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開始放三天假,你要回家嗎?」均劭躺在睿喬的床上看雜志,順口一問。
睿喬坐在地上靠著床,正在看球迷的信,放下信想了想才回答:「我家沒人在,他們這禮拜都出去了!
過了幾分鐘,均劭才又開口:「我要回家,你要不要跟我回去?」
均劭的臉埋在雜志后面看不到表情,聲音聽起來像是隨意問問。
「方便嗎?」沒有立刻拒絕代表想去,睿喬已經(jīng)在腦中打消了自己準備在宿舍床上狂睡三天三夜的計劃。
「不會啦,我家就在宿舍附近,平常很少回去,都被罵不孝子了。」均劭的聲音提高了,雜志遮住他的表情,可是感覺上他連聲音都像在微笑。
「好啊,你什么時候要回去再叫我。滿晚了,我先去洗澡!诡棠弥路呦蛟∈,到浴室門口才想到有事情忘了說,回頭對著床上的均劭叮嚀:「你等一下在這邊洗就好了,蝙蝠早上說你房間的浴室沒有熱水!
「喔,我知道了!咕糠畔率诌叺碾s志,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間拿換洗衣物。
睿喬走進浴室,脫下全身的衣服,任由蓮蓬頭流下的溫水沖刷自己全身。
才剛把自己全身打濕,就聽到有人敲浴室的門,水從他的頭頂嘩啦啦地沖下來,他根本還來不及關(guān)掉水龍頭應(yīng)門,就聽到均劭隔著浴室門板對他說:「我要進去嘍!」
因為是在自己房間內(nèi)的浴室洗,所以他并沒有鎖門的習慣,這一點均劭當然也知道。
還來不及反應(yīng),門已經(jīng)被一把推開,他渾身赤裸動彈不得,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個裸男走進來跟他一起洗澡……均劭裸身走進浴室,姿態(tài)自然健康,沒有絲毫扭捏,坦率地展露他精瘦的身軀。
均劭身高一百八十三公分,修長精瘦,沒有贅肉出現(xiàn)在他身體的線條上,雖然比睿喬的體型還要略瘦一點,可是淺咖啡色的皮膚下蘊藏著精壯的肌肉,運動員長年練出來的體態(tài)總是特別的美麗,他也毫不吝于展現(xiàn)自己的肌理。
「一起洗澡比較省時間,而且都是男的,你應(yīng)該不介意吧?」均劭嘴里問歸問,可是他沖水的動作卻非常理所當然,可見他根本不在乎睿喬的回答。
他根本沒給他拒絕的機會!睿喬自己心里想著,可是也沒說出口,轉(zhuǎn)過身去不敢多看均劭的身體,伸手彎下身想要將沐浴乳擠到手掌心,一彎腰就發(fā)現(xiàn)浴室真的太小,自己的臀部不小心抵到了均劭的身體。
他有點尷尬地說:「對不起。」
均劭不以為意,身體也沒有閃躲睿喬,雙手在水花的沖刷下搓揉著自己略長的頭發(fā):「沒關(guān)系啦!」
睿喬背對著均劭把沐浴乳抹到自己身上,他的臉始終呈現(xiàn)腦沖血狀態(tài)的紅色,順著沐浴乳滑過自己身體的手不僅僅手軟,還有點顫抖,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因為緊張而狂跳,小小的浴室里面霧氣氤氳,遮掩了他們臉上的表情,只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張力在彼此之間,隱隱約約還有著難以形容的氣氛流竄在淅瀝瀝的水聲中……
「你是不是不習慣跟人家一起洗?」均劭一邊抓著頭發(fā)搓泡泡一邊跟睿喬聊。
「跟你洗,還好!孤曇粲悬c沙啞,還有些緊繃。
「那就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介意跟我『袒裎相見』!怪v到「袒裎相見」這四個字的時候,均劭的眼光還把睿喬的好身材從上到下掃了一圈,露出了滿意的笑容。「對了,明天早上我會過來叫你,到時候我們再一起搭車到我家,大概十幾分鐘就到了!
「嗯!
閑話家常并沒有松弛睿喬的神經(jīng),他的手順著滑溜的沐浴乳快速撫過自己的身體,迅速抹完全身,轉(zhuǎn)過頭看均劭還需不需要用蓮蓬頭,他打算盡快沖一沖快點離開浴室,一轉(zhuǎn)頭就見到均劭正伸手把水龍頭關(guān)掉,甩掉自己頭發(fā)上的水珠,經(jīng)過水的洗禮,均劭俊俏的臉更顯得迷人,還有些異常的媚惑與成熟,介于男孩的率真與男人性感之間。平時的他總是笑臉迎人、貪玩愛鬧,像個陽光男孩一樣調(diào)皮可愛,但是此刻的他卻讓睿喬移不開眼睛,被他沾著水濕的眼角眉梢蠱惑,完全無法反應(yīng)。
均劭抬起頭,笑開了彎彎的桃花眼與頰邊的笑渦:「你發(fā)什么呆?」
睿喬回過神,別過頭去掩飾自己的失神,回了句:「沒事,我要沖水!
「過去啊!咕總(cè)過身讓開一個空間給睿喬,兩個大男人擠在一間不大的浴室的確很勉強,可是均劭一點都不在意。
睿喬也跟著側(cè)身往蓮蓬頭移動,卻沒注意到自己全身上下都抹了沐浴乳,滑不溜丟的沐浴乳跟瓷磚之間很容易制造出滑壘的效果,他一個不小心踩空,腳一滑,整個人就往地上倒,均劭眼捷手快扶住他,卻也免不了被拖累而滑到在地上當墊背的命運,頓時就見兩個大男人在狹小的浴室跌成一團,抱在一起。
一陣天旋地轉(zhuǎn)過后,睿喬趴在均劭的胸膛上,隨即撐起上身問著被壓在身下的人肉墊背:「你沒事吧?」
「是還好啦!」均劭睜眼看著迭在自己身上的美男子,眼光往自己跟睿喬交貼的身軀一掃,然后笑得有點壞:「不過喔……你不覺得你的大腿抵住了什么東西嗎?你這樣讓我有點尷尬!
睿喬低下頭卻看不到自己抵住的是什么,他的確感覺自己的右大腿卡到了某樣?xùn)|西,遲鈍的他想了一下子,還動動自己的右腿確定一下觸感,卻引來均劭的低呼:「你不要亂動!小心弄壞,你賠不起!」
低頭思考一段時間的睿喬終于發(fā)現(xiàn)到自己碰到的是什么,猛然抬頭看向均劭憋笑得很痛苦的俊臉,整張臉轟然發(fā)熱脹紅!他剛剛跌倒的時候,右腳順勢滑入均劭雙腿之間,自己大腿抵住的東西當然就是均劭的重要部位,又可稱為「男性的尊嚴」。
趕緊將自己的右腿抽開,睿喬慌忙爬起來,已經(jīng)丟臉到說不出話的他只能坐在地板上,看著腳邊依舊躺著的均劭:「你……你你……」
終于忍不住了,均劭放聲大笑,整個人笑倒在地上搥地板!
滿臉通紅的睿喬根本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任由地上笑到快斷氣的男人毫不留情的恥笑。他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老在他面前出狀況,常常都讓他見到自己最蠢的一面!
這時候,隔壁房的蝙蝠沖進睿喬房間,往發(fā)出聲音的浴室沖過;去:「小蔡!剛剛那是什么聲音?你跌倒嗎?我馬上進去幫你!」
熱心的蝙蝠二話不說就把浴室的門推開,一陣水霧散去后,他只能瞪大雙眼看著均劭跟睿喬兩人全裸在浴室的地板上,一個倒在地上抱肚子狂笑,另外一個滿臉通紅瞪著他一臉驚嚇過度。
他下巴掉下來,整個人都傻了:「你……你們?我剛剛不是……我聽到砰砰碰碰的聲音以為是什么事情就沖過來看……對不起打擾了,你們繼續(xù)!」蝙蝠一臉驚恐把門關(guān)上,接著是他狂奔沖出房間還跌了一跤的聲音。
這些人進浴室都不問人家意見的嗎?睿喬欲哭無淚,這下子他連偽裝都不用,直接就被貼上標簽,光看剛剛蝙蝠那個表情就知道他一定誤會了!一推門就看到兩個裸男在浴室地板上,是正常人都會誤會。
不過就是洗個澡而已嘛,哪來那么多狀況?睿喬自己也想不通,望著那個狂笑完掛在地上喘氣的俊俏裸男,他的臉再度脹紅,別過頭去不再看他,暗自決定以后洗澡一定要鎖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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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浴室出來以后睿喬就一直不說話,靠在床邊自己看書聽音樂,均劭洗完就先回自己的房間吹頭發(fā),留下睿喬一個人坐在地板上瞪著書發(fā)呆,事實上他根本連自己拿著什么書都不知道。
剛剛的狀況一定被誤會了,他一直很害怕被人家發(fā)現(xiàn)他本身是個同性戀者。他內(nèi)向安靜,卻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性向,也很努力地隱藏自己、融入社會,現(xiàn)在才剛到球隊半年就發(fā)生這樣的狀況,他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要怎樣響應(yīng)隊友可能的異樣眼光。不能怪他想得太多,而是這個社會本來就對他們太不寬容。而且他連累均劭被誤會,他知道均劭不是圈子里的人,也知道他有女朋友,可是面對均劭對他的照顧與逗弄,他總是難以平靜,他從來沒有對哪個人有這么復(fù)雜的感覺,均劭的一舉一動似乎都影響了他,連呼吸都難以自我控制,身邊少了均劭的味道就像缺了氧的空氣,令他窒息。
正當他恍神的時候,門外傳來一句:「我要進去喔。」房門隨即被打開,均劭拎著自己的枕頭跟被子走進來,看著坐在地板上要自閉的睿喬,他挑眉:「你又想太多了,放心啦!蝙蝠他們不會誤會,兩個男人一起洗澡又沒什么大不了!
睿喬的臉沒有表情,心里很不爽地想著,問題是他們洗到發(fā)出一堆聲音,人家不會誤會嗎?
「算了,那種小事不用理他,我今晚跟你一起睡,明天早上直接叫你起床,我們再一起回我家!咕堪颜眍^被子往床上甩,接著開始脫上衣準備睡覺。
「我不習慣跟人家一起睡!诡掏膭幼鳎逯樥f。
「可是你很難叫,一起睡明天我就可以直接把你搖醒。」
「……」沒辦法反駁,因為他是真的很難叫醒。認命地閉上嘴,眼睜睜看著身穿四角褲的均劭攻城略地,大剌剌躺上他的床。
低下頭繼續(xù)看自己的書,睿喬不想管床上的土匪在干什么,過沒多久就感覺有一只大手撩著自己的五分頭,均劭的嗓音有點懶洋洋地從他腦后響起:「你頭發(fā)還有點濕濕的,不吹干會感冒!
均劭趴在床上玩著他的頭發(fā),手掌平貼在他的發(fā)梢,感覺有點刺刺癢癢的。
睿喬咬著自己的下唇,壓抑下自己的心跳回答他:「現(xiàn)在是夏天沒關(guān)系!
均劭的手順著他的頭滑到他的肩頸,輕輕柔柔地捏著:「我?guī)湍惆茨Α!?br />
睿喬轉(zhuǎn)過頭看他,卻意外發(fā)現(xiàn)兩人的臉相距不到五公分,燈光不怎么亮、夜已經(jīng)有點晚、兩人間的氣氛有點怪,睿喬轉(zhuǎn)回頭不敢再繼續(xù)跟他對看,而均劭已經(jīng)動手為他按摩。
「我這樣直接去你家會不會很怪?」睿喬總覺得氣氛安靜得太怪,平時愛講話的均劭一反常態(tài)不開口,他只好找話題講。
「不會啦,我已經(jīng)跟他們講過了。」均劭的手指修長有力,帶著溫和的力道按摩睿喬的肩膀。
「以前從來沒有一個人到別人家去,我有點緊張!
「我陪著你,而且我家人很好!
「我想看你的家人……被你這樣按一按好想睡……」睿喬的聲音已經(jīng)快不行了,昏昏欲睡地像是隨時都會睡著。
「上來睡啊。」
「嗯……」呼……才剛上床就馬上睡著,打呼聲也隨之響起,看傻了均劭。
一旁的均劭再一次被睿喬十秒入睡的絕技嚇到,他真的很難想象有一個人可以這么好睡又這么愛睡,還說什么不習慣跟人家一起睡,騙誰!撐著頭側(cè)身看著睿喬的睡臉,均劭伸出手沿著睿喬臉上的線條游走,輕輕拂過他熟睡的俊美臉龐,指尖停佇在他的薄唇上。
均劭的眼神很沉也很溫柔,長長的眼睫毛垂下,掩去了他眼底的情感,昏暗的夜里看不清他眼瞳里的感情究竟是友情、兄弟之情,還是其它?恐怕連他自己都不曉得自己望著睿喬的睡臉出現(xiàn)了這樣的表情跟眼神。
他只知道自己很喜歡這個內(nèi)向沉默的強投學(xué)弟,在堅強冷漠的表象之下,睿喬只是一個不懂得跟人家互動的孩子,心疼他的安靜成熟,卻不會輕易說出口,他只能用熱情的舉動拉進彼此間的距離;笑他鬧他、看他不知所措,這讓他覺得彼此的距離更靠近了些,也讓他覺得自己跟睿喬不只是隊友或?qū)W長學(xué)弟之間的關(guān)系,似乎還有些更深的東西在彼此之間……
均劭有點深沉的眼神帶著淡淡的微笑,關(guān)掉床頭的臺燈,對著自己也對著熟睡中的睿喬道了聲:「晚安。」
他躺在睿喬的身邊緩緩沉睡,窗外的樹影映照在彼此臉上,輕柔搖曳的陰影讓溫馨安穩(wěn)的室內(nèi)浮動著淺淺的異色,他們之間,有點像是陰暗的樹影,在夜里看不清楚確切的實體,卻始終在月夜顫動著幽微的曖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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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來了!」均劭帶著睿喬一走進家門就拉開嗓子大喊。
睿喬提著自己的運動包包走在均劭身后,打量著眼前的獨棟三層樓透天歷,有點年紀的老房子,不過旁邊有小庭院,建在市郊的地方感覺很舒服。
「你回來啦!我有煮你愛吃的菜!怪心昱又v著臺語從門內(nèi)走出來,一看到均劭跟睿喬就笑瞇了彎彎的大眼:「你是睿喬喔,我在電視上有看到你,平常我們家均劭一定常常欺負你,別介意,他遇上喜歡的人就會很皮,特別愛逗人家。」
睿喬笑得很靦腆,接著從自己的包包里面拿出一盒包裝精美的豆干禮盒:「侯媽媽,這個請你們吃!
年紀不小卻還風韻猶存的侯媽笑得合不攏嘴,搭著睿喬的肩直說:「你這孩子真乖,懂得禮數(shù)!不像我們家那只野猴子……快點進來吃飯了。」
一走進門,就發(fā)現(xiàn)客廳有人在打麻將,一個少年跟三個歐吉桑在打牌,睿喬很直覺就以為那個少年是均劭的弟弟,漂亮的五官感覺很中性,衣著也很隨性,不過長得并不像。
均劭一看到脾桌上呼風喚雨、豪氣干云的纖細身影,馬上就走過去攬著少年的肩:「小真,妳怎么來了?都沒跟我說妳要來陪我爸打麻將!
「我也不曉得你要回家啊,是伯父找我來打牌的!
清亮的聲音讓睿喬豎直了耳朵,思考著眼前這個少年到底是男還是女。
一旁忙著摸牌的歐吉桑抽著煙回應(yīng):「都是男女朋友了,小真沒事來陪我打牌有什么關(guān)系?」
「他」是女的?睿喬瞪大眼睛仔細看了那個「少年」,才發(fā)現(xiàn)她的胸前的確有點弧度。她就是均劭的女朋友小真?睿喬盡量控制自己的臉不要出現(xiàn)驚嚇過度的表情,看著均劭跟她有說有笑,應(yīng)該是沒有錯,只是他沒想過小真長得那么中性。
「睿喬,不要管他們了,你先幫我簽個名!购顙専崆榈啬贸鲆淮蛭床鸱獾男掳羟蚋娈惞P遞到他面前,跟均劭有七分相像的臉興致勃勃望著他。
睿喬也很聽話接過筆開始簽名,不去想隔壁牌桌那一對相處很融洽的情侶,認真地簽下自己的名字,他本來就簽得很慢,一仔細簽起來就更慢,奇異筆的墨水還印上他的手,不小心把白色的棒球印得黑黑臟臟。
他才認真簽到第三顆而已,球跟筆就被人搶走,他抬頭就看到均劭不怎么高興的俊臉。
「別簽了,先來吃飯!」接著拉他去廁所洗手,一邊走一邊念:「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簽名慢,還會把手弄臟,干嘛人家叫你簽?zāi)憔秃??br />
「你媽叫我簽的!
「別理她啦!她還不是要拿你的簽名球去賣錢炫耀而已!
「幫她簽名又沒關(guān)系!
「你就是這樣被人家吃得死死的,濫好人一個!
睿喬洗完手轉(zhuǎn)過身就看到均劭拿著抹布倚在門邊,接著拉過他的雙手幫他把水擦干,動作很自然,他們也都不覺得這樣的舉動有什么奇怪,但是走過來要叫他們吃飯的小真站在廁所門外看著他們的動作,露出了詫異的表情--認識侯均劭十幾年,她還沒見過他這樣服侍過什么人!
睿喬發(fā)現(xiàn)門外有站人,一抬起頭就看到小真站在門邊,他跟她正眼對上,一瞬間有種異樣的感覺滑過睿喬心頭,他還來不及抓住那個感覺就已經(jīng)消失,這時候均劭也已經(jīng)幫他擦完手,拉著他往門外走去。
小真對著他們說:「吃飯了。」
均劭看了小真一眼,想要向睿喬介紹她是他女朋友,話卻卡在喉嚨里講不出來,最后他只是拉著睿喬的手走向廚房:「吃飯吃飯,我媽煮的菜很好吃哦!」
餐桌上坐著侯媽、侯爸跟其它兩個牌友,均劭對著他們介紹:「我隊友蔡睿喬!
睿喬點點頭羞澀地笑:「侯爸爸好、你們好!
爽朗的侯爸也很直接對著睿喬說:「你長得很帥,跟我們家均劭有得拼哦!」
侯媽打斷侯爸的話:「吃飯了,別講那么多!
侯爸低聲嘟噥:「有什么關(guān)系?」但還是閉上了嘴。
餐桌上,小真跟侯爸很有話聊,幾乎都是他們跟兩個牌友說話的聲音,一旁的均劭跟侯媽也會搭個幾句,睿喬低頭安安靜靜吃飯,問到他的時候才會應(yīng)個兩聲。
看睿喬低頭猛吃,可是都沒有吃到對面幾盤的菜,均劭伸長手夾了對面盤子的菜到睿喬碗里。他看了從半空掉到碗里的花枝、空心菜跟魚肉,抬頭跟隔壁的均劭說了聲:「謝謝。」
其它人吃飯講話,并沒有留意這一幕,可是敏銳的小真卻多看了均劭一眼,接著回頭繼續(xù)跟侯爸他們討論牌桌上的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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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他們繼續(xù)回到牌桌上打拼,睿喬覺得自己來別人家里吃飯不好意思不做事,很自然而然地收拾餐桌上的碗盤就到廚房準備洗碗,侯媽看到了直嚷:「我來就好,你去客廳吃水果啦!」
「沒關(guān)系!
均劭在客廳大聲喊著:「媽,妳的『臺灣龍卷風』在播了,快來看!」
瞬間侯媽的身影已經(jīng)飆到客廳去,剩下睿喬一個人捧著碗繼續(xù)往廚房走去,認真地洗著碗,在廚房還可以聽到客廳傳來的聲音--
「夭壽喔!那個壞人以后一定會下地獄啦!」
「碰!三筒。」
「到!我糊了,總共是四臺!
實在是很熱鬧!睿喬聽著他們的對話,終于知道均劭這樣活潑的個性是來自家庭教育。
「你怎么像小媳婦一樣躲在這里洗碗?又不是我女朋友要討我媽開心,這么賢慧干嘛?」均劭從他身后冒出來,取笑他。
「你不去陪你女朋友?難得這么久才可以見面!诡桃贿厸_掉碗盤上的白色泡泡一邊說。
「她跟我爸他們打牌打得正爽,哪輪得到我吵!咕拷舆^睿喬洗好的碗盤,放到墻邊的烘碗機里。
「我不知道你女朋友在家,等一下我就回去宿舍。」
「又沒關(guān)系,她晚上要回家,你沒事回去宿舍一個人耍自閉干嘛?」
「不會打擾你們嗎?」感覺這一句的語氣有點委屈。
「你想太多了,我們兩個很清純,小真不會想連晚上都必須看到我!箿厝岬穆曊{(diào)很像是在安撫。
他女朋友已經(jīng)跟他家人那么熟了,看起來他們交往很穩(wěn)定,通常情侶難得見面應(yīng)該都會干柴烈火甜甜蜜蜜,他當然會覺得自己是電燈泡啊!睿喬不懂他們的相處模式,或許是他們已經(jīng)太穩(wěn)定了,不需要這樣黏在一起,可是情侶不會想要多跟對方相處嗎?他真的想不通。
「你就是想那么多才會這么不可愛!咕恳皇执钤谒^上毫不客氣地講。
「我是個大男人,本來就不可愛!诡贪櫭寂牡艟康氖。
「耍什么脾氣?」均劭接著湊在他耳邊低聲說:「你比她可愛多了!」
「……」臉紅了。
「去客廳吃水果!
均劭攬著睿喬的肩往客廳走去,他也沒有拒絕,兩人之間的相處多了一點哄誘耍賴的成份,可是彼此卻都沒有發(fā)現(xiàn)這一點,只有牌桌上的女子看著他們的互動,神秘微笑。
她一邊分神望著廚房里兩個大男人的互動,一邊打出自己的牌,沒有發(fā)現(xiàn)自己打錯了牌。
「哈哈!小真放炮!我胡了!」侯爸將脾往桌上一推,小真臉上的笑意當場變成嘴角抽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