更深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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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午時刻，蔚夏晴悠悠轉(zhuǎn)醒。
第一個閃進(jìn)她腦海的念頭就是昨晚的“擦槍走火”，她掀開身上的薄被，低叫呻吟，光裸末著寸縷的身子早已說明了一切。
瞧她多傻，明知他只是想要報復(fù)當(dāng)年她給的恥辱，利用自己來填補(bǔ)空虛，而她卻毫無招架之力，甚至全盤接受了他的火熱纏綿，為何自己總是抗拒不了他？
何需問呢？能讓她拋去一切無怨無悔的答案也只有一個，即使他將奪去父親的公司，即使他羞辱她……夏晴嘆了一聲，翻身下床。
還好闕言已經(jīng)先到公司，否則她真不知該怎么去面對他。
隨意地挑了件他的襯衫套在身上，走至房外的小陽臺，抬眼望去，陽光早已閃耀，微風(fēng)吹拂她全身，奇跡似地消除不少歡愛后的酸疼。
環(huán)顧占地數(shù)十坪的飯店頂樓套房里，整齊排放他的物品，冷調(diào)擺設(shè)一如闕言的性格，這里想必是他的臨時居所之一吧？
這里是他的居所，而不是“家”……在夏晴的心里，家是代表溫暖的地方，它應(yīng)該是小小的屋子，就像以前她與闕言住的地方——有個溫馨的花園，每當(dāng)天氣晴朗時，她就會親手做些點心，兩個人像孩子一樣，到花園去野餐；又或者當(dāng)雨天的時候，她就會待在書房一整天，兩個人靜靜享受舒服的下午，雖然不豪華、空間不大，但只要兩人有著相同的心思，共同經(jīng)營，即使是小小的公寓，對她而言都有如皇宮般豪華�。�
不過，那樣的情境應(yīng)該不可能重見了吧……
“叮咚！”
神游太虛的她冷不防被突如其來的電鈴聲給嚇了一大跳，她撫著胸口，自門上小孔看去，是飯店的女服務(wù)生。
夏晴打開房門�！坝惺裁词聠幔俊彼浀米约簺]叫客房服務(wù)。
“闕先生交代，若你午時還未下樓用餐，就將餐點送到房間�！�
“是嗎？”夏晴看得出女孩眼神中的輕視與不屑，看來女孩也將她當(dāng)作搶人丈夫的狐貍精了。她無奈地?fù)u搖頭，打開門讓女孩將東西送人房中�！胺旁谧郎暇托辛�。”
“是的。”女孩面無表情地布好餐點，然后拿出一個信封。“這是早上一位先生請柜臺轉(zhuǎn)交給你的信，請查收�！�
“我的？”夏晴狐疑地接過信封，她在臺灣的朋友并不多，這信會是誰給她的？送走了服務(wù)生，她走至桌邊靠坐著，將信打開。
龍飛風(fēng)舞的字跡狂放地刻畫信上，夏晴定睛一看——勿忘約定！
僅只四字、一把鑰匙，以及另一張寫上地址的信箋。
是他！
原本疑惑的腦袋想起了幾天前答應(yīng)接下的委托，有點啼笑皆非地想，這封揚沒頭沒尾的，就不怕她要是對那天答應(yīng)的事忘掉的話，該怎么辦？
封揚算準(zhǔn)了她會回來，還大費周章的托人送來信與那棟別墅的鑰匙，看來他口中的這位朋友，對他而言真的很重要了。
蔚夏晴偏頭想了一下，心中馬上有了決定。
反正剛回臺灣的她除了展平集團(tuán)的事需煩心之外還算空閑，而闕言一時之間還不可能回來，那么她去看看又有何妨？
換上了衣裙，她隨手將信箋擱在桌上，踏著回臺后首次感到輕盈的腳步，前往封揚信箋中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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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夏晴拎著花了一整個下午采買回來的物品，踏著疲累卻又歡欣的腳步，乘著夜色，慢慢地走回闕言的住處。
對她而言，即使闕言對她再無感情，她也不想留在一個像是豢養(yǎng)情婦的飯店套房內(nèi)，這樣會讓她原本薄弱的自尊更加蒙塵。
循著記憶，她走回了他第一天帶她回來的家，站在屋外望向昏暗的屋內(nèi)，看來闕言要不還在公司，要不就是回飯店了。
那就好……
夏晴放松地吁了口氣，趁著今天下午，她按著地址到了封揚信中的地點，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那處竟是她與闕言以前的家！
經(jīng)過了五年的時間，不但地址變了，連原本的小屋子也改建成一棟美麗的大別墅，周圍的景色也不同記憶中的模樣，事過境遷，所有的人、事、物都變了……
她顫巍巍地拿著信封中的鑰匙，開啟了大門，一種莫名的熟悉感襲上她的心。
五年前，這里是她幸福的所在，而今日卻已成為別人的家園，大而空洞的空間全無一絲溫暖，滿布灰塵的家具看來，那位思念妻子的男主人想必怕睹物思情，許久沒來了吧！
好可惜，無來由的疼痛攫住了她的知覺，也許是她自己的幸福無法把握，更希望那位男主人能夠在這里，經(jīng)由她的手，找尋到曾有的甜蜜時光……
當(dāng)下，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
不管是為了那位深情的男主人，還是紀(jì)念她曾在這里擁有的美好回憶，她一定要盡力幫助這里恢復(fù)一個“家”應(yīng)有的溫暖！
所以她跑遍了整個臺北市，就只為了找齊所有的設(shè)計用品及繪圖紙。當(dāng)初自日本回臺時，并未想過自己會久待，只帶了簡單的衣物就回來了，如今若要在這里待上一段時間，重新采買是必要的。
不過，她可不認(rèn)為闕言會允許她做這些事，所以得瞞著他進(jìn)行。
幸好那時闕言給的住處鑰匙沒被她丟掉！她決定先抱著買回來的物品放在他的房子里藏好后，再若無其事地回到飯店。
反正他現(xiàn)在只將自己當(dāng)作泄恨的工具，她早回晚回，對他而言限本就無所謂吧？夏晴無奈地笑了笑。
反手關(guān)上大門，夏晴輕巧地搬著整個下午采買回來的成果，小心翼翼地放在沙發(fā)上，再坐下來揉捏發(fā)酸的肩膀。
“你舍得回來了？”
倏地，冷漠的嗓音劃開沉靜的空間，剎那間燈火通明，嚇了她一大跳。
蔚夏晴撫著胸口，眸子眨了眨，好不容易才熟悉了眼前的光亮。
“你……怎么會在這兒？”
“我不該來嗎？”冷郁染黑了他的俊顏，闕言的領(lǐng)帶隨意吊掛椅背，干凈的襯衫此時正微微敞開，露出衣料底下因呼吸急促而起伏不定的結(jié)實胸膛。
“你在生氣，為什么？”只因她的晚歸嗎？蔚夏晴納悶地盯著他瞧，一時之間也忘了得先藏好她的東西。
“為什么？”很好，他也很想知道自己該死的在生哪門子的氣！
忙了一天，好不容易結(jié)束了和高階主管們的冗長會議，回到了辦公室，面對一室的冷調(diào)及堆積如山的文件，突來一股沉悶，他蹙起眉頭，惱怒自己身在公司，心頭卻老是飄起一抹倩影，解開領(lǐng)帶隨意往沙發(fā)一丟，他抓起了桌上的電話，撥了一組纏繞腦海整個早上的號碼。
話筒里的鈴聲響了老半天，就是沒人接，他差點將話筒摔回原位。
憶起清晨當(dāng)他離開飯店前，搖都搖不醒她，才過了幾個小時，她就有力氣到處亂跑了？
還是根本就還沒清醒？他知道昨晚需索無度的歡愛耗損她大部分的體力，可也不至于累成這樣吧？
“嘟嘟嘟……”在撥了第三邇后，仍是無人回應(yīng)。
他簡直坐立難安，說服自己會有這么激動的反應(yīng)是怕蔚夏晴趁他不在時跑掉，絕不是擔(dān)心她一夜疲累的身子！
最后……
“取消下午的會議。”闕言簡單地丟下一句，驅(qū)車離開公司，直接回到飯店頂樓。
面無表情地梭巡空無一人的室內(nèi)，滿桌他曾囑咐的餐點一動也沒動，而她的人早已離開。
果然——
女人不可相信！闕言陰晴不定地在桌邊找到一個信封與白紙，四個大字映入他的眼底，也燃點他極欲克制的怒火。
勿忘約定！
就是這四個字讓他腦袋里什么都管不了，在忙碌的工作時間開著車?yán)@盡臺北的大街小巷，最后他回到這里，并且希望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還記得回家。
“是啊，你不覺得你的脾氣來得很古怪？”蔚夏晴實在想不通，才五年沒見，闕言的性子也變得太多了吧？
“那是——”闕言霎時住了嘴，不，他絕不承認(rèn)此時心頭沸騰的怒火是因為怕她離開！
“是什么？”他欲言又止的，搞了半天，她還是不懂。
她那副搞不清楚狀況的表情實在教人生氣，闕言冷下了臉，“你今天去哪里了？”
“我……我是去……”糟糕，她忘了要先藏好東西了。夏晴的眼神不停往身邊飄去，闕言銳利的眸光一瞄，馬上發(fā)現(xiàn)可疑物品。
他大手一撈，早她一步提起袋子，一件件地檢視�！爸茍D紙、工程筆、消字版……”
所有東西都是室內(nèi)設(shè)計會用到的工具。
糟糕，被抓包了！深怕他在一怒之下把她的東西全部丟掉，夏晴快速地伸出手想搶回�！斑馈@是我——”
闕言刻意地?fù)P高手中的袋子。
“為什么怕我知道？”她遮遮掩掩的行跡十分可疑。
夏晴左搶右攔就是拿不回自己的東西，終于氣惱地叫道：“我……只是想畫設(shè)計圖，打發(fā)一些時間�！�
闕言瞇眼，“而你以為我會反對？”
“你不會嗎？”蔚夏晴慍惱地喊出，“在你眼中，我也不過就是曾經(jīng)背叛你的女人，沒有自我、沒有情緒，只能隨著你的喜怒哀樂而轉(zhuǎn)，在連情感都必須漠視的情況下，我該怎么期望你會答應(yīng)我唯一的興趣？”
闕言緊盯著她抿嘴握拳的神情，印象中，夏晴總是柔順依人，如此堅決力爭的態(tài)度倒是第一次。時間與分離已將她訓(xùn)練成獨立自主的女人，而他竟發(fā)現(xiàn)有些欣賞這細(xì)微的改變——
尤其在得知“某些事”后，他盯著覆在鎖骨上的項鏈。
蔚夏晴被他凝視的眼神盯得渾身不自在，她偏過頭不看他。“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該死！她又忘了自己的身分，不該太放任受傷的情緒進(jìn)發(fā)，不但無助自己難堪的情緒，萬一惹惱了他，那么父親的公司該怎么辦？
他眼中閃爍奇異的神采，平穩(wěn)地反問：“背叛的女人……你是嗎？”
“你離題了�！彼D(zhuǎn)過身，閃躲他的問題，不想再回到那是與否的爭論中。“是我對不起你，我愿意留下來……這樣還不夠嗎？”
“不夠。”闕言帶著魅惑的笑容步步進(jìn)逼，“若我要的是你的心呢？給不給？”
蔚夏晴懷疑自己聽錯了，他的口吻像是在向她索取某種誓言。
“別玩笑了！我聽不懂。”恨她入骨的人只懂得掠奪，就連最后的自尊也想占據(jù)，他只是換了另一種較……溫柔的說法。
闕言大聲朗笑，“是這樣嗎？”
他伸手拉過她，大手環(huán)過她的肩膀，親密地將她環(huán)抱，胸前項鏈隨著輕薄的衣料觸動他的感覺。
是他誤解了什么？還是她的演技太精湛……闕言狀似不經(jīng)意地瞄了眼身下明顯僵硬成雕像的女人。
“你……快放開我。”夏晴難為情地低喊，不停地想掙脫這個總讓她魂牽夢縈的懷抱，一張俏臉嫣紅似火，真不明白自己為何就是學(xué)不來對他的一舉一動處變不驚？
“別動，”他懶洋洋地瞟了身下的人兒一眼，“如果你想讓我在這個地方跟你相好的話，那就盡量掙扎。”
果然，他恫嚇的話馬上奏效，蔚夏晴大氣不敢喘一聲，就怕兩個再次擦槍走火，但此時緊密的親昵貼觸，卻怎么也阻止不了昨夜火熱的纏綿再次脫軌竄入腦海。
“為什么不敢面對我？”闕言溫?zé)岬臍庀⒕従彽赝略谒�，像個魅惑人心的撒旦，悄悄地勾弄少女凡心。“難不成你怕我？”
“我才沒有！”夏晴輕聲反駁，她只是想不透，昨晚對她恨之入骨的人怎么今天突然變得溫柔多情起來？不經(jīng)意地瞄到他眼中閃爍的光芒，看得出來心情很愉快�！澳恪裉彀l(fā)生什么事了嗎？”
闕言愣了下，偏過頭挑眉道：“你覺得呢？我該知道什么事？”
他的話是什么意思？蔚夏晴聽得出一絲弦外之音，“想要我做什么就請直說，不要拐彎抹角。”她沉著地頂了他一句，受不了他撲朔迷離的態(tài)度。
“你的說法很有趣。”怪了，今天心情好，連肝火都很難燒得旺�！耙苍S我真的誤解了什么。”
“�。俊蔽迪那缒X筋突然轉(zhuǎn)不過來，被動地被他帶進(jìn)懷里，攬坐在沙發(fā)上�！澳阏娴暮谩婀帧！�
“沒什么好奇怪�！彼襞娜犴槹l(fā)絲，湊近鼻子嗅聞馨香，“我只是發(fā)現(xiàn)某些事不如我所料想，你有事要告訴我嗎？”
夏晴心頭一跳，想起封揚的囑托。“沒，我會有什么事？”
是嗎？
“你在臺灣還有與哪些朋友聯(lián)絡(luò)？”闕言突兀地天外飛來一句。
朋友？沒有。與她相熟的好友也只有瞿諾一人，其他學(xué)生時代的朋友早已因為自己遠(yuǎn)赴國外多年而失去了音訊，“你怎么這么問？”
他從一進(jìn)門就沒頭沒腦的問了一堆怪問題。
“嗯？”他淡淡嗤哼。
很好，那張“勿忘約定”的紙條還揉在他的外套口袋，猶如芒刺在背。
看樣子值得他好好“研究”的事情不只一件了。
來日方長，目前這些“瑣事”可以先緩一緩。
“餓了嗎？你梳洗一下，我?guī)闳ビ貌汀！标I言站起身，準(zhǔn)備替她將整袋物品提上車。
一雙小手拉住他的衣袖，他不解地回頭看她。
“闕……闕言……我們可不可以……我想住在這里就好，別回飯店好嗎？”闕言今晚的心情似乎不錯，夏晴試著向他提起自己的想法。
“怎么？住得不好？”俊顏挑動一絲笑意，“還是昨晚太累了？”
“不是�！毕那缭谒淖⒁曄旅婕t耳赤，光看他那雙閃爍的眸子也知道這男人想到哪里去！
“我只是……不想讓人徒增揣測，這樣對你……跟楚嫣也不好�！毕那绲吐曊f道。
“看不出來你挺為我們著想哪！”闕言說不出來此時滑過心底的是何種情緒，見到夏晴失去光彩的臉龐，他莫名地?zé)┰昶饋怼?br />
蔚夏晴以為他為她的提議不悅，畢竟這兒將會是他與楚嫣的新居，她怎能與楚嫣相比呢？
“我知道自己的身分，如果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夏晴認(rèn)分的笑容顯得苦澀。
闕言盯著她落寞的神情，沉默了一會兒。
“隨便你�！彼频L(fēng)清地丟下一句，逕自為她提袋上樓。
“你……”
闕言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至于設(shè)計的事……我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如果你喜歡就去做吧！”
他真的答應(yīng)了？！
夏晴癡愣地望著闕言為她提物的挺拔身影，手不自覺地?fù)嵘戏N胸前的鏈墜，仿佛他的輕柔撫在她的胸口，奇異地將哀傷疼痛情緒撫慰了。
她開始很沒骨氣地想，也許，她與他之間并不是一定要互相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