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州 柏克萊醫院
“馬帝,這是怎么回事?”夜寒星鐵青著臉看著母親的司機兼保鏢?
“總裁——”馬帝不知該如何作答。
“星兒,別為難馬帝,若真要怪,就怪那個喝醉酒肇事的司機吧!”易芊人立刻替馬帝說話。
她傷得并不重,因為蕭恬心及時拉了她一把,所以,她僅僅是扭傷了腳踝而已。反正她腳關節本來就退化了,這下子正好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星兒,這事不怪馬帝。我倒是希望你去看看救下你老媽的蕭小姐!彼男那橐驗橄肫鸫楹蟽扇艘皇露`喜著,“馬帝,蕭小姐是不是住在咱們隔壁的病房?”
她正愁無法替兒子與蕭恬心制造偶遇的機會呢!如今這個從天而降的契機……真是天助她也。
“是的,老夫人!瘪R帝感激地看了易芊人一眼。
“還不快去代我向蕭小姐致謝!币总啡硕似鹉赣H的架子命令夜寒星,“順便將歐白芷餅干帶給她嘗嘗!
“媽,我先陪你,待會兒再去謝謝人家!币购沁不放心母親!
“不用,我只是扭到腳,我聽馬帝說她傷得比我嚴重,你現在就代表我去探望她!”易芊人再次端出架子:
他重重嘆了口氣,勉為其難地站起身子,卻不忘叮嚀馬帝:“別再出任何意外,否則我不會輕饒你!”
“是的。”馬帝恭謹道! 铩 铩
病房里,羅平正喂著蕭恬心吃著麥片粥。
“你沒有打電話給我爸媽吧?”蕭恬心吞下一口粥后問道。
“我很想,但是沒有。”羅平佯怒地白了她一眼。
“謝謝你,羅平。你對我最好了!彼蛩隳眠^碗自己吃。因為,她只是撞傷右腳,手也只是輕微擦傷,根本不用他人喂食,他這么做,讓她有些尷尬。
“你若真的知道就好!庥兴傅卣f,卻不準她拿走飯碗。
“什么?”她聽不懂他這話的意思,但又覺得哪里怪怪的。
“我來喂,別亂動!”羅乎不讓她剝奪他照顧她的機會。
“羅平——”她真的覺得今天的他有點怪耶!
“張開嘴!彼軋猿帧
“我吃不下了!边@是她避免他對她太好的迂回方式。
“你的胃好像小貓,怎么吃兩口就吃不下了?”羅平顯然有些不悅。
“我是真的吃不下了嘛!”她只能干笑,但仍然不減她的嬌美。
“再吃一口!”
“我——”
“就這一口!
“嗯——好吧!彼讌f地張開朱唇。
而房門也在這時被敲響及推開。
夜寒星進門后首先看見的,便是這副“情深意濃”的畫面,他的胸口沒來由地泛起一陣酸,甚至感到還有些郁悶。
他沒想到母親口中的救命恩人,竟是蕭恬心!
而羅平與蕭恬心也怔住了,尤其蕭恬心根本無法想像會在這種情況與夜寒星重逢!
還是夜寒星先回神,快步地走向他倆,送出手中的餅干,“謝謝你救了我母親,這餅干是她要我特地帶來給你吃的!彼匆膊豢戳_平一眼。
“你母親?餅干?”她的腦筋突然有些打結。
“你救的夜老太太正是我的母親!彼淅涞卣f道。
“原來如此!”她恍然大悟。
“我想我該告辭了!彼畔嘛灨桑阃庾。
“等一下,夜先生!”她連忙喊住他。
她實在沒想到他竟是夜老太太的兒子。這究竟是什么樣的緣分啊?
“還有事嗎?”夜寒星此刻的心情很復雜。
“哦——也沒什么事,只是——”她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將話說得清楚!
“沒事的話多休息。我記得你身上的毛病不少!彼麘浧鹚ぐ鼉鹊母鞣N藥品! !
羅平頓時感到不平,這個冷漠男子和恬心到底是什么樣關系?為什么他知道許多有關恬心的事,而他卻不知道? ’
“恬心還有什么毛病?”他不甘心地追問。
夜寒星這才正視了他一眼——
一個長相平凡,看似忠厚的中國男孩。但他手中的飯碗似乎說明他對蕭恬心的關愛絕對在許多人之上。
登時,他感到有些不舒暢,甚至想馬上離開這里。
“恬心,你還有什么地方不舒服?”羅平無法從夜寒星口中探得答案,只能轉向蕭恬心。
“沒有。羅平,麻煩你先回店里看看哪些東西需要修理、重新安裝,我想,再過兩天我就可以出院了,我希望我回到店里時,甜心餅屋又可以重新開張!睋私猓牡觊T被撞歪了。
“我——”他想留下來,尤其在這個英俊的男子出現后,他更覺得不該馬上離開恬心。而且這個男人太深沉,恬心惹不起。
“拜托!彼m然不知道羅平在想什么,但她卻希望她和夜寒星講話時,他不在場。
“那——你如果有任何事,一定要第一個讓我知道!绷_平在尋求她的保證,似乎想證明他的存在比夜寒星更重要。
“我會的,謝謝你!彼冻鎏鹈赖谋WC。
羅平這才起身離開,走至門邊還不忘瞥了夜寒星一眼,“如果你的事辦好了,請讓恬心早點休息。”
夜寒星冷笑,不置可否,再次折回她的床邊,“有事?”
“我——”原本要說的話,因一陣突來的尿急感而扣住了。糟糕,現在好想上廁所,可是手和腳受傷了,不太方便……
他見她欲言又止,還是捺下性子問了一聲:“什么事?”
怎么辦?好想上廁所!可是她不好意思告訴他,更別提要他幫忙了。
見她沒有出聲,他便起身打算離去,“沒事就多休息!
可是就在他拉開門的同時,身后突然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及她的哀嚎聲。
他旋即反過身子,見蕭恬心痛苦地跌坐在地,他立刻快步折回她的身邊,“你還好吧?”
不意瞥見點滴的針頭已因扯動而被扯了下來,他迅速按下緊急鈕,對著對講機命令道:“馬上派個人過來!”接著,二話不說地拖起她。
再次聞到她身上的奶油香,還有發梢傳來的淡淡青草香,他不自覺地猛吸了口氣。
而她則因為他的擁抱,渾身不住地打顫。她聞到了他身上的香氣,那是一種和著酒香與草香的男性味道。而且她好像還聽見他規律的心跳聲,他那富有彈性的胸肌正牢實地貼近她……瞬間,她的雙頰染紅了,“謝謝……”
他將她放上床,“你剛才想做什么?”他力圖冷靜,不受她的影響。
“我——”想上廁所!但是她開不了口。
瞧著她愈加泛紅的雙頰,他突然有種沖動——他想吻她!
吻她!?
他被這個乍現的念頭嚇了一大跳,連忙甩開這不該,也不應有的遐念。她只是個小女娃!身上還有奶油和牛奶的香味!一個不成熟的小女孩!
雖然這么自我教育著,但他的目光還是不自覺地來到她的胸前——
透過薄薄的病患睡衣,他眼尖地瞧見她尖挺的蓓蕾正頂著粉紅色的衣衫,像兩顆鮮艷欲滴的紅莓;誘人犯罪!而且它們顯然不因她身材嬌小而小巧,反倒還豐滿而高聳!
這點認知讓他的男性欲望,莫名地高漲。他深深吸了口氣,再次壓下那不該有的沖動。
她只是個小女孩!小女孩!他一再提醒自己。
她不知道自己已勾起了夜寒星的欲望,只是尷尬地傻笑,“我只是——”
她柔美嬌綺的聲音,又喚起了他走調的情欲,他再次按下緊急鈕,“快點來人!”此刻的他,已然失去了平日的冷靜!
“夜先生,你別生氣——”她沒見過他如此失控,急于想安撫他的情緒。
“我沒生氣!”他深吸口氣,真是欲蓋彌彰啊!
“呃?”他真的沒有生氣?
“該死!”看著她茫然可愛的客顏,他怕自己再度有茗那種怪異的沖動,索性往外走,打算去抓個人進來。
“對不起!”她以為自已惹他生氣了,連聲道歉。
“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他的口氣這是有點沖。
“好……”她的頭如搗蒜般地點個不停。
正當他準備拉開房門走出去時,她再次喚住他,“你要去哪里?”她的表情,就像一個無助的小孩,見到父母外出而不帶她走時的驚惶。
他突然冷靜下來,嘆口氣,緩緩折回她的身邊!“我只是去看看那些該死……不,是那些動作緩慢的醫護人員為什么還沒有來!
“呃!本o繃的心這才卸了下來,可是腹部的壓力卻因此更大了!
看著她,他隱約覺得她的不對勁了,“你——怎么了?”
“我想——我想——”
“想說什么,干脆地說!”他覺得快被她的溫吞逼出火來。
“我想——上廁所!蔽猜曊f得十分無力。
“你從床上跌下來,就是因為急著想上廁所?”
“嘿——”她笑得尷尬極了!耙驗椤业哪_,還有右手都有點不方便,所以——”她的傷比夜老太太嚴重些,因此行動不太方便。
看著她的傷口,他的心再次揪緊。
“我抱你去!彼至粝律碜印
“不用了,你——你只需扶我起來就好了!彼B忙拒絕。
“隨你!彼哪樤俅位謴屠潇o無波,完全看不出反應。
“謝謝!彼龑⒆约旱氖纸唤o他。
一雙大小手握住的那一刻,仿佛有股電流從彼此身上傳導而過,還發出強烈的電波,震撼彼此的心窩,甚至傳至每一處細微的神經末梢。
他再次深呼吸,試圖緩和情欲;而她羞紅了臉,頭低得更低了
“請問——”護土小姐終于推門而入。
“帶蕭小姐上洗手間!’夜寒星松了口氣,忙不迭地將蕭恬心交給護士小姐。
“呃!弊o士小姐是一怔,但還是扶住蕭恬心。
而他那如閻王頒令的聲音再次傳來:“另外,我需要兩個能干的特別護士,一個照顧隔壁的夜夫人,另一個給她!”他瞄了雙頰已紅透的蕭恬心一眼。
“我不用了。”蕭恬心抬起頭道。
“不用?難道你還想跌倒?或是希望剛才那個叫什么平的扶你上上下下?”他這話隱約帶點酸味。
“我——”
“就這么辦了!彼蝗菟芙^。
她還想說什么,就聽見自己的手機響了起來,夜寒星望著那只銀藍色的手機一眼,還是為她取了過來。
“喂——”她雖然手持手機,雙瞳卻下意識地瞥向他。
電話那端傳來蕭母的聲音:“恬心,你為什么不讓我們知道你出車禍了?”
“媽——我還好啊,所以……”
“還好?”達花憂心的說道,“可是羅平不是這么說的……”
蕭恬心不待母親把話說完,就急著打斷她的話,“媽,我真的沒事,是羅平夸大事實了。”蕭恬心太了解母親了,從小到大只要她有點小病小痛的,總能讓母親憂心個老半天。
“我不管你是大傷小傷,反正我待會兒就坐飛機過來。”
“媽!我真的只是手腳受了點擦傷,沒事的……”蕭恬心急忙制止。
“不行,我還是不放心!就算你真的只是受了點小傷,但你一個人獨自在外,難免不方便,不然這樣——”
“媽……你真的不要那么緊張嘛!
“如果你不回來,那我立刻搭飛機過去!边B花終于捺不住性子了,對恬心下最后通牒。
“媽,我回去就是了。你不要多跑一趟!彼幌肼闊┠赣H。
收線后,她朝夜寒星笑了笑,“謝謝。我媽要我回拉斯維加斯,所以你就不必為我請特別護土了。”
“你家在賭城?”他的心因此而躍動。
“我父母住在那里,但我已經不住那兒了,只是現在——”她瞥了瞥自己的手腳。
他還想說什么,不過他的手機也響了起來!拔埂
“總裁,由日本來的山口英夫先生提早到達賭場,他問是否可以提前見到您?因為他計劃明天下午飛回東京!
“這——”他猶豫了。母親現在還在住院,他不能丟下她老人家。
嗯……也許他可以趁此機會將母親轉回拉斯維加斯的醫院!對,就這么辦!“告訴他,明早十點見。”說完,便收線。
蕭恬心霍然發現自己竟然忘了去上廁所,一逕留在原地聽他講電話。就在她回神準備進廁所時,夜寒星忽然喊住護士。
“小姐,兩名特別護士不用了,另外替我母親,也就是易芊人女士以及這位蕭恬心小姐一同辦轉院手續!
轉院?
蕭恬心登時止住腳步,望著夜寒星平靜無波的黑瞳,突然有些感慨。他們好不容易見面,又要劃下休止符了……
她的心頭好像有塊石頭壓那里,悶悶的,又隱隱作痛! 铩 铩
雖然蕭恬心堅持自己的傷勢并無大礙,不需麻煩夜寒星代為辦理轉院,但在易芊人的堅持下、她還是答應搭乘夜寒星調來的兩架直升機,準備一同前往拉斯維加斯的醫院。
唯一不同的是,夜老太太將送至賭城的州立醫院,而蕭恬心卻是送往她平日就醫的馬麗亞醫院。
凌晨三點鐘,柏克萊醫院的空地上,有兩架直升機正等候著病人上機,而易芊人與蕭恬心也在醫護人員的護送下來到停機坪。螺旋槳的聲響十分大,很難聽見彼此講話的聲音。于是易芊人比了一個手勢,夜寒星立刻趨身上前,“媽,哪里不舒服?”
“我很好。”易芊人放聲說,“你去問問那丫頭的私人電話,就說我要的!
“這——”他覺得有些為難!叭グ!彼蝗菟q豫。
“好吧!辈蝗踢`逆母親的心意,他快步走近蕭恬心,卻發現心跳竟莫名加速,不過他選擇忽視它。
蕭恬心看見他走近自己,一顆心也脫序地躍動著……
螺旋槳的強大風速吹亂了他的長發,令他那張冷漠的臉看起來更加狂野,甚至性感,她幾乎想大聲地贊美他!
他真是個好看極了的男人!
像她這種既不特別,和他也不算門當戶對的女子,想和他在一起,怕是高攀了。唉!那就當作一場夢吧!
她會記得他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還有他今夜的狂野性感……她不自覺地朝他釋出了個燦爛的笑容。
他睇著她那純真的笑容,向來冷硬的心似乎有個角落在剝落……“有事嗎?”她主動地大喊!
他低下身子,湊近她的耳畔,那股只有她才有的奶香味,再次竄人他的鼻尖,他笑了……真是個小丫頭!還有奶香味!
“我母親要你的電話!彼麛科鹦σ猓焕洳粺岬卣f道。
“如果可以,我可不可以也擁有令堂的聯絡電話?當然,如果不方便,我也不勉強!彼嫘牡南矚g夜老大大,能夠和她成為朋友是她的榮幸。
“嗯!彼眉埞P寫下他家的電話,并塞進她的小手中。
“謝謝。我的手機電話是——”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地,她問了一聲:“你沒有看到我送你的感謝卡嗎?”
“感謝卡?什么感謝卡?”他一頭霧水地問。顯然上次那個艷麗女子沒有將卡片交給他,難怪他沒有打電話給她,也難怪他會再向她要電話。不過她不想讓他因此責問那個女子,所以她搖搖頭笑笑地說:“沒事。我的手機電話是……”
他快速地抄下她的電話號碼.“那家里的電話呢?”
“哪個家?”
“比較容易找到你的家!
“那就加州吧,是……”她一再地念著號碼,生怕一個不小心,他將它記錯了。他認真地記下她的電話號號之后,不再留戀地直起身,”多保重!
“謝謝你的——直升機!睂τ谒捏E然起身,她有些小小的失落,但仍不忘對他露出真摯的笑容。
他但笑不語,隨后匆匆地折回夜老夫人那兒,將剛才抄好的便條紙塞給他母親,并打了個手勢,醫院人員便分別將她們送進直升機內。在她被送上直升機之前,她貪婪地一再回望他;而他卻似木雕似地站在原處,不帶任何情感地與她的目光交會。
隨著機身越飛越高,她竟沒來由地想哭!因為他沒有留下她的電話號碼,只是將它塞給他的母親……原來,她在他的心中,只是一個見過幾次面的普通人,不因任何事情而有所改變。她好想哭……當她們的直升機飛遠之后、夜寒星也登上他的私人飛機直赴賭城!
望著燈火點點的南加州,他的心中一直默念著兩組號碼,它們是蕭恬心的手機與住家的電話號碼。他對數字一向過目不忘,也有著超強的記憶力,否則,他不可能成為賭神!
只是,他沒有讓她知道,他已記下她的聯絡號碼!