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日下午,金弼南穿著利落、輕便的衣衫赴約。
張伯毅特地在張府大門相迎,亦是一身輕便,見到歐陽軒同金弼南一道前來,不動聲色地用客套話招呼著,在前帶路朝前院的比賽場地走去。
金弼南注意到張伯毅可能也練過幾年功夫,加強了戒心。
場地旁搭了一座大篷子,張家的夫人和兩位小姐都在。
大小姐張湘湘和昨天一同陪去月老祠的女婢、奶娘,一見到金弼南和歐陽軒,不由得想起昨天的糗事,個個掩嘴偷笑。
歐陽軒見狀,紅著一張臉望了金弼南一眼,金弼南則不動聲色地聳聳肩。
張妃妃好奇地問:“湘湘,你們在笑什么?”
“附耳過來,我跟你說!睆埾嫦鎸χ鴱堝Ф。
稍后,張妃妃笑得非常沒有淑女形象,仔細地觀察之后,才開口道:“湘湘你看,金大哥身旁那個人臉紅了,一定是覺得十分沒面子!
“妃妃,小聲點!”張湘湘覺得還是給人留點面子比較好。
一行三人來到篷子里,張夫人的目光第一眼便投射在金弼南身上!敖鸸,歡迎來玩!
金弼南禮貌性地問候張夫人。
接著,張夫人才將注意力轉移到歐陽軒身上,微笑地說:“歐陽二少請坐!”她故意安排他坐在張湘湘身旁,算是很適當的安排,同時也暗示張湘湘,這人是爹、娘為你選上的夫婿,要好好相處。
金弼南對于張夫人的安排十分滿意。
表面上看似天真,實際上卻人小鬼大的張妃妃,對著金弼南招手,微笑地指指自己身旁的位置!敖鸫蟾缱@邊!”
金弼南感覺到張家少爺的不悅,故意拖慢腳步,讓張伯毅坐上張妃妃所指的位置避避風頭。
“金公子!咱們開始吧!”張伯毅在略盡地主之誼后,命人取來 交與金弼南。
“請!”金弼南將 交給張伯毅。
“不!來者是客,金公子先請!睆埐阌謱⑴芡苹亟o金弼南。
兩人的推讓令張妃妃感到不耐煩,不悅的說:“我看跑就交給歐陽二公子吧!”言下之意是——你們快點開始吧!
張伯毅見狀,只有搖頭的份。
金弼南倒是直接將跑交給歐陽軒,“就照二小姐的話做。軒,就借你的腳用上一用,拿出你的本領來。”
“這……”
“歐陽公子,請!”張伯毅明白金弼南話里暗示著歐陽軒亦通曉蹴 之技。
“那在下獻丑了!睔W陽軒十分謙遜的說,拿起蹄走 外的場地。
金弼南和張伯毅跟在歐陽軒的身后,走進比賽場地。
“弼南、伯毅兄,注意了!睔W陽軒將跑置于跟前。
“去了!”他大力一踢,然后轉身回篷子。
“湘湘,他剛剛那一腳踢得好俊!”張妃妃興奮地說。
“太缺德了!將 踢到大哥和金公子正中央!
“那才叫比賽!金大哥跟我提過他有個朋……”張湘湘伸手捂住張妃妃的嘴。
“對不起!”張妃妃終于想起母親也在場。
張夫人用眼角隨便瞄一瞄,也知道自己的女兒又溜到前院蹴 ,但看在有機會將金弼南收起來做女婿的份上,故意裝作沒聽到,讓兩個寶貝女兒逃過一劫,嘴角露出算計的微笑。
歐陽軒則回座繼續品茗、觀戰!
* * *
金弼南一和張伯毅對上,就發現張伯毅果然如自己所料,習過幾年的武藝,而且會輕功。
張伯毅亦發現金弼南的斯文外表是副最天然的假面具,他不但身手敏捷、內力亦不弱,輕功絕對在自己之上,是個相當強勁的對手。
金弼南雖然外表文弱,不若張伯毅壯碩,但身形的靈活度遠在他之上,加上內力比張伯毅強,其實早可以輕松取勝,但他只打算立于不敗之地。
高手就是高手,兩個同列高手之林的人,在數度交手之后,都清楚對方的底細和意圖,打算以 會友。
張家的圍墻上冒出半張粉臉,一只小手微揚,石子射向落入金弼南掌中的 受到外力的影響,脫離金弼南的掌中,飛向張伯毅的臉……
張伯毅險險地接下 ,金弼南則聽出墻上人兒躲藏的位置,飛身上墻揪出罪魁禍首,躍回張伯毅身前。
“又是你!這么想我嗎?”金弼南一見又是可愛的小如意搞的鬼,不由得又想逗她。
“誰想你呀!”丁如意回嘴。
“小師妹!”差點被 擊中的張伯毅可沒金弼南的好脾氣。
“師兄,對不起!”丁如意低垂著頭閃避張伯毅的目光,怯怯地叫道。
“我明天會去見師父,你等著領罰吧!”張伯毅是丁如意惟一會怕的師兄。
“不要啦,師兄你原諒我,下次不……”
“嗯?”張伯毅哼了聲。
丁如意馬上改口:“沒有下次!”她用希冀的眼神望著金弼南,向他求救。
“張兄,我看你就賣我個面子……”
金弼南話沒講完,張伯毅就抬手制止他的發言,“這丫頭都給師兄弟們給寵壞了,不教訓不行!”
金弼南只好對丁如意聳聳肩,表示愛莫能助,要她自求多福。
“師兄,你真的不原諒我?那我要跟姐說……”
丁如意才想要挾張伯毅,便被張伯毅打斷,“敢到芙蓉面前嚼舌根,我保證把你打包送上黃山!”
“小丫頭,別說了,識相點兒,回去叫五姑娘幫你求情可能有效點,保重!”金弼南有點落井下石的味道。
“都是你這大災星……”丁如意又將帳算在金弼南頭上。
“我不是說過在找我麻煩之前,你得先有能力自保嗎?”
“哼!改天一并算。”丁如意氣呼呼地走了。
張伯毅是明眼人,知道金弼南根本就是看上了金獅鏢局的小搗蛋,他笑著說:“自求多福,那丫頭頑皮得讓人頭疼!在鏢局里,雖然人人寵,但也人人怕!”
“我不怕,我吃定她了!苯疱瞿献孕艥M滿地說。
“看來我娘的希望要落空了。”他打趣地說。
“沒關系,我讓我娘給二小姐找個好歸宿!
* * *
“喂!那金獅鏢局的七姑娘可真黏,只要有你在的地方,她就會來湊熱鬧、攪局!”回家的路上,歐陽軒忍不住抱怨。
“我就喜歡讓她黏,這樣我的機會就多!
金弼南的心態,讓歐陽軒忍不住啐了句:“你真的心術不正,別太急躁,當心被丁家的男人大卸八塊!
“如果追上手,而我爹、娘不介意的話,早早將她弄進門也是不錯的主意;雖然她很頑皮,但到了及等那一年一定是個大美人,被別人捷足先登的話,我可是會心碎的!苯疱瞿险f著說著,又擺出夸張的神情,雙手捧心故作心碎狀。
“真該讓那些看上你的才華和外貌的女人們,瞧瞧你現在這副德行。”
“可惜她們都沒瞧過我這副德行,所以我還是諸家小姐、夫人心目中的佳婿首要人選,想來就心寒。”金弼南做出發抖的動作。
兩人一路說說笑笑,進了烈日樓。
* * *
金弼南微帶三分酒意地回到家門口,發現丁如意手上持個小包袱蹲在門邊。
“小丫頭,怎么了?”他出聲詢問。
“都是你啦,姐姐在找師兄了解實情后,說我活該不幫我!這下子真的得受罰了,爹打人很痛的。在我爹氣消之前,你得負責提供我一個容身之所!
“好吧!跟我進屋,我讓你住客房,但是不準在我爹、娘面前胡來,否則我就親自將你送到令尊手上。”金弼南鄭重聲明。
“都聽你的,但你要守信用。”丁如意為了有容身之所,只得向他低頭。
金弼南和丁如意一進屋,金秀娘就瞧見兒子身后的丁如意,而且一見就投緣,對著丁如意招手!皝!來秀姨這兒,吃飯了沒?”
丁如意搖搖頭。
“娘,如意在家里住兩天可以嗎?”金弼南從母親的動作已經明了丁如意愛住多久都成,但還是禮貌性的詢問母親的意見。
“行,多久都行!”金秀娘聞言眉開眼笑,隨即答應,牽著丁如意進廚房吃東西。
“阿南,她是金獅鏢局的七姑娘?”雷昱猜測道。
“嗯!今天我和張伯毅蹴 時,她又跑來攪局,而張兄恰巧是如意的師兄……”將來龍去脈大略說了一遍!翱傊,咱們家成了小家伙的避風港。”
“喂!你真的認定枕邊人非她莫屬?人家是十來歲的小姑娘,可不是才七、八歲的小女孩,萬一傳出去,你可是得負責的!崩钻女吘故浅赡耆,通曉人情事故。
“求之不得,可惜如意才十三歲!苯疱瞿险{皮地舔舔唇。
“你可別真的在家里就對人家……”雷昱警告兒子。
“我開玩笑的!”如意已經十三歲了,要娶她過門,勉強可以……但還是等她長大再說吧。
“你是我兒子,我會不曉得你的心眼?要毛手毛腳可以,就是不準提前洞房!币馑际撬麄兎蚱迋z會睜大眼盯著。
“知道了,爹!”金弼南高興地擁抱自己的老爹。
“可別把人家小姑娘給嚇跑了喲!”雷昱還在調侃兒子。
“爹,她只能是我的!”金弼南表現出他的占有欲。
雷昱聞言,用力地拍打他的背,“別太自信!”
言語間,一股親昵的情感在父子之間流竄。
* * *
天未亮,丁如意便起身練功,然后打算到廚房幫金秀娘做飯,結果一個人也沒有瞧見。為了吃飯,她只好自己動手,但是柴火快沒了。
“喂!大爛人,快起來!”丁如意在金弼南的房門上使勁地亂敲。
“天還沒亮,如意你吵什么?”其實在丁如意起身練功時他就醒了。
“起來替人家劈柴啦!”丁如意在家里只負責協助姐姐跟嫂嫂們做飯,柴火都是兄弟們劈好的,她自然認為叫男人劈柴是件理所當然的事。
“劈柴?”金弼南裝得十分意外,一邊逗著小如意,一邊著衣。
“對,沒柴做飯了!倍∪缫庥置颓梅块T。
“起來劈柴就有飯吃?”金弼南知道爹、娘一定還沒起床,所以……
“快點起來,真不知道你睡這么晚為什么功夫還那么好,上天真不公平!”
“我這就去劈柴。”金弼南緩緩地打開房門,“早安!”他整個人神清氣爽、面帶微笑。
太好了!如意會做飯,那以后有東西可以吃了,他就少欺負她一些些好了。
“快點啦!飯好了卻沒有菜可以吃,我也餓了!倍∪缫獯叽僦。
“小如意,替我換個稱呼好不好?”金弼南慢條斯理地跟在丁如意身后。
“我覺得、大爛人。是個不錯的稱呼,不用換。”
“叫我的名字,不然連名帶姓叫我也行!
金弼南靠在她的耳邊吹氣,引來丁如意的一陣麻癢。
“非親非故,少惡心了,快去劈柴!”她指指外面的木材,迅速閃進廚房。
“臉紅了,有反應!苯疱瞿下冻鲂老驳男θ荩撓峦庖,拿起斧頭。
劈柴的聲音吵醒了猶如鴛鴦交頸而眠的雷昱夫婦。
“秀娘,是誰在劈柴?”雷昱搖搖枕邊人。
“我不知道……不過,已經天亮,我們該起身了。
金秀娘掀開被子,正準備起身著衣,雷昱的大手從她的腰間一摟。
“別……有客人在!苯鹦隳镏浦估钻诺倪M一步動作。
“那給我香一個!崩钻湃f分不舍地吻了她的臉頰一下,亦起身著裝。
雷昱來到外面,對著正在忙的金弼南說:“早呀!乖兒子,這么早就起床,還這么勤勞?”
“是呀!爹,您的脖子上……”金弼南正準備調侃父親。
“喂!大爛人,柴快拿進來!倍∪缫庠趶N房喊著。
“原來是有東西吃才這般勤快!崩钻乓荒樆腥淮笪虻哪印
“來了!”金弼南將劈好的柴火抱進廚房,心想這樣應該夠了。
“把這兒填滿就行了。”丁如意家的柴火用量很大,所以覺得應該如此。
“外頭的木柴不夠填滿這里,而且我家人少!彼ê顾,有賴皮的意思。
“好吧!那把剩下的木材全劈了。”丁如意嫌金弼南站在廚房里礙事,說著便將他給趕出廚房。
雷昱聞言,笑道:“這小姑娘比你娘年輕的時候更狠,慢慢劈吧!”
金弼南終于知道爹的廚藝為什么會那么好了,是為了纏在娘身邊。
他瞧著像座小山似的木材,嘆口氣,拿起斧頭努力、用力地劈,片刻之后,嫌用斧頭太慢,他運起內功,赤手劈柴。
金秀娘來到廚房外,除了聞到陣陣的飯菜香,就見到這幅景象。“弼兒,別再劈了,廚房放不下這么多柴火。”
“喔!”金弼南回過神來。
“秀姨,吃飯了!倍∪缫馕⑿ΧH昵地走向金秀娘。
金秀娘挽著如意的手,一道進了廚房。
“哈!終于整到你了。”丁如意瞧見金弼南懊惱的神情,幸災樂禍地說。
“如意,那小子沒劈過柴……”金秀娘亦搖頭嘆息。
“看他還挺熟練的!
“比他爹笨多了,當年我也叫他爹給我劈柴火,人家可是慢慢地將這個地方填滿,哪家這笨孩子!”
“對呀!師兄替姐姐劈柴火時,也是用這招……果然有些笨!
丁如意和金秀娘笑成一團。
金弼南抱著柴火進廚房時,將兩人的對話聽入耳中,故意對丁如意抱怨:“明知道綽綽有余,竟然不提醒我!”
“我哪知道你會運內勁去劈柴,本來飯做好了就要叫你停的,你就不會邊劈邊疊呀!笨人!”
“我……”金弼南一時無言以對。
* * *
“喂!笨人!”丁如意將金弼南的稱呼由“大爛人”改成“笨人”。
“什么事?”金弼南手上捧著一本書。
“我不明白一件事,你告訴我好不好?”
“你說!”
“為什么昨天跑是往師兄臉上去,而不是你的臉上?”丁如意想這個問題想得頭快爆了。
“你石子射的方位不對,可見你打暗器的手法不純熟!
“那你又有多高明?”丁如意才不相信他樣樣行。
“那我示范給你看。 苯疱瞿蠈疽粊G,飛身進房取跑,將跑放在墻邊。
“現在我要將跑弄進你懷里!
丁如意一聽,故意背對著 ,“我才不信你有這般本事!”她做了個鬼臉。
“簡單!”金弼南大言不慚地說。
他撿了兩三顆石子,第一顆打到墻上彈向 ,將 彈向空中,再射出第二顆石子,將已經飛過丁如意頭頂的跑改個方向,輕輕地落入丁如意懷里,然后笑得得意的問:“如何?不錯吧!所以我說……”
“你以大欺。 倍∪缫夥樍。
“生氣了?別生氣,我指點你就是!彼浪菒佬叱膳。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現在你先告訴我,昨天你和師兄站那么近,附近又沒有墻,得用什么手法?”丁如意問她最想不透的地方。
“這么做!苯疱瞿鲜种械氖哟蛟诘厣,射向丁如意抱在手中的愿, 飛向天空。“再調整一下石子的落地方位,要踹往哪兒飛合行!
“原來是這樣,爹最老奸了,沒教我這招,師父也沒教!毙乃紗渭兊亩∪缫猱斨疱瞿系拿姹г归L輩藏私。
金弼南笑著拍拍她的頭,安慰道:“其實我外公也沒救我這招,是我偷看他老人家練功的時候偷來的!笔聦嵣希撬约何虺鰜淼,功夫嘛,師父領進門,修行在個人。
“可是爹和師父武功高強!耳朵又靈,我根本就沒那種機會!
金弼南聞言只是笑了笑,繼續安慰道:“只要把內功練好一點,呼吸放輕一點,機伶一點,再加上你的輕功,絕對可以偷看到你爹和師父練功的!
“我最討厭練內功了!倍∪缫庖徊恍⌒膶⒆约旱牡仔孤冻鰜。
“根據我外公的說法,內功強的人,外在功夫自然強!苯疱瞿侠^續說。
“你外公到底是何方神圣?我怎么覺得你家好奇怪?沒看見你爺爺、奶奶,而你也只提你外公,其他人呢?”丁如意在家里的排行是最小的,有五個哥哥、一個姐姐,師兄一大群,平時總是熱熱鬧鬧的。
“我家就只有我和爹、娘三人,外公攜著外婆云游四海去了,偶爾才會回來住住。爺爺和奶奶住在城東,我們偶爾回去作客;其他的親戚全都住在別的地方!
“可是你們家的屋子很大,為什么不一起。肯裎壹夷菢佣酂狒[!”丁如意不禁有些想家,“對了,雷叔是被秀姨招贅的?”丁如意好奇地問。
金弼南聞言大笑,“不是,是爹為了娶我娘,被爺爺給趕出家門。這座大宅可是歷任金媒婆的居所,是金家的祖宅,除了我娘之外,每一任的金媒婆都是兒女成群的,所以宅子很大。”
“哇!原來也有人跟我爹一樣呀,聽師父說,我爹也是為了我娘,放棄了繼承家業。我娘在世的時候,他們兩人很恩愛的,可惜我娘生下我之后,身體就不好,我還沒滿周歲就過世了,還好大嫂很疼我……”丁如意說得眼淚快掉下來了。
“別難過!在我家的時候盡管去纏我娘,我娘沒女兒,到現在還纏著我爹想生個女兒,所以一定很寵你!”金弼南摟著她的肩,說出了會被親爹追打的話。
“那我要去找秀姨了!倍∪缫庖宦犛腥丝梢匀鰦,綻開了笑容,將跑丟給金弼南,轉身去找金秀娘。
金弼南轉身隨意的一個起腳, 穿過敞開的窗子,輕輕地落入房中。
“好功夫!”張伯毅一身粗布衣裳地在金家大門現身。
“張兄請進!”金弼南走向他。
“這小丫頭昨夜就住在這兒?”張伯毅并未跨進金家的大門,“昨夜,師父和師兄弟們找了她一整夜,她真是愈來愈無法無天了!睆埐憧磥硎稚鷼猓拔业萌ジ鷰煾刚f一聲,告辭!”
“張兄,別讓了總鏢頭太過生氣,如意說除非了總鏢頭不再生氣,不然她就賴在我家不走了!苯疱瞿蠋投∪缫庹f情。
“這小丫頭干脆別回去算了,這話要是給師父知道了還得了!”張伯毅聞言只能搖頭。
“她還!”金弼南這話可就有些昧著良心。
“算了,我去找弓叔來將小師妹給勸回去吧!”張伯毅有些無奈地說。
“弓叔?是如意的師父‘飛天神盜’、弓靖弓老前輩?”
張伯毅點頭。
“那可不行!我外公‘如來神偷’和弓老前輩有些過節,他老人家一定會不高興,過兩天我再勸如意回家吧!”
“可是,如意在這兒不會打擾到金媒婆和雷秀才嗎?”張伯毅依然不放心,尤其是對眼前這個將自己小師妹視為“囊中物”的人。
“不會,我娘很高興有人可以陪她談心,而我爹絕不會有意見!
“我不放心的人是你!”張伯毅干脆明說。
“萬一我把可愛的小如意怎樣了,我一定會負責,張兄你可以安心。”金弼南在張伯毅已經講明的情形下,坦言一定負責。
“看樣子,你是不準備將如意放走,我祝你好運。不過,人在你家還是得跟師父說一聲,你等著被我那些師兄弟們評頭論足吧!”
“我長到十六歲,只給女人評頭論足過,讓男人評頭論足的滋味,我倒想嘗嘗。”金弼南語帶嘲諷。
“我以過來人的身份告訴你,當心鼻青臉腫,告辭!”
“不送!”
* * *
丁如意又在金家多住了兩天,白天凈是纏著金秀娘,夜里睡得香甜,渾然不知這兩夜金家的土地已快被自己為數眾多的師兄們給踩凹了。她只覺得金弼南怎么有些變了,不怎么愛惹她生氣,只知道看書……
她哪知道,金弼南根本是抱著書在睡覺,因為整整兩夜都沒時間睡覺。
昨夜,丁如意連自己師父在掂過金弼南的斤兩后,站在她床邊都不知道,看得飛天神盜弓靖直搖頭,宣問自己當初是怎么選上這丫頭當徒兒的!在知道金弼南那小子有多成材后,才放下了一顆心。
“喂!笨人,別看了,好無聊!倍∪缫獠恢疱瞿系钠@郏p著要出去玩。
金弼南沒反應,依舊維持左手握書的姿勢。
“喂!”丁如意又叫了一聲,還是沒反應。
丁如意生氣地拿起用來練暗器的跑用力丟向金弼南,意料之外地正中金弼南的側臉。
“小如意,你干啥打我?”金弼南揉著被 打中的地方。
“誰教你不理我?我好無聊,秀姨又不在,都沒人陪我說話,我們出去玩好不好?”丁如意宛如泄了氣的皮球般,渾身沒勁地趴在涼亭的欄桿上。
“你還記不記得你在躲你爹?還想出去玩?”金弼南為了可以安心地睡個好覺,故意說:“依我看,你還是回去跟你爹認錯道歉好了,然后就又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要。”
丁如意有些心動,“可是萬一爹還在生氣,那怎么辦?”她打了退堂鼓。
“真的那么無聊?”金弼南望著丁如意那張飽滿的菱唇,心頭癢癢的。
丁如意點頭。
“那我們到我房里下棋!苯疱瞿系难劾飳懼兴髨D。
“下棋?好呀,有事做都好!倍∪缫庵恢雷约翰粫䶮o聊了,渾然不知找她進屋的人滿肚子壞主意。
兩個人進了房,擺上棋盤,金弼南和丁如意隔著放棋盤的小幾坐下,棋局一開始,金弼南就乘機握住丁如意的小手吃豆腐。
丁如意臉色微紅,小手掙開大手的糾纏,生氣地說:“怎么可以這樣?”
“如意,你的臉上有東西!彼诙∪缫馑γ撟约旱拇笫謺r,刻意注視丁如意的臉,“別動,我替你擦擦!彼〕鍪纸,假裝要替她擦臉,左手扶住她的小腦袋,右手持手巾假意地擦拭一番,然后再將臉湊上前去,“我看看干不干凈!
“到底……”
丁如意覺得氣氛有些曖昧,才剛開口,兩張唇便貼在一起。
金弼南動作迅速地將她的初吻給偷走了!
“你、你這色狼!”
丁如意眼中含淚,滿臉的委屈,淚水最后還是決堤了。
“如意,別哭嘛!我負責娶你就是了。”金弼南有點后悔偷了人家的初吻。
“萬一懷孕怎么辦?”在丁如意的認知里,一男一女玩親親是會有小孩的。
“如意,我保證玩親親不會懷孕,別哭了。”到底是誰誤導了純真的小如意?
“真的?”丁如意的擔憂這才減輕,馬上就有心思研究,“可是我從小就看大哥和大嫂在床上玩親親,我七歲的時候,就有三個侄子,真的不會嗎?”她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還帶著些許濕意,直盯著金弼南問:“那你說小孩是怎么來的?”
“這……等你及笄時我再告訴你!苯疱瞿现蓝∪缫獾暮闷嫘钠渲責o比,萬一……
“那還要好久!”
丁如意有些失望又有點不甘心地嚷著,差一點就可以知道小孩怎么來的了,好可惜!
“不然,你提早嫁給我我就教你!”金弼南希望這么說可以讓她打退堂鼓。
“不告訴我?”丁如意嘟著小嘴,“那我去跟秀姨說你對我不規矩!
“這個……”
其實他并不怕丁如意去告狀,也料想她只是嘴上說說罷了!
“說不說?”丁如意一直都沒發現自己的臉是紅的。
“好,我跟你說,只說一遍,耳朵過來!”
丁如意靠到他身旁,只見他彎身附在丁如意的耳邊,真的告訴她該怎么“做人”!
“玩親親是第一個步驟,接下來……男的會脫光自己和女人的衣服,然后用他的手在女人的身上亂摸,尤其是胸前跟……那個地方。有的男人比較熱情,會用他的嘴去吻女人身上的任何地方。”
丁如意聽得面紅耳赤,呢喃著:“聽起來……好色!
金弼南故意講得很煽情,害丁如意臉紅心跳,沒心思想嘗試。
“接著他會將女人的雙腿分開,將自己那……”最后,他認真交代:“千萬別對任何人提起你知道這件事的過程,萬一說溜了嘴,也不能把我供出來。”
丁如意的心還怦咚、怦咚的狂跳,覺得口干舌燥說不出話來,點了個頭就躲回客房,直到日落才又步出房門,但小小的粉臉看上去總覺得有點紅通通的,看來是胡思亂想了一整個下午。
金弼南則乘機睡了個好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