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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灑的風(fēng)流 第九章
作者:鳳而
   
  她的心好像死了!

  否則怎么會覺得手腳好冷?就像沒有溫?zé)岬难毫鲃铀频摹?br />
  這具軀殼也一樣!

  否則眼前的事物怎么會看起來那么不真切?像隔了一層霧,如同海市蜃樓的虛影。

  面前的人都在活動著,但為何什么聲音都聽不見?

  腦海中回蕩著的,只有一句話——

  “肚子里的孩子,把他拿掉!”

  “唔……”若彤捂住口跑進廁所。

  沒有任何東西的胃里只吐得出酸水,直到酸水也吐下出,她只能張著口干嘔。

  “若彤,你怎么了?”察覺到異狀的同事著急地敲門。

  若彤撐著洗手臺的雙手下住地發(fā)抖。

  “若彤,你可以把門打開嗎?”

  她看著鏡中的自己,一張臉比石膏像還蒼白——

  “肚子里的孩子,把他拿掉!”

  “唔!”空胃又開始痙攣,再也沒有東西吐得出來,可是她還是想吐!

  “若彤,快開門!”不停息的嘔吐聲讓門外的同事敲得更急。

  用上所有的力氣,若彤反身將門鎖打開。

  “你怎么了?看起來好糟!”她病奄奄的樣子顯然嚇到了對方。

  “我……我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若彤虛弱地對她笑了笑。

  婉謝對方的攙扶,在回到自己座位僅幾步的路程中,她每一個腳步都像踩不到地面,身子因不踏實的步履而搖搖欲墜。

  “若彤,你真的沒事嗎?”同事追上來扶住她。

  “沒事……”若彤輕輕喘息,她回過頭去,對方的臉變得模糊不清!拔摇

  “若彤!”

  驚叫聲引起許多旅客的注意,若彤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昏倒……

  ←※→織夢方舟←※→

  一到目的地,若彤被送進離機場最近的醫(yī)院,幫忙看顧她的是章玉蒂。

  “你醒了!”

  剛抱著一壺水踏進門的章玉蒂總算笑了,她還以為若彤會就這么一睡不醒哩。

  “這里是醫(yī)院?”若彤覺得身心疲憊,眼睛半張地環(huán)視著室內(nèi)。

  “對啊!你暈過去好久,都快把我們嚇死了!機上又沒有醫(yī)生,我們只好一到機場就把你送來這里。座艙長跟其他同事才剛走沒多久呢!告訴你,你可能已經(jīng)登上本公司今年度十大航空新聞的主角了!”章玉蒂半開玩笑地說著,希望讓若彤深鎖的眉頭放松。

  雖然她跟若彤稱下上是手帕交,但若彤抑郁的神情看在她眼里也會覺得心疼。尤其是若彤在昏迷中還捧著肚子不斷地囈語著「不要拿掉”,讓她聽了更是感傷。

  現(xiàn)在,若彤正撫著肚子。

  她剛剛夢見有一個人血淋淋的手里抱著一個未成形的胎兒——

  夢中的余悸猶存,而現(xiàn)實中的淚已流盡……

  “小孩沒事!他健健康康地在跟你爭身體的養(yǎng)分,你拼不過他所以才會昏倒!闭掠竦倮氖职参康。

  她本想說得輕松一點,卻又難掩尷尬。大多數(shù)女人都不會想讓他人知道自己未婚懷孕的事情,她更想不到向來循規(guī)蹈矩的若彤也會如此。然而此次的意外昏倒讓這個秘密曝光,實在很難想像作風(fēng)一向保守的公司會有什么樣的處置……

  “大家……都知道了嗎?”若彤也在想著同樣的問題。

  “嗯。沒辦法,太意外了!”章玉蒂輕嘆一聲點點頭!安恢罆粋鞒墒裁礃幼,你可要有心理準備!

  “沒關(guān)系,我打算辭掉這份工作了!笨粗榘咨奶旎ò,若彤為未來下了一個決定。

  “若彤,其實這件事也不至于走到這種地步,你會不會太沖動了?”自動放棄飯碗茲事體大,章玉蒂連忙勸她打消念頭。

  “不!比敉荒樒届o!拔抑皇窍霌Q一份安定的工作,好好地養(yǎng)育這個孩子。他對我而言,勝過一切!”

  “若彤,你真的仔細想過了嗎?”章玉蒂仍然認為這并不是明智之舉。

  若彤但笑不語。窗外映入滿室紫影紅霞,她一顆懸浮不定的心慢慢地沉淀下來……今后,就是這個孩子與她共度寧靜的晨昏,

  至于“他”,她不再想、不再愛,讓種種回憶隨晚霞隱入漫漫長夜……

  “若彤,我可以直言嗎?”章玉蒂猶豫了好一陣子才鼓起勇氣開口。

  “嗯!”

  章玉蒂又遲疑了半晌道:“小孩的爸爸知道嗎?”

  若彤的眼神微黯,頓了一下,沉默地點點頭。

  “那……不結(jié)婚?”

  又是頷首。

  “他始亂終棄?”章玉蒂以為若彤碰到惡男。

  若彤對這個問題不點頭也下回答,只道:“玉蒂,我想打一通電話,你可以回避一下嗎?”

  “當然可以!”章玉蒂點頭如搗蒜,動作迅速地轉(zhuǎn)身出去。

  撥通了電話,接電話的人帶著濃重的菲律賓口音。“找哪位?”

  若彤道出了要找的人,片刻后,那個人的聲音在另一端響起……

  ←※→織夢方舟←※→

  “方以志,你給我出的什么鬼主意!韜跟那女人分手了也還是不理我!大騙子!”

  阮宜儀此刻正在方以志工作的銀行的貴賓室里大吵特吵。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這些天來她掛在嘴上的都是相同的怨言,不但方以志煩得要命,就連幫忙緩頰的銀行經(jīng)理也聞之色變。

  要不是念在她稱得上是銀行的大戶,得罪不得,否則以她這般無理取鬧,早在第一天就被駐行的警衛(wèi)給趕出大門,而不是另行辟室讓她任性囂張。

  “我已經(jīng)幫你把雷韜身邊的女人弄走,至于他不理你,我也沒有辦法!狈揭灾疽欢佟⒃俣刂厥。

  反正他的最終目的已經(jīng)達成,哪會在乎阮宜儀有沒有人要!

  他的快樂,是建筑在若彤的痛苦之上。

  他說過,他會用所有的方法讓自己過得很好。

  而他做到了!

  “你怎么可以這么說!雷韜身邊的女人也就是你的前任女朋友,我也算是有幫你耶!”阮宜儀拉開喉嚨叫著。

  “我可沒有像你一樣,要她回到我身邊。誰要被人用過的破銅爛鐵!”方以志語帶輕蔑。

  “方以志!”阮宜儀的聲音越拉越高!拔覀兡菚r候不是說好,你要幫我讓韜回心轉(zhuǎn)意的嗎?你說只要席若彤不在雷韜的身邊,他的心就會回到我身上,像以前一樣對我死心塌地……”

  “抱歉!”方以志雙手一攤,訕笑道:“我只說可以幫你想辦法把雷韜的女人弄走而已,其他的我恐怕無能為力!

  “方以志!”阮宜儀開始覺得自己只是他手上的一步棋!霸瓉砟阋恢痹诶梦!你只是要報復(fù)席若彤,對不對?”

  “正確說來,應(yīng)該是說我們彼此利用!狈揭灾鹃_始把玩手上的名牌鋼筆。

  “彼此利用?”阮宜儀想不出這出戲的結(jié)局她是占到了什么便宜。

  “是彼此利用。如果不是我,你岌岌可危的財務(wù)問題會那么容易就解決嗎?你這不就是在利用我?你仔細想想吧!”方以志已經(jīng)耗了兩個多小時聽阮宜儀的無病呻吟,耐心磨盡,他的口氣變得冷硬起來。

  “別忘了,我可是介紹了許多有頭有臉的客戶給你,不然你的業(yè)績怎么會一下子拉高這么多?”阮宜儀下甘心地反駁。

  “你好像也從我這里得到了不少傭金!”

  “你……你過河拆橋!當心我把你在銀行做的骯臟事給抖出來!”

  撂下狠話,阮宜儀抓起皮包轉(zhuǎn)身要走,方以志攔住她。

  “怎樣,怕了?”阮宜儀高聳著細眉,對他撇撇嘴。

  方以志對她的要脅絲毫不放在眼里,臉上掛著一抹邪氣的笑容。

  “阮小姐,我們可是生命共同體,就算你讓我完蛋,你真的可以置身事外嗎?所謂的骯臟事你也是有搭一腳哦!”

  阮宜儀絕艷的臉被氣得一陣青白,她咬著鮮紅的下唇瞪著方以志。

  “哼,大家就等著瞧吧!”

  ←※→織夢方舟←※→

  “哼!大家就等著瞧吧!”

  人聲擾嚷的速食店里,雷煒手上的錄音機正播放出阮宜儀與方以志兩人對話的最后一句。他按下停止鍵,相當滿意地看著坐在他對面,年齡與他相仿的男子,也是他的好友。

  對方的臉形偏長,皮膚黝黑,中等高度的身材結(jié)實合度,深陷的眼窩配著一雙犀利敏銳的深褐色眼瞳,活脫像動作片里的性格小生,而那雙像是能洞悉一切的利眼,十分吻合他目前的職業(yè)。

  “莫磊,我就知道找你這個名偵探準沒錯!”

  “既然你滿意了,那就請把支票簽一簽,你的人我就不留了!”常莫磊不耐地揮揮手。雖然他的臉面對著雷煒,事實上在墨鏡后面的雙眼正專注地看著他們前方不遠的兩個中年男人。

  邊工作邊談私事,鐘點費、餐點費還是委托人付,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

  “噯!你這愛錢兼沒人性的家伙從來都不改改自己的壞脾氣啊!”雷煒從西裝口袋里拿出支票本,填妥了六位數(shù)字,又嘀嘀咕咕了好一陣子才不干不脆地交到對方面前。

  收下酬勞,常莫磊又從公事袋里拿出一疊資料,啪地一聲放在桌上,震得堆滿可樂、漢堡、炸雞的盤子還彈動一下,連被監(jiān)視的那兩個人都好奇地回過頭來。

  他長指指著那一疊資料上的某一張照片。

  “你要找的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找到,這些資料就順便奉送給你了。怎樣,對你夠意思了吧?”

  “夠夠夠!常老大辦事牢靠,我就知道錢花得很值得!”雷煒荷包失血的陰霾一掃而空,笑容一擺,開始狗腿起來。

  “夠了!滾吧!”

  被下令滾蛋的雷煒自然包袱款款準備走人。

  “等等,回來!”

  “又有什么免費的情報?”雷煒聽話地坐回原位,一點也沒有惱怒的表情。

  “天底下哪來那么多好康的給你!”常莫磊唇角勾了勾,拿給雷煒另一只紙袋,“等找到她的時候再給我酬勞吧!”

  紙袋中裝著的,是兩個多月前突然辭職的唐維賢的資料。她辭職之后,連她的家人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雷煒一頁又一頁地翻閱著,眼神里有眷念,也有惆悵。

  “我知道你很想她,只是不好意思跟我開口找人而已,表面上是花心大蘿卜,骨子里是純情小百合,你也真夠沒用的了!”

  雷煒的視線由紙上移回常莫磊的黑臉,眼睛有些泛紅!昂眉一!你想讓我這個堂堂七尺的大男人在大庭廣眾之下哭給你看啊!”

  “你要這樣表演我也無所謂!背D诘秃吡艘宦。

  “這怎么行!我得先讓另外一個人哭給我看!”雷煒揉了一下鼻頭,極寶貝地將資料放進袋中。

  “那就快滾吧!”常莫磊像揮蒼蠅似地將雷煒趕走。

  ←※→織夢方舟←※→

  若彤所有的東西都沒有改變,衣服、擺飾、梳妝臺及她專屬的書柜都和她在的時候一樣:沒有生命的東西都沒有改變,有生命的東西卻添上幾分憔悴。

  這些日子以來,雷韜投入了所有的心力在工作上,使雨田的業(yè)績在短時間內(nèi)快速倍增。只是員工都察覺得到,雷韜十分不快樂!

  面對客戶時照樣談笑風(fēng)生,卸下強顏歡笑的面具后,雷韜只是一個疲憊不堪的賺錢工具。

  他,非常的不快樂!

  尤其是在到處都有若彤影子的家里!

  坐在空蕩的飯廳里,毫無食欲的他拿著筷子撥動著買回家的牛肉面。

  不知有多少個夜晚,他就是在渾渾噩噩的情況下度過的。

  門鈴聲打醒了他的沉思,他用最快的速度奔到門前將門打開。

  “嗨!老哥。早上在公司的時候你的氣色看起來都沒那么差,要不要我燉點四物湯讓你喝啊?”雷煒提著一大袋啤酒越過他大搖大擺地走進屋內(nèi),長腿一伸,半躺在牛皮沙發(fā)上。

  雷韜不理他,逕自回到飯廳,恢復(fù)先前的姿勢。雷煒看著他那副跟活死人沒兩樣的神情,眉頭微皺地來到雷韜的對面坐定。

  “好香啊!你不吃就給我吃吧!”雷煒自動將牛肉面接收過來。

  “你吃吧!”雷韜把筷子遞給他。

  其實雷煒的情況也沒比他好到哪里去?曜右环,雷把牛肉面推到一旁,把買來的啤酒放到兩人中間。

  “我跟你一樣沒食欲。就讓啤酒澆澆我們兩個大男人的愁吧!”雷煒開了其中兩罐,自己先喝了一大口!拔覀冃值芎芫脹]一起好好說過話了,打開心結(jié)聊聊,好嗎?”

  雷韜接過另外一罐,仰頭便灌了一大半。他長吁了一口氣!拔覀冇卸嗑脹]有好好聊過了?”

  “從你決定要跟生你的那個人走以后。十多年了!”

  “那么久了?那時候你才只是一個國三的小毛頭而已!”雷韜瞇著眼笑了笑。

  “而你也不過是個高二生,自以為只手可以回天……神氣什么?大號的蠢毛頭!”雷煒對雷韜伸出中指。

  “小毛頭跟蠢毛頭,半斤跟八兩!”雷韜也不甘示弱地回敬相同的手勢。

  “從小,小毛頭跟蠢毛頭的感情最好,好得夾在我們中間的另一個毛頭心理不平衡!可惜蠢毛頭身在福中不知福,硬要離家出走,還搞得自己的性情大變,變成一顆又臭又硬的蠢石頭!冷酷無情、拒人于千里之外約德行就好像全天下的人都對不起他,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惡整!”雷煒喝完了手中的第一罐啤酒,又開了第二罐。

  “原來如此!我的確吃了你不少苦頭,你把我整慘了!”雷韜也開了另一罐啤酒。

  雷煒伸出食指比出一個“不”的手勢!拔业淖髋际屈c到為止。如果你是指公司的訂單,我說過,那是針對老頭子一個人的。我恨他讓這個家四分五裂,所以我要他眼睜睜地看著他一手創(chuàng)立的雨田在我的手中倒下!所以我必須跟你搶生意。”

  “只要我在一天,我就不會讓雨田倒下!”雷韜用堅定的口吻說著。

  “我明白。你是一個想報恩的混蛋!”雷煒打了一個酒嗝!半m然如此,跟你一起競爭也很不錯。你是一個強勁的對手!

  “你也不賴!誰會想到當初的小鬼竟能從我的手中把客戶搶走……當我知道是你之后,震撼真的不小。”

  一向針鋒相對的兄弟在今日難得地互相贊賞。

  “讓我們當個好對手吧!”雷煒對雷韜下了戰(zhàn)帖。

  “我恐怕不行了!”雷韜苦笑著,喝完了第二罐啤酒。

  雷煒了解他喪氣的原因是什么。他現(xiàn)在就像是兩頭蠟燭,加倍燃燒自己,加速地化為灰燼。

  “她真的讓你改變很多。難得有那么善良柔順的女人來為民除害!”

  “除害?我真的那么討人厭?”雷韜笑得更苦。

  “我只買了一打,別喝太快!”雷煒搶下雷韜手中正要開的第三罐酒?戳顺蠲枷聦拥睦醉w一眼,他繼續(xù)道:“你不是討人厭,你只是太自以為是、太冷漠對人,跟個千年冰河一樣……可是,她改變了你!

  雷韜沒有回答,看著若彤在墻壁上掛的小風(fēng)景畫。

  若彤……

  雷偉也轉(zhuǎn)頭望去!叭钜藘x任性、自私,是一把烈火,你跟她轟轟烈烈熱戀,到最后卻受傷慘重。而席若彤像水,她一點一點地把你溶化,讓你變得溫和友善,是個難得的好女人,遇見她真的是你的福氣。沒想到你蠢到把她給逼走!”

  “你說的沒錯,我的確很蠢!”雷韜緩緩地說著,眼眶有些潮濕。

  “其實阮宜儀搞的那些把戲你根本就不相信,對不對?”

  雷韜沉默著,拿回啤酒一口氣喝下肚。

  “她怕你想太多,所以在那件事上說了謊;可惜你不了解,因為你不相信這個世界上還有人是真心為你著想,你只愿意相信她是故意在騙你,對不對?”

  雷偉咄咄逼人的質(zhì)問讓雷韜變了臉色,他的視線停留在罐子上的麒麟圖案!安灰f了!”

  “老哥,承認你的錯誤吧!否則你會消沉一輩子的!崩谉樥Z重心長地說道。

  越來越沉重的呼吸聲從雷韜鼻中發(fā)出,一滴不輕垂的男兒淚滑下他的眼角,他只手撫住雙眼。

  “我愛她!”雷韜哽咽地說。

  雷偉拍著他的肩頭輕嘆道:“我知道!否則你不會那么痛苦!

  “我曾經(jīng)對她說過,后悔這種事很少在我的身上發(fā)生;現(xiàn)在……我真的后悔了!”

  第一次,雷韜當著別人的面痛哭失聲。連雷煒都感到意外。

  然后,他打從心里笑了……他所熟悉的、與他感情最深的兄長終于從心牢里解放出來了!

  雷韜為席若彤所苦,而他是為唐維賢所苦;兄弟兩個真是半斤八兩,栽在兩個失蹤的女人手上!

  看到兄長落下他以為已經(jīng)絕跡的眼淚,連他都有些被傳染了……

  他揉了揉發(fā)酸的鼻子,再打開一罐啤酒。

  “哭吧!哭個痛快!也喝個痛快、醉個痛快!”

  “雷煒!”雷韜抬起頭來看著弟弟,臉上還掛著兩行眼淚。

  “什么事?”雷偉看他流淚的樣子,忍不住戲謔道:“你有事要講的話,請先把眼淚擦干,不然真的滿丑的!”

  雷韜“破涕為笑”,他看到雷偉的眼眶里其實也有水光在打轉(zhuǎn),當下反擊回去,“男人熱淚盈眶的樣子也挺惡心的!

  “別的男人的確如此,不過我是例外!崩谉樳肿煨Φ。

  “因為你是犀牛投胎轉(zhuǎn)世的,臉皮待厚,自然是例外!

  “你的惡嘴復(fù)活了啊!”雷煒灌了一大口脾酒再噴向雷韜,“回敬你!”

  “我不需要你那么客氣!”雷韜拿著兩罐啤酒直接用潑的。

  雷煒跳上椅子揚聲大叫,“我們今天就盡管發(fā)瘋吧!可是酒不夠了怎么辦?”

  “沒關(guān)系,我負責(zé)!”

  雷韜走進廚房,一下子就抱著兩瓶上等威上忌出來。他也跳上椅子,與雷偉各拿著一瓶酒。

  “唷,高檔貨哩!你奉獻出來了就別后悔!”雷煒挑眉警告。

  “行!”雷韜瓶口一開,又朝雷煒潑了過去。

  “喂,你小人!”雷煒眨動著被酒噴到的眼睛,將手上的酒瓶打開,也反潑回去!澳俏乙膊豢蜌饬!”

  兩人暴殄天物地拿著名酒玩了起來,兩瓶不夠,雷韜又搬出了五六瓶,沒多久的時間,五十幾坪大的房子每個角落都充滿了濃濃的酒味。

  雷煒更是寬衣解帶,在客廳的矮桌上表演起猛男秀。

  “雷煒,你醉了!”雷韜倒在沙發(fā)上,被他逗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澳阏义e對象了!應(yīng)該叫小唐來看才對!”

  “你才醉了!你忘啦?小唐這小妮子拋棄我,辭職兩個多月了!”雷韜大嘆一口氣,身子一歪,跟著倒進沙發(fā)。

  他起身把臉湊到雷韜眼前,“你看我是不是瘦了?”

  雷韜帶著醉意的眼左看右看,“有嗎?”

  “有!這叫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雷偉不平地喊著,“可是她在天涯海角,什么都不曉得!”

  “我也是!崩醉w沮喪地靠在椅背上!拔艺伊怂镁煤镁!她沒回老家,連工作都辭了……你說,她是不是永遠都不原諒我了?”

  說著說著,雷韜又哽咽起來。

  “醉貓,別哭了!”雷煒從他脫下來的西裝口袋里找出一個小牛皮紙袋,塞到雷韜手上!懊魈炀菩蚜司腿フ宜!”

  “這是什么?”

  拿出袋中的資料,雷韜的眼睛立刻變得有神。他專注地看著照片,微啟的雙唇開合了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我知道你也有請征信社找人,可惜他們沒有我的好朋友來得神通廣大。下次有需要的話記得惠顧一下吧!他愛錢愛得要命!”

  “當然……”雷韜喃喃應(yīng)道,手微顫地撫著照片中的伊人,她的臉、她的發(fā)、她的身體、還有她突起的肚子。

  他們的孩子!

  他想起最后一次見到若彤時,他對她說出那句殘酷的話。

  “我還有資格去見她嗎?”雷韜無力地放下照片。

  “除非你沒勇氣彌補錯誤,否則你永遠有資格!”雷替他將寫有地址的紙打開來。

  雷韜笑著看向弟弟,大手一伸抱住他。“謝謝你!”

  “免了免了!你這樣會讓我覺得肉麻!我不是抱女人、就是給女人抱,至于男的,我就敬謝不敏了!”雷煒神色有些窘然地推開他!捌鋵嵞阋兄x一個人,是那個人幫忙照顧若彤的!

  “誰?”

  “是你絕對想不到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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