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恣凝視何嵐略微發(fā)青的臉,想保護愛惜他的感覺在她心底升起。漸漸的,她的淚水干了,心跳也平穩(wěn)了,但愛一個人的情愫卻加倍膨脹。
「快進去!」何嵐拉起了星野薰。
星野薰不領(lǐng)情的拍開他的手,剛爬進門,通道內(nèi)竟又有爆炸聲,第三次襲擊來臨!
緊跟著星野薰的觀月泠,受到爆炸波動影響,在即將爬到的時候失手往下掉。
「觀月——」正要拉他上來的星野薰見狀,反射性的撲出去,使勁拉住了觀月泠的手!
何嵐眼皮微動,下意識的飛撲過去抓住星野的腳——
「老師——」黎恣撕心裂肺的叫。
何嵐被拖出門,與星野薰他們一同掉落通道!
黎恣猛地探出門外,通道下方已成火海,烈焰兇猛的舞動著,她嚇得全身血液都結(jié)冰了。
「抓住了!」何嵐一手緊拉住鋼繩,一手握住星野薰的腳踝。
千鈞一發(fā)之際,他還是把握住最后的機會!
黎恣看見他還活著,這才恢復(fù)了心跳。
不過三人險象環(huán)生的情況,非常糟糕——倒吊的星野薰手中還抓著觀月泠!
一條不住晃動的鋼繩,掛了三個人的重量,下方烈火狂燒,上面又有難以預(yù)測的危險。
「你們沒事吧?」一句詢問從最高處傳來。
除了所在位置能夠看見上方的觀月泠以外,誰也不知道發(fā)問的人是誰。
「你是警察嗎?」觀月泠迅速做出判斷。
「對!維羅納家族的人離開了,我們正在搶救受傷的人,你們再撐一會兒!」
警察的話剛說完,何嵐抓的鋼繩發(fā)出細微的聲響——已經(jīng)支撐不了三個人的重量了!
「不好,鋼繩快斷了!」警察在上面看見情況不妙。
「鋼繩一斷,大家都沒命!剐且稗刮站o了觀月泠的手,竟然有心情對他笑。
觀月泠神色復(fù)雜的凝視他!改憧旆攀,少了我的重量就沒事了!
「雖然看見你就惡心,但我做不到為了活命而殺人這種沒出息的事!剐且稗狗炊舐晞窀婧螎梗骸肝,把我的腳放開吧,我最討厭你了!」
「閉嘴!」何嵐定了定神,冷靜的說:「我會盡力氣甩動鋼繩,把你們甩到壁上,一秒鐘的停頓夠你們攀住墻壁了吧!」
「這?」星野薰有些不愿意!敢晕液陀^月的身手,半秒鐘就夠了。但是鋼繩經(jīng)不起劇烈的甩動,到時你根本沒時間抽身!」
觀月泠開始觀察位置,找出適合的落點。
「只要少了你們這兩個累贅,我用十分之一秒的時間就夠了!购螎谷允且詺馑廊瞬粌斆目谖腔刈臁
星野薰恨得牙癢癢的,連連切齒!改銓嬴喌膯?嘴那么硬!」
「我數(shù)到三就行動,你們好自為之,明白嗎?」
「明白了,老師!」觀月泠堅定的語氣表示他的贊同。
星野薰隨口說:「不怕死就隨便你吧!」
「一——」何嵐突然很想看一看黎恣,他知道她很擔(dān)心,自己的情況危急,卻滿心惦記著她——他不想讓她憂慮。
黎恣十指交握著,不敢出聲打擾,在心里為他祈禱。
「二!」手中的鋼絲繩快斷了,沒有時間再讓他分神!溉!」
星野薰在何嵐把他們甩向墻壁的時候放開了觀月泠。兩人默契十足的分別選中理想的落點,穩(wěn)住身子,就如馬戲團的空中飛人一樣!
「老師!」黎恣卻眼看著鋼繩斷裂,何嵐筆直掉落。
她忍不住想俯身——
「我沒事!」安撫聲從看不見的地方傳了上來。
何嵐在下墜的時候,竭盡全力撞向墻壁,抓到了足以支撐的東西。
「這樣你也行……」星野薰往下一望,有些不甘的嘀咕著,曾經(jīng)痛恨何嵐的想法已被佩服取代。
「喂!」觀月泠往上瞧,只看見星野薰的腳。「你為什么要救我?」
他的疑問令星野薰錯愕,想不出答案似的,星野薰悶悶的不肯理他,卻追問何嵐:「喂,你為什么又要救我?」
何嵐調(diào)整著恰當(dāng)?shù)恼咀,愛理不理的回答:「拯救弱小是男人的?zé)任!」
「你說誰是弱小。
「老師的話很刺耳!」
難得星野薰和觀月泠同時發(fā)出不滿,而上面的黎恣早就泣不成聲了。
她決定,今天過后,一定去學(xué)格斗、搏擊,射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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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xué)校附設(shè)的醫(yī)院十分舒適,除了有些吵鬧聲以外,和平常的醫(yī)院沒什么不同。
「你做了什么?」何花走入病房,打量起何嵐的傷勢。
他的手腳均有槍傷,斷了一根肋骨是與人搏斗的代價。最嚴(yán)重的是他雙手掌心被鋼繩等劃破,手紋斷開,成了斷掌。
「觀月泠不是向警方交代了這件事的前因后果嗎?」何嵐平躺在病床上,神色自若。
雙人房內(nèi),鄰床躺的正是觀月泠!父崩硎麻L,很抱歉,為了我的一時好奇,連累何老師受傷!
「你少出聲!」何花見到他就有氣,用手中卷起的報紙打他的頭!妇S羅納家族和飛鷹的恩怨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不好奇水族館的海豚,硬要去看黑手黨交易,這次知道厲害了吧?」
何嵐瞄見報紙上某張照片,立即用能動的手取過報紙,想知道最新情況!冈趺,蘇丹和飛鷹還沒離開橫濱?」
「聽說飛鷹為了擺脫維羅納家族的控制,把很重要的貨藏了起來,一路逃到亞洲——再慢慢和他們談條件!购位ㄓ刑厥獾那閳蠊艿,對事件的內(nèi)幕很了解。
「難怪,他們對警察用的是麻醉針而不是子彈,顯然不愿樹敵,可為什么對我們就趕盡殺絕?」觀月泠向何嵐討報紙來看。
「你的消息不是很靈通嗎?」何花沒好氣的睨視他。
「我只是透過家人得到蘇丹和飛鷹交易的消息,想進一步觀察這兩位赫赫有名的人物!篂榇擞^月泠特地跑到八景島。即使被何嵐發(fā)現(xiàn)他鬼祟的行蹤,仍不顧阻止,硬要近距離目睹黑道教父與頂級殺手的風(fēng)采。
「以后,好奇心別那么重!购螎箾鰶鰟窀!肝铱刹粫看味颊糜鲆娔悖缓筮先幫你探勘情況,可以了再讓你滿足好奇心!
觀月泠赧顏地點頭。「老師,再次感謝你。」
旁觀的何花微微露出笑容。看來,侄子等于收服了半數(shù)學(xué)生——那會使何嵐在自由學(xué)園的地位更穩(wěn)固。
「你們就是行動太鬼祟了,身分又不明,身手還比警方了得,才引起蘇丹的殺機。何嵐,聽你的話,你應(yīng)該已先看過當(dāng)時情形了,怎么這幾個小鬼還會受傷?」何花有些困惑。
「我叫觀月守著電梯,哪曉得他不聽話,還帶人上來……」何嵐白了觀月泠一眼。
「不是的,老師!」觀月泠急忙辯解:「那是星野薰的錯,全是那個沒大腦的硬要沖上去!」
「喂!」正在門口徘徊的星野薰聽見觀月泠的吼聲,不快地進門大罵:「叫學(xué)長,笨蛋!你不懂禮貌嗎?」
房里的人立時全轉(zhuǎn)過頭去。星野薰也穿著一身病服,身上也有不少傷。
這次他們幾個真是「受傷匪淺」。
「噠噠噠」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
星野薰轉(zhuǎn)眼一瞧,是黎恣提著便當(dāng)奔過來。
「學(xué)長好!」她瞄了瞄星野薰,隨即一頭沖進病房,也不看人就喊:「老師!我?guī)湍銣?zhǔn)備了你最愛吃的料理!」
一抬眼,發(fā)現(xiàn)六只眼睛盯著她,黎恣趕緊收起無意間流露的感情。
「副理事長,您好!」她拘謹(jǐn)?shù)爻坷锏匚蛔罡叩娜司瞎?br />
「好了,好了。」何花拋給何嵐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后揮手離開!改銈冋,我走了!
何嵐等她走遠了,馬上向黎恣伸出手:「手機!」
「在這里!」黎恣拿出來交到他手上!咐蠋熌憬形?guī)湍銕謾C做什么?」
何嵐沒回答,反而問旁人:「觀月,你爸媽昨天來看你,有告訴你蘇丹目前在哪里嗎?」
「有!我爸媽說會幫我報仇,又說蘇丹已到了東京……」
「很好!沟玫酱鸢傅暮螎拱粗柎a。
黎恣已經(jīng)摸透了他的個性,柔聲勸道:「老師,我覺得……你先不要報復(fù),好不好?」
他的傷還沒痊愈,她很在意,不想他又有危險。這次的八景島之旅,真是她終生難忘的驚險體驗!
「我不會那么笨,和黑手黨對立!购螎剐α耍悄欠N令人一看就知道他怒火中燒的笑容。「但,可以讓他的仇家知道他的位置吧?」
「。俊菇璧稓⑷诉?
門里門外的三人呆呆的望著何嵐,真是無毒不丈夫!
「薔薇嗎?你好,我是通知你關(guān)于蘇丹的情況……」
全球通緝犯排行榜上前十名,與飛鷹并列世界第二殺手的薔薇,聽著這個代號從何嵐口中輕快地吐出,三個學(xué)生的眼睛登時凸如金魚。
接著,當(dāng)何嵐向一連串黑白兩道的重量級人物逐一打招呼后,病房內(nèi)外三人已僵成石像——
這個何嵐,實在不太適合當(dāng)老師……糟的是他偏要當(dāng),真讓人擔(dān)心他教出來的學(xué)生,會變成什么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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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陽闖入窗內(nèi),為黯淡的病房增添了些微暖意。
何嵐一覺醒來,耳邊聽見細微的聲音,他張眼一看,黎恣坐在病床邊,捧著水果,和它搏斗似的削著果皮。
「你真是笨手笨腳的,小心削掉自己的皮!购螎购﹂_口,一睜眼便見到她的感覺真好!肝铱刹幌氘(dāng)蚊子吸你的血。」
「老師,你睡沒多久呢,再多休息一會兒吧!」
何嵐伸手摸了摸她泛著紅暈的臉頰!父陕镄Φ媚敲刺穑俊
「看見老師剛睡醒的模樣真是……」她啞了啞,找不到形容詞,只好學(xué)連續(xù)劇里的臺詞說:「啊——好幸福喔!」
「真惡心。」何嵐別開眼,手卻仍貼在她臉上,舍不得抽回。
「日劇和韓劇里常說這句話呀,說我惡心?」黎恣扮個鬼臉,輕輕拿起他的手?jǐn)傞_,細細觀察!嘎犻L輩說,斷掌的人命運會很凄慘呢。」
她的手指慢慢劃過他掌心已經(jīng)愈合的疤,撩得他情愫滋長,難以控制。
何嵐五指一握,用力一拉!缸ツ惝(dāng)墊背。」
「老師……」黎恣被他拉趴在他身上!竸e這樣,我不想你再受傷了!
「我又不是孩子。」抬起她的下巴,看她關(guān)懷、為他牽掛的神色。「什么凄慘命運的,難不了我!
他強硬的語氣另她苦笑,卻也激發(fā)了她的決心!「是啊,就算是班導(dǎo)真的不行,還有我呢!我會努力變強,讓班導(dǎo)遠離危險!」
「傻人說傻話!挂贿叧靶λ陌V,一邊高興她愿意為自己改變。何嵐冰涼的臉色如消融的雪,柔成水。
黎恣的呼吸困難,他灼熱的視線讓人難以抵抗!
她忘了羞怯,忘了兩人的身分,甚至忘了自己是誰,只是順著本能,低頭想吻他的唇——
「不行。」忽然,何嵐的手擋在兩人的嘴唇之間。
黎恣大震,思緒回籠,又羞又怨的問:「為什么?」
班導(dǎo)不讓她親親,是不是代表班導(dǎo)不接受她的心意?
「這里是學(xué)校,你是我的學(xué)生!购螎沟皖^解釋,他比她更想品嘗喜歡的人的味道,可惜,時間環(huán)境都不允許!改阍趺幢任疫急?」
「什么急啊,說得我很色一樣!」擔(dān)心自己在何嵐心中的形象有所毀損。「我才沒有!」她趕緊轉(zhuǎn)移話題。
「老師你有沒發(fā)現(xiàn),觀月同學(xué)經(jīng)常去找隔壁病房的星野學(xué)長?」
何嵐一聽,詫異的轉(zhuǎn)頭,見鄰床空無一人,他驚覺自己竟沒察覺觀月泠不在房里。他的注意力在黎恣出現(xiàn)的時候就被她緊緊抓住了,根本沒功夫思考旁人是否存在……
何嵐搖了搖頭,有預(yù)感自己撐不了多久了。老師的身分與必須遵守的禮教,恐怕早晚會融化在黎恣甜美的笑容里。
黎恣曖昧的說:「最近他們黏得很緊呢,也許可以湊成一對!」
「那么,我和誰湊一對?」何嵐提起精神,盡力轉(zhuǎn)移自己的念頭,不再想著如何疼愛黎恣,欺負她逗弄她,讓她在自己掌下又哭又笑的渴望!
「老師當(dāng)然只能是我的……」黎恣的語氣漸漸降低,太露骨的情話,她還是不好意思講。
「沒想我搞BL?」拉了拉她的臉,他告訴白己要忍耐,忍耐到這學(xué)期結(jié)束,他不再是她的老師,她也滿十八歲了,他就可以對她為所欲為!
「如果老師有這方面的需要……」黎恣干笑!肝抑缓萌掏锤類哿恕!
她不排斥為何嵐畫男男配對的同人志,雖然她文筆不好、畫技又欠佳。
「你想死?」在心里默念幾十遍「要忍耐」,何嵐忍得全身都疼了。「坦白說,有沒有把我配給哪個男的糟蹋我?」
他的聲調(diào)讓黎恣放松下來,誠實道出!高溃诤芫煤芫靡郧啊
「講童話啊,還很久以前!」實在是忍不住了!何嵐一手按住黎恣的后腦,把她壓向自己。
「老師……」末完的驚訝,全被冰涼的唇舌吞沒了。
何嵐半閉著眼享受佳人的甜蜜,腦中卻兀自想著……
這個吻結(jié)束后,他該提醒她,今后,四下無人時要叫他的各字,而不是一直提起老師這個令他備感束縛的身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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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問題問不同的人,答案也會不太一樣。但在自由學(xué)園,若問一人世間最撼動人心的美景是什么?
自由的學(xué)生一定會答:何嵐微笑!
臨近期末考,全校師生意外的天天見到何嵐愉悅的笑臉。
傷勢痊愈后的他像有什么喜事,每分每秒都開朗無比,甚至讓人逐漸忘了他的冰冷與暴躁。
「你們班的冰山……終于融化了!」這時候,人們會發(fā)出驚嘆。
C班的學(xué)生則會說:「那是因為他把我們訓(xùn)練得太強了……」
上課鈴聲響,學(xué)生們爭先恐后的回到座位,等著何嵐到來。
他帶著最近一直掛在臉上的溫和神態(tài)走人教室,脫口就問:「后天就要舉行期末考了,大家對自己有沒有信心?」
「有!」眾口同聲,用力回答。
「很好!购螎拐硎稚系奈募,一份份交給學(xué)生傳下去!改銈兊膶κ郑ūO(jiān)考老師)的行為模式和思考邏輯,我已收集了詳盡的資料。今天下午,你們認(rèn)真研究研究,明天上午,我們來進行模擬考!」
「是!」學(xué)生們很激動的點頭!
「那么,大家早點回去準(zhǔn)備,下午不用自習(xí)了!」
在為了準(zhǔn)備考試而努力奮斗的期間,何嵐的放任政策令高二C班的氣氛始終悠然自在。
「班導(dǎo)再見!」學(xué)生們拿著資料,紛紛離開。
「呼呼!」黎恣目不斜視的鎖定某個目標(biāo),沖過去。
何嵐走出教室,立即回頭看了看緊跟在后的人,笑問:「又跟著我?」
她總是跟著他跑,除了睡眠和「盥洗」時間必須分開以外,有何嵐的地方就有黎恣。
「老師你放心,別人不會察覺我們有曖昧!」黎恣篤定的說。
「為什么你那么有信心?」他帶她到無人的角落。
「因為班導(dǎo)你實在太『納粹』了!大家都很難想像你戀愛的模樣——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何嵐掐住黎恣的臉蛋!刚f什么話,我和你不是在戀愛嗎?」
他的坦白奪走了她的呼吸!肝、我、我以為……你還沒答應(yīng)我?」
她這樣算在和他戀愛嗎?
何嵐頭痛似的撫額!改銢]數(shù)過我吻你幾次了?那不算答應(yīng)?」
「總共九次……」黎恣馬上回答,臉蛋羞紅。
何嵐揚了揚嘴角,迷上了欺負她的滋味,故意戲謔的問:「你的表情好像在說我們親熱次數(shù)太少了?」
「沒有!我怎么會!」她好害怕何嵐覺得她好色,定睛正視他,要解釋自己不是那個意思……卻看見他壞心的笑。
班導(dǎo)他最近變得很愛逗她,這是好是壞呢?
「老師,你真的愿意和我交往?」
「我喜歡你。」何嵐出其不意的說。
「什么?」黎恣嚇到了,慌亂得連站都站不穩(wěn)!改阍趺磿、怎么會……」
「怎么會喜歡你?」他笑著問。
黎恣一個勁地點頭,不——是興奮或震撼,整個人像墜入云霧里,被他的笑容迷得東倒西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